『困爱成囚/作者:狂上加狂』 『狀態:更新到:番外』 『內容簡介: 本书简介:本以为自己今生缘分已定,男友多金情深,让人艳羡,谁知直到见到男友的叔叔——那个曾被自己刻意遗忘的男人,才发现这段姻缘注定是不得善果的孽缘。   』 愛下電子書Txt版閱讀,下載和分享更多電子書請訪問,繁體:https://ixdzs8.tw;簡體:https://ixdzs8.com,E-mail:support@ixdzs.com ------章節內容開始------- 第一章       大公司辦公區的一個又一個隔間,向來是勾心鬥角的重災區。就算公司規定上班期間不許閒扯淡,也阻止不了電腦屏幕上閃來閃去的QQ小企鵝。   如果細心些去看的話,一個又一個被打開的對話框議論的話題只有一個——耿佳慧下個月要嫁入豪門了!   一根根上下翻飛的手指,將這個剛畢業的女大學生初入公司不到一年就得到連連晉升坐上了外貿部組長的位置,最後成功地假借公司的平臺釣到富豪小開的傳奇經歷層層扒皮,企圖「還原」這美麗童話後面骯髒的勾當和醜陋的交易!   一行行跳動的文字,在幾十臺電腦上跳個不停:「當初她一個辦公室跑外勤的小助理是怎麼進外貿組的?」   「還不是猛拍老總的馬屁……」「聽說她經常借加班的藉口,就鑽到老總的辦公室不出來……」   「知道嗎?她的那個男朋友可不是一般的有錢!大企業的富二代!這幾天接送她的車從阿斯頓馬丁到賓利,媽呀,都沒有重樣的!你說他看上耿佳慧什麼了?玩玩不行?還要娶她?」   「也許人家床技好唄!畢竟跟我們經理練了這麼久了,有錢人有什麼癖好,那不是琢磨得一清二楚……」   「白雯雯,把這份價格報表錄入一下,英國的Sainsbury’s這個月要下訂單,他們今天就要新產品的定價。」一陣清亮的聲音突然想起,迴蕩在整個辦公區裡噼裡啪啦的鍵盤聲,也應聲戛然而止。   在這種排斥感明顯的尷尬寂靜中嗎,一個看起來乾淨文雅的女孩一邊低頭查看著手裡的文件夾,一邊將手中的價格表遞給了正在QQ上聊得不亦樂乎的辦公室助理白雯雯。   突然出現在身後的外貿組長耿佳慧一臉平靜的樣子,好似沒有看到那屏幕上一行行有關於她性生活方面黃暴的聊天記錄。   白雯雯被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耿佳慧嚇了一跳,慌忙關掉對話框,然後一臉不自在地接過遞來的訂單,並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耿佳慧的臉色。   耿佳慧掏出口袋裡的記號筆又將訂單中需要注意的小細節逐一點出,細細地交代一番後後,便轉身一陣風兒似的走回到了自己座椅上。   白雯雯暗拍著自己的胸脯慶幸著逃過一劫時,自己QQ上工作組的一個頭像突然閃動個不停。   她隨手打開,一行流暢的隸書字體便跳躍了出來,看得她倒吸一口冷氣:「首先感謝你極其同事對我感情生活的高度評價,其次,請不要把你個人經歷的豐富性經驗,主觀臆斷地強加到別人的身上。」   教訓完背後嚼人舌根的極品同事,自己的手機響了,剛按下通話鍵,話筒裡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慧慧,我已經在你公司的門口了,你今天可別再拖拖拉拉的,快點出來啊!我叔叔行程特緊,見完我們,他還要飛去上海呢!」   「好啦!我知道了,馬上就下去!」她含笑按下電話,絲毫不受辦公室裡怪異氣息的影響,從自己的辦公桌抽屜裡取出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並拿出放在袋子裡的一條白色連衣裙準備帶到衛生間去更換。   對於這個年齡與男友相差僅10歲的小叔叔,男友異常的重視,對於這次攜女友初次與叔叔見面,隆重的程度不亞於狂熱粉絲覲見偶像巨星,所以她也是很慎重地對待這場見面。   走出公司大門,就看見一個理著平頭,一米78左右的男青年正靠在一輛嶄新的蘭博基尼旁,佟曉亮以前的髮型其實很適合他的那張娃娃臉,可偏偏不知抽了什麼風,偏偏婚期在即,理了這樣寡淡的髮型,可問起他,他卻甩著禿腦瓢子說這叫成熟,成功的男人都是這樣的髮型!   看見了耿佳慧穿著一身白色素雅的連衣裙,總是束起的頭髮此時披散下來,襯得臉色更加的白皙,腳踩著白色細帶的高跟涼鞋,清清雅雅如同一朵帶水的芙蓉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他連忙走了過去:「我的老婆今真是太漂亮了!」說完就在耿佳慧的臉上狠狠親了一大口。   白嫩的臉蛋上,除了面霜淡淡的猶如奶油般香氣外,再無別的化妝品,一下親不夠,他又使勁親了第二下。   耿佳慧有些不好意思地推開自己那個總是像個長不大男孩的男友:「這麼多人還鬧!快上車,方才催得那麼厲害,現在你又不著急了嗎?」   佟曉亮才不會理會呢,一把抱起了耿佳慧:「就是這麼多人我才更要抱緊點的,讓他們知道這是我的老婆,別來跟我搶!」說著就將她抱上了車子。   等進了車才發現,這新車裡到處都是吃剩的零食包裝紙,對於他的不拘小節,耿佳慧已經習以為常,邊順手將包裝紙撿拾到一起邊說:「你那個小叔叔不是一直在國外發展嗎?這次怎麼回來了?」   「他每天那麼忙,全球到處跑,不過每年都有那麼幾天,回來A城,可是呆的時間也不長,所以你知道跟他見面有多不容易了吧?老婆,一會得嘴甜些,我小叔叔在我們家算得上是一言九鼎了,你別看我媽跟你譜子擺得特大,但是到了我小叔叔面前,那氣場連渣都不剩!」   聽了男朋友對自己未來婆婆的犀利的言論,耿佳慧只能苦笑一下,然後說道:「好了,知道了,一會絕對不會給你丟臉的!」   與佟曉亮小叔叔見面的地方是位於市郊的一棟別墅裡。   這個地方曾經是一大片高低錯落的平房,被更大的一片莊稼地包圍著,在本市讀完大學的耿佳慧曾經租住在這裡一處平房裡度過了大學的三年時光,可畢業後,她再也沒有踏到這裡半步,此時毫無防備地再到這裡,居然有些認不出來。   昔日的平房基本被夷平了,可不知為什麼,獨獨一處帶院的破爛平房突兀地立在氣派的別墅面前。   佟曉亮下了車,卻發現耿佳慧還愣愣地坐在車裡:「幹嘛呢!到地方了,快下車!」   耿佳慧這才回過神兒來,拿起備好的禮物與佟曉亮手牽手進了別墅。   進了別墅才發現客廳一整面的牆都是透明的玻璃,透過玻璃可以將那座平房盡收眼底。   一個男人正坐在一張沙發上端著一杯咖啡,出神地望著窗外。   「叔叔,我們來了!」   聽見佟曉亮的招呼聲,那個男人微微轉頭望向了他們。   那男人看起來三十出頭,理著與佟曉亮如出一轍的平頭,露出飽滿的額頭和輪廓分明的眉骨,濃黑的眉眼深邃,看人時,像頭野狼一樣地專注,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張薄薄的嘴唇,都說嘴唇薄的人薄倖,而這個男人的確有種容不得旁人親近的氣場。   當他站起身來時,將近一米83魁梧的身體,更是人仰望。不過這一切的野性又被合體的定製手工白襯衫妥帖地包裹了起來,滿身的商業精英氣息迎面撲來。   「叔叔,這就是我朋友耿佳慧;佳慧,這是我叔叔。」   當佟曉亮熱情地介紹完後,才發現平時待人接物落落大方的女友此時身體僵硬,楞楞地看著自己叔叔,素淨的臉沒有半點血第二章       倒是佟曉亮的叔叔首先伸出手來,衝著耿佳慧微微牽起嘴角說:「你好!」   耿佳慧楞楞地伸出了手,馬上被一雙厚實的大手穩穩地握住,握力有些緊,手骨一陣發痛,可還沒等她皺起眉頭,那雙手已經適時放開了。   「這就是把我侄子迷得神魂顛倒的耿……耿……」   「耿佳慧!」見叔叔一時叫不上來,佟曉亮連忙適時地提醒。   叔叔微笑著點了點頭:「你們來得突然,我也沒什麼準備,你們不要介意叔叔的招待得倉促啊,說完也不等他們回答,便轉身走出客廳,隱約聽他喊道:「陳媽,叫廚房準備晚飯!」   佟曉亮聽了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拽著還有些發愣的耿佳慧坐下:「今天真是託了你的福,我小叔居然要留咱們吃飯了,要知道就算是我爸媽親自來,他老人家也不見得有心情接待呢!」   見她還是回不過神兒來,佟曉亮輕扶著她的腰,疑惑地問道:「你怎麼了?」耿佳慧此時終於定下心神,勉強露齒一笑,搖著頭說:「沒什麼。今天公司訂單比較多,方才覺得有些頭暈而已……對了,你的叔叔叫什麼名字?」   佟曉亮聽到女朋友頭痛,本來想關切的追問一下,可被耿佳慧這麼一打岔,也就繞開了話茬。「你怎麼還不知道我叔叔的名字?他就是佟然啊!最近商界的風雲人物,之前轟動歐洲的天然氣併購案就是幾個財團在他的參與主導下完成的……」   提起叔叔,佟曉亮的話匣子算是徹底打開了。後生晚輩的敬仰之情猶如滔滔洪水連綿不絕。   不過耿佳慧的思緒早已經飄散開來。其實男友口中說的這位傑出長輩的豐功偉績,她已聽了不下百遍。可是總是無法和記憶中的人劃上等號,莫非是自己認錯了人?可是……   耿佳慧的目光調轉向了那扇通透的玻璃牆。在夕陽餘暉中那扇分外悽涼的平房自然而然的跳入她的眼帘,那間平房正是她當年上大學時為了外出打工方便而租住了三年多的地方……   此時這棟突兀的建築,更像是透著不詳之氣的墓碑,佇立在原處,祭奠著什麼。   不多時,佟然又回到了客廳之中,微笑著招呼他們去餐廳用餐。   雖然是臨時準備的飯菜,但豐盛的程度足以令人乍舌。日本的神戶牛肉豪邁地切成了大片,紅白相間的大理石紋路在柔和的燈光下柔媚纏綿地延伸開來。一隻精緻的鐵鍋被放置在電爐之上,事先下好的的松茸此時已在熱油中吱吱作響。一旁的幾個小碟子裡則盛放著一些圓潤飽滿,色澤清亮透明魚子醬和散發著麥香的手工麵包片。   佟然作為主人自然坐在首位,伸手打開一瓶紅酒,將殷紅的酒液注逐一倒入酒杯。   「既然是家庭便餐,自然是有什麼吃什麼,這頓晚餐有些不倫不類,日西合璧,希望你們不要介意。」這種將奢侈的食材隨便擺放出來的態度,就連最挑剔的食客也無法責怪主人有怠慢之嫌。   觥籌交錯中,佟然先是問了問佟曉亮最近忙些什麼。   佟曉亮說乖巧地答道,正在自家的公司幫忙,更重要的是籌備婚禮的事情,等到婚禮結束之後便打算自立門戶,開一家小貿易公司。   「那麼佳慧你呢?那雙結婚以後做些什麼?」   耿佳慧正小口小口地咬著抹著魚子醬的麵包片。傳說中堪比黃金的奢侈之物,碰觸舌尖後果然鮮美無比。可惜這種略帶有腥味的食品並不是耿佳慧的心頭之好,甚至有些難以下咽。聽到佟然問道自己,她連忙一口將嘴裡的麵包片吞了下去,然後抿了抿嘴,說道:「結婚後我便打算辭職,幫著小亮張羅他的貿易公司……」   佟然聽了,點了點頭,突然問道:「佳慧,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六歲」   佟然莫測高深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的侄子,說道:「哦,原來你比小亮大三歲啊。   「叔,俗話說得好,女大三,抱金磚。你不會像我媽那樣古板吧?」佟曉亮的回答有些急促。   佟然作為做大事的人,平時不會過問家中的家長裡短,但是對自己的嫂子不太滿意這個沒過門的兒媳還是略有耳聞的。此時看到侄子如扎刺的刺蝟一樣,自然是心中有數,只是微笑著舉起酒杯說道:「哪裡會,佳慧一看上去就是精明能幹的樣子,日後也多多幫襯我這個傻侄子,不要他日後被人騙了,還傻乎乎地替人數錢……」   這頓飯吃的耿佳慧如鯁在喉,好不容易挨過了晚飯,可佟然似乎並不急於像他說的那樣要飛往上海辦理公務,還要挽留二人去後花園品茶。   這時耿佳慧默默地拉了一下佟曉亮的手臂。佟曉亮看著女友益發蒼白的臉,自然心領神會:「叔叔,我就不打擾你了。慧慧有些不舒服,我要送她回家了。」   聽到這話,佟然站了起來,走到他倆的身旁,很自然地低下頭,看著那個站在男友身旁的女孩——那張線條完美的鵝蛋臉有著一雙眼角微微上挑的杏眼,當那雙眼微微抬起,帶著些溫潤,頗有些楚楚可憐的味道。   他隨手拿起一旁沙發上一件薄薄的開司米羊毛毯,順手遞給了佟曉亮,說道:「既然如此,我就不留你們了,外面夜裡風大,給她披上些,免得著涼了。」佟曉亮接過毛毯後,就順手將那件薄薄的羊毛毯披在耿佳慧的肩頭上。質地柔軟的開司米羊毛毯上傳來一陣裹雜著古龍水的菸草味——與那個男人身上散發的氣息如出一轍,令她有種被男人緊緊裹住的錯覺。   強忍著這種不適感,耿佳慧低著頭快步走出了別墅,和男朋友上了車。當汽車緩緩地駛離別墅時,耿佳慧一把拽下身上的開司米羊毛毯,一把將它拋在了車後座上。   「佳慧,今天你別回去了,去我那吧。不然你夜裡不舒服了,都沒人照顧你。」說著,正在開車的佟曉亮很自然地伸手摸向了女友那雙白皙的大腿。   耿佳慧自然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去了,男友要做的事情肯定不會有餵藥量體溫那麼簡單。她朝著那雙毛手輕輕地一捏:「真要被你『照顧」了,恐怕我第二天都沒法上班了……咱們可是說好的,沒結婚前可不能那個……」   佟曉亮再次鎩羽而歸,自然也有些不快,鼓著腮幫子一踩油門,將耿佳慧送回帶了她家的樓下,將她送到樓上後,再死乞白賴地索要了一個纏綿的熱吻後,他終於有些戀戀不捨地走了。   當耿佳慧關上房門時,面對一室的清冷,再也無需偽裝,頹然地一頭栽倒在床上。   佟曉亮的叔叔怎麼會是他?本以為那個人在自己的記憶裡早應該被荏苒的時光碾得粉碎,可是現在才發現不堪回首的記憶一旦從蟄伏中驚醒,來勢迅猛衝蕩得人束手無策。   只是……看那人今天的表現,似乎並沒有與自己一敘舊情的打算……也是,自己與他的侄子已經談婚論嫁,這樣尷尬的場景最恰當的處理就是大而化之的冷卻,將那段歷史狠狠地折翻過去,誰也不要提起。   在別墅中喝的紅酒雖不多,但是後勁很猛,在一陣胡思亂想中,耿佳慧就這麼混沌地和衣而眠了……   也不知睡到了什麼時候,喉嚨發乾,腦袋也有些抽痛,逼得她不得不閉著眼兒撐起身子,去取放在床頭的水杯。   可慢慢地摸過去時,才發現水杯上早就有了一隻大手。   「啊——」耿佳慧嚇得大叫一聲,連忙睜開了眼。   這才發現,在一片黑暗中,一個魁梧的人影正坐在床邊,濃黑的夜色也遮擋不住那雙惡狼一般的眼眸。   耿佳慧連忙按開床頭的壁燈開光。   佟曉亮的叔叔——佟然正穩穩地走在靠椅之上,不動聲色地看著她,坦然地亦如在自家的客廳一般。   「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房間裡突然出現了這個男人,讓耿佳慧渾身都微微發顫,反射性地問完後,就暗罵自己發傻,也不等他回答,轉身就想跳下床往屋外跑。   作為外鄉人,她一個單身的女孩在租住房屋時除了考慮房租的性價比外,更要兼顧安全性。她現在住的這個單身公寓,雖然房間不大只有二十多平,但是物業安保還是不錯的,她的房間位於二樓,只要一出門再下半層,便是物業保安的值班亭。   可惜自己的算盤還是沒有那男人的行動快,那雙大手一把抓住她後,再也沒有了白天為衣冠楚楚塗脂抹粉的文雅,骨子的暴戾讓鉗住他胳膊的手勁發揮到了極致,讓耿佳慧疼得差點窒息了過去。   「怎麼?進來的不是我的侄子讓你失望了?男人太年輕了就是不懂得情趣,交了這麼漂亮的女朋友,怎麼能這麼任由著她獨守空閨呢?」   男人掛著殘忍的微笑將耿佳慧重新拖拽回床上:「他不懂得,像你這樣的賤貨,就應該按在床上,分開大腿,狠狠地草,才能讓你知道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樣的貨色第三章       耿佳慧拼命叫自己冷靜下來。   她停止掙扎,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個似曾相識的男人,幽幽地說道:「你又是什麼貨色?李然?不對,我應該叫你佟然叔叔!」   耿佳慧的質問並沒有分散這個闖入者的注意。他一手按住了她的雙手,另一隻手輕巧地解開了她衣領的紐扣。當衣領被一路解開時,籠在肉色紋胸裡的渾圓隱約坦露出來,佟然伸出手指在微微顫動的細軟肉乳間划過   「怎麼,我變得認不出來了?倒是你一點都沒有改變。還是那麼地清純較弱,似一朵純潔的蓮花,只可惜……」   當說完最後一個字時,陰沉微笑的男人一把抓住了一隻渾圓,兇狠的力道如同握住白兔的鷹爪。「我的侄子對你的過去又了解多少呢?你是怎麼接近他的?又踏了多少男人的屍骨才一步一步地爬進佟家的大門。   就在這時,耿佳慧的放在枕旁的手機突然響了。佟然微微側過頭來,便發現上面顯示著佟曉亮的頭像。他扯了扯自己鬆散的衣領,彎下腰,鼻尖緊緊地抵在她的上面,輕聲說:「想接嗎?知道該說些什麼吧?如果要我跟我的侄子解釋,為什麼深夜出現在你的房間裡,可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解釋得清的!」   說完,他接通了電話,把它遞到了耿佳慧的耳邊。   「喂,我已經到家了,你睡了嗎?」   耿佳慧被籠罩在男人的陰影裡,鼻息間都他身上的菸草味道,她下意識地屏住呼氣,排斥著男人的氣息,克制著聲音的顫抖說道:「還沒有睡,有事嗎?」   「剛才忘跟你說了,我媽剛才打電話提醒我,我才想起來,明天不是周六嘛!我媽在家招待我外婆那邊的親戚,他們都想看看你,你應該不用去公司加班吧?……喂?你怎麼不說話?」   耿佳慧的注意力有些分散,因為那根手指一路下滑,居然下流地鑽到了她內褲的縫隙裡,嚇得捧著電話的她差點大聲地叫出來。只能夾緊雙腿拼命制止那入侵的雙手,緊著嗓子說道:「我……我明天要去公司發貨,可能沒法去……」   「你趕緊跟領導請假吧!我媽的脾氣你還不知道?你要是爽約空窗,我媽那麼要臉面的人,不得給你擺個十天半個月的臉色?你可千萬別……」   佟曉亮一提到與他媽有關的話題,就會緊張地說起沒完。耿佳慧確實有些想不出未來婆婆的含怒的臉,因為此刻自己的內褲已經徹底失守。   那個可怕的男人倚在自己的身旁,乾脆將整個手掌鑽進了腿縫之間,使勁地在沉睡的花蕊內碾磨,忽而輕佻地亂撞,忽而對著某處使勁擠按。   男友還在電話裡與她說著話,他壓根也不會想到,自己崇拜的小叔叔正肆無忌憚地j□j著他的未婚妻。   耿佳慧窘迫得簡直難以忍受,可在他嫻熟下流的撥弄下,還是無法克制地感覺到一陣又一陣地酥麻感從難以啟齒的密處延伸開來,一股暖流從身體深處汩汩流出,膠著在手掌上弄得水聲一片,他懶洋洋地抽出手掌,噗嗤一笑,耿佳慧恨不得自己把自己掐死算了,她只能急促地對著話筒說:「好,我明天請假,肚子有些痛,我要去上廁所,掛了!」   說完她按下電話,用力地把它拋向那個可恨男人的頭部。   佟然頭一偏,躲了過去,冷笑著將方才撩弄她的手掌,在床單上厭棄地擦了擦,「水流得這麼多,真是個j□j的*,怎麼?跟男友通話時被男人摸,更興奮了嗎?我們分開的這麼多年,你居然變得這麼饑渴?是不是沒有一天能離得開男人?」   耿佳慧羞憤地掙脫開他的鉗制,趕緊翻身從床上滾爬下來,整理好凌亂地衣服後,指著門對他說:「你應該罵得很過癮了吧?罵完請你快點離開!我跟你沒有什麼交情!」   佟然也站起身來,理了理並不凌亂的衣服,微笑著說:「恐怕我們以後的交情是少不了了。對不對,侄媳婦?」   那最後的三個字,像烙鐵激得她渾身一抖,而男人已經笑著走到了她身旁:「世界這麼大,你偏偏往我的面前撞,你說你是不是在找死?」   說完男人便推開門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這間逼仄的公寓。   當聽到門鎖咔噠合上的那一刻,耿佳慧連忙奔了過去,用力地將一旁的鞋櫃推到了門口後,脫力地坐在了地板上。   佟曉亮的叔叔怎麼會是他?記憶中的那個李然怎麼無法跟男友口中描述的精英富豪對上號。   坐在地板上,可是兩腿之間異物侵襲的感覺還是那麼的明顯,耿佳慧隱約地感到,她與佟曉亮的姻緣似乎就要這麼毫無預兆地走到了頭兒。   輾轉失眠了一宿,天微亮的時候,她才混沌著有些睡意,睡了也不知多久,屋外門鈴聲大作,耿佳慧嚇得一激靈,翻身坐起後,梗著嗓子問:「誰!」   「還能有誰?你老公!小懶貓,還沒起來呢!再不走可就晚了。」   耿佳慧扭頭一看鬧鐘,居然已經早上八點了。   當她房門時,佟曉亮發現她居然還穿著昨天晚上的那一身,不由得一愣:「沒換衣服?怎麼了?還是不舒服嗎?」   說著就急切地伸手去摸耿佳慧的額頭。耿佳慧生怕他再追問自己,連忙說:「你剛才催得急,我順手拿起就套上了,你等等我,我洗個臉梳梳頭就趕緊走吧,不然阿姨又要著急了。」   於是不大一會,她便坐上了男友的車,向佟家大宅駛去。   提起她未來著這位婆婆,耿佳慧也是有些頭痛的。   因為自己的小門小戶出身,佟曉亮的母親趙芳華是打心眼兒裡覺得跟自己的兒子不配,雖然最後禁不住兒子軟磨硬泡,加上丈夫也沒有反對,她才勉強鬆口同意了婚事,不過每次見未來的兒媳,都是不冷不熱的態度。   當進了佟家客廳時,耿佳慧一眼掃到了滿滿一屋子的人中,佟曉亮的姑姑佟莉居然也在,頓時心裡一松,含笑著說:「姑姑,你也來了。」   說起這位姑姑,她還真是不折不扣地算是她與佟曉亮的媒人呢!   記得當時,公司的一位客戶的家屬要來他們這座城市一位當地的老中醫看病,特意跟公司的老總打了招呼,委託幫忙招待一下。   這樣人情往來的跑腿活計,本來是辦公室助理白雯雯的事情,可是她一聽大星期天的,要陪著一個四十多的婦女跑到郊區去找中醫看病,那嘴立刻就撅得老高,跟辦公室主任墨跡著自己要去相親,對方條件特好,要是因為這事兒耽誤了終身大事,少女憂鬱症立刻能呈陽性。   當時自己在一旁接口道:「既然雯雯有急事,那我去吧!」   倒不是她善解人意,而是她向來注重工作上的人脈,這也是搞銷售這一樣最寶貴的財富,在自己能力所及的範圍內,多做一些事,也是她在工作上的座右銘。於是那天她不但全程幫助那位阿姨找到中醫看病,還包攬下替阿姨煎藥的任務,在隨後的幾天裡,更替阿姨安排好了當地著名的溫泉療養院,並且每天都準時送去新鮮的水果和煲得香濃的靚湯。   雖然明知道耿佳慧是被公司老總派下的任務,但這樣細心體貼的照顧可是大大超越了客戶之間例行的人情應酬,讓這位佟莉阿姨很是感動。她覺得這個小姑娘別看年紀輕,但是做事沉穩老練,性格也是溫溫柔柔的,更不濃妝豔抹,真是難得!   恰巧這時,她的侄子佟曉亮來探望自己,在療養院的病房裡,看見這個忙前忙後的女孩後,一下就看對眼了,磨著自己在中間牽線,軟磨硬泡的,終於把姑娘追到手了。   這更是耿佳慧的同事白雯雯一直陰陽怪氣的最重要的原因,當她知道自己原來是這麼跟一個金龜婿失之交臂時,簡直都要咬碎了滿口的白牙。   佟莉雖然覺得這個姑娘不錯,但是她到底比自己的侄子大了三歲,私下裡忍不住偷偷地問侄子:「你到底是瞎胡鬧啊,還是認真的啊?」   佟曉亮當時很鄭重地說:「姑,這女孩跟我以前認識的些女的不一樣,我就是覺得呆在她身邊不說話也舒服,我是認真的!」   就衝著向來有些玩心重的侄子這麼認真的回答。佟莉也是在耿佳慧的面前說盡了好話,才打消了她對豪門婚姻的疑慮。   跟滿屋子的親戚逐一打過招呼之後,耿佳慧便不聲不響地走進廚房幫婆婆家的保姆去切菜煲湯去了。   有幾個三姑六婆看了,便對趙芳華說:「我說,你這兒媳婦挺有眼力見的,人也斯斯文文,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啊?」   趙芳華卻鼻子一哼:「小家子氣氣的,哪用得到她去廚房幫忙,算了,懶得說她了,老張!快趕緊去把麻將桌搬出來,今天我們要好好地玩兒上幾圈!」   幾位叔叔阿姨剛在麻將桌子上坐定,就聽見坐在沙發上懶洋洋看電視的佟曉亮一臉驚喜地說:「小叔,你怎麼來了!」   接著就聽到一陣低沉的磁音說道:「怎麼?不歡迎嗎?」   他的嗓門透過客廳裡搓麻將牌的譁啦聲,一下子傳到了正在切土豆的耿佳慧的耳裡,手下的菜刀一偏,一下子就切到了手上,殷紅的血滴到了菜板第四章       佟然的到來,讓滿室的人立刻轉移了焦點,大家紛紛站起來與佟然打招呼。   耿佳慧沒有從廚房出來,簡單地處理一下傷口後,倚在處理臺前想了想,打開冰箱拿出了一盒蝦準備解凍。   就在這時,佟曉亮一臉興奮地從客廳跑進廚房,對耿佳慧說:「我小叔居然沒去上海,要在多幾天……對了,慧慧,我小叔對蝦一類的過敏,一會少做些海鮮,多做些他愛吃的青菜。   耿佳慧笑著點了點頭,看著未婚夫離來廚房,然後低頭繼續切著菜。   廚房很快就充滿的鮮香的菜味,耿佳慧看著其他倆個保姆都忙著煎炸烹煮,轉過身來將自己熬煮了濃湯裡的蝦頭慢慢地撈出扔到一旁的垃圾桶裡。   當她端著菜步出客廳時,麻將局已經激戰到了如火如荼的境地。商場上殺伐決斷的佟然顯然到賭桌上犯了慫,點得一手好「炮」,連連餵了幾個莊家,引得他的大嫂趙芳華眉飛色舞,笑得合不攏嘴。   當耿佳慧輕聲招呼大家吃飯時,一連喊了三聲,才換來趙麗芳一聲不耐煩的「知道了」。   佟然先來到了餐桌旁,很自然地坐到了耿佳慧的身旁,微笑著衝她點了點頭,不露聲色地划過她手指纏著的創可貼。   等大家都坐定後,耿佳慧就站起身來,一大碗的青瓜蛋黃湯分別盛到眾人的小碗中。然後就低下頭不再說話,微笑著傾聽眾位長輩的談話,如常的神色讓人壓根看不出昨晚她與身旁的未婚夫的叔叔曾經發生過什麼。   「對了,曉亮啊,你這婚禮都籌備得怎麼樣了?」佟曉亮的一個舅舅忽然問道:「酒店定在了哪一家?」   「在市郊的洪峰機械廠的附屬招待所裡。」佟曉亮回答。   聽到這地方,大家不禁一愣,洪峰機械廠是佟曉亮爸爸佟自的產業,因為地處極偏僻的市郊,所以又加蓋了一座三層集酒店與住宿於一身的招待所,方便招待來往的客戶。   趙麗芳不等有人說話,就很自然地開口到:「那個招待所平時的利用率也不高,裡面的座椅都是嶄新的,與其去那些人來人往也不知道幹不乾淨的飯店,還不如在自己這兒辦安心,最起碼那些東西都是頂乾淨衛生的。我原想著怕地方偏些,怕大家不方便,不過後來一想,自己的親戚都是有車的,佳慧她們家基本就是沒有親戚,所以跟曉亮他爸一商量就敲定下來了。   到時候我讓人在招待所三樓的會議室裡再多放幾張麻將桌,我們在那天再一起儘儘興啊!」   眾人聽了自然笑著說好了,但個個心裡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雖然「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是沒錯,可是佟自家的獨子結婚,就算不預訂個帶星兒的,最起碼也得是位於市中心的豪華酒店啊!   現在這佟家長輩的意思擺得很明白,他們對這個新進門的媳婦相當不滿意,只是礙著兒子喜歡,沒法搞舊社會棒打鴛鴦那一套,就這麼湊合著給他們置辦了,但是這小姑娘要是覺著自己攀上高枝兒了,想要搞豪門婚宴那一套嗎,連門兒也沒有!   佟然沒有插嘴,微笑著在一旁傾聽,眼角的餘光很自然地掃到,身邊的女孩正恬靜地喝著湯。   接下來的話題很自然地就發生了轉移,來到了佟然的身上,趙麗芳娘家的親戚,很多是依附著佟家,經營著機械廠下遊的生意。他們對佟家的了解自然也是透亮的。   這個佟然其實跟他大哥佟自是同父異母。   佟家老爺子當初就是機械廠一名普通的修理工,但是愣是迷住了廠長的獨生女千金李洋,死活要下嫁給他。可惜搶了正室的位置也沒有,結婚後肚皮就一直沒有動靜,就算家裡再有錢也是底氣不足。加上佟家老爺子也是有做生意的頭腦,,慢慢地這李家的修配廠就落到了佟老爺子的手中。佟老爺子骨子裡的大男子主義在腰包鼓起的情況下,開始大張旗鼓地顯現出來。   藉口老婆不能生養,跟秘書偷起情來也是光明正大,養在外面的雖然沒有名分,但是肚皮爭氣,居然搶在正室前就生下了佟自,過兩年又生下了佟莉,真是兒女雙全。   以至於到最後,佟老爺子公然將養在外面的女人和兒子女兒帶回家,做正室的也只能是忍氣吞聲之餘四處拜佛求藥,最後終於人到中年才難產生下了佟然,可從那兒起,身子就烙下病根,不大好了,在兒子9歲的時候,帶著對丈夫的滿腹怨尤撒手人寰了。   而佟自的媽媽也就是現在的佟家奶奶,堂而皇之的轉正了,教養自己兒女的同時,也順帶養著佟然。   可惜這佟然打小兒就頑劣得很,讀書不怎麼樣,打架倒是一流的,佟老爺子也是恨鐵不成鋼,過世時,除了留給他一套房子和10萬的存款作為將來成家結婚的本錢外,剩下的產業一股腦地全給了讀書爭氣的大兒子和二女兒   後來這個佟然16歲就離開了佟家大宅,自己單過去了據說還混過一段時間黑社會,可是後來也不知為什麼,突然轉性開始讀書又自考了大學,最後自己居然鼓搗起了小生意,就這麼不到幾年的功夫越做越大。   佟家人之前對這位浪蕩子的不屑,被衝刷得一乾二淨,親情的力量再次顯現,慢慢的從原來的不聞不問,到現在的有「貴賓」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佟然雖然不跟佟自一個媽,但到底是佟家奶奶養大的,將大哥終於跟他熱絡了起來,也是一副受寵若驚的高興,雖然見面次數不多,但是他每次見到佟家的奶奶,還有自己的哥嫂時都是一副謙卑有理的模樣,對待嫂子趙麗芳的娘家人也是有求必應。   這讓佟然在佟家和趙家人的心目中的人氣,簡直是爆棚了。   這次居然又看見了佟然,有幾個自家生意不好的舅舅三姨的,自然又開始想要打打佟然的秋風。   可惜這次都沒撈到什麼油水,因為飯吃到一半,佟然突然不住開始伸手撓著脖子,不大一會的功夫滿桌子的人都看見佟然的嘴邊起了一大片的紅疹子,甚是嚇人!   趙麗芳慌忙走到了佟然的身邊:「佟然啊,你這是怎麼了,可別嚇嫂子啊。」   佟然一臉苦笑著說:「可能是菜裡有蝦,我有些過敏。」   聽到佟然這麼說,趙麗芳的眼睛一瞪衝著在一旁打下手的保姆說:「你們誰做海鮮了嗎?」   那兩個保姆連忙搖頭:「曉亮都說了他叔叔對海鮮過敏,我們買的螃蟹都沒有做,還養在水槽子裡呢……」說完她倆用眼睛忍不住掃了耿佳慧一眼,順著保姆的目光,趙麗芳轉向了自己未來的兒媳婦。   耿佳慧這才後知後覺地站起來,緊張地說:「哎呀!這……這湯是用蝦頭煮的,我……我就想著這樣湯會更鮮些,做完菜後,我就把叔叔過敏這事兒給忘了……我……」   還沒等她說完,趙麗芳已經是徹底點著了火捻子:「你這孩子啊,讓我說你什麼好?虧得我們曉亮好老誇你心細會照顧人,你就這樣照顧人的啊?你知不知道這過敏嚴重的後果啊!笨手笨腳的,你到底渾身上下有什麼好的!我們曉亮真是被豬油糊住了才看上了你!」   這樣的重話真是讓人下不來臺,佟莉連忙出來打圓場。可是耿佳慧再也受不了,捂著嘴,哭著跑出了院子,打了一輛車,自己就先走了。   佟曉亮自然想追出去,但是被他媽一把拉住:「追!就知道追女人!她又死不了!趕緊跟醫生老張打電話,叫他過來給你叔叔打抗敏針!」   聽媽媽這麼一說,佟曉亮只能收回腳步,一臉無奈地拿起電話,可是他心裡想得卻是:慧慧得哭成什麼樣?   其實耿佳慧跳上計程車時,臉上上雖掛著淚,但是除了些許疲憊和無奈外,再無悲色。   婚期在即,如何才能對佟曉亮說出退婚的話,實在是件很撓頭的事情,今天佟然來得真是好極了。一石二鳥,乾淨利落,既給了狂妄的登徒子一個教訓,又惹怒了婆婆,給了自己一個看似合理的悔婚藉口。   只盼著自己能別傷害到佟曉亮,別人都當自己看中了佟家的錢,可是的確是佟曉亮不同於那些混跡在社會已久的老油條的真誠和坦率打動了自己。   她太渴望有一個自己的家了,一個不用設防的家,以至於當初被佟曉亮熱情的追求衝昏了頭,太過低估現實的重重阻礙了。   雖然她知道自己對於佟曉亮的愛,遠不及他愛自己的十分之一,但是她是真的不希望自己傷害到佟曉亮分毫,那個天真的大男孩,不應該受到傷害。   車打到一半,耿佳慧才發現自己出來的太急,沒有帶錢包,她連忙跟司機師傅說停車,一臉歉意地跟他說沒帶錢。   師傅早就看到她是哭著跑出來,也猜出應該是跟家裡鬧彆扭了,大度地揮了揮手:「老妹,哥哥得提醒你啊,下次離家出走一定要帶夠了錢,這樣「持久戰」才打得響啊!   耿佳慧苦笑著跟司機師傅道謝後,慢慢地順著街道走回來家。   到了樓下,她發現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樓下,看她過來,車窗慢慢地搖下,   佟然依然掛著紅疹子的臉露了出來,簡單地只吐出兩個字:「上車!」   耿佳慧望著他,突然為那剛才一屋子的人感到可笑,這分明是一頭殘忍的狼,怎麼會有人認為他是認家的忠第五章       耿佳慧並沒有上車,也沒有轉身上樓,她打量著四周幾個帶著板凳在陽光下打著撲克的老人們,然後站在距離車門三米的位置,揚聲說道:「有什麼事情在這裡說吧。」   此時的佟然倒全無昨夜的暴戾之氣,帶著一臉的紅疹子,似笑非笑地看著耿佳慧,然後伸手便將車門推開,下了車:「怎麼,害怕我真會吃了你不成?你這一碗好湯頭可真是差點要了我的命。也怪我昨天太過莽撞。這麼多年來,頭一次見你,居然是在那樣的情境下。加上昨天我也喝了不少酒,頭腦一熱,忍不住做了那樣的混帳事……」   當他站到自己面前時,嬌小的個子立刻被他高大的身影籠罩,而他身上那種混雜著菸草的成熟男人的香味又縈繞不散地充盈著著自己的鼻腔。   耿佳慧強忍住才沒有後退,只是雙臂在胸前交叉合抱,冷冷地說:「喝點酒就能私闖到別人的家裡?你還真是當神偷的材料。」   佟然聽了又是一笑,潔白的牙齒帶出一道亮光:「雖然對你並沒有太大的歉意,但今天連累了我那傻侄子,當夾心點心在中間左右為難,我這心裡倒是真不落忍。其實仔細想來,我當年落魄成那個樣子,哪一個正常一點的女孩肯跟我那樣的廝混下去?你當年的不告而別也是有情可原的。如今你我都是這麼大的人了,再這麼小家子氣的糾結往事對誰也不好。佳慧,你說是不是?」   這番大方得體言之鑿鑿的辭令倒真像是位成功人士應說得出口的話,此時陽光正好投射在他的臉上,襯得那含而不露的微笑似乎又鍍上了幾分真誠。一時間昨夜那令人膽寒心跳的片段倒真如自己憑空臆想出來的幻影一般顯得那樣的虛幻不定了。   耿佳慧的臉不禁又白了幾分,聽了這話,過了許久,才輕聲說道:「既然如此,就請你不要再來找我,我倒真是不想與你有半分的瓜葛。」   若是以前的李然,此時聽了這話必定暴跳如雷,抓住自己的胳膊,按在牆角,一陣熱吻,直吻得自己徹底地投降,吞咽掉每一句妄想離開他的話。   可現在立在她面前的,真不是曾經的那個逞勇鬥狠的街頭混混了。他只是無所謂地聳了一下肩,然後說道:「大嫂那邊我已經安撫下來了。你這樣貿貿然跑出去,在眾親戚面前實在是不大好看。晚上,佟曉亮回來接你,你跟你的婆婆道一聲謙,這一頁也就這麼翻過去了。」   這儼然一副和稀泥的長輩口吻倒真像個和藹可親的舅舅該做的事。   可這話任何人都說的,佟然他怎麼能。又怎麼配說得出口呢?   難道他真的毫不介意自己嫁入佟家,然後以叔叔和侄媳婦的身份相處嗎?想到這,耿佳慧微微揚起了臉,盯著佟然的眼說:「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和佟曉亮的事情就不勞你費心了,這是我和佟曉亮之間的事情,我們會自己解決的。」   說完也不等他回答,便一轉身咚咚咚地上了樓。掏出鑰匙,打開門鎖後,耿佳慧喘息著立即把門掩上,仔細想了想,然後在窗簾的遮掩下往樓下一望,那輛豪華的汽車早已駛到了小院的門口,轉過身一溜煙的沒了蹤影。   耿佳慧這才徹底鬆了口氣,想了想,還是不大放心,轉身又聯繫了鎖匠,給自己的房門又加了一把鎖。等這些忙完之後,耿佳慧才掏出已經調成靜音的手機,按亮了便看到有十幾個未接電話和一串簡訊,清一色都是佟曉亮的名字。打開簡訊,便是一長串的文字,大概的意思,無非就是「我媽就是那個臭脾氣,你不要理會她,晚些時候我再來找你」云云之類的。   耿佳慧隨手把手機扔到了茶几上,佟然方才說得雲淡風輕,可是她真是不想自己未來的生活再有任何他的身影。   打開衣櫃,準備換身輕便的衣物,可一低頭便看見那反在衣櫃最底層的紙箱子,隨手抽開,裡面是一冊冊明顯染上了歲月痕跡的影集。信手打開那本影集,略過聊聊無幾的童年相片,便直接越到了自己上高中時的青澀模樣。   照片裡的女孩剪著一頭短髮依偎在一名高大男子的身旁,一臉無知的滿足幸福。   刨除掉乏味可陳的童年,似乎青春期所有的美好得值得紀念的一切的都與他密切相關,為什麼當初離開時,還要帶著這本相冊呢?是想要記住當初可笑到單純的自己嗎?是提醒著她多麼的愚蠢無知,在懵懂的青春荷爾蒙的支配下,居然相信自己得到幸福要依靠一個暴戾的男人才能完整地獲得,而自己現在,是不是又重蹈覆轍呢?   用力地合上相冊,再次地將它拋進盒子裡。衣服還沒穿好,外面的門鈴已經響了。   透過貓眼一看,佟曉亮正對著門眼兒往裡面瞄呢:「慧慧,快開門!我買了你最愛吃的大櫻桃!」   耿佳慧略頓了下,穿好了衣服,慢慢地將門打開,佟曉亮揚著笑臉舉著手裡的塑膠袋:「看!我還帶來了煮好的螃蟹!」   然後他小心翼翼地看向耿佳慧,將袋子放到一旁後一把將她摟入懷中,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蛋說道:「我們慧慧受委屈了,不哭不哭啊!」   耿佳慧從他的懷裡微微掙脫出來,咬了咬嘴唇輕聲說道:「我們分手吧!」   這話讓佟曉亮臉上的微笑一頓,然後又抱住她微微搖晃著說:「說什麼呢你!就這點小事兒就值得分手啊!我媽就是脾氣急了點,你走了之後,我小叔叔說我媽的不是了!在場的親戚全站在你這邊兒,你要是沒跑出去,我媽當場都能給你道歉,你甭擔心啦!」   佟曉亮的娃娃臉搭配上這撒嬌賣萌的勁頭還真是讓人招架不住,耿佳慧輕皺起眉頭,板著臉說:「佟曉亮,我沒有跟你開玩笑,趁現在還來得及,我們分手吧!」   佟曉亮也察覺到女友不同於往常的態度。耿佳慧從來不會像那些二十二三歲正當花季的女孩一樣,因為吵架不順心而輕易吐出分手一類的話。   佟曉亮之前也處過兩個女朋友,個個是沒追到手時清高,追到手裡時磨人得厲害,在上大學時經歷的校園戀情的磕磕碰碰愈發讓他體會到耿佳慧性格成熟的美好。   可是找一個成熟穩重的女朋友的代價就是:他永遠才猜不準耿佳慧心裡的想法。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大大增加了類似與冒險的驚險與刺激,甚至讓他有種這才是真正的初戀的錯覺。   可是耿佳慧這是怎麼了,怎麼就突然沒有沒腦地說出分手的話來了呢?   接下來的情景就是解釋,無果再解釋,到最後佟曉亮心裡的火氣也騰得一下子起來了,躺在耿佳慧的床上蒙著被子,像個超大號蠶繭一般,任憑耿佳慧怎麼拉他也不起來。   耿佳慧不擅長撕扯打架一類的互動,拽了一陣子也沒法兒把他拽起來,只好鬆開手,房間門口的水槽邊,將佟曉亮買來的櫻桃淘洗乾淨裝進一隻玻璃碗裡,然後坐在沙發上拿起一顆,慢慢地放入口中。   佟曉亮聽著聲音,倒是掀開了被角,衝著耿佳慧委屈地說:「我渴了。」   耿佳慧本不想搭理他,可是眼角的餘光卻瞄到他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心裡到底是一軟,起身給他倒了杯水遞了過去。佟曉亮接過水杯時,手裡微微一使勁兒便將耿佳慧也扯到了床上,也不管那水灑倒了被子上,照著耿佳慧淡粉色的嘴唇就親了過去。   懷裡香軟的身體是那麼的美好,就連嘴唇裡也是櫻桃酸酸甜甜的味道,這一切都讓他不能放手。   耿佳慧使勁推也推不動他,只能任由著他像只大無尾熊一樣攀附著自己,嘟囔著要分手就一輩子都不起來之類的話。   那天的分手談判無疾而終,耿佳慧知道自己就是硬不下心腸狠狠地刺傷佟曉亮。這個毫無殺傷性的男人總是調不起她硬冷的一面。其實當初,也正是佟曉亮這種毫無心機的坦率,逐漸融化了她心底的那層寒冰,讓她終於可以跟異性坦然地相處。   無奈之餘對佟然的怨尤也達到了一定新的頂點——如果不是他毫無預兆地出現,自己該是多麼地快樂地準備著待嫁啊!   可事實證明,深受影響的真的只有自己罷了,婆婆趙麗芳在那天衝著她發了一通脾氣後,第二天就若無其事地打來電話催著她趁周日休息去剛裝修完畢的新房那裡,看著工人擺放好運過來的家具。而佟曉亮則打開電話大聲地抱怨著他小叔叔的言而無信,本來說好了這兩天都留下來,順便幫他籌備開新公司的事兒,可人家女朋友一個電話過來撒了幾句嬌,人家立刻就飛到上海去陪伴女友去了,真是有異性就不要親情的典範。   耿佳慧撂下了電話,盯著屏幕發了一會呆,心裡突然有些自我解嘲:原來一直放不下的真的只有自己罷了!居然因為他的出現而想著放棄現在的愛情,佟然能放下一切恩怨的超然簡直是給自己一個狠狠的嘴巴——你真的該醒第六章       這麼想著,努力催眠自己放鬆一下,收拾停當,便出門去了新房。   佟家雖富,但是娶媳婦的時候倒是一點也不露財,也沒有賣什麼天價婚房,只是在一處學區不錯的新樓盤裡買了一間八十平米的雙室。   耿佳慧倒是不在意房子的大小,當初聽佟曉亮說不用住進佟家的那棟別墅就讓她徹底地鬆了口氣。   那位婆婆,真不是個好相處的長輩啊!   走到新居,雖然戶型小,裝修得很有格調,佟曉亮雖然學的是商業管理,可是個人的愛好卻是繪畫一類的,進門的牆壁上掛的就是他給耿佳慧畫的自畫像,無論筆觸還是色調,在耿佳慧這個門外漢看來,還是說得過去的。   工人們剛把衣櫃和大床擺定,耿佳慧的電話又響了,掏出一看,是白雯雯的的電話。剛摁下按鈕,那邊就傳來了帶哭腔的音調:「耿姐,你現在忙嗎?」   白雯雯一般是不叫自己耿部長,或者耿姐的,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三個字一起蹦的直呼其名。   她跟自己這麼不對付也是有原因的。耿佳慧與白雯雯是同期進入這家主打對外貿易的文具公司的。可她現在已經是外貿組長,而白雯雯還是月薪一千二的外貿部主管發貨的小助理,此間的酸意,白塔陳醋都鎮不住   可是這樣不算大可也不算小的公司,豈是養閒人的地方?沒有真本事,老闆會把一個花瓶擺在外貿部掌管一個公司全年效益這麼重要的位置上來嗎?可惜就是因為自己的資歷太淺,就算平時再怎麼勤懇的工作,就連休息日也到公司打卡加班,還有辛苦地拿下幾筆百萬美元的訂單,在同事的眼睛裡全都曲解出齷蹉的含義來。   只是不知今天白雯雯是出了什麼大事兒,居然破天荒地叫起「姐「來了!   「不忙,有什麼事?」   「耿姐,我……我闖大禍了!」這句話說完,那邊已經是泣不成聲,哭得撕心裂肺的。   耿佳慧微皺起眉,轉身來到隔壁的書房,趁白雯雯打著嗝哭出一個間奏的空當,問道:「究竟是什麼事,你好好說,哭能解決什麼問題?」   「耿姐,你讓我發的那批德國HT的大貨,我……我忘保險了。」耿佳慧心裡一沉,那批貨品價值是30萬美金,折合人民幣大約180多萬。   保險有多重要,她自然心裡門兒清。   因為公司出貨走的大都是海上運輸出口,可能在海上發生意外,產生損失,再比如貨物在保管過程中著火,雨淋,水淹之類的都能按一定的比率賠付。   出口信用保險就更重要了,如果你一開始投保的話,出了問題,比如客戶提貨了但不給錢,或者毀單的話,他們都會全權負責。   因為做對外貿易中小公司都知道,如果客戶毀單,雖然名義上可以按著合同合同規定的條文起訴,但是因為一般要在客戶所在地起訴,費用高,勝算也不大,一般都不會訴諸法律,而走保險公司的話,先在國內投保,出了事找保險公司要錢,自然省心又省力。   這些文書一類的工作都是白雯雯的活計,這是最起碼的手續,打死也不能忘記的。   現在白雯雯居然說忘了保險,那肯定是捅出了什麼簍子才主動的交代出來的。她只能提著氣接著問道:「哪個保險忘保了?是貨物意外險,還是信用險。   白雯雯聽耿佳慧這麼一問,那哭聲又開始有拉長的跡象:「都……我都沒有保……」耿佳慧聽得都靠牆了。   「……怎麼?那批貨發生意外了?」   「就是……就是我在聯繫貨代的時候,那邊的客戶拒絕接貨付款。   耿佳慧聽了腦袋又是一嗡,罵白雯雯也來不及了,她只能問:「對方為什麼不付款?」   接下來她又聽到了白雯雯幹的一樁絕頂「好事」,原來貨物運送到上海的港口後,她居然問都沒問自己,就私自同意了新來的貨代要求調整貨倉的請求。現在新貨倉比原來客戶聯繫的貨倉多產生了10萬人民幣的費用。客戶當然不能買單,要求由公司承擔。   但是白雯雯一個管理日常文件和發貨的小職員,哪能做得了這個主?眼看著客戶不同意籤收,有毀單的跡象,而貨倉也要開始收貨物滯納金了。她頓時急得六神無主,薄薄的糞兜子再也包不住這些黃金細軟了,只能來找耿佳慧商量對策。   耿佳慧能怎麼辦?這裡面牽扯的金額太大,只能如實地跟公司的老總反映。草草地打發走了搬家具的工人後,耿佳慧又馬不停蹄地跑回了公司。   公司的楊總接到她的電話就立刻回了公司,把早就在那的白雯雯已經是罵得七魂出竅,胸口起伏,呼吸急促。   耿佳慧剛進辦公室,當然也不能倖免,因為監督下屬白雯雯無力也挨了一頓臭罵。楊總脾氣急,平時裡開玩笑時還挺和顏悅色的,上來勁頭時,什麼話橫就撿什麼說,連串的爹娘髒得一般小姑娘都張不開耳朵。   那邊白雯雯聽得都有跳樓的心了,這邊耿佳慧卻已經淡淡的表情,微低著頭也不說話,就是老老實實站在辦公桌前聽著,看楊總罵得嗓子起了啞音,轉身拿杯子給他沏了一杯熱水。   結果這麼低眉順眼的,倒讓楊總的火氣消減了些。   最後老總的意思是,這多產生出來的費用,看看能不能跟客戶聯繫一下,各自承擔一半,可是耿佳慧親自打電話溝通下來的結果也不行,而且客戶的意思因為貨倉的調整,以至於他們不能按原計劃將這批貨物與他們採購的另一批貨物並倉一起運回,所以打算放棄這批貨物,當然他們不是過錯方,自然不會支付違約款。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次老總的火氣更大了!   在楊總漫天捲地的大嗓門和白雯雯堪比花旦的嚶嚶哭泣聲裡,耿佳慧只當沒聽見似的,噼裡啪啦地按了一通計算器,平靜地問老總能不能跟客戶降一下價格,爭取把損失降到最低。   楊總是實幹家,權衡利弊後只能是割肉同意了。可再聯繫對方,居然拒接電話了,耿佳慧發出了電子郵件,等了一會也不見回音。   她坐在位置上盤算了一會,跟老總說她要飛到貨倉所在地,直接跟當地的貨代公司交涉,因為她覺得德國HT作為自己常年的老客戶,這麼強硬的態度的確是很蹊蹺。   打電話定了機票後,耿佳慧開不及收拾行李,就匆匆拎著電腦包趕往機場去了。臨行前,白雯雯猶猶豫豫地問,要是這次貨物沒法運出去自己得扣多少錢?   「你的罰款按著損失的百分之二計算,我要被扣損失的百分之三……」白雯雯這時的腦瓜倒是很靈光,一下子就算出自己可能要被罰款三萬,嚇得直蹦高!   「我的媽呀,我一年的工資都沒有這個數多呢!要……要是解決不了,老娘我大不了不幹了!」說完,她倒是一臉羨慕加嫉妒地望了一眼耿佳慧,「耿姐,這次對不起你啊,不過這事兒對你來說問題也不大,這點錢數對你來說就是一巴掌的事兒,你說是不是?」   耿佳慧沒說話,她正忙著調整呼吸,避免自己甩這位腦殘白娘娘一巴掌。捅婁子一片一片的,後路倒是想得挺周全,可惜她還當自己是象牙塔裡的大學生,想起事情來還是那麼非黑即白的輕鬆。別看他們老闆奈何不了大洋彼岸的客戶,給這種初出茅廬的小女孩下下絆子有什麼難的?   生活裡有一堂殘忍的課程——叫吃不了兜著走,有時候逃避並不能甩掉你曾經犯下的錯。   這堂課,耿佳慧上得透徹,痛得刻骨。   到了機場,快遞公司也把機票送到了她的手上。看著飛機的發往地——上海。耿佳慧心裡略略有些不大舒服。   可是轉念一想,上海這麼大,哪有那麼大的機率與「那個人」碰上啊,心裡頓時又有些底兒。   臨上飛機前,她接到了佟曉亮的電話,聽到提醒登機的背景音,佟曉亮自然問道她要去哪。聽著話筒裡那緊張得驟然降了三度的繃緊聲兒,耿佳慧不禁啞然失笑,因為公事而生起的煩躁也淡了些,她有心逗一逗佟曉亮便說:「我要離開了,你別來找我。」   然後就聽到那邊傳來拖鞋噼裡啪啦的聲音,接下來就是帶著「哎呦的」咚咚聲。   耿佳慧聽著聲音不對,連忙問怎麼了,才知道佟曉亮方才心裡一慌一腳踩空,居然從自己家二樓樓梯翻滾到了緩臺上來。   耿佳慧有些心疼,再也沒心開玩笑連忙說到:「逗你呢,我去上海一趟,公司有批貨出了些問題,需要我臨場救火?」   「哦——」佟曉亮的聲音明顯鬆懈了下來,「我還當你打算逃婚呢!我可跟你說啊,咱們可不能來逃跑新娘那一套,你要是不要我了,我就蹲在咱們A市的火車站門口,就跟電視裡報導的那忠犬似的,你不會來,我就天天守在那,餓死在門口,等著人給我糊成雕像!」   耿佳慧笑著打斷他滿嘴的火車串子:「行啦!你這樣的豎在火車站門口,不得嚇哭一批小孩啊!新房的家具到了,擺放的位置不大好,你再去看看……」   交代完了瑣事後,耿佳慧匆匆掛斷了電話,準備登機。   上了飛機時,外面下起了微微的小雨,打溼了機艙的圓窗,耿佳慧靠在窗邊出神地望著,就在這時,手機裡又傳來了一條簡訊,耿佳慧打開一看,是佟曉亮傳過來的,除了一串手機號外,還有一行字,上面寫著:「我已經把你的電話給了我的叔叔了,這是我叔叔的私人手機號,你到了上海後,無論是用車還是住宿只管跟他開口,甭因為你們公司那點差旅費委屈了自己。」   耿佳慧看完男友的體貼留言,心裡的急火一下子就點往上湧。她連忙準備反打回去,制止住男友的畫蛇添足,可是這時空務人員已經禮貌地提醒大家飛機馬上就要起飛,請關掉手機等通訊設備。   耿佳慧只能發了一條:「不要麻煩你叔叔……」就無奈地在飛機的轟鳴聲中關掉了手機。   下了飛機,耿佳慧走出了機場後,猶豫了半天才打開手機,裡面接二連三地蹦出來電小秘書提示的幾條簡訊,但都是佟曉亮和白雯雯的未接來電和簡訊,並沒有什麼陌生號碼打過第七章       直到耿佳慧找到酒店安頓下來,那個人也沒有主動的聯繫自己。   把電話轉到留言自動回復的舉動,立刻就顯得有些無聊的多此一舉,耿佳慧自我解嘲地一笑。又把電話設置轉了回來。   此時,已經是午夜時分,沒心情欣賞外灘的美景,耿佳慧在便利店裡買了幾桶泡麵就匆匆忙忙地回到了房間。她定下的快捷酒店緊挨著貨代公司,準備第二天一大早就去堵大門。   不過她還留了個心眼兒,別一條道跑到黑,萬一客戶說死就是不接受這批貨了呢?公司再也承擔不起這批沒有保險的貨物在路上的顛簸了,最好能就地低價出售,尋找另外一位接手的買家。   這麼想著,她抱著泡好的泡麵,坐在電腦前邊吃邊研究著電子郵件的措辭,然後給她認為有可能接手的客戶群發了出去。   忙乎到將近12點的時候,她的手機突然響了,卻是上海本地的號碼,但並不是佟然的手機號。   耿佳慧盯著那不斷閃爍的手機半天,才猶猶豫豫地按下了確認鍵。   「請問是耿佳慧小姐嗎?」電話裡傳來的是帶著吳儂軟語的女子的聲音。   聽到耿佳慧說是,對方連忙自我介紹,原來她是佟然的秘書。   在電話裡,這位姓馬的女秘書一個勁兒的抱歉,說是今天白天事兒忙,把佟總再三交代的吩咐給忘在了腦後,請耿小姐多多海涵。然後又問耿佳慧住宿方面是否滿意,如果不滿意她再安排司機過去接她。   耿佳慧客氣地謝過她之後就說,不用麻煩了,她一切很好,因為是來工作的,所以行程很滿,就不多叨擾了。雙方又互相客氣了幾個來回後,該盡的禮數也一一到位,就各自道聲「再見」放下電話。   耿佳慧心裡清楚,像白雯雯那種顛三倒四不務正業的奇葩,是絕無可能在佟然的身邊辦事的。   那個人以前經營遊戲廳也好,去酒吧砸場子也罷,都會講究個條理分明,分工井然,誰堵後門,誰拉電門,誰負責砸桌子,誰負責削人,從無遺漏。手下的一幹小弟被訓練得筆管條直,拿起磚頭酒瓶子刀片是職業流氓,放下傢伙什比金牌物業公司的保安都守規矩。   所以,與其說是馬秘書遺忘了老闆千叮嚀萬囑咐的要事,倒不如說是他佟然壓根就不打算招待自己,這倒是與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   雖然沒有聯繫到合適的客戶,耿佳慧此時倒是真的鬆了一口氣。   第二天一大早,耿佳慧匆忙地洗了把臉後,便往貨代所在的寫字樓那跑。見了管理這次發貨的接頭人帕米拉。   結果熱情地一陣寒暄後,帕米拉終於交代了實底兒。原來運貨時,耿佳慧的公司出了岔子,恰好有一家文具公司不知從哪得到了風聲,立刻給德國HT出了一份報價單,價格低廉詭異得如同在銷贓,貨物又是現成的,這樣德國方面大為心動,而耿佳慧的公司遲遲拿不出解決方案,正好給客商有了退貨的藉口。   看著那份報價單上觸目驚心的數字,耿佳慧心裡有了數,就算自己的公司再怎麼拉低價格,也做不到對方簡直是賠錢大甩賣的低價。   從貨代公司出來,耿佳慧的心也涼了半截。站在路旁,躊躇了半響,轉身回了酒店。   進了房間又打開電腦查收郵件。發出的幾十封信函中倒真有一封信函回復了。   耿佳打打開一看,對方還是個老熟人,此人是展會上公司的常客,雖然訂單不太多,但也不少。這人不是他的客戶,但卻給她留下深刻的印象,因為每次在廣州的展會上這人都會拉著楊總的手眉飛色舞地講述著關於東莞夜生活的聲色犬馬,還總是暗示楊總出資帶他去東莞好好玩樂幾場。楊總礙不過情面,倒真的讓司機拉著他和韓先生去東莞醉生夢死了一會,回來時耿佳慧無意聽見楊總和司機老張連聲說吃不消。那老頭居然一連包了三個小姐,在酒店房間裡玩4P,第二天起來居然還嚷嚷著再弄幾個。   老頭的人品問題自不在耿佳慧的考量之內。她看到對方很仔細地詢問貨品目錄的事宜,說明對方真的有購買意向。   這批貨終於有了著落!她高興之餘連忙寫了郵件回復。   這邊郵件剛發出去,客戶的回信就到了,邀請她一個小時後進行面談,給了她公司地址和電話。   耿佳慧也沒有帶什麼換洗的衣服,只能是簡單地將馬尾再梳理一下,在包裡翻出一支潤唇膏,抹亮嘴唇後,看鏡子裡的自己還算得體,便匆匆地打了一輛車,直奔客戶公司。   這家公司在上海的CBD中。還好不是上下班的高峰,路上雖然車比較多,但還沒到擁堵的份,半個小時就到了目的地。客戶公司在一座寫字樓中,佔了整整兩層,看得出實力雄厚。出了電梯,向前臺介紹完自己,前臺打了電話後讓她等一下。   幾分鐘後,一個穿著灰色西裝60來歲的老頭走了出來。老頭梳個大背頭,略少的頭髮根根油亮,沒了頭髮的頭頂也是錚明瓦亮,不知是營養補得好,還是髮油打得多,或是兩者兼而有之。   這倒讓耿佳慧誠惶誠恐,沒想到韓先生親自出迎,只見他眉毛眼角全是笑意:「耿小姐,我們又見面啦!上次就想好好地跟你聊一聊,可你總是那麼的忙,真是人嬌事忙啊!」韓先生一嘴的廣東腔,拉著耿佳慧的手便往裡面走,一邊走,一邊用手指摩挲著耿佳慧的小手。   耿佳慧突然感到自己來的有些不明智,一時情急,居然忘了韓先生是個什麼人。她盯著那緊握著自己的泛著老年斑的手掌,感覺在自己皮膚上親暱地滑來滑去的手指,如吸血的水蛭一般甩都甩不掉。   借著進辦公室的功夫,耿佳慧自然地從韓先生的兩隻毛爪子裡抽回了手,微笑地說:「韓總真的太多禮了,本來就是我貿貿然的來訪,怎麼好勞您出門迎接?楊總跟我有交代,說了都是老客戶了,價錢方面好商量,也算是你這麼多年來對我們公司照拂的回饋。我這次來只是打個前站,具體情價格要你和楊總談。」   說著從包裡抽出樣品目錄放到韓總的桌上。這是這批貨的目錄,你先看看,有需要的話,給楊總打電話,到時如何移倉入庫,你和楊總敲定。」   說著耿佳慧就想告辭離開。姓韓的老頭,哪裡肯這麼輕易地放她出去?靠在老闆椅上陰陽怪氣地說道:「韓小姐這是在敷衍我啊,這是對待重要客戶的態度嗎?」   耿佳慧面不改色,臉上掛笑地問道:「怎麼?韓總還有哪些不明白的地方嗎?」   韓先生靠在椅背上,面帶不悅地說:「不明白的事太多啦,我這相當於買二手貨啦,耿小姐,你覺得你有沒有義務給我說的再清楚些?」   耿佳慧心知一時脫不了身,只能微笑著說:「既然韓總提出了要求,我當然要盡力地滿足啊。」韓先生聽到這話,立刻笑逐顏開,吩咐秘書出去在附近的酒家訂一桌酒宴,說是要和耿小姐邊吃邊談   。耿佳慧不動聲色,點頭應承。腦子裡卻不停打轉,外貿組的女同事對這老頭都有耳聞,以前半開玩笑地在一起聊天時,就研究過對付這老頭的計策。   趁老頭和秘書說話的功夫,她偷偷地給白雯雯發了一條簡訊,大致的意思是自己現在色廣東韓先生這裡,一時脫不開身,讓她大約5分鐘後給自己打一個電話,就說公司的貨在碼頭出了岔子,讓她去接應。發完簡訊之後,耿佳慧便在椅子上坐定,微笑地望著向她走過來的那個一步一晃悠的糟老頭。   可是,眼看著秘書轉身出屋,姓韓的老頭又跟自己動手動腳,救命的電話一直沒有響起。耿佳慧暗罵白雯雯辦事真是不靠譜到家了。一邊掛微笑跟韓先生虛與委蛇,大概過了20分鐘,電話鈴聲終於響起,耿佳慧如釋重負一般趕緊抓起電話。可拿起一看,居然是佟然的手機號。耿佳慧硬著頭皮接通了電話,佟然那低沉的磁音便輕輕地划過耳膜:「趕緊出來,我在樓下等你。」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耿佳慧有些犯蒙。她只能機械地重複一遍:「等我?」   「對!不下來難道在樓上陪那個老色鬼嗎?趕緊的,別讓我上去拽你!」   耿佳慧這時倒是聽明白了,只是心裡有些驚疑不定:佟然怎麼知道自己在這呢?   就在這時,韓先生的秘書又去而復返,低聲地對韓先生說道:「億陽集團的佟總的車停在了我們的門外,說是要找耿小姐。」   那位韓先生,本來半個身子已經倚在了耿佳慧的身上。身子一下子就彈直了。驚疑地問:「是佟然,佟總?」間秘書點了點頭,他略帶詫異地打量一下耿佳慧。問道:「耿小姐難道也聯繫了億陽集團嗎?」耿佳慧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點頭應承,忙抓住自己的包下樓。韓先生也陪著下了樓。到樓下就看到一輛黑色賓利停在門口,車窗半開,可以看到一個戴著墨鏡,身穿手工白色襯衫的男子正坐在半開的門邊,不耐煩地用手指輕敲著儀錶盤。   那氣勢,不像個商業精英,更像是個俊朗的黑道殺手。   他見耿佳慧出來,便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說道:「怎麼這麼磨蹭?半天才下來啊第八章       韓先生雖然對佟然的大名聽聞已久,也在幾次商會當眾遠遠地見過幾面,但像現在這樣面對面地接觸還是不多,此時見到商界的金融大鱷如見到美女一般,滿臉堆著諂媚的笑容,幾步就竄到了佟然的面前。伸手便要同佟然相握,嘴裡還念叨著:「哎呦,佟總,居然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您。」   佟然的兩隻手依然插在褲兜裡,似乎並沒有和韓總握手的意思,只是開口淡淡地說道:「幸會。我是來接我侄子的女朋友的。您是?」   聽佟然這麼一說,色老頭那半禿的腦門上油光更亮了:「啊……啊呀,貴人多忘事,我是久三貿易公司的老總韓久山,你叫我老韓就行,耿小姐原本來是佟總您的侄媳婦啊,果然你的侄子好眼光啊,耿小姐辦事爽利,長得也很漂亮,真是……」   也不等那個韓先生說完,佟然已經站了起來走向了耿佳慧:「客人們在酒店單等你一個了,你可別給我遲到掉鏈子啊!」說完後,他又衝著韓先生問道:「那個……老……」   韓久山一看這貴人又忘事了,連忙點頭哈腰地遞詞:「老韓!老韓!」說完恭恭敬敬地把名片遞了上去。   佟然接過名片後,又說道:「您跟我侄媳婦還有什麼要事要談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可要接她走了,晚輩要擴寬一下生意上的路子,我給她辦了個酒會,這時間馬上就到了,您看……」   韓久山這時也不提要跟耿佳慧共進午餐的話茬了,連忙說道:「談完了,你們忙你們忙!以後有生意上的合作,我再上門打擾啊……」   耿佳慧這時已經低著頭鑽進了佟然的車,看著車門關緊後,一腳油門就將那個色老頭遠遠地甩在了後面,她自嘲地想:自己這是不是才出龍潭,又入虎穴?   車裡一時是尷尬極了的安靜,耿佳慧安靜地坐在後座,與那人的位置僅有一座之隔,在安靜的空間裡,倆人的呼吸似乎都交疊在一起,她吸入的每一口帶著淡淡菸草味的空氣,可能就是方從他的口裡呼出……這種認識,調動起耿佳慧全身的防禦,身子僵直,儘量不去看前方看車的人,她眼望著窗外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久三貿易?」   佟然從上車以來,臉就一直是冷著的,那種表情,耿佳慧很熟悉,他動了大怒,卻極力克制時才有的嚴峻。聽到她說話,就用手指敲了敲方向盤,似笑非笑地說:「我還以為你開口的第一句是要謝謝我呢?怎麼大學讀完了,人倒不如以前有禮貌了呢?」   耿佳慧依舊梗著脖子看著窗外,短促地說了聲:「謝謝你了。」   佟然從後視鏡裡,將耿佳慧不自在的表情盡收眼底,他輕輕地一撇嘴:「是你未婚夫方才給我打來電話,指責我為什麼沒有盡地主之誼,害得你一個人去色狼客戶那遭到揩油。為了向那傻侄子證明,我是個盡職的長輩,這才抽出時間,親自過來接你。」   耿佳慧聽得一愣,佟曉亮怎麼會知道的呢?下一刻,她的電話鈴聲響起,是佟曉亮打來的。   原來耿佳慧在淘寶訂購的椅墊送到了單位傳達室,是白雯雯看到了,也不知是怎麼的就按著貨單上的另一個電話,給佟曉亮打了過去,讓他去單位取貨。   耿佳慧偷發簡訊的光景,佟曉亮正好跟白雯雯在傳達室拆包裝呢。   看了她的簡訊,再加上白雯雯的答疑解惑,佟曉亮頓時急得不行,立刻給他的小叔叔打過去興師問罪。   「你那同事是傻逼吧?你都這樣了,我要打電話報警,她卻死攔著我,說是怕得罪客戶!幸好我叔說他全能搞定,不然我就一飛機飛過去,打得老孫子滿地找牙!」   耿佳慧苦笑著聽著佟曉亮的抱怨:「白雯雯當然得攔著你,那個韓久山就是人噁心點,我有些招架不住,太出格的事兒他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下造次,你報警了又沒證據,得不償失。」   「你不用管我,我可跟你說啊,你這次一個人出差,小女孩可不能在外面亂跑,我叔叔會把什麼都幫你安排好的,你要是再推三推四的,就趕緊給我回來!你們那公司的老總也不是好東西,居然讓你一個女孩家一個人在外面堵槍眼,你就不應該去!回來後趕緊辦理辭職交接手續,咱們還就不伺候他大爺的了!」   看來這事兒,讓佟曉亮氣得不行,一連下達了好幾個「最高指示」。耿佳慧知道不能跟氣頭上的人爭辯什麼,便溫柔地一一應下。   好不容易安撫住了未婚夫後,她按下了電話,卻發現佟然正從後視鏡裡神色嘲弄地看著她。   「這麼溫柔,我以前真沒發現你這麼能裝!怪不得把我的侄子迷得……」   「在路邊停車就行了,我還有點事,就不耽誤你了。」耿佳慧恢復了冷淡的語調,對他說到。   可一連說了幾聲,只聽油門加重的轟鳴聲,那車壓根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耿佳慧看著窗外駛過的風景。心裡便有些發急。   最後佟然的車倒是真的停了下來,可耿佳慧往外一看卻發車子駛出了市區,停在一處僻靜的高架橋下。   耿佳慧急忙推開門下了車,準備尋個地方上橋攔車,可沒走幾步就從後面追趕過來的佟然一把拽住,胳膊一收又把她塞回到後車座上。   「你剛才不是跟我侄子答應得好好的嗎?怎麼這會子就開始陽奉陰違了,這麼不聽話,想要離開叔叔我?」   耿佳慧像只無力的雛鳥一半被按壓在座椅之上,她心底一沉,顫聲對他說:「你……你要幹嘛!」   佟然在微笑,可笑意壓根未到眼底:「幹嘛?你們這做銷售的,為了訂單銷量以色事人不是常事嗎?聽我的侄子說,你還是什麼外貿銷售的組長呢!在多少男人的床上敞開你j□j的雙腿才換來的這樣的成績啊?怎麼?方才那老頭不對你的胃口?快到手的訂單怎麼不要了?我這倒是能要了你的那批貨,你是不是該拿出些專業風範好好取悅一下你的客戶?」   尖酸刻薄的話,刺得耿佳慧的胸口一陣難忍的疼痛。她用手抵住佟然緊逼過來的寬厚的胸膛反擊道:「別說我沒你說得這麼齷齪!就是真要用j□j換業績,那個韓久山也比你這個表裡不一的流氓順眼百倍!」   佟然笑著說:「看來那個老色狼讓你覺得很舒服嗎?怎麼他摸了你這裡,還是這裡?」   說著伸手就把耿佳慧的T恤從腰間扯起,徑直套在了她的頭上。   耿佳慧的眼睛被蒙住,急得想伸手去扯,可是兩隻手被利落地按住,只感覺到胸前一涼,胸罩也被解開了,暴露在空氣中的乳花還來不及瑟縮,就被滾燙的滑舌輕佻地撥弄挺直。   「真是個婊.子,被男人玩得胸又變大了不少,不過顏色還是那麼的粉紅,怎麼保養的?」   說著他一把扯起尖叫著掙扎的耿佳慧,將她翻轉過身子來,一把扯下了她下身穿著的牛仔短褲,裡面露出的竟然是薄薄的紙質一次性內褲,眼色裡更是透出了鄙夷的神色。   「果然是去賣騷的,居然穿著這樣的去見客戶?是怕老頭子沒力氣,扯不開你的內褲嗎?」   耿佳慧的臉被裹在T恤裡,臉又被按壓在車座椅上,費力呼吸的窒息感加上羞憤簡直讓她滾燙的雙頰快要爆炸了!她臨時出差,根本來不帶換洗的內衣褲,昨天出了買了方便麵,還買了一袋一次性內褲,穿一天扔一條很方便,   可是尷尬的隱情到了那個老流氓的嘴裡居然也生出了這麼不堪的理由,她真恨不得起來狠狠地扇那男人一嘴巴!   「你……臭流氓!不要臉!」可惜悶在座椅間發出的聲音不像是咒罵,倒像是欲語還休的*   佟然嘴裡罵得輕賤,但盯著那紙內褲的眼兒卻冒著火,他也沒有去扯那內褲,而是強迫耿佳慧半跪著,微微翹起圓潤飽滿的臀部,再俯下身去,在兩腿之間最飽滿的半山上大口地吮舔。   而耿佳慧壓根沒想到他居然使出這麼下作的手段,悶著聲音尖叫之餘,飽受刺激的股間也一陣陣的緊縮,逗引得那放肆的舌頭如同浸了淫毒的匕首,朝著那要命柔軟之處重重地戳刺著。   紙質的內褲很吸水,很快就被唾液和女人分泌出來的熱液打溼,吸飽了水後,愈發顯得厚重,而佟然則用尖利的牙齒,在那一條細窄的紙片上從中間扯開了一道縫隙。   「果然挺好撕開了,讓我看看這裡面的貨色夠不夠嫩?」   耿佳慧感覺侵略性十足的舌尖從撕開的縫隙裡長驅直入,在緊緊閉合的花蕊來回的巡視著……   「佟……佟然,你別這樣……」眼裡的淚水到底是翻湧出來了,她悶在座椅上哽咽地大哭了出來。   佟然這次倒真是住了手,扯起了哭得有些喘不上氣的耿佳慧,將她的T恤從頭上理了下來。看見了女孩哭得紅腫的眼睛,狀似愛憐地用指尖輕摸了一下:「本來給你逃跑的機會了,你要真是個聰明的,跟我見面以後,就應該立刻他媽的滾蛋,離佟家、離我都遠遠的。榮華富貴真的那麼吸引人嗎?你怎麼就這麼離不開呢?」   其實耿佳慧心中也在暗罵自己的愚蠢,她先前真是被佟然的道歉與刻意保持的距離迷惑住了。   耿佳慧胡亂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又手忙腳亂地穿上牛仔褲:「我跟佟曉亮之間沒有你說的那麼不堪,不過,我知道我配不上佟曉亮了,回去後,我會徹底地跟他分手的,你如果是這個目的,不用這麼大費周章的羞辱我,當初說清楚就好了……那麼假惺惺地幹什麼?怕我亂說嗎?我沒有無聊到會挑撥你們叔侄的感情!」   她深深地厭惡這個此時在男人面前軟弱不堪的自己,雖然努力地抑制住哽咽的聲音。可身上的凌亂不堪和私隱處的溼涼的感覺,都讓她強裝出來的淡定脆弱得不堪一擊。   佟然倒是一拍腦袋,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真是的,我都忘了,我現在也算是個成功人士了,不再是以前那個讓你抬不起頭的小混混了,怎麼辦?你要是亂說閒話,對我的名聲還真是不大好!」   說完他再次動手去剝耿佳慧的褲子,耿佳慧急得想要伸手去打他,卻被他手中的巧力擊中了胃部,痛得身子一縮,渾身都使不上力氣。   佟然就這麼的從容不迫地脫掉了她的上衣和褲子,只餘下那染著明顯可疑水痕,還破了洞的紙內褲,將她的兩腿分擺在身側,擺出一副淫.亂的姿勢,用自己的手機給她拍下了照片。   閃光燈一陣的咔嚓咔嚓地閃爍後,他還不滿意然後又抬起了她的臉,冷酷地下著命令:「給我笑!」   耿佳慧捂住還在抽痛的腹部,衝著佟曉亮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佟然輕巧地躲開了,撇著嘴角說:「不笑?你以為這照片我是要給佟曉亮看嗎?我是要給你爸媽看!給你那瘸了腿的哥哥看!看看你有多不了臉!」   聽到佟然這麼說,耿佳慧的心都是一抽:「佟然!你不是人!不是人!」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再次噴湧了出來。   佟然倒是被罵得很舒暢,從後座上抽出紙巾,慢慢地擦乾耿佳慧的眼淚:「就我一個男人你笑不起來?要不要我再多叫幾個男人輪著上你,這樣拍出的照片才好看?寶貝,聽話,我也不希望你再氣到叔叔和阿姨,我打聽到他們二老的身體可不大好,叔叔的心臟是不是剛做完搭橋手術啊?你可要做個省心的孝順女兒,」   一番話,聽得耿佳慧的心不住地往下墜,她知道,面前的男人在這幾天對自己下的功夫可不少。   這是個說得出,做得到的男人,手上染著血,心裡藏著刀。   她只能麻木地被佟然摟在懷裡,一隻豐乳被他緊緊地著,大敞著雙腿,與佟然如同玩著另類情趣的情侶一般,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佟然拍完後,翻檢了一遍,似乎很滿意,還摟著耿佳慧將照片的細節逐一放大,然後指給她看:「你看,這內褲的眼兒裡都露黑毛了,真是他媽會撩人啊?要是賣到網站去,是不是能賣不少錢?」   耿佳慧沒有再說話,似乎力氣在方才的哭鬧裡都用完了。只是默默地將衣物都穿好。   車子再啟動,已經是半個多小時後了,佟然上了高架橋後,徑直把車開到了一家高級會所的前面。   佟然的心情似乎舒暢了不少,點開音樂後,在輕緩的樂聲裡說道:「你指望著那色老頭幫你解決,還不如多找些靠譜的,我剛才的確參加著酒會呢,這裡人脈多,看看你能不能找人把你這批貨接盤了。」   說完便徑直地走進了這家高檔的會所。   耿佳慧知道,佟然現在就是個魔鬼,而他顯然不想再聽到自己忤逆的話,而且這兒處於挺偏的市郊,不知道在哪,加上打不著車一個人走的確是個問題。便麻木地跟在他後面走了進去。   剛一進門口,一個長發飄飄的女孩就迎了過來:「佟然,你去哪了,也不跟我說一聲,我還以為你撂下我一個人走了呢!」   佟然微笑著摟住那女孩的腰,在她嬌嫩的臉蛋上吻了一下:「我的寶貝在這,我能去哪啊?」   說完他便指了指耿佳慧說道:「這是我侄子佟曉亮的未婚妻,找我半點事兒。」然後他又轉過身對耿佳慧說道::「這是我女朋友呂卓兒。」   呂卓兒微笑著打量了耿佳慧一下,與她一身優雅的禮服相比,耿佳慧一聲簡單的T恤加短裙就顯得十分的不得體了,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頭髮還有些凌亂,真是有點太不修邊幅了。   就算對方只是男友的侄媳婦,女人的天性還是愛比較出個一二,呂卓兒滿意地發現無論是身高,身材還是相貌衣著品味,自己都高出對方不止一點。   耿佳慧依舊錶情淡淡的跟呂卓兒打著招呼。   看來佟然改變得還真徹底,以前的他,無論私底下愛得如何纏綿,卻從來不屑於在人前表達對女友的親切,那呼來喝去的態度,儼然是在招呼著另一個手下的小弟。   金錢和地位的上升,也讓男人知道扯上幾尺遮羞布,遮擋一下自己骨子裡的粗鄙和無禮了。   她慢慢地調轉視線,習慣性地低下頭,不去解讀此時心裡翻滾的是什第九章       這場宴會很是熱鬧,大家推杯換盞,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交談著彼此的圈錢心得。耿佳慧周身的廉價氣息與這裡的奢侈格格不入,自然也不引人注意。   佟然把她晾在一旁,便與熟識的商業夥伴邊說邊笑地到隔壁的撞球室裡打桌球去了。倒是呂卓兒體貼周到,拿起一杯雞尾酒遞給了坐在角落裡的耿佳慧。   「佟然也真是的,就這麼不管不顧地談自己的生意去了,小慧你可不要介意啊!」耿佳慧知道對方顯然已經拿出的是叔嫂的架勢,自己自然得帶著些晚輩的謙恭。   「謝謝您,我知道佟……他日理萬機,本就不應該給他再添麻煩,如果方便的話,我想請您幫我叫輛車,我就不在這打擾了。」   呂卓兒剛想說些什麼,佟然卻帶著幾個人慢慢的走了過來。   「來,老張,老劉,見見我這侄子的女朋友,耿佳慧,她手裡存了一批筆記本,就指望你們二老幫忙消化一下了!」   那個叫老劉的顯然是個直性子,說話很直接,聽到這,不大滿意地衝著佟然擺了擺手:「我說佟然啊,你這都精到家了吧!你昨兒還跟我說要從我這進一批本子供你們集團辦公之用,怎麼現在又推掉自家的買賣,讓我接手了呢?是不是打算賣我一個『好價錢』啊?」   佟然跟這兩人的關係顯然不錯,說話很是隨意,那個老張也笑道:「老劉你說得太多了,這小子太精了!你看他前一陣子的那個歐洲天然氣併購案,空手套白狼的路數啊!愣是讓自己的集團股價漲近一倍!咱們倆還真得防著點,備不住佟然又在打什麼算盤呢!」   佟然無奈的搖搖頭:「三十萬美金的貨而已,能坑你們什麼啊!都不夠二老的一箱頂級紅酒錢。」   呂卓兒在一旁聽得分明,嗲怪地推了一下佟然胳膊:「既然你也要本子,幹嘛還要求外人,這不是讓小慧見笑嗎?」   佟然慢慢地晃著杯裡的紅酒,略有些無奈地笑道:「我的確是需要一批本子,但是擔心我這侄媳婦不肯賣我啊!」   「怎麼回呢!哪有這麼好的生意不肯做的?你說是不是啊,小慧?別客氣,狠宰你叔叔一頓!」呂卓兒親切地摟著耿佳慧的肩頭,開心地笑道。   耿佳慧此時聽到佟然的故作姿態的聲音,心裡就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心裡在權衡著該怎麼說出回絕的話。   可就在這時,手機裡的電子信箱提示響了,她打開一看,是韓久山的回覆,大概的意思是上一批貨還沒有消化完,這次雖然貨好,價錢也不貴,但是資金一時周轉不開,只能下次合作云云。   收起電話後,耿佳慧知道那色老頭八成是打著揩油的盤算,原本就沒有進貨的意向。只是這一邊落了空,再回絕耿然的話,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聽到那高額的罰款,耿佳慧真是頭痛,白雯雯臨行時的話裡有話,分明是指出自己有個有錢的未婚夫,根本不用擔心罰款的事情,可惜她耿佳慧不是靠男人出頭的人。   自己每個月都固定往家裡打錢,手裡的存款也不過五千,以備頭疼腦熱不時之需的。因為結婚的事兒,爸爸倒是張羅著要給自己三萬元的嫁妝錢,可是哥哥也結婚在即了,未來的大嫂又嫌棄房子小,又暗示彩禮不夠的,爸媽因為大哥腿瘸的緣故,在女方面前也拿不出強硬的底氣,予取予求,生怕女方不滿意,這用錢的地方太多了!   所以耿爸雖然錢匯到了她的帳戶上,她是不打算要的,到時候在二老錢轉悠不開的時候,再原封不動的退回去……   骨氣啊,對於求於生計的人來說,果然是個奢侈之物。   既然是生意,那倒是錢貨兩訖的事情,看那佟然如今也是有恩愛女友的人了,看著呂卓兒那美豔得體的模樣,的確不是自己所能比擬的。所以佟然幹的這一系列王八事兒,更加有點匪夷所思。王八蛋照片拍也是拍了,她現在再怕跟他有瓜葛,似乎也是矯情的來不及了。   想到這,耿佳慧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沉靜地說道:「怎麼會呢,那就麻煩佟叔叔了。」   這一聲「佟叔叔」顯然取悅了佟然,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微笑著舉了舉杯,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飽滿的喉結在精緻筆挺的衣領上打著顫。   那天宴會結束後,還有一場飯局,宴會上西式的冷餐顯然不大對佟然的胃口。   他帶著呂卓兒、耿佳慧,帶著幾位商界的朋友在一家中式的烤鴨店用餐。   耿佳慧本來是有機會溜走的,她藉口身體不舒服想要早點回去休息,可佟然卻說:「合同還沒籤呢,你就著急走嗎?」一句話就定住了她的死穴。   酒桌上,佟然坐到了耿佳慧的身邊,卻指使著女朋友坐到了,老張與老六之間:「卓兒,給我把這兩位給灌醉,之前我跟他們倆談的上海外灘的j□j項目,這兩個老滑頭可是佔儘先機,我簡直是給他們倆打工了,今天得讓他們表表誠意啊!」   呂卓兒還真不是小家子氣的,一看也是閱歷不淺,不卑不亢地坐了下來,將兩瓶紅酒分擺在兩位老闆面前,嬌笑著說:「把這兩瓶都喝了,不然誰也甭想出這個包廂的門!」   硬氣的話,被個嬌滴滴的美人這麼一說,反而綿軟十足,十分受用。兩位老闆哈哈大笑,滿口答應。   就這麼的,酒桌的氣氛十分熱絡,可耿佳慧心裡有事,根本吃不下,她看著佟然滿臉笑意地跟滿桌子的人應酬著,就自己默默地從皮包裡掏出打好的合同,低著頭在合同的空白處寫上注釋,然後尋個空當把合同遞給了佟然。   「那個……把這個合同籤了吧,貨還在大倉,調出來也要花些時間……」   本以為佟然還會刁難自己,沒想到他倒是很乾脆地籤了字,然後低聲說道:「調貨的事情,我會安排人手,晚上去我那……」   耿佳慧當然明白佟然話裡的意思,可現在不是佟然硬碰硬的時候,她想了想,委婉地說道:「不是本公司的人沒法調貨,我得親自到場,估計得在貨港熬一晚上,你就是好好陪著卓兒姐吧,不用費心我了……」   佟然的臉色不大好看了,這個男人現在在商界呼風喚雨的地位,似乎讓他更加不適應別人的拒絕了。   他轉過臉去,再也沒有看向耿佳慧。   飯局結束後,佟然翻看了產品目錄,指著筆記本上纏著的腰紙說:「這個腰紙上的Logo要換成我們集團的標誌。」   說完了自己的要求後,他似乎還打算給她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問道:「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耿佳慧收好了籤上字的合同,搖了搖頭。這個男人對自己的每一次幫助都像是冥冥中命運對自己無情的錘鍊,可笑造化弄人,她沒想到自己居然有心平氣和地與這個人籤訂合同的一天,不過生意就是生意,他付他的錢,自己做著自己應該應分的事兒。   因為佟然的集團馬上要召開年會,這批筆記本急等著用。耿佳慧跟沒來不及聯繫公司的印刷廠,在上海本地找了一家印務公司。   下訂單後,就得趕緊把自己的貨從港口提出來,不然每耽擱一天的滯納金也不是小數字。   以前都是在辦公室電話遙控,耿佳慧壓根沒有直接來過港口。就這麼一路走一路問,尋到了港口倉庫區。   到了就有些傻眼。倉庫區是很大很大一片地方,一眼望不到頭,十幾家倉庫混雜其中,倉庫間距離遙遠,大路小道繞得錯綜複雜,靠走的一家一家尋去,幾個小時怕是也找不到。走了半小時,終於到了最近的倉庫,一問是勝利場地,耿佳慧原也沒想著第一次就能找到,問了勝獅怎麼走,倉庫的門衛大爺連畫圖再比劃,說了一大堆,耿佳慧還是一頭霧水,只是知道勝獅在東北方,離這挺遠。想要僱輛車,偏偏車還都派出去了。耿佳慧只能步行一個小時,總算是到了勝獅。   耿佳慧拿出手續要提自家的貨。倉庫工作員三十來歲,問了情況後,說道:「你自己來也沒用啊,那麼一堆貨自己怎麼提走,尤其你的是貨櫃。你要先到專門的車隊僱臺車才行。再說你也沒必要自己來啊,只要把手續給車隊,車隊自然會提貨送到你指定的地方。」   耿佳慧聽到自己這半天居然做都是的無用功,強忍住想要流出的眼淚,猛吸了一口氣說:「師傅,那你看怎麼辦?」   這位師傅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白嫩的臉蛋曬得通紅,一副要哭還強忍著的模樣,心裡也不太落忍,說道:「別哭啊,我給你介紹個司機,讓他帶你到車隊,你在那僱臺車就行了。」   耿佳慧跟隨司機到了車隊,找到隊長談好價格,把提貨的文件給他,互相流下聯繫方式,約好等耿佳慧來電話通知送貨地址後再去提貨。   耿佳慧這時接到電話,聽印務公司說已經印好了腰紙後,又馬不停蹄地打車去了最近的勞務市場,準備招些人。   勞務市場上男工要價很高,日工資都要3-4百,女工便宜些,也要1-2百。耿佳慧很快就和一個40來歲面向有些兇惡的女人談妥了,幹一天給150,女人說自己有一堆姐妹,可以過來幫忙。   耿佳慧初時有些心動,但細想今天的活很重,如果這批女工幹的厭煩,抱成團要求漲價或者出工不出力,自己在上海人生地不熟的也沒有辦法,於是拒絕了。   找好了五個互不認識的女工後,耿佳慧問她們是否知道價錢便宜的倉庫。女工們提供了幾個地方,電話聯繫後發現價格太高了,最後一個女工問明是提貨標籤的活後說不用找倉庫,隨便在郊區無人地方停車,把貨卸到地上,幹完再裝進貨櫃就行。   耿佳慧想想也是個方法,還能剩下不菲的倉庫費,打了臺商務計程車,在那女工的指點下到郊區找到一個平時人車稀少的地方,給車隊打電話讓他們送貨到這。2個小時候,貨櫃到了,耿佳慧也把印好的商標標籤取來,帶著女工開始卸貨。   司機打開貨櫃大門,裡面堆得滿滿澄澄的,從地面一直堆到二米多高的箱頂。在司機的幫忙下,一點點地往下把最外面的紙箱卸到地上,女工們把箱子摞起來,踩在上面卸高處的貨。本子都是紙,看著不大,卻很壓秤,一個箱子都有13公斤左右,耿佳慧卸了幾箱胳膊就酸得受不了,只能咬牙堅持。   期間,呂卓兒倒是給自己打來電話,問耿佳慧有沒有時間一起逛街。   耿佳慧用肩膀夾著手機,邊往下拽箱子邊說自己這邊的事兒還沒忙完,謝謝她的好意了。   呂卓兒倒是有些納悶:「跟你叔說一聲就行了,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在太陽底下忙乎什麼啊?」   耿佳慧沒有回答,冷淡而有禮地再次道謝後,便掛上了電第十章       在耿佳慧的央求下,司機也過來幫忙,七個人幹了兩小時才把貨物都卸到地上。   上海的天氣又悶又溼,貨櫃被太陽曬得像個蒸籠一樣,箱頂熱得可以煎雞蛋,幾個人感覺在汗蒸房一樣,汗水呼呼出個不停,衣服整個都透了。   耿佳慧又帶頭開箱,一本本拿出來,撕掉老商標,貼上新商標,再一本本放入紙箱,用膠袋封個「工」字型。幾個女人做在箱子上幹起來。   還真是擔心什麼來什麼,有女工開始嘟囔著活重錢少。有一個帶頭的,立刻有人隨聲附和。   幹了一陣子,有個女工放下手裡的本子,對耿佳慧說的:「老闆,這個活計太重了。150元可是不行。你得加些錢。」其它女工也停下手中的活,七嘴八舌著說什麼又是卸貨,又是開箱的,一會還要搬上去,就算男人也吃不消,早知道就不來了。還有的說現在就要走。   耿佳慧雖然知道她們藉機抬價,但也怕她們真的甩手不幹。   吃了萬般辛苦,好容易到了最後這一步,只要換上商標就萬事大吉,她也不想節外生枝,再者她們也確實辛苦,只要她們要求不過分,她也不想過於苛刻。   不過耳聞目睹,耿佳慧也知道女工們進這家出那家,天天與人打交道,如果臉皮薄了心腸軟了在勞務市場根本混不下去,如果自己太好說話,她們反倒漫天要價。   聽完了她們的一通抱怨後,耿佳慧才不急不緩地對她們說道:「大姐,我們現在滿打滿算才幹了三個小時,再有兩個小時就能完工了。我要是再額外多給你們錢,你們要的都快趕上男工了。我把醜話在前頭,想撂挑子不幹的,可以現在走,但是結算時要扣一個小時的工錢。至於活計,累是肯定要累的,要是既輕鬆賺的又多,我寧願自己幹,把錢都賺了。」   還沒等女工變臉計較,她又說道:「我知道你們辛苦,這樣吧,你們如果能手頭再快一些,就每人再加50,讓大家晚上吃頓好飯。」   女工們算算挺划算,也都同意了。又幹了二個小時,好容易把所有的本子都貼上了新商標。耿佳慧站起身子,就覺得天璇地轉,肚子也是一陣陣的叫喚,才想起一天都沒怎么正經吃東西。   站了一會,頭不暈了,耿佳慧和女工們一起向貨櫃裡入貨。貨櫃還有一半沒裝完時,耿佳慧手已經抖得厲害,幾乎抱不住箱子了。   耿佳慧站在紙箱上努力把箱子舉到上面,突然一陣天旋地轉,一下子從紙箱上摔下來,手中的紙箱也掉下來砸到她腿上。那疼的一下子,差點讓她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女工們慌忙把她扶起來,搬到貨櫃外面,平躺在地,一個女工去旁邊買了2瓶礦泉水,一瓶給她灌了幾口,一瓶整個倒在她頭上。耿佳慧覺得頭上一陣清涼,悠悠醒轉過來,看到女工和司機都圍著她。腿上一陣陣的刺痛,稍稍一碰就是鑽心的疼,不知傷沒傷到骨頭。耿佳慧說自己沒事,讓女工們繼續裝箱,自己則半躺在地上。司機看到耿佳慧傷了,也加入進來幫忙,女工們也加快了速度。半個小時就把半個貨櫃裝滿了。   耿佳慧把錢給女工結了帳,又吩咐司機把貨運到億陽集團,就自己打車去了醫院。   此時,已經是臨近下班的時候了,到了醫院,拖著傷腿進了急診室,大夫看完,眼睛瞪得溜圓:「你一個人來的?什麼時候受的傷?「   「大概一個小時前,腿讓重箱子砸到了,剛開始挺疼,後來麻木了,覺得還行……大夫,不嚴重吧?」   「還不嚴重?腿骨都骨折了!你可真能抗疼!竟能忍到現在?你們家人呢?怎麼讓你一個人拖著傷腿進了醫院?」   「大夫……我是一個人出差辦事,只能一個人來……」老大夫看了看跟自己女兒年齡差不多的女孩,嘆氣的搖了搖頭:「現在的年輕人,打工也不容易啊!」   被醫生訓了一頓後,便是打消炎針再上石膏。   正在這時,佟然的秘書馬小姐來了電話:「耿小姐,你貨到了怎麼人還沒到啊?我們佟總等著你過來籤字呢。」   處理室裡挺安靜,連一旁的醫生都聽見了話筒裡的動靜,耿直的老頭來了氣,衝著耿佳慧的手機大聲說:「人腿都斷了,還怎麼走,讓你們領導趕緊給報銷工傷醫療費吧!」   「啊?耿小姐你受傷了?怎麼……」馬秘書的話還沒說完,電話似乎就被另一個人搶了過去。   「怎麼受傷的?」佟然低沉著聲音問道。   耿佳慧沒想到他就在馬秘書的身邊,愣了一下說:「哦,沒事,搬箱子時砸了一下,已經在醫院處理了,一會弄完了,我就會去你的公司籤字,不過你最好先聯繫一下我們楊總,把貨款先打到我們公司的帳上來……」   佟然有些失了耐心,嗓門略微挑高了些,打斷了耿佳慧的生意經:「在哪家醫院?」   「第六人民醫院!」熱心腸的老大夫乾脆大聲地替耿佳慧回答了。   那邊聽完後,也不等耿佳慧回答,便撂了電話,結果這邊石膏還沒有打完,佟然已經風風火火地趕到了醫院。   他進了處理室跟誰也不說話,雙手抄兜,就立在那裡安靜地看著醫生打著石膏,老大夫也是有些閱歷的人,上眼一瞧就覺得這人高馬大的主兒,怎麼看都不像是什麼善類,也不像方才在電話裡那麼調侃了,低頭做自己的事兒,也不多說話,   佟然橫著眉毛看了一會,便轉身出去,處理室的氣氛頓時一松,那醫生抬起頭對耿佳慧說道:「你們這老闆怎麼跟黑社會似的?面向有些兇啊!」耿佳慧微微一苦笑,沒有回答。   不多時,黑社會大哥推了一輛嶄新的輪椅進來了。   看耿佳慧已經打完石膏準備金雞獨立地往床下蹦,他大步走上前去,一把將她抱起,耿佳慧還沒有來得及驚呼,她又被穩穩地放在了輪椅上。   取完了藥,打聽好回來打針複診的時間後。佟然就推著耿佳慧回到了自己開來的suv越野車上。   車內的空間夠寬敞,放下後座的話,直接推輪椅進去都綽綽有餘。   一路上佟然也沒有在說話,就這麼面色陰沉地把車開到了一處豪華的住宅的地下停車場。   這處豪宅由一位香港富豪開發,地處黃金地段,以天價享譽全國,耿佳慧雖是平頭小百姓,但也時不時在花邊新聞上看到,又有哪位明星富豪買了這處豪宅。   進大門走約30米處,是個直徑10米的圓形水池,水池中間一座假山,山上雕刻幾尊少女嬉戲的石像,水池裡波光粼粼,數百尾五光十色的碩大鯉魚在裡面遊來遊去,水池四角有自動投放食物的裝置。小區裡是一棟棟的高層公寓,前面是綠色的草地,周圍被高大的樹木圍繞,就算是低層,也絕對斷絕其它人的視線。   這讓耿佳慧再次深切地感到,男人如今的確不是那個厚著臉皮,跟她一起擠在平房裡的那個李然了。   「這裡有我的一處房產,你腿受傷了,住酒店也不方便,就暫時住到我這兒吧!」   「不用了,我明天就坐飛機回去了。還是住酒店方便些……可是還沒等她把話說完,佟然又一把將她抱起,連輪椅都不用了,徑直抱著她進了電梯。   「你這人是聽不懂我說得話嗎?我說你給我放下!」   話音沒落,佟然毫無預兆地就鬆開了手,耿佳慧被摔在了地上,疼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耿佳慧,你知不知道你有多煩人,有時候我覺得你要是個啞巴,是不是能稍微那麼招人待見點?」   這串惡人先告狀真是氣得耿佳慧嘴唇一陣發抖,簡直都說不出話來。   「你這個瘋子!誰用得著你待見!」   這時電梯已經到了位置。這種高級公寓一層一戶的設計,打開電梯便是客廳。佟然也沒有搭理她,徑直步出了電梯。耿佳慧勉強站起來想要摁電鈕下樓,卻絕望地發現操作這電梯是需要門卡的。   她只能是慢慢地挪了進來,一屁股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這棟房子採取的是美式裝修風格,沒有太多造作的修飾與約束,可沙發家具擺設都透著有著歐羅巴的奢侈與貴氣,大尺寸的裹牛皮沙發肆無忌憚地放大了想要躺在上面昏昏欲睡的*。   耿佳慧知道,此時的自己最好保持清醒。   佟然不知道在廚房裡忙著什麼,不大一會,傳來了熱牛奶的味道,還有一陣陣的菜香味,耿佳慧的肚子叫了幾聲,癟在一處的腸胃拼命地提醒著她這一天都沒有好好吃飯了。   可是飢腸轆轆也阻止不了睡意的侵襲。   這連日來的神經緊繃,加上高強度的體力勞動,早就讓她有些透支,加上之前在醫院打的止痛針的藥效起了作用。也不知什麼時候,她的頭這麼一歪就這麼靠在舒適的沙發上睡著了。   佟然從廚房裡端著熱好的牛奶和一盤澆好了咖喱醬汁的米飯出來,卻發現方才還滿身帶刺的女孩已經半躺在沙發上進入了夢鄉,凌亂的髮絲半掩在那蒼白的鵝蛋臉上。   他放下了餐盤,慢慢地走到了耿佳慧面前的沙發上坐下。緋紅色的夕陽透過整塊的落地窗毫不吝嗇地將整個客廳鍍上了一層曖昧的色調。   面前的女孩看上去是那麼的脆弱,仿佛只需他伸一伸手,便輕而易舉地折斷那根細弱的脖子。   事實上,他也真的伸出了手,粗大的手指在那片嬌嫩的肌膚上輕輕地划過,然後伸展手掌,將那截脖頸握實第十一章       耿佳慧做了一個夢,一個年代久遠的夢,夢中的一切都熟悉得讓鼻子泛酸。   還是那個低矮的平房,門口的刺槐上的知了撕拉撕拉的叫,午後房東家的大狼狗又發情了,唔嗷唔嗷地拉著長音兒,自己正在起勁兒地踩著大盆裡的被單,四周飛濺起夢幻般的肥皂泡沫,飛在自己面前又悄然破滅,而房東大媽在門外狂敲著門,似乎在咚咚地喊著收房費。   她不想開門,因為掏了掏兜,沒有一分錢,可是她還在笑,笑得沒心沒肺的。   因為那個人就坐在那明亮而深邃的眼兒,打著赤膊,也在笑,他在等著自己洗好床單,再把它抖落開來晾起,每到那時,她會緊緊地站在他的身後,摟著他的腰,將自己臉靠在那厚實的寬背上……   可是不知什麼時候,他的額頭開始流血,也不知又跟什麼人打架打得頭破血流,自己嚇得趕緊停下腳,連拖鞋也顧不得穿,從盆裡跳出來往他那跑。可是那門響得讓人心煩,聲聲都像捶在心口上,她到底是還是先把門打開了,可是門外卻不是房東,而是自己的媽媽,她繃著臉扯著自己的手往外拽,邊拽邊說:「你哥的腿被人打瘸了!」   那緊迫的聲音都壓得自己喘不上氣兒來,赤著的腳踩在地上,不知被什麼東西扎到了,疼得鑽心……她想哭,卻不知該哭些什麼,這麼瘸著腿,一一步一步地被拖拽著向前走……   耿佳慧終於費力地睜開眼兒,屋子裡夕陽的餘暉早已散去,屋子裡一片漆黑,耿佳慧眨了眨眼兒,猛得想起自己是在佟然的家裡,一下子就坐起來了,大概是藥效的勁兒也過了,腿部一用力,裹著石膏的地方一陣鑽心的疼,脖子不知為什麼也是一陣發緊的難受。   「你醒了?」佟然的聲音突然打破了寂靜,「啪嗒」一聲,身旁的一盞小檯燈被拉亮了。原來佟然就坐在自己對面的沙發上,也不知在黑暗裡坐了多久。   她現在不光是腿了,簡直渾身不自在!佟然卻泰然起身把放在茶几上的牛奶和飯用微波爐熱了一下,又擺到了她的面前:「吃吧!」   耿佳慧是真餓了,她也知道自己一時間沒法從這房子裡出去,在佟然的目光中,默默地拽過盤子,一口一口地吃了起來。   記憶中的一向大男子主義的他是從來不做飯的,只有自己生病時,才會勉為其難地下一次廚房,每次的菜式都這款雷打不動的咖喱蓋澆飯。   咖喱飯的辣味不濃,羅蘿蔔切成了細丁,在熬煮濃湯時,煮得過爛,已經化開在湯汁裡了。因為她極不愛吃胡蘿蔔,菜裡但凡有那麼一點橘紅色,都要被她細心地挑揀出去。為了糾正她的挑食,他總是在做咖喱飯時把胡蘿蔔切得細細的,再用咖喱蓋住胡蘿蔔的味道,讓她想挑都挑不出來。   而每當這是,自己都會高聲的抗議,說這是爛乎乎的豬食,而他只是用手指輕巧自己的額頭:「不正好餵你這頭小豬?」   此時,坐在這件格調高雅,奢華而陌生的公寓裡,面前精美的義大利瓷器裡擺放的卻還是熟悉的味道,唇齒間僵硬的咀嚼,吞咽的如同往事,想要忘記,卻硬生生地闖進腸胃,墜得五臟六腑都一陣的痛……   耿佳慧吃了一半,便停了下來,將旁邊的牛奶一口飲幹,將口裡的咖喱味衝淡後,便拽過自己放在一旁的皮包,想要翻找手機,卻發現手機不翼而飛。   「別找了,你手機沒電了,我拿去充電了。」佟然邊說邊站起來,單手伸向了她:「你渾身都是汗味,去洗澡!」   「……不用了,我真的不能在這住,佟然,你現在過得很好,什麼都有了,事業有成,也有一個可人的女友,就別再糾結以前的事兒成嗎?我還太小……那時不懂事,可能傷了你,不懂得……可過去就都過去了,你這樣,真的沒意思……」   佟然似乎很認同耿佳慧的話,他伸手捋了下她額角的亂發:「你那時的確太小,我們一起同居的時候,每次進行到最後一步,你都哭著喊疼,推著我說不行,我居然也由著你,不知道女人其實口是心非,只有幹透了,才會變得服服帖帖的……」說著他突然一把將耿佳慧扯進懷裡,「怎麼,自己洗不了?要我幫你洗嗎?」   說著他已經開始脫耿佳慧的衣服了。耿佳慧駕著傷腿,哪裡能掙脫佟然的蠻力,幾下就被扯得乾乾淨淨的。   這個流氓犯起渾來,還是那個樣子,天王老子都阻止不了。   公寓的浴室時開放式的,圓形的按摩浴缸嵌在高高的地臺上,佟然也脫了衣服抱著耿佳慧坐了進去,耿佳慧就這么半靠在他的身上,將那條受傷的腿架在缸沿兒上,被溫暖的水流和結實的臂膀環繞著。   耿佳慧簡直在水裡僵硬地儘量坐直,試著忽略臀下那根硬邦邦戳著自己的異物。   那個東西曾經讓少女時代的自己既好奇又感到隱隱的恐懼,想到要允許那麼碩大的東西進入自己的體內,簡直如同生孩子一樣的恐怖。   那時他總是半哄半強迫地逼著自己看一些日本歐美的j□j片,在上大學以前,一直中規中矩在書本中奮戰的女孩,對愛情最大膽的想像還在牽手,親小嘴的階段。哪裡會接觸這些邪惡之物?滿眼的震驚之餘簡直有種哥倫布一般的領悟,原來地球上居然還有一片邪惡得匪夷所思的大陸。   記得她因為那片兒裡的女孩掙扎哭喊,居然還擔心不已,拉著男人的胳膊問:「是不是那女孩被人綁架強迫的?又或者是為了生病的老父而被迫賣身。不然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女人心甘情願地在鏡頭前做出吮吸男人那裡的下流舉動!」   把男人逗得笑得前仰後合的,然後告訴她,想成為A.片皇后也要競聘上崗,不用強迫,照樣讓島國的女孩們搶破頭。   也許是她天生性冷淡,又或者是那片兒裡的情節的確是變態,每當看到兩三個男人圍繞著一個女人不停地翻轉騎乘,幾根巨棍交替,讓女人那個大張的洞口無法閉合時,都讓她有種局促不安的不適感。   所以當那個在外面打了一天架,渾身是傷卻依然「姓」趣盎然的男人時,她覺得前面的愛撫親吻都很美好,可是總是在最後的關頭,躺在男人的身下哭得泣不成聲。   現在這巨物似乎比記憶中的更加猙獰碩大,怎麼不能讓她渾身僵硬?   身後的男人倒是很自在,斯條慢理地在手心裡倒上玫瑰按摩精油,從纖細的脖頸開始,沿著窄肩一路向下,來到形狀圓潤美好的胸前。   發育飽滿的半山在精油的滋潤下,含著羊脂般細白的光在水中半含半露地漾著,佟然突然想到,自己那個像沒有斷奶一般天真的侄子,也許也曾經在這秀峰之上賣弄過唇舌……這樣陰鬱的想法,讓他的手勁頓時一重,疼得耿佳慧叫出了聲來。   佟然伸手抬起了女人的下巴,清秀的模樣並沒有發生什麼改變,漸漸褪去了女孩青澀的模樣後愈發可人,想到這一切都是在佟曉亮的澆灌下才發生的蛻變,稍微應為女人而柔軟的心又開始變得硬冷了起來。   「真髒!」   吐出這兩個字後,他拽過淋浴頭,調成最大的水流,照著耿佳慧的頭臉粗魯地澆了過去。   耿佳慧氣得想要撥開淋浴頭,卻換來更粗魯的對待。   好不容易洗完澡後,佟然冷著臉將她安置在浴缸一旁的貴妃椅上,用浴巾擦淨水漬後,去浴室拿來了一件紅色的女式半透明睡袍扔到了她的身上,看著她臉上一臉戒備的樣子嘲諷道:「看你這瘸腿的樣子就倒胃口,穿上吧!」   那件睡衣上還帶著香奈兒香水的味道,與今天上午時在呂卓兒身上聞到的一模一樣。   想到這件露骨透明的睡衣沾染著呂卓兒和男人的交纏的熱汗,耿佳慧厭棄地將它輕輕地放到了一邊,說:「:我穿自己的衣服就好。」   可是佟然壓根不搭理他,徑直走向了臥室。   耿佳慧懶得去猜男人猶如進入更年期一般反覆無常的暴躁,她只發愁難道自己今天真的要在這過夜了嗎?   在自己的皮包裡拿出一個備用的一次性紙內褲,剛穿好,就發現佟然去而復返,拿著一件男式的白襯衫說:「你的那一身我已經扔了,再挑三揀四的你就光著吧!」   耿佳慧咬著牙,默默地將還散發著洗衣液香氣的乾淨襯衫穿上,下擺正好在膝蓋之上,如同睡裙一般。她看到門口不知什麼時候放著一副拐杖,便磨蹭著拄著拐杖,在屋子裡來回巡視,想要找到自己的手機。   手機沒有找到,她卻發現整整一層公寓的空間,居然吝嗇到只有一張大床。   佟然腰間只圍著一條浴巾,躺在床上看著電第十二章       來迴轉了幾圈,手機倒是找到了,根本沒有充電,只是被粗暴地摳出了電池,扔在了廚房的處理臺上。   懶得跟土匪理論,她將電池放置回去,來電小秘書顯示有幾個未接來電,除了一個是楊總打來的外,都是佟曉亮的。   耿佳慧嘆了口氣,掠過未婚夫的電話,直接給楊總回復了一下,她當初給佟然出價的時候,一點都沒手軟,也沒跟楊總商量,直接高過原價一個點。   楊總因為高價賣出了賠錢貨,心情大好,話裡大概的意思是雖然公司損失了些滯納金,但是功過相抵,她耿佳慧的那份就不扣了,耿佳慧誠懇地謝過了楊總後,跟他說了一下自己腿受傷的事情,可能要晚幾天回公司。   楊總對這位得力的部將表示了關切後,又略微為難地說最近公司在準備歐洲的展會,各種報價單還有合同都要處理,她身為外貿組的組長暫時還不能休息,回來後,公司會派司機接送她上下班。   老總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耿佳慧當然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跟老總說會坐明天的飛機回去的。   打完電話後,她想了想,編輯了條簡訊給佟曉亮,告訴他自己在這邊跟客戶開會,一會還要驗貨,不方便接電話。   發完簡訊後,她就把手機關機了。   在這偌大的房間裡轉悠了一圈,她還是相中了那個大沙發,拽著一旁的空調薄毯,枕著靠墊就準備湊合一宿。   過了一會,臥室的電視被關上了。那人乾巴巴地說:「是自己過來,還是我拽你過來?」   耿佳慧閉著眼睛,不想搭理他。   男人已經走到了沙發邊,卻半天沒用動,耿佳慧慢慢地睜開了眼兒,發現他正半蹲著低頭審視,自己:「長得真夠難看的,我以前是沒見過世面,怎麼我侄子的眼光也這麼差?」   耿佳慧眨了眨眼,想起呂卓兒今兒在酒桌上那八面玲瓏的做派,風塵味可不是香奈兒的香水能遮蓋住的,說道:「你現在的眼光也不怎麼樣?」   佟然當然明白她話裡的意思,乾脆坐到了耿佳慧的身邊:「怎麼?覺得人家沒你清高?在我眼裡,她可比你高尚得多,最起碼不會裝j□j還立牌坊!」嘲諷完了耿佳慧,他又問道:「你方才沒有給佟曉亮打電話?」   「……我會跟他分手的。」   「我不希望你影響我跟佟曉亮的關係。」   耿佳慧揉了揉自己的眉頭,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我自有分寸,你不打擾到我的家人,我自然也不想驚擾到你的家庭。」   佟然冷哼了一聲,然後將她抱起來:「去床上睡吧。你這倒胃口的樣兒,怕我把你怎麼樣嗎?」   耿佳慧沒有反抗,床很大,倆人各守一邊,佟然居然真的很守禮,背對著她,好像不一會就睡著了。耿佳慧卻眼望天花板,在窗外微亮時才合上了眼兒。   朦朧的睡意中,她隱約想著,身邊的人似乎一夜沒有改變姿勢……   結果似乎就睡了那麼一下,門口的應答器就嗶嗶地響個不停,耿佳慧被驚醒,扭頭一看床頭的鬧鐘顯示是清晨八點了,她發現自己的身體被佟然摟得緊緊的。   那男人的起床氣還是那麼重,皺著眉頭,不停地往自己的胸前拱,她被壓得起不來,只能用手扒拉著他的腦袋:「你快起來……喘不上氣了……」   這次佟然倒是慢慢地起身了,昨夜他沒穿衣服,此時裸著身子,怒氣衝衝地朝門邊走去,惡狠狠地說:「誰!」   可視電話的屏幕裡,出現的是一個眼角眉梢都是笑的男人:「然哥,是我!還沒起來呢?昨兒又『熱戰』了幾個回合啊,悠著點你的腎!」   佟然伸手按了通行鍵,轉身撿了睡袍穿好系上腰帶。   不大一會的功夫,電梯門就開了,那男人上來後,一眼看到那被扔在沙發上的紅色睡裙,笑著摟住了佟然的肩膀:「溫柔鄉,英雄冢啊,哥,你得振作起來啊,不能只要女色不要兄弟情了啊,怎麼樣,今兒跟弟弟我去趟歐洲,那邊有個商務會議,需要你去幫我鎮鎮場子……」   話說到一半,那人剩下的話就都含在嗓子眼兒裡了,方才由於木質的展架的隔斷,他沒有看到屋內的情形,現在走到了門口,才一眼掃到了屋裡的情形,一個容貌清秀的女孩正圍著床單坐在床上。   「耿……耿佳慧?」   耿佳慧低頭看了看自己用床單將身體捂得很嚴實,也算是狼狽的難堪中捂住了點尊嚴,便抬頭淡淡地打著招呼:「你好,尚鐵。」   歲月真的很疼惜厚待這些個男人,以前那個出身高幹家庭,卻總喜歡跟著佟然混場子的小子,早已不復當初輕浮跳躍了,剃掉了當年染得金黃的一頭長毛,搭配一身黑色西裝,居然脫胎換骨,有種韓式美男的風範。   尚鐵的驚疑不定地來回打量著她與佟然,然後木著臉說:「佟然,你怎麼又跟這女的攪合到一起去了?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是吧?」   佟然倒是挺泰然,坐在沙發上喝著咖啡,不以為然地說:「你也太高看她了,就是吃個回鍋肉而已,用得著你這麼一驚一乍的嗎?」   房間太大,可以遮攔的地方卻太小,耿佳慧只能裹好傳單,拄著拐杖,面無表情地越過兩個像討論廉價處理品一樣,評論自己的男人,進入了客廳另一旁的封閉式廚房。   「你也不嫌肉臭!……怎麼?她知道你發達了,又跟蒼蠅似的盯上來了……」   尚鐵發起火來可以媲美帕瓦羅蒂的大嗓門還是時不時地穿透廚房的牆壁。   耿佳慧只當沒聽見,打開雙門大冰箱,在琳琅滿目的食品裡,挑揀出一顆蛋,又拿了兩片吐司麵包還有吉士片與培根肉,用小煎鍋把培根片和雞蛋煎熟了後,小烤箱裡的吐司片和吉士也加熱好了。   整齊地羅列堆疊在一起後,再咬一口,比肯德基的豬肉蛋堡還要好吃。   自己在外面漂泊了這麼多年,早就知道,如果自己不照顧好自己,生起病來就只有悶在出租屋裡撞牆的份兒。所以再怎麼節省,早餐的營養一定要好好的。   她又給自己倒了杯牛奶,小口地吞咽著,順著廚房的窗戶往外望去,伴著朝陽,遠處上海繁華的街景盡收眼底。   看,無論你的人生多麼的混沌,看向窗外,會發現世界並沒有什麼天崩地裂的改變,依舊是那麼的明朗,就算悲觀絕望地一頭從這讓人不寒而慄的高處栽下去,留下的,無非也就是混合著腦漿的一灘汙血。   以前中總是納悶為什麼那些自絕於世的人對自己居然那麼狠,現在才總算明白過來,敢於咬著牙含著淚活下去的人才是真的勇士。   喝盡了最後一口奶,她似乎也梳理明白了,以後該怎麼繼續地苟活下去。   客廳的尚鐵還在大吵,佟然的眉毛也微微地皺起來了,向來說慣了上句的男人,是不習慣別人這麼不留情面地指責自己的——就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也不行,按著以往的慣例,要是尚鐵還是這麼不知趣,下場恐怕是很悽慘的。   「我今天得趕回A城,我可不可以借穿一下你的衣服。」耿佳慧站在門口,打斷了倆人的爭執。   佟然倒是把這口惡氣都噴在了她的身上:「腿瘸成這樣,去哪?給我老實點呆著!」   尚鐵這時也覺察出自己的說話的語氣有些過,便及時收口不再言語,但又忍不住瞪了耿佳慧一眼。   「你也太多慮了,她現在是我的侄子的未婚妻。我這個樹枝可接不住她這隻金鳳凰。」似乎為了安撫尚鐵,佟然開口嘲弄地解釋道。   尚鐵再望向耿佳慧的眼神,除了鄙夷更增添了十分的震驚。過了很久,才在牙縫裡磨出了一個字:「操……」   沒有佟然的首肯,耿佳慧是走不成的。   不過他倒是帶著耿佳慧去附近的服飾店買了幾件衣服,耿佳慧裹著個石膏腿,十分不方便,不過到了那發現,貼心的服務員,不但在入門時候幫著推輪椅,準備了香醇的現磨咖啡,還有剛出爐的可頌蛋糕,甚至已經細心到親自到更衣間裡幫她換衣服的地步。   似乎為了印證,耿佳慧跟呂卓兒之間的共通之處,佟然替她挑的那些衣服,不是要過華麗,就是有些暴露,這樣的風格,她還真是有些接受不了。   可佟然卻輕佻地看著她露在大v領下那片嫩白的j□j說道:「就是這件,跟你的人很稱!」   耿佳慧知道這句裡隱含的羞辱,她從衣架上挑了一件中規中矩的連衣裙,對服務生說:『把這件包起來。」   結帳的時候,耿佳慧才發現,原來這些沒有標明標籤的衣服件件都是價格驚人,方才周到入微的服務已經加倍的體現在價格上了,她挑的那件是最便宜的,居然也要一萬多元。   而佟然則用手指將那件連衣裙甩到了一邊,然後掏出金卡說:「除了那件,剩下的內衣和裙子禮服都打包。」   服務生也知道花錢的主兒是誰,連看都不看耿佳慧一眼,就刷卡並整理摺疊衣服了。   耿佳慧沒有說什麼,訓練有素的服務員當然也不會在這尷尬的時候。不合時宜地朝她投去同情的目光。   身處在咖啡香氣縈繞的名店中,她突然想起,以前男人也是很喜歡買定西的。   每到月底便囊中羞澀的兩個人,在夏日夜晚瀰漫著麻辣燙和烤肉串味道的夜市裡前行,興致勃勃地在一個個琳琅滿目的攤位前淘寶,不過她基本是以看居多,甚至在價格稍微昂貴攤位面前都不敢稍作停留。   因為她知道,當月初手頭不再這麼窘迫時,男人總是出其不意地將她看中的那些女孩的小飾物統統買回來,在第二天的清晨,放在她的枕邊。雖然都是二三十元的小物件,可每次微嘟著嘴抱怨他又亂花錢時,心中湧起的卻是無限的甜蜜之情……   物非,人也非,那樣甜蜜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暴漲到奢侈得再也消費不起了。   當買完衣服後,佟然又把她拉著回到了公寓。而耿佳慧的消了音的手機早就有些發燙了。佟曉亮一直聯繫不到耿佳慧,後來把電話都打到了佟然那裡。   佟然居然還為難了一下,欲言又止地說:「這……有些事情,我不太好說,你還是等她回來後,聽她解釋吧。」   說完後,他對耿佳慧說:「跟我去趟歐洲吧第十三章       耿佳慧震驚地抬了一下頭,本想一口回絕,突然想到他應該不是要跟自己商量,緩了一下碩說到:「我……沒有護照。」   「你們公司主營歐美市場,你上個月好像還飛了一次德國,沒有護照?偷渡過去的?」一句話便絕了耿佳慧的後路。   最可怕的是,他居然沒有跟自己說一聲,就跟公司的楊總打了招呼,大概的意思是,他在歐洲的合作夥伴有一家連鎖大賣場,也需要大量的文具,如何方便的話,可不可以讓耿小姐親隨他一起去歐洲面談。   面對佟然許下的大筆的訂單,楊總有什麼不方便的?直接就說可以,而且還要了佟然歐洲辦事處的地址,好方便到時候寄樣品。   不過他倒是轉身給耿佳慧打了電話:「你現在腿受傷了,不大方便啊,那個佟總為什麼非要讓你去?」   雖說這位楊老闆平時「錢」字當頭,但是到底曾經是政府公務員的出身,就算後來辭職下了海,多年根正苗紅的薰陶並沒有完全泯滅在資本家追逐利益的天性裡。   公司裡的確有業務員為了業績,很豁得出去,但他知道耿佳慧可不是這樣的人,何況新婚在即,夫家也是顯赫的人家,更不可能為了訂單幹出什麼出格的事兒來。   老油條琢磨著這裡面應該是有貓膩,但是又不好直接回絕大客戶,就先來探聽下耿佳慧這邊的情況,他在電話裡說得也明白:「要是客戶有別的意思,你就直接回絕,就說腿受傷了嚴重得厲害,實在不行給他看醫囑,就說坐不了飛機,但是別得罪了客戶,圓滑點,知道吧?」   耿佳慧心裡倒是蠻感激楊總的,但她看著從自己接電話起,就冷著臉坐到了身旁的男人,權衡了一下男人上來邪勁兒的混不吝,把話掂量了又掂量,說:「楊總,謝謝你,我明白你的意思,這個佟……總是我未婚夫的叔叔,所以……」   楊總頓時恍然大悟,連聲說:「我明白了,明白了……不過耿佳慧啊,你去玩歸玩,訂單可一定要給我拿下來啊!」   顯然,楊總把這趟歐洲之行,理解成了男方親戚給她安排的婚前歐洲血拼之旅了。   但是億陽集團的名號太響亮了,如果能接著耿佳慧這座橋搭上這樣的大集團,楊總倒還是很樂意的。   耿佳慧摁了電話,抬頭看了看已經到書房那一段忙碌的男人,拄著拐,慢慢地進了廚房。   不一會她又一拐一拐地出來了,將一杯溫好的牛奶擺在了佟然的案頭。   佟然停下筆,瞟著她嘲諷道:「幹嘛,知道要討好我了?」他頓了下說道,「你早上在廚房裡弄得什麼?也照樣子給我來一份。」   耿佳慧聞言又進了廚房,伴著熱油的茲啦聲,煎出一個形狀完美的荷包蛋,不大一會的功夫,培根三明治就做好了。   她又一瘸一拐地端著它走到了佟然的書桌邊,還沒等把盤子放下,就被男人一拉,跌走在了他的腿上。   「餵我!」   耿佳慧拿起三明治放到了男人的嘴邊,看著他用尖利的牙齒切碎麵包,半熟的蛋汁被迸濺出來一路流淌到自己握著三明治的纖長的手指上來。   佟然乾脆握住了那隻手,也不管那三明治,伸出舌尖在耿佳慧的指縫間溫潤前行,將手上的蛋汁吮吸乾淨。   耿佳慧不知道原來手也可以這麼敏感,在男人不懷好意的眼神中清楚地感覺著舌尖在肌膚上的每一次按壓、擊打……   到底還是有些侷促,耿佳慧連忙抽開手,拿起那杯奶,遞到了他的嘴邊。   女人的鵝蛋臉上此時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總是清淡的表情透著了些許女孩該有的嬌羞脆弱。   明明知道她是什麼貨色,還是覺得這樣的女人居然比那多汁綿軟的三名治還可口,嗓子裡冒著火,胯.下生著煙,順著女人的手勢飲下了一大口,接著又含入了一口,兜住她的後腦勺就對著嘴兒哺入了她的嘴裡。   順滑的汁液湧入口中的同時,唇舌也在激烈的交纏,男人像只飢餓的饕餮急於吞咽下入口的一切。   耿佳慧來不及吞咽下哺入進來的奶汁,只能狼狽地忍奶汁順著嘴角一直流淌到了胸際,在口唇間肆虐夠的男人,又順著白汁一路下移,遊弋進被昂貴的內衣合攏得異常豐滿的半圓裡……   「啊……」耿佳慧突然身子一彈,痛苦地叫到。再看乳.首,已經印上一圈猙獰的牙印。男人看著自己做的好事,笑得像只吃飽了的餓狼一樣怠足。   那天,他們很早就上了床,因為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去飛機場了。   耿佳慧乖巧地被光著身子的男人攏在懷裡,任憑他放肆地上下遊搓,沒有多大功夫,那隻手慢慢停頓下來,男人結實地壓在自己身上,微微打著鼾,沉沉地睡了過去。   耿佳慧還是一動不動地躺著,過了一刻鐘後,才慢慢地試著推開了壓在身上的魁梧健壯的身體,慢慢地下了床,來到了門口的衣帽間,翻找男人外出時帶著的真皮手包。   在裡面翻找出了門卡後,她又來到了書房拿起男人正在充電的手機,將那些露骨的照片逐一的翻找出來,依次地刪除乾淨,又將手機輕巧地扔到衛生間的馬桶裡,伴著抽水聲滿意地看著那隻最新式的價格不菲的商務機,在桶眼兒裡委屈地泡著澡,伴著一聲悶響,便掙扎著黑了屏。   收拾停當後,她穿上了裙子,在暴露的一衣裙外,又套上了男人的一件半袖T恤衫,肥大的衣擺在腰間打了個結兒,雖然有些不倫不類,但也算是衣著得體了。   穿好衣服她拿起了自己的皮包,半開的包裡,有幾個白色的藥瓶,止痛藥只剩下幾片了,剩下的盡數碾碎融進了那杯加了糖的牛奶裡。   她又慢慢地踱到床邊,伸手試了試他的鼻息,覺得氣息穩健而悠長,倒是鬆了口氣,第一次「下毒」真是怕拿捏不好火候,鬧出人命來。   起來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腦子也有些眩暈,方才雖然被他倒灌的牛奶大半都被她刻意地吐出來,可到底還是喝進去一些,耿佳慧帶著自己的東西,拄著拐,悄悄地離開了這件公寓。   從公寓的電梯下來後時,還是晚上9點,耿佳慧順著小區花園的羊腸小路慢慢地朝著大門走去。一輛保時捷卡宴在旁邊的車道閃著亮光駛過,本已經飛馳過去,偏又一倒檔,後退著在耿佳慧的身邊停了下來。   「你要幹嘛去?」聽到聲音,耿佳慧抬頭一看,車窗裡露出的是尚鐵不耐煩的臉。   「我……要走。」看著尚鐵居然來了,耿佳慧心中暗叫一聲糟糕,就算尚鐵不會阻止自己,但是他一上樓肯定會叫醒佟然,依照自己現在的腿腳,恐怕小區還沒有走出去,又會被暴怒的男人抓回去。   那這次就不要拍j□j了,恐怕可是直接拍無.碼片兒了。   「佟然呢?」尚鐵又問道。   「他……睡著了。」耿佳慧遲疑地答著。原以為尚鐵聽到回答後,就應該開車繼續向前走了。沒想到,他居然下了車,開著一旁的車門示意耿佳慧上車。   「佟然不知道你偷跑出來吧?你要去哪?我送你一程。」   耿佳慧猶豫了一下,尚鐵變得有些不耐煩:「快點!窮磨蹭什麼!我是佟然的哥們,當然為了他,也要把你這個女瘟神送得遠遠的。   耿佳慧也覺得尚鐵的話言之有理。也就不再客套,慢慢地坐到了尚鐵的車上。   「去哪?飛機場?」   「不了,我沒來得及定機票,你把我送到高鐵站就好了,我查了,10點有去A城的火車,正好還有空位,去火車站自動售票處買票就可以了。」   尚鐵聽了,也不說話,一打車輪,飛速地駛出了小區。   可這車開得方向不對,根本不是朝著高鐵火車站開的方向,倒像是機場。   「你……這是準備……」   「我有私人飛機,正好也要去A城辦點事,就順便把你捎過去吧。」   耿佳慧一聽,也沒有推脫,乾脆閉嘴安靜地坐在座位上。佟然也好,他曾經的小馬仔尚鐵也罷,如今都不是跟她等芸芸眾生一個階層的人了。所以如同明星一般豢養著保養費用昂貴的私人飛機,應該也不是什麼大驚小怪的事情了吧?不過這麼厭煩她的尚鐵,居然肯用私人飛機載著自己,耿佳慧倒是很認真地考慮著他會不會在半空中把自己推下飛機的可能。   想到了自己突然從半空砸下,嚇得四周的人全都驚恐大叫的場景,居然忍不住嘴角的笑意,就這麼「噗嗤」笑了出來。   尚鐵連看了她好幾眼,卻只看見她圓潤飽滿的額頭鬆散的柔軟碎發,還有鼻尖泛著的亮光,順著側面的車窗倒影,還能看見懶散的笑意,有心想問她笑什麼,可話到嘴邊還是厭惡地吞了下去。   這女人!蘇妲己!只要是個男人在身邊,她總是有意無意地賣弄著風騷,得讓她離得然哥遠遠的,這麼想著,他腳下的油門一踩,一路駛向機第十四章       到了機場,一家閃亮的小型客機正停靠一旁,上了飛機後,就看見一位衣著得體的空姐微笑著鞠躬示意:「尚總,航線正在確認中,請您稍微等候一下。」   走進艙門,便是機艙便看見挨著機身的半圓形豪華的真皮座椅,座椅前的小圓桌上已經擺滿了各種水果及零食。   耿佳慧的腿不太方便,走過去的時候側歪的一下身子,尚鐵伸手扶了一下,她還沒穩住身子,那手就跟接了烙鐵一樣立刻縮了回去。   耿佳慧坐在沙發的一側,尚鐵坐在另一邊,也不搭理她,自顧自地打開電腦瀏覽著文件。   她看著那位架勢拉得十足的精英範兒,突然想起他以前的德行,好像也是總對自己愛搭不理的。好好的小夥子,一說話就瞪眼睛,最喜歡對她說的口頭禪是:「我媽都管不了我,你管得著嗎你!」   氣得她有好幾次都把手裡水杯的水,一股腦地澆到他的那一腦袋的金毛撣子上。   年輕時的約會真奇怪,明明是兩個人看電影約會的時間,偏偏要拉上一幹相干,不相干的兄弟,一路吆喝著結伴同行,那時,她坐在佟然的二手摩託車上,尚鐵的那輛進口哈雷摩託總是老老實實地跟在苟延殘喘,吐著濁氣的國產貨的後面。   那時的自己,喜歡朝身後的倔小子扮著鬼臉,那小子悶不吭聲,就是瞪著她,不遠不近地跟在身後。   而現在她試圖再去找尋那個當年二愣子的蹤影,可惜場合不對,氣場也不對,逝去的何止是青春啊,原來曾經的人們都已經大踏步地前行,而自己似乎還留在原地。   耿佳慧自我解嘲地一笑,抬眼望向的飛機的玄窗之外。   飛機到達A城時,天還沒亮,尚鐵的車在就在飛機場外候著了。耿佳慧沒打算再上他的車,準備自己攔一輛計程車回家。可是尚鐵二話不說,拽著她又上了車,並打開了導航儀,問道:「你家在哪?」   耿佳慧不想跟他費太多唇舌,便痛快地說了地址,車子很快到了她家樓下。耿佳慧道了聲謝謝,便準備下車,可胳膊卻被尚鐵握住了。   「你以後不要再騷擾然哥了!」   耿佳慧感覺胳膊被掐得有些痛,心裡更是覺得好笑:「你然哥,就算現在已經洗白成一個商業精英了,但是骨子裡的狠勁兒你比誰都清楚,我只求他放過我就好,怎麼敢不知死活地去騷擾他?」   尚鐵嘴裡哼了一聲,跳上車絕塵而去。   耿佳慧揉著胳膊,轉身坐電梯回到裡自己的公寓。   打開門,熟悉的氣息迎面撲來,走了得抽忙,桌上還擺放著那天早上吃剩的奶油爆漿包,這幾日已經養出了一層發綠的黴菌,揮發著*的氣息。放在餐桌上的魚缸裡,兩尾大眼兒金魚看見有人靠近,立刻急切地甩著尾巴,她撿幾顆魚食投放進去,魚兒立刻大口大口地吞咽起來。   耿佳慧敲了敲缸邊兒,嘆氣道:「大傻,二傻,看來我們又得搬家了。」   環顧四周,東西並不多,耿佳慧用兩個小時的功夫,就把該搬走的東西都利索地收拾好了,滿滿的三大箱子,就是她全部的家當。   早晨,又聯繫了房東,表示臨時退租向房東表達歉意的同時,商定了見面退房還鑰匙的時間。   暫時還沒去處,她只能給大學時的好友趙一莉打了電話。   「誰!」電話裡的起床氣不是一般的重。   「我……耿佳慧。」   「幹嘛!」惡劣的口吻絲毫沒有緩減。   「我把房子退了,暫時沒有落腳的地方,所以想……」   話還沒說完,又被粗暴的打斷了:「門外的門框上有鑰匙,你自己開門進來,別吵醒我啊!」說完那邊的電話乾淨利索地撂了。   耿佳慧叫來了一輛運貨的電動三輪車,坐在箱子上,抱著魚缸一路顛簸地攬到了趙一莉的家門前。   趙一莉的家境不錯,還沒畢業,但她決定留在這座城市後,家裡出錢給她在這座房價甚高的城市一次性全款買了一棟一居室做畢業禮物。這讓許多同學豔羨不已。   因為火爆脾氣,相貌也不出眾,家裡還是縣城級別的趙一莉,在大學的戀愛市場行情一向走低,可在她買下房子的那一瞬間,許多三無的男同窗立刻升對她無盡的愛慕之情。   趙一莉居然來者不拒,拉著耿佳慧一連吃了十來頓愛的告白餐,見識了各種路數迂迴戰術後,抹了抹嘴:「老娘的大學人生圓滿了!」   從此揮一揮衣袖,作別一幹愛情急速升溫男。   趙一莉學的雖然是外貿專業,家裡本來都給她搭好了路子,就可以做旱澇保收的公務員,但是她死活不幹,畢業後,卻悶聲不響地自己找了份工作,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少兒培訓教師。   而且丫頭發展得不錯,是學校的骨幹教師,月薪也是過萬的行情。在這不上不下的三線城市裡,絕對可以傲視群雄,碾壓婚戀市場了。但當年那一串的飯吃下來,也落下了後遺症,姑娘快二十七的高齡了,一次正經的戀愛也沒有談過。   當耿佳慧摸到鑰匙打開房門後,就看見這屋子裡一片凌亂邋遢的慘景,她微微嘆了口氣,靜悄悄地指揮著電動車夫幫她把箱子運進屋子裡,然後又靜悄悄地開始收拾房間。   幹得太投入,漸漸地戰場便轉移到了趙一莉正睡著的床下,耿佳慧正起勁兒地從床下掏著襪子球和零食袋一類的東西,床上棉被裹著的「大繭蛹」總算是露了頭。   「大姐!讓我多睡一會成不?昨天劍三下副本,我半夜2點才睡……」   話沒說完,她一下就看到了耿佳慧還打著石膏的腿,頂著雞窩腦袋一下子就坐了起來:「怎麼回事?」   耿佳慧苦笑著說:「出差時受傷了。」   趙一莉這時總算是活動起腦筋來了,不對啊,她就算是房租到期了,有未婚夫不投奔,卻偏偏跑到自己這裡:「不對吧,你跟佟曉亮怎麼了?」   耿佳慧坐在床邊,一臉疲憊地說:「我要跟他分手了,而且……也想換換工作。怎麼辦,莉莉,我這是要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為什麼啊?你們前幾天還好好的呢?怎麼?是你那極品婆婆又下什麼么蛾子了?」   「佟曉亮的親叔叔……是李然……」   一句話就讓趙一莉在床上徹底蹦下來了。   「我去!陰魂不散了是吧?當年不是說他去了國外,再也不會來了嗎?怎麼就突然變成佟家的叔叔了?」   聽耿佳慧慢慢講完了來龍去脈後,趙一曼已經靠牆了。   「當年就覺得他長相陰森,現在才發現簡直是蟑螂一樣恐怖不死的魔物。這婚還真是不能結,只是接下來該怎麼辦啊,你不是說下個禮拜,你爸媽跟你哥都要過來將親家敲定婚事嗎?   佟家的混帳事兒,咱們可以放到一邊,可你怎麼跟你爸媽解釋啊,尤其是你哥,他聽見『李然』兩個字不得紅眼睛啊!」   耿佳慧乾脆倒在了大床上,趙一莉一語道破的事情,自己當初卻猶豫了那麼久,該怎麼取捨不是很明白的事情嗎?   趙一莉雖然看起來粗枝大葉的,卻對耿佳慧甚是了解:「行啦。別又一門心思的自己擠兌自己了。談著好好的戀愛,都準備結婚了,投入的感情能是說收就收回來的嗎?   他又這麼橫插一槓子,又不是買白菜,說放手就放手,你捨不得佟曉亮是正常的,不代表你背棄了家人,忘了哥哥受的苦。」   耿佳慧轉身看著趙一莉:「你要是男的多好,我就嫁給你,幫你收拾屋子做飯。」   趙一莉,一翻白眼:「我要是再遇不到我的那個他,還說不定真要變成男的了,到時候一定要收了你這個小浪蹄子,天天給我洗襪子。」   玩笑了一陣,還要直面現實。趙一莉吃完早飯,去上班了。   耿佳慧一個人躺在床上醞釀了許久,終於給佟曉亮打了電話,在電話裡她說得明白,面臨婚姻時,才發現兩個人之間的差距也越來越明顯,這樣發展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倒不如及時割肉止損,在婚禮之前就徹底的結束吧。   這幾日一直聯繫不到耿佳慧,佟曉亮的心裡本來就長了草,在電話裡急得說話都結結巴巴了,只說「我馬上去找你」,便撂了電話。   那話裡的哀求,聽得耿佳慧心裡也是一陣的難受,硬著心腸說完分手的話後,她又給佟媽趙麗芳打去了電話。   她知道,兩個人在怎麼哭鬧著說分手,也只會被人當成情侶之間的玩笑,彆扭,但是直接通知家長就不一樣了,也只有這樣才能快刀斬亂麻。   本來兒子這幾日的煩亂,就被趙麗芳看在眼裡,接到了耿佳慧的電話後,心疼兒子的她倒是勸慰了耿佳慧幾句:「慧慧啊,我知道我那天說話重了些,但我到底是你的長輩,好聽的你留在心裡,難聽的,你就應該聽過就忘,現在你們倆婚期都定了,家裡的親戚都都通知完畢了,你卻突然說不結婚,你這不但是對我們佟家不負責,對你自己的名聲更不負責!」   耿佳慧低聲說:「阿姨,都是我的錯,是我跟佟曉亮之間的問題,不關您的事,我給您打這個電話,就是希望您多多開解一下佟曉亮,他以後一定會遇到比我更好的姑娘的。」   這話趙麗芳也很是認同:「要進我們佟家門的好姑娘,的確不少,但我有一句話先撂在這,你今天要邁出佟家的大門,以後想要再進,是連門都沒有!」   一連打了兩個電話,卻好像跑了一場疲憊的馬拉松。   放在床頭的圓形魚缸裡,那兩尾金魚還繞著水草,一圈一圈地彼此追逐著。   這魚是佟曉亮是追求她時,給她買的,大冬天的,傻兮兮的守在自己的樓下,耐心地等著自己出門。將魚缸用大衣裹住,自己卻只穿著薄薄的羊絨襯衫,站在雪地裡:「你一個人住多孤單,養貓狗的話又怕你照顧不過來,就如就養魚吧,幾天不餵也餓不死,就跟我似的,你要是不願意搭理,我就安安靜靜地一邊默默地守著你,要是想要搭理我了,使勁喂,沒事!怎麼餵都成,我就跟那金魚似的,不知道飽,被你撐死了,我也高興!」   抽著鼻涕,傻乎乎的笑,卻一瞬間感動了自己。   耿佳慧知道,此時佟曉亮一定已經到了自己得到出租屋,想著他拼命地敲門,卻怎麼也敲不開的情景,耿佳慧的眼淚再也止不住,靜靜地掉了下來。   她站起身來,看著洗面池上鏡子裡的自己,一字一句地說:「你是個壞女人第十五章       梳理完了撓頭的佟家,耿佳慧知道,得跟自己的爸媽交代實情了。   可電話拿起來,放下,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最後總算是鼓起了勇氣,拿起電話撥打了爸爸的手機:「爸,我……可能結不了婚了。」   當了圖書館裡當了一輩子管理員的爸爸,被書香浸染得說話的語調永遠是不急不緩的,可聽到女兒婚事發生了變故,還是急切了起來。   耿佳慧直說與佟曉亮性格不合,倆人經過深思熟慮後決定分手。耿爸爸是知道女兒脾氣的,主意「正」,一旦做了什麼決定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尤其是當年還發生了那樣的事兒,變得更懂事了,一個人在外面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現在她既然說出了婚前分手的話,絕對不是女孩子的意氣用事。耿爸沒有再問下去:「你如果覺得不合適,那婚前就分手是間好事兒,你媽那邊我去跟她說。慧慧啊,你受了什麼委屈,就跟爸爸說,別在外面飄蕩久了,忘了你還有個家……」   跟爸爸聊了半天,手機的電池後有些發燙,終於撂下了電話,可偏在這時,手機響了,耿佳慧一看,是佟然的手機號,在屏幕上一閃一閃的。   耿佳慧沒有接,將手機靜音,甩在了一邊,過了一會拿起來,佟然發來了一條簡訊,只有兩個字——有種!   她收了電話一聲苦笑,當佟家的叔叔還姓李時,別人最怕從他口裡聽到的就是這兩個字。   通常敢招惹他的人,真的都是有點不怕死的帶種,因為得到這句「褒獎」的代價是悽慘得差點沒法替家中傳承種子。   佟然的狠勁兒,她是親見過得。從剛開始身邊只有幾個哥們時,把對頭堵在胡同裡,一個人用拳頭把對方打得一口口地往外吐血,到後來酒吧生意越做越大,他可以穩穩地坐在辦公室裡,自己不再動手,指揮著一幫小弟,運籌帷幄地算計著爭搶生意的對手傾家蕩產。   現在那這種狠勁兒來對付她這樣「帶種」的弱質女流,還真有種宰牛之刀錯用在殺雞之途的小遺憾。   佟家的那位大瘟神有上天入地的本事,想避是比不了的,但是想要讓佟曉亮徹底忘了自己,還真得遠遠地離開這座城市了。   苦心經營的工作想要放棄,真是跟是失戀分手同等的痛苦。   借用趙一莉的電腦,耿佳慧敲了一份辭職信,給負責人事的張姐發了過去。   不大一會,楊總的電話居然就打了過來,單刀直入地問耿佳慧辭職的原因。耿佳慧沒法說的太細,只是含糊地說家裡有事。   楊總倒是沒有拐彎子,直接說方才佟曉亮去公司找她了,挺大一個小夥子,眼睛都是腫的。   「我說小耿啊,你們年輕人的感情,我這個當你老闆的沒法參與,但是工作兒戲不得啊!當然你是有了好的下家了,我什麼也就是不說了,準備逃避感情在家待業,可不是聰明人該做的事情。」   耿佳慧知道老闆應該是疑心有對頭來挖自己,最近公司的幾名技術骨幹有不少跳槽的,她作為掌管訂單和客戶的組長,的確手裡有不少人脈,突然離職不能不讓老闆疑心。她連忙解釋到:「楊總,我就是因為感情的事兒,想躲一躲,不然……他總來公司找我,影響也不好。其實離開公司,我也是捨不得的。」   楊總說:「那就好,既然這樣……如果換個城市的工作,你能接受嗎?」   耿佳慧一愣,馬上反應過來:「有工作自然是好的,楊總,你朋友的公司需要人嗎?」   楊總沒有馬上回答,只是在電話裡說讓耿佳慧下午有空來公司一趟,辦理交接手續。   琢磨著佟曉亮已經離開了單位,那天下午,耿佳慧才打了輛車去了公司。   一進門就看見了公司大廳告示板上的白榜,這榜單是專門用來宣布違規罰款名單的。白雯雯的大名赫然其上,被扣了三千元,原因就是因為上海那批沒有保險的貨。   按理說,姑娘著被罰的金額已經是大打折扣,應該大大慶幸了,可看見了耿佳慧拄著拐進來,卻是冷淡的一瞥,連聲招呼都沒有打。   耿佳慧哪有心思去猜測奇葩的花花腸子,她徑直來到楊總的辦公室敲了敲門,然後走了進去。   楊總正跟車間主任商討著下個月的生產單子排表呢,看耿佳慧進來了,就示意她在一旁走下。   等車間主任離開後,楊總親自給耿佳慧倒了一杯茶,這樣她有些受寵若驚。   「你看到沒,又是生產上的麻煩事兒,沒辦法,工人總是招不上來啊,在這麼發展下去,老是延期交貨,大單子都要跑了啊……」   耿佳慧不知道楊總準備排演什麼八卦陣,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   結果楊總饒了一大圈後,終於說出了正題——在臨近A城的縣級市,有家業務跟公司超不多的新公司,熟悉業務的管理型人才,不知道耿佳慧有沒有想法接觸一下。   耿佳慧慢慢地喝著水,一點點過濾著老總方才的話。楊總可不適合替人做嫁衣的人,哪有把掌握自己公司機密的骨幹,往同行的公司裡送的道理?   公司董事局的構成,耿佳慧是略知一二的,楊總雖是管理運營的一把手,可是在他頭上還有個不怎麼露頭的大股東。年前的時候,好像隱約聽別人提起過,分紅的時候,楊總跟股東們鬧得很不愉快。年初的時候,公司便又多了一個不太管事,但是滿公司轉悠的劉總,據說是大股東的親戚……   這新公司……耿佳慧立即想明白了,楊總這是要背著董事們自立門戶了。   「這家公司選擇的地點不錯,周邊緊挨著大片的鄉鎮,人力成本方面,要比我們公司強得多,只是設備和生產方面從頭做起不大容易啊……」   楊總很滿意耿佳慧的一陣見血,這小姑娘他沒有錯看,別看資歷淺,但做事穩穩當說什麼都是一點就透,這樣的人必須挖到新公司去。   耿佳慧的心裡也陷入了激烈的掙扎。   新公司的一切都是未知的變數,尤其楊總現在的舉動明顯是挖老東家的牆角……也許是看出了耿佳慧在想什麼,楊總慢慢悠悠地說道:「小耿啊,做人,我得跟你學,你踏實不浮躁,做什麼都是一步一個腳印,但是做生意,你得跟我學著啊,生意場上沒有什麼對與錯,只有抓住與錯過,在你面前擺著的,就是這樣的機會,一個成熟上軌道的公司,它可以給年輕人的機會,可就太少了!」   這話倒是實打實的現實,耿佳慧知道,擺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個機遇。   楊總對她是有知遇之恩的,耿佳慧面試的時候,前來應試的姑娘小夥子們都是左一個紅本,右一個證書,只有她,除了一個畢業證就再也沒有拿得出手的了。   大學的最後一年,她幾乎都是錯過的,就連英語四級考試都沒有過,更沒有學位證書。連手中的這本證書,都是當初爸爸託人花錢,搭關係,補考後好不容易才弄下來的。   幾輪面試,都是因為她這不過關的證書,就止步於初步考核了。可楊總卻對大家遞過來的證書連看都沒看,只給了面試的幾個人,一人一份名單,讓他們打電話接受客戶的反饋。   等打起電話,幾個高等院校的優等生們聽得臉都綠了,原來楊總給他們的是公司延遲交貨的客戶名單,那一連串夾雜著各色口音的英語,裹挾著強大的怨念一起向耳膜襲來,結果個個是結結巴巴地一通「SORRY」後。灰頭土臉鎩羽而歸。   只有耿佳慧先是在電腦前坐了一會,然後低聲地請示了楊總,問自己可不可以這麼說。楊總點頭後,她穩穩握著電話,耐心地聽完了客戶的抱怨,有理地用流暢的英語表示歉意,同時向客戶解釋到,最近中國暴雪來襲,各個路段都是交通堵塞,就算是有心準時交貨也力不從心,請客戶海涵。   電話聊下後,小姑娘自己坐在電腦邊,還細心搜集整理了雪災的圖片,包括大貨車的司機們蹲在雪地裡凍得滿臉通紅,烤火吃盒飯的照片,逐一打包,搭配再次誠懇的歉意一併發到了客戶郵箱裡。   過了一會,客戶就回信了,說是在新聞中看見中國受災的影像了,耿小姐在這麼嚴重的災情下,還要堅持上班,很辛苦,囑咐她要照顧好自己,   一旁幾個面試的孩子眼睛都看直了。因為中國最近的確有暴雪,但只是局部城市,北方的公路絲毫沒有影響啊!這不是欺騙客戶嗎?   可楊總卻讚許地點了點頭,中國實在太大了,就算是經常來中國的老外,對中國的地理概念其實也是不清晰的,營銷公關有時候必須撒些高明的謊言,小姑娘倒是挺有靈性的。   就這樣,耿佳慧被楊總欽點進了外貿部。   其實,事後楊總問過耿佳慧當時是怎麼想出來的。   姑娘回答得倒是實惠,房租到期了,她也吃了快兩個月的泡麵,人在肚子發餓時,辦法想得就比平時要多得多了。   所以,現在就算不是自己想要離開公司,楊總如果開口提出要求,自己也十有j□j會同意。   耿佳慧思來想去,最終點了頭後,楊總很高興,親自把她的送到了公司門口。   這時,公司的其他同事也知道耿佳慧要走的消息,要好了幾個也出來送她,直說改天大家要一起吃飯聚一聚。   白雯雯這時倒是有些笑模樣了,似笑非笑地對耿佳慧說,到時候別忘了給她結婚的請柬,一句話說得旁邊的人恨不得掐住她的嘴。   耿佳慧沒有說話,笑了笑,拄著拐,慢慢地走出了大門。   出了大門,耿佳慧準備攔一輛計程車,可當她剛抬手,看見對面的人便愣住第十六章       「佳慧!」那人衝她擺擺手。   只見喊話的人,不高的個頭,在馬路邊上一晃一晃,不正是她哥哥耿嘉智嘛!   見耿佳慧望向他,耿嘉智便踮著腳過了馬路,跟在他身後的是一個皮膚微微黝黑梳著一條馬尾辮略顯土氣的女孩,那是她未來的大嫂——李愛林。   「哥,你怎麼來了?」耿佳慧詫異道。可他哥的反應比耿佳慧還大:「你這腿怎麼了?」   耿佳慧微微苦笑,她的相貌隨了自己的母親,有著北國姑娘的大氣與嫵媚,而哥哥長的更像是父親,而如今相貌迥異的兄妹倆站到一處,各自的腿腳都有些不利索,還真有些讓人哭笑不得之感。   「我這腿在出差時受了傷,已經打上石膏,過幾天就長合了。倒是你們倆,怎麼突然到了A城?」   耿嘉智心疼地看著妹妹,扶著她到了馬路對面的一家飯店。李愛林手腳麻利地拿過一張菜單,點了幾道家常小菜後,耿嘉智才說道:「我跟你嫂子正好趕上休息,就來A城光逛商場,順便看看你和未來的妹夫。怎麼樣?我和你嫂子都有些餓了,先點些小菜墊吧墊吧,等晚上。你可得讓佟曉亮好好陪陪我這個大舅哥喝上幾盅。」   耿佳慧聽了這話,才知道哥哥並不知道佟曉亮和自己分手的消息。看著哥哥這一臉興奮的樣子,真是糾結了半天,才輕聲地對哥哥說:「哥,我跟佟曉亮分手了,現在不方便見面……」   耿嘉智聽到這話,騰得站了起來,差點刮到桌上的杯子。「誰提出分手的?」   知道是耿佳慧提出的,耿嘉智一拍大腿:「傻妹妹,你這是腦袋進水了嗎?條件這麼好的男朋友都不要,你想找個什麼樣的啊?」   李愛林也在一旁幫腔:「是啊,慧慧,你可要想好了啊?談戀愛的事情哪有舌頭不碰牙的時候,為了一點小事就鬧分手,以後可有你後悔的!」   耿嘉智一把抓起耿佳慧放在飯桌邊的電話,點開電話簿就要查找佟曉亮的電話。   耿佳慧急了,想要搶過手機,可架不住哥哥力量大,根本就搶不到手。眼看著他把電話號碼撥打了出去,耿佳慧只能急促地說道:「哥,佟曉亮的叔叔是李然!」   這話一出,耿嘉智的手就是被菸頭燙了一下似的,手機一下子掉到地上。手機話筒裡傳來佟曉亮一聲急促的「喂,慧慧……」,就隨著手機的黑屏戛然而止。   耿佳慧彎腰拾起了手機,眼角看著哥哥如觸電一般呆若木雞的反應,心裡如被重擊一拳,喘不過氣來,她甚至不敢抬頭看哥哥現在用什麼樣的眼神望著自己。   年少時犯下的錯,為什麼不能被荏苒的時光磨平,留下的傷疤觸目驚心地盤踞在那,讓人想忘都忘不掉。而哥哥的傷腿就是盤踞在他和佟然之間躲不開避不掉的傷疤。   回想起來,她和佟然的確有過美好的時光,但如同時間大多數的愛情一樣,舔.吮掉愛情外面包裹的甜蜜糖衣,漸漸暴露出來的的便是面對現實時,難言的苦澀。   當佟然的事業越來越紅火,手下的兄弟越來越多時,他變得越來越夜不歸宿。就算回來,身上的襯衫也總帶著混雜著酒氣的刺鼻香水味。   那種味道,就算是倒入整整一袋的洗衣粉都祛除不淨,蟄伏在鼻腔裡,一下下地刺激著焦灼的神經。甚至有幾次,她親眼看見佟然摟著他酒吧裡的小姐和生意夥伴在酒吧的包廂內推杯換盞,醉生夢死。   那時年少氣盛的自己第一次感覺到背叛的滋味,只能有大聲地責問,摔砸東西來發洩心中的不滿。佟然初時還有耐心,只是解釋是生意上的應酬罷了。可漸漸地隨著爭吵次數的增加,伴隨著不斷升級的摩擦,吐出的話也越發肆無忌憚地傷人。   終於,她磨光了佟然本來就不多的耐性。在一次,她在酒吧裡當著所有弟兄的面跟佟然大吵大鬧時,一向好面子的他再也忍耐不住,當著弟兄的面不輕不重地扇了她一記耳光。   那是耿佳慧這輩子第一次品嘗到掌摑的滋味,從小到大的乖乖女,父母養在家中,連大聲的呵斥都怕驚嚇到的嬌養的女兒,被打落一地的,豈止是自尊?   那一次,耿佳慧終於被打醒了。   她才發現自己一直躲在自己編織成的玫瑰色的少女之夢中。與街頭呈勇鬥狠的青年的美好邂逅,並不會像包裝精美的偶像劇那般如詩歌如幻。她愛的那個男人,身處在一個複雜的大染缸裡,一寸寸地變黑,一寸寸地陌生。   而自己偏離了原本花季少女應有的正常生活,換得的正是尊嚴盡掃的卑微。   她後悔了,後悔自己當初愛的盲目,愛的義無反顧,可是……想要從中抽身又是那麼的難。那響亮的一記耳光之後,她決定搬回學校,卻被男人一把扯下了行李箱,緊緊地摟住,熱切的激吻。   男人一次次在她耳旁重複著:「對不起,我是氣糊塗了,我錯了……再也不會打你了。」   硬冷下來的心在這乍暖還寒的溫柔中漸漸鬆軟、妥協……然後,便是再一次的在猜忌與男人的晚歸中反覆煎熬。   可是,一次次的容忍,最後釀成的苦果就是當有一天,自己回到出租屋時,家中的所有家當都被佟然的對頭砸得稀爛,而暫時寄居在自己家中的哥哥也遭受了牽連,被打成重傷,倒在了血泊之中。到了醫院,醫生宣布哥哥的腳筋被砍斷,再也不能復原了。   聞訊趕到的爸媽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心疼哥哥的媽媽,更是足有一個月沒有同她說上半句話。耿佳慧不知那時自己究竟哭了多久,深深的自責,足夠將她心中還殘存的愛意變質*,化成衝蕩不開的罪惡之感,也正是因為哥哥的負傷,她終於下定決心,徹底地離開佟然,休學一年,與父母回家共同照料受傷的哥哥。   她甚至沒有跟佟然說再見,只留下一份訣別的信在那被砸得稀爛的平房裡。信裡寫的是什麼,她倒是忘了,大概說了許多傷了他心的話,不然為何這次再見,他居然像個怨夫一般,朝自己發洩莫名其妙的怒火?   本以為都過去了,可誰承想,她居然還要在哥哥面前再次提那個,禁忌的名字,那是她心裡的痛,同樣也是哥哥的夢魘。   耿嘉智的手微微抖著,強自從桌上撈過水杯一口飲了進去,目光微顫地問道:「他……他……怎麼會是佟曉亮的叔叔呢?   耿佳慧簡明扼要地說了一下佟然的近況,語帶嘲諷地說:「他如今倒是飛黃騰達了。誰能想到一個曾經的地痞無賴,如今倒變成了道貌岸然的商界新貴……」   話還沒說完,耿嘉智已經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慧慧……你要聽哥哥的,千萬,千萬不要再跟他有太多的牽扯。躲得遠遠地,知道嗎?」耿佳慧感覺到那隻握著自己的手,力量出奇的大,手心裡冒著汗,溫度卻是冰涼一片的。   而哥哥眼底的神色,與其說是憤怒,倒不如說是驚恐更恰當一些。她反握住哥哥的手,說:「哥,你放心,我不會再讓這個危險的男人傷害你和爸媽的。我已經和公司老總說了,明天就到外地去,徹底躲開這個人。」   在耿佳慧的再三保證之下,耿嘉智總算是定下了心神,可端上桌來的菜,除了李愛林以外,兄妹倆都沒有什麼胃口去品嘗。   一頓飯之後,耿佳慧本來想留下哥哥和嫂子,尋一家酒店再好好住上幾日。哪成想耿嘉智像被點著的火箭似的拽著李愛林就要坐火車會自己的老家去。   耿佳慧想到那個惡魔般的男人說不定什麼時候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便也不再出言挽留,只是從提款機裡取出二千元給了嫂子,說道:「我這腿腳也不方便,就不陪著你逛街了。這點錢你拿著,遇見中意的衣服就買些,算是我對嫂子的一點心意了。」   李愛林推脫幾次。見耿佳慧態度堅決,就笑吟吟地接過去了,然後挽著走路一瘸一拐地耿嘉智的手走進了人潮洶湧的火車站。   從背影上看,李愛林微胖的身材,在包裹在黑色緊身褲的襯託下,更顯得臃腫,而身材羸弱的耿嘉智,就像插在旁邊的一根竹竿,隨著蹣跚的步伐,微微搖晃著……如果哥哥的腿是好好的話……現在這個在飯店當臨時工的鄉下嫂子,恐怕是哥哥絕對看不上眼的話。   耿佳慧微微嘆了一口氣,轉身回到了趙一莉的公寓。趙一莉已經下課歸來,咬著手裡的牛肉乾,蹲在椅子上一臉愜意地指揮著自己遊戲裡的「秀秀」揮舞著扇子,調戲著副本裡的慕容夫人卓婉清。   「莉莉,我要去水源市了。」   趙一莉一愣,「秀秀」一個沒躲開,被拍死在大殿上。她也不顧隊友們的刷屏,只問:「你去那幹嘛?窮鄉僻壤的,說得好聽叫『市』,其實就是個小縣城。」   耿佳慧對她說了自己的打算,趙一莉還是有些遲疑:「靠不靠譜啊?開國的元勳可不好當啊!別支起攤子後,人家卸磨殺驢,給你來個杯酒釋兵權!」   耿佳慧聽了一聲苦笑:「給我足月的工資就行,哪敢奢望什麼兵權?總比呆在家裡強啊!我哥快結婚了,家裡用錢的地方多得去了,我能盡一分力是一分。」   倆人正說著話,耿佳慧的電話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她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通了電話。   電話裡的聲音是個男人,她一下子沒有聽出是誰,愣了一會後才醒悟到,是尚鐵給自己打來的電話。   尚鐵在電話裡只酷酷地說了一句話:「他已經飛往A市了第十七章       耿佳慧沒想到尚鐵居然會提醒自己,想了想,回復了一句謝謝。那邊卻再無動靜。   等到她快睡了,那邊又蹦出一條「他很生氣,你自己小心。」這簡訊讓耿佳慧失眠了半宿。   第二天,耿佳慧讓趙一莉幫自己買了一張新的電話卡,然後就請示了楊總,準備奔赴水源縣。不過楊總卻說等一等。   等出發的時候,跟著楊總的還有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經楊總一介紹,耿佳慧才知道,這人叫楊燦生,是楊總的親侄子。   楊總的意思是讓耿佳慧帶一帶楊燦生,讓他學些東西,但耿佳慧心裡卻明鏡似的,自己到底是外人,楊總這是在自己的身邊安插一個耳目。不過這也無可非議,便笑著跟他打了招呼,然後兩個人坐上火車出發了。   耿佳慧和楊燦生到了水源市入住酒店後,隨後又找了家車行以每天400元的價格租了兩臺現代,和車行說好這半天算贈送,開車回了酒店。和楊燦生定好明早8點在餐廳集合,兩人分別進了各自房間。   到了酒店,耿佳慧聽地方新聞,看報紙廣告,上網查水源市的資料,一直忙到半夜才睡。   第二天一早,兩人吃過自助早餐,耿佳慧拿出報紙,指著幾處她昨晚選好的租售廠房的消息給楊燦生。楊燦生按著地址設置好導航,開車直奔目的地。這一天,兩人去了4處地方,談的都不理想。在外面隨便吃了口晚飯,回到酒店,耿佳慧打電話給楊總匯報情況。   「楊總,水源市有三個市級以上開發區,一個國家級的,二個省級的。國家級的高新技術開發區環境,配套建設,面積都是最好最大的,還有高新技術企業2免3減半的優惠政策,但是價格很貴,三千平的廠房沒有二千萬拿不下來。我明天去其它地方看看」   楊總在電話裡勉勵了耿佳慧一番,說不必太心急,慢慢來。   接下來的幾天裡,耿佳慧和楊燦生走遍了水源市整個市區,看到有出租出售廠房的就進去談談。每晚,耿佳慧都會給楊總打電話,匯報下今天的工作。   楊總剛掛斷耿佳慧的電話,侄子楊燦生的電話就到了。叔侄聊了幾句,楊燦生順便說到:」叔,這2天耿佳慧不但看廠房,還特意去了幾次鋼材市場,也不買東西,就是和人聊天。有時候經過農貿市場,她也一瘸一拐地下車進去逛一圈,簡直是消磨時間的架勢,真不明白她怎麼想的。」   「楊燦生,佳慧工作很認真,又很細心,不會無的放矢。你要用心學習她的辦事方法,有不懂的地方就問,」   二天後的晚上,耿佳慧照例匯報工作,楊燦生在她旁邊。   「楊總,2個省級開發區,3000平的廠房要1千多萬。其中新開發區廠房都屬於政府,聽說政府拖欠建築商很多錢,建築商因此不準向政府交款的企業入駐,現在鬧得沸沸揚揚的。我們不了解情況,還是不要貿然在開發區買房。水源市下面有三個縣,我想後幾天去縣裡看看。」   楊燦生聽了心中詫異,既驚訝耿佳慧了解信息的翔實,也詫異自己這些天自己一直和耿佳慧在一起,居然不知她怎麼知道政府欠錢的事?其實這些都是耿佳慧在鋼材市場打聽到的,而楊燦生只有開始陪著耿佳慧去了一次,後來幾次都是在車裡等著,所以不知道。   楊總在電話了遲疑了一下:「縣城,有些偏僻吧?交通不太方便。」   「楊總,那三個縣確實偏僻,最近的開車也要二個多小時,遠的要5-6個小時。正因為偏僻,企業少,那裡的廠房和人工比市裡要便宜好多。我們還可以只買地皮,自己建房,那樣省得更多。我了解過了,建廠房可以用彩鋼板,又快又便宜,一個月就能建好一片廠房。以後如果廠房不用了,彩鋼板還能回收,在其它地方繼續建廠。   縣裡條件差,為了能招到企業,稅收投資上給的優惠更多。   至於交通,不過多用點時間多些運費罷了,就算我們自己買臺車僱個司機也合算。」   楊總考慮了一下,說道:「好,你去縣城看看,有合適的通知我。」   接下來幾天,耿佳慧和楊燦生又馬不停蹄地跑了三縣城,最終把目標定在了高淳縣的一塊土地,10畝地一千萬。期間還發生一個小插曲。高淳縣長姓李,40來歲,帶著眼鏡,看起來有種知識分子的樣子,和耿佳慧和楊燦生商談招商引資時時不時地偷偷瞄著耿佳慧,耿佳慧看過去他立刻轉移視線。   有一次只有這位李縣長和耿佳慧,楊燦生三人開會。楊燦生中間去衛生間,李縣長居然趁此機會裝起文藝範,先是打聽耿佳慧的腿是怎麼受傷的,又問有沒有男朋友,怎麼不知道保護心愛的女人?要是他決不讓自己的女人受傷,接下來哀聲嘆氣地說還是年輕一代好,懂得戀愛倒是是怎麼回事,自己那輩人都是稀裡糊塗的結婚,弄得跟媳婦沒什麼共同語言,寂寞如雪云云。   耿佳慧和趙一莉說起此事,趙一莉毫不收斂地哈哈大笑:「笑死我了,多『純情』的變態出軌大叔啊,還用這老掉牙的套路,連小學生都趕不上。唉,小時候看這樣的橋段挺感人,現在誰要是這麼對我說,我得起一身雞皮疙瘩,小縣長而已,就琢磨潛規則了?下次再起膩,就把他媳婦電話要來,讓他家徹底下一場暴風雪!」耿佳慧也被逗樂了,哈哈一笑,覺得心情開朗了不少。   再見到縣長,耿佳慧不等他寂寞如雪,就直接暗示,臨縣也有意向接洽了,如果高淳縣沒有引資意向,他們就要走人了。   能夠建立工廠,提供就業機會是不錯的政績,高淳縣位置偏,像這樣主動來考察的企業並不多,縣長一聽就有些急了,終於到旁的心思擱置到一邊,積極地勸說其耿佳慧來。   和李縣長談妥條件後,耿佳慧,楊燦生回到酒店拿出Ipad,用facetime連線楊總。   「楊總,我們比較了三個縣城的地理位置,優惠條件,土地價格,覺得高淳縣城的最合算。價錢是開發區的三分之一,而且開發區賣的是樓面面積,而這裡是土地面積,我們可以多蓋幾層樓,這樣的話,車間面積可以數倍於土地面積。」   「小慧,你做的很好。這塊地很好,就是它了。」   楊總總又對楊燦生說:「楊燦生,你這兩天請縣長好好玩一玩,爭取把價格再降些。」   「好了,叔,你就瞧好吧!我肯定把縣長哄得好好地!」一聽有機會可以公款遊玩,楊燦生臉上笑出了一朵花,這幾天耿佳慧出盡了風頭,他心裡一直有些鬱悶,這次總算能發揮他的強項了,自然是滿口子答應。   耿佳慧不願參與男人間的狗屁倒灶事,恰好前幾天跟當地4S店打電話定的車已經到了,就去4S店提車。2天後新車上了保險,安了牌照可以上路了,租的車也退回了車行,楊燦生這邊也把縣長搞定了,削掉了2百萬。   楊總總當天下午就飛了過來,第二天一早三個人就去了縣城,楊總總和李縣長籤了合同,交了10萬定金,土地就算是到手了。晚上縣長請客,楊總和楊燦生被灌得走路都要人扶,耿佳慧雖然再三推脫,但在楊總暗示下也喝了不少。   那個縣長灌了些貓尿,又色心四溢,在酒桌上一直拉著耿佳慧的手。要是平時楊總一定會擋一擋,但現在楊總自己也喝得五迷三道的,耿佳慧心裡泛著噁心,臉上卻要堆著笑,藉口上洗手間,終於甩開了李縣長粘溼的色手,起身去了洗手間。   那李縣長又膩膩歪地跟她出了包廂門口,要不是楊燦生又把他拉回去拼酒,縣長大人就要護送著她去洗手間了。   這家酒店格調不錯,二樓的貴賓室旁邊就是裝修精良的洗手間間,專供二樓貴賓使用。現在天色已晚,二樓除了他們的包廂還有人,就剩下隔壁的包廂似乎也有客人。   兩個包廂中間的隔音不太好,但是耿佳慧除了初時聽到隔壁有點菜的聲音外,那邊就一直挺安靜的,也不知道隔壁的客人是不是只低頭吃飯,不說話。   等進了洗手間,打開一個隔間的門,耿佳慧剛要邁進去,就感覺有人突然從後面勒住了自己的脖子,嘴裡被什麼一團東西堵住了,兩隻手也被迅速地在背後被什麼東西拷在了一起。   突然遇襲,女孩的防備心簡直讓頭髮絲都要蹦起來了。她第一個直覺反應就是,是不是李縣長跟過來了。   可是等推進了廁所的隔間,借著廁所蹲位隔間裡整塊的落地鏡子,她清楚地看著,在身後緊緊攥住自己的,竟是那個笑得像嗜血魔鬼一樣的佟然。   「把我迷暈了,就是為了急著回來做三陪?那麼糟心的老頭子,你倒是也能陪下去,夠不挑食的?你們的楊總給了你多少錢?除了陪客戶外,是不是也要陪一陪你老闆?」   攥著脖子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耿佳慧有心掙脫,可她那點力氣簡直是蚍蜉撼樹。   透過鏡子,她看見佟然斯條慢理地解開了自己的裙子,那條黑色的鉛筆裙滑落到了腳踝邊,露出了黑色蕾絲花邊的內.褲,還有緊實的翹臀。   「出來辦業務,居然沒穿紙內褲?」佟然的語氣帶著淡淡的遺第十八章       雖然嘴被堵住不能叫喊,但是耿佳慧還是努力地用身體撞向廁所的門,希翼發出聲響引來外面的人替自己解圍。   可佟然的力氣多大,單手就把她夾得死死的。   「幹什麼?要出去?你不是來解手的嗎?來吧……」說著他扒開耿佳慧的內褲,強迫耿佳慧蹲下。   耿佳慧口不能言,氣得只能抬起頭,狠狠地瞪著他。   耿佳慧眼圈通紅的樣子似乎讓佟然心情大好。   原以為他惡劣的本質沒法改了,最起碼應該成熟許多了,可現在這個強迫她排尿的德行,簡直就是個瘋子!   偏偏方才喝了些啤酒還有飲料,小腹漲漲的,一蹲下的時候,就算是拼命地提著氣兒,到底還是沒有忍住,淅淅瀝瀝地流淌了些出來。   男人這樣還不滿足,嘴角含著惡質的笑,薄薄的嘴貼著她飽滿的耳垂,輕輕地吹著口哨,時不時還有舌尖在她的耳眼裡逗弄著,就像是一個英俊溫柔的父親,哄著沒有足月的嬰兒一般。   從他的身上散發出的是好聞的香水味道,昏暗的燈光泛在鏡子上,揮灑到他的臉上,似乎把透著邪氣的俊臉都羽化得柔和了些,可這一切,都是假象,擊碎了便露出男人無比惡毒的用心,   從旁邊的鏡子裡清晰地看著隔間裡荒誕的景象,雪白的臀泛著一陣炫目的光。伴著讓人羞恥的水聲,耿佳慧的傷腿雖然已經卸了石膏,卻根本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只能被迫靠在了男人厚實的胸膛上,她不肯露出怯相,半抬著頭,一眨不眨地死盯著他,眼淚卻無聲地滾落出來。   佟然笑著看著她——這個充滿心機,總是不受控制的女人;笑著看著她的眼淚打溼長長的睫毛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暈開了一片灼燙的水圈……   終於,惡魔覺得羞辱的戲碼玩兒夠了,肯「大發慈悲」,將她拉拽起來,用紙巾簡單地擦拭後,內褲也沒有提上,直接脫下自己的上衣,朝著她坦出的雪白的臀腿密密實實地一裹,再把女人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地就出了衛生間。   耿佳慧只感覺血液倒流,胃頂著男人硬實的肩膀上,難受得緊,眼看著男人從酒店走廊一旁的偏門前,衝著上了鎖的門毫不猶豫,狠狠地一腳,門鎖立刻扭曲成兩段,然後便順著設置在樓外的消防梯一路走了下來。   記得男人曾經是柔道九段的身手,與那些在會館裡練習的選手不同,他最大的練習場是街角胡同,拳拳見血的狠厲,看來並沒有因為現在享受著上流奢華的生活而消減半分。   下了樓梯是樓群中間的小胡同,他的車就停靠在那,一個司機與保鏢正等候在車裡,見佟然從消防梯下來,保鏢立刻拉開加長轎車的後門,佟然將女人放入後車座,也跟著上去了。   等進了車,耿佳慧才發現還有一個人坐在對面的車座上,是臉色繃得很難看的尚鐵。   本來韓式美男的俊臉上,有一大片烏青,看起來很是悽慘。   他繃著臉看著同樣狼狽不堪的耿佳慧,裹在下面的衣服因為方才的掙扎,微微有些上卷,露出兩條線條優美光潔的腿,在纖細的腳踝處還半掛著一條黑色的蕾絲內褲,暗示著那件大大的西服下,是不著寸縷的春.色……   尚鐵將目光迅速調轉向窗外,喉結微動,兩隻拳頭攥得緊緊的。   佟然吩咐保鏢去酒店處理善後事宜後,便將車門合上,見耿佳慧還想掙扎,便冷冷地說:「想把衣服抖掉,讓尚鐵看看你有什麼貨色嗎?」   耿佳慧也覺得裹著下面的衣服有些鬆動,只能僵住不動,任憑那男人將自己拉拽進懷裡。佟然笑著看了一眼,一直朝向窗外的尚鐵,寬厚的手掌遊弋進女人的兩腿之間,像逗弄著貓狗一般,愜意地揉搓著。   耿佳慧羞憤得頭皮都要炸開了,怒瞪著緊緊摟住自己的男人。而尚鐵雖然眼望著窗外,但眼角的餘光依然能夠瞄到佟然旁若無人的動作,以及女人因為花蕊受到刺激而緊緊交纏在一起的大腿……   尚鐵煩躁地掏出了一根煙,抖著手叼在嘴上,卻幾次也打不著火,   「停車!」他突然對司機喊道。當車應聲停在路邊時,只說了一句「我還有急事」便急匆匆似的下了車,快步流星地消失在車流之中。   當車子再次啟動的時候,佟然終於拉開了塞在耿佳慧口裡的手帕。   因為口腔長時間不能閉合,下顎都有些微微發酸,耿佳慧立刻氣憤地罵道:「瘋子!變態!你就是個神經病!」   「怎麼,尚鐵那小子一走,你就這麼氣急敗壞的了?要不要我把他再喊來,我看你方才也蠻興奮的嗎?是不是覺得將我最好的兄弟勾到了手裡,就發騷得受不了了?   耿佳慧氣得渾身都冰涼發抖:「你究竟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不是嗎?你當我不知道嗎?尚鐵一直偷偷的暗戀著你,不然你當那小子吃飽了撐的,大費周章地親自用飛機幫你回到A市?」   耿佳慧聽得心裡一驚,尚鐵居然……?不可能,那小子從來都沒有給過自己好臉,以前是,現在也是!佟然的心思真是夠骯髒齷蹉的!不過,她突然明白佟然方才放肆的舉動的用意——男人的劣根性啊!那是頭狼在顯示自己對母獸的佔有欲,而尚鐵就是那個落荒而逃的孤狼。   笑著說出這些話,佟然突然伸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的下巴:「先是尚鐵,然後是佟曉亮,你是不是想把我身邊所有的男人都勾引上手呢?多可笑?我居然曾經覺得自己配不上你,因為你是那麼的純潔、善良……你就像朵潔白的小花,甚至親吻你都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你,可是處處寵著你,由著你,你是怎麼做的?給我到處賣騷!還有你那個該死的哥哥,你們這對蛇蠍兄妹倆居然串通起來一起出賣了我!而你……居然還學會了給我下藥?真是長本事了!」   他的話,耿佳慧根本就聽不懂,她真想質問他,關自己的哥哥什麼事兒時,佟然懲罰性的親吻已經洶湧襲來。   伴隨著火熱的唇舌的,還有尖利的牙齒,自己的嘴唇被他兇猛地咬破了,泛著腥氣的血珠被男人饑渴地用力吸吮著,危險的火苗在兩舌交纏的口腔裡迅速地蔓延著……   汽車很快就駛到了A市,來到了佟然的別墅前停下。   佟然依舊扛起耿佳慧下了車,卻並沒有走進別墅,反而是向那座孤零破落的平房走去。   踢開形同虛設的鐵門,熟悉而又透著陌生的場院便呈現在眼前。曾經晾曬衣服的衣架子,半躺在荒草之中,穿過帶著灶臺的小廚房,便是臥室。   臥室裡倒是乾淨的很,可是家具擺設,還是她離開時的模樣。   而且連那床上的被子,也是自己當初親自挑選的粉色的碎花被面,透著洗衣粉的味道也是自己當初愛用的雕牌洗衣粉的茉莉清香,似乎隨時等待著主人回來休息。   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止不住地將收納擠壓的記憶無情地翻檢出來……   記得那時,她含著眼淚,一點點地將打碎一地的殘骸掃淨,將房間的物品擺放整齊,再將沾上哥哥血跡的床單放入大盆中,在搓衣板上用力地搓動,直到清洗得乾乾淨淨。   她白天守在醫院照料哥哥,晚上回來等著男人。   她默默告訴自己,最後一次等那男人回來,等著他說服自己,幫助自己梳理這混亂的殘局,可是,她足足等了三天,每一夜,院子門外偶爾有人路過的腳步聲都足以把她從淺睡中驚醒,奔至門口,再迎來無助的失望……那男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似的,她能怎麼樣?只能再次狠狠地嘲罵著天真的自己,留下一封書信,永遠地離開了這個曾經她視為「家」的地方。   如今,同一個房間,同一張床,同一床細碎纏綿的花被,同一個男人……   只是她不再被奉若珍寶,像件受人厭棄的垃圾一樣,被用力地擊碎往昔的美好,摔在那床被子上,綁在腰際的衣服已經徹底地鬆散開來,細白的腿在碎花的映襯下,如同白藕。   男人跪在她的腿間,解開了衣物,鬆開了皮帶,露出了精壯的身體。   在脫掉耿佳慧身上的衣服時,他也除掉了自己的內褲,猙獰的兇物已經昂揚挺立。   男人滾燙的身體用力地附著擠壓著自己,胸前的半圓被堅實的胸肌用力地摩擦著,男人的手肆無忌憚地在自己的身上遊動,受傷的左腿被男人舉到了肩上,洞開的私密處,毫無防備地袒露著。   耿佳慧的雙手依然被縛在背後,她心裡隱約地知道,這一次,男人似乎不會再放過自己第十九章       佟然盯著身.下因為憤怒和羞怯不停戰慄著的雪白嬌軀的女人,那雙總是沉靜而明亮的眼睛緊緊地閉著,他探出手指輕柔地撫摩觸碰那粉嫩的私.處,滿意地看見耿佳慧的身體輕輕一彈。   在那一片稠密的萋萋芳草中,是緊緊閉合的入口。   男人將女人的雙腿大大的分開,一隻手緊捏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睜開婆娑的淚眼:「看清了,現在你身上的男人是誰!」   耿佳慧睜開了眼,眼底滾得是太多的情緒,讓人一時間來不及抓住什麼,她啟開嘴唇,輕輕地吐出兩個字——「畜生!」   佟然怒極反笑:「說的對,男人也好,女人也罷,也不過就是獸性驅使的那點事兒,可笑我傻的,居然還真的跟你談起了感情……就這樣直接些多好,就算多討厭你,可對你還是有*,那麼就脫掉衣服,像禽獸一樣的面對面……」   說著,他已經朝下伸入了手指,食指插入時,感覺到緊實的軟肉夾住手指。   「這麼緊?難道你跟佟曉亮不做嗎?」似乎想到了自己的侄子與這女人翻雲覆雨的情景,佟然的眼睛裡透出的都是濃濃的恨意,手上的勁頭更重了。   耿佳慧那裡一直痛感敏銳,被他這麼粗暴地撥弄,疼得再也忍不住大叫了出來。   佟然卻依然不停,最後他終於拔出手指就送到鼻前嗅了一下,那是煽動原始性.欲的雌性味道,這些年來,夢裡多少回將這該死的女人壓在身.下,甚至有幾次,他居然像青春期的少年一樣夢.遺得內褲裡一塌糊塗。   而現在女人就在身下,之前還顧及著她的腿傷,可是連日來擠壓的怒火,被他在酒店包房門口的門縫裡窺探的情景一下點著了,她居然微笑著,任由那個老男人拉著細嫩的縴手不停地摸著……   佟然再也忍耐不住,沉下腰來,一用力就準備將猙獰的怒劍直插將進來。   那種難言的痛楚,一下子從遍布著神經的蜜肉竄向了大腦,疼得耿佳慧恨不得將死死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一腳踹到天邊。   昏暗的房間裡,女人悽厲的叫聲讓人聽得都有些心驚。   佟然下面也被勒得有些絞痛,事實上,在他方才猛地用力之後,就感覺到下面湧出了一股熱流。   他沒有誤會那是愛.液,因為綿延擴散出來的是淡淡的血腥味。   怎麼可能?佟然的身子僵住了伸手朝下面一抹,真的是滿手的黏膩。   「你……還是處女?」   耿佳慧的回答很乾脆,她抬起頭朝著男人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   男人吃痛地悶哼一聲,可是自己是她第一個男人的狂喜,讓慾念更加的無法自抑。   他也不收回自己的胳膊,就讓耿佳慧這麼狠狠地咬著,另一隻手忍不住捧起了女人的圓臀,有力的腰身就著血水的滋潤,像打夯一般開始律動了起來。   因為激痛,女人的皮膚上冒著一層的汗,摸上去冰涼而又溼滑,手掌附上去便吸得下不來。   耿佳慧再也咬不動他的胳膊,如同缺水的魚兒一般,張開小口,絕望地喘息著,發出啜泣的哭喊,她知道,推不開此時在自己體.內兇狠攪動的男人,只能試著抽離自己的情緒,分散注意來減緩痛感。   她身後綁縛的雙手,已經被男人解開了,無力地推著男人的腰腹,指腹觸及的地方,有一道深深的陌生的疤痕,如同一條細蛇纏繞在男人肌肉糾結的小腹上。她無力地想,這可怕的傷痕,怎麼沒有奪走這男人的生命?如果他死了,是不是自己現在就不用遭受這可怕的經歷了?   隨著男人的衝刺,女人的叫喊聲越來越弱,以至於到了最後,只剩下斷斷續續的喘氣聲混雜在男人因為快慰而時不時發出的粗吼聲中……   當佟然終於怠足地在女人的身上打了個寒顫,積存了多年的饑渴感終於得到徹底的滿足時,他才終於將射完精也沒有疲軟下來的怒劍從那緊緻得難以想像的*處戀戀不捨地拔了出來。   身下的女人剛剛接受了一場不情願的洗禮,白著臉,咬著嘴唇,披散著滿頭的的長髮躺在那。   佟然起身,看著自己的猙獰上沾染的點點血痕,也不擦拭,直接穿上了衣物。然後低頭去抱耿佳慧。   這時耿佳慧卻低聲地說:「你該滿意了吧?不要再碰我,你走吧!」   佟然皺著眉,看著女人腿間的一片狼藉,伸手將身下的花被將耿佳慧的身體捲起來,再抱起她出了小院,往對面的別墅走去。   為什麼有人會把第一次形容得那麼美好?   耿佳慧想哭,卻發現眼底已經無淚,事實上此時的她身上沒有一處是好的,下面的痛感並沒有因為男人侵略的結束而停止,比骨折還難忍的刺痛抽乾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氣,只能綿軟地被男人強硬地抱起。   佟然進了別墅後,便有管家迎了上來,男人讓管家去準備寫補體力的糖水,然後抱著耿佳慧來到了二樓臥室旁的浴室裡。   在浴缸裡注滿了水,然後自己脫了衣服後,抱著女人一同進了浴缸。耿佳慧閉著眼,抽離了自己的意識,任憑他清洗擺弄。   佟然撩撥起水流慢慢衝洗著她滿臉的淚痕,在細碎的水聲中,倒是終於開口說了一句類似於道歉的話:「要是知道你是第一次,我會溫柔些的……」   溫柔?耿佳慧心裡一陣的冷笑,從某種意義上講,這是多麼「完美」的第一次?心裡的那一點點欺騙自己的往昔「愛」的回憶,在男人一次又一次的衝刺中被逐一擊破。   怪不得有人說,第一次是對少女時代徹底的訣別,她訣別得毫不留戀,斷裂得徹徹底底,至此以後,夢中再也不會徘徊在那座冒著泡沫的小院,再也不會沒心沒肺地衝著那個人露出笑顏……   澡並沒有再接著洗下去,因為佟然發現,女人身子下的血跡竟然沒有終止的跡象!   看著浴缸裡冒出了縷縷如細蛇一般的血絲,佟然皺起了眉頭。   抱起女人用浴巾裹住,還沒來得及走到床上,浴巾上已經被染上了一朵滲人的紅花。   「怎麼還在出血?」佟然掀開了浴巾,兩根濃眉已經徹底擰在了一起。   耿佳慧不擅長於出言諷刺,現在對這個惡魔一般的男人更是無話可說。不然她一定會耐心地詢問對方,處女第一次便慘遭強.奸破.苞後,正常的情景該是怎麼樣?相信在花海中遊走了這麼久的上流禽獸一定會給她一個精彩的基於切身體會的回答。   不過看到佟然俊臉上的陰雲越來越多,看來自己偏離正常的軌道應該是很多。   最後佟然高聲喊著管家叫司機準備好車,再急匆匆地給自己穿好了浴袍便又抱著她上了車。   去醫院的一路上,耿佳慧的下面血流不斷。就連佟然的褲子上也沾染了許多。   在路上,司機給醫院的急診科打了電話,所以汽車開到一家私立醫院門口,推車還有一幹醫生都已經恭候多時。   耿佳慧被安放在推車上,被一路推進了急診室,一位女醫生用紗布和止血的藥粉對她的下面撕裂的傷口做了簡單的處理後,又開了消炎的針劑囑咐護士為她打點滴,便走出了病床的掛簾外。   佟然一直守在外邊,此時才張嘴問道:「醫生,她怎麼會這樣?」   女醫生倒是很淡然地回答到:「她是第一次過性.生活吧?」   佟然的臉色不變,也很坦然地說:「是的。」   「那就對了,她的體質本來就特殊,處.女膜較厚,加上你們第一次肯定精神都很緊張,如果對女方的照顧不夠,太過急躁,那麼她的陰.道壁沒有鬆弛,甚至有些痙攣。貿然進行就會造成處.女膜有較大裂口,而且小陰.唇壁出現撕裂傷,導致大出血……」   耿佳慧安靜地聽著帘子外的對話,聽著醫生有不帶感情的一系列的專業術語,將一場慘烈的強.奸修飾成了倆個懵懂的男女莽撞的愛之初體驗。   她突然想大笑三聲,古時新婦出嫁,第二天清晨必定要展示落紅的白色床單,任人欣賞點點紅梅淡墨痕的揮灑,意淫著洞房花燭夜的*纏綿。她看到類似的記載時,都會暗自替古時出嫁的新婦臉紅尷尬,卻不曾想,自己居然有比古時的夫人更加壯烈的一日。   想必自己揮灑出來的貞潔床單,一定形同命案的案發血場吧?會不會靠著這一床的熱血換得一塊皇帝欽賜的「血泉夫人」的誥命牌子以示嘉獎呢?   經過了一系列令人尷尬的處置後,耿佳慧終於被轉成到了個人高級病房。   還幾個護士來來回回的出進,有幾個年紀小的居然還在佟然的檔間來回的掃視,想必是好奇怎樣的粗物會造成這麼可怕的血型羅曼史。   佟然也不說話,只掃過去一眼,就嚇得護士們收回了調侃的目光。這個男人的確是很英俊,但是他身上的危險氣息讓人不敢多看一眼,   佟然囑咐司機買來的水果擺在了案頭,他靠在病床對面的沙發上,臉色暗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耿佳慧閉著眼兒,不一會便在藥物的作用下睡著了。   佟然這時在睜開眼,望向了倒在雪白病床上,憔悴羸弱的女孩,鵝蛋似的線條優美的臉蛋此時失去了光澤,褪去了血色,只剩下白紙一般的蒼白,與床單是同一樣的顏色,纖細的手腕上插著消炎的點滴,因為方才沒有找到血管,被打得一片的青紫。   佟然摸了摸她的額頭感覺不再發燙,就略放下心來,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佟然迅速的關掉手機,發現耿佳慧只是微微地皺了皺眉,接著又開始進入了沉睡之中,便輕手輕腳地拉開病房門走了出去,在走廊裡,開始接聽電話。   巡房的小護士這時走了進來,將配好的藥劑放在了床頭,轉身準備離開,可她轉身剛要走時,發現自己裙角被人用力扯住了。小護士詫異地抬起頭,看見耿佳慧抖著發白的嘴唇,低聲對她說:「護士小姐……求求你,幫幫我,請幫我報警。我被那個在門外的人,強……強.暴了。」   作者有話要說:咩~~~~渣男,有人說要虐你50章~歡迎大家來到v章,精彩還在繼續,廣告過後請繼續收看第二十章       小護士沒料到她居然說出這樣的話,先是一愣,然後眨著眼問:「你說什麼?」   耿佳慧深吸了一口氣,讓聲音再大聲些,說道:「求求你,幫幫我。只要報警就好。等警察來了,我會跟警察解釋的。」   小護士知道她住院的原因,本來只是覺得外面的英俊男人也太魯莽性急了些,卻沒想到內裡的情節居然這麼不堪。   她只能同情地反握了握耿佳慧的手,小聲地說:「你放心,我這就跟我們科主任匯報,然後報警。「說著,小護士急匆匆地出了門。耿佳慧微微鬆了口氣,她閉上眼睛,繼續裝睡。   她現在只能閉著眼睛,縮在被中,隔絕這不堪的一切。   本以為佟然打完電話會進來,可是等了半天,他也沒有回到病房中。耿佳慧拔掉了針頭,吃力地坐起身來。如果佟然沒有在門口,那麼她就要快點離開醫院,在社會上這麼多年的歷練,讓她不會天真到以為,警察來了就會為自己主持公道,能自己偷跑是最好的。   這個金融大鱷有什麼樣的手段對付警察,還真不好說。可是到了門口,卻發現佟然雖然不在,他的兩名保鏢卻守在了門口,對著她有禮地說:「醫生吩咐了,耿小姐最好在床上精養。   耿佳慧冷笑了一聲,沒有做無謂的口舌之爭,再一拐一拐地回到了床上。   過了一會,吱呀一聲,門開了,耿佳慧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看到進來的居然是一個長髮披肩的女人,一身得體的香奈兒裙裝,將她婀娜的線條襯得分外妖嬈。   這個人,曾經是她無話不談的大姐姐,也是佟然的乾姐姐,以前酒吧的經理——童亞紅!   她心疼地看著半坐在病床上的耿佳慧:「然子可真是的!簡直連毛頭小子都不如,闖了禍,惹了你,知道你肯定看著他心煩,就給我打電話,叫我收尾來了。慧慧,咱們不生氣,想把身體養好了再說啊!護士們是外人,到底不方便,你需要什麼我幫你弄。」   可惜,耿佳慧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初入大學校門的無知大學生了,曾經被童亞紅身上散發出來的成熟與歷練深深吸引,無限崇拜的自己,早已經成長催熟。傻王爺的毒醫狂妃   隔了這麼多年再見,又是在這麼尷尬的情況下,也僅僅是微微地點了點頭。   童亞紅見她並不熱絡,也沒有介意,依然態度親切地坐下,替她削著蘋果。長長的果皮被她利落地盤剝下來,可嘴裡的話卻是透著些微的警告:「這家醫院是佟然集團旗下的私立醫院,本來是低調就診,沒有驚動醫院的高層,不過現在想不驚動都不行了。」   耿佳慧的心裡一沉,她隱約知道,寄托在那名小護士身上的希望泡湯了。   果然童亞紅接著說道:「剛才那個小護士每月工資1800,可是方才託你的福她一下子就得到了10萬塊的年終分紅……」   童亞紅說的含蓄,耿佳慧卻一下子聽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她冷笑著說:「記得早年那個正義感十足的大姐大,現在居然被金錢腐蝕得這麼作嘔,你以前的正義感都哪去了?除了幫著佟然恃強凌弱之外,你來做什麼?做你然弟弟的皮條客?」   童亞紅被罵得有些難堪,她也懶得再擺出親切的假笑,眼角眉梢都透著對她的輕視,撇著嘴角說:「是,然子叫我來的,因為現在你顯然不想跟他好好說話,我承認然子的確太過分了,他不該這麼對待女人。但你也該好好想一想,當年你和你的哥哥對得起他嗎?他受的苦楚又該找誰主持公道呢?」   耿佳慧的火騰的一下就上來了:「我和哥哥對不起他?就是因為他在外面四處樹敵,導致我哥哥被仇家尋上門痛打了一頓,落下終身的殘疾。為這事,媽媽有一陣子和我形同陌路,現在好了,一家人的關係也再也無法回到以前那樣。每一年我最盼著的,最難受的,就是回家過年的那幾天。本來是無話不談的家人,現在卻落得客客氣氣,斟酌著說話的窘境……這些我都沒有找過他,管他要過一分錢的醫療費,你居然說我們對不起他?你良心讓狗吃了!」   童亞紅驚愕地抬起頭,看著他,說道:「你這說的都是什麼?你哥那混蛋沒有跟你說實話?……原來你根本不知道當年的事……」   「我不知道當年的什麼事,你說啊!」耿佳慧抓緊著被角,急迫地追問道。紅樓之機關算盡   「你哥哥那時候迷上賭博,經常出去玩,光是從然子那借的錢,就足有一巴掌了!然子怕你上火,從來都沒有對你提起過,要是看在他是你哥哥的份兒上,依著然子的脾氣,他的那兩隻手是保不住的……」   童亞紅說得並不假,耿佳慧現在也清楚地記得,哥哥那個時候沉迷於麻將,自己勸說了幾次他也不聽。後來哥哥倒是好些,主動提出要去佟然的酒吧幫忙,可被佟然一口回絕,自己當時還氣得跟他大吵了一架……」   然子的一個仇家知道了你哥哥和然哥的關係,設計接近你的哥哥,又讓他去了一趟澳門,欠下了大筆的賭債——整整的五百萬啊!耿嘉智玩得一定很瀟灑吧?」   耿佳慧聽得倒吸了一口冷氣,臉色愈發的慘白。   童亞紅坐在沙發上,點燃了一根香菸接著說道:「他們握住了你哥哥的把柄,威脅著他按照他們的話去做。你哥哥找到然哥,說想在然子那打工。然子同意了,他能不同意嗎?他那時就怕你生氣……你那時真年輕,到底是小姑娘,生氣時可以不管不顧地大吵大鬧,不又顧及後果,不用考慮形象……」紅姐的話雖然是調侃,但也隱含了些許對年輕魯莽衝動的羨慕。   「其實那時候,然子已經意識到在江湖上混沒有出路,為了讓你畢業後有個安穩的生活,他有意退出那些打打殺殺不乾不淨的事情,專心作酒吧生意。因為缺少資金,然哥將酒吧抵押出去借了一大筆錢。   結果,你哥哥竟然將然哥用酒吧抵押來的不記名支票從保險柜裡偷了出來。他的膽子是有多大啊?兌現了支票後,居然提著錢想要玩個不告而別,遠走高飛!結果被然哥仇家堵住打了一頓,錢也全被被拿走。然子丟了錢款,結果酒吧也被人收走了,還要面臨銀行高額的賠款。   佟然是有多生氣?你哥那畜生被人砍傷了倒也好,省得他動手了,可他躲著你,他怕自己在不理智的情況下再遷怒於你,只能悶在我的家裡,一瓶接一瓶地喝著悶酒。   最後,然子居然誰也沒有知會一下,自己一個人別著刀,找到那個仇家,將他打成重傷,自己也被抓住關進監獄……」腹黑伯爵溺寵妻   我們那時都急瘋了,幸好是尚狄托人又是趙律師,又是找關係,最後他又以回去繼續上學為條件,從家裡借了6百萬總算是還清了銀行的欠款和對方的醫藥費,可還要在監獄裡服役十年……佟然那時有多苦,打不通你的電話,還一個勁兒地催促著我們去找你……你呢,留下一封信,字字戳心,居然說什麼又有新的對象了……你們兄妹倆真是徹底地毀了他。他在監獄裡過的是什麼日子?他是怎樣自暴自棄的心情,入獄不到一個月,就在監獄裡與人群毆,被人刺中了腹部……他那次在醫院裡足足躺了有一個多月啊!腳幾次踏入鬼門關,就再也回不來了!幾次在昏迷的時候,他喊的都是你的名字,可叫斷了腸子,又有什麼用?你那時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耿佳慧的身體已經搖搖欲墜了,她聽得腦袋嗡嗡作響。只覺得自己的世界坍塌一片……   「後來還是尚狄托關係,把他從監獄裡撈了出來,可他已經在監獄裡關了足有一年!這個期間,你去見過他一次嗎?他從監獄裡出來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陰冷得連我們這些老相識都不敢隨便地同他說話。   他母親在美國的親戚沒有子嗣,給他留了一家小汽車修配廠。他就是幾乎從零開始起步,重新地考文憑,一點點將小修配廠變成了連鎖企業,又一步一步地發展到了現在的樣子,你覺得是什麼支撐著他呢?就是對你們耿家兄妹的恨啊!   他想去找你,可又不敢找你……這其中的原因,你能想到嗎?因為他怕自己找到你,會把你這個負心的女人撕扯成一片片的碎末……他居然還是不忍心……他只能守在那座破房子房子前,一遍遍地看你買的那些小家子氣氣的擺設,一遍遍地回味著你們往昔美好的回憶,然後努力地壓制著對你的恨意……有時候,我還真怕他克制不住自己,找上門去,將你們兄妹倆怎麼樣的……他的手不能再沾血了,尤其是你們耿家的血,因為,你們不配!   耿佳慧!佟然他不欠你什麼!倒是你欠他的,你還得起嗎?」   童亞紅說完後,她望向那個搖搖欲墜的小女人,心底卻是一聲惋嘆:這兩個人,再也回不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三更估計得下午了!!累第二十一章       過了好久,耿佳慧終於開口了:「紅姐,謝謝你來看我,我想睡一會,你出去的時候幫我關上門就可以了。」   童亞紅聽出了耿佳慧變相逐客的意思。她笑著點了點頭,起身捋了捋裙角,便轉身出去了。   耿佳慧頹然地倒在了床上,她想給自己的哥哥打電話,質問他是不是真的就像童亞紅說得那樣,可是所有的質問,湧到了喉嚨裡,轉悠著又慢慢地沉澱了下去。   真的是這樣,又有些什麼可質問的?又能改變得了什麼?   哥哥的腿已然是落下了終身的殘疾,父母的心已然是傷透了,往昔的愛意已然消磨得只剩下隨風而逝的塵土,而她只能回望著身後的巨坑,望著臥在坑中的早夭的愛情的殘骸,要麼也跟著躺下,要麼撣落塵土繼續前行……   躺了一會,擦乾臉上不知不覺又流淌下來的眼淚,她起身來到病房附屬的小浴室裡,洗了下臉,讓冰水鎮一鎮有些發腫的眼睛,將凌亂的頭髮重新的梳理整齊,並將身上的護理服整理妥帖,看著鏡裡的自己不再那麼狼狽。她才慢慢地挪到了門口,輕聲地說保鏢說:「你們佟總呢?我找他有些事情。」   保鏢聞言,伸手一指,她才發現,佟然正站在長長的走廊盡頭,抽著煙,望著窗外。   耿佳慧慢慢地走了過去,挨得近些,便聞到他身上濃濃的煙味,看見腳下一圈狼藉的菸蒂,見耿佳慧走過來,他將嘴裡的香菸扔到了地上,用力地一踩,又重新叼起了一根。   腳下一個不穩,她的身子有些踉蹌,佟然轉身想去扶住她,可她早已單手扶牆,穩穩地站穩了,他便慢慢地縮回伸出去的手:「你怎麼起來了?我扶你回去吧。」   窗外的已經月色如水,不時傳來蟋蟀的長鳴,耿佳慧搖了搖頭:「這挺好,屋子裡有些悶。」   佟然叼著煙,也不說話,但在耿佳慧不再硬冷而隨和的回答下,表情變得一松,他伸手去扶住了耿佳慧的肩頭,將耿佳慧的小聲驚呼下將她抱起,從走廊盡頭的門廊出去,便轉到了病房外面的小花園裡。   這家私立醫院的建設真是考究,古風的花園,亭臺樓閣樣樣俱全,佟然把她放下,這時保鏢也拿來了厚厚的軟墊,鋪在了涼亭的木質靠椅上。   耿佳慧坐定後,佟然也接過了保鏢遞過來的保溫桶:「我讓管家現燉的紅棗蓮子羹,補血的……」   說著便將湯水倒入了瓷碗裡,用湯匙試了試溫度是不是適合後,遞給了她。   耿佳慧伸手接過,慢慢地喝著散發著淡淡清香的湯水。佟然看著女人慢慢地喝著湯水說道:「你腿傷還沒有復原,不用急於上班,何況你老闆給你安排的事情哪裡是女孩該做的?過兩天跟我回上海吧,要是傷好了,閒不住,就去我的集團掛個職,總好過現在這樣風裡來雨裡去……」   她就這麼靜靜地聽著,並沒有打斷男人對自己未來的規劃。直到男人說夠了,她又喝了幾口後,放下了碗:「紅姐把當年的事情都說了……是我哥哥對不住你,他欠你的,我會想辦法彌補的……不過這次住院費可能還需要你來墊付,等我發了工資再一併地還給你……」   「嘡啷」一聲,瓷碗被男人一下子掃到了地上,在地上滾落了幾圈。   「我還真想聽一聽,你準備用什麼來還?你哥哥的那條賤命?還是你們家的房子土地?」佟然微笑著,潔白的牙齒泛著寒光。   耿佳慧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我有工作,有手腳,錢賺得不多,但是總會一點點還清哥哥偷去的六百萬的,你對我的恨,我現在全都知道了。可是恨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你這些年來從沒有主動地找尋我們家來要帳,我是要領情的,我……我也不配……你的感情,我不會再報警了,就當給我們的陳年舊事劃上一個句號吧……」   耿佳慧的話並沒有說完,就被佟然的笑聲打斷了:「領情?你就是這麼領情的?難道當年我愛你愛得還不夠嗎?你哥哥被打,你自動為我定了罪,事後怎麼……怎麼就不會主動到酒吧,到尚鐵那,再不然去紅姐那打聽一下我?慧慧,是我不配!是我這個當年被家族掃地出門,只知道呈勇鬥狠的小子,是我!不配得到你高高在上的垂愛!」   佟然一把狠狠地捏住了耿佳慧:「這些年來你想過我嗎?哪怕想過一次嗎?為什麼只有我總是沉浸在過去裡出不來,而你呢?你的生活就好像還像以前那麼的乾淨?我設想過無數次我們相遇時的情景,可你呢?你始料未及地站在我的侄子邊,手挽著手,就這麼天造地設的璧人一般,出現在我的眼前……現在居然說要賠償我?怎麼賠?你拿什麼來賠!」   在男人的咆哮聲中,耿佳慧的眼淚到底還是落了下來。   她克制住想要摟住了這個男人的衝動,顫抖著嘴唇輕聲地說:「佟然……佟然,求求你了,不要再逼我了,這樣下去,我會死的……會死的……我們怎麼也回不去了。你我的心裡、身上都帶著傷,兩個受傷的人,會彼此慣性地刺痛對方來保護自己,給我們的愛情留下些回憶吧……不要從我這裡奪走它們了,求求你了……」   佟然的眼圈是紅著的,可是他的眼底沒有眼淚,他重重地推開了耿佳慧,拼命地吸了一口氣:「既然這樣,那我倒要看看,你是準備怎麼好好地工作,如何替你的混蛋哥哥,一點點的還清欠我的債?」   從那天之後,佟然就消失在醫院中,沒有再露頭,倒是童亞紅總是出現給自己買水果,買衣服的,並拿來了自己的手機。   耿佳慧有禮地一一謝過。打開手機,便發現有人用手機給楊總發了一封郵件,大概的意思是,那個縣長不太規矩,怕他耍起酒瘋來不好收拾,所以自己先走一步了。   這應該是出自佟然的手筆,而楊總也表示理解,還吩咐給了她兩天的假期,好好休息一下。   所以第三天,耿佳慧就出院了。   手頭的事情,像潮水一般就湧了過來。耿佳慧喜歡這樣的狀態,腦子裡被大事小情填得滿滿的,什麼都不用想,也沒有時間想。   「佳慧,現在土地有了,下面就要蓋廠房和進設備了。設備我已經想好了,德國海德堡4色印刷機,一千來萬,需要進口。我們自己進口的話,程序蠻複雜的,我的朋友推薦了一家公司做我們的進口代理,由他們負責進口和送貨到我們指定位置。你聯繫著把設備進了。」楊總說完,轉發了幾封郵件給她,是德國和代理公司的聯繫方式。   耿佳慧先和德國海德堡公司聯繫,定好了價錢,又打電話聯繫了代理公司。   代理公司負責人姓陳,四十來歲,說話很乾練:「「耿小姐,你放心。我們公司做了十多年了,在圈裡信譽很好,很多公司都是由我們進口設備的。你先和德國籤訂採購合同,然後我們籤個三方代理協議,指定我們為你代理進口設備,剩下的你什麼都不用操心,就在公司等著,我自然會按時把貨送到你那的。」陳總爽朗的說。   一千多萬的設備呢!耿佳慧心中沒底,雖然身體很是很不舒服,卻還是和楊燦生飛回上海,拜訪了陳總。   這次,耿佳慧坐在計程車了,一處繁華的大街旁看到了一處,高聳的寫字間。「億陽集團」的中英文名頭,在陽光下泛著金光。   耿佳慧不知道那個男人是不是正站在這建築的最高層,俯瞰著下面的芸芸眾生。她突然領悟到自己之前說過的話語中的可笑,是啊,他現在哪裡需要這點錢?   就像他說的,他要的,自己還不起。   收回煩亂的思緒,耿佳慧跟楊燦生下了計程車。陳總公司在浦東大道一個高檔寫字樓,陳總在樓下迎接他們。   耿佳慧一路走來,留意到陳總公司有二十幾個員工,還有兩件間會議室,員工桌邊貼著的單據有新有舊,可以追溯到去年,應該不是那種所謂的皮包公司,   陳總的辦公室裡有張1米高的木雕茶臺,上面擺著茶具和4罐茶葉。陳總一邊招呼著耿佳慧和楊燦生,一邊沏茶。給耿佳慧和楊燦生倒上2杯茶,才開始說起進口的事情。   看得出,這家公司很正規,也確實扎紮實實做進口生意的老字號。陳總很健談,善於製造氣氛,雙方交流得不錯。尤其楊燦生和陳總,兩人都喜歡釣魚,很聊得來,走時還和陳總約定哪天一起釣魚。   耿佳慧又詳細問了下流程,注意事項,覺得沒有什麼問題了才告辭。   她不知道的是,在陳總送他們出了寫字樓,回到辦公室,用手機撥打一個電話,接通後說道:「他們剛從我這走,應該沒有問題,過幾天就能籤合同了。是,我知道怎麼做。」   電話裡,一個低沉的男音說道:「好,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作者有話要說:男人與女人的逆向思維啊~~~~童鞋們,三更給力咩?第二十二章       第二天,陳總約了楊燦生去一家漁場釣魚。   耿佳慧照例沒有參加,她接到了媽媽的電話,因為與佟曉亮婚事告吹的緣故,耿媽上火了,本來就是愛著急的暴脾氣,當時就想給耿佳慧打電話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被耿爸爸苦口婆心地給勸住了,讓她別給女兒添堵了,結果這口氣憋在肚子裡,直接倒在床上病了一個多星期。   等病好了,她再給女兒到電話,耿爸也不好攔著了,當媽媽的沒有爸爸那麼含蓄,在電話裡一頓噼裡啪啦的細問:「慧慧,你別拿沒感覺那套糊弄我,沒感覺你能跟他談那麼久?那孩子之前你也把他領到家裡了,多好的孩子啊!學歷長相,配你是綽綽有餘!怎麼臨到結婚時,就突然性格不合了,也沒感覺了?」   耿佳慧默默地聽著媽媽一通的咆哮後,說:「就是不適合,媽,您要是想知道,等我出完差回家時再跟你細聊,這兩天變天,你和我爸出門要多加些衣服……」   「你別一不想說就老打岔!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給媽省心呢!先是大學的時候,跟一個那樣的流氓搞對象,現在好不容易處到一個靠譜的,你又給我來這麼一出!你是活活氣死我是不是……」   握著電話的手用力地一緊,耿佳慧的眼圈紅了,電話那頭,傳來爸爸在一旁小聲地提醒媽媽少說兩句的聲音,她拼命地吸了口氣,語氣如常地接著說道,「媽,我現在在上海呢,最近這裡的大商場都打折,哥哥結婚時,咱們家不是也得準備兩床被子嗎?我正好在這買了,再給你們郵過去吧!」   耿媽還是絮絮叨叨地抱怨了半天,耿佳慧知道,自己的媽就是這樣的脾氣,你不讓她說,她根本就存不住話,當初哥哥腿受傷時,她卻賭氣那麼久都沒有跟自己說話,讓她和爸爸提心弔膽了大半年,生怕她憋出什麼大病來。   哥哥是混蛋,有多少次她想抓起電話,大聲地質問他,當初為什麼要那樣做!   但是那些小時候的片段又會時不時地冒出來:豆點大的自己挨欺負時,總是哥哥第一個衝上去為自己撐腰,小時候家裡養兩個孩子,家裡也不是很富裕,難免在零嘴好吃的上有偏頗的時候,可是哥哥從來不跟自己搶,總是把好吃的留給自己……   骨肉親人啊!就算真的氣得牙根直痒痒,咬牙切齒地罵,但是又怎麼會真的恨得起來呢?凰醉天下   所以就算事情真像童亞紅說的那樣,自己又能做什麼?回家大吵一頓再跟哥哥決裂?也是白白讓父母傷心罷了。愛情和親情,如果真的只能二選一,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親情。   小說中為了追愛,而與父母大吵大鬧的情形,也許永遠不會發生在成年了的她的身上吧?得是怎樣的自私才能支撐著一個人,不顧親人的感受,去追尋所謂的真愛,還能感覺自己獲得了至高無上的幸福?   古語說:「禍兮福之所倚。」現在想來,也許當時的禍事闖得實在是太大了,從那以後,哥哥的腿瘸了,性格倒是沉穩了許多,自己在學校附近開了一個小小的水吧,老老實實地做買賣過日子,總之,家裡親人的一切都在軌道裡按部就班地向前走著,她也希望家裡人能這樣平淡的生活繼續下去,   耿佳慧放下了電話,愣愣地望著酒店的窗外。   遠處依稀可以看見億陽集團的那幢高樓,縈繞在一片薄霧中,微微嘆了口氣,她抓起錢包準備去商場購物。   而此時陳總和楊燦生已經結束釣魚,開始了豐富的夜生活洗玩完了桑拿,又找了一家日本料理店,就著新鮮的生魚片喝起了清酒,幾杯清酒下肚後,稱為也從「陳總」「楊總」自動變成了哥哥,老弟。   兩人混熟後,陳總對楊燦生和公司的情況也了解了不少,對楊燦生說:「老弟,哥覺得你應該加吧勁。公司是你叔叔開的,你叔叔有事不能出面就應該你來主持大局。可是現在讓一個比你還小的女孩把位置佔了。她不就是年輕漂亮點嗎?這樣的女孩到處都是。」   陳總看楊燦生雖然沒說話,但臉上是一副以為然的神情。繼續說道:「就說這次進口設備,1千來萬啊,比你們買地都貴。你要是好好表現一把,讓你叔叔刮目相看,以後也不是沒有機會更進一步。這方面哥哥肯定會幫你的。」   楊燦生聽了不覺心動,舉著酒杯跟陳總一碰:「哥哥,那你可得多照應著老弟點,要是事成了,我這邊的謝禮可是一份都少不了啊!」   既然是來檢驗公司的,就要檢驗徹底,以前來公司驗廠的外企不少,耿佳慧招待她們時也學習到了不少驗廠的經驗,用了幾天時間側面了解一下這家公司,他們幫上海不少企業採購過設備,口碑不錯,沒有出過問題。你家王爺是女滴   和楊總商量妥當後,耿佳慧和德國海德堡公司籤訂了採購合同,然後通知陳總籤訂代理協議。陳總在電話裡說道:「耿小姐,我現在外地,要後天回去,回去我就籤好代理協議,再送給你和楊總籤字。   耿佳慧皺了皺眉:「陳總,我後天要出差,可以提前給我嗎?」她方才接到了縣長的電話,水源縣那邊土地的農民因為土地賠償的原因,出現了問題,需要她立刻趕回去協調。可是飛機又臨時緊張,只能訂到那一班飛機。   「哎呀,耿小姐,我這邊實在抽不開身。你後天什麼時候離開?14點的飛機?你看這樣,我後天早上到上海,上午就給你送過去籤字,好嗎?」   耿佳慧沒有辦法,只能同意,她不知道的是陳總通過楊燦生早了解到她後天出差。出發當天,耿佳慧在辦公室一直等到12點,打了數次電話,陳總才滿頭大汗地走進來。   「對不起,耿小姐,公司臨時有件急事要處理,出來晚了,真是太抱歉了。」   說著從公文包裡取出三份文件:「這是代理協議,你看看,沒有問題的話我們就可以操作了。」   楊燦生看到陳總來了,也走進了耿佳慧的辦公室。耿佳慧看時間上來不及了,再不走就趕不上飛機了。「陳總,你文件先放我這,我馬上要馬上去趕飛機,忙完都手頭的事兒,回來後我再仔細看看,籤過後再給你。」   「應該的,應該的,是我送的太晚了,不著急,耿小姐籤字後再聯繫我就行」   楊燦生拿起文件,看了幾眼,說道:「耿經理,用不著這麼麻煩吧?你不也都了解過了嗎?陳總是老資格的進口代理,辦事又小心,不會有問題。這些天我也用功查過資料,海外進口很慢的,船在海上就得跑40多天,再算上德國生產的時間,貨到中國後還要報關送貨,前前後後至少要3個月的周期。我們早點籤字,也能早些拿到設備。要不你先籤字,然後我再和陳總詳細談談?」   耿佳慧看了楊燦生兩眼,有些奇怪他這麼主動。但是他畢竟是楊總的侄子,又是監督者的身份,又不好駁他的面子。想想也確實不能有什麼問題,就拿起文件從頭到尾看了一眼,和先前陳總說過的一樣,就籤字了,遞給楊燦生。「那就麻煩你了,你把文件給楊總送去,然後再和陳總具體談談過程。」翩翩公子要出嫁   楊燦生高興地說「放心,耿經理,我曉得的。」耿佳慧和楊總商量後給陳總公司打了300百萬的預付款。   1個月後,耿佳慧寫郵件給德國公司,問設備好了沒有,何時可以出運?德國回覆說沒有收到預付款,不能生產。耿佳慧大驚,連忙給陳總打電話,陳總也顯得很驚訝:「不會啊,我早就安排付款了。我查查看。」然後陳總就沒了消息,打電話關機,耿佳慧去陳總公司找他,陳總說:「哎呀,耿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財務搞錯了,居然沒有匯出去,我已經處分她了,這2天就匯款。」   耿佳慧天天聯繫陳總和德國公司,結果4天了,預付款還是沒有付出去。   耿佳慧知道出事了,急忙攜帶全部資料諮詢一位在經濟詐騙方面很有名氣的律師。律師仔細看了全部的資料,對耿佳慧說道:「耿小姐,你們的代理協議有漏洞,告他們詐騙是贏不了的。」   「怎麼會,他沒有按協議付預付款給客戶,很明顯的違背協議了。」   「問題是你們代理協議沒有明確說明代理進口的是德國海德堡的設備,他們完全可以抵賴,說你要求代理的不是海德堡公司的設備,這設備上做了手腳,事情真是可大可小了。」   「可是,可是,我們進口的設備只有海德堡的,代理的自然是這臺設備。」   「事實上是這樣的,可是協議上並沒有明確說明,很難打贏官司。」   耿佳慧無力地靠在椅子上,心裡一片茫然。   還是古人的生活經驗豐富,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   這邊耿佳慧絞盡腦汁琢磨著怎麼跟楊總匯報,那邊家裡爸爸的電話又來了:「慧慧啊,怎麼回事?佟曉亮的媽媽來我們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女強人不是好當的,當你肩負起一家子重擔時,最需要強大的不光是賺錢的本事,還有強大的內心……累啊第二十三章       耿佳慧也是摸不著頭腦,只能問:「她?她跟你和媽說了什麼?」   「說什麼啊?人都哭成一團了,佳慧啊,你和曉亮到底是怎麼分的手啊,人家根本就不同意啊,說是什麼連面都沒見一面,你就突然來了這麼一下子,那孩子也是死心眼,到處也找不到你,自己越想越憋屈,居然吃安眠藥鬧自殺了……」   耿佳慧聽得渾身都一哆嗦,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他……」她想問佟曉亮的生死,可卻含在口裡怯怯地不敢接著問下去。   耿爸接著說道:「幸好被他們家人發現,及時送去洗胃搶救過來了!」   耿佳慧這才鬆了口氣,可是現在佟家的伯母就是賴在自己家裡不走了,求著耿佳慧親自去將他兒子一面,當面把話說開了,耿爸耿媽怎麼好往外攆人,只能趕緊給女兒當電話,讓她趕緊回去收拾爛攤子。   耿佳慧揉著太陽穴好聲地安慰了爸媽,讓他們跟佟家媽媽說,自己會儘快趕回去的,才撂了電話、   她真是沒想到佟曉亮會走這樣的極端,她突然想起以前,男朋友半開玩笑時說過的話——「你要是不要我了,我就蹲在咱們A市的火車站門口,就跟電視裡報導的那忠犬似的,你不會來,我就天天守在那,餓死在門口,等著人給我糊成雕像!」   現在再回想這「玩笑」,讓人有種不寒而慄之感。   她躺在床上,揉了半天的頭,才又重新地抓回了合同,來來回回地又翻看了好幾遍,終於發現了不太多頭的地方。其中有一頁的紙質與其他幾張略有不同。   自己的公司是做文具的,她還幫著庫房做過一段時間採購,略有手指磋磨一下,便發現了紙質的不同,稍微薄了那麼一點點。   這一頁語意不詳的合同被人換了!其實那個陳總早在幾天前就把合同的草擬稿拿過來給她看了,真是因為覺得沒有問題,她才會匆忙籤字,可籤完後還不放心,她是囑咐了楊燦生與之前的草擬稿對照無誤後才能交給陳總的。   出了事務所,她立刻就給楊燦生打了電話。可是楊燦生聽了這事,卻並不像她這樣的心急火燎,反而有點撇乾淨地說:「合同都是你過的目,也是你籤的字,你什麼時候讓我給你對合同了?」   耿佳慧一口氣憋在心裡,哽了半天,咬牙才出聲說:「我明白了,我自會跟楊總交代的。」   放下電話,耿佳慧徹底明白了,廠房雖然沒有建起來,可是有人看著自己礙眼了。   她知道現在就算是跟楊總解釋也沒有什麼用,先不說楊燦生是楊總的親侄子,而且這件事自己的確有推卸不掉的責任。   她乾脆坐在街旁公園裡的長椅上,翻檢出合同,又仔細地看了一遍,終於琢磨點門道來了:協議上的漏洞是沒有規定具體進口設備,最多只能拖延些時間,或者是在設備上做手腳,但想要侵吞掉上千萬的設備款是不可能的。   這也正是楊燦生敢放心用這件事來坑她的原因。   不過,那個聽見吃喝玩樂便兩眼放光的公子哥可能忘記了,楊總買設備的錢,是抵押了他的幾處房產從銀行貸款歸來的,對於新組建的公司來說,資金鍊的斷裂,。卻是致命的。   不提那個該死的楊燦生,但是那個陳總是為了什麼?難道他公司這麼多年的清譽都不要了嗎?   耿佳慧覺得還是應該跟陳總當面談談,可陳總還是避而不見,但是電話裡,他透露了玄機:「小耿啊,我下個月就要移民了,這家公司,我已經高價轉手給了億陽集團的佟總,以後這份合同上的問題,你就跟他討教吧。」   耿佳慧靠在木椅上,機械地按掉了電話,不遠處,那座億陽的大樓巍峨聳立,時刻地彰顯著無與倫比的存在感。   她沒有打車,雖然已經不用拄拐,還沒有痊癒的腿,走起路來還是有些微微發痛,可她還是步行朝著億陽走去,一路上都在反覆地琢磨著怎麼跟佟然開口。   那個男人吃軟不吃硬,如果生硬地指責他給自己下絆子,只能適得其反……這麼一路想過來,便到了億陽的樓下。   跟前臺小姐通報過後,接待員很有禮貌地說:「對不起,您沒有預約,今天恐怕夠嗆能見到佟總。」可是預約的話,可能得等到一個月後……耿佳慧算是徹底地感受到大集體的財閥堪比國家總理的繁忙程度。   這時,楊總的電話也打來了,本來脾氣火爆的人,此時電話裡更是一片烽火燎原,簡直都要把聽筒打爆了,「耿佳慧,我跟你說,這批機器要是拖個一年半載不能到位,那我可是傾家蕩產,傾家蕩產你知道嗎!佳慧啊,你可不能這麼坑我啊!」   耿佳慧知道楊總現在已經是急火攻心,也沒有去說他侄子做的「好事」,只是說了句:「楊總,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解決好的。」   耿佳慧坐在前臺大廳的沙發上,思來想去,第一次撥打了佟然的私人號碼。她屏息凝神,等待著電話那邊的回應。   可是鋼琴曲卡農來來回回划過了幾個間奏後,便是電話無人應答的機械的提醒聲。   耿佳慧想了想,問過前臺佟總今天的確來辦公後,便耐心地守在大廳,等著他外出時再跟他碰面。   可是一直等到前臺的小姐都準備下班了,還是不見他的人影,一問才知道,原來他們總裁有出入的專用通道,直通低下停車場,早在三個小時前,他就已經走人了。   耿佳慧心底的火慢慢地冒了上來,如果要躲自己,幹嘛還要大費周章的算計著她經手的這一千萬的設備?   該死的男人,臭無賴!   心裡罵了千萬遍,可還是得硬著頭皮接著去找他。   最後,她再次來到,佟然在上海的那幾高級公寓前,在門口轉悠了幾圈,她心裡很是忐忑,在那麼私人的空間裡,那個男人耍起性子來會做什麼,自己有沒有把握擺脫呢?上一次,在平房裡的事情,讓她接連幾宿都做著同樣的噩夢,以至於每次想起他,都會讓難以言喻的地方產生反射性的神經痛感。   過了一會,楊總的電話又來了,還是在詢問她有沒有跟出口公司的老總碰面。耿佳慧知道,就算是狼壇虎穴,自己也要硬著頭皮闖一遭了。她深吸了口氣,終於鼓足勇氣往小區的大門走去。   這次倒是沒有什麼阻礙,門口的保安問清她要拜訪的住戶後,便輕鬆放行。來到電梯前打開門進去,她按下了佟然的門牌號電鈕,只聽對講機傳來了「咔嚓」的按門聲,不一會電梯就自動上升,打開電梯門後,耿佳慧再次站在了那間寬敞富有格調的客廳裡。   踏出電梯,便能看見在腳踏布旁放著一雙羊毛的白色女式家居拖鞋。   房間的冷氣開得很大,拖鞋之後踩上去,綿軟溫暖得讓人捨不得抽出腳來。   耿佳慧試探地喊了一聲「佟總」,可是整個大廳空蕩蕩的無人回應,也不知道那男人去了哪。   走了幾步,便聽到廚房傳來了動靜,耿佳慧朝廚房的門口走去。   看見那個身著黑色緊身T恤配牛仔褲,勾勒出一身肌肉曲線的高大男人,圍著深藍色的圍裙,正在爐罩邊煎著牛排。   「你在桌子坐著等一下吧,牛排馬上就好了。」   耿佳慧望過去,發現餐廳靠近落地窗的餐桌上已經擺還了餐盤刀叉,甚至連開胃的前菜都已經整齊漂亮地碼放在了桌上。   「佟……佟總……不用了,我不餓……我今天是來跟你談公事的。」   佟然忙碌的手並沒有停下來,也不去看她,只是忙著將牛排裝盤,擺上薯條小番茄,還有橄欖葉等碟頭裝飾後,又淋上了醬汁,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成品,然後端著兩個盤子坐到了桌子前,然後拉開高背椅子坐下:「我很餓,坐下來邊吃邊聊吧,我不習慣自己吃東西,別人在一旁看著,不然的話,你改天再來。」   耿佳慧沒有辦法,也只能拉開椅子,在男人的對面坐下。這時,男人已經把自己面前的牛排利索地切割成整齊的小塊,然後盤子遞到了耿佳慧的面前。   那牛肉的顏色真好看,色澤紅潤,順著切開的刀口望進去,中間的位置是羞怯的粉紅,流淌著如寶石般晶瑩的肉汁,這是恰到好處的七分熟,肉塊含在口裡,輕輕一咬,就能感受到菲力牛排鮮嫩的肉質按摩口腔的極致觸感。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耿佳慧真不相信這個只習慣用西瓜刀的男人,會烹製出這樣專業的美味。   男人看著耿佳慧露出微微詫異的表情,笑著給她的酒杯倒上了殷虹的酒液。   「以前你就愛吃牛排,說是有情調,可惜那時的我,對於每次200元的餐費都拙荊見肘,所以跟你說還是自己買牛肉回家煎著吃吧,你笑著說好,於是我在農貿市場買了一大塊牛肉回去,卻把它煎成了肉炭,可就算是這樣,你也一口一口地把它吃完了,還笑著說比牛排店的還好吃。」   耿佳慧默默地咽下口裡香軟的牛肉,順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她不想接續著佟然口裡的往事,可是還是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兩個人都壞掉肚子的情景,大半夜的,兩個人拿著手電筒,輪流地在平房外的公共旱便廁所裡「上崗」……   「還記得我們那天晚上,壞了肚子……」   「佟總,我聽陳總說了,你已經收購了他們的公司,所以我這次來是想跟你繼續商討一下合同的細節問題。」耿佳慧快速地從自己的背包裡掏出了文件,急促地打斷了佟然的話。   佟然居然沒有面露不悅,只是伸手接過了那份文件,低頭看了看,然後問道:「這份文件並沒有設備做出具體的規定,而這家新收購的公司內部還有許多亟待解決處理的環節……這樣吧我看看能不能把你們公司的訂單往前排一排……」說著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機日曆,「就……明年九月份吧!」   耿佳慧一聽急了,她想再接著說,可是卻被佟然一個冰冷的眼神給止住了。   「你應該知道佟曉亮住院了的消息了吧?」耿佳慧沒想到他居然會提起侄子的事情,微啟著嘴唇說:「我……才知道,他……」   「太傻了是不是?說起來,我們叔侄其實有很相似的地方,在感情方面很容易死腦筋,偏偏又都愛上了一個一旦決定前行,就絕不會回頭的女人。」   耿佳慧聽不下去了,雖然拼命在腦子裡說順著佟然的話意才好,但還是忍不住提醒到:「我與他分手,是因為你!」   佟然微笑著轉動著掌中精緻的酒杯,他一旦微笑時,微微化解了平時凝聚的戾氣,看起來散發著成熟男性優雅的魅力:「就算沒有我,他也是遲早被你甩了的份兒,就像我們倆之間,就算沒有你哥哥的事情,你不也是有了離開我的念頭了嗎?這是我這段時間來,反覆的琢磨,終於想明白的一件事。」   說著,他站起身來,來到了耿佳慧的身邊:「佟曉亮那孩子處處都想學我,可惜有一樣,他永遠也學不會,那就是——「狠」。」   耿佳慧眼看著他伸手撫上了自己的臉頰,想躲卻沒法控制自己不知為何突然變得有些綿軟的身體。   「那個軟蛋還真是提醒了我,與其自己一蹶不振地倒在病床上要死要活,倒不如把你牢牢地綁在床上,對待你這樣的女人,不能心軟,只有狠狠地抓緊你的脖頸,將鐵鏈穿過你的鎖骨死死地鎖住……」   「你……你給我喝了什麼?」耿佳慧眼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的倒下,被男人接住。   「不是什麼下流的藥物,一點點鎮靜劑而已,這是醫生建議的,不然你總是那麼緊張……我怕弄痛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咩~~~~~叔叔給侄子上的生動的一課,狠心的獵人有肉吃~~~~~~第二十四章       他說劑量不多的話並不假,雖然身體綿軟,但是還是能勉強站起來。   耿佳慧心裡發急,但是面上卻不能露出來,強自鎮定地對他說:「李然,你不是這樣人,我上次的確不該用給你下藥,那是因為你當時的反應嚇著我了,你就不要一錯再錯了。」   佟然摟住了她的腰,將綿軟的小女人拉入了自己的懷中,嗅著她頭髮上帶著洗髮水的清香說道:「怎麼不叫佟總了?跟我掰生分的模樣還怪可愛的,來,再叫一遍!」   「如果……你存心要在合同上為難我,想要我靠陪……睡覺來換取設備,那我寧可不要……」說著她推開男人。   可男人一手緊緊地摟住她,另一隻手撥打了給秘書的電話:「讓他們趕緊把德國那批印刷設備調運到指定的公司……」   打完了後,他抬起女人的下巴說::「看,我可沒拿設備的事情脅迫你,現在就是單純的耍流氓……」   嘴裡逗著她,佟然長臂一展就把耿佳慧抱進了臥室,耿佳慧手裡還有些力氣,伸手要去打佟然的臉,可貼到臉頰上卻變成了無力的撫摸,他將臉一扭,讓細嫩的手掌滑到自己的嘴邊,在手心裡印上滾燙的一吻,然後將她放在床上,將大床對面的大電視打來了。   超高清的電視,佔滿了整個玻璃牆面,清晰的畫片搭配堪比發燒級別的音響,真是完美視聽享受,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播放的影片實在是談不上高雅。   島國拍攝的愛情「動作」倫理片——《「媳婦」的誘惑》。美豔的婦人遭到了全家雄性的覬覦,叔叔公公的,輪番上陣,臥室廚房衛生間,處處皆是製造奸「情的戰場。   搖擺不定的攝像機,忠實地記錄著粗糙的劇情和人體的各個細節。美豔日本主婦賣力忘我的「雅美蝶」從設置在房間四角的音響裡震人發聵地傳送出來。   「記得那時候,你總是抱怨我選的片子沒有劇情,全是肉膩膩的沒意思,這次我特意選了個帶劇情的,倫理禁斷,怎麼樣?」   耿佳慧管不了這個混蛋的調侃,她只能緊緊地閉上眼。記得那時,破舊的房間裡只有一臺二手的電視機,19寸的小屏幕,每次都是坐在板凳上湊近去看。那時的自己是有多缺心眼啊,居然吃著爆米花,跟著一個如狼似虎的男人看限制級別的片兒。   年幼無知的不檢點,如今落下了話柄,她只能無力地倒在男人的懷裡,任由著他將嘴唇細細地貼著自己的耳廓,伴著陣陣熱氣講述著火辣滾燙的劇情。   有人說男人是視覺動物,女人是聽覺動物還真是不假,每次看那種片,耿佳慧其實除了覺得有點噁心,得拿爆米花壓一壓,並沒有太多的反應,可是現在在這樣的情景下,被迫聽著男人邪惡的描述,反而j□j的味道迎面撲來,在心裡拼命咒罵著該死的男人的同時,下面不知不覺有些溼潤了。   佟然探手向下一摸也發現了。   耿佳慧咬著牙,等著男人那這事兒羞辱自己,可是佟然卻並沒有說話,而是低下頭吻住了耿佳慧的唇。   從他的手摸向自己時,耿佳慧的身子就僵硬得不行,被情.色的電影撩撥起的那點子綺念頓時化解得無蹤無影,那一夜的痛楚排山倒海地襲來。   佟然也感受到了她的僵硬,,他將懷裡木疙瘩一樣的女人放在了床上:「別害怕,這一次我會慢慢來……」   耿佳慧無力地護住自己身上的要害部位,想要說話,卻發現舌頭都有點發軟了。她勉強舉起手抵在男人的胸上:「你……你要是再這樣,我就報警……」   可是佟然卻無所謂地一笑,伸手便解開了她的上衣扣子,   當解開胸罩後,嫩乳如奶白色的布丁一樣,彈了出來,男人伸手就把他握在了手心裡。   耿佳慧感到乳上傳來被手指恰捏得微微刺痛的感覺,但難以抑制的瘙癢感也漸漸升起,她難耐的扭動身子,想要躲開他的大掌,可是抵在他掌心的乳.尖早已悄然挺挺立了起來,在他手心硬實滾動。   佟然將健碩的身子下移,灼熱的呼吸噴薄在在雪白的胸部,他大嘴一張,就將挺立小巧的j□j含入溼熱的口中吸.吮,靈活的舌頭配合他的*,靈巧地撥動著紅色的蜜棗。   當他猛地吸了一口,耿佳慧尖叫著覺得全身的力氣全都抽離開來,   本來已經乾涸的雙腿間似乎流趟出溼溼的液體,羞人的溼意讓耿佳慧不安地挪動雙腿,而那唇舌還在寵溺地舔洗過翹挺的雙胸,讓它們被愛憐得殷紅腫脹,就算閉上雙眼也能感覺到胸前的肌膚上一陣溫熱的溼意。   可是男人磨蹭在自己雙腿間的異物,讓她驟然清醒了過來,她知道男人勢在必得了。   「戴上套子……」耿佳慧冷冷地提醒到。   佟然一頓,他當然不會錯認為這是女人熱情的邀約,看著耿佳慧嫌棄的眼神,他勾起了嘴角,眯起了眼兒說道:「戴了的話,你怎麼報警?現在都是要求存證的!」   最後,他到底是什麼都沒有防護,就這麼的進來了。也許是因為第一次「紅河谷」的陰影太過震撼,男人這一次耐心不少,用了許多的潤滑液,耐心地去溼潤自己的乾涸之地。   也許是鎮定劑的作用,或者是高檔潤滑液的功效,這一次的痛感果然減輕了不少,男人刻意地減緩著衝擊的力道,讓她一點點的適應著不屬於自己的異物在自己體內挑動翻轉的事實。   。   「動一動你的腰!會更舒服……」男人喘息著貼著她的耳邊說到。   耿佳慧潮紅著臉,衝著貼過來的那張俊臉吐了一口唾沫,可男人也不惱,只是腰下漸漸用力,隨著他強而有力的撞擊,耿佳慧吐出的咒罵已經破落得不成句子,她終於在隱隱的痛楚中感覺到一種異樣的酸澀的感覺,那時女性覺醒的最原始的快樂,在亢奮揚升的速度,很快達到了爆發的臨界點。   而佟然也到達了臨界點,他的俊臉上流淌著大滴的汗珠,雙手用力將她的圓臀前後推動,配合著他有力的聳弄……   低吼中,他將自己的異物從女人細白的雙腿間抽出,然後全身戰慄著,任由白漿呈弧線射向她翹臀,將她腿間淋灑得一片黏稠白濁……   藉口為了不給警方留下證據,男人強硬地又給她洗了一個「徹底」的淋浴,在圓形的浴池邊,又徹底地將耿佳慧「品嘗」了一邊。   那天夜裡,藥勁兒沒過,連起夜都要依靠著男人。   耿佳慧心裡的怒氣已經膨脹到了極點,可是當她第二天起床時,推開男人的雙臂,氣衝衝地穿著衣服時,無意中看見男人擺在書桌上的文件夾,裡面散落的照片讓她的心猛地一抽,那是哥哥和自己爸媽日常的照片,從買菜到逛街回家,事無巨細,清楚地記錄在案。   「你這是要幹嘛?」耿佳慧舉起照片,難以抑制住心裡的恐懼,顫聲問道。   「沒有幹什麼,只是在考慮要不要以前的兄弟們去『關照』一下你的哥哥。好久不混場子了,聽說最近漲價了,以前砍傷一個人的價碼是2萬,現在已經提升到六萬,如果頂替罪名坐牢的話是70萬……」   「夠了!「耿佳慧知道男人不是在開玩笑,這樣的事兒,她曾經無意中在男人與手下的談話中過,那是她第一次對自己愛著的男人產生懼意,也是第一次去想他們有沒有未來。   而現在,男人的報復對象變成了自己的哥哥,她不會傻到奢望司法機關能夠二十四小時看護自己的家人。   男人可刻意擺放出來的照片,足以完整地表達,他沒有說出口的意思——我還沒有玩夠,你休想逃脫我的掌控!   佟然並沒有限制耿佳慧的自由,甚至她離開上海回家的時候,佟然雖然沒有跟去,但是派了司機在機場迎接,並送她回了老家。男人沒跟來,就讓她心裡吐了一口氣,剩下的也就由著他了。   當耿佳慧來到自家樓下時,便看到在自家的樓門洞前挺著兩輛高級轎車。   她拖著發酸的腰往樓上走,敲了敲門,前來開門的是耿爸,爸爸看她回來,長出了口氣的樣子,小聲說:「你可算是回來了,她們都在這三天了。」   耿佳慧將皮包放在門口的鞋柜上,順著門朝客廳望過去,能看見佟曉亮的媽媽趙麗芳就坐在沙發的主位上,而曉亮的姑姑佟莉也在一旁作陪。   佟莉與趙麗芳的關係不是很好,雖然大面兒上還是過得去的,但是也僅止於表面的客套。當初來A市看病時,也沒有住在自己的哥哥家就可見一斑,但今天,不知為何,她卻陪著趙麗芳來找耿佳慧了。   像往常一般,趙麗芳有著些微褶皺的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但是眼角眉梢都是遮擋不住的愁容。一看見耿佳慧走了進來,她立刻站了起來,勉強壓制住怒容,露出一絲微笑說:「慧慧,你回來了。」   耿佳慧也不知該對前男友的媽媽說些什麼才好:「阿姨……」   趙麗芳卻一把抓住她的手:「慧慧,算是阿姨求求你,你回去看看曉亮吧!」   耿佳慧柔聲說:「阿姨,你先坐下,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可是,我現在不方便去看他……」   話音未落,趙麗芳的臉色都變了,她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要不是佟莉拽著,可能上手去扇耿佳慧的臉。   耿佳慧看著趙麗芳的怒容,神情未變,繼續輕聲說道:「我跟佟曉亮已經分手了,我要用什麼樣的身份去?是繼續絕情的刺痛他,還是給他一個假象?」   作者有話要說:忙死啦~~~~~來不及修稿,有錯別字請第二十五章       耿佳慧是了解佟曉亮的:富貴人家的獨子,從小到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他是愛著自己的,但是更重要的是這種驟然失去的挫敗感,讓他鑽進了死胡同,如果這次他以死相逼,然後自己去見了他,那接下來呢?只能是無止境的糾纏,雖然不去見他,在別人看來,自己太過心狠,可是這其實才是對佟曉亮最好的回應,讓他徹底地對自己絕望,最好痛恨自己……   別人哪裡知道耿佳慧的心境,佟莉拼命拽著自己的嫂子,但是也一臉不贊同地對耿佳慧說道:「你這樣的道理得說給那些撞了牆就知道回頭的人聽。小亮那孩子就是個傻子,現在居然鬧起了絕食,得天天地打營養針,你去見他一面,是好是壞的,也得當面說個清楚,也不能這樣在電話裡一聲不吭地發個簡訊就分手了。別說那傻孩子,換成是我一時也想不明白啊。」   趙麗芳見小姑子幫腔,自己就不再說話。可一想到自己兒子的樣子,眼淚又成雙成對地流了下來。   耿媽媽本來對女兒就戳著一股火,現在男方的家長找上門來,要死要活的,這兩天也是煎熬的心力憔悴,見耿佳慧還是低著頭一副不言不語的樣子,心裡的那股火更是別提了,此時只能出聲說道:「要你去一趟,你就去一趟,人家又不會吃了你。是好是壞的你也總得當年說清楚了啊!闖了禍,就這麼縮在家裡算是怎麼回事啊!」   媽媽開口了,耿佳慧更是頭痛,可是這內裡的錯綜複雜,她說給誰去聽啊?這麼輪番轟炸下來,耿佳慧終於吐口,第二天去看佟曉亮。   好不容易送走了佟媽和佟莉姑姑,耿佳慧又接著聽了一番媽媽的嘮叨後,終於可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房門,倒在自己床上,房間裡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床單是俗氣的玫瑰紅色,床邊的衣架上掛著的也都是嫂子的衣物。雖然哥哥和嫂子還沒有舉行婚禮,但在這個城市打工的嫂子早已堂而皇之地住進了自己家,哥哥的房子還在裝修,嫂子就住進了自己的房間。如今躺在這被嫂子改造得面目全非的屋子裡,突然有種不知身處何地的錯覺。   她回想起今早的情景,拿著照片質問佟然時,佟然輕鬆地吐出威脅的話語後,自己順手拿起書桌上擺設用的水晶鎮紙朝他狠狠地撇了過去。   佟然沒有躲,那麼大的一塊鎮紙將他的額頭一下子打破了,血順著傷口綿延地流過了臉膛的曲線。   他也僅是擦了擦自己的額頭,然後神色如常地問耿佳慧,吃早餐想吃什麼?見自己依然氣鼓鼓的不說話,他就頂著紅腫一片的額頭,一臉泰然地去做起了之前自己做過的培根雞蛋三明治   這是一塊煮不熟,切不開的滾刀肉!   而自己該怎麼辦?她覺得自己被男人帶入了一個步步兇險,無路可去的迷宮。   「你啊!沒發現自己的毛病嗎?就愛壞男人!說好聽的,叫尋找刺激,說難聽的就是作死呢!」   這是自己當初與佟然一見鍾情,陷入熱戀後,好朋友趙一莉對自己的反覆說過的一句話。當時的自己不以為然,只覺得好朋友根本不了解自己的男友。   可是從來沒有戀愛經驗,卻如同開悟老僧一般的丫頭,卻搖著頭說了這樣一句話:「這樣的男人呢,對你好的時候能把你寵上天,可你要是跟他分手的時候,他能要了你的命!」   想到這,耿佳慧懊悔地將臉埋進枕頭,可聞到的卻是嫂子身上那種廉價的香水味,微有潔癖的她只能坐起來,對著白牆發呆。   就在這時,哥哥打開門閃了進來。細瘦的個子,走起路來總是微微有些駝背,他笑著對妹妹說:「你可總算是回來了,晚上跟哥哥出去吃飯吧,不然在家裡,媽還得嘮叨你。」   說完,他開始絮叨著這幾日來,趙麗芳在家裡的情形,然後又開始問起了耿佳慧的近況,擺了一圈兒龍門陣後,他終於小心翼翼地說出自己真正想問的問題——「那個……李……佟然沒有再去找你吧?」   耿佳慧定定地看著自己的哥哥,起身把房門鎖上了,然後轉身問道:哥,當年為什麼佟然的仇家會來打斷你的腿?「   耿嘉智的表情一下子就慌亂了起來:「他……他們錯以為我是佟然,就……」   「哥,我碰見童亞紅了,她把實情都跟我說了……」   耿嘉智一聽,臉上露出的並不是謊言被戳破的羞愧,反而是一種大禍臨頭的恐懼,他根本沒有狡辯,居然一下哭了出來,他咕咚一聲跪在了地上,幾步爬上去,抱住妹妹的大腿說:「慧慧,救救我,你一定要去求求然子放過我,我當初也是被逼的,我根本就不想坑然子啊,慧慧……」   耿佳慧沒料到哥哥居然會是這樣的反應,只能將哥哥拉拽起來:「小聲點,別拿你那些破爛事去煩爸媽了!」   見哥哥總算是站了起來,可還是眼淚鼻涕一起淌的樣子,耿佳慧突然有種恨鐵不成鋼之感:「看的你樣子,他又沒怎麼樣你,你至於嚇成這樣嗎?」   「佳慧,你根本就是不知道佟然是什麼樣的人?他的心狠著呢!   那個當初下圈套害他的是上遊汀的海哥,當時佟只朝著他的大腿砍了幾刀,雖然流了點血,其實也沒有怎麼樣,他讓醫生開出了重傷證明,證明了烙下了殘疾的後遺症,然後法院重判了佟然。   大家都以為然子進了監獄,然後這件事兒就過去了,你看這都多少年了,可是就在去年,我聽別人說,海哥在一家高級賓館被人砍了,不但十個手指頭都剁沒了,連兩條腿骨都被人敲得細碎,算是徹底烙下了終身殘疾。當時賓館的服務生看見那場面都嚇暈了,賓館立刻報了警,可後來警方前來調查的時候,奄奄一息的海哥卻提都不提是誰做的……後來我才知道,海哥跟自己的親信說,是……是佟然,可是海哥居然連報復都不想報復,這件事後,把所有的產業都變賣了,帶著全家移民到了紐西蘭……慧慧,我這一年來夜夜都做噩夢,你一定要求求佟然,放過我啊!」   耿佳慧聽得手腳都是冰冷的,她氣急反笑,對著自己哥哥說:「你倒是說說,我拿什麼去求他?」   耿嘉智愣愣地看著妹妹,似乎也醒悟過來:「也是,他佟然現在家大業大,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耿佳慧打開了房門,對著哥哥冷冰冰地說:「你!給我出去!」   第二天一大清早,佟家派來的司機開著車過來了。   耿爸爸怕自己女兒一個人去人單勢孤,萬一男方家裡為難起來,也不好收拾,所以決定帶著自己的兒子,然後和耿佳慧三個人一起過去。   可是耿嘉智聽了爸爸的這個提議之後,腦袋要的撥浪鼓一樣,只說了一句:「我今天有事……」然後早飯都沒有吃,穿上衣服一瘸一拐地開門走了出去。   耿媽媽氣得在後面大喊:」你有什麼事?比你妹妹還重要嗎?「耿佳慧沒有吭聲,她當然知道哥哥為何為空避之不及的緣由。   她淡淡地說:「爸媽,你們誰都不用去,我一個人去就行。」耿媽媽邊盛著稀粥,邊說:「你省省吧,在道義上,你闖下的禍,不能撂挑子就走人,咱們高低得走這一遭,但是你一個人可不行,咱們耿家又不是沒人了!有我和你爸在,他們家業就不敢怎麼過分的為難你了……」   耿佳慧聽得心裡一暖,她知道,自己的媽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最後,耿爸耿媽跟著耿佳慧一起上了汽車。   耿佳慧發現汽車並沒有朝佟曉亮的家駛去,而是開往省城的市郊,此地原本是有名的花果之鄉。一到春天,漫山遍野的梨花,挨挨擠擠,加上樹枝間的黃鸝鳥的鳴叫聲,真有些「高枝百舌猶欺鳥,帶葉梨花獨送春」之感。而到了秋天,則是有一番果實纍纍的田園景象。所以有不少夫人在鄉間低頭買下地皮蓋起別墅。   耿佳慧曾聽佟曉亮說過他的奶奶真是在這裡居住。一問司機才知道,佟曉亮出了事之後,便被送到了祖母的家中,讓佟家的祖母開解自己的孫子   。很快,汽車就在一棟高牆旁停了下來。耿佳慧沿著鋪著卵石的小徑穿過一片濃密的樹林,便來到了一棟附帶小花園的三層別墅前,進了大門,便看見一個上了年歲的老婦人坐在錦緞的沙發上,修剪著面前的一處盆景。   只見她一頭齊耳染成酒紅色的頭髮,燙著微微蓬鬆的髮捲,被嵌著珍珠的發住整齊的攏到耳後,雖是上了年歲,但眉眼依然用黑色的炭筆輕輕地描畫。身上穿著一件墨綠色的旗袍,領口的盤扣能看出是鉑金包鑽的定製紐扣。與其說她是佟莉的媽媽,倒不如說像姐姐更恰當些。   當她微微抬起眼時,那眼裡冒出的精光讓人有種從心裡發冷的感覺。耿佳慧突然意識到這個人不但是佟曉亮的奶奶,更是佟然的繼母。   作者有話要說:五點起來敲的,苦逼的人生~~~~狂仔這麼努力日更~~乃們就別霸王了~~╭(╯3╰第二十六章       看見耿家人走進來,佟莉和趙麗芳移了過來,而佟家的奶奶並沒有站起來,只是放下了手中的剪刀,對著三人微笑。   趙麗芳帶著耿佳慧直接上了樓,而耿家爸媽者則留下來跟老太太攀談,推開二樓的一間房門,便走進了佟曉亮的臥室。   往床上一望便看見深陷在綿軟大被裡的青年,原來圓潤的娃娃臉,如今緊閉著雙眼,頰肉深陷呈現出難掩的病容。   耿佳慧將他這般模樣,心裡難免又是一酸,慢慢地走到了床前,輕聲說道:「曉亮……」聽到耿佳慧的聲音,佟曉亮卻還是緊閉著雙眼,可是眼淚卻從眼角裡溢了出來。   耿佳慧嘆了口氣:「你要是不想跟我說話,那我就走了……」說著,她站起身來就想走出房門,可手卻被佟曉亮一把抓住。   「佳慧,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佟曉亮又氣又急,哽咽地說道。   「……曉亮,我們不合適,這是我深思熟慮的結果,你的條件不差,肯定有比我更合適的對象,我承認,分手的方式有些唐突了,可是無論仔怎麼來一遍,我們的結局還是一樣的,你現在不吃不喝,搞成這樣,讓家人多擔心啊……」   「我究竟那裡不好,你倒是說出來啊,我改還不行嗎!」   耿佳慧真是頭疼,她突然覺得,自己真應該堅持著不來,這麼弄下去,只會讓佟曉亮繼續鑽牛角尖。   就在這時,門突然「咚」的一聲,從外面被人踢開了。   耿佳慧詫異地回頭一看,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半挽著黑色的襯衫衣袖,幾步走到了病床前,一把將佟曉亮從床上扯了下來,拽著他就往門外走。   「啊,叔……你要幹嘛!」佟曉亮幾天沒有吃東西了,腳下打晃,簡直是被蠻牛一般的男人拖行。   耿佳慧的心也跟著猛地一跳,她不知道佟然為什麼會突然出現,更不知道這個男人要幹什麼。   只見男人幾步就把病鴨子從二樓拖到了三樓的露臺,兩手一提,拽著佟曉亮的腳脖子,輕鬆把親侄子給提到了露臺的欄杆外,來了個「猴子撈月」。   這座別墅的地基較高,別看是三層,都趕上正常五樓的高度了,這麼毫無心理準備的被人「倒栽蔥」,驚悚的程度可想而知。   「啊——媽!奶奶!救我啊!」佟曉亮的身子在半空晃悠著,有種隨時掉下去的錯覺,嚇得嗓子都喊破音了。   時身在一樓的眾人此時已經紛紛跑到了院子裡來,被眼前的情景嚇得是目瞪口呆,趙麗芳更是身子一軟,直接倒在了小姑子的懷裡。   倒是佟家的祖母沉得住氣,但表情也有些慌亂:「佟然,你這是幹什麼?快把亮亮拽回去!」   佟然卻微笑著衝著佟曉亮說:「咱們佟家的男人,沒有你這種為了女人鬧絕食,像個乞丐一樣衝人搖尾乞憐的可憐蟲,與其看你在那丟人現眼,不如叔叔送你一程,咱們一次就摔過去,別這麼見天兒的折磨著全家人。」   佟曉亮從小就有些輕微的恐高症,平時還好,但是從來不敢從高處往下望。現在血往頭上湧來,再加上幾日沒有進食,難受勁兒就甭提了。可他心裡覺得,叔叔應該不會放手,嘴裡便繼續硬氣地說道:「嘉……佳慧不要我了,是……是死是活對我來……來說都沒關係了。   佟然道:「好,果然有志氣!」   回頭問耿佳慧:「我侄子已經這樣了,你也給個痛快話,到底還和我侄子好不好?」   耿佳慧站在一旁,根本就不敢去拽這個瘋男人,生怕他一鬆手,把佟曉亮扔下去。突然聽到男人陰陽怪氣地把「球「踢給了自己,真是恨不得生出一百張嘴來,咬死這個瘋子!   「你……你快把他拉回來把!萬一手滑,真能鬧出人命來!   佟然似笑非笑地看著耿佳慧,一隻手卻突然鬆開,改成兩隻手抓住一個腳踝。   「曉亮,你要是改主意了,可要快,叔叔的手酸了,有些握不住了,到時候想把你拉回來都難了!」   「這時,樓下的女人已經叫成一團了,紛紛準備衝回別墅爬上三樓。可是門口被佟然帶回來的司機與保鏢堵了個嚴實,哭喊聲一片,就是進不來。   佟曉亮自然看到了下面的一片混亂,在半空打晃的身體更是將他的僅存的膽子也晃散了。   餓死,他並不怕,氣息柔弱地纏綿於病榻之前,在心愛的人面前,絕望地發出愛的心聲,是何等的感天動地?可是被人像猴子一樣倒栽蔥地扔下去,一路哀嚎地摔得腦漿迸裂,是何等的美感盡失?   最主要的是,他根本就不敢確定叔叔到底會不會鬆手,這個從小就離家出走的叔叔,充滿了黑道的傳奇色彩,進過監獄卻能絕地逢生,成就一番商業奇蹟,這是可以寫成傳奇小說的神話。這讓從小在溫室裡成長的他憧憬不已,更是升起了對他狂熱的崇拜。   可是,崇拜之餘,他總是有種感覺,叔叔對家人恭敬有禮的背後,總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距離感。   這樣的叔叔,他心底還是還藏著隱隱畏懼。   這場「空中飛人」,以佟曉亮的全線潰敗而宣告終結。   事實上,當佟曉亮被拽上來時,睡褲的檔間都隱隱地有著溼意,想到自己在心愛的女人面前被嚇得失禁,佟曉亮真希望自己的膽子再大些,直接翻越欄杆摔死在地上算了。   耿爸耿媽也被嚇得一愣一愣的,耿佳慧心裡慶幸,當年爸媽並沒親自見過佟然,認不得他,不然這場面該是多麼的j□j迭起,精彩紛呈。   當佟曉亮被叔叔拽下一樓走在餐桌旁,不情不願地小口喝著煮好的小米粥時,趙麗芳滿口的怨氣也不好說出口了。可親兒子差點被摔死的驚嚇,讓她的臉色一直不大好看,沒了以往的熱絡,看都不看佟然一眼。   佟家的主母倒是還那麼從容,拉起了佟然的手說:「之前叫你回來勸勸曉亮,你只說忙,怎麼突然就回來,搞了這麼一出,這屋子都是女人,會被你嚇死的。」   佟然沒有回答,微笑著看著侄子喝著小米粥,淡淡地說:「一會吃完了飯,就滾回樓上睡一覺,明天給我去公司報導!」   耿家人現在是多餘的存在,耿爸耿媽提出回去時,佟家人並沒有多做挽留,只是佟家主母對耿媽說道:「我說的話,你再跟孩子說說,考慮考慮。」說完,就派司機送一家三口回去。   在車裡,耿媽媽倒是說了,佟家老太太的意思,大概就是之前她的兒媳婦趙麗芳是稍有怠慢的,他們佟家這麼大的產業,娶孫媳婦更是不能馬虎,如果佳慧肯回心轉意,她會在省會裡的黃金地段,給小兩口買一棟價值200萬的複式樓房,婚禮儀式也全照著女方的心意來,聘金方面,照50萬來,再送給女孩一輛汽車,總之不會讓女孩有半點委屈的。   這樣的條件,在富豪之家眼裡看來並不算豐厚,但是對於普通人家來比,已經是綽綽有餘了。耿媽覺得男方的誠意很大,要不是最後對方的叔叔鬧出那麼一場來,她是很有心勸勸自己的女兒的,可是現如今,卻發現男方的家人還有這麼不靠譜的一位,心裡隱隱有些怯意,總不好勸女兒考慮了。   耿佳慧見媽媽沒有再勸,心裡倒是鬆了口氣。一路無語地回到了家中。   不過趙麗芳心裡的怨氣卻一時難以平息,等到只剩下她與自己的婆婆時,開口抱怨道:「媽,就那麼個小門小戶的女人,真是給她臉了,你幹嘛還要給她那麼豐厚的聘禮?」   佟家老太太輕柔著自己的太陽穴,冷冷地說道:「曉亮那孩子,就是隨了你,眼界太淺!你當初要是反對這門婚事,就應該反對到底,結果答應了,又輕慢人家,弄得人家有了把柄,臨門一腳,讓我們佟家下不來臺!現在喜帖都發出去了,我們還能怎麼樣?要是下個月的婚禮不照常舉行,外面該把我們佟家傳得多難聽?你啊,有千百個不願意,也得吞到肚子裡,給我忍著,只要能哄著女方來圓場子。那點房子車,對我們佟家來說算什麼?   等她把娶過來,圓了場子,解了曉亮的心魔,她是圓是扁還不是由著你這個當婆婆的來?記住,我們佟家從來不怕女人鬧離婚!進了這個門,聰明的女人都知道該如何好好地守住這個位置,受了氣,就要鬧著走,只是給外面大把的女人騰位置罷了,只有安分地過自己的日子,當好佟家的媳婦,才能守得雲開見月明!」   趙麗芳聽得心裡一驚,她突然明白,這話不但是說兒子的婚事,更是在敲自己的邊兒鼓。   最近因為佟自在外面跟女人廝混的事情,她一連哭鬧了幾場,婆婆顯然是聽到了風聲,在有意識地敲打自己呢。   作者有話要說:好擔心慧慧啊~~這樣兇狠的老女人,將來會是乃的祖母,還是後婆婆捏??第二十七章       被婆婆不動聲色地敲打了一頓,趙麗芳也不太敢捻聲兒了,只能小聲地又嘟囔了句:「媽……你看那佟然,今天也太過分了,萬一……」   「要不是佟然,被你慣壞了的兒子還在樓上一哭二鬧三上吊呢!現在佟自海外的企業也在做大,他們哥倆相互扶持的地方多著呢,你別用那些家長裡短去煩你的小叔子。」   說這話時,佟老太太又拿起了修剪盆栽的剪刀,一下下地修剪面前的那株盆栽,將枯萎的枝節一點點剔除乾淨……   耿佳慧送爸媽回去後,並沒有在家裡多住一個晚上,藉口單位忙,她就急匆匆地往水源市返了。   可是剛從家裡拐出來,就有一輛車停在了馬路邊,耿佳慧認得那是誰的車,卻頭也不抬還是往馬路對面的車站走去。   那車一路跟到了車站,大大咧咧地停了下來,車站等車的人不少,都眼巴巴地盯著這輛停下來的豪車。   深色的車窗搖下來後,一張俊帥十足的臉便露了出來,可惜就是額頭貼著創可貼稍微影響了男人冷峻的氣息。   不過足以迷倒一旁等車的兩個女高中生,只聽她們嘰嘰喳喳地小聲議論著:「哇,也太帥了,跟雜誌上的明星似的。」   耿佳慧不愛去看那張招搖的臉,在財勢的薰陶下,男人的確看上去更富於魅力了。   身邊興奮得一蹦一蹦的小女生們多像是自己昨日的縮影啊。   記得她與佟然初次相遇,是在剛上大一的時候,驟然離家的興奮感,讓拘禁了多年的學子們一下子變得瘋狂起來,她那時跟趙一莉還有幾個室友逃課,去了位於市郊的森林公園野餐,卻遭遇到了幾個地痞流氓的調戲,嚇得她們連東西都來不及收拾,急忙地從僻靜的地方往人多的地方趕。   容貌姣好的她卻被幾個流氓扯住,嬉皮笑臉地要跟她交朋友,趙一莉想要拽著她走,卻被一個小地痞狠狠地打了兩個耳光,女孩們嚇哭一團。   就在這時,恰好佟然和尚鐵經過,看見小痞子們拽著年輕的女孩往林子扯,便出手將那幫子無賴打跑,替自己解了圍。   現在想起來,佟然下手有多重啊,一拳下去,能讓人吐出血沫,裡面還帶著幾顆牙,可在那時的自己看來,這個高大沉默的男人充滿的雄性的陽剛之味,同齡的小男生們怎麼能跟他比呢?   當倆個男人一路護送著驚魂未定的女生們到了門口時,一個花痴的室友大膽要下了佟然的電話,並給了他自己的寢室電話。   室友一連撥打了幾次他的電話,可他都沒有接。過了幾日,佟然居然主動把電話撥打到了寢室裡,不過他找的,卻是耿佳慧,記得聽到聽筒裡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時,自己的心緊張得都要蹦出來了。在室友們羨慕嫉妒恨的眼光中,她就拉著趙一莉跑到了校門口,看見佟然和尚鐵一人一臺摩託車,在校門口等著。   那時自己居然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望著男人深邃的眼,勇氣倍增,毫不猶豫就跨上了他的車,當她用手圍住男人結實的腰身時,生平第一次有了墜入愛河的興奮感……   可是現在,破舊的摩託車已經被限量進口的豪車替代,男人的陽剛之氣更勝往日,她卻再也沒有了少女一般的歡心雀躍。   男人的眼神開始變得不耐煩。她知道,自己再不上去的話,男人就要親自下來扯人了。無奈地挪動著腳步,在小女生豔羨的目光中上了車。   當她坐到男人的身邊時,男人很自然地摟住了她的腰,仿佛是擁住了自己的所有物一般。   「你折騰了這麼大半天,還沒吃飯呢吧?一會我帶你去吃點飯吧。」說著佟然吩咐司機把車開往一家高檔的飯莊。   「我不餓,一會還要回去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兒。」耿佳慧邊說變躲避著佟然印在自己臉頰上的親吻。   摟住自己腰間的手臂一緊,耿佳慧「啊」的一聲被男人按倒在了沙發的後座上。前面的司機識趣地升起了玻璃,將後座的空間隔絕開來。   「可是我餓了,要不你先餵飽我吧……」前一天才剛剛逞完j□j的男人,現在又精力十足地發起情來,幾秒種的功夫,□的裙子和內褲都剝掉了。   佟然覺得身下臉氣得通紅的女人好看極了,粉嫩的嘴唇露出貝齒,引誘著人想要去親吻。   這個女人總是有種魔力,讓人忍不住地想著她,多年前的戀愛中,自己總是拼盡全力才能把持住最後的關卡,只能摟著熟睡的女孩,一個人在黑夜裡像個衰男一般自己撫摸著滾燙的*做著「手活兒」。   而現在,終於品嘗到鮮嫩的肉味兒的他就像剛剛偷嘗禁果的青春期的毛頭一樣急不可耐。   不過他還記得醫生曾經說過的話,這女人天生那裡就緊緻得很,一定要做足了前戲,不能再魯莽行事了,所以將女人死死壓在身下,肆意地親吻著她胸前細嫩的肌膚時,用衣兜裡摸出了一小管便利型潤滑劑,分開緊閉的貝口,將軟管擠進去,粘稠的汁液便被擠壓了進去,帶著薄荷味的潤滑液冰涼而刺激,激得女人像剛剛躍出水面的魚兒一樣,在男人的身下嬌喘著打了一個激靈,挺立的雙胸在男人的定製襯衫上磨蹭著。   佟然再也忍耐不住,就著隨著體溫融化開來的液體猛地挺了進去,喘息著感受綿軟的嫩肉如同嬰兒的小口一般,用力吸吮包裹著自己的激快的感覺。   耿佳慧的頭被男人大力動聳動頂得也直往包著真皮的車門上撞。她只能用手頂著車門,勉強穩住自己的身體,卻發現這樣反而像主動迎合男人一般,更能激烈地感受那兇器如同木樁一般自己體內的攪動……   司機並沒有直接開去飯店,而是在市內繞了兩大圈,最近市裡翻修主幹道的馬路,三步一個坑,五步兩個窪的,伴著汽車的顛簸,女人最後的叫聲差一點穿透高檔轎車密實的隔音。   當佟然終於起身時,真皮座椅上已經被潤滑劑混合著白色汁液弄得一片的水跡了,挺佟然在座椅旁抽出溼巾,擦拭著女人狼藉一片的下.身。   耿佳慧一把推開他的手,拼命地忍著淚快速地穿上被扔在座椅上的內褲和裙子,整理好頭髮,努力平息自己滿腔的羞憤。而佟然也斯條慢理地整理好西裝褲子,繫上了褲帶。   不大一會,除了封閉的空間裡還彌散著濃烈的男女性.事後的餘韻外,儼然是一對整齊得體的精英男子和白領麗人,   「你這樣真牛氣!你是拿我當洩慾的……妓.女?」   佟然打開車窗,順手點燃了一根煙,猛吸了一口才說道:「給你錢,才叫*,不給錢的,叫搞對象……」   耿佳慧的好涵養在這個老流氓面前連渣都不剩了:「不要臉……誰跟你談戀愛了!」   男人笑了:「那怎麼叫談戀愛?跟以前似的?壓馬路、看電影、逛遊樂園?然後等著你沒了感覺,再像個破鞋似的被狠狠甩在一邊?你是當自己是小姑娘呢,還是當我是以前的那個傻子?也是……佟曉亮那小子也是個沒長大的,應該特別願意跟你來那套吧?不過,這樣的『戀愛『咱倆也談過了,沒什麼意思!這樣,讓你的佟叔叔教教你,大人之間應該怎麼搞對象。」   說完,他看著女人依然紅暈未消的鵝蛋臉:「你願意給資本家賣命,我也不反對,你那破工作願意折騰就折騰去吧,但是每個周末我都會來找你,你自己識趣兒點,把時間給我空出開,別逼著我去你公司拽人,到時候,你就真別工作了,一天二十四小時給我呆在床上!」   願意談的,才叫談判,耿佳慧知道佟然可沒有跟自己打商量,他是在直接宣布自己的決定。   也許自己真應該再表現得「婊.子」一些,狠狠地宰他一大筆。可惜她還是沒有那麼的豁得出去,不是怕男人看輕自己,而是不願意自己跟他一樣的「髒」。   遇到這個男人,就意味著循規蹈矩的生活在不受控制的脫軌,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把脫軌的生活努力地一點點地往回拽,能拽一點是一點……   男人總算是還有點說話算數的地方,把耿佳慧送到了水源縣後,便拍拍屁股走人了。   耿佳慧看著臨時搭建的工廠辦公地點,深吸一口氣,默默地告訴自己生活還得繼續下去。   土地買下來了,設備也已經在海上,接著的任務就是建廠房了。   為了節約時間和費用,廠房建的很簡單,立起來一跟根8米高的鋼柱,每根相距5米,這就是廠房的龍骨了,鋼柱中間有鐵板,在上面搭上鋼板,焊在一起後就是二樓的地板,然後掛上一塊塊兩邊鋼板中間海綿的鋼板,不到一個月廠房和宿舍就建起來了。   廠房建成前,楊總在當地的一家豪華酒店包了一個包房舉行了一場慶功宴,吃完飯後,又來到包下的酒店附帶的會議室開會,   除了耿佳慧外,楊燦生和幾個主要負責人關於新廠建成和運行進行了一些細節的討論研究。   在會議室裡坐定時,耿佳慧發現原來公司裡陸續辭職的幾個人都在這裡,原來他們早就被楊總挖角過來了。   「這是我們新廠的第一次會議,條件簡陋些大家湊合一下。下一次的會議我們就可以在自己的工廠裡召開了。」楊燦生帶頭鼓起掌來,耿佳慧和其它人也隨著微笑著鼓掌。   耿佳慧心裡是有些底的,如果自己沒有預料錯的話,楊總應該今天應該宣布新廠的人事任命了。想起楊總之前暗示過自己,會成為新廠的負責人,耿佳慧的心裡難免有些激動,這幾個月來經受的勞苦和委屈,一時間都要變得不那麼要緊了,就連那個每周都要出現的男人的糾纏帶來的無力感,也被事業上的一次騰飛衝淡了許多。   掌聲告一段落,楊總說道:「我要先感謝大家的付出和努力,沒有大家的日以繼夜就不會有我們新廠的成立,尤其是楊燦生和耿佳慧,是他們的辛勤努力才讓我們的新廠這麼快落成投產。我們先感謝一下他們倆。」   楊燦生神採飛揚地站起來先大家致意,耿佳慧還在微笑,可是聽到楊總把楊燦生名字叫到前面時,心裡頓時湧起一陣不安。   「在座諸位都是我們新廠的元老,隨著我們新廠的擴大會有更好的待遇和發展空間。今天這個會議主要是宣布新廠的管理層和布置開業典禮。總經理……」楊總停頓一下,眼光逐一掃過每個人的臉」大家都屏聲靜氣注視著楊總,楊燦生挺起了腰,坐的筆直「由楊燦生擔任。」   大家聽到這,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注到耿佳慧身上,因為這段時間來的大事小情,都是耿佳慧出馬張羅的,一個小姑娘帶著安全鋼盔在施工現場沒日沒夜的苦熬,而那個楊燦生那部分時間都是坐在臨時搭建的辦公室裡,準點打鈴就第一個衝出工地,提著健身運動包開車到縣城裡的健身館去健身。   本來大家以為,總經理的位置,非耿佳慧莫屬了,誰承想……這是再看向耿佳慧時,大家難免帶著些同情。   楊總也在盯著耿佳慧,不動聲色地看著她的反應。   其實,聽到楊總的人事任命那一瞬間,耿佳慧只覺得身子騰地一下熱了起來,口裡一陣焦渴,但是她還是控制著面上露出笑容,轉頭對楊燦生笑道:「恭喜了,現在開始要叫你小楊總了,這段時間我跟在小楊總的身後學習到了很多,以後還請你多多地照拂。」   楊燦生臉上溢滿了得意的笑容,謙虛到:「哪裡,我還要向大家學習,」   楊總看耿佳慧沒有什麼不滿的情緒,臉色舒展,繼續說道:「銷售經理由耿佳慧擔任,採購經理……生產經理……」耿佳慧臉上帶笑,沒有一絲異樣,腦子裡卻是亂糟糟的,只看見楊總和其它人的嘴張合著,耳朵裡嗡嗡成一片,根本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全靠著在職場打拼多年練就的控制能力,在那強撐著。   不知過了多久,耿佳慧看到其他人起立,連忙站了起來,楊總對她說了寫什麼,她感覺自己嘴巴張合些說了些話,就隨大流地走出了房間,坐上車回到了工廠的臨時宿舍。不過她並沒有回房間,而是在外面漫無目的地走著。   等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正走在鄉間的大道上。耿佳慧看了看表,已經快午夜了,大道上一個行人也沒有,只有齊膝的野草,這裡是鄉下,周邊的設施不健全,有時候上網上到一般,網路就沒有了,可以想像以後在這裡長期工作生活的情景……   天空黑漆漆的看不到月亮。夜晚的鄉下不是一般的冷,耿佳慧卻感覺全身上下都是一團火,燒得她每個神經都是緊繃的。   自己忙前忙後,付出多少努力才把新廠建起來?為了新廠投產,更是被佟然那個混蛋欺負的徹底。   可是,自己付出的,卻換來這樣一個結果?   她不服,也絕不接受。   作者有話要說:   小慧頂住~~親媽看好你大殺四方~~第二十八章       那天夜裡,耿佳慧折騰到凌晨3點才算是迷迷糊糊地睡了個混沌覺。   第二天是周五,新廠子百廢待興,一堆事情要等著處理,耿佳慧頂著黑眼圈張羅著諸多事宜,可她轉身的時候,總能聽見有人在偷偷議論自己的竊竊私語。   耿佳慧提醒自己咬平心靜氣,可是心裡存著事兒,到底還是出了寫紕漏,廠子裡安裝機器時的位置分布圖上的尺寸讓她給記反了。   雖然得麻煩工人師傅再重新調整一下位置,但並不算什麼天怒人怨的大錯,可是楊燦生偏巧路過廠房看見了。   結果,在那天中午的例會上,他抓著這件事兒豎起了典型,當著所有管理層的面,喪白著臉,將耿佳慧批得體無完膚,這方面他倒是深得叔叔的家傳,罵起人來的刻毒與刁鑽讓市井潑婦都甘拜下風。   耿佳慧握緊了放在腿上的手。她知道楊燦生的心思,自己在之前的土地購買中一直是壓他一頭的,楊總多次當著他的面兒,對自己大加褒賞,楊燦生心裡一定積存著很多的怨氣,加上之前在上海時,楊燦生在設備購買上狠坑了她那麼一下子,足以見得這人的心眼之小,心思之壞。   他現在這樣,除了是在展示著最高領導者的權威外,更重要的一點是——他要擠走自己!   耿佳慧昨天失眠了一宿,不是沒想過辭職走人,她現在的崗位與原先相比是換湯不換藥,工作內容卻比以前複雜繁瑣多了!可是工資卻並沒有增長,借楊總的話講,新廠的機器還沒轉,等效益起來了,大家賺錢的日子在後頭呢!   這個老資本家開的空頭支票,耿佳慧是一個字都不肯信了,但是在男聲尖利叫罵中,她卻下定了決定:   那個楊燦生越是想排擠掉她,她越是不走!她耿佳慧,要跟這姓楊的小子「玩」到底了!   想到著,緊握的拳頭舒展了,耿佳慧拿起筆,認真地記錄起小楊總的「指導意見」,並時不時地點頭表示讚許。這樣的化骨綿掌,反而讓楊燦生尖酸的刻薄沒地方下嘴了。   又罵了幾句後,便沒趣兒的收了尾。   會議結束後,別人都作鳥獸散,一旁的採購經理苟紅娜倒留了下來,趁著沒人的時候安慰了耿佳慧兩句,耿佳慧笑著謝過了她,並沒有像苟紅娜預想的那樣大吐苦水。   耿佳慧從會議室出來後,便回到了自己的電腦桌旁,她知道,自己必須做出反擊。該怎麼反擊呢?她打開了文件夾,將工廠建設的明細表翻檢出來一一細細的瀏覽……   那天下班時,佟然的車子準時停在了耿佳慧的廠子門口。因為車窗並沒有搖下,所以從車子裡出來的同事們也只能看見一個大致的輪廓,但也能感覺出來,那車裡坐的並不是耿佳慧的前男友佟曉亮,一時譁然,有人小聲地說「真神啊,又搭上一個有錢的……她前男友也夠可憐的……」   耿佳慧拎著皮包,硬著頭皮上了車,又快速地關上了車門,其實不用去聽,都能想到從以前公司出來的同事們會議論些什麼,過兩天又會有女同事變著法兒的的跟自己「取經」了吧?   要是照往常,這個老流氓都是猴兒急地拉著自己去縣裡買來的小公寓裡翻雲覆雨,但是今天卻很新鮮,車拉著他們去了省城。   「這是要去哪?」昨夜失眠的後遺症有些犯上來了,耿佳慧揉著抽痛的太陽穴問著。佟然早就看出了耿佳慧白皙的臉蛋上掛著的黑眼圈。   「幾個哥們約好了打球,推不掉,一會我給你安排個包房,我們玩兒我們的,你去睡一會。」   等到了高爾夫球場,天色已經漸黑了。不過大片的球場裡還是燈火通明。   這種「燈光球場」其實最考驗玩者的球技,對這項運動稍有了解的人便知道——晚上打球,影子是最大的敵人。看到自己影子的時候,發揮一般都要受到影響。如果有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還需要盲打的手藝。   可見這群大晚上來打球的老闆們都是各中高手。   耿佳慧在四五個男人中,一眼認出了尚鐵。他穿著一身咖啡白格的T恤搭配白色的修身褲子,顯得雙腿筆直修長,由於是晚上,沒有太陽的照射,並沒有帶球帽,修建得很fashion的韓式短髮遮住了飽滿的前額,露出烏黑的眉眼。   看見佟然摟著耿佳慧的肩膀走過來,他並沒望向耿佳慧,只是挽著身邊女伴曼妙的腰肢,衝著佟然說:「然哥,等你半天了,快去換衣服吧!」   這群男男女女中,耿佳慧又發現了兩張熟悉的面孔,是在上海酒會上,佟然曾經向他們推銷過本子的老張,老劉。   他們當然也認得耿佳慧,更清楚地記得佟然當初介紹說是侄媳婦的。可是現在這叔叔跟侄媳婦的熱乎勁兒,真是大大超越的男女大防的界限。倆個人互相對視了下,隨後瞭然曖昧地笑了起來,心裡想的卻是:還是佟然這小子會玩,玩良家都玩兒到了晚輩媳婦兒頭上了!   佟然笑著跟大家打著招呼,然後低頭跟耿佳慧說:「走,跟我換衣服去。」   當他們分別從男女更衣室出來的時候,佟然換了一件淺灰的的半袖運動T恤搭配黑色的修身長褲,而耿佳慧也換上了一件連身的運動白裙。   老闆們個個都帶著外室或者女伴,可除了耿佳慧,幾乎所有的女人都是不時地瞟向佟然或尚鐵。要知道,在一群事業有成的禿頭大肚子的老闆中,這兩個堪比男模的鑲著金鑽的大帥哥,真是養眼養肺的存在。   耿佳慧不會玩高爾夫,同那些老闆的女伴們也無話可說,同大帥哥們的搶眼相比,簡直是尷尬的存在。看著他們瀟灑地揮桿擊球,腦子裡翻騰的是一堆解不開的亂麻。   她乾脆跟侍者要了一杯飲料,避開那群議論著香港歐洲購買尖兒貨心得的女人們,一人來到室內休息室,倒在一道濃密的熱帶樹叢後的躺椅上,眼望著天棚透明的玻璃罩上滿天璀璨的星鬥,眼皮一沉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過心裡有事兒,睡得還是不踏實,半夢半醒地功夫只覺得身上一沉,勉強半抬起眼兒一看,自己的身上多了一條淺格兒的空調被,抬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尚鐵急衝衝往外的背影……   此時球場上一陣掌聲,佟然剛才顯然發揮的不錯,一記漂亮的一桿進洞,把眾人的比分大大地甩掉了。   老劉看見尚鐵回來說:「真可惜,你方才去洗手間了沒看見,佟然這小子的角度太刁鑽了,坡上一桿進洞啊!完了,老王跟他賭了一臺雷克薩斯超跑,剛買的車,還沒開上兩天呢,就得割愛給佟然了,人家都說『情場得意,賭場失意』,佟然這小子簡直的左擁右抱還賺得溝滿壕平啊!」   老王雖然輸了一輛價值500萬的名車,但是頗有些大將風範,願賭服輸,只是笑著說:「大家記住了,以後千萬別跟佟然打賭,這小子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太滑頭了!」   在說笑聲中,眾人上了球車,三三倆倆地向坡上開去。佟然跟尚鐵坐的是一臺車。尚鐵笑著恭喜道:「恭喜然哥啊,一桿子就賺了一臺車。」   佟然也在笑,笑意卻並沒有爬上眼睛:「鐵子,你是我一輩子的兄弟,是吧?」   尚鐵點了點頭:「當然……,佟哥你這話……」   「既然當我是你的哥,那麼你就要記住耿佳慧也是你一輩子的大嫂,無論我跟她將來怎麼樣,她都是你的嫂子!」   說完,佟然用力握了尚鐵一下肩膀,然後長腿一跨下了車。   尚鐵回頭往後望去,遠遠地能看見透明玻璃牆的休息室裡,燈火通明。那個女人已經躺椅上起來了,披著淺格兒的毛毯,朝著自己望了過來……   那天從球場回來,耿佳慧就發現佟然陰沉著臉,男人私底下的壞脾氣倒是絲毫未變,同以前一樣,在外面裝得再雲淡風輕,只剩下倆個人時就毫不掩飾,東西重拿重放,摔摔打打的。   若是多年前,她自己早就走過去,偎在男人身邊,伸手替他按摩僵硬的肩膀,撫平眉間的皺紋,再柔聲細語地問他發生了什麼。   不過,現在她再也沒有這個義務去做善解人意的解語花。在摔得山響的「炮仗聲」中,自己一個人舒舒服服地洗了澡,然後裹著大浴巾坐在梳妝檯前自顧自地吹乾頭髮。   佟然早就脫掉了衣服,只是身著內褲,吊著煙,吊兒郎當地半靠在床上,看著不遠處正在梳攏頭髮的俏麗女人。   他突然發現這女人無論白藕般細嫩的雙手、濃密烏黑的長髮、明媚的大眼兒還是那一身壓上就就異常綿軟的*,無一不透著撩人的風情,就算是她總板著張一本正經的臉,也讓人克制不住想要把她狠狠壓在身下操.幹的衝動。   就像他現在,僅僅是看到女人被吹風機撩起的髮絲,還有一陣混合著沐浴液的體香,內褲就已經被撐起了鼓鼓的小帳篷。自己都品嘗過女人的美好了,尚且如此,尚鐵那小子動了色心也有情可原。   不過,再好的哥兒們,再怎麼饞,也得他媽的忍著!這個女人這輩子只能在他佟然一個人身下啜泣呻.吟……   這麼想著,心裡的火氣居然被得意之感慢慢地熄滅了,他嘴角含笑,大大咧咧地脫了自己的內褲,囂張地支著粗壯的擀麵杖,走向了他的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愛上大男子主義的人,難的不是相愛,而是相處~~想要甩掉一個大男子主義的人,難的不是開口,而是行動~~慧慧乃加油~~親媽狂心理上支持乃第二十九章       輕而易舉就能把女人拽進自己的懷裡,可是那微微僵硬的肢體語言宣洩的都是種種不情願,佟然將心中猛然又升起的怒火壓制住,將女人抱起回到了床上。   身下的女人有多麼的不情願,他心裡比誰都清楚,不是說緣分已逝嗎?沒關係,他有得是手段狠狠地握住這個想要遠離他的女人……   這麼想著,他銜住了女人的檀口,猛力地吮吸吞咽著她尚未呼出的不情願……   當耿佳慧再次睜開眼睛,讓窗外燦爛的陽光灑遍蓋著薄被的全身時,應經是第二天早上10點多了。那個混蛋昨晚像打了雞血似的,將高爾夫「一棍入洞」的狠準從球場一路延續到了床上。   到了最後,耿佳慧只感覺到自己被兩個枕頭墊高的腰都是麻木的,無力地承受地男人一次又一次毫不怠足的碾壓,甚至有幾次,男人因為太過興奮,來不及抽出就在自己體內宣洩了,滾燙的汁液熨燙伴著抽搐的欲感,讓她無法控制地喘息啜泣……   因為是周六,不用急著爬起來回到令人窒息的公司裡,耿佳慧雖然醒了,還是懶洋洋地躺在床上。   這件小公寓面積不大,只有70平米,按著佟然一貫的嗜好,是半開放的設計,越過床對面的書架縫隙,可以看到男人□穿著睡褲,光著膀子坐在書桌前處理著公務。不過敲打鍵盤的動作卻不怎麼精英,二指神功上下跳竄著,透漏出他並不太紮實的電腦基本功。   佟然的書讀得不多,他年少時大半的精力都是用來呈勇鬥狠了,可是他的頭腦有多聰明,自己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當初,自己認識他時,他也只是在酒吧看場子的打手而已。酒吧原來的老闆因為與自己的弟媳在封閉的車庫裡玩兒車震,酒精混合著激戰後的疲憊,狗男女在沒有熄火的車裡就這麼睡死過去。結果一氧化碳中毒,第二天全身j□j僵硬地被人發現。   酒吧落到了怨氣衝天的原配手裡,經營不善沒多久就要低價盤出去。   佟然把他爸爸留給他的唯一的那點財產——娶媳婦用的房子賣掉,都是加上存摺裡的老本兒,把快要倒閉的酒吧買了下來,又在他的手裡起死回生,變成下金蛋的旺鋪。   有些人真是天生的經商奇才,如果他當年沒有走那段彎路的話,也許世界財富五百強也會掛上的他的大名也說不定。   其實那段時間裡,她雖然沒有參與酒吧的生意,還是從這個男人的身上學到了不少做生意的竅門,只是這學費太過高昂,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付清……   耿佳慧起身披上睡袍想要去洗手間,可是經過書桌的時候,被男人一把拉到了腿上:「醒了?幫我看看這段是什麼?」   佟然拿著的是一張英文的進出口大單。就算是在外國帶了許多年,又混幾張文憑,男人的口語依然是馬馬虎虎,書寫卻很不過關,也不知道這位大老闆高薪聘請的秘書們都到哪兒去了,居然沒有體貼地幫老闆翻譯成中文。   耿佳慧半抬起眼皮掃了一眼大貨單子,突然就定住了。這張貨單是再生皮料進出口的明細表。   生產高檔的筆記本,封皮一般都要使用再生皮,國產的皮料雖便宜但是質量不夠好,所以他們原來的公司都是從義大利進口材料,質量最好的皮料與LV等名牌的皮具是一樣的,價格卻是天差地別,一隻名牌包包價格往往萬元以上,而最好的皮料也就40元一米而已。   可是在佟然拿著的這張進貨單裡,再生皮的價格居然能夠做到30元一米的低價。這不能不讓耿佳慧微微感到吃驚。   她掃了一眼出口的公司,是TTU皮料公司,他們以前之所以沒有從這裡進貨,是因為這家公司有門檻,只有數量到達大宗的程度才會接單,而他們公司的進口量太小,人家根本不可能接單。   耿佳慧看著單子愣神,佟然也沒有閒著,伸手摸進了女人柔軟的胸脯中。   耿佳慧一頓,「啪」的一下子把單子又拍回到了桌子上,推開他起身去了廁所。男人會管這種進口皮料的小事兒?他這是明擺著拿這個跟自己邀功呢!   可惜再怎麼愛崗敬業,她耿佳慧還沒有用肉身做出成績邀功的「業界良心」,他的「大禮」,她敬謝不敏!   不過耿佳慧心裡倒是有了個模模糊糊的念頭……   工廠的機器到位了,新招的工人還在上培訓課。楊總讓楊燦生開始採購原材料。這件事讓楊燦生變得異常積極。   採購經理苟紅娜長得很漂亮,二十四五歲,在原來的公司做文秘,剛接觸採購,楊總怕她不了解行情,讓耿佳慧前期聯繫供應商,價格確定後採購合同和運輸交給苟紅娜。   不過小楊總不找耿佳慧商量,每個細節都是「詳細」地詢問苟紅娜。新廠運行沒幾天,耿佳慧就發現了這一點。楊燦生總喜歡往採購辦公室跑。苟紅娜穿著洋氣,骨子裡卻很傳統,也有男朋友,很反感楊燦生動不動就過來搭訕。   工廠需要引進的材料種類繁複,其中皮料廠商也是多如牛毛,耿佳慧挑了兩家以前聯繫過的質量和價格差不多的企業,先撥了第一家的銷售辦公室的電話,讓他們報價過來。又撥通了第二家老總的手機,電話接通後說道:「陳總,你好,我是佳慧啊。我現在一家新企業,需要進一批材料。你幫我報個價。陳總,不必謝我,我知道你們質量好,但是價格也貴啊。要是我的話,還真就未必能找你。是我們的小楊總指定我聯繫你們公司的。對,他是楊總的侄子……我就是詢下價格,拍板的決定還是要總經理下的。對了,順便問下你們那裡,都有些什麼有名的土特產,老總是要驗廠的,他這個人喜歡買點土特產,以後拜訪你們時回來順手帶些做禮物。好,你先報價給我……什麼?你要我們老總的電話?好……」   下午,兩家企業相繼把報價郵件過來,耿佳慧看到陳總的報價比第一家同等質量的價格高了一大截,露出了笑容,她就知道陳總這樣的「老江湖」一點就透。   其實「土特產」這招是從一個朋友那裡聽到的。那個朋友去外地一家工廠買原材料,第一次出門,想帶些禮物給家裡,連線都沒有想,見面時問工廠經理當地土特產,結果人家經理認為這是直接暗示要好處呢,結果商談時工廠居然給她一筆三千元的回扣,她膽子小,沒敢要。回來把這事當趣聞和她說起。   這個陳總一定是把提成打進了價格裡。   耿佳慧將2封報價郵件各列印2份,一份送給楊燦生,一份自己留了下來。兩份都特意加上了兩家的聯繫方式。   回到宿舍時,耿佳慧裝作無意地問苟紅娜:「對了,前兩天楊總讓我詢下原材料的價格,我問了2家,你們最後選誰了?」   苟紅娜說:「定的是醇洋木盛的貨。」   「誒,怎麼定他們家價格那麼高,我還以為會選南陽華泰呢。」   「大概是質量好吧?」荀慧說。   「不會啊,我以前經常在他們那採購材料,他們質量是一樣的。」   「是嗎,質量是一樣的嗎」苟紅娜略有所思地抬起頭。耿佳慧點了點頭,很快又岔開話題:「那個楊燦生怎麼總往你辦公室跑啊?什麼情況?」   提起這兒,苟紅娜都噁心得直翻白眼:「以為自己是長得帥唄!他家孩子都三歲了,還在我這個未婚女青年面前獻殷勤,惡不噁心啊!他們家條件很一般!他原來也就是在一個國企裡當個中層的小領導,一個月三千元的死工資!現在仗著他這個有錢的叔叔也跟著下海經商了,一副窮人乍富的死德性!你不知道,我跟著他出去看大貨的時候,見天兒的跟供應商敲邊兒鼓,什麼便宜都佔!你說他威風什麼啊,其實跟我們不是一樣給人打工的嗎?他還真當跟楊總一個姓兒,這廠子就是他的了!」   苟紅娜嘴皮子犀利的很,損起人來毫不留情,耿佳慧在一旁聽得微微苦笑:「不管怎麼樣,他也是我們現在的頂頭上司,你還真不好得罪他,他要是只是口頭上沾沾便宜,你還是讓一讓他吧,不然惹惱了他……」耿佳慧雖然沒有再說下去,但是紅娜怎麼能不明白她話裡未盡的意思呢?耿佳慧就是無妄得罪了小人的前車之鑑。   可是耿佳慧能忍受被人三天兩頭的無理謾罵,她苟紅娜可不是當委屈包子的材料!   「對了,佳慧,你有沒有那兩家公司的材料定價明細表?」   耿佳慧猶豫了下,起身從抽屜裡取出了另一份遞給了苟紅娜,然後說道:「紅娜,有些事,不是我們這麼當下屬該參與的,不然……」   「行啦!你就繼續當你的包子吧!我走過的橋,可比你吃過的鹽多多了!」   於是耿佳慧也不再言語,低著頭,繼續弄著手頭的皮具進口報價單。   過了幾天,採購辦公室裡傳來激烈的爭吵聲,苟紅娜手捂著臉,滿臉精緻的妝容都哭花了,一路哽咽地跑了出來。   而楊燦生側是氣急敗壞地扯著領帶從屋子裡出來,看見有人圍觀就眼珠子一瞪:「看什麼?都他媽幹活去!花錢請你們來不是看熱鬧吃閒飯的!」   耿佳慧慢慢地喝著自己衝泡的綠茶,低著頭,一家一家地記錄著她查找出來的南方皮具加工廠的聯繫方式……   沒過幾天,楊總鐵青著臉親自來了到工廠,將楊燦生叫到了辦公室狠狠罵了足有兩個小時。   過了一會,才把耿佳慧叫到了辦公室,她之前打的那份報價單「啪「的一下子甩在了桌子上。   「我問你,這兩份報價單是你整理的嗎?」耿佳慧拿起來看了看,然後點了點頭。   「醇洋木盛的報價這麼離譜!楊燦生居然還定了他家的貨,你為什麼不向我匯報?「耿佳慧猶豫了一下說,「楊總,您之前只是把訂貨的數量和具體錢款總數大致的確定一下,並沒有說明每一樣進貨都得向您匯報,而且就算是匯報的話,也是小楊總的工作,我總是不好越權的……」   「你呀你呀!就是腦筋太死!他楊燦生當了你今天的領導?你倒是挺能替他圓場子的這一點你就是比不上人家苟紅娜長心!」   耿佳慧低著頭,一臉柔順地等楊總的火槍都放完了炮,她才抬起頭來,低聲向領導承認自己的錯誤,然後又說道:楊總,您也別太生氣,小楊總也是經驗不足,才犯下這樣的錯誤,其實雖然國產PU料進價有些貴了點,但是我們這次進貨的總價其實比您給我們的估價低了許多呢!」說著,她把進口價目總表遞給了楊總。   楊總只掃了一眼,就發現了問題所在,雖然國產皮料因為楊燦生的吃裡扒外,中飽私囊,貴了足有一層,但進口皮料上幾個卻便宜得令人直吞舌頭。   「這……再生皮的價格怎麼這麼低?」耿佳慧解釋道,因為是在TTU公司進的貨。   「不對啊,他們不是不接小單子嗎?」楊總還是不相信。耿佳慧又掏出了一張進貨單,這是一張二十家工廠的聯合進貨單,一筆筆小單子疊加起來,是一份讓人瞠目的高額進貨單。   「楊總,我是這麼想的,所謂『江河不捐細流而就其深』,雖然我們訂單不高,但是如果能有幾十家工廠一起進貨,那麼這種批發的價格優勢,相信是任何一工廠都無法拒絕的誘惑。我這幾天給一百多家皮具工廠打了電話,有聯合進貨意向的是50家,而跟我們工廠進口的是同一貨號款色的工廠就只剩下了這十二多家……我本來是打算,一切談妥了就交給小楊總批示的,既然您今天來了,就請您親自定奪吧!」   耿佳慧說得輕巧,但是這其中的辛苦,工作量的繁瑣複雜,任何一個外行都能想像得出來!說服二十家天南地北的工廠不經過中間商,一起進貨,絕不是一個電話,一封電子郵件能夠搞定的事情。   楊總重新抬頭審視著面前這個看似瘦弱,總是波瀾不興的年輕女人,突然覺得,自己枉費自詡識馬的伯樂,其實還是沒有認清眼前這塊璞玉真正的價值!   作者有話要說:有人問狂仔長評字數……狂仔想起親親們寫的好幾篇因字數不夠而早夭的精彩長評~~一陣頓足惋惜~~~長評是有字數要求的~好像要滿一千字吧·~~不然不會自動生成能顯示的長評的~~~~星星眼~~有木有第三十章       敲打了一會桌面上的打火機,楊總做了決定,他開口說道:「佳慧啊,我原來是怕你太年輕了,提不起這面的攤子,所以找來楊燦生幫一幫你,但是現在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的能力了,高估了他的素質了……現在我想讓你挑起這新廠的攤子,不知道你的意思如何?」   類似的話,楊總以前也暗示過,可是這一次倒是直白地挑破點名了,不過耿佳慧卻再也沒有了第一次聽到這話時的激動,她依然平靜地微笑說:「如果楊總信任我,我當然願意試一試……不過……」   楊總眉頭一挑,等著耿佳慧的下文:「不過……楊總,我不打算要工資。」   楊總一聽這話,一陣大笑:「我說佳慧啊,你不要工資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還準備義務奉獻嗎?」   「我不想要工資,但是希望楊總能夠同意給我這家工廠一年淨利潤的百分之二十。」   楊總這下驚得有些合不攏嘴了,他沒想到耿佳慧居然提出了這樣的要求:「現在新廠的效益還真不好說,你也知道,幹實業的都有『頭三年認賠』的說法,要是賠錢的話,你可就是要白幹了……」   耿佳慧笑著說:「所以,為了我的年底分紅,我也要努力工作,賺取我應得的那一份啊!」   楊總用打火機敲打著桌面沒有再說話,耿佳慧知道他的心裡在算著帳。如果工廠賠錢的話,他沒有什麼損失,賺錢的話,估計楊總在原來公司的股份就要往回撤了,到時候他坐鎮新公司,自己也只有一年的賺頭,對於楊總來說,這是穩賺不賠的一筆好買賣。   果然楊總最後答應了,雖然耿佳慧說不要工資,但是楊總還是每個月給她三千元的生活費。   對於一個工廠的高級管理來說,這點錢連獎金都算不上,楊總也是樂得大方的。   不過三天的功夫,工廠的管理層便大換血了,楊燦生收拾完東西,灰溜溜地走人了,耿佳慧成為新任耿總,而苟紅娜則升到了財務部,直接跟楊總報帳。大有些奉旨欽差的派頭!   不過,楊燦生在臨走之前,又跑去跟苟紅娜大吵了一架,大概的意思應該就是「我再怎麼犯錯,楊總還是我親叔,你個臭打工的只知道打小報告,沒你的好果子吃……」   於是別人也從這裡推敲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在暗罵楊燦生活該的同時,也暗自提醒自己,以後在苟紅娜面前要謹言慎行,別被人暗算了也不知道。   剛剛升官,好友趙一莉就來探班了,可她聽完了後,氣得只用手去敲耿佳慧的額頭:「這裡面住的是誰啊?不是空的吧?你個傻妞!不趁這個機會邀功請賞漲工資,居然玩兒起了勵志小青年的深沉!《讀者》看多了吧你!要是能一個月一萬的工資,加上年終獎金的話,也要差不多十五萬的年薪了好不好?你原來的那家公司減去七七八八的,一年才多少的淨利潤啊?五六百萬吧?百分之二十的話也就二十萬而已!你這家新工廠,年利潤一百萬就偷笑吧!」   耿佳慧拽了拽趙一莉的耳垂:「是!我是傻子!居然還想找你分享我的好消息!這麼給我洩氣!看我賺了錢會請你吃飯才怪!」   不過好朋友有一點說對了,如果只是任工廠常態發展,生產著楊總偷渡過來的訂單的話,的確是「楊白勞」的下場。   耿佳慧決定再飛一次上海,因為她要主動出擊尋找客戶。   她的目標是同利華融公司!它是老牌的文具代理商,老總在國家實行計劃經濟時就在國企做出口貿易,改革後下海做代理,憑藉以前積累的客戶和工廠的渠道很快就成了行業內的領頭羊,現在和歐洲很多大型文具店都超大型超市,如TESCO,AUCHAN都有良好的合作關係。   只要成為同利華融的供應商,一年不做個500萬美元你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搞出口。行業內人士都說就是頭土產的菜豬跟同利華融拉上關係都能賺錢。   所以,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公司到這拉關係,「拜碼頭」,不求別的,只要同利華融不把名片隨手扔進垃圾桶,稍微留下點印象,以後詢價時能聯繫一下就好。   耿佳慧為了給公司做個漂亮的開門紅,對這次會談做了精心的準備,不但對同利華融的客戶群做了了解,還設想自己是同利華融的話會對哪些資料有興趣,可能提出何種問題,甚至預約的時間都是特意選擇的。她以前看過一個資料,加拿大心理學家德比莫斯考維茨研究認為一周的工作節律是有規律的,星期四的時候,人的順從性最高、最好說話、比較通融。   做足了一切的準備後,她下了飛機,連酒店都沒有去,便急匆匆地趕往同利華融公司在浦東CBD船舶大廈。   下午13:50,耿佳慧走進了船舶大廈,與那些高雅而清冷的辦公大廈不同。   這裡雖然也是大理石柱子和地面,金碧輝煌的,卻沒有一般寫字樓的平靜氣氛。穿著或商業或休閒的人群在大門裡快步地進進出出,雖然都不說話,但這走馬燈一般如同農貿大廳的氣氛實在和這CBD地位不太搭調。   進了電梯,耿佳慧更覺得不自在,碩大的電梯擠滿了人,足有二十個,外面還有很多人在等待,要不是超了電梯人數上限估計還能進幾個。耿佳慧心裡清楚,這些電梯裡的都是來擺碼頭的供應商們,呆在電梯外的,個個恨不得電梯肇事,一口氣多摔死幾個勁敵!   出了電梯,發現同利華融的接待廳豪華的不成樣子。鑲嵌著鑽石的水晶燈有5米高,從足有三層樓高的屋頂吊下來,每隔一米都有射燈,義大利進口的皮沙發,圍著三面牆擺了兩排,足有100張,上面坐滿了人,還有很多人站著,但是都很安靜,沒有人說話。   接待臺上一穿著淺藍色職業套裝長相甜美的女孩,不時對著麥克說一聲請xx公司到第七會議室,請xxx公司到十五會議室。   這樣的陣仗,耿佳慧雖然也是見過些世面的,但也是一次經歷,不覺手心微微有些冒汗。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為了一路舟車方便而穿著牛仔T恤,實在是不夠體面,便匆匆忙忙跑到大廈的女衛生間裡,拽出大包包裡的真空壓縮袋,取出裡面的黑色裙裝套服,又脫下自己的牛仔T恤,手忙攪亂地換上了,最後把球鞋脫掉,換上了尖細的黑色高跟鞋,整理妥當後,在鏡中呈現的是純職業麗人的優雅風範。   肩頭髮利落地盤起後,耿佳慧將旅行包拎起,自信地走了出來。還沒走幾步,就聽到有人在身後喊自己的名字。   扭頭一看,居然是尚鐵,看見了他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耿佳慧,眼底的驚豔與詫異一閃而過。   「你怎麼在這?」尚鐵走到她面前,開口問道。   「我……來談業務,你……我還趕時間,以後再聊……」   說過,耿佳慧轉身就想走人,沒想到尚鐵的一隻大手卻扶住了自己腰間:「別動!」說完伸手就往自己的臀部摸去。耿佳慧都嚇傻了,她沒想到一向冷漠的尚鐵居然在這窗明几淨的辦公大樓的走廊裡做出如此輕薄的舉動!   她正想掙脫,卻聽見金屬細碎的摩擦聲:「你裙子後面的拉鏈沒有拉上……」粗大的指尖若有似無地摩擦過裙內的肌膚,然後快速地縮了回去。   耿佳慧有些尷尬不已,她想要表示感謝,卻覺得他其實只好開口提醒就好,何必做出這樣逾越的舉動呢?   「你是因為同利華融他們家的招商會兒來吧?同利華融的老總是我的舅舅,我也有他們公司一部分的股份,所以我有時會過來看一看……你跟我走吧,如果要排隊的話,估計你今天也見不上招商業務主管的。」說完也不等耿佳慧回答,伸手接過她手裡的大包,開始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他這麼自顧自地往前走去,耿佳慧只能一路小跑跟在了他的後面。經過一道透明玻璃的隔牆時,尚鐵突然停了下來,他順著玻璃牆往走廊外的一樓宴會大廳望去。   耿佳慧也順著他的目光望了過去,大廳裡顯然在舉行一場異常熱鬧奢華的宴會,一群男男女女在舞池間自由滑行。   俊男美女是這類宴會的焦點,所以當她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正摟著一位佳人被人群圍攏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威風八面的男人正該如此,無論是床上還是床下,廳堂還是朝野,都是那麼的霸氣十足,女人之於這樣的成功男人,就像精緻的手工襯衫上畫龍點睛的袖口飾扣一般,看似不經意,其實也是精挑細選,且要準備多款,再分清場合逐一佩戴。   偎依在高大俊帥的男人身旁的,這個千嬌百媚的女人,叫什麼來著?叫……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叫呂卓兒吧?   只見她身著巴黎定製的高級性感低胸禮服,柔嫩高挺的胸脯,若有似無地滑蹭著她緊摟著的男人的臂彎。   而男人慵懶地喝著杯子裡的紅酒,也不時地低頭衝著她微笑,真是看得旁人有些只羨鴛鴦不羨仙之感……   耿佳慧收回了視線,然後問到:「同利華融的辦公室在B座吧,你要是不方便的話,就不麻煩你了,我一個人從走廊穿過去就到了。」   尚鐵看了耿佳慧一眼,拎著她的大包繼續向前走。可是耿佳慧跟他上了電梯才發現,他們的目的地根本不是mw的招商辦公室,而是尚鐵自己的辦公室。   「我這有表格,你先在我這填寫吧,不然你就算在那排一整天,等到的,也無非是個填寫表格的機會。」說完他吩咐了自己的秘書,很快送來了幾分表格。   耿佳慧是不願沾染這幫男人的好處的,但是現在非要堅持著去排隊,也有些顯矯情了,所以只能坐在尚鐵拉開的座椅上,擰開鋼筆蓋,開始逐一填寫。   「……然哥是真的愛你……」尚鐵突然開口說道。   耿佳慧沒有抬頭,表格上要求填寫的數據非常繁瑣,稍不注意就會填錯。   「可……你們真的不適合對方,然哥是天生做大事的人,不拘小節,男女歡場上的事兒,他其實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可你不一樣……就算勉強在一起……你也不會覺得快活,以後受傷最深的也只能是你……」   撕拉一聲,耿佳慧把寫廢了的表格揉成一團,然後扔到了腳邊的紙簍裡,然後低著頭,屏息凝神重新開始填寫。   「有些話,不應該是我該說的,可是眼看著你們只不過把你們分手那一年的事兒再周而復始地循環了一邊,我……」   「你不知道該怎麼說,所以把我帶到走廊上看得一清二楚,是不是?不過你要弄清楚,我對你然哥的愛,就像這團廢紙,早已經丟棄得找都找不到了,現在是他在糾纏著我,如果你能說服他剛過我跟我的嫁人,那麼我只能對你表示不盡的感激……」糟糕,又寫錯了,耿佳慧半咬著嘴唇,懊惱地又撕下了一張表格。   尚鐵站在耿佳慧的身側,低著頭,望著女人:因為女人將頭髮利索裡挽成了髮髻,便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和微微抿起的粉嫩的嘴唇,就像一朵悄然綻放,盈滿露水的粉色玫瑰一般,嬌豔豐盈,不知不覺地散發著讓人抵抗不住的魅力。   事實上,在這個只有兩個人的辦公室裡,他也沒有再刻意地控制自己。突然伸手拉拽起了女人,朝著那被咬得嫣紅的嘴唇吻了過去。   耿佳慧來不及驚叫,只能使勁兒地推搡著年輕的男人呢,指望自己能掙脫這有力的束縛,卻被男人順勢按倒在了寬大的實木辦公桌上。   朝思暮想了多年的味道實在是太過美好了,尚鐵的舌頭在女人的唇齒間如同野獸一般兇猛地翻轉攪動,就算女人用力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他也沒有鬆口,只是和著血腥味,更加用力地吞咽磋磨……   等他終於稍微鬆口,抬起頭時,耿佳慧及膝的黑色鉛筆裙已經翻轉到了腿根處,露出了黑色的底褲。   「慧慧,我跟然哥不一樣,我只會對你一個人好,絕對不會傷你的心,只要你願意,我保護你,不讓然哥傷害你分毫!」   作者有話要說:然哥~~乃的帽子有點綠第三十一章       尚鐵這樣的唐突舉動太過突然,讓耿佳慧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這種違和之感,真的是很微妙的。總是在自己面前不服不忿的冷漠小子突然像大哈士奇一樣,壓在自己身上熱切的表白,這樣的驚嚇簡直大過了他強吻的羞憤。   趁著尚鐵起身的工夫,她用力推開了年輕的男人,把裙子拽了下來,然後直起身來瞪著他喊道:「你吃錯了什麼藥?我不跟佟然,難道就非要要跟你不成……」   話說一半,她的目光自然落到了尚鐵修身長褲裡的明顯的凸起上,滿腔的義憤一下子給噎了回去,她太清楚男人這樣的反應是什麼意思了。   她沒有再多浪費口舌,連自己的大包兒也不要了,轉身就往外跑,可跑到門邊,扭著門鎖的手被尚鐵從背後一把握住了,人更被緊緊地攬入了懷中,甚至隔著裙褲,能清楚地感覺到磨蹭著自己翹臀的硬物……男人不安分的下.身用力地緊抵著自己,偏偏嘴上還要放著毫無誠意的定心丸:「我不是然哥,更不會弄傷你的,我聽紅姐說了,他……害得你大出血住了院……都怪我,我不知道你們以前從來沒有……還誤會你……不然,拼死,我也會讓你成為我的女人。」   耿佳慧深吸一口,告訴自己不要生氣,然後慢慢地轉過身來,伸出手指捋了捋鬢角的碎發:「我只當你在發瘋……你不怕招惹佟然,我可不想夾在你們倆中間。」   雖然沒有說破,但是尚鐵卻知道她話裡的意思,他的佟哥真的發起火來是什麼樣子,他心裡是有數的。當初他跟佟然也是不打不相識,一個叛逆期的小子與混跡的老大在撞球相遇,言語不合就大打出手。   他那時是打遍三大主校區無敵手的不良少年,要不是家裡老子的能量,早就要被勸退無數次了,可這一次算是遇到職業級別的狠角色了,光肋骨就折了三根。   佟然也是打著打著,突然升起了伯樂之心,覺得遇到了可塑之才。要知道,臭小子的小帥臉蛋都被打成迷彩熊了,居然一句軟話都沒有吐,最後倆個人砸爛了撞球廳的三張桌球案子,然後互相挽著胳膊,帶著傷去大排檔喝起了啤酒,結果尚鐵酒量也沒有拼過佟然,三大箱子雪花幹啤後,吐得倒在了一片汙物中,從此成了佟然鞍前馬後的小弟。   尚鐵是連自家老子都不服氣的人,但就是對佟然言聽計從。記得自己後來從佟然的嘴裡知道兩個人相識的經過時,曾經衝著尚鐵逗笑到:「你這就皮癢,我真應該告訴你爸,別留著勁兒,狠揍你一頓就能打出一個乖兒子來!」那小子也不說話,聊起眼皮還狠狠地瞪自己呢!   不過他們哥倆的感情可不像那個有些粗暴的故事描述得那麼簡單,男人間的友情也是講究氣場的,佟然鎮得住尚鐵!   但是顯然沒鎮住他這個好兄弟的色心,尚鐵似乎覺得自己能接得下大哥還沒有玩膩的女人呢!   「只要你點頭,然哥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放手,只當我這個兄弟對不起他一次了。」說著尚鐵再次把耿佳慧按在了門板上,低頭要去再吻住她那嫣紅的嘴唇……   就在這時,門突然從外面被「咚咚」地敲響。尚鐵根本就不理會外面有人敲門,依然死抱著耿佳慧不放。   她沒招兒了,只能用自己的鞋跟,往後踹門也撞得門咚咚山響。   這門聲此起彼伏的,弄得門外的人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只能高聲地喊道:「鐵子!幹嘛呢!趕緊給我開門!」   一句話就將門裡倆人的穴位定住了。門外的聲音,他倆都識得——是佟然!   尚鐵看著耿佳慧,深吸了一口。耿佳慧無奈地揉著自己的額角,然後小聲說:「你這有隔間嗎?我進去避一避……」   這麼做倒不是怕佟然,實在是她來這裡的目的,不是陪著兩位大情聖玩兒「兩王奪一後」!如果這邊同利華融的碼頭拜得不順的話,她手裡還有幾個客戶要跑呢!她是真的陪不起這些不愁吃穿的大爺啊!   尚鐵這次倒是鐵了心摸老虎屁股,他深深地看了耿佳慧一眼,伸手就把門鎖擰開了。   耿佳慧的心裡無力地一頓,尚鐵是破釜沉舟的架勢啊。看來他是鐵了心要跟佟然捅破了窗戶紙。   佟然正一臉笑意地站在門口,看見尚鐵衣襟有些凌亂的地開門,還打趣道:「你小子,大白天的在門裡玩兒什麼呢?是不是藏著一個小阿嬌……」   當他看清,在尚鐵身後的女人俏麗明豔的臉龐時,嘴裡的話一下子就頓住了。   女的櫻唇紅豔,目光溼潤,男的嘴角還帶著激吻的傷痕,加上之前門板的「咚咚」作響,稍微加上一些想像出一場發生在辦公室裡綺麗激情的激烈程度。   佟然的血一下就往上湧,他用通紅的眼睛瞪著尚鐵和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從嘴角裡生硬地吐出幾個字:「你在他的辦公室裡幹什麼?」   耿佳慧欣慰地看到男人的自控力的確長進了不少,要是換成以前,此時不用等解釋,尚鐵恐怕已經是飛出了窗外了吧?「   可惜尚鐵一點也不珍惜他的然哥來之不易的控制力們居然,居然「火上澆油」地說道:「然哥,我從來沒有跟你要過什麼,但是這一次,算我對不起你,你把她讓給我吧!」   佟然碩果僅存的理智,被兄弟「愛的告白」砸得一點都不剩了。   「你行!帶種!」   冷冷的話音未落,他已經一拳就把尚鐵打得飛到了寫字檯上。尚鐵在耿佳慧的面前,不肯跌了面子,一咕嚕爬起來,解開西服口子就跟又撲來的佟然打在了一處。   看得出,這倆位富貴了以後,砸在健身房裡的時間精力也不少,拳拳有聲,招招見血。耿佳慧根本就拉不開他們,只能倒退著來到門口,正撞上也要往裡進的呂卓兒。   呂卓兒是見慣了佟然的紳士一面的,毫無心理準備地看到這樣血腥的場面,嚇得哇哇大叫,花容失色,拽著本來打算趁亂要撤的耿佳慧的手問:「他……他怎麼好好的跟尚鐵打起來了,怎麼……怎麼辦?你別走,快去拉人啊!」   耿佳慧沒動地方,默默地看著兩人南拳北腿的過招,身上都帶著不少傷了後,看著尚鐵終於氣力不濟被他的然哥死死地按在身下,一拳一拳地照著臉開揍後,才慢慢地繞到了辦公室一角的飲水機旁,拿起插花的敞口大花盆,扔掉裡面的插花和花泥,接了慢慢一盆熱水。然後照著倆人一股腦地潑了過去。   「啊——」滾燙的水,澆得兩人,一個在地上打滾,一個蹦起來大叫。然後一起瞪向了耿佳慧。   「你怎麼這樣啊!叫你勸架,誰讓你拿開水潑人了!你傻不傻啊!他是你叔叔!」呂卓兒居然是最先回過神兒來的,心疼地看著自己的愛人燙得直跳腳,她立刻衝著冷場的「功臣」大叫著。   耿佳慧沒搭理他,衝著還躺在地上的「迷彩熊」說道:「我的表格填寫完了,麻煩你能爬起來的時候,交給同利華融的招商部,我還有事,你們慢慢接著打,我先告辭了。」   說完耿佳慧拎起自己的大包,從容地饒過長大了嘴巴的呂卓兒,出了辦公室,朝著電梯走去。   佟然甩了甩,被水燙得發紅的胳膊,狠瞪了站不起來身的尚鐵一眼,轉身追了出去。呂卓兒倒是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天啊,達令!你的胳膊都燙破了,我帶你去醫院,哎呀……」   呂卓兒被佟然狠狠地一推,一下子狼狽撲到了地上,近身的禮服撕拉扯開了一條大口子,可是楚楚可憐的模樣,卻沒有換來男人的半點注意。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男人朝著電梯口追去。然後看著電梯門在他的眼前關上,又看著看男人像一陣狂風一般繞著步行梯追了下去……   耿佳慧眼看著男人沒有追進去電梯,著實鬆了口氣。   可是到了一樓,剛一出電梯門口時,男人已經帶著一身水,陰沉著臉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她心裡暗叫不好,人果然不能太過心善,方才就讓他們倆狗咬狗,互相打死一個該有多好!   沒等耿佳慧開口,男人像鋼鉗一樣大手已經惡狠狠地夾住了她的,扯住了她就開始往外走。   耿佳慧知道跟這種盛怒的男人沒有什麼道理可講,她連忙衝著大廳裡的保安們高喊:『快!救命!來幫幫我!「   保安們看著嬌弱的女人被一身是血的主兒拽著,的確是挺滲人的!   但是他們都認識佟然,更知道這是一位什麼樣兒的大爺,根本沒人上前去攔。   「你不是挺帶種的嗎?喊什麼人!「當她被佟硬塞進車裡時,才發現掛著一臉傷的男人笑得滿臉的殺氣!   「一眼沒照顧到,你就去招惹然子了!居然能讓那個悶騷的小子吃了熊心豹膽跟我叫板!怎麼樣,我沒說錯吧!你這樣的就應該被我用鐵鏈鎖起來,哪都他媽別去!給我老老實實地呆在床上!」   說話間,自己纖細的脖子就被盛怒的男人死死地一把握住:「他碰了你的哪裡?我得好好地給你洗一洗!」   作者有話要說:好希望明天下冰雹,這樣狂仔就可以呆在家裡敲文文了,請大家一起為慧慧和狂仔祈禱吧~第三十二章       耿佳慧被掐得有些喘不上氣,面對這樣狂怒的男人,說心裡不怕那是假的,但是當他將自己拽入他的懷中時,香奈兒香水那若有似無的氣味又縈繞在鼻間,成功地驅散掉她心中剛剛升起的那麼一點懼意。   「你說以什麼樣的身份質問我?把你的手拿開,我還嫌你髒呢!」   佟然氣極反笑:「嫌我髒?停車!」   司機在路邊把車停下,男人從車裡拽出女人一把抱起她下了公路,來到了一旁茂密無人的樹林裡。   將女人抵一顆粗大的樹幹上,他這次倒是看得很仔細,女人的衣服很職業,合身的套裙緊裹著玲瓏的曲線,兩條長而修直的大腿並不沒有穿著絲襪,但光嫩的皮膚不需要任何修飾,看起來是那樣的圓潤可口……   佟然突然地下頭,舌頭蠻橫地掃過耿佳慧半張呼喊著的唇,帶著淡淡菸草味的舌尖蠻橫地衝撞向她的喉嚨,又快速地回挑纏繞著她細滑的香舌,這種太過深入的強吻簡直讓人渾身的血液都一起往頭上湧來,控制不住身體,只能劇烈的顫動。   耿佳慧整個人在吳思翰的懷抱中,被他吻得渾身顫抖。透過密林,可以看到不遠處的公路有汽車快速地駛過,而男人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堵厚牆將她遮擋的嚴嚴實實。   快速駛過的車輛,恐怕根本來不及發現,密林中還有個襯衫半解的女人,裸著光潔的胸脯和平坦的小腹,被高壯的男人狠狠地釘死在了樹上。   她被吻得快要窒息了,只能下意識地拼命踢動自己的雙腿,卻惹來男人更加有力的鉗制。!   當她以為自己會被男人活活壓死,幾乎不能呼吸時,男人終於鬆開了唇舌,低下頭,去脫耿佳慧的裙子,突然「啪」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了佟然的臉上!   被他如此粗魯地對待,耿佳慧用的力氣也不小,幾道紅印浮在了男人剛毅的俊臉之上   除了風吹動樹葉的聲音,林子裡靜極了,接著佟然捏住了耿佳慧尖細的下巴,像是要捏碎一樣。那雙深邃的狼眼裡泛出吃人的光。   「你要幹嘛?你這個齷齪、噁心的臭流氓!你把我當什麼了?想要在野外苟合?找你的那些燕燕鶯鶯去,你要是敢在這動我,我就……嗚,放開……啊——!」海島農場主   只聽「嘶啦」一聲,夏鴻的裙子被氣瘋了的男人一把扯開,殘破地半掛在她的腰間,身體則被男人半提起來,緊緊壓制住,被迫敞開雙腿,掛在男人的臂彎裡   男人只要一低頭,便能看見女人白皙滑嫩的雙腿脆弱的打開著,只能放任男人暢通無阻放肆地擠入,熟悉的硬物重重地抵著單薄布料包裹的花心之上。   男人雖然被女人徹底點燃了怒火也能感受到她大腿內側的光滑肌膚帶來的極致快感,她黑色鉛筆裙內兩條腿是光著的,因為換裝匆忙,並沒穿絲襪,只是掛著腳兒套上了黑色的尖頭高跟鞋,順著大腿的曲線望過去,讓男人的小腹一陣的抽搐……可是這樣的風情,尚鐵那小子也看到了,這雙只屬於他的細嫩的長腿,也被那小子上下其手……回想起之前咚咚作響的門板聲,也許狗娘養的也如他一般,將這嬌俏的女人壓在門上,盡情地摩擦出無上的快慰之感……   如果可以,他真恨不得生出利刃,直直地戳進女人的體內,讓她感受到此時自己心頭陣陣狂暴的刺痛!   或者像個真正的爺們一樣,輕蔑地將她推入兄弟的懷抱,擺出一副「女人如衣裳」的姿態……   可是他對這個該死的女人卻無能為力,打不得,放不開,只能用自己的熱挺代替利刃,惡意地研磨戳刺著她薄薄內褲裡,脆弱柔軟的蚌夾,很快,薄薄的內褲被他的堅硬頂得陷進蚌夾之內,碾磨得女人控制不住泌出粘稠的汁液,這自然的生理反應讓耿佳慧的臉變得通紅。「   「怎麼?我不能在這裡要了你?你以前不是總是口口聲聲說我跟別的女人廝混嗎?男人真正玩兒女人的樣子你還沒見過吧?今天我就玩給你看!」   說著,他撥開了阻隔倆人已經變得溼噠噠的內褲,快要充血爆掉的頭兒緊緊地抵著蚌口,感受到了那裡溼滑溫潤後,稍一用力擠壓,便感覺便那兒緊緻得如同有小小的嘴吸住了一般,才只是稍稍往裡推進了還不到一寸,就被她的小嘴給往裡吸去,根本就不受控制地插了進去。   「啊——!」耿佳慧根本沒法控制住自己的聲音了,林中的鳥兒都被驚起一片了。最初的不適感消失後,取而代之是一直難以形容的焦躁,她只能化成一灘水,癱在男人的臂彎裡,感受著他的火熱燒灼著她,磨蹭著嬌嫩的肌理,從唇齒間吐出的呻.吟被男人完全失控,如出閘的猛虎一般勁道一下又一下的撞擊攪動著。難得愛濃   「你是我的……誰先碰碰你試試,我會讓他後悔動了這個歪念頭!不過……在那之前……我得先好好地教育一下你……」   男人突然停了下來,將已經軟成一團的女人從樹上放下,讓她爬在林中的一塊大石頭上,扶住渾圓的翹臀,再一次挺入,一邊動著,一邊輕輕地抽打著她的雪白的屁股,這樣的懲罰羞辱的意味大大超越了身體的疼痛,女人每次被粗糲的手掌擊中翹臀,那裡都會條件反射性地緊縮一下,絞得男人也忍不住大聲的粗喘,   「佟然!你個混蛋!住手!混……啊!」這麼被抽打了不到十幾下,她的身體就開始不停的哆嗦,溼滑的汁液飛濺到了兩腿之間的泥地落葉之上。   在幹她的二十多分鐘的時間裡,佟然感到女人的身體一直在不停的哆嗦,那是持續到達小死之潮的自然反應,雖然*了幾次,但男人清楚,這個沒有什麼經驗,如同一張白紙的女人是多麼容易到達高;潮,他被女人包裹得再也忍不住了,下面飛速的抽出又插送,不一會兒,便有了射意,這一次,男人並沒有刻意地出來,直直地將自己滾燙的種子送入了女人小腹的深處。   當佟然滿足地從女人的體.內推出時,那雪白的臀部已經被抽打得一片緋紅,女人軟得像一灘爛泥,滿臉的羞憤,這時,天上飄落起細細的雨絲,敲打著林中的樹葉發出沙沙的細聲,水漬落到女人緊閉著的睫毛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沒有忍住的淚水,佟然忍不住又去吻了吻她殷紅的嘴唇,然後抱在懷中,整理好了衣物後,又重新抱回了路邊的車內。   司機師傅很上道兒,一直在馬路的另一邊抽菸,將佟然抱著耿佳慧上車了,才又折返回來,啟動汽車繼續行駛。   滿腔的怒火在密林裡得到了宣洩,之前被妒意蒙住了心智,現在倒是有些琢磨過味來了。他猜出尚鐵那小子一定是帶著耿佳慧去了宴客大廳。   耿佳慧上了車後,努力地平複方才哽咽紊亂的呼吸,從惡魔的利爪中掙脫出來,雙手緊緊地交叉環繞著自己,緊靠著另一側的車門,擰著脖望著窗外,盡力與那個禽獸男人,還有他身上那刺鼻的香味保持距離。   本以為佟然會讓司機開到她之前去過的那棟高級公寓,沒想到汽車卻駛向了市郊,最後開進一幢富於江南風情的小院,當汽車駛到院內時,守在一旁的僕人自動開啟了大門又自動關閉。然後就看見佟然自顧自地下了車,快步走進了屋中,耿佳慧也下了車,她下車扭頭想推開院中大門,卻發現這是一扇高級防盜門,就像公寓大門一樣沒有密碼根本打不開。朱門惡女   天空依然飄著水珠,她卻直挺挺地立在院內,一點也不想走進屋內,就在這時,偏偏一早就飄下來的雨點漸漸轉大,雨點黃豆般地砸了下來。   耿佳慧沒有辦法,只能快步向屋裡走去,結果腳上穿著的纖細高跟鞋又出么蛾子了,鞋跟正好卡在碎石小路的縫隙裡,腳下一扭,不注意就痛的坐到了地上。耿佳慧感到來剛剛痊癒的腿此時又扭了一下,一陣鑽心的疼。她想爬起來,可腳根本就使不出力氣抽出來。   就在這時,男人去而復返,皺著眉看著坐在地上的女人,因為摔得突然,兩腿微微分開,被扯壞了的半開的裙底中微微可以看到黑色的蕾絲底褲,而自己之前撒播在女人體內的白液,已經浸溼了黑色的布料,滲出白色的痕跡……甚是撩人。   他拉著臉,蹲在女孩旁邊,伸手把女孩的細瘦的腳從高跟鞋裡抽出,然後從石子路上拔下鞋子,再一把將女人抱起快步地走到屋裡。   等進了屋時,女人套服裡面的襯衫已經被雨水打的半溼,緊緊地裹在身上,裡面玲瓏的身體若隱若現,胸前的渾圓在緊繃的溼衣上顯得更加突出扎眼,隨著女人的呼吸一起一伏。   男人突然覺得林中的那場歡愉根本毫無飽足之感,艱難地將目光從她胸前移開,將她重重地扔到沙發上,又陰沉著臉拽出藥箱,從裡面找出一瓶藥油,擰掉瓶蓋,將一小戳藥油倒在左手上,右手一把握住女孩受傷的腳踝,在女人的驚叫聲中拽到自己身前,把藥油均勻地塗在兩手,給女人的細白的腳做起按摩。男人按的很大力,耿佳慧本就疼的腳再被用力一按,一種骨裂般的痛差點讓她一不小心哭出來。她想要抽回自己的腳,卻被男人死死地握住,她皺著眉頭,拼命抵住嘴邊的呻.吟,只能任憑男人大力地將藥油揉在自己腳上。   作者有話要說:周六因為工作很多,一般都是早上5點或者六點爬起敲文~~~   最近很有毅力,特別有當年高考時聞雞起舞的懷舊感~~但素今早窗外雪花飄飄,溫暖的被窩堪比緊緻的名器~~⊙﹏⊙b汗2個手機鬧鐘定點兒也沒有叫起狂仔~~然後上班也遲到了,路面結冰,一路半踩剎車地蹭啊…………堅持了幾周不斷更了~~裡面的心酸一把~…………下面有菜花的童鞋寫長評,調侃斷更的理由,可是逐一看過去,心裡居然十分心酸~~咳,想起了基友昨天家中斷電,在網吧的煙燻火燎中狂敲了一天快晚上八點才回家的經歷~~真應了那句老話:「一入網文深似海,從此清閒是路人」啊第三十三章       好不容易按摩完畢後,男人終於有機會處理自己的傷口了。   他的小弟估計也是好不容易逮到痛毆大哥的機會,手下一點都沒留情,雖然俊臉沒有什麼傷痕,但是脫下襯衫時,大片青紫的地方就不用說了,耿佳慧冷眼看著男人的手背,上面除了剛才和尚鐵激鬥時留下的傷疤外,還有一排醒目的水泡,自己剛才與男人掙扎時,撓破了一片,不過還有幾個沒有出水的,   男人讓管家拿來長針後,用打火機燎了幾下後,毫不遲疑地向手上的水泡扎去,邊扎邊他開口說道:「今天的這次酒會上有些應酬,呂卓兒是上海一家有名的禮儀公關公司的策劃,我們公司的酒會一向是她負責……和你在一起後,我就只有你一個……那幾年……我是個正常男人,你總不會指望我能……守身如玉吧?」   雖然沒有開口道歉,但是這樣的解釋從男人的口裡說出來就相當於是表達歉意的表現了。   最起碼同幾年前相比,他還真是進步不小呢!耿佳慧心中自我解嘲,當初,自己每次因為類似的事情吵鬧時,他總是說什麼來著:「不就是跟那些女人摟抱一下嗎!走走場面而已!難道你要我帶著你去應酬?然後讓生意場上的老闆們看著你鬧彆扭賭氣?」   「你現在也可以左右逢源,跟我沒什麼關係!」說完這句話時,她看見男人手裡的針一下子刺破了他的皮膚,冒出了殷虹的血珠,男人沒再說話,挑破了水泡後,往傷口上灑了些收斂的藥粉便草草了事。   不過他的手機倒是響了幾次,應該是尚鐵打過來的,好像是他追到了佟然的市區公寓那兒,卻發現沒人,便打電話過來問他在哪,要跟他當年談談,佟然沒有避開耿佳慧,當著她的面衝著電話裡說:「沒什麼好談的,你自己以後保重,只當沒有我這個大哥……幹嘛著急見我?她是我的女人,我跟她之間的事情用不著你操心!」說完就把手機扔到了中式茶臺上剛剛燒開了一壺熱水裡。後來的後來就是結局   「這裡的管家叫王媽,你要是找什麼東西只管跟她要,衣服什麼的她也會替你去市區買回來。」說完這句話,佟然起身就要走。   耿佳慧連忙說:「不用了,我還有工作上的事情,得走了!」   「走?」佟然抬眼看著她,冷冷地,「你哪也不用去了,給我老老實實地呆在這!」   耿佳慧急了,她知道如果男人鐵了心的關住自己,那自己一直以來的努力真的全都要化為泡影了!   佟然既然把自己帶到這裡,可能就再也不會讓自己出去了,想到這,不禁一陣惡寒從心底升起。   她只能拐著腳站起身來問:「你……要去哪?」   耿佳慧想了想,一把又將男人拉到沙發上,打開藥箱卻出了藥油和藥粉,用纖長的手指打開佟然剛剛扣上的襯衫。將藥油輕輕地塗抹在他淤青的肌膚上,柔軟的觸感甚是好受。   她的心底不禁一款,女人到底還是關係自己的。他甚至有一種錯覺,仿佛又回到從前,每當他受傷時,女人臉繃得緊緊的,卻又心疼地替自己塗抹包紮傷口。   想到這,他的語氣變得柔和起來,「酒會還沒有結束,我這個東道主離場這麼久已經是失禮,我得回去……」   可是耿佳慧還是不放開他的手,他努力讓自己做出一副善妒的表情:「你是急著回去跟呂卓兒解釋吧?怎麼,把我關到這,就礙不到你的眼了嗎?」   要是換到以前,佟然會一臉的不耐煩,可是現在,耿佳慧出現了醋意,卻讓佟然出現了一絲笑意。他反手輕輕地攬住了耿佳慧,然後說道:「是在吃醋嗎?」天價逃妃,法醫傾人城   耿佳慧強壓抑住心底淡淡地不適感,然後勉強點了點頭,說:「我也要去。」   懷柔政策果然起效,這麼軟磨硬泡地撒了幾次嬌之後,男人的態度就開始軟化,見她的腳踝腫的並不是那麼厲害,終於肯帶著她又上了車。返回宴會大廳的途中,還進了一家名品店,給她買了一件合身而又高雅的黑色小禮裙,搭配帶亮片的淺口黑色平底鞋。   當佟然挽著耿佳慧再次出現在會場時,兩人的親密舉動引得在場的賓客一陣竊竊私語。上海的交際圈裡都知道那個呂卓兒是佟然的固定女伴,而現在呂卓兒還在宴會的會場,可是佟然身邊的女伴卻突然換了一位,這內裡的八卦文章讓許多優雅的貴婦精神為之一振。要知道那呂卓兒是上海有名的交際花,勾搭過的有婦之夫不計其數到了哪,都惹來太太們怨毒的眼神,   本來大家還在納悶,佟然這樣牽手鑲金的鑽石男怎麼這麼不長眼睛,居然挑了這麼一個高級暗娼。而現在出現在佟然身邊的女孩,顯然抽了春風得意的呂卓兒一記響亮的耳光。   耿佳慧在眾人如探照燈般的目光下,也是渾身不自然。她暗自告訴自己,一會尋一個機會就偷偷開溜。工廠那邊離不開人,自己也只有兩天時間,如今已經被尚鐵和佟然這兩個瘟神耽誤了大半天的功夫,實在是在這紙醉金迷的交際場上耽擱不起了。正在她心裡盤算著怎麼找機會離開時,呂卓兒也穿著一身臨時更換的衣服,搖曳生姿的走了過來。   當來到佟然近前時,她像是沒有看到佟然身邊的耿佳慧似的,身體貼了上去,挽住了佟然另一邊的胳膊:「達令,你去哪了?給你打電話,你的手機怎麼還關機了呢?」   像呂卓兒這樣的女人,稍一琢磨,怎麼能猜不出方才樓上激烈的打鬥跟佟然的這位侄媳婦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呢?但是,就這麼樣的當著眾人的面黯然退場,可不是她呂卓兒這個在上海交際圈裡有名的派對皇后的氣場。女漢子   她賭佟然也是個場面上的人物,這又是他自己主辦的酒會,應該不至於給自己難堪。男人嘛?左擁右抱才是炫耀自己地位和權利的不二法寶。自己這樣錦上添花的舉動只會讓男人面上有光,順便再氣死這個居然勾搭自己男朋友的叔叔的小妖精。可惜,她的算盤沒有打在點子上,佟然不漏痕跡的一抽胳膊,然後淡淡地開口道:「我剛才走到門口時,並沒有看到侍應生給提前離場的貴賓派發紀念品,你去門口好好安排一下,看看都有誰提前離場,事後務必將贈品送達到每一位提前離開的賓客手中。」   呂卓兒聽得臉色發白,因為佟然這樣的口吻顯然以老闆對待僱員的態度發布命令。他是在提醒自己,現在只需要完成公關公司禮儀策劃的職能便好。   能混成今天這個樣子,呂卓兒也不是腦洞大開的女人。她立刻收回了手,矜持地微笑著衝佟然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轉身快步向門口走去。安排好了佟然剛才交待的事宜後,她轉身來到了大廳外的一處拐角,從自己的手包裡掏出了手機,快速地查找了一番號碼後,便將電話撥出,然後微笑著說道:「您好!請問是佟光集團的佟董事長嗎?我是呂卓兒,不知您還記得我嗎?在這裡我得先跟您道一聲謙,佟然今天舉辦的慶功宴會由我來策劃,可是秘書太粗心了,居然在賓客名單上拉下了您。前幾天您跟我說過您帶著你的兒子這幾天在上海出差,不知你是否有空參加宴會,越讓我能當面向你表達歉意。」   電話那邊的正是佟然的哥哥佟自,他前幾天帶著剛剛從病床上爬起來的佟曉亮來上海,因為發展業務還跟呂卓兒碰了一面。他自然知道呂卓兒是自己弟弟現在的女朋友,現在聽了她的邀請自然滿口答應。呂卓兒滿意地按掉了電話,嘴角閃過一絲惡毒的微笑。「小妖精就想這麼樣的擠掉她,做她的春秋大夢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來不及了~晚上有時間的話,會加更~~對付看吧~偶上班第三十四章       摁掉了電話,呂卓兒望向了會場,一臉怨毒地看著那個高大英俊的男人攔住那個女人的腰,在會場間遊走……   耿佳慧並不知道到風雨即將來襲,她趁佟然跟人寒暄的功夫,偷偷地拎著同樣從名品店裡購得的包包,低著頭準備開溜,結果沒走幾步,便被男人一把拽住:「去哪?」這男人的眼睛仿佛裝著Gps定位,沒等耿佳慧多走幾步,便立刻如影隨形地跟了過來。   「肚子有些餓,我去吃些東西,你忙你的。」耿佳慧心裡雖然急的不行,但是面上還是波瀾不興,可男人卻當了真,攬著她來到了冷餐桌旁,拿起餐盤幫她撿了幾樣精緻的餐點,然後捏著叉子去餵她。   旁邊的一圈兒人都看著這兒一幕,有幾個跟佟然相熟的,都心裡重新掂了掂這位姑娘的分量。   這位佟總在女人圈兒裡雖然搶手,卻是出了名兒的大男子主義,對女人出手是大方,但是對女人的細節照料是從來不屑一顧的,像這樣一口一口的餵食,讓人有種錯覺,這女人該不會是歐洲上市集團的外派CEO?而佟然是準備毒死這女人,再吞併人家的集團吧?   耿佳慧一口一口地吃著佟然餵食的糕點,嘴角不小心沾上寫糕點沫,那模樣反而增添了幾抹稚氣,佟然見慣了她斯文沉穩的樣子,突然起了戲暱之心,將她攬在自己的胸前,順勢將他逼在牆角,低下頭來啄吻著她嘴角的殘渣。   這樣雖然在身後看不出端倪,但也能猜出他們究竟是在做什麼。   「叔叔……你們!」一陣錯愕的男聲突然在他們身邊響起。   佟然聞聲回頭望過去,一眼就看到他的大哥佟自還有他的那個傻侄子站在不遠處。佟曉亮卻並沒有看他,而是直直地望向了嘴唇被吻得溼潤紅潤的耿佳慧,而他叔叔的手還撘在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的腰上,兩具身軀貼合在一起的程度大大超過了男女之防的界限……   再面的瓜兒,也有爆瓜瓤的時候。也就是呆愣了那麼幾秒,佟曉亮一下就明白過來,猛地大喝一聲,便直衝了過來準備將耿佳慧拽過來。   佟然的反應多快啊!立刻伸手就把佟曉亮攔了下來,佟曉亮眼色激憤地看著自己一向敬仰的叔叔,又看了看曾經覺得無比純潔美好的女友,她被他那麼自然地摟在懷裡,仿佛天造地設的一雙,這簡直是雙重的背叛!前半生美好陽光的世界一瞬間分崩離析,這種絕望讓他猛地伸出了無限的膽色,居然揮出了拳頭,照著叔叔的臉直接招呼了過去。   佟然能被這樣的菜瓜打中嗎?輕鬆的一揮手,就把佟曉亮撥拉到一邊,佟曉亮打了個趔趄又開始往上衝。   這時,他的爸爸佟自反應倒是很快,一下子就拽住了自己的兒子:「曉亮,你要幹什麼!他是你叔!」   「我沒有這樣的叔!爸,難道你沒看見?他居然親我的慧慧!他居然親我的未婚……唔……」剩下的話被他爸爸的大手一下子死死地捂住了。   佟自可是久經事故的老狐狸,他自然知道,這樣的場合,任憑兒子胡鬧下去的後果。那些圍攏過來的人群,可是個個都支著耳朵,等著佟家的醜聞爆發呢!   在死死地捂住兒子的嘴時,佟然的幾個保鏢也過來了。佟然指了指樓上,他們立刻心領神會,幫著佟自將佟曉亮迅速地拽出了會場,上了電梯,去了樓上的休息室。   人群中這時傳來了一陣陣的竊竊私語,雖聽得不大真切,但可以想像裡面臆想的繁複精彩。   有幾句聲音到底還是飄到了耿佳慧的耳底:「這是個小狐狸精,勾引完小的,再勾引撈的,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爬過公公的床……」   佟然循聲望過去,卻發現會場所有的人似乎都在異樣地看著自己身後的耿佳慧。   佟然皺著眉,看了看遠處呂卓兒正在一群貴婦中輕笑低語的樣子,又低頭看向一直愣愣地靠在自己懷裡的女人。   她的臉色蒼白,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宴會很快就結束,佟然有禮貌地向賓客道別後,拉著耿佳慧先行離開了會場。   「你一會到隔壁的房間等著我,我處理完佟曉亮後再來找你。」說著,他朝一旁的保鏢示意。   可是剛踏出電梯,就看見佟曉亮正大吵大鬧地從房間裡出來,衝到了走廊之上。當他看見佟然正拉著耿佳慧的手時,情緒再次爆發了。   「耿佳慧!你就是跟了我叔叔,才要跟我分手的吧!你的心也太狠了!我們可是都要登記結婚的了!他可是我的親叔叔啊!你……你們怎麼可以在一起!」   這時,佟自也追了出來,到底是心疼兒子,他也滿是怒火,只是方才在眾人面前不好發作,現在在僻靜無人的走廊裡倒是再也不用壓抑掩飾了:「佟然,你也太胡鬧了,就算你平時愛玩,不拘小節,可也要有個限度,玩女人都玩到自家人的頭上了,就算她主動的投懷送抱,你也該知道為了這種女人傷了自家的和氣,真是太不應該了。」   這話說的極有內涵。一方面是譴責了佟然,另一方面也是暗示叔侄倆人,為了一個人盡可夫的破鞋,攪得家犬不寧,實在是不應該。   「耿佳慧,你跟我過來,我要跟你好好談談……」佟曉亮還是一心只想著將耿佳慧拉過來,在青年的心中突然閃過了一絲光亮,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叔叔私生活是多麼的糜爛,從叔叔再次與家中聯繫以後,他就看到叔叔身旁的女伴都沒有重過樣子。甩起女人來,像甩抹布一樣瀟灑。   慧慧一定是被叔叔成熟多金的樣子迷惑住了,只要他讓慧慧了解叔叔是多麼的*,那麼她是不是能回心轉意……   「啪」佟曉亮的臉上被擊了重重的耳光,他捂著臉,錯愕地望向一臉怒容的父親:「還在那執迷不悟!你跟她有什麼好說的,像這樣的女人,根本不配進我們佟家的大門,你倒是真應該感謝你叔叔,要是沒他替你擋一擋,你這個傻子就要被這種女人玩弄於鼓掌之間了!」   佟自的話,極盡刻薄,可是耿佳慧卻沒有出聲反駁,事實上,她又能說什麼呢?說是你叔叔強迫我的?說如果沒有他,也許我們早就結婚了?忍不下不說,不是怕打擾了佟家的家宅安泰,只是單純心疼佟曉亮罷了!   她喜歡那個總是一臉陽光,無憂無慮的青年,那是她生命中缺失的一段燦爛美好的人生狀態,也真是他的這個特質,吸引住了她,甚至產生了與他共度一生的念頭。   可是現在這份美好,被自己,被身邊這個可惡的男人無情地打破了,那一臉的激憤,滿眼的怨毒,不是那個青年該有的表情。   如果就此,佟曉亮可就徹底地對自己死心,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可惜,佟然卻見不得有人出聲污衊自己懷裡的女人的,雖然讓他曾經衝著耿佳慧說過更加惡毒的話來,但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一向是佟然的人生寫照。   「哥,別這麼說佳慧,她本來就是我女朋友,我們之前有些誤會,分手了幾年,後來見了面,舊情復燃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佳慧一直不知該如何跟你們說,就這麼拖到現在……」   「佳慧!你怎麼能跟他好?他身邊的女人多得連他自己都記不清……」   「行了,閉嘴!」佟然被揭了老底兒,臉面上開始掛不住了,冷著臉呵斥住了佟曉亮,「她以後就是你的嬸子,別老是老是大呼小叫的叫她的名字!」   這種搶完了東西,還不許正主兒惦記的態度,簡直要把賢侄的肺子氣大一圈了。   「你放屁!她是我的未婚妻,有你這麼……」接下來佟曉亮又叫了什麼,耿佳慧是再也聽不到了,因為她被佟然推見了一旁的休息室裡,然後拉著還在哇哇大叫的佟曉亮去了另一間,實木的大門一關就再也聽不到裡面的聲音了。   耿佳慧在休息室裡坐了一會,起身想要出去,卻發現保鏢守在了門外,根本沒有放行的意思。   她又折返回來,倒坐在沙發上,慢慢地揉著太陽穴,儘量不去想以後一連鎖的爛攤子事兒。   可腦子裡的那根轉弦兒根本停不下來,一會出去得想著買事後避孕藥,不知道佟然什麼時候才肯放手……自己的前任婆婆那脾氣,能任由自己的兒子吃虧嗎?她會不會再鬧到自己的家中去騷擾爸媽……   走一步,看一步吧!   耿佳慧心裡嘟囔著,卻發現這好像是最近自己最常自勉的一句話,走一步,看一步……要是眼前無路可走了呢?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佟然終於從門外進來了。   耿佳慧眼睛望向他,無聲地詢問著事情的結果。   偏偏男人隻字不提,只是拉起她說:「走,吃飯去。」耿佳慧知道男人是不想對自己說,問也無趣,只能起身站起來。被他拉著走出門外。   看起來佟自與佟曉亮早就走人了,走廊之內靜悄悄的。   出了大廈時,耿佳慧再次跟佟然提起,要先行離開,可佟然卻不鬆手,拿手指撩撥了一下她的碎發,說道:「為了你,佟自那老狐狸可是從我的手裡生生撬走了一家新購的貿易公司,填補我那傻侄子受傷的小心靈。你是不是也得好好的填補一下我呢?」   就在這時,呂卓兒已經搖曳生姿地從門口追了出來:「佟總,宴會結束了,這是宴會的明細表,請您籤字。」   佟然轉身看了看她,伸手接過那張紙,在上面籤了名字,然後對呂卓兒說道:「知道我生平最恨什麼嗎?我最恨別人在我背後捅刀子。」   呂卓兒當然知道佟然的意思,她早就想好了說辭:「佟總,我是在你和耿小姐回來之前就通知了您哥哥和侄子的,誰承想耿小姐會突然出現在宴會上啊?」   方才在宴會上,雙方劍拔弩張的情形,她都看在眼裡,佟然估計忙著跟他的哥哥和侄子解釋都來不及呢,根本不可能拿這雞毛蒜米的小事兒跟他哥哥對質!呂卓兒是捏準了這一點有恃無恐。   耿佳慧立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心裡突然同情起呂卓兒來了。枉她跟佟然睡了這麼久,這男人到底是什麼德行,居然一點兒數兒都沒有。   這個男人的骨子裡根本不是循規蹈矩的商人,不是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就能矇混得過去的。   在他的眼裡,只有對得起他的人和對不起他的人,記仇的程度令人髮指!一旦開罪了他,就別再想逃出生天。那個當初害他入獄的男人的下場,就是最好的例子。而自己沒經過他的準許,就私自分手,居然還能好好地站著呼吸,真可以算得上是蒙主恩寵的奇蹟了。   果然,男人對於呂卓兒冠冕堂皇的解釋只是微微地冷笑,然後說道:「方才,宴會還沒結束,很多賓客就對我們佟家叔侄爭一女的家世了解得十分詳盡了,想必是有位盡職盡責的解說員在不遺餘力地給大家答疑解惑吧?……我還真小看了你的本事……上華的老總詹姆斯很欣賞你,管我要了好幾次人了,以前我覺得你身體太弱,一直替你擋下了,不過現在看來,你還是很有潛力的,現在他家裡正在舉行狂歡大趴,獨獨缺少一個耐得住的「女王」,一會我讓司機送你過去,好好的表現……」   呂卓兒一聽,臉都白了,那個詹姆斯是出了名的性.虐狂,最喜歡跟幾個狐朋狗友一次折騰女人,甚至上次她聽人說有個女人從上海的一家酒店跳下來自殺,就是他搞出來的,只不過仗著家世背景,硬是花了大把的金錢賠償了死者的家人,才算把事情壓下,佟然居然要把自己送給那個魔鬼……她嚇得一下就哭出來了:「我……我不去!」   「不去?那好,你以後別再想出現在任何的商圈中,滾回你鄉下的老家跟你爸媽種地去吧!」   呂卓兒的老底兒被男人無情地揭了個底兒朝天,臉變得更白,她當然知道,以男人的實力,這些話並不是放空槍。   從底層爬起來的女人,最怕的是爬到高處後,再狠狠地摔回去!   最後呂卓兒權衡了一下,主動地跟司機走了,耿佳慧雖不知道內裡的詳情,但是看著呂卓兒臨走時,望向自己怨毒的眼神和嚇得邊走邊打哆嗦的情形,也猜出男人做了極不好的事情。   而男人卻笑著問自己:「既然窗戶紙都捅開了,有時間,我也去看看你的爸媽吧!」   作者有話要說:嗯…………還算粗長吧第三十五章       這話讓耿佳慧猛地抬起頭,她緊盯著佟然的眼睛,發現對方也在專注地望著她:「見我爸媽幹嘛?」   佟然自然看得出耿佳慧眼底的戒備和一絲驚恐,這樣的眼神放大到他的心底就是一塊壓得的他極不舒服的鉛塊。   也是,女人聽了這話怎麼會高興?她的父母,還有那個軟骨頭的哥哥一直是自己掣肘於她的重要砝碼,不然的話,她只怕也是早早地就逃離了自己的身邊了吧?   世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他現在才真真地體會到了這一點!   那次在醫院裡,女人流著眼淚,口口聲聲地說愛過自己,那一聲聲像小鼓槌似得敲得自己的心底咚咚作響。可現在他才琢磨出「愛過「的潛臺詞。   愛過?何為愛過?愛意已過,再難追逝……就算這個該死的女人現在表面做出一副柔順恭謙的樣子,但是多年前,那個坐在自己破舊摩託車後,緊摟著自己腰身的天真女孩,真的就那樣再難追逝了……   不知為何,他又回想起當初耿佳慧與自己的侄子牽手的情形,她在沒有看到自己之前,笑得是那麼的開心,那是沉浸在幸福愛河裡的女人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光暈。可是現在,這女人的臉上卻再無半點那時的快樂模樣。   跟他在一起……讓她半點也不開心嗎?就算是從監獄裡出來時,面對自己已經一無所有現實,也沒有現在的無力感來得強烈。佟然沒有回答耿佳慧的問題,他只是把目光調轉向窗外,目光陰沉。   耿佳慧到底是沒有走成。   那天佟然好像無事可做,就像以前在街頭廝混時一般,拉著耿佳慧的手。在上海的大街上閒逛。他們先是去逛了位於最繁華的地帶的高級百貨商店,就像以前一樣,只要女人的目光在任何東西上稍作停留,男人就會立刻注意到,當然,男人現在再也不用等到月初手頭寬裕時再慷慨解囊了,立刻指揮服務員將東西包好,再掏出金卡付帳,   可是無論是名貴的包包,還是精緻奢華的珠寶放在手裡都是沉重的負擔,當別人頭來豔羨的目光時,耿佳慧甚至暗自慶幸,幸好佟然不是肚圓頭禿的那種暴發戶,否則別人看過來的目光會更加異樣。   也許是看出耿佳慧興味闌珊,當夜幕低垂時,他又帶著耿佳慧去了上海的昌裡路,在人頭攢動的市場口,佟然就停下了車,拉著耿佳慧的手便往夜市裡走,路旁的美食攤位傳來了陣陣的香氣,尤其是烤肉炭火冒出濃煙滾滾,夾裹在熱浪裡顯得更加肉香迷人,直接飄送進人們的鼻孔裡,走了幾步就會看見,幾張小桌兒正在供應烤小龍蝦和冰鎮啤酒。   佟然拉著耿佳慧就在一臺小桌邊坐下,叫來老闆,要來一盤蒜蓉扇貝,還有麻辣小龍蝦和一紮啤酒,可是倆人的衣著與這鬧市顯得格格不入,一個是手工西服,一個是剪裁合體的黑色小禮服,卻偏偏坐在油膩的小桌子邊吃著廉價小吃,真是讓人側目。   佟然脫下衣服將它放到了一邊,然後挽起手腕,鬆開領口,半露出結實的胸肌,精心包裹後的斯文便一掃而空,剩下的是只有嵌在骨子裡的野性和粗獷。   當扎啤上來時,佟然把一大杯放到了耿佳慧的面前,然後自顧自的抓起龍蝦,將外面紅辣的外殼剝掉,放到耿佳慧的小蝶裡。耿佳慧沒有胃口,只能抓起筷子應景似的往嘴裡放。那辛辣之氣猛的衝入口中,不得己只得拿起扎啤倒入口中,衝掉那辛辣之氣。   男人開口說話了:「還記得我們那時候嗎?你每次嘴饞都嚷著要來夜市。我們每次都從街頭吃到街尾,我那時笑話你的肚子像個無底洞,可你卻總是撅著嘴對我說你還在長個子,所以得多吃……其實你吃的並不多,要的東西也無非是一塊錢的臭豆腐,兩毛五的涼皮之類的東西而已。那時我就在心中暗想總有一天,我要飛黃騰達,讓你過上衣食無憂的富足生活。在那種格調高雅的餐廳裡用餐才配得上我的慧慧……」   男人說得很慢,可手中剝蝦的動作卻很快,因為對海鮮過敏,這些東西他是吃不得的,剝好的蝦肉很快就在耿佳慧的盤子裡堆成了一座小山,「可是現在,我能滿足你的一切要求,你卻……」男人沒有再說下去,他抓起那一大罐啤酒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可耿佳慧卻知道他在說什麼。現在的他擁有了一切,可是她卻什麼都不想從他這裡得到了。   男人空著胃一杯接一杯地喝著啤酒,耿佳慧只能是默默地低著頭,小口小口地咀嚼著嘴裡辛辣的蝦。   當夜色已深,四周的人群逐漸散去時,耿佳慧才發現男人已經喝得有些醉意了。他趔趄地坐到了耿佳慧的身邊,粗重的手臂緊緊地摟著她纖瘦的肩膀,醉眼朦朧地說:「慧慧,來,再陪我喝幾杯。」   耿佳慧皺了皺好看的眉頭,低聲說:「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裡像個集團老總?」佟然打了個酒嗝,低著頭要去吻她,耿佳慧沒了辦法,只能架著他的脖子,高聲喊道:「老闆,結帳!」   「一百三十四,收你一百三。」老闆說道。   耿佳慧身上沒帶錢包,用力從男人的手臂中掙脫出來,拿過男人的犀牛皮的手包,打開發現裡面塞著厚厚一摞錢,估計至少一萬的現金,還有不少銀行卡。耿佳慧從中掏出兩張,遞給老闆,接過找回的零錢塞進手包,拽起已經坐不穩的男人像街口走去。   耿佳慧沒有注意到左邊隔著三張桌子的四個穿著背心,胳膊上繡著龍虎圖案的小青年盯著她拿錢的整個過程,然後互相看了一眼,站起來結帳。   耿佳慧知道街口有很多計程車在等活,想把男人隨便扔到一臺計程車上就自己走人,不去管男人死活。走了一陣,耿佳慧發現路燈越來越少,周圍也愈發僻靜。耿佳慧停了下來,四處看看,感覺好像走錯了,轉過頭往回走。   走到一處小巷子,迎面走來4個小青年,正是剛才吃飯的那幾個。耿佳慧一驚,感覺情形不太妙,但前後都沒人,退走也來不及,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走到耿佳慧面前時,4個小青年把耿佳慧和醉男人圍住。一個光頭小青年說:「把包掏出來。」   破財免災,尤其是佟然對這些小錢更不能在乎,耿佳慧更一點猶豫都沒有,直接從佟然手裡取過手包遞了過去。小青年們有些意外,雖然不認為一個女人和一個醉鬼面對4個男人敢怎麼樣,但也沒想過耿佳慧會這麼配合,畢竟手包裡的錢不少,正常人多少會有些心疼。可這女人除了剛開始有些慌亂外,隨即就鎮定下來。   光頭接過手包,打開後看了一眼,兩眼都冒光哈哈笑了兩聲,又仔細看了下耿佳慧,這才發現對面的肥羊居然長得甚是標緻。「小娘們挺識抬舉的。來,讓哥稀罕稀罕。」   其他三個也浪笑著說些不乾不淨地話。耿佳慧沒想到財去了,災卻未消,這下真的有些驚著了,後退了兩步。光頭走了2步,j□j著伸手拉扯耿佳慧。   沒有想到自己站著都有些不穩的佟然,聽到了耿佳慧異樣的叫喊聲後,酒倒是醒了些,睜開眼時,見著有男人嬉皮笑臉地把耿佳慧往自己的懷裡帶,那酒精頓時化成激汗從毛孔裡往外冒,紅著兩隻滲人的眼睛,突然一手掐住了光頭的脖子,光頭哎呀了一聲,沒等他和其它三人反應過來,佟然另一隻手的拳頭已經狠狠打在光頭的臉上,啪的一聲,光頭感覺嗡的一下,臉像跑步撞到牆上似的,鼻子都要碎了,剛張開口,第二拳就到了,將他剛剛發出的呼聲給打回喉嚨裡。   其他人連忙上來,對著佟然連打帶踢,而佟然就像小孩找到了心愛的玩具一樣,死也不放手,一拳接一拳的打在光頭的臉上,將光頭打的滿臉是血。   終於佟然鬆開光頭,任他自己滑倒在地,又全力對付三人中的瘦子,對其他2人的拳腳不聞不顧。4個小青年都是普通混混,哪有佟然這資深「前輩」的資歷和手段。   不一會就被放倒了三個,最後一個梳著殺馬特頭型的青年看到同伴都被打倒,知道自己不是對手,掏出一把小刀,奔向耿佳慧,想拿住個人質。   可佟然的眼角找就掃到了他,可是找酒精的作用下,腿下還是有些打晃,伸手躲刀時,用力過猛,自己一下把刀插在了自己的腿根處,鮮血一下就染溼了褲子。   都這樣了,那些混混眼看著這個醉漢像沒知覺似的,拔出了刀後,狠狠地插在了殺馬特青年的腰眼上。   這幾個男人都是外地人,在上海打零工,因為迷上了老虎機,輸掉了手頭的錢,才出來想要走走偏門,本以為一個小娘們加上走路打晃的醉漢,應該沒什麼難度,哪成想這位打起架來跟怪物似的,那幾個受傷不嚴重的居然顧不得同伴,呼啦一下子就撒丫子了。   而佟然鏖戰了三百回合,腿上淌著血,就一屁股坐到殺馬特青年的身上,看那意思,跟沒事兒人似的,閉上眼睛又要開始大睡了。   耿佳慧急得伸手跪在了佟然的身邊,伸手去捂他的傷口,然後就要拿他的手機打算報警叫救護車。可是手裡一亂,不小心碰到了快捷鍵,一下就打到了尚鐵的手機上,還沒等她撂下電話,那邊已經有人快速接通了。   作者有話要說:平安夜~~困暈了~~祝大家第三十六章       「……然哥……」電話裡傳出尚鐵低低的聲音的聲音,估摸是猜不出佟然打電話的意思,只短促地招呼一聲後,便不再言語   手中的緊捂著的傷口,正冒著溫熱的血液,燙得心都跟著一縮,那人一動不動地倒在那,也不知是死是活,聽到熟悉的聲音,耿佳慧強自表現的冷靜和鎮定頓時有些轟塌,開口時已經有了哭腔:「尚鐵,我和佟然遇到一夥流氓……佟然受傷了。」   尚鐵一聽,急促地問道:「佟然傷在哪裡,重不重?你還好嗎?」   「佟然腿上挨了一刀,現在……」耿佳慧又看了一眼已經發出呼呼聲的佟然,不知該說他昏過去了還是睡過去了。「我沒有事。」   尚鐵聽耿佳慧支吾著略過佟然的狀況,誤以為傷的很重,心中焦急,快速說道:「你們在什麼地方?我這就報警,你們呆在原地不要動,我和警察馬上就到。」   尚鐵知道耿佳慧大概位置後掛了電話,馬上又撥給相熟的上海公安局的副局長,請他立即安排人去尋找佟然和耿佳慧。   耿佳慧和尚鐵通過話後,心情平定了不少,蹲到佟然身邊想給他止血,可是身上連條絲巾都沒有,只能用雙手使勁按住傷口,讓血流的慢一些。   佟然的酒勁徹底上來了,傷口被按住了居然也沒驚醒,依然呼呼地睡著,也許是覺得耿佳慧摁得太緊,卻是伸手在傷口處摸了摸,握住了耿佳慧的手便不放。耿佳慧不敢鬆手,只得任他握著。看著熟睡中的佟然,也許是失血的緣故,臉色有些泛白,耿佳慧禁不住想到有多久沒有見到他這麼安靜平和的面容了。   有了公安局長的指示,警察的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鐘鍾耿佳慧就聽到了嗚啊嗚啊的警笛聲,不一會一輛寶馬5,加上幾輛閃爍的警車和一輛救護車就開了過來。   車還未挺穩,寶馬5的車門就打開,尚鐵跳了下來,跑到耿佳慧面前,蹲下來問道:「你怎麼樣,有受傷嗎?」耿佳慧說道:「我沒事,受傷的是佟然。」這時幾個民警簇擁著一個看起來像是當官的中年面白男子下了警車快步走了過來。中年男子蹲到耿佳慧面前,「耿小姐吧?我是市局中隊長鄭凱泉,你有傷到嗎,佟先生傷的怎麼樣?」耿佳慧按著佟然傷口,一時站不起身,只得急切地對尚鐵和鄭局長說道:「佟然腿上被扎了一刀,流了很多血,要馬上送醫院。」   鄭隊長說道:「放心,我這就送佟先生去醫院。」伸手到佟然的腋下,讓救護車的隨車大夫和護士抱住佟然的腿和腰,小心地將佟然平穩地搬到救護車上,又命令警察將地上躺著的混混也一起跟隨著去醫院。搬運中佟然依然沒醒,握住耿佳慧的手也沒有鬆開。尚鐵臉色微變,伸手想要將佟然的鐵掌掰開,佟然感受到手上的阻力卻是越握越緊,疼的耿佳慧叫出聲來,尚鐵只能作罷。由著他握著,讓耿佳慧坐到了救護車內,一路救護車嗚啊嗚啊地到了醫院。   到了醫院,幾番折騰之後,加上睡了一大覺,佟然的酒倒是醒了許多,睜開眼,打量了四周後,便冷聲問道問:「我這是到哪了?」   耿佳慧這一路來都被他緊握著手,寸步不離,現在看他終於有些清明的樣子,才說道:「醫院。」   過了一會,估計他也有些回想起來當時的打鬥的情景了,不再說話。耿佳慧這才終於將手腕從佟然的魔爪下掙脫開來,細白的手腕上已經留下幾個烏黑髮青的指印。   這邊醫生剛剛給佟然處理縫合完傷口,那邊佟然已經轉過臉來,陰沉沉地看了自己好哥們一眼:「你來做什麼?」   尚鐵也不說話,只是問醫生他的傷勢怎麼樣,醫生說:「幸好就醫及時,雖流了血但是將養段時日就好。算他運氣好,要是當時刀尖再往裡偏上一寸,就要影響他以後的夫妻生活了。」這話一出,旁邊人的臉上都有些微妙的變化。   尤其是佟然,在自己的情敵面前,被醫生這樣貶低男性的雄風,有些掛不住臉,那雙眼睛瞪起來,讓人不寒而慄,弄得醫生心裡都有些發憷,連忙又補充上一句:「幸好佟先生身強體壯,沒什麼大礙,康復以後一定生龍活虎,愈戰愈勇。」   這醫生說完,還覺得自己這一語雙關的話甚是幽默,自己呵呵地笑了起來。卻沒發現旁邊的尚鐵和耿佳慧臉色大變。   尤其是耿佳慧聽了那句「愈戰愈勇」,臉蛋都要炸開了。她聽了佟然並無大礙之後,便快步走出了病房,長出了一口氣之後便想轉身走人,可是又一想自己的衣物錢財都在佟然的郊區別墅裡,自己手裡的包中除了一隻補妝用的唇彩和幾張卸妝用的化妝棉便再無他物。身處異地他鄉又身無分文就算走也不知要往哪裡去,就算是想買避孕藥,恐怕都得先在天橋賣唱討錢了。   這時尚鐵在後面追了上來,問道「你要去哪裡?」   耿佳慧躊躇了一下,終於鼓起勇氣對尚鐵說道:「你能不能借我些錢?」   「幾百萬?我現在手頭只有一百萬的現金,夠嗎?不夠的話我再想辦法。」   耿佳慧聽了有些發蒙,才想起這些人都是身家成百上千萬的老闆,腦迴路和她這草根人士完全不同。長出了一口氣,耿佳慧說道:「5000元就好,我在這跑完業務後,要坐飛機回單位……給我個帳戶,我回去後就還錢給你。」這樣客套又生分的話讓尚鐵臉色不好看起來。   耿佳慧看到尚鐵變色,想到以前他對自己默默地照顧和情意,心中不忍,但自己實在沒有那種想法,也不希望他就這麼耽誤下去,繼續說道:「中午你才和佟然打了一架,一聽到他受傷就又跑前跑後地幫忙,看得出來你們兩個的感情真的很好……我覺得沒有必要兩個好哥們為了一些誤會鬧得不痛快,尤其是為了一個並沒有多大交情的『朋友』。」   聽到耿佳慧說到「朋友」兩字,尚鐵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我並不恨然哥,但是我也是真喜歡你,這跟我和然哥的交情沒關係,我就是光明正大的公平競爭,然哥他……不適合你!」   「那你確信你就適合我?在我看開,你跟佟然也是半斤八兩……」耿佳慧硬著頭皮,開口說道,就算是面對不喜歡的人,這樣的回絕方式也是太過直接,讓人下不來臺的,可是,有時候只有下猛藥,才能讓人清醒。   她跟佟然之間已經夠亂的了,實在是不需要再加入一個尚鐵攪局。   果然這話,讓尚鐵本來就被揍得烏青的臉,益發的陰鬱,他直直地盯著耿佳慧,也不知心裡在想什麼。   就在耿佳慧轉身想走時,他僵硬地掏出錢包,打開來從中掏出一把現金,也沒看有多少,就遞給了耿佳慧。   耿佳慧覺得這樣的情景尷尬極了,自己剛剛暗示完只是跟他是不大相熟的朋友,又冷嘲熱諷地挖苦一番,轉身卻要在人家的手裡借錢。這得是心多大的人,才能幹得出來的啊幸好尚鐵冷漠慣了,居然也不趁機擠兌自己幾句,   她訥訥得剛要伸手接過,就聽到咣的一聲,一旁病房的大門被一把推開,佟然光著腳站著,腿上包著繃帶,一臉戾氣地看著她:「不許接!」   作者有話要說:感冒了,大姨媽了,喝點米酒了,現在暈乎乎的,有些細短,畢竟讓佟然大哥在醫院過聖誕很悽慘第三十七章       佟然的眼睛都要冒火了,他覺得自己的死亡報告的死因只能有一個,便是被這個女人氣死的,真當他已經伸腿歸西了嗎,居然就在病房外伸手要接從尚鐵那小子錢包裡拿出來的錢,他光著腳丫,一拐一拐的走上前去,問:「你管他要錢做什麼,」   說話的功夫剛包紮好的腿又滲出血來。耿佳慧心知他既已出來,自己怕是走不成了。只能說道,「我兜裡沒錢,想出去給你買水果。」這樣的藉口是經不起推敲的。佟然居然沒有深究,只是拉著耿佳慧拽進了病房裡。   然後他看著尚鐵,目光裡百感交集,而尚鐵也望著他,似乎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病房的門關上了,耿佳慧也聽不到佟然後來又跟尚鐵說了些什麼,只是過了好一會,佟然才一個人進來。   不過佟然進來時,那臉色倒是恢復了些正常。   他又慢慢地挪回病房,坐到了床上,衝著耿佳慧招了招手,耿佳慧坐在沙發上沒動,佟然說道:「真夠狠心的啊,我這邊剛醒,你就想著走了?」   耿佳慧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佟然,你這一晚上該鬧夠了吧?喝醉成那個樣子,差點鬧出人命來,你看看你哪裡像個成熟穩重的成年人?」   佟然又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她的面前,坐到了她身邊,也不說話,就是拽著女人的胳膊腿仔細地看了又看,發現每一寸肌膚還是好好的水嫩光滑,並沒有在之前的打鬥中磕碰掉皮兒,這才放下心來,摟著她的肩膀說:「怎麼?到我這就嫌幼稚了?我還以為你現在就是喜歡佟曉亮那樣,往死裡作人的調調呢!」   耿佳慧順著這話,想了想佟曉亮頂著娃娃臉撒嬌耍賴時的樣子,真是怎麼想都怎麼透著可愛,可換成眼前這兇神惡煞似的主兒,玩起少年般的愛之不得的憂鬱,玩兒得有些發脫不說,真是讓人戰慄得汗毛都立起來,心底揣測著大爺心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佟然也發現自己沒有大侄子天生賣萌的優勢,就算是為了保護女人受傷,也換不來她半點的好言安慰,心裡頓時更加陰鬱,繃緊了下巴說道:「好久不打架了,手藝都生疏了,一不小心,讓那幾個孫子佔了便宜……你要是煩,當時就把我撂在胡同裡好了,慢慢地流幹了血,自然就沒有人去煩你了。」   這話題,這周圍的藥味,對於那個年少的耿佳慧來說,是再熟悉不過的了,那時候,男人對於呈勇鬥狠簡直達到了痴迷的程度,隔三差五就要帶上一些傷,就算他趁自己深夜熟睡,偷偷摸摸地進來,那味道也會讓自己在一陣突然加快的心慌中立刻清醒。   要是那時,就能狠下心來,讓男人把血流幹,該有多好……   可是磨人精的屬相,都是萬年的王八,命長著呢!流了那麼多血,在沙發上摟抱著沒說幾句正經的話,這位又開始摸摸索索的,也不知是不是被醫生大哥給勵志了,居然還真想「越戰越勇」一把!   「你幹嘛!渾身的臭味,離我遠點!」耿佳慧推不開他,只能捂著鼻子說道。   這話倒是不假,一身的酒氣和血腥味,就算換上了病服也沒有揮散乾淨。可是耿佳慧說完就後悔了,因為這男人居然磨著她給自己擦拭身子起來。   「你要是不肯也行,不過別指望為鬆手了,你就這麼跟我睡在一張病床上,到時候要臭,咱們倆就一起臭!」說這話時,男人像塊大膏藥似的糊在了耿佳慧的身上,用微微長出胡茬的下巴使勁地蹭著女人柔嫩的臉頰。   耿佳慧沒纏得沒了辦法,只能皺著眉,紅著臉,將男人弄回到床上,在隔壁的浴室裡將毛巾用熱水打溼,擰乾,又回到病床前,看著那個可恨的男人老神在在地半靠在床邊,等著她給自己脫衣服。   就算跟這男人已經*數次,但是她從來沒有主動替男人解過衣衫,此時在男人炯炯的目光下,手微微顫抖,感覺輕飄飄地用不上勁,簡單的扣子似乎焊死了似的怎麼也打不不開,沒辦法,好半天,打開了,褪下褲子,耿佳慧一邊將毛巾打溼一邊給自己打氣,不能讓這男人看出自己的不自在,不然他只會變本加厲的調戲自己,現在這就是個差點被「去勢「的老虎,想要耍流氓也是力不從心的……   等拿起毛巾時,她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將佟然的兩條腿從上到下,從裡到外的擦了一遍。開始時倒是沒出什麼問題,擦到大腿裡側耿佳慧停下手,有些躊躇,然後毅然的將手伸了過去,繞開傷口,在佟然的「小夥伴」周圍,上下左右地擦拭著。慢慢地,耿佳慧感覺到手下的皮膚不知不覺中起了一層細細的疙瘩,而「小佟然」也興致盎然,不斷地在她眼前一起一伏地點頭致意。佟然臉上一片平靜,看不出什麼,放在病床上的手卻不知不覺地握緊,不斷的用力。   女人可能不知道,她身上的那件v字形的低胸晚禮服領口開得角度甚妙,隨著她彎下腰來手臂用力地擦拭那胸前緊兜著的一對妙乳也在微微地漾著漣漪,誘惑得人恨不得將那兩團軟肉從緊緻的衣服裡掏出來攥在手心裡細細地搓磨……   耿佳慧擦完了下半身上還有的汙血和汗漬後,又去擦他的上身,一回頭,自然而然地掃到了男人邪氣的眼神,她先是一愣,順著目光掃到自己的胸前,氣得一把將毛巾扔到佟然的臉上,氣鼓鼓地說道:「看來你血流的還是不夠多!」佟然一把撈住耿佳慧的手,一臉痞氣地說道:「我當然得留住最有一口血,好好的守著你。」耿佳慧知道他意有所指,也無意說什麼,掙開了手,端起水盆走了出去。   中國人愛好八卦的天性無論地位高低,自古皆然。   佟然受傷後的三天的功夫,他在夜市被襲這件事很快就在上海的商圈子裡傳開了。當然五花八門,什麼版本都有,很快也傳到了外省市。   雖然他沒告訴自己的哥哥佟自,但是佟自也從相熟的老友那也知道了這個消息。站在母親家的陽臺上,看著別墅外面鬱鬱蔥蔥地綠樹,佟自的心情卻是怎麼也好不起來,樓上不時傳來趙麗芳跟自己婆婆哭訴的嚎啕聲,讓佟自的臉陰沉得沒有一絲亮色。   如果說耿佳慧最初宣布分手給了給了佟曉亮狠狠一擊的話,那麼幾天前宴會上發生在眼前的一幕則把佟曉亮徹底從父母給他支起的安逸享受的名為「幸福」的遊船上掀了下來。不同於前一次的尋死覓活,這次回來後便一蹶不振,宛若重期抑鬱症患者。佟自向來不是慈祥的爸爸,兒子如喪考妣,他也只能把佟曉亮帶到了佟老太太這。   耿佳慧居然不聲不響地勾搭上了未婚夫的叔叔,這樣的醜聞真是如同茅坑裡的石頭——一石激起千層「憤」。趙麗芳在愕然之餘還跟佟莉狠狠地吵了一架,直罵她這個做姑姑的把什麼的賤貨介紹給了自己的侄子!   佟老太太倒還沉穩,可是聽了自己兒子的處理方式後,怒氣衝衝地責罵了兒子一番,中心的思想就是:實在不該貪圖蠅頭小利,借著這個引子撬來佟然的一家小貿易公司。   當然,佟老太太的人生座右銘可不是家和萬事興,她只意味深長地跟自己的大兒子說了一句話:「你啊!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一句話就提醒了夢中人,現在佟然早已不是他們可以不聞不問,任其自生自滅地那個古惑仔了,自家的關係網和很多生意外來還又來與他,尤其是現在,佟家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在資金周轉上猶如吃不飽的餓獸,急待活錢的注入。   而這個浪子回頭的弟弟,就是最好的資金來源,   思來想去,加之母親的提點,佟自還是不得不按下心頭的惱火帶著媳婦趕去上海探望弟弟。   耿佳慧正坐在床頭椅子上低頭專心地削著蘋果,蘋果削好了後切塊,再慢慢餵到病床上的「大爺」的嘴裡。之所以照顧得精心,是因為佟然終於過了混勁兒,不但替自己聯繫了幾個大客戶,更讓秘書幫她預約的與客戶洽談的時間,不至於讓她這次上海之行空手而歸,但是佟然的好心也是有條件的,那就是絕對不能跟尚鐵再有公私方面,任何的交集。   其實不用佟然吩咐,耿佳慧也不想再聯繫尚鐵了,對於男人半邀功半脅迫的話,也就是面上不鹹不淡地應了,每天無所事事地守著混蛋,只盼著他趕緊出院,好放了自己的清閒。   正切了塊蘋果往佟然的嘴裡送,聽到門聲,她抬起頭看到佟自和趙麗芬走了進來,心中一驚,蘋果都掉到了被上,連忙站了起來,雖然面上是一如既往的鎮定,可只有她自己心中知道,此時的惶急像是做了虧心事一般,訥訥地一時不知如何跟自己的前任公公婆婆打招呼。   趙麗芳看到耿佳慧也在這裡,想到佟曉亮還在家裡床上起不來,就像一口吞了個蒼蠅一樣,吐不出口,窩得心裡難受異常,一時也無話可說。佟自卻是有個心疼弟弟的兄長樣,幾步走到病床前,一臉關切地問:「小然啊,你這是怎麼了?那天我們見面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倒成了這個樣子?」   佟然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和嫂子,淡淡地說道:「哥,嫂子,我一點事都沒有,你們怎麼還特意過來一趟。來,過來坐。」   佟自輕掃了一眼耿佳慧,便收回目光,走到佟然身旁,坐到凳子上,說:「聽說你受傷了,我和你嫂子都擔心的不得了,過來看看你。」   趙麗芳也知道現在不好說什麼,把手中的花籃和水果放到桌上,做了下來,想著來前丈夫的耳提面命,勉強擠出些家嫂的溫婉,綿裡藏針地說道:「是啊,媽一聽說你受傷了,擔心的什麼似的,要不是在家看曉小亮怕他做傻事,早就跑來了。你在醫院裡,當然得自家人照看著,媽說你哥和我就是你最親的人了,必須要看護好你。」   佟然笑了笑,沒有說話。耿佳慧聽到說起佟曉亮,更是頭也抬不起來,臉上一陣針刺的感覺站起身低聲說:「你們先聊,我出去打水」,說著,也不管這高級病房內飲用熱水俱全,拿過桌上的暖壺就逃也似地離開病房。   這邊,佟然和他哥哥嫂子隨便聊著。過了一會,趙麗芳站起來說:「我去問問大夫情況」,轉身也走出病房。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更新早些~~~慧慧,尊的好擔心乃啊~~~~據說積攢起來的激情素很第三十八章       耿佳慧沒走幾步,便被身後的趙麗芳叫住了,轉回身時,看見她臉色鐵青地疾步向自己走來,想必是在裡面時就忍得不耐煩了,此時不在佟家兄弟的身邊,倒是無需強忍著了,「我還真是輕看你了,沒想到你居然這麼有本事,你這是要攪得我們佟家家犬不寧嗎,」   此時門廊裡沒人,耿佳慧自覺跟前任婆婆也爭辯不出個什麼頭緒,只是簡單地說,「阿姨,我也不想這樣。」   說完轉身就想走,但是她的胳膊卻被趙麗芳一把緊緊地攥住了:「我以前就跟你說得清楚,你拒絕了佟曉亮,以後我們佟家的門就不是你想進就能進的了!你現在該不會是不要臉的,準備以曉亮叔嬸的身份邁進我們佟家吧?我勸你還是省省那份心吧!」   趙麗芳這樣的疾聲厲色,她並不是第一次見到,當初自己第一次跟著佟曉亮上門見家長時,這位趙阿姨就是這樣的不假言辭,後來還是禁不住兒子的軟磨硬泡,才稍稍緩了些顏色,如今心知兒子被這個自己先前就瞧不上眼兒的小家子女人當了踏腳石,自然是話撿著橫的往外扔了。   耿佳慧的手被她賺得有些疼,一時也不想跟她撕扯,只是儘量和緩地說道:「阿姨,原先你就是看不上我的,如今我跟曉亮已經分手了,你該鬆口氣才對。佟然和我以前就認識,這次我能與他重遇也是始料未及的,您的這位小叔子是什麼脾氣,您應該比我還了解,脾氣暴不說,下手也狠,幾天前又用刀將劫道的給捅了,聽說那位到現在還沒脫離危險呢。我倒是有心擺脫他,可他也得是聽人勸的,你們當長輩的話,他要是能聽進去是最好的,要不然的話,我現在也沒什麼辦法。」   耿佳慧的話句句屬實,可聽到趙麗芳的耳裡,簡直是拿著佟然當擋箭牌,耀武揚威地跟自己叫板兒呢!   「你以為勾搭上了佟然就能一飛沖天?告訴你,佟然的女人多著呢,輪也輪不到你……」說這話時,她的另一隻手就這麼揚起來了,恨不得一掌下去,給這女人嬌俏的臉上增添幾道血印子。   「我都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多女人,嫂子你費心了,還替我數著!」冷冷的男聲在身後響起。   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也出來了,他身後的佟自也是一臉怒容地瞪向了自己的老婆。他這次來本來是跟佟然修復關係的,偏偏自己那個心胸氣量狹窄的老婆又來了這麼一出,簡直是火上澆油,真恨不得給她一耳光滾回老家去。   「麗芳,你拉著佳慧幹什麼?小輩之間談戀愛的事兒,你跟著瞎摻和什麼!」佟自便說邊給老婆遞眼色。   趙麗芳被佟然冷冷地盯著就有些後脊梁冒冷汗了,舉起的手也慢慢放下了。   她嫁過來的時候,佟然就不怎麼在佟家大宅出現了,但是自己丈夫腿肚子上有道傷疤,聽他說過,是弟弟佟然十二歲的時候,將已經成年的大哥按倒在地,一頓好打後,用玻璃給他劃傷的,看見那傷疤的猙獰,可以想像佟然當時下手得是多麼狠厲。後來,冒犯兄長的佟然被父親扔到了堆放舊物的小倉庫裡,言明了什麼時候給哥哥道歉認錯,什麼時候才能放出來。   可是關在裡面足有2日,水米一粒未給,也沒聽裡面有告饒的聲音。到了第三天,還是大人們熬不住了,打開門兒一看,黝黑細瘦的男孩瞪著滾圓的眼兒,嘴角帶著未乾的血跡,就那麼直挺挺地坐在地上,邊兒上是幾隻咬破了喉嚨的死老鼠。   那詭異的情景,就算是他親老子,看得也是頭皮發炸,抓起來又是一頓好打,只喊這樣的倔貨到底是隨了誰的種兒!   她也聽過自己婆婆的提醒,佟然的脾氣很不好,千萬別跟他起正面衝突。可是佟然後來返家後,倒是成熟歷練了不少,最起碼長幼有序的禮節,他是恪守得不錯的,見到了大哥大嫂也是一副恭敬的模樣,可現在他瞪著自己的眼神活像是個吃人的野獸,隨之而來的戾氣頓時將腦海中關於這位小叔子以前的黑暗歷史全勾起翻湧了出來。   她訕訕地鬆開手:「我就是想跟她說幾句話,曉亮那孩子又有些想不開了,你們這樣……不是要逼死那孩子嗎?」   佟然走過來,拉起了耿佳慧的手腕看了看,然後淡淡地說:「大嫂,你平時也太嬌慣著曉亮了,讓他明白男人要是沒本事,什麼也撈不著,守不住不是很好嗎?要是他還是個男人,就振作起來好好地發展自己的事業,別三天兩頭的管他爸媽叔叔要錢就是好事兒。」   做了虧心事,還能理直氣壯的損人也就這位獨一份了,偏偏趙麗芳被他暗損得有些抬不起頭來。   前段時間,耿小亮跟耿佳慧談戀愛時,為了炫耀,隔三差五地換車又給女友買東西什麼的,花錢頓時捉襟見肘,自己不中意兒媳婦,故意剋扣的兒子的零花,可兒子倒是有主意,轉身管他叔叔伸手要錢,如今倒了落了口實,弄得自己像是故意要兒子去佔叔叔的便宜似的。   佟自倒是圓滑得很,走過來打了圓場後,便拉著老婆匆匆告辭了。   走出醫院時,佟自劈頭蓋臉地給老婆一頓罵:「我都在家裡跟你說得好好的,你幹嘛又來這麼一出!我當時是太震驚,過後經我媽一提醒,倒是覺得他要是娶了耿佳慧是好事情!」   趙麗芳本來想出氣,卻被小叔子一眼睛給嚇得憋回去了,本來就窩著氣,現在被丈夫一頓數落,頓時又翻轉上來:「我還說不得她了?你還想著她嫁進來?瘋了吧你!」   佟自用一種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狠瞪了她一眼:「你還真傻了?你忘了之前,亨泰的黃總跟我說了什麼?」   經老公這麼一提醒,趙麗芳頓時回過味來:「他不是想把自己的女兒黃琦琦嫁給佟然嗎?找你來試探口風來了……」   「對啊,亨泰集團的財力多麼雄厚,要是佟然真的跟他家聯姻,那不是跟惡虎裝上了利齒嗎?你別看那小子跟我現在畢恭畢敬的,那是因為他現在的財力跟我們家是不相上下,生意上也要互相幫襯著,要是他再一步登了天,你就知道混世魔王是什麼德行了,吞了我們一家老小,連骨頭渣都不剩!」   聽老公這麼一說,趙麗芳也醒過腔來了。想要破壞豪門聯姻,最佳的利器是什麼?無非就是醜聞啊!佟然跟自己侄子媳婦的醜聞現在商圈兒裡是盡人皆知了,那黃總再怎麼賞識佟然,也斷不會把自己的心肝寶貝交到這樣私生活混亂的男人的手中。   想通這一節,趙麗芳突然一陣心境大好!她甚至有些同情起耿佳慧了。自己兒子雖然沒什麼建樹,卻是個知道心疼女人的情種,可那個佟然呢?雖然面上英俊財力雄厚,可是私底下脾氣暴躁,陰晴不定,還是是歡場上的一員健將,得是什麼樣的女人才能降服得住這樣的野性男人?   她耿佳慧財迷心竅,居然棄良玉而就朽木!以後有她有苦難言的時候!   這麼想著,趙麗芳從容大氣的貴婦範也就是回來了,好生陪不是安撫了丈夫後,她心裡又有了個模糊的念頭,不知道那個黃琦琦有沒有緣分成為自己的兒媳婦呢?   耿佳慧盡心盡力照料金貴病號,總算是勞苦功高,佟然終於「開恩」準許她在保鏢的陪同下,出去見一見他事先給她安排好的客戶,然後晚上回到市郊的別墅好好休息一下。   耿佳慧現在就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對男人親自策劃的行程安排毫無疑義,聽話地坐在車裡,像是走過場一般,見了這個總,那個董事的,所到之處,合約全都安排得妥妥帖帖,耿佳慧逐一籤下。   佟然對於耿佳慧不再勁兒勁兒地跟自己鬧彆扭了,也很是滿意。女人嘛!要強的樣子是情趣的點綴,太過剛硬反而失去了女人溫婉的味道,哪個成功的男人希望自己的女人整天忙碌奔波,忽視自己忽視家庭呢?但是,他樂得舉手之勞,讓女人的業績提升一下,她依附著自己的感覺還是不錯的。   回到別墅後,她從大包裡掏出手機,跟楊總匯報了一下訂單的情況,楊總樂得喜上眉梢,對她又是一頓大加褒獎。   耿佳慧撂下了電話,毫不在意地將白天籤好的天價訂單甩到了一旁,喘了口氣,猶豫了又猶豫,她想起佟然曾經說過要見父母的話,從男人嘴裡冒出來的絕不是一句玩笑。   想到嫁給男人,湧上心頭的絕不是甜蜜與溫馨,耿佳慧知道,自己得趕緊安排好下一步了,這一步她猶豫了很久,但是現在來自各方種種的壓力,迫得她只能儘早下決定了。   想到這,她掏出了電話,撥打出了一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也是時候,向她生意場上的「恩師」匯報一下自己爾虞我詐的成績了。   作者有話要說:慧慧乃要幹嘛第三十九章       佟然哪會在醫院裡安穩地呆著,耿佳慧一走,他也轉身讓醫生又徹底檢查一番後,就辦理了出院手續。提前從醫院回來時,耿佳慧剛剛撂下電話,就看見保鏢扶著他下了汽車,正往屋裡挪呢。   男人一貫走霸氣路線,輪椅那種暮氣的東西哪有這麼一瘸一拐地橫著走路威風,可腿瘸了,速度倒很快,不一會的功夫就上了樓。   進屋看見耿佳慧衣服都沒換,就這麼地半靠在貴妃椅目不轉睛地看著幾大單籤好的合同呢,   不用想也知道,女人託自己的福氣接了這麼大手筆的買賣,心裡一定在洶湧澎湃,就這麼捨不得放手地看呢!這麼想著,自己都覺得很得意,心裡琢磨著她要是好這口,以後一定再多介紹些生意給她,既然她愛走白領小麗人的路線,也正好順水推舟幫一幫她的忙。   更何況——她也忙乎不了幾天了。   經過了這麼多年,佟然覺得有些東西,還是握在手心裡,緊緊地攥住要牢靠些。女人前頭風風火火地給人家賣命建廠,他佟然能不在女人身邊安插了眼線看著嗎?   可這麼一深入的了解,佟然立刻就琢磨過味兒來了。說到底,耿佳慧是個能幹的,可是,這生意場上的事情,就不是她這樣年輕沒有閱歷的女人能一眼望到底的了。   她的那個老闆,簡直就是個空手套白狼的大玩家,虧得耿佳慧還在那士為知己者死呢!   國內搞出口的文具公司來來回回就是那麼幾家,現在整體出口市場都是陷入萎靡的狀態,只有大企業依靠著大訂單還能算得上是填報了肚皮。那個楊總為什麼還非要真金白銀的往下砸著要自立門戶建廠呢?「   他在幾次接送耿佳慧的功夫,在門口看過楊總的車來回地開過嗎,甚至有幾次,他看見了楊總接待著幾個客人往裡走。   不巧,那幾個客人他還都認識,其中有一位叫海爾一,還真應了國產著名家電品牌的名兒,也是圈裡著名的「全自動洗錢機」,所謂著名就是什麼髒的都敢接,挑大件兒的洗!而且洗得還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的。   楊總這個幹實業的怎麼還靠上了這位?佟然腦子裡翻了一下,就明白了。估計這位楊總當初的確是想要大展宏圖好好幹上一場的,可是他的財力本就不太雄厚,肯本不能像商界大佬那樣任虧,扛個三五年,也不知什麼人,給他介紹了這麼一位,這樣證件設備齊全的工廠,洗起黑帳來倒是順風順水的,細水長流地小走那麼幾筆,楊總就算一個本子都沒賣出去,一年下來,腰包也是鼓的!   佟然本來是想提醒耿佳慧的,但是死丫頭片子每次見到自己都是一副上刑場的悲壯德行,尤其是看著自己親自去接她時,就猶如看見自家瘸腿老父親自去校門口接孩子一樣,是那麼地見不得光,給她丟臉一般。   佟然心裡憋著火,又捨不得在床榻上使勁兒地折騰他,突然覺得讓她自己瞎折騰去也不錯,人總是得撞了牆,才知道鼻子頂不過牆面,讓她好好地吃吃苦頭,以後也絕的自立自強的心!這麼一想,心裡倒是安穩了些,時不時地出來展示下自己這邊豐厚的資源,給女人獻獻殷勤,偏偏死鴨子嘴硬了從來不肯求自己,這讓他心裡的無名之火真是越燒越旺,甚至在得知女人在老總面前立下「軍令狀」,心裡還暗暗覺得解恨!   等她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時候!不過他真沒想到女人能這麼拼,居然自己悶聲不響地就來了上海,還有那個該死的尚鐵,居然偷偷安排著女人偷窺會場,給自己製造了這場危機。   弄得自己措手不及,最後居然像個十七八歲的毛頭一樣借酒消愁,弄出這麼一連串精彩的後續,可是現在看著女人這麼專注地看著手裡的合同,他突然有些於心不忍。   要是她知道了,楊總之所以把她扶起來,並不全是嫌棄侄子不爭氣,而是找了個不是自己親戚的替罪羊,無論她再怎麼努力,也不過是讓楊總洗錢的勾當看起來更加的合法時,該是多麼地遭受打擊!   不過對於佟然來說,這也不是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那幾個龜兒子背地裡搞什麼陰損的勾當,也甭想讓她的女人背黑鍋!   回去之後,就把這內裡的隱情抖出來吧!嚇唬嚇唬她就好了,讓她收一收心,知道誰才是真正對她好的,再給她小貿易公司讓她打發一下時間……   這麼想著,未來的一切時候都有變好的可能,佟然因為受傷而陰鬱的心突然豁然開朗。   「幹嘛在那楞著,還不過來扶我?」男人靠在門框上,懶洋洋地說道。   耿佳慧這麼慢慢地放下手裡的合同,走來來扶著男人回到了床上。   「今天還順利嗎?」男人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可是耿佳慧卻聽出了這裡的潛臺詞——我這麼幫你,你該怎麼謝我啊!   說實在的,剛才講了足有一刻鐘的電話,現在滿腦子裡都是還沒有梳理開的關節,可是耿佳慧知道,自己面兒上什麼也不能露出來,只是沉靜地說:「都挺好,你介紹的這幾位老總挺能囤貨,光他們這幾筆,車間的生產計劃就能排到年末了。」   佟然聽女人親口說出來,心裡的那股子得意,又有些扶搖直上了,他發現自己居然有種完成天價訂購案的喜悅,這麼一喜悅,男人又開始有些蠢蠢欲動了,她覺得醫生的話有道理,小弟弟不死,必有後福,這「愈戰愈勇」還需要持之以恆地堅持「鍛鍊」才好。   這麼想著,他的手早就伸了過來,輕輕一拽,就解開裡耿佳慧襯衫裡的胸罩,順手兜住那兩團,攬在懷裡揉搓了起來。   女人也許是真的領了自己的情兒了,難得地沒有撂下臉子,半低著頭靠在自己的懷裡,露出細白的胸,細嫩的臉頰蹭著自脖頸,頰邊的細發撩撥得自己地心裡一陣的發癢。   作者有話要說:累屁了,10點才爬起來敲,雖然細短,但素堅持細水長流的好習慣~有讀者喜歡給女主定屬性~狂仔只能表白:臣妾真的一輩子沒種過綠茶啊~~所謂一樣米養白樣人,人生的大喜大悲是由各種極品相遇碰撞出來的~~你喜或不喜,他們就在那裡~~不見不第四十章       順著著瘙癢於心的勁頭,佟然順手就將女人按倒在了床上。胸罩已經半解開來,也不拽下,就這麼簡單地往上一推,看著果凍似的嫩乳被迫微微發顫,俯□去一用唇舌輕輕地含住,聽著身下女人的輕喘,比吃猛藥還來勁,靠著傷口的那位立刻就慢慢地抬起頭來,只是這麼一挺扯到了剛剛縫合的傷口,疼痛的感覺一下子就竄了上來。如同一盆涼水潑在了檔間,萎靡得不要太快。   耿佳慧被佟然半壓著,自然感到了男人的變化,她也不說話,微微抬起眼兒,漾著水波說不出是嘲諷還是同情地去看著佟然,配著粉白的皮膚別提有多撩人了,平時也不見她這麼眼波勾人,現在腿根挨了一刀,她卻玩兒起了欲語還休,你說這不是成心的嗎?   女人顯然也清楚這點,溫溫柔柔地給自己腿間再插上一刀:「你好好的養傷吧,留下什麼後遺症就不好了……」   太不含蓄了,簡直是赤.裸的詛咒!   佟然下面不行了,心裡被勾起的那股火卻越燒越旺,不但沒有起身給自己臺階下,反而又將慧慧的裙子和內褲也都除了下來。先是熱熱乎乎地用大掌招呼了一圈兒,再分出兩根手指細細地研磨。   耿佳慧是不愛他這些花招的,男人曾經因為第一次給自己造成的陰影,對於前戲工作很是認真,但叫個男人,最後中心議題還是早早地進去遛馬才是人間正道,可現在正主兒萎靡歇菜了,這前戲就綿延成了沒完沒了的正戲了。   那兩根粗長的手指叼鑽地刺激著女人被迫分架開來了腿間。敞開的密處不受控制地流淌著稠密的濃汁。   「明兒有空,照著我下面的尺寸,倒模做個橡膠的,按上電馬達給你玩兒好不好?」說著這不著調的話時,耿佳慧已經喘息啜泣地被佟然用唇舌調弄得下面一片泥濘了,小腹抽搐得已經兩次達到了頂峰,偏偏男人還是不肯放過,把她抱到了窗邊的沙發上,就著陽光,在她的下腹撥弄。   僅隔著一層窗紗,她都能聽見窗外小花園裡園丁說話的聲音,最後一抹夕陽的餘暉也太強烈,染在她光潔的皮膚上像是塗抹了一層粉嫩的胭脂,渾身都沐浴在撩人的火焰中,肚子也抽痛得有些發痛,偏偏男人還在同唇舌大口地吸著,潮水一浪接一浪地在狹窄的「海口」噴湧出來,滴滴答答的,在咖啡色的沙發上濡溼出一大塊粘稠的斑痕。   「佟然,別……別了……肚子都疼了……」怕窗外花園裡的人聽見,耿佳慧只能邊小口地喘息著,便壓抑著聲音哀求到。   可佟然卻像故意似的,已經長驅直入的那根舌頭居然在裡面打著彎兒搔癢著嫩壁,也不知道被他碰到了哪一處,耿佳慧只覺得眼前發黑,渾身的血液都被抽走了,本來半靠在沙發上的身子一打挺兒,嗓子裡的嬌吟再也壓制不住,盡情了哭喊了出來,佟然躲閃不及,被一股蜜水直直地打在了臉上,迸濺得到處都是。   可再衝的水,也熄不滅越燒越旺的心火,佟然覺得下面傷口一定崩裂了,疼得都發麻了,但他壓根顧不得這麼多,伸舌舔了舔掛著蜜汁的嘴唇,心癢難耐地看著在沙發上仍然漾著餘波,並著雙腿微微抽搐的女人,他滿腦子的黃暴渣子,卻礙於沒有趁手的利器而只能作罷。   等傷口好了的!   被佟然這麼一糾纏,耿佳慧哭喊過後,仍止不住地哭泣,這是因為羞辱感和生理上控制不住的宣洩而造成的。   佟然瘸著腿拿來溼毛巾,親自動手將女人泥濘地下面打理乾淨後,就著那毛巾又擦了擦自己的臉。   耿佳慧都看不下去了,她清楚地記得佟然是很愛乾淨的,就算在外面打得一身傷痕,回家也是要擦拭乾淨才能睡覺的,偏偏幹男女之事時,總是有種不怕髒不怕累的精神,沒有髒活累活,自己努力創造了也要上。   就像他方才在自己身上做得那些事,羞恥!變態!可他卻一點愧色都沒有。   想到他也曾經這麼對待過呂卓兒之流,耿佳慧突然覺得自己的渾身都腌臢得不行,等積攢了些力氣,便推開了半摟著自己的男人,進了臥室裡的衛生間衝澡去了。   等出來的時候,男人正在接聽著電話,漫不經心地一連嗯了幾聲後說道:「明天我們回省會,老太太要過壽了。」他嘴裡的老太太自然是他就是他的繼母,不同於在人前的畢恭畢敬,此時毫無敬意,說完就倒在床上:「你也跟我回去見見親戚們吧?」   這話讓耿佳慧頓住了,與趙麗芳見面時的不愉快猶記在心,他卻偏要提著自己去見那一家子的虎狼之師,這裡面怎麼也看不出好意來。」   不過,能回去倒是正合她意,再不會去估計公司裡就要變天了……身在飛機上,耿佳慧如是想到,又握了握拳,此時身在千尺高空之上,倒是正如同她此時的心境,懸在半空不知道下一刻是平安落地,還是摔得粉身碎骨。   她腦子盤算著許多的事情,卻一件能跟人傾吐商量的都沒有。   以前的自己是多愛跟人吐槽啊!就連在課堂上因為沒有完成論文而被教授狠瞪的小事,都要不厭其煩地同男人講。   精力充沛的男人與鮮嫩多汁的花季少女,共處一室,關了燈蓋著棉被純聊天,這樣的單純美好簡直能修訂進童話故事集中,雖然已經被殘酷的現實撕扯得七零八落了,但是偶爾閃回一下,還是讓人一時間抽拔不會來。   正在出神,一隻大掌落在了自己的頭上:「想什麼呢?眼睛都直了?」   耿佳慧抬頭一看,就看見男人坐在自己的身旁,端著一杯鮮榨的梨汁遞給自己。   昨天晚上,被男人折磨得太悽慘,以至於第二天早上起來時才發現,自己的嗓子都喊啞了。爽口的梨汁灌進喉嚨倒是滋潤著發緊的聲帶,舒爽了不少。   「我……能不能不去?」   佟然聽耿佳慧開口,自然之道她不想去的地方是哪。他倒是主動開口給耿佳慧吃定心丸了:老太太的生日會一向是變了型的商業大爬梯!去的賓客眾多,都一門心思的結交貴客,尋找賺錢的商機,她夾在裡面不顯山不漏水的,而且那種場合,佟家人還想給耿佳慧臉子看,簡直是給自己身上潑髒水嘛!   男人的算盤是什麼,耿佳慧倒是看出一二了,借著親戚齊全的功夫,自己跟著他去堂而皇之地露了臉,這叔叔鳩佔鵲巢的勾當就算是坐實了,從此以後,這侄媳婦身上蓋的就是自己的大印了,至於自己的繼母和哥嫂是什麼樣的想法,就全不在他的考量之內了。   而自己到時候的難堪與尷尬估計他也沒有太過同感吧?   鴨子已經上架,焉有不烤的道理?   在臨去宴會之前,耿佳慧被一群衣服首飾包圍了。佟然嘴上說這壽宴沒什麼了不起的,看行動並沒有絲毫輕視著這次耿佳慧初次亮相的意思。   請了專業的化妝師和服裝造型師不說,客廳裡那一排掛著防塵袋的「錦衣霓裳」一看都是不菲的身價。   造型師來回舉著衣服在耿佳慧的身上比來比去後,最後選定了一件Lasposa的晚宴禮服,雖然不是頂級的牌子,但衣服的顏色不錯,煙燻色的緞面,上半身有些深v的設計,從半胸開始往上,是半花的刺繡並逐漸透明,鑲嵌著閃爍的真鑽。襯得皮膚更加瑩白,而下半身魚尾的設計將腰臀的曲線延展得更加修長。   當耿佳慧換上這件衣服的時候,不得不承認人靠衣裝的道理,自己本來只是小家碧玉的氣質,可是換上這件禮服後,倒是隱隱有種貴婦的派頭。   造型師也很滿意上身的效果,因為衣服夠閃爍的了,頭髮的造型就更簡單了,只是從中間分出發線,梳成乾淨光潔的髮髻,將她飽滿的額頭線條充分地展示出來,化妝師再給她畫了一個乾淨透明的妝面,看上去性感而不妖嬈。   至於首飾,只選了兩顆水滴狀的鑽石耳環,微微搖晃地帖服在耳垂的下方,手腕上再戴上一條鑽石的手鍊,搭配著一隻普拉達的抓紋小手包就算完工了。   耿佳慧穿著高跟鞋從樓下走下來的時候,男人已經換好了一聲合身的黑色禮服坐在沙發上等著了。   佟然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女人,這麼漂亮的女人呢,從頭到腳都是他的……可那領子怎麼開的那麼大?別的男人看到了會想些什麼?雖然貼身的剪裁妥帖地包裹住了那兩個鼓脹的嫩乳,但是微微顯露出來了溝壑,勾引得人浮想聯翩……想到這,腿根的傷口好像又被扯了一下。   那個造型師得下崗了!佟然看了看表,時間顯然是來不及了再去換一件衣服了,他陰沉著臉拉著女人的手開始往外走。   耿佳慧猜不出他又是哪一根筋不對,可看他打量自己的眼神兒似乎是不大滿意,其實她也覺得這身衣服不適合自己,也許只有呂卓兒那樣妖嬈的女人才能穿出嫵媚的味道來吧?   下了車時,耿佳慧還沒有站穩,一路上越想越不是滋味的男人突然轉身來,像給小孩子提褲子似的,提著女人禮服的領子使勁往上拽了拽,這突然的舉動,嚇得耿佳慧愣住了,可是貼身的禮服哪裡拽得上去?   佟然弄了半天,才發現,除了把女人的衣服拽得有些狼狽外,毫無建樹。也只能再把衣服下扯了扯,惡狠狠地看了半天那該死的領子,摟著女人的腰帶著她進了宴會大廳。   佟家老太太自從自己的丈夫死後,已經是佟家產業的實際掌權者。年頭太久了,就算有些年歲的知情者,也自動地忘記了這位雍容華貴的老太太當年只是個從秘書的身份上位的小三。   就像佟然所說的,會場上已經有許多賓客在說說笑笑地來回遊走了。   不過當佟然拉著耿佳慧進場的時候,眾人的目光不自覺地就攏了過去。   俊男美女的,多看一眼誰也不嫌多!更何況這男的也太帥了。佟然是天生的模特身材,個頭夠用自不必說,主要是脫下衣服見肌肉,穿上衣服見線條,而且在商場上歷練多年,那種從容穩重的精英派頭,不是哪個俊男小模特能cosplay出來的。   尤其是那些家中有女兒待嫁的太太們,都恨不得眼睛裡生出鉤子來,將這種有內外兼備的優質男勾到自家女兒的面前。   可是佟然居然不是一個人來了,真是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   要知道,雖然來的客人多,但是畢竟是老人家的壽宴,那些情婦小三兒雖然跟佟老太太曾經是同行,但是男客們為了顯示尊敬,帶的都是戶口本上的另一半,有些還沒結婚的晚輩,要麼一個人,要麼帶著正式見過家長的女朋友。   佟然是出了名兒的鑽石王老五,可他這次這么正式地帶著一個女孩來參加繼母的壽宴,是不是說……這位是準備談婚論嫁的正主兒啊?   尤其是趙麗芳那一頭的親戚,有幾個是曾經見過耿佳慧的。剛開始因為耿佳慧化妝衣服的緣故還沒認出來,可再仔細看上幾眼,卻發現越看越眼熟,越看越心驚……這……這不是……   趙麗芳穿著一身香奈兒晚禮服,正大氣從容地站在一旁微笑地跟客人們打著招呼,一轉身就看見佟然進來了,他來了還不算,居然把那個狐狸精也帶來了,這一口氣沒順上來,甚至都跟著一晃。   眼看著自己家裡的那幾個親戚紛紛朝自己投來猜疑的目光,趙麗芳真恨不得手抄菜刀,殺了滿場子的知情者,尤其是那狐狸精!刻花她那張臉!看她還怎麼勾三搭四!   佟自雖然想著跟自家的弟弟維持著表面的兄友弟恭,但是佟然居然這麼大大咧咧地就把人給帶回來了,還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一時間有些猜不透這個弟弟的想法了。自從回來後,佟然很有當叔叔的直覺,雖然對他這個當哥哥的還是不鹹不淡的態度,對佟曉亮這個侄子卻是好得沒話說。   可就算是這女的吃起來再怎麼順口,在底下偷吃,和端到檯面上見客絕對是兩層的境界。佟然玩女人玩到侄媳婦的頭上來,還算是家醜,但是只要大家忍氣吞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那就是被窩裡拉屎——捂住了就成!冷暖香臭自知而已。   但是佟然居然想掀開被窩,家「屎」外揚,他這個佟家的長子第一個就不答應!   作者有話要說:瞄~~~好期待這個星期的假期啊~~~新年尊美好~第四十一章       從進會場的那一刻,佟然的身邊就沒有斷過人,不斷有人上前同他寒暄,絆住了他的腳步。   等他終於帶著耿佳慧來到佟家老太太的面前時,佟老太太已經低聲叮囑完了兒子與兒媳婦,雖然趙麗芳的臉色依舊像豬肝那麼難看,老太太就好像沒看見耿佳慧似的,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佟然,你來了,我們就等你到再開席呢,」   佟然笑得也是分外的透著三分孝道,將手裡的拎著的盒子遞了過去,「姨,這是長白山的百年野生老參,根須皆全,給您提提氣。」   這份禮物的確很貼心,人工栽培的人參6年就可收穫,並不算稀罕。但從藥用價值或珍貴程度講,似乎都無法與百年的老山參相比,而野生人參現在早已經處於瀕臨絕滅的境地。這種"中藥之王"跟水杉一樣,都是植物中的大熊貓,是國家重點保護的瀕危物種,也不知他是從哪裡淘來的寶貝,加上百歲的參齡,絕對是有價無市。   佟老太太含笑接過,然後對耿佳慧點了點頭:「你這孩子也算是跟我們佟家有緣,只是來得太突然了,佟然也不跟我們打一聲招呼,佟曉亮那孩子一會也要過來,要是真鬧起來,大家都不好看不是?」   佟老太太面子裡子做得真是滴水不漏,既給了佟然臺階,又含而不露似的敲打了耿佳慧一番。   耿佳慧也聽懂了老太太的意思,要是說得露骨些就是:你算是賴上我們佟家了,大的小的一個都不放過,這樣的場合你也敢來?我同意了嗎?一會我孫子來了肯定得罵慘了你們這對狗男女,識相的趁早走人,別一會找不自在!   可惜佟然偏偏不接招,反而不以為然地皺了下眉:「以後都是自家人,他有什麼可惱的,難道以後還不見他嬸子了嗎?哥,您原先跟我說要讓佟曉亮去歐洲的併購部趟趟路,學習併購拆解的流程,可是他要是還這麼跟我勁兒勁兒的,我敢讓這小祖宗去嗎?」   相比於繼母的含蓄,佟然可是一點也沒客氣。佟自的臉色為之一變,然後笑著說:「你看你,媽過生日,談那些公事幹嘛?   既然話都點透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從善如流,各自虛以委蛇了。耿佳慧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話,靜靜地聽著佟然跟他的繼母閒嘮家常,不過她瞟見趙麗芳拿著手機匆匆忙忙地出去了,應該是給佟曉亮打電話,電話裡是怎麼滅火的,就不大清楚了。   佟老太太的壽宴走的是中西合璧風,先是清歌悠揚的冷餐會,然後再上大魚大肉的圓桌席面。佟然安頓好了耿佳慧後,就轉身去了衛生間。耿佳慧眼看著自己坐在佟家的主席位上,被虎狼環繞,她打定主意,一會裝肚子疼,這樣的地方真是太磨人了。   就在這時,佟家的長孫——佟曉亮終於姍姍來遲了。   從衣著來開,佟曉亮倒是衣著鮮亮,一掃前幾次的頹廢姿態,原本模仿叔叔的利索寸頭如今已經蓄長,在額頭處斜斜地分開,搭配合身的淺灰色的亮面西裝,昔日鄰家大男孩的氣質又浮泛上來,只是不再陽光,略帶憂鬱。   憂鬱大男孩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也挎著一位。耿佳慧尷尬地坐在座位上,本來是不欲多看他的,卻生生被他身旁的那個女孩奪了眼球。   雖然那女孩濃妝豔抹,又穿了一身香奈兒垂穗的小禮裙,也有些鳥槍換炮的架勢,但是她還是一眼認出,那不正是她以前公司的白雯雯嗎?她們倆怎麼會在一起?心中正想著,投過去的目光不由得在她們身上定了一下,偏巧那兩人進了會場後目光也全投在她身上,這麼六目相對迸濺出的火花絕對稱不上友善。耿佳慧連忙垂下眼皮避開了她們的目光。佟曉亮會帶一個女孩回家也大大出乎了佟家長輩的意料。最起碼趙麗芳心中是大吃一驚,因為她剛才給兒子打電話打預防針的時候,兒子聽了叔叔帶著耿佳慧來參加家宴,沒有表示什麼,更沒說會帶人回家。   白雯雯和佟曉亮攪在一起也就是最近的事。上次耿佳慧淘寶寄東西時寫了自己和佟曉亮的電話,快遞員把東西放在了門衛那,那時心思活泛的白雯雯不但趁著耿佳慧在上海,主動打了佟曉亮的電話要他來門衛取東西,還存下了佟曉亮的電話。聽到她們分手的消息後。就不時地給佟曉亮發些微信和笑話。   佟曉亮和耿佳慧分開後,心中苦悶,又得不到家人的諒解,心情抑鬱不堪,有了這「善解人意」的寬慰,一股腦地將心中的痛苦都傾洩出來,將她當成了一朵搖曳解語花。一個心中苦悶,一個特意逢迎,一來二去兩人倒是變得很熟悉。   今天這樣正式的場合,長輩們沒料到佟然會這麼的出格帶那個女人回來,佟曉亮卻一早就猜到了,倒不是他料事如神,只是覺得既然叔叔這麼卑鄙的撬來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豈有不在人前炫耀之理?   如果說原來耿佳慧在他心中有十分的好,那麼現在在痛恨那女人背叛自己投入叔叔懷抱的同時又覺得那女人的魅力,起碼有千分,不然,為什麼連叔叔這樣魅力十足的成功男性也被她吸引了?   痛苦過、哀求過、抑鬱過,佟曉亮現在總算認清自己失戀的現狀了,但要他一人面對那兩個原本至親之人的親親我我,實在是難以逾越的心生障礙。   於是,他心生一計拉上了白雯雯過來撐場子,倒不是說他愛上了白雯雯,而是青年的一種報復心理:既然你跟我叔叔成雙成對,那我就要拉上昔日和你不對付的同事在你眼前那麼晃上一晃。   在接到母親趙麗芳的警告電話後,他心裡更是慶幸這一決定是多麼的正確。   耿佳慧當然不能明白佟曉亮近乎幼稚的報復心理,她只是看到白雯雯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微微翹著下巴,一直在衝著自己微笑,尤其是佟曉亮過來跟父母打招呼,並介紹了白雯雯之後,白雯雯鬆開了拉著佟曉亮的手,徑直地走向了獨自坐在桌邊的耿佳慧,她落落大方地坐到耿佳慧身旁,一臉親熱的打著招呼:「「耿組長,我們好久不見了。」   見白雯雯跟自己打招呼,耿佳慧也只能勉強微笑著點了點頭,輕聲說了句:「好久不見。」說話的功夫,她瞥見佟曉亮坐到自己桌子對面,掏出手機低著頭也不知故弄著什麼。   白雯雯打完招呼後便起身坐到佟曉亮的身邊,一隻手扶著他的肩膀,將下巴支在他的身上,笑嘻嘻地說:「誒呀,曉亮哥,昨天剛給你下載的遊戲,你就打倒了第五十關,歐巴!你可真厲害!」說這話時,偏偏眼角微抬,眨巴著描繪著精緻眼線的大眼,是不是地瞄一瞄耿佳慧臉上的神色。   她欣慰地發現,這個進公司以來就處處壓自己一頭的死對頭,此時臉色很不好看,似乎有些尷尬。   白雯雯不知道耿佳慧現在想什麼,但她覺得自己現在能猜個j□j不離十。   當初耿佳慧跟同事們說婚事解除的時候,她還震驚不已呢,總覺得耿佳慧腦袋一定進水了,才會放棄這麼一個對象,放棄豪門的生活。到了後來,她終於從佟曉亮的嘴裡知道真相後,她才恍然大悟:   天啊!那耿佳慧的家裡得多缺錢啊?居然這邊跟家世富貴,品性良好的青年談著婚約,那麼還勾搭著人家親叔叔。就算他叔叔再怎麼有錢,跟一個能當自己爸爸的男人睡覺不覺得噁心嗎?」方才,她也見過佟曉亮的爸爸了,半禿的中年商人,微微隆起的啤酒肚,就算穿著再名牌的衣服,也壓制不住那種進入衰老期的雄性衰敗之勢。從男朋友爸爸的身上,就能延伸出。那位給侄子戴綠帽子的叔叔尊榮了,就算年輕個幾歲,想必也是*階層的身材,色令智昏的長相。   她再次為耿佳慧的貪婪與重口的品味嘆了口氣,忍不住將目光在同一座上的佟曉亮和佟自之間來回的轉了幾圈,一老一少,一胖一瘦,對比鮮明!白雯雯越發堅信耿佳慧走了一步錯棋,而這個年輕帥氣的富二代,兜轉了一圈後還是來到了自己身邊,這叫什麼?笑到最後的人,才是真正的勝者!長久以來,自己對耿佳慧心中鬱結的怨氣似乎被一種暗喜慢慢取代……   可惜,白雯雯的得意猖狂窗框並沒有持續太久。   去了衛生間的佟然很快就回來了。當他做到了耿佳慧的身旁,朝佟曉亮微微一笑之後,便俯下頭在耿佳慧的耳旁輕聲地說著什麼的時候,白雯雯的心中中年怪蜀黍的形象被衝擊的七零八落。   「這個男人……就是佟曉亮的叔叔?」   她有點不敢相信。一米八多的個頭,無論站立還是坐下,腰板筆直地像個軍人,稜角分明的臉龐,緊抿的嘴唇和高懸的鼻梁,古銅色的皮膚閃爍著健康的光芒……這是個全身沒有半分奶油氣息的成熟男人,可這樣的男人簡直是雄性荷爾蒙擴散器,明知道有危險,還是會忍不住被他吸引住目光……   作者有話要說:新年快樂~~假期不會斷更的~~~~迎接2014年~~~第四十二章       比耿佳慧更不自在的恐怕要數趙麗芳了。她原本覺得兒子被悔婚是因禍得福,讓他徹底認清貧下中農女的拜金嘴臉後,再給兒子重新找一個大家閨秀的對象。沒想到這邊兒子自動又領回來一個,還是那個耿佳慧以前的同事,要不是宴會之上離不開人,她真想拽著兒子的耳朵到一邊好好地擰一擰他腦子裡的水。   所以在大家坐定之前,趙麗芳憋著氣對佟曉亮說,「這桌子上都是長輩和自家的親戚,不好坐外人,你帶著這姑娘去一旁的桌子上吃飯去吧,」   白雯雯第一次來參加這麼大的壽宴,雖然面上強裝鎮定,但心裡很是沒底,所以趙麗芳這麼一說,她便乖乖地站起來跟著佟曉亮去另一桌。   可邊走邊偷眼斜看著佟然,看完了後,又不甘心地瞪了一眼耿佳慧,也不知心裡又開始泛起了哪一年的陳醋。   耿佳慧卻知道前任婆婆語氣裡的意思。她略帶同情地看了眼白雯雯,正一臉討好地跟趙麗芳沒話找話的女孩,想必不久就能領教趙阿姨罵起人來陣陣刺痛不見血的功力了。   這場壽宴大面上算是這麼過去了,佟然終於讓耿佳慧回到了工廠。   終於回到辦公室,坐在辦公室桌前,想起這幾日的風風雨雨,長嘆了口氣,相形之下,還是單純的工作能夠讓她心情平靜,如果……工作真的很單純的話……   坐下沒多久,門上響起敲門聲,新走馬上任的財務經理苟紅娜走了進來,將幾份合同放到她的桌上。「耿經理,這幾天楊總安排了幾個採購合同,讓您回來後籤下字。」   「好的,你放在這吧,我看一看。」、   苟紅娜走後,耿佳慧拿起合同,從頭仔細看起來。合同採購的都是普通原材料,供應商名不見經傳,從沒聽說過,但是價格卻高得離譜,付款條件也苛刻,要求100%提前付款,和現在供應商普遍採用的先預付,貨到後付餘款不同。   耿佳慧拿著這幾份合同找到了來巡場的楊總。楊總沒有正面回答她,只說這幾個供應商不錯,不會有問題,讓她籤字,好儘快進貨。耿佳慧表示反對,可楊總只說什麼質量好,要為消費者負責什麼的,耿佳慧還是想據理力爭,楊總有些不耐煩了,最後生氣地說:「問那麼多幹什麼,我是老闆還是你說老闆?叫你籤字你就籤!」   耿佳慧不再說話,轉身快步離開,當她回到自己辦公室關上門,拿出手機,看到剛才那一段對話都已經錄了下來時,她的心裡略有些安穩了。   籤了字,苟紅娜把籤好的合同取走的時候,一直坐在辦公椅上耿佳慧猛地站了起來,繞著辦公室的桌子來回溜了好幾圈,辦公室有些陰冷,可她愣是走得渾身都冒汗,激動混雜著一絲後怕,又有些壓抑不住的興奮,原來……她之前猜想的都是真的!   不行,再等等……接下來一個星期,楊總又斷斷續續地指定了幾個合同給耿佳慧籤字,全部是全額提前付款,而價格簡直像動鐵超豪華車廂的零件,全部是天價。   耿佳慧知道,楊燦生在臨走時說得那句:「你以為接了我的位置就美了!以後有你和姓苟的娘們兒吃不了兜著走的一天!」果然大有深意。   原來自己已經站在了懸崖的邊上,只差一步就摔得粉身碎骨了。   耿佳慧想到這她不由得想從心底感謝楊燦生這個蠢貨,精明一世的楊總為什麼會有這個愚蠢的侄子,離職之後幾次趁著喝醉打電話到苟紅娜那裡,大概是因愛生恨,一打電話嘴裡總是不乾不淨地罵著,苟紅娜礙著楊總的情面強制忍著,有幾次更是不聲不響地按掉了電話,可按了電話後,楊燦生又打電話到宿舍裡的電話上,苟紅娜乾脆惹不起躲不起,把話筒放在一旁就出去遛彎了。沒想到耿佳慧回宿舍取東西的時候。一走一過就聽到了楊燦生話裡的隻言片語——「你們甭以為楊培明那老東西是要重用你,你苟紅娜左右掂量著也是個背黑鍋的料,等著成洗錢女工吧。」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楊燦生頓了那麼一刻,接下來又是一大串汙言穢語。可是耿佳慧卻敏銳地感覺到那一個停頓絕不是詞窮,而是酒後失言的心虛。洗錢那兩個字就像一把鑰匙,一下子把她腦海中很多以前不太注意的謎團打開了,包括之前神秘來訪的客人,楊總這次建廠的大手筆,楊總決意單幹時的雄心勃勃,聽到財務核算要3年以後才可能有淨利潤時的憂心忡忡和現在的輕鬆愜意……   耿佳慧不相信,但是心裡又不得不留個心眼。洗錢這事兒太大了!到時候就算自己說毫不知情,可是作為工廠的實際負責人她能擺脫干係嗎?   她投去上海之前,就跟苟紅娜套過話,可是苟紅娜自從向楊總告狀之後,就自認為是楊總的心腹,對耿佳慧也不大交心了,帳面上的事兒更是捂得嚴實,只跟楊總一人匯報。耿佳慧把快要吐到嘴邊的疑問全都咽回去了。   正是因為如此,耿佳慧思來想去,才決定去上海跑一下業務,一來,工廠的訂單不能放棄,要是楊燦生胡說八道,自己豈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辜負了楊總的新任?二來,要是楊總也是這樣的心思,那麼自己避開一段時間是最好的,沒有她在工廠礙事,牛鬼蛇神到時候自然顯形。   現在這麼一看,自己當初在上海打出的那個電話是對的!楊總……膽子也太大了,也許他現在是騎虎難下,但是她要自己留了一個全身而退的機會……   第二天,耿佳慧到二手手機市場小販買了部翻新機,又從街上兜售電話號碼人那隨便選個卡,插在翻新機裡,走到一處無人地方給中國人民銀行打電話,電話裡她什麼也沒多說,只是說鑫利文具公司在洗錢,再說請公司的地址後,她掛了電話,順手把手機扔進了路旁的水溝裡。   那幾天,佟然似乎準備常駐水源了,幾乎天天都來單位門口接她。耿佳慧心裡一堆的煩心事,連敷衍男人都沒有耐心了。   「怎麼了?有什麼事情,說給我聽聽。」   託他腿根傷口的福,這幾日的陪王伴駕可以預設掉床上的環節,不過像搓澡一類的活計,男人的要求更加上檔次了。每次耿佳慧被他纏得不行,一場澡下來,腿都是軟的,也不知道是她洗他,還是他洗她!   「沒什麼,工作上的事,不大。」說這話時,耿佳慧正拿著花灑給男人洗頭,白沫還沒有衝掉,男人卻突然騰地直起了腰,頂著一腦袋的溼沫子,目光炯炯地瞪著她。   「是真沒事,還是不想跟我說?」   男人的翻臉太快,耿佳慧卻有些吃不透他的爆點在哪:「……你頭上還有泡沫呢……」話沒說完,自己手裡的花灑已經被男人粗魯地一把奪走,她莫名其妙地看著男人粗魯地大力揉搓著短髮,心裡卻漸漸也有了怒氣,擦了擦手,轉身就走出了浴室。   那天,兩個人杵在一個房間了,卻各自抱著筆記本上網,互相一句話都不說。房間裡只有噼裡啪啦的打字聲。   後來,倒是耿佳慧肚子裡咕嚕的叫聲打破了僵局。臭著臉,苦大仇深地瞪了半天屏幕的男人,終於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走進廚房裡,在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響中,又做了一大鍋的咖喱牛肉飯。   當他端上一盤遞給耿佳慧時,語氣已經緩和了不少:「懶得叫外賣了,趕緊吃吧!」   男人收了邪氣,耿佳慧也不想跟他僵持,畢竟自己現在的精力是在禁不起男人沒完沒了的折騰。可是接過盤子一看,裡面的胡蘿蔔放的特別多,簡直就是一盤咖喱胡蘿蔔。   耿佳慧心裡真是又生氣又覺得可笑,男人是在用自己不愛吃的胡蘿蔔來懲罰自己嗎?不知道有沒有比幼稚大賽,他跟他的親侄子一定會包攬冠亞軍!   不過,耿佳慧已經沒有以前那麼矯情了,當初畢業時,整月吃方便麵造成的後遺症就是營養不良,為了節省開維生素片的錢,她可以面不改色地整根生吞掉一根胡蘿蔔,填飽了肚子,節省了水果還補充了營養。   耿佳慧什麼也沒說,在男人隱含得意的目光下,慢慢地一口口吃掉了那一張盤的咖喱胡蘿蔔,吞下最後一口時,耳旁只聽咣的一聲門響,男人又怒氣衝衝的出門了……   過了幾天,當地稅務局來到她們公司說區裡展開稅務調查,她們公司被抽中了,就蹲在她們公司查核所有的帳目。   楊總雖然有些緊張,但也沒太當回事,以為稅務是要好處來了,讓耿佳慧和苟紅娜好吃好喝的陪著,還掏了2萬塊說是給來審查的同事買些小禮物,結果人家根本沒要錢。這下楊總覺得有些不對,通過李縣長請了稅務局的幾個頭頭好好快活了一天,上下打點終於稅務局的透了口風,說是人民銀行反洗錢部門要求他們查帳的,席間楊總還是談笑風生,沒看出受影響。酒宴結束,送走了稅務局頭頭們和李縣長,楊總的臉色就變了。接下來楊總使出渾身解數,到處託人找關係,大把的扔錢終於了解到人民銀行對他處於前期審查階段,還沒有找到直接證據證明他洗錢。   楊總覺得這麼下去不是辦法,走投無路下打了幾個電話,但結果很不理想,掛掉電話後楊總臉沉沉著,終於下定決心把廠賣了,就此脫身。   稅務局一入駐公司,耿佳慧就知道人民銀行果然開始調查了,一直關注著事態發展。看得出,楊總的情緒越來越糟糕,這幾天為一點點小事呵斥過好幾個人了,搞得整個辦公室一片低氣壓,看見他進來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只有耿佳慧還能平靜以對楊總陰沉的臉色,事無巨細都進去請示籤字,看辦公室員工害怕楊總,還承擔起本該她們進去請示的任務,讓員工們感動不已。耿佳慧綜合她頻繁進出楊總辦公室聽到的片段信息終於肯定楊總頂不住了,已經有賣廠的打算,正在聯繫買家。長出了一口氣,耿佳慧覺得事情發展得還算順利,都在她意料之中,她也該進行下一步了。   晚上耿佳慧在外面給原來公司的大股東金總打了電話。   聽到那邊接聽,耿佳慧連忙恭敬地開口道:「金總,您好!我是耿佳慧,上次回上海和您通過話。」   「哦,佳慧啊,還在上海嗎?」金總立刻想起幾天前,這小姑娘突然打來的電話了,他原本對這姑娘的印象是不錯的,平時不多言不多語,後來得知她被楊總偷偷撬走,心裡還暗罵那個楊培明真是專挑好羊叼的老狐狸。   「我已經回到水源市了。金總,這次給你打電話,是我剛得到消息,楊總有心賣掉新工廠,如果您有意的話,我可以幫你低價拿下來。」耿佳慧直接進入了正題。   作者有話要說:渣佟彆扭了!!!~~內心咆哮,好想別人依靠我啊~~~~~~~第四十三章       耿佳慧說完,金總那邊卻是一陣沉默,就在耿佳慧覺得電話掉線時,他才笑道,「意料之中,你那位楊總以為翅膀硬了,可以單飛了,可他才幹了幾年,文具這個行業又懂的多少,我就猜到他幹不長,不過……他那家破工廠,我有買的必要嗎,不會是楊培明叫你來當我的說客的吧,」   耿佳慧也不慌張,只是說:「金總,這家工廠肯定是要出售的,您在生意場上認識的朋友多,相信過不了幾天您也會得到消息,文具市場的蛋糕就是這麼大,一家吃飽註定另一家挨餓,楊總沒有支起這片攤子,不代表別人也支不起來,這家工廠離您的工廠有多近,您心裡也是有數的吧?」   耿佳慧分析的這點正好切中了金總心裡的要害,他沉吟了一會,說:「還有什麼?你再接著說。」   「金總,新廠有五個優點,值得您入手,首先是位置和政策。楊總當時是很用心的,精挑細選,工廠位置和優惠政策條件可以說是最好的了,再也找不到這樣條件的工廠了。而且設備先進,工廠用的都是最新最好的進口設備,工藝領先,我們老公司要做出同樣產品至少要更新換代一大批設備才行,買下工廠能省掉上千萬的設備投入。再者能節省時間,工廠已經投產,你買下來就可以使用,直接提高產能和質量,無須再花費時間和精力建廠和培訓新人。最重要的是……」耿佳慧頓了頓,使出最後的殺手鐧。「客戶也是現成的,我已經談下了三家客戶,訂單總額是一千萬,你買下了工廠,這個客戶也就是您的了。最關鍵的,由我牽線,可以幫你遠低於成本低價把工廠拿下來。」一口氣說完,耿佳慧屏氣凝神等著聽金總的反應。   金總這邊心裡的盤算也是噼啪亂響,楊培明要賣廠也許是真的,但是他可不相信耿佳慧有這個能耐。楊培明已經開始往外撤股了,他現在跟老公司是要一刀兩斷,就算賤價賣廠,等著接手的不止一兩家,她怎麼敢保證楊培明會賣給老東家?   沉默了一會,金總說道:「我考慮一下」就掛了電話。   耿佳慧長出到了一口氣,能考慮就好,她怕金總因為惱怒楊總毫不猶豫地拒絕。只要能考慮,她相信自己能說服精明的金總,畢竟這確實對他有好處。   幾天後,金總打來電話,耿佳慧更詳細地說明了情況,保證讓金總以優惠價格買下新廠,半開玩笑地說道:「金總,新廠光建成就用了4千萬,購買材料又花了幾百萬,楊總這麼多年的積累都投進去了,如果你超低價買下來也算是對楊總的一個小小的教訓了。」這句話真正打動了金總,並承諾如果工廠出售價低於4千萬給耿佳慧5%的提成,低於3千萬給8%的提成,低於2千萬給15%的提成。   掛了電話,耿佳慧靠在椅子上,現在就剩下楊總這道關了,斟酌著措辭,耿佳慧敲門進了楊總辦公室。   楊總正在電腦上看股票,撩了一眼耿佳慧繼續關注行情,口裡問道:「佳慧,有事?」   耿佳慧鎮定地問:「楊總,您是不是想賣廠?」   楊總一愣,臉上陰下來,轉頭看著她:「你怎麼這麼說,工廠剛剛起步我怎麼可能賣廠?」   「楊總,你最近對工廠心不在焉,我進來時幾次聽到你在電話裡提過隻言片語。如果賣廠的話,我有個建議。」   楊總沒有說話,臉色陰沉的盯著耿佳慧,耿佳慧平靜地看著他。這幾日,楊總度日如年,只想著賣出工廠,能夠全身而退。但這個打算他在公司從來沒透漏過,想不出耿佳慧怎麼知道的,見耿佳慧毫不退縮,楊總才說道:「繼續說。」   耿佳慧說道:「楊總,如果要賣廠的話,我覺得可以賣給金總。您這次離開,帶走了很多老工人,金總不得不招聘新人重新培養,對生產和出貨質量有很大影響;您還知道原公司的所有客戶,金總擔心您另立門戶後低價搶生意,金總恐怕內心恨死你了。你現在水源,金總在這裡人生地不熟,鞭長莫及,如果您改行金融的話,肯定要回到上海,那時金總難免不給您下絆子。如果你將工廠賣給金總,讓他得些實惠,您再道個歉,金總也不會不依不饒。」   這樣的想法,楊總以前可是從來沒想過,他覺得耿佳慧太過異想天開了,他現在跟原來的公司股東可是勢同水火,雖然他捂住了銀行調查自己洗錢勾當的事情,但是紙裡包不住火,金總會這麼好?成全自己成為『接盤俠』?   沉著臉,呵斥了耿佳慧手不要伸得太長後,這個提議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幾天後,他還是等不到豐盛文具那邊的動靜,打電話一問,原來的買家豐盛文具居然打消了購廠的意向,反過頭來詢問楊總,這經濟調查的結果出來沒有?   楊總心裡一驚,知道自己這點醜事已經外揚出去了,在心慌之餘,他又想起了耿佳慧的提議,這時候,死馬就當活馬醫了!自己不方便出馬,於是便讓耿佳慧去聯繫金總,探探口風。   經過幾個星期的磨價,楊總已經是筋疲力盡,老狐狸好像一下子被去掉了千年道行,今天的功夫,人老了足有十歲!   能不老嘛!海爾一那邊在銀行一進場調查時,就乾淨利落地撤走的資金,沒了活錢,之前買地買設備欠下的銀行的欠款驢打滾地翻著利息,耿佳慧這邊雖然有訂單,可是出貨收錢就是一年後的事情了,遠水解不了近渴,楊總知道,多熬一天,就是多欠一頁的債,逼到這個關卡,只能是割肉認賠了!   最讓人納悶的是,金總那邊好像知道自己的最低底線在哪,給出的價格低得匪夷所思,卻不多不少,正好填補銀行的欠款。   這是有內鬼!思來想去,他把目光集中在耿佳慧和苟紅娜的身上。   換東家了,都是人心惶惶的,耿佳慧卻還是像往常一樣對自己畢恭畢敬,認真地去做自己交代的每一樣事情,因為帳務交接,文字工作很多,她經常熬夜加班把這些瑣碎的事情一一做好……楊總覺得肯定不是耿佳慧,畢竟黑錢注入工廠的那段時間,耿佳慧一直出差,根本不可能察覺到。   可是苟紅娜就不同了,她直接接觸著帳面,這錢大進大出的,作為財務經理,她解讀出來的內容可以說是昭然若揭。而且,這兩天苟紅娜開始曠工,似乎在找著下一個東家,上班時說話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對自己畢恭畢敬的……   聯想到她以前跑到自己面前告楊燦生的狀,楊總第一時間就認定,這就是條喜歡反咬的母狼!餵是餵不熟的!他甚至聯想到,會不會洗錢的舉報電話也是她打的呢?畢竟只有財務經理才能在帳本那一串串阿拉伯數字中解讀出這一切!   楊總思來想去,最後把這滿腹的怨尤全記在了苟紅娜一人的頭上。   當賣廠的交接全都落下塵埃時,耿佳慧懸在心頭的那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金總低價收購了工廠,比他原來的估價整整便宜了2千萬。省錢都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楊培明灰頭土臉的樣子實在是解氣。   揚眉吐氣之餘,他也沒有吝嗇,在原來承諾的15%的基礎上,湊了一巴掌,五百萬的酬金直接打到了耿佳慧的帳戶裡。   楊總賠得底兒掉,萬幸的是還清了銀行的欠款,反洗錢調查也在自己的上下奔走下不了了之。他打算另起爐罩,東山再起,老員工一個都不要了,只想帶走耿佳慧。不過這一次,耿佳慧婉拒了他的邀請。   這樣兩面三刀的老闆,是養不出誓死效忠的屬下的,她不想被人賣了還幫著人數錢。尤其是他的那些下作手段,耿佳慧真是發自內心的厭惡。比如說,苟紅娜,賣廠之後,一直沒找到工作,據說是楊總動的手腳,散布了苟紅娜手腳帳面不乾淨的謠言。這相當於是絕了女孩的後路,除非背井離鄉,不然哪家企業肯用她?   耿佳慧知道,這是苟紅娜替自己頂缸了。她覺得有些對不起紅娜。   就在這時,尚鐵的電話打來了,大概的意思是,同利華融通過了她的申請,準備下大貨單子了。   耿佳慧知道,這裡面一定是尚鐵起的作用,不然,這種外貿大單,沒有經過三五遍的驗廠是不可能馬上下單的。   「鐵子,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已經辭職了,如果是生意上的事情,我給你電話,你可以直接跟工廠現在的負責人聯繫。」   那邊顯得很意外,悶了了半天,尚鐵才沉聲說:「是因為我嗎?」   耿佳慧知道,尚鐵誤會了自己離職是為了避開他,她正好也有事兒要求他,連忙說:「你誤會了,我離職跟你無關,不過,我看到同利華融北方的分公司最近在招聘人才……」   「你要來?那就不用去人事部了,我會替你安排……」尚鐵的話裡突然多了些許的雀躍,讓耿佳慧都有些不忍心打斷他了。   「……不是,鐵子,我不可能去你的公司的……不過我以前有個同事,她各方面的才能還不錯,如果可以的話,希望同利華融可以給她一個面試的機會……」   電話那邊馬上快速地說:「行!你讓她來吧!」這種毫不猶豫,讓耿佳慧心裡又沉了一下,如果可以,她真不想欠尚鐵什麼,可是這是挽救苟紅娜職場生涯唯一的機會了,這人情債啊,果然筆筆沉重,怎麼還也還不完!   可是還不完,也要一筆筆地記在帳本上,能還一點,是一點。   最起碼,當她把五百萬的銀行卡放到佟然的面前時,心裡多少還是有些輕鬆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佟然坐在電腦桌前,挑著眉捏起那張銀行卡問道。   「卡裡有五百萬……我哥之前欠你的,你可以在電腦的網上銀行上查收一下……」   耿佳慧的話還沒有說完,佟然就笑了。   「挺厲害的啊,五百萬說還就還了。你是不是覺得,沒有我,你照樣可以海闊天空憑魚躍啊?可惜,我不是你那位蠢驢楊總,被你刷得團團轉!」說話時,佟然的大掌一合,那張卡咔啪一聲脆響就折成了兩節,扔在了耿佳慧的腳邊。   「你欠我的債想用錢還清?沒門!」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接到了長評、手榴彈,地雷等好多禮物~~新年幹勁很足哇~~~今天早早就敲出了一坨,請大家享用~第四十四章       被折斷的卡片邊緣有些鋒利,有一張正好飛過耿佳慧只穿著睡裙的腳邊,光滑的皮膚被劃開了一道,隨著耿佳慧一聲抽氣,被打中的那跳腿不由得微微一抬。   低頭一看,腿上一已經被劃上了一道血痕。   耿佳慧心裡有些自我解嘲,呆在佟然身邊這些日子,生活用品什麼的都是他的助理買來的,自然是頂級的牌子,佟然吃完了飯,飯後的「大保健」也因為腿處的傷勢而被迫中斷,日理萬機的商界新貴,看完大盤走勢後,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拿著各種高級護膚品往剛洗好了澡的自己身上細細地塗抹,價值上千的乳液現在看來是塗抹出身嬌肉貴的意思了,被劃了這麼一下,就要「血流如注」給你看!   佟然本來又有點暴走的架勢,健壯的男人臉黑起來跟土匪頭子一樣,煞氣直衝九雲霄,可他看到耿佳慧白嫩的腿上突然出現一條細細地紅蛇,心裡頓時一沉,騰的起身走到耿佳慧的面前。   耿佳慧以為他又要抽瘋折騰自己,不禁有些嚇得倒退了一步,沒想到男人竟然蹲下了身子,抓住她的腳脖子,逼迫她抬起腳來看她腿傷的傷痕。傷口不大,但襯在雪白的腿上,就算只有幾滴殷紅的血珠,看在佟然的眼中也有些觸目驚心。   他想都沒想,頭一低便俯在那白膩如脂的腿上輕輕一抽吸,伸出舌頭舔舐了一下那略帶鹹味的血痕。耿佳慧急於抽出腳來,邊抽邊說:「你幹嘛?別這樣,太不衛生了!」可一隻腿握在佟然的手中,一掙扎,人便向佟然的身上倒去。那混蛋就順勢倒在綿軟的地毯上,兩隻手緊緊環住了她的腰。   耿佳慧一抬頭便望入男人深邃的眼中。男人異常認真地看著她,低聲的說:「聽說過高利貸嗎?你欠我的就是比『驢打滾』還要命的那種,這輩子還不起,下輩子也還不完,就算你逃到深山裡去當白毛女,我也拽著你這個死丫頭的辮子把你揪出來!」   眼看著男人毫不講理地揮舞起了黑心老財黃世仁的大旗,耿佳慧再次發現,自己的好涵養又在這男人面前破了功:「佟然,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樣子嗎?……你就跟……就跟跟那個「爛桃強」簡直一個熊樣。」   旁人也許不懂耿佳慧這話裡的深意,可聽到佟然的耳裡就要替女人豎一豎大拇哥了——罵得夠絕!含蓄!不帶髒字!   「爛桃強」是以前佟然酒吧的一個小弟,本名姓賴,人如其姓,白長了高大魁梧的個子,正面一看長得如同車禍現場。基本上刀槍都解決不了的事,賴哥一上場,劍拔弩張的眾人立即感覺到他強大的殺傷力刺得眼睛都睜不開,噁心得都想往他臉上貼靈符,只求惡靈退散。   但就這樣一位長相困難戶,居然還是情聖的底子,就那麼一見鍾情地愛上了酒吧經理童亞紅。   這一看上不要緊,一條死路跑到黑了,根本不管人家是經理的身份,死纏爛打,像狗皮糖一樣黏住不放,童亞紅先是委婉拒絕,好聲開解,勸他向外發展;發現講不通理,就冷言嘲諷。多八面玲瓏場面上的女人啊!最後被纏得快瘋了,只能拜託佟然出面解決了。   佟哥解決的辦法就就簡潔明了多了,在爛桃強捧著自己熬煮的雞湯拼命勸童姐喝點補補身子時,一抬腳把那碗滾燙的雞湯全扣在賴哥的臉上了,然後跟他說,以後少在童姐的身邊起膩,不然往死裡打。   爛桃強被燙得直跳腳,還不忘跟紅姐表白呢!表示就算被打死,也願意變成一抹永不消逝的鬼魂守在紅姐的身邊。   佟然當時一看,這麼帶種!又招呼了幾個人把倔孩子拽到胡同裡進行了一通「戀愛觀重塑教育」。這位夠牛的,平時一個人能攥著板磚削躺下仨的主兒,更、愣是是一手也不還地生生挺了足有一個多小時,最後那三位都打得腿軟手抽筋,這位嘴角泛著血沫跪在佟然的腳邊,請求大哥賜給他戀愛自由的權利。   佟然看著這樣的又倔又傻的主兒,也有點頭疼,轉身問童姐,是這麼的一狠心給他打死扔水庫裡餵魚,還是犧牲她一個人忍一忍。   童亞紅當時的表情,耿佳慧到現在都記得,雖然最後看爛桃強怪可憐的,也打圓場說算了吧,只當他是大號的蒼蠅在眼前晃了,可說話時咬牙切齒的表情,絕對能被旁人理解成:「還是趕緊打死他吧!」   那時,童姐一看到爛桃強泛著傻笑湊過來,立刻繃得臉抽筋,恨不得把眼睛甩二裡地外,眼不見心不煩。   甚至耿佳慧也偷偷跟佟然嘀咕過:覺得這個人太不知進退,追女人追到這份兒上,太不招人待見了!   而現在,耿佳慧居然拿佟然跟這麼一位鬼見愁相提並論,羞辱指數簡直爆棚到了極點。   可沒想到佟然聽完之後,居然翹起嘴角,笑了起來:「怎麼?你真的覺得我跟「爛桃強」很像?」   說這話時,他一翻身就把耿佳慧放躺,壓在下面,那壯碩的胸肌把耿佳慧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一直忘了告訴你,紅姐結婚有三年了,你知道她老公是誰嗎?」   耿佳慧看他笑得很詭異,便知道這答案必定不俗,想到紅姐成熟嫵媚的臉龐,不禁想到了鮮花與牛糞的淵源…心裡不禁一翻:難道……是爛桃強?」   佟然顯然看出了她的疑問,壞笑著說:「不錯,就是爛桃強。所以烈女怕纏郎,你現在動不動就跟我算帳分家的,是不是嫌我纏得不夠緊啊?」   佟然一邊說著一邊在耿佳慧的腿上輕柔地撫摸著。粗壯的指尖沒有直接碰到她的皮膚,只是恰好拂著皮膚的細微的汗毛,慢慢地向耿佳慧的腿根捋去,這樣的撩撥,簡直是有些不懷好意,耿佳慧覺得被摸過的地方汗毛直立,全身被電了一樣,陣陣酥麻的感覺從腿上像全身傳播開去,深深地憋了一口氣,強忍著不動,最後忍不住吐氣時,終於控制不住擺了擺腿。   聽著耿佳慧沉重的呼吸聲,感覺著白膩的大腿在身下不安穩地擺動,讓佟然也有些控制不住,手下用力,一把抓住耿佳慧腿上一片雪白的肉,狠狠地揪了一下。   「啊!」突來其來的疼痛,讓耿佳慧身子猛地抽動,忍不住喊了出來。女人脆弱無助地喊聲騰的一下徹底點燃了佟然久未釋放的激情,腿根處的傷口,這幾日將養的不錯,起碼今天清晨時的晨勃,並沒有扯痛傷口。   這幾日素得他渾身的難受,尤其是每天半夜時,不用睜眼就感受到被自己塗抹的噴香的女人就睡在身旁,活像是一塊香滑柔軟的小鮮肉,憋得他渾身熱汗直淌。   就像現在,每一處毛孔都是快要迸發的火山口,他一把掀開女人單薄的衣服,低著頭伸著舌頭從耿佳慧平坦地小腹一路向上越過凹下的肚臍,舔過平坦微微下陷的肚子,一直舔到胸前凹陷處,轉而向左側隆起的「山丘」移去。   耿佳慧感覺溼滑的舌頭在自己的肚腹間移動,像被毒蛇信子舔過的小青蛙一般,渾身僵硬的一抽搐,皮膚上的毛孔一個個都凸顯起來。   「寶貝,快憋死我了!今天一定弄死你!」男人便說著狠話,碾壓上了女人柔軟白皙的嬌軀。耿佳慧被壓得喘不上起來,身子在佟然的身下扭來扭去,嘴裡惱火地罵著:「你給我起來!跟你說正事呢!」   佟然覺得自己辦的才是正事,低著頭,靈活的舌頭不斷在女人的椒乳上來回允吸品味著女人的美好,偶爾一口含住紅紅的葡萄,讓女人「嗬」的發出一聲驚叫,然後又吐了出來,再次攻擊周邊地帶。佟然右手拽開褲帶,幾下將褲子推到膝蓋下,強健有力的大腿在耿佳慧潔白的腿上磨來磨去,凸顯的崢嶸透過高彈的內褲在耿佳慧的一雙白腿上仿佛打洞一樣壓下一個又一個小小的凹坑。   耿佳慧被刺激得也有些動情,雙手緊緊箍住佟然精幹的背部,抓出一個又一個指痕,臀部不受自己控制地也一上一下地抬動著。   在女人難耐的扭動下,佟然左手放到女人背部,從上向下慢慢地地伸到內褲的兩片豐肉中一把扣住兩腿之間的隱秘,手指不停伸縮,讓女人不由地尖叫起來。   一陣欲擒故縱地前戲後,急於攻城陷陣的隱處終於有了汪洋的跡象,他知道這個倔強的女人終於不得不迷失在身體釋放的*之下,休養生息許久的昂揚之物也被女人的尖叫和摩擦挑逗得受不住,將女人按在地毯上擺好了姿勢,他一把扯出已經忍不住開始「吐口水」的巨物,褪下女人隱秘處的最後遮擋,在上面輕輕擦拭幾下就一把挺進,進入桃源深處。   久違的緊緻潮溼的感覺,如同高壓電一般,串著脊梁往天靈蓋衝去。   作者有話要說:午夜兇猛的福利~~利箭一般衝進親們的被窩~~~~~咩第四十五章       下一刻,佟然僵住了,耿佳慧睜開溫潤的眼,也有些不敢相信,居然這麼快,   太久沒做了,裡面太舒服了,佟然真是一點準備都沒有,沒幾下就把積攢了多日的巖漿一下子就是全噴出去了。耿佳慧心裡鬆了口氣,,可是這口氣兒噴在佟然的臉上,男人的自尊啊,被炙烤得有些吱吱作響,他鐵青著臉,一把將耿佳慧從地毯上拽起來,將她按在了書桌之上,耿佳慧的翹臀貼在桃木的桌面上,冰得她打了一個激靈。   「好啦!你也折騰完了,讓我起來!」說話間,她感覺到男人又沒有帶套子,黏膩的溼液順著縫隙往下流。她只能夾緊雙腿打算從桌子上下來。   可是男人卻拽著她的兩條大腿,將自己的灼熱在她縫隙處蹭了蹭,聽著縫隙處白色液體流下來時時傳出的「咕咕」,他又有點小興奮。佟然乾脆把耿佳慧翻了個聲,將上身按在桌子上,臀部對著自己,看著從纖細的腰肢處向下蔓延呈現心形的豐滿臀瓣,潔白得發出螢光,男人直接分開兩片臀瓣將又開始發硬的物件放在中間一上一下地蹭著,右手忍不住啪啪地輕拍著女人渾圓的屁股,左手順著女人略顯單薄的後背向上撫摸,划過肩頭握住女人壓在桌子上略有些變形的j□j,在有力的大手裡揉搓著變換各種形狀。   耿佳慧羞憤得想站起身來,可哪抵得過男人的力道?   多日未做,男人積攢了太多*,再次昂揚之物擠著女人的溼滑和先前白色溼液一把衝了進去,發出「撲哧」一聲,還泛著水漬的下面感到一股充實填充進來,摩擦出來的快感讓她禁不住「啊」的叫了一聲,抬起了身子,不能控制地收縮著肌肉,擠壓著侵入踢體內的異物,一陣陣酥麻的感覺在故意放慢的節奏下綿延開來。   佟然挺起身子用力撞擊起來,小腹撞在女人的臀瓣上發出啪啪的聲音,女人感到下面被一次次抽空,又一次次衝撞進來,連續不斷的刺激衝擊著已經泣不成聲的女人,讓她控制不住地發出一聲聲尖叫。   佟然這段日子憋得實在可以,這女人今天這麼直衝過來「挑釁「著自己,想到她無時不刻只想著離開,男人握著急於把這段時間攢集的熱情釋放出去,發射後短暫歇息一下又挺槍上馬,連幹了四次才最終停下來。   這時的耿佳慧體力早已耗盡,只能攤子桌子上連根手指都動不了。一向冷靜的她簡直有些不敢相信剛才肆無忌憚地發出j□j的是自己,但是下面火辣辣地似乎都要腫脹起來,提醒著她剛才是多麼的瘋狂和真實。   佟然進入衛生間將浴缸的水放滿,用手試了試水溫,轉身出來輕輕抱起幾乎動彈不得的女人,將她放入浴缸,輕柔地幫她擦拭起來。一陣異乎尋常的激情過後,耿佳慧閉著眼睛感覺自己被溫暖的水包圍著,身子飄啊飄,舒服的像是回到嬰兒時代像在媽媽地懷裡一樣。   這段時間來,如走鋼絲般的緊繃本就讓她的睡眠不大好,又被身後緊摟著自己的禽獸折騰了這麼一大下,疲憊之感簡直是排山倒海,洗到一般的時候,睡意來襲,整個人就騰雲駕霧了。看著懷裡的女人頭一點一點的,最後都將細滑的臉蛋貼在了自己緊實的胸肌上,佟然忍不住低下頭,薄唇在女人光潔的額角輕輕地啄吻著,待水還沒有涼,就用浴巾包裹住耿佳慧的身體,抱到床上,輕輕地擦乾,給她蓋上被。自己又回到衛生間用溫水簡單衝洗一下倒在耿佳慧身邊,看著她熟睡中安寧的臉龐籠罩在窗外投來的月光裡……   耿佳慧睡得一夜無夢,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九點多,眼睛還沒有睜開,就聞到了一陣陣香氣。   半爬起身子,就看見佟然在廚房裡伸出了頭:「早!」   在耿佳慧看來,這男人現在精分得厲害,以前是典型的君子遠廚房,非要自己軟磨硬泡才勉為其難地做那麼一次。可是現在,基本兩人獨處時,飯菜都是他親手做出,叫外賣的次數都是屈指可數。   要是換成以前的那個傻女孩,一定會渾身洋溢著幸福的粉色泡沫,開心地吃著男人刻意討好的餐點。可惜……人為什麼要長大,體會幸福的味蕾早已經在磕絆中壞死掉,尤其是在男人莫測高深審視探究的目光下,再昂貴再美味的食材,融到舌尖,都有猶如毒藥一般痛麻。不知道他又在廚房裡鼓搗些什麼,這麼想著,肚子卻咕咕在叫。   男人也聽到了,微微一笑:「餓了?我在做三明治,一會就好……對了,今天帶你見兩個人」。   耿佳慧猶豫地問:「見誰,我認識嗎?」如果再要見他商場上那些襯頭的老闆們,比上班還累。   「昨晚我們才談到的,紅姐。」佟然一邊下了床,一邊說。   說到昨晚,耿佳慧立時想起了那段關於爛桃強的詭異情史:「紅姐?她還好嗎?怎麼突然帶我看紅姐?」耿佳慧在床上支起身子,看著佟然的背影問道。   佟然走進廚房,拿起一個平底鍋放到電磁爐上,打開電磁爐,又拿了兩個雞蛋,敲開倒在鍋上煎雞蛋,一邊大聲地說道:「今天是紅姐的生日,還記得嗎?紅姐已經結婚3年了,有2個小孩,強子在雲南的林子裡開了一家餐廳的,今天的宴會也設在那,你去洗個澡,早餐一會就做好。」   耿佳慧一時有些犯懶,又趴回床上,聽著廚房裡吱吱啦啦地煎雞蛋的聲音,心裡突然有種錯覺,加熱過的黃油的奶味混合著全麥麵包的清香,在隔壁茲啦作響的煎鍋上跳躍,似乎理智也被加熱熬煮得有些融化。難得沒有劍拔弩張的倆人,討論的又是相識的故人,好像……那些現實裡讓她如鯁在喉的一切都融掉消逝了,好像……那分開幾年不曾存在……   美夢做得太投入,便是再也醒不來的噩夢,耿佳慧連忙拍了拍自己的臉,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亂想。掀開被子下床,進入衛生間洗澡。   再出來時,就看見穿著一身粗麻製成的寬鬆大氅的男人裸著飽滿壯碩的胸膛,將煎煎鍋裡兩個形狀飽滿的荷包蛋放到盤子裡,又煎了2小塊牛排,幾片培根。從食物櫃裡取出一大塊深褐色的麵包,切了2大片下來,放入熱麵包片機裡熱了一下。在冰箱裡取出一大塊馬蘇裡芝士和一罐鮮橙汁,切下來幾塊芝士放在麵包上,橙汁倒在杯裡,這一切都是那麼的純熟,一頓簡單的早餐就完成了,如果是不了解男人過去,還真會覺得他是個賢惠的煮夫。   耿佳慧坐到了佟然的對面時,男人似乎很餓了,已經等不及地張嘴狠狠地扯下了一大塊牛排,泛著血絲的肉塊很快消失在尖利的此間,默默地提醒著她,就算看上去再怎麼無害,這男人的實質也是一頭嗜血的餓狼!   吃完飯,佟然也衝了個澡,兩人換好衣服,佟然帶著她開車半個小時到了郊區一片開闊的地方,那裡有個私人飛機場,專門為擁有私人飛機的富豪們做存放,保養服務。   那架飛機跟尚鐵的型號相似,不知兩人是不是在同一家飛機場訂購的。坐著飛機到達了昆明機場後,佟然又拉著她上了一架直升飛機。   耿佳慧飛機坐了不少,乘直升機還是頭一次   。看著同普通飛機比較如同玩具一樣的直升機,心裡直敲鼓,一邊戴上耳機,一邊問坐在了駕駛位上的男人:「我們這是要去哪?你……你開?」佟然沒有說話,衝著她伸了伸大拇指。反正有他在旁邊,耿佳慧也不多想,聽天由命吧。   佟然熟練地操作著,不時打開或撥動一下按鈕,螺旋槳呼呼地由慢變快地轉動起來,2分鐘後直升機開始輕輕地晃動,耿佳慧的心也提了起來。30秒後,直升機離開地面,向空中飛去。   直升機又小又輕,一陣風吹來就晃個不停,螺旋槳的噪音也大,在頭頂上響個不停,如果不用耳機麥克說話,根本就聽不清。   直升機離地並不高,只有幾百米,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地面。佟然示意她別向下看,還安慰她:「放心,拿到駕駛證後我至少已經開了10個小時了。」耿佳慧不滿地瞥了他一眼,心說這樣的安慰實在是讓人放不下心。不過自從認識了這個男人,又有什麼時候她的心,不是這樣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懸著的呢?   直升機的速度不快,飛了3個多小時,佟然說道:「再有半個小時就到了。」   耿佳慧仗著膽子低頭看去,下面是一片莽莽森林,一眼望不到頭。樹木一株株地排列地密密實實,樹枝交錯,將森林的地面完完全全遮住了,   「這裡是哪裡?」耿佳慧問,她覺得佟然應該是開錯地方了,有人會在這樣的不毛之地開餐館嗎?客人們都是怎麼來就餐啊?沒有指南針都分不清東南西北。   「我們到了雲南,這裡是西雙版納的原始森林的邊緣。這是中國寥寥幾處保持著原始純生態的世外桃源。強子的度假村是會員制,會員不超過二十個,還一個月只接一單,收得是天價的費用,能到他的破餐館的都是玩得起飛機的頂級富豪,不然都爬不過來,強子這麼劫富濟貧,下刀宰肥羊,在這老林子幹一票夠吃一年,把老婆孩子養得都挺滋潤……」   耿佳慧腦子裡閃現的還是當年那個死乞白賴跟在美女後面求關愛的小流氓,一時間有些晃神。朝下面一望,方圓幾裡都是溝壑密林,如果沒有飛機,還真不能到達這處地勢險要的地方。   又越過一道高山。爛桃強的度假小村落就嵌在落一片青山中,在上面可以清楚地看到下面波光粼粼,是個方圓幾百米的大湖,湖中心有一簇原始風格的古樸木屋,,木屋後存掛著一條銀白泛沫的瀑布便是湖水的源頭。由原木搭起的小橋連接到岸邊,旁邊有一片跑馬場和一片馬廄,幾個人正騎著馬繞圈跑。馬場右邊居然還有還有一片高爾夫球場。直升機落到高爾夫球場邊,下了飛機,   耿佳慧跟直升機一樣一直懸在空中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看到直升機往下落,一輛紅色越野車從別墅前開了過來,三個人從車上跳下來,直升機一落地就走了過來。三個人還沒走近,佟然已經微笑著張開了雙手,迎了上去,與一個壯碩的大漢摟在了一起。   那大漢激動了一下後,又立刻鬆手,畢恭畢敬地跟佟然打著招呼:「佟哥,您來了。」說完,他又抬起頭,衝著耿佳慧一撮牙花子:「嫂子,好久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   林黛玉的體質再度發作,感冒就頭痛是什麼節奏??第四十六章       昔日雖高但瘦弱的身材,如今充氣似的壯實了不少,也許是臉上有肉的緣故,爛桃強居然比以前順眼多了,搭配上下巴一圈修剪整齊的絡腮鬍須,整個人都脫胎換骨了。   還沒等耿佳慧緩過神來,紅姐已經一臉喜氣地走過來拉住了她的手,「佳慧,又見面了,然子在電話裡說你要來,我真是特別高興。」相比於上一次在醫院的客氣生疏,童亞紅對她熱情了不少。   「紅姐,生日快樂。」耿佳慧輕聲說道,她一眼飄到,紅姐的身後是尚鐵,他身著一身素色的休閒運動裝,不遠不近的站著,雖是來迎人的,卻偏偏眼望著浩瀚的碧波,只差在那張韓式俊臉上刻著——我很彆扭。   彆扭的不光他一人,佟然跟強子與紅姐打過招呼後,獨獨繞開了尚鐵,一路談笑風生地往木橋走去。   耿佳慧知道這個時候自己還是不要跟尚鐵說話了,免得給他惹麻煩,所以也沒有看他,便低頭跟著過去了。   今天這場生日會其實別有深意,一看就是童亞紅特意給佟然和尚鐵這兩位和稀泥的專場。   偌大的山莊,除了服務生外,就他們這幾個外來客。因為到達時已經是下午接近黃昏了,大家的肚子都餓了。   晚餐是在戶外的瀑布旁的亭子裡,這座延伸到懸崖之外的亭子懸在半空,腳下就是銀珠飛濺,身旁是奇花異草環繞,真有些跟大自然融為一體之感。   主廚是強子,當年為了追紅姐一不小心練得一身的好廚藝,許多大亨翻山越嶺坐輪船架飛機的過來這裡,就是為了嘗一嘗這位隱士神廚一般的手藝。   不過今天,他招待客人的,都是當地的時令小菜,不過食材也是精挑細選,貴在製作的功夫上。比如說,一道不起眼的湯,是新鮮的松茸切片後與其他配料填進老母雞的肚子裡,與新殺的小鵪鶉一起熬燉三個小時,撇油將清湯放入拳頭那麼大的小泥罐裡,再加入切碎的松茸火腿上鍋去蒸,最後成就一盅鮮湯。   除了三四樣配菜外,主菜是烤乳豬,北方運過來的在草原上放養的黑毛小豬肉質鮮美,放血開膛後,用上好的果木撐起內膛,早早地放入特製的炭火爐罩中封爐小火慢烤,也不知抹了什麼香料,一開爐的時候香氣四溢。   等主菜上桌時,強子舉起大切刀將油亮的豬肉切成大小不等的肉塊,分裝在各人的盤子中,懸在這萬丈懸崖上,嗅著四周茂密森林的富氧空氣,品嘗這滿桌精緻的菜餚,「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真有中徹底放空之感,再也不想回入喧囂的塵世之感!   佟然看耿佳慧吃了一塊乳豬,便舀了些鳳梨盅裡的蜜餞給她解膩。而尚鐵坐在圓桌的對面,一口一口地喝著特製的米酒,一時間桌子上除了紅姐拼命地圓場,再無人應聲,這大塊的尷尬真是讓人難以消化。   最後。就在童亞紅也快撐不下去場子的時候,佟然倒是舉起了酒杯,衝著尚鐵揮了揮。他雖沒說話,但是那意思也是很清楚,這是看在童亞紅的面子上,和解了的意思。   尚鐵慢慢地舉起酒杯,也朝佟然揮了揮,然後一飲而盡。   童亞紅這時的心算是慢慢地放下來,朝著自己身旁只知道嘿嘿傻樂的丈夫一遞眼色,強子連忙起身,又把他倆的酒杯填滿了。   幾杯酒過後,酒桌上的氣氛總算是活絡過來,兩個昔日的好哥們總算是互相開口說話了,雖然說得都是生意上的事情,有些沒話找話的嫌疑,但是到底是大面兒上走得過去了。   一頓還算和諧的晚餐過後,紅姐的兩個年幼的兒女也跑過來賣萌了,拉著耿佳慧這個漂亮的阿姨去馬場騎小馬。   而男人們則去了木屋的主廳裡繼續喝酒聊天。   「佳慧啊,你跟佟然什麼時候準備結婚啊?」兩個孩子有保姆照料,騎著像大玩具一樣的小馬在不遠處玩耍,童亞紅坐在馬場一旁的木椅上問道。   耿佳慧被問得一愣,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在跟佟然在談戀愛,更別提什麼結婚了。   「紅姐……有些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童亞紅怎麼能看不出耿佳慧的牴觸呢,她沒有接著往下談,倒是話鋒一轉:「我跟強子結婚了,嚇了你一跳吧?」   耿佳慧笑了,卻不好直接點頭,只是說:「記得紅姐你以前挺不待見姐夫的。」   「我們都是舊識了,也不瞞你,我當初的確是看不上強子。紅姐已經經歷得太多了,對男人都有些大徹大悟了,愛情那種東西當做消遣還好,要是認真起來,會要了命的。可偏偏讓我遇到了強子這樣的傻蛋,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回頭,我在他面前什麼都不需要隱藏掩飾,所有的惡質全呈現出來,卻怎麼也嚇不跑他。我嫌棄他窮,他管然子借了三萬塊,開了家小餐館,每天起早貪黑地幹,最後居然真是幹出了名堂,店鋪越來越大!我嫌棄他醜,他悶聲不響地跑到了韓國,動了套『全餐』準備挨上千刀萬剮,要不是我後來知道信兒,把他及時從手術臺上拽下來,你現在看到了可能就是山寨李敏鎬了……」   耿佳慧想了想,默默在心裡一哆嗦。紅姐也默默地想像了一下中韓嫁接的盛況,接著說,「男人能為你做到這份上,你就可以嫁了。所以佳慧,佟然對你也是不差的,跟我們家那傻廚子不一樣,他是個成功的男人,在外面上怎麼能不有些應酬呢?他肯在你面前掩飾,就表示在乎你,你耿佳慧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   看來佟然的這麼多年來精彩的私生活,紅姐也是知情的,就連她也不敢保證,佟然以後會守身如玉,說起話來都留著餘地。   耿佳慧笑了:「紅姐,我不是當年那個戀愛至上的女孩了,就算他佟然在外面養再多的情婦,我也不會要死要活地跟他哭鬧,可能我現在活得都沒有你們好,但是想要過什麼樣的生活,我還是希望自己能做得了自己的主的,佟然把我現在的生活攪得一團糟,……真的不適合我。」   童亞紅嘆了口氣:「傻姑娘,你不是那種依附男人的,我一早就看出來了,可是……佟然不放手,你能安心過自己的日子嗎?再說了……」她抬起下巴,點了點,正坐在遠處木屋床邊的尚鐵,也不知是不是無意的,他正好抬頭朝這邊望過來,與她們的目光相碰後,又及時地轉過頭去。   「你躲得開那頭虎,能繞得開這頭狼嗎?」   耿佳慧不想談論跟這兩個男人的情感糾葛,只是淡淡地說::「我跟尚鐵沒什麼……「   「沒什麼?姑娘,你也太兩耳不聞窗外事了!你以為兩個人今天的這頓酒喝得太平嗎?他們倆在商場上忽咬了將近一個月啊!佟然那人翻起臉來,六親不認的,尚鐵這次也鑽了牛角尖,不肯低頭服軟,最後,被佟然下套狠將了一軍,在歐洲硬是賠了整三個億。最後他們家的家長都出面找佟然告饒了,佟然還不鬆手……這兩個混蛋啊,太燒錢了,還不如給他們倆弄到一塊打個你死我活呢!我是看不下去了,借過生日的功夫,把這倆祖宗弄到一塊,希望他們倆握手言和,佳慧啊,你也要把態度標明,最起碼,在鐵子的面前,給佟然留點面子,絕了他的念想……」   耿佳慧站起身來,打斷了紅姐的話,輕聲說:「外面風大,還是帶孩子們回屋吧!   得!童亞紅知道,這個面容清秀的女孩比屋裡那兩位還冥頑不靈呢!   她也懶得再討人嫌,站起身來不經意地問到:「對了,佳慧,你那工廠裡的事情解決了吧?」   耿佳慧頓住了,抬頭疑惑地看著紅姐,紅姐揮了揮手說:「我不是在A市開著幾家連鎖酒店嘛,跟當地的老總們都相熟,前幾天,佟然轉到我的餐飲公司五千萬,在我代為出面,替他把錢轉給了你以前文具公司的金總……哎呀,敲我這記性,然子可是不讓我說的……」   說完紅姐笑吟吟地讓耿佳慧保密,就轉身走人了。   耿佳慧一個人留在原地愣著神。她百分之千地肯定,童亞紅可不是隨便滿嘴跑火車的人,倒是可能看著自己不以為然的樣子有些不順眼,故意「走嘴」槓了自己一下。   這一句,她就全明白了,自己這段時間來的布局,在佟然看來都是小兒科,人家早局外早就摸得門清兒,單等著自己去求他。金總為什麼剛開始猶豫,最後果斷地出手拿下了染上了洗錢汙名,成為燙手山芋的工廠,是因為佟然知道自己找上了金總,讓八面玲瓏的童亞紅當說客,許以將近工廠兩倍的價錢,變相地將工廠買了下來,解了自己的圍。這麼看來,就連最後金總打賞時的出手闊綽都有了合理的解釋,這筆買賣他壓根賺的是溝滿壕平啊!   虧得自己還拿出那五百萬還給佟然呢!那卡裡的每一分,壓根都是佟然的錢!想到昨天自己說的話,耿佳慧的臉漲得通紅,不是羞澀,很是從心底升起的氣憤和絕望。他佟然這麼做,就是在變相地敲打著自己——你逃不掉的!   作者有話要說:借著生病,難得周六上午休息,來一章~~~佟渣腹黑著呢~~要不然怎麼會吃定小慧慧捏~~第四十七章       這種羞憤一路走來,在見到佟然時已經消化得差不多了。用力咽下最後一口堵在喉頭的鬱氣,耿佳慧平靜地坐在了佟然的身邊。   童亞紅就也坐到了強子的身旁,順手拿起盛著紅酒的酒杯,微笑著向大家提議要不要泡一下溫泉。   這附近正挨著一處溫泉,坐著電瓶車順著蜿蜒的小路,便來到了粗石壘成的溫泉池。溫泉池四周都是兩米粗的大樹,少說也有幾百年了,池底用採自海南的鵝卵石鋪就,在熱燙的溫泉水中踩在上面圓潤溼滑,非常舒服。溫泉分成男女兩池,中間只有一道一米高的鵝卵石牆,牆上栽種一些闊葉植物,雖然能遮擋住彼此的視線,但是只要站在池邊往對面望過去,還是能隱約看到些的,   這倒是有些東瀛錢湯男女共浴的意味。   除了臨時接到電話,在浴場外處理著公務的尚鐵外,佟然和強子在腰間裹著浴巾,早早地下水了。   等男人們都泡在池子裡後,童亞紅裹著大毛巾拉著同樣裹著浴巾的耿佳慧的手,慢慢地順著大石頭壘成的臺階滑入溫水池,笑著石牆另一邊的男人們喊道::「都給我規矩點!誰別站牆頭往這邊望啊!」   「紅姐!有強子在這麼壓陣,就算我想看看你生完孩子還這麼曼妙的身材,也得被這憨貨壓死在水池子裡啊!」佟然聽了紅姐的「警告」笑著打趣道。   「就你油嘴滑舌!」紅姐笑著叫來守在一旁的女侍應生,吩咐她們備好溫和的果茶,倒在大肚的細瓷水壺裡,給那邊的男人們送過去,免得酒喝多的男人們因為水溫太熱而脫水。   那邊的男人們還在有說有笑的說著話,而女池這邊,守在一旁的兩名美容師在手心滴上調合好了的單方精油,替頭枕在池邊的兩個女人輕輕地按摩臉部與頭部。   「這溫泉水裡含著豐富分礦物質,對皮膚特別好,強子在這開了五年的會所,我的皮膚愣是比前幾年還好。我有一個姐們兒在北京開著高級美容會所,把我們這兒的水空運到她那用來敷臉貼面膜用的,可樂瓶子那麼大的一瓶,賣出三千的價格,怎麼樣?給國貨爭氣吧?比什麼法國的依雲水都牛,就這樣還得是只有熟客才能預訂呢!不過瓶裝的可沒有現在這樣頂著熱氣蒸臉的效果好,佳慧,你以後沒事兒的話,別老東跑西顛的,女人的花期啊,嬌貴著呢,一不小心蹉跎了,抹再高級的化妝品也沒用,有時間了,就讓佟然派飛機給你送過來,就當休個美容假了。」   的確,就像紅姐說的,已經三十五歲生完兩個孩子的女人了,可那一身細滑的皮膚,說是二十剛出頭都有人信。   耿佳慧知道紅姐話裡的意思,雖然自己比紅姐年輕,但是日子過得是否艱辛,完全可以從女人身體的細枝末節反映出來。與紅姐一身勻稱的白皙不同。那段時間建廠的奔波,讓自己露出半袖衣服的胳膊被曬得活像套上了兩隻灰色的套袖,臉上雖然看著比別人白,但是用常年不見陽光的飽滿的胸部相比,還是差了一個色號。   耿佳慧自嘲地一笑,人都說「白富美」,其實這三個字裡存在著很深刻的內在聯繫。有錢有閒的人,才會花大把的時間雕琢自己。錢花得到位,有什麼不能白不能美的?就連黑人傑克遜不也人種逆襲了嗎?   她沒有反駁童亞紅的話,人的經曆本不相同,幹嘛要為三觀不同跟人爭論得臉紅脖子粗的?   她也很欣童亞紅的處事哲學。她不是那種美貌吃老本兒的女人,而是用美貌作為武器靠往往被男人忽略掉的,深藏不漏的聰穎,積極地開擴疆土,發展事業,然後極盡所能地享受最好的生活,   這是個聰明的女人,一個被生活教會了聰明的女人。   只有跟她深交的人才知道,她曾經離過婚。前夫是她的初戀,她甚至大學還沒有畢業,放棄了學業就嫁給大她八歲的前夫。五年的夫妻,因為丈夫的事業心,她忍痛打掉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等想要生孩子時,卻幾次流產都不能保住,最後的過程就是一部俗氣的婆媳狗血劇,在婆婆的要求下,她跟前夫離了婚,如果狗血到此為止的話,還算夫妻緣盡,各自安好。   耿佳慧曾經聽紅姐說過,後來她的前夫居然追到了她落腳的城市,信誓旦旦地要違抗母上的旨意,跟她復婚,她居然就這麼相信了,好像又回到了昔日美好平凡的生活中,直到一個月後的一天,她打開房門,發現良人已去,他不但拿走了自己的衣服,更拿走了所以她的值錢的首飾、現金,再打電話怎麼也聯繫不上了。   紅姐跟她說這段經歷時,是輕鬆微笑著的,仿佛這是一段發生在別人身上的糗事,「慧慧,你知道那男人當初為什麼來找我嗎?我後來才知道,原來是我跟他曾經合開的酒樓招惹到了對頭,整個酒店都被人砸了,欠了一屁股的債,跑到我這裡來避風頭來了,捲走了我所有的錢之後,他居然又跑另一座城市,榜了一個富婆,還偷偷跟一個歡場的小姐生了一個女孩,富婆踹了他後,又舔著臉來找我,說什麼他終於有孩子了,生意也恢復了過來,想讓我跟他復婚,替他養那個窯姐生出的孩子,這就是我當初心甘情願為他當了五年賢妻良母的男人啊……五年最美的年華……」每次到了最後,紅姐都為自己五年的時光而悵然。   所以,想到這,就算當初在醫院再次見面時,童姐對她冷嘲熱諷她也沒有太過介意。想必自己當初的一走了之的情景,也勾起了紅姐心中的陰霾,難免也產生了與佟然同病相憐之感。不過紅姐還算是有後福現在嫁給了強子,不知怎麼的居然還生了一對雙胞胎,也算是對她前半生的坎坷一種變相的補償,她是發自內心替紅姐感到高興的。   不過,欣賞並不代表她也要沒心沒肺地依附著男人像菟絲草一樣的生活。佟然不是爛桃強,他是一個永遠習慣站在最高位的男人,當人達到了一個頂點時,難免會用上帝的視角俯視眾生,可是就算再細心周到萬能強大的上帝,也絕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種相濡以沫,互敬互愛的平凡而貼心的愛人。   想一想,午夜時分,襯衣領上的口紅印,脖頸間若有似無的香水味,深夜時分突然打來挑釁電話的年輕女人,這些都是擁有一個成功的男人說要忍受的一切,這樣闊綽的貴婦生活要付出的代價對她來說,太過「昂貴」!   既然無「錢」支付,也就只能敬謝不敏了。   笑著聽著紅姐的洗腦,耿佳慧在池子裡泡了十分鐘,本來因為與男人們一牆之隔,而有些緊張的心情,慢慢地被帶著硫磺味的溫泉水熨燙得舒緩了下了,不過泡了一會,就流了滿臉的汗,感到略有些頭暈,童亞紅說道:「你還沒泡習慣,不耐泡,每次只呆幾分鐘,多泡幾次。先出去透透氣,一會再下來。」耿佳慧點了點頭,取來放在一邊的大浴巾,先坐在池邊裹嚴實了身體,再出了池子,裹上厚大的毛巾,向外面走去。   從女池出來拐兩個彎就是男女池的公共道路,小路兩旁都是高大的灌木。耿佳慧泡得有些缺氧,沒注意拐角處一根樹枝斜伸了出來,正刮在裹著的毛巾上,正向前邁步,毛巾一下子被扯開滑到地上。耿佳慧大吃一驚,慌忙彎腰撿起毛巾幾下裹在身上,然後抬頭看看周圍有沒有人,卻發現前面幾米走過來一個人,心裡慌亂起來,仔細看原來是尚鐵,只在腰間圍了一塊毛巾,露出健碩的身材,因為之前在外場先衝了淋浴,年輕帥氣的臉上還帶著水珠,兩隻眼直勾勾地望向了她。   耿佳慧的臉騰的就紅了,也不知他有沒有看到自己方才的一幕。   幸好尚鐵立刻又收回目光,向前走了兩步,看到耿佳慧站在那看著自己,便神色如常地說:「這麼早就出來了,不多泡會?」   耿佳慧強作鎮定地說道:「頭有些暈,上來走走。」猶豫了一下,又試探地問道,「你……剛過來?」   「是啊。我剛到,比你們女士晚了一會。我也去泡溫泉去了,一會出來再聊。」   「啊?好!」耿佳慧說完急匆匆地走過尚鐵身旁,進了女人更衣室,邊走邊想,「還好,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沒有看到。」   待女人急匆匆地走了之後,尚鐵才轉頭看著耿佳慧裹著浴巾,急切但又微微扭動的纖細的背影走進更衣室,一時有些失神。   他剛才看見耿佳慧從女池的小道上走了出來,特意停下來想和她說幾句話的,恰好目睹了剛才的一幕。   浴巾垂落下來那一刻,尚鐵一下就被耿佳慧那胸前的完美半球形吸引住了。   雖然上一次強吻耿佳慧是,就感覺到女人的胸部很有料,但是視覺衝擊更是比記憶中的更加美好。他沒想到平時看起來有些瘦弱的耿佳慧居然有這麼豐滿迷人的胸部,尤其是那粉紅色的櫻桃,在浴巾的刺激下挺立起來,配在豐滿的胸前,讓他蟄伏的下面一下子就挺立起來。尚鐵好容易屏口氣把目光從耿佳慧的胸上移開時,耿佳慧已經彎下腰去拾地上的浴巾,細長光滑的背部,纖細的腰肢,被旁邊的濃密的綠枝半掩著重要部位的豐滿臀部,含蓄地暴露在尚鐵的眼前,那一刻,尚鐵的心都要蹦出來了,再也挪不開目光,只想貪婪地想要記住每一個細節。   原始森林特有的溼潤還略有些*味道瀰漫在周圍,皎潔的月光照在耿佳慧白如羊脂的身體上,更增添了一種朦朧神秘。   萬幸的是,當耿佳慧抬頭時,多年練就的冷靜幫了忙,尚鐵很快從失神和衝動中回過神,這時再躲開已經來不及了。他臨機一動,裝作剛走過來,果然沒有讓耿佳慧發現異常。當時耿佳慧也是太緊張,如果細聽,尚鐵的聲音還有一些激動和顫抖,而堅.挺的下面還沒從剛才的香豔中恢復過來,依然高高挺起,想要摟住那女人的渴望,簡直扯他的心,都是一陣難以言喻的疼痛。   作者有話要說:童亞紅的原型是生活中的一位很喜歡的,要好的女性朋友,坎坷的經歷比文中要沉重得多,前夫渣的程度也是狂仔粗淺的筆力不及的。   朋友平日裡是個開朗優雅也有自己的小事業的女人,雖然比狂仔大十歲,但素心態年輕一起逛街購物從來木有代溝哇~~可是每一看她更新博文,文字感染力太強大,看後,偶們這些朋友,有一個算一個,哭得眼角都痛,沉浸在悲傷的氣場裡半天都緩不過來,她一直盼著能有自己的孩子,這個心願狂仔就在文中替她實現吧,給她一雙兒女,湊「好」第四十八章       泡過溫泉後,女主人也細心地安排了客人們的住宿。   佟然和耿佳慧住在距離主屋有一段距離的情侶別墅,而尚鐵則住在另一邊。互相道了晚安後,便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佟然和耿佳慧的房間是獨棟的雙排木屋。屋簷呈現出上翹的曲線,緊貼一旁的古樹,建築的板材是從泰國運來的上等柚木,自然的紋理再刷上植物漆後,不再需要任何的修飾,光腳踏上木質含油而光滑的地板上,在燥熱的天氣裡,一絲清涼自然從腳掌間升起。   大屋裡擺著的大床也很有意思,一看就是一株巨大的古樹被斬成大截,然後從中間一剖為二,再掏空墊上特製的床墊。不知躺在這樣的老齡巨樹之上,會不會一夢千年?   佟然坐在席地的桌子上打開筆記本,查收了一下最近要緊的文件後,抬頭望向女人。   耿佳慧身著一件白色的亞麻布長裙,正半靠在木屋窗邊的曬臺上,看著手中的雜誌,可眼睛雖看著,卻在一頁廣告上愣神了許久,一頁都沒有翻過去。   他站起身來走過去,在女人身邊坐下,摟著她的肩膀親暱地說:「看什麼呢,泡累了吧?走,去床上,給你再按按?」說著,手已經不老實地開始伸進寬鬆的長裙裡開始摁了起來。   耿佳慧能聞到他嘴裡散發出來的酒氣,因為喝過果茶的緣故,還摻雜著淡淡的果香,一直壓抑在心底的鬱悶,被這酒氣撩撥得一刻都不能再忍了。她啪的一下拍掉了男人的手,站起身來想到屋外透透氣。,可手卻被男人的鐵掌死死的握住,擰著眉毛說:「怎麼的?又來勁了?這小脾氣漲的!」   聽了男人不耐煩的語氣,想著自己拿著五百萬給他時,心裡當時的如釋重負,簡直是辛辣的反諷。偏偏佟然現在還拿出一種批評孩子的語氣訓斥自己,猛地回身伸手就用力地一推。   這一推,放在平時就是螻蟻憾樹的勁兒,可是佟然拽著她正準備在席地的沙發上坐下,加上喝點酒,腳下也有點打晃,一個不穩就順勢身往後仰摔了下去。   為了防潮,木屋沒有直接建在地面上,而是搭在一米多高的木柱上,加上木屋本身的高度,佟然一下子從將近三米左右的地方摔下來。耿佳慧本來是氣急了,才會這麼手衝,她也沒想到那麼魁梧的男人就像不倒翁似的一下子摔了下去,摔在地上時,那重重的聲音,砸得耿佳慧的心也跟著掉了下去。   本來她的手是被佟然緊握著的,可喝多了的男人順著低矮的圍欄摔下去時,眼看著耿佳慧也要被拽下來了,倒是反應很機敏地立刻把手鬆開了,只自己一個人重重地摔在了下面的草地上。   耿佳慧沒想到他就這麼的下去了,倒吸一口冷氣連忙往下看,男人摔得四肢大攤開,一動不動地躺在綠地之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她頓時覺得手腳發涼,連忙咚咚咚地順著臺階跑下去,跪在佟然的身邊,也不敢動他,這是貼著耳朵喊:「佟……佟然,你沒事吧?能聽見我說話嗎?」可是佟然卻緊緊閉合著雙眼,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拉出了昏暗的陰影。耿佳慧微微抖著嘴唇伸出手指輕輕地伸到了男人的鼻下,卻發現男人半絲氣息都沒有了。   方才她親眼見著佟然是大頭朝下栽下去的……這麼高,會不會……   佟然不行了!想到這,渾身裡的力氣仿佛一下子被抽離可一般,耿佳慧的眼淚翻湧了出來。她強撐著自己的身體,拖著綿軟的雙腿,站起來想要喊人求救,可沒走兩步,自己的腳踝卻被人用力握住,那麼一拉就跪倒在草地上,回頭一看,那該死的男人居然咧著嘴得意的看著她浸滿霧氣的淚眼。   「怎麼的,準備謀殺親夫嗎?我這就算是做鬼了,也絕不放過你……」佟然的話還沒說完,胸口又挨了女人狠狠一踹。   「你這個該死的!又在騙我,耍著我好玩嗎?」方才那一刻,她真的以為佟然失去了知覺,本以為對這個男人只有漠然和淡淡的愧疚,可是沒想到在以為男人要不行了的剎那,整個腦子頓時就木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他不能死!   可是這驚嚇還沒有著陸,男人卻又嬉皮笑臉地嘲笑著自己。這麼多日來的委屈一下湧到了喉嚨,然後全都化成了雨點般的拳頭和止不住的眼淚。   「你這個混蛋!混蛋!你怎麼不乾脆摔死呢?」   佟然是本來覺得好笑,可是他沒想到耿佳慧梨花帶淚的,像只晾起爪子的貓咪似的向自己撲來,那紅著的眼圈和鼻頭的樣子撩撥著他的心,立刻軟軟地化成了一灘水,只能做在草地上摟著還在「發瘋」的女人,任憑她捶打著自己的胸口,低聲哄著「不哭,不哭……都是我壞,不該騙你……」   耿佳慧胡亂打了一氣,到了最後只能渾身虛脫鼻子發堵半靠在男人懷裡,就這樣男人又親又哄地將她半抱了起來,重新回到了木屋中,只不過這麼一折騰,兩個人頭上身上都沾著草根與樹根。佟然看著還在哽咽的女人,細心地取下她頭上的草根,然後用指尖輕輕地劃著她的鼻子。   他有多久沒有看著這個女人像孩子一樣在自己面前毫無保留地嚎啕大哭了?女孩以前是很愛哭的,尤其是兩個人相處的時間越久,她越愛在自己的面前哭——生病感冒了,躺在被窩裡小聲地哭;上街時鬧彆扭了,生氣地甩開自己的手,坐在馬路邊把頭埋在臂彎中委屈地哭;與自己大吵一架時將自己的衣服都塞進行李箱中,擺出一副離家出走樣子時無助的哭。   曾經有一段時間,他變得很不耐煩,覺得女人是水做的這話有些表述不到位!哪是水做的,簡直就是一座噴泉!   可是後來,慢慢地,女孩哭得次數變得越來越少。取代了撒嬌般的眼淚的,是充滿猜忌的眼神和刻意壓抑的沉默。那時他才發覺他是多麼想要看女孩靠在自己懷中大聲地毫無顧忌的大哭一場。   後知後覺中,才發現那種毫不保留地肆無忌憚地撒嬌般的親暱感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晚歸中慢慢地變淡消失……漸行漸遠……   他將臉貼在耿佳慧還帶著水汽的臉頰之上用力地蹭了蹭,感受著溼意在皮膚的摩擦中慢慢地變得滾燙起來。   「紅姐跟我說你已經知道買廠的事。你是不是因為這件事而在怪我?」佟然突然開口說道。耿佳慧慢慢地吸著鼻子、   要怪的話,應該怪的是哪一樁哪一件?這男人對自己犯下的罪已經是罄竹難書了。賣廠的事情只不過是個導火索罷了。所以她並沒有出聲,而是輕輕地推開了男人,翻身倒在了床上,將自己的臉埋在軟被之中。   「你們那位楊總勾搭的海爾一可不是個省油的燈。早在和姓楊的聯絡之初就想好了由他頂羊。你們那位楊總雖然沒有看出海爾一包藏禍心,不過他提拔你做總經理,一切手續都是讓你辦理就是想將來出問題時可以把你拋出去。中行著手調查,一旦出了事兒,楊總免不了倒黴,,你也跑不掉,我問你,你臉半個字都不跟我說。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他們牽連,只好釜底抽薪買下工廠。」   可惜這番示好,並沒有有讓女人從棉被裡鑽出來。   佟然繼續說道:「慧慧,你不會真想一直在工廠裡做工吧?沒有換個公司換個行業發展的想法?」   耿佳慧猜到他的想法,埋在棉被裡悶悶地說道:「就算換個公司,我也不會去你們公司。」   佟然繼續說道:「現在是銷售為王,做實體的發展艱難,也不宜開拓眼界。如果到了金融公司,接觸面寬許多,也更能鍛鍊人。我在歐洲信新成立了一家公司,你有沒有興趣去試煉一下?幹嘛?那種眼神來著我?我可沒有給你開綠燈的打算,而是看看你有沒有本事闖一闖龍潭虎穴,你要是能在那狼窩裡練出來,就替我好好賺錢,五百萬?我能這麼便宜了你?你最起碼也得給我狀五個億吧?」   那天到了最後,佟然覺得這五個億是遙遙無期,倒是打算先討要些利息滋潤下生活,藉口自己方才後背著地,體內一定存有淤血,必須活血化瘀,舒經通絡,到底是把女人壓在了身子底下,在千年老樹幹上變換著花樣,徹底地疏通了一番,女人的皮膚剛泡過溫泉,滑膩得恨不得就這麼摟在懷裡再也不鬆開……   茂密的古樹枝葉下,蟲子的長鳴中,女人如同啜泣般的呻.吟聲似有似無,在寂靜的夜裡擴散得很遠,在遠處的另一棟木屋裡,年輕的男人坐在沒有開燈的木屋裡,眼睛眺望著樹下的那棟木屋,腦子裡不可抑制地聯想著此時屋內的旖旎火熱,他仿佛看見那具潔白豐滿的嬌軀,顫抖著被精裝的男人狠狠壓在身下肆意享用研磨著的情景,那對兒豐滿的乳兒尖在激烈的撞擊中漾著層層漣漪……緊緊地握著手裡的酒杯,終於在一陣細不可聞的咔嚓聲裡,酒杯被捏碎,落得滿地都是……   第二天一大早,佟然就告別了強子夫婦,帶著耿佳慧先坐上直升飛機離開了。尚鐵似乎在睡懶覺,他們告別時並沒有現身。   佟然知道,要想兄弟倆人毫無芥蒂地像以前一樣,是不太現實的,現在倆人都是維持個大面兒,也算是最好的選擇了。   耿佳慧本以為他提議讓自己去他的新公司,只不過是酒後的胡話而已,天亮了就差不多都忘了。   可是當他拽著自己出現在香港的皇后大道時,她才發現佟然是認真的。   當進到會議室時,她又發現,佟然是認真的要把自己扔在狼窩裡——只見,佟自和佟曉亮兩父子早已經坐在了會議室的主位旁。   他們在看到耿佳慧那一刻,眼睛不約而同地瞪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瞄~~年輕銀~~乃不能總在腦補意淫啊~~~很傷第四十九章       佟然沒有去看哥哥和侄子的大小眼,示意耿佳慧坐在會議室一旁的小沙發上,然後他便坐到了議席的主位上。佟自咳嗽了一聲,然後衝佟然點了點頭,說道,「你來了,我們都等你呢,一會馬上董事們馬上都來了,是不是讓她迴避一下。」他指著耿佳慧說道。   有些已經到場的董事也順著他的話,抬起了頭,疑惑地審視著耿佳慧。   「不用了,她是這次會議的記錄員。」佟然淡淡地說到。   耿佳慧注意到了佟自眼裡的鄙夷之色,本來已經抬起來的身子慢慢地又坐下了,想了想早晨臨出門時佟然對自己說過的話,,慢慢地打開了放在茶几上的筆記本。   佟自見耿佳慧沒有要走的意思冷冷地收回了視線,低頭準備著一會要用的文件。而佟曉亮也收回了目光,刻意地將頭扭到了一側,不去看耿佳慧。   不一會,各位董事們都到齊了,重量級的大人物們對於辦公區域出現的員工都習慣性地視作無物,所以除了耿氏父子外,沒有人再去在意耿佳慧。   在他們簡短的寒暄交流中,耿佳慧知道,這家新公司由三大財團組成,佟然的億陽,佟自的財團,還有亨泰集團。   在出席的眾多董事中,恆泰集團的代表是董事長的獨生女黃琦琦,真可算是萬綠叢中一點紅了。她看上去二十七八的樣子,一黑色的高級定製套裝,腳下是踩著Louboutin的經典細跟紅底高跟鞋,柔順的波浪紫紅色短髮打薄服帖地順在了雪白的耳後,這是個天生麗質的大美人,就連身為同性的耿佳慧也忍不住多看黃琦琦幾眼。   「佟總,關於這次併購的細節以及流暢表,我已經製作成了PPT,接下來由我為大家展示。」   當會議室的燈光按下來後,黃琦琦站起來,先是微笑著向佟然點頭示意,又款款幾步走到展示屏幕前,拿著雷射筆將幻燈片中的細節逐一指點出來。   耿佳慧手指上下翻飛敲打著他們的發言,腦子也沒有停歇著細細地過濾著聽到的話,她發現這三家實力雄厚的集團聯合到一起要做的事情居然是買酒!   而且不是什麼大牌子的洋酒,而是土產的啤酒!   一瓶啤酒的成本能有多少?都不及她原來公司一個本子利潤的三分之一!大老闆們都是閒得吧?   可是慢慢地,當黃琦琦鋪展開所有的併購規劃後,耿佳慧默默地在心裡吸了一口冷氣。   啤酒雖然成本不高,但卻是老百姓常見的日常的消費品。   可是這種市場受眾群最大的產品,卻並沒有像沐浴液、洗髮水之類的日用品形成寡頭公司壟斷的現象。這是由於啤酒這種產品雖然具有需求量大,普及廣的優勢,但是由於體積與重量大、加上注入二氧化碳的玻璃瓶易爆等劣勢,對於運輸要求非常之高,可是運費高的話,啤酒的價格也變高了,廣大消費者自然就不買帳了。   試想一下,自家隔壁喝出酒糟鼻的叔叔大爺們是會買一瓶一塊多的啤酒,還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三元一瓶的名牌啤酒呢?   所以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地方性的啤酒品牌,很少有大企業能在全國範圍內一家獨大,就算有些啤酒品牌知名度很高,可是在最終的鋪貨銷售中,也不及地方性啤酒的覆蓋廣。始終不能掌握大額的市場佔有率。   在啤酒這塊大得似乎吞不下的大餅面前,誰能以最少的成本將數量眾多的產品送到消費者手中,就是掌握了出奇制勝的利器。   而佟然他們這三家集團聯合起來要做的事情,就是這個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們就像是此時就像潛伏在沙底的怪獸,虎視眈眈地盯著全國各地的大大小小的啤酒廠,分區域選中合適的目標,併購成功後立刻改弦更張,統一品牌,排擠掉毫無競爭地的地方品牌後一家獨大。金字塔頂的奸商們啊,就是這樣俯視眾生地,一步一算計地賺著小老百姓的血汗錢。   當會議結束後,眾人都紛紛起身離開,準備去定好的餐廳在進行一個工作午餐,討論彼此的心得。   黃琦琦走得比眾人慢了一步,似乎有意等著佟然,在這樣的氣質美人面前,佟然收起了一身的狠厲,很紳士地朝她抱歉地一點頭:「我還有些事要交代一下,可能會晚一步,黃總你們不用等我,先去用餐吧。」   黃琦琦的眼底閃過一抹失望之色,但馬上又露出善解人意的微笑::「那我就先行一步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佟總您不吃海鮮是不是?我就冒昧地幫您先點餐了。」說完,塗抹均勻的睫毛順著笑意微微翹著,含而不露地看著他。   這種商業場合,佟然自然不能拒絕,笑著謝過後,黃琦琦帶著秘書,步態優雅地走了出去,從始至終都沒有看耿佳慧一眼。   當會議室裡只剩下佟然和耿佳慧一人時,他走到了似乎在愣神的耿佳慧身旁坐下,伸手握住了無線滑鼠,拉動頁面看著耿佳慧的記錄。   這個會議開了足有三個多小時,三個公司都有不同的董事老總在發言,也不知道這妮子怎麼堅持下來的,居然一條重要信息都沒有遺漏,甚至在很多含金量較高的提議下面,自動用紅線標註強調了出來。   佟然知道,她這麼做自然沒有討好自己,或是逞強的意識,完全是一種習慣性的工作習慣,有些習慣是深入骨髓的,比如有人習慣把穿過的襪子隨意地扔在地板上,一輩子如此,年輕時甩襪子,到老了估計就是甩尿不溼了。而耿佳慧則是習慣性地把事情分出輕重緩急,不管這工作她是不是發自心底喜歡的。   今天早起時,耿佳慧是打定了主意不跟佟然去公司的,後來,佟然穿戴完畢後,慢慢悠悠地甩出了一句:「我那傻侄子情場失意,急於商場得意,可惜馬上就要掉到別人設下的陷阱裡,賠得四腳朝天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又開始玩兒『蹦極』,希望我哥能拽住了他……」   耿佳慧聽得心裡一動,可臉上全裝成毫不在意的樣子:「你是他叔叔,會眼睜睜看著他吃虧?」   佟然系好了領帶,在鏡子裡朝身後的她望去,笑得別有深意:「你覺得我是個合格的叔叔?」   就是這一句,讓耿佳慧再也坐不住了,再佟然再次催促自己的時候,默默地換了衣服跟佟然出門了。   在召開會議的時候,她只有一個念頭——佟曉亮身在的佟氏集團究竟在這「三家分晉」的局面中扮演著什麼角色?   看了幾頁後,佟然問道:「手累不累,我給你按一按。」說著就將她兩隻纖細的手握起來,輕輕地揉捏骨節,邊揉邊說:「你來說說看,為什麼恆泰集團急於摻上一腳?」   耿佳慧心裡的思緒正亂,聽了佟然的提問後,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記錄,在記錄中,黃琦琦曾經說了一句話:「本土市場堡壘之高,就是全球有影響的洋啤酒也打入不進來。」   這句話被耿佳慧用紅藍雙色標註了重點。   不光如此,她還在這句旁打上了大大的問號。反正這會議記錄她也不是記錄給佟然看到底,自然是心中有疑問的地方就標註了出來。   現在手指清閒下來,心裡的思路就更清晰了:「我記得前段時間新聞上曾經說過,全球著名的一家啤酒公司被一家華商購買,你……當時好像跟我說是亨泰對不對?」   佟然眯著眼兒回想了一下,他想到的畫面卻是不大正經的——當時女人剛洗完澡,坐在沙發上看新聞,臉蛋上還掛著水珠,嬌嫩得像剛剝了殼了雞蛋,他自然想品嘗一下,就準備扯開女人的睡袍「吃一吃」,女人當然不想,就藉口看新聞,拼命地打岔問自己問題。當問到新聞上說的中資企業向歐洲老牌企業進軍時,他隨口說了句,亨泰集團秘密買下了自己喜歡了啤酒品牌,估計亨泰的奸商『黃老邪』要漲價了。   沒想到耿佳慧居然記住了自己隨口的一句話、   「如果是這樣的話,亨泰走的是一步大棋,一旦形成啤酒業的終端網絡,不但可以出售國產的啤酒,更可以捆綁銷售外國知名啤酒品牌,相當於向洋啤酒出售了一張現成的順風車票……」   耿佳慧邊說邊抑制不住內心的澎湃——這裡面的利潤有多麼驚人,可想而知,之前眾多的洋啤酒紛紛在中國市場以失敗告終,就是因為欠缺了這張現成的銷售網。   到時候三大集團便可以奇貨可居,只等眾多的外商爭搶著高價以求入局了。可是三大集團中,亨泰又握著一張王牌,他們已經併購了一家老牌的歐洲啤酒廠,本土啤酒與變得廉價的洋啤酒pk。最後的勝者不言而喻。亨泰豈止是要坑佟氏?他是要坑了所有跟他下棋的「牌友」!   佟然對於耿佳慧最後推敲出來的隱情並沒有露出意外,而是微笑著看著他身邊這個一邊侃侃而談,一邊眼睛抑制不住發亮的女人。   那眼中的亮光,並不是對那巨額利潤的渴望,而是一個天生的觸覺敏銳的人,撥開重重迷霧後,窺得天機的興奮。   他的女人天生就是個商人的胚子!   原來他一直把一隻想要振翅高飛的大鵬鳥,當做嬌弱的金絲雀來豢養……此時,女人的臉上透著興奮的光,再次緘默不語,思緒不知翻閱了幾重高山,飄向了哪,這樣的女人……真是迷人……可是,當她尋找到張開羽翼的天空時,會不會飛得離自己越來越遠呢?   要不要趁她羽翼未豐時,狠心將翅膀徹底剪斷,牢牢地鎖在自己為她編織的牢籠中呢?   作者有話要說:   特此聲明:本文中,到處甩襪球的原型,是狂仔邋遢的老公~~如有雷同,請勿對號入座~~~╭(╯3╰第五十章       佟然的心裡是這樣冷血的想著,可是女人講著講著,突然神色變得黯了下來,也許是意識到那疆土再大,在上面揮斥方遒的人也不是自己,那興奮勁兒便如同被澆上了冰水一般一下子全都熄滅了。   看著女人的表情慢慢平復,努力變得平靜下來,佟然若有所思,心底兜轉得一百個牢牢握住她的念頭卻化成了這樣的話,「有沒有興趣參與這個項目,不是作為秘書的身份,而是項目的執行人,」   耿佳慧有些愕然地抬起頭。她不會錯認為男人在拿這件事討好自己,她太了解這個男人了,當初只是一件小小的酒吧而已,他都不容許自己插嘴半句,無論事業大小,佟然骨子裡都是萬民一統,手握中央集權的秦始皇鐵腕風格。   那種為了逗女人一笑,點燃烽火臺,或者為了心愛的李娃夫人,重用草包大舅子,拿自己的萬裡江山開玩笑的昏頭事兒,會發生在佟然的身上?想都不要想!   裙帶關係在佟然的面前就是狗屁,就連他哥哥,指望著把大侄子佟曉亮插在佟然身邊,遊說了好久,磨破了嘴皮子,也被佟然一通棉裡帶鋼的太極拳推得沒了蹤影。   所以當初他說過要耿佳慧來公司時,她在心裡也是一陣冷笑,也無非是給自己安排一個花瓶樣的角色擺著辦公室的一角,徜徉在印表機與茶水室之間,掛著白領的名頭,幹著小蜜的勾當而已。   可是他現在居然想要自己參與到這個藏著兇險陷阱的項目中來?難道他不知道,如果此間稍有一補差池,佟氏和他億陽的巨額投資都要打水漂了嗎?真要是這樣,那他可真是堪比烽火戲諸侯的周幽王了!   他到底打的是什麼樣的算盤呢?耿佳慧一臉狐疑地看著他,素顏的臉上卻是唇紅齒白,尤其是那微微張開的檀口,露出泛著光的門牙。   佟然只覺得這女人跟剛從窩裡爬出的白兔一樣,警戒地瞪著眼兒,看著家門口的大灰狼,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耿佳慧看他突然發笑,心裡更是發緊,又有些發惱,乾脆不搭理他,站起身來準備去洗手間。   男人也順勢站了起來,他的個子很高,耿佳慧也不過勉強夠得上他的肩,所以她極討厭跟男人並肩而行,那會有種被男人的影子徹底籠罩,透不過氣來的窒息感。   還沒來及走幾步,身後的男人一把抱起驚呼的女人放在了會議桌前放置文件的文件柜上,又後退了幾步,抬起頭來,微微仰視著女人:「我說的是真的,你能飛得多遠?我也拭目以待,可是如果你就是只小麻雀的話,就不要在做大鵬鳥的夢,好好的安穩地呆在我的身邊,給我……好好的下蛋!」說這話時,男人的笑容像叼了鮮肉的老鷹一般邪惡。   耿佳慧被舉在將近一米7的米高的柜子上下不來,她只能坐在柜上,看著下面的男人輕輕握住她的腳踝,這一次,她不用仰視男人,卻懸在半空,不知道腳下是什麼樣的深淵……   當佟然帶著耿佳慧來到餐廳時,其他的股東們已經點完了菜餚,在佟然的桌前已經擺好了一套精緻的套餐,是養生例湯搭配鮑汁白靈菇,梅菜蒸肉餅旁邊還搭配著一杯鮮榨的西瓜汁,大家心裡都存著事情,吃食太過講究就要費時間了,這份套餐對於商務午餐來說,是再好不過的,既有營養又吃著爽口。簡單的一份餐點,可以看出點餐者黃琦琦的用心。   亨泰集團的總部就是香港,黃琦琦祖上是潮汕人,但是她卻是在這裡出生的地道的港女,所以這次也算是她的主場了,招待起賓客來自然盡心盡力。   這家臨海的餐廳視野很好,裝修風格是西式的優雅,滿是落地玻璃窗的餐廳的二樓已經被清場,偌大的餐廳也不過是兩個桌子坐著人。   董事們一桌,助理與秘書在相鄰的另一桌隨時聽候召喚,可是佟然卻拉著耿佳慧上了主桌。   這下原本對耿佳慧不甚在意的董事們紛紛抬起了頭,重新打量著這個看起來不太起眼的隨行人員。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億陽集團執行部的耿經理,我這次帶她來也是希望她熟悉一下我們的業務流程,還望各位董事以後對她多多照顧啊!」佟然微笑著向諸位董事介紹著。   這下佟自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他沒想法到佟然會這麼隆重地介紹這女人。要知道佟曉亮都沒有坐到董事們的桌子前,而是跟助理們坐在一旁的桌子上。   他這麼做是有原因,與佟然是被亨泰的黃琦琦三顧茅廬,主動邀請不同。當初,為了分食這塊大餅,搭上班車,他可是用盡了招式,最後還是看在他是佟然哥哥的情分上,終於搭上了亨泰的黃董事長,換來這次合作的機會。   畢竟是三家聯合做的大手筆的生意,就算是自己的兒子,也是經驗不足的後輩,人前公私分明的姿態做足是很有必要的。可是佟然現在擺明了公私不分,帶著這麼一位上不了臺面的女人出現在如此嚴肅的場合?太讓人瞠目結舌了!   他這個弟弟啊,當真是被美色迷昏了頭!而且這桌上還有另一位女人呢……   想到這,佟自邊用餐巾擦嘴,邊不動聲色地看著黃琦琦的反應。   黃琦琦正掛著得體的微笑和耿佳慧打招呼,並召喚服務生拿來餐盤為她點餐。   「不用了,我這份給她吧!」佟然邊說邊把自己面前的餐盤推到了耿佳慧的面前。又召喚服務生要了一碗叉燒面和一盤蝦餃。「我這個北方人還是喜歡吃麵,改不了了!」佟然笑著感慨著,伸手夾了一筷子麵條大口地吃了起來。   他本來就是典型北方男人魁梧的身材,就算吃東西時略帶粗魯,也沒有半絲的違和感,從容自然的姿態,仿佛他才是這裡的主人一般。   黃琦琦看著她點的那份餐被推到了耿佳慧的面前,笑容微微僵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復了常態,微笑著跟佟然說著,方才他沒來時,其他老總們打趣兒的趣聞。一時間餐桌上很是熱絡。   當工作餐結束後,大家各自準備打道回府。佟自和佟曉亮是最先離開的。其他人都走散後,只剩下了黃琦琦和佟然一行人。走到餐廳門口時,黃琦琦笑著對佟然說道:「你上次可是徹底勾起了我爹地打高爾夫的癮頭,他現在就算再忙,每天都要練習一個小時,說著一定要一雪前恥,滅一滅你的威風呢!怎麼樣,艾瑞斯,什麼時候有空陪他老人家再戰一場?」不同於之前客氣的佟總的稱謂,這次黃琦琦很親切地叫起了佟然的英文名字,足以見得兩人的私交不淺。   Ares?站在倆人身後的耿佳慧默默地聽著,這是希臘神話中戰神的名字——冷酷無情、嗜血成性的代名詞。這倒是很符合佟然,只是不知道這位美麗的大家閨秀是不是痴情於嗜血戰神的阿佛洛狄忒呢?   「只要他老人家肯撥出時間來,我一定攪擾黃董的,請黃總一定替我轉達對他的問候。」佟然笑著說。   黃琦琦的目的達到,便點了點頭,轉身上車離開了。   車子慢慢地駛向了主道。黃琦琦臉上的微笑也一點點的消散,從順身的手袋中掏出粉盒,照了照自己臉上的妝容,順便也透過鏡子看到了後車窗外的情景。   男人拉著女人正在上車,一陣風吹來,女人的頭髮吹亂了,男人笑著伸出大掌替她捋順了髮絲……那樣溫柔的笑意,可不是對待下屬的態度,那是男人願意打心眼裡寵愛女人時,才會有的鐵漢柔情……   啪的一聲,粉盒被合上了,前座開車的助理看黃琦琦臉色不好,馬上關切地問::「Miss黃,怎麼了?」   黃琦琦深吸了口氣,笑著說:「沒什麼,你小心開車就好。」   說完她轉頭看向窗外,熟悉的街景在眼前一下下掠過,香港就在這麼大的彈丸之地,四十分鐘就跑遍了全港,可偏偏這裡有事亞洲國際金融的中心,很長一段時間,港人是以俯視的姿態瞥向內地的。   可是在繁華的國際大都市也不可以固步自封,香港業界老大輪流坐莊翻炒地皮的安穩賺錢之道,早已經慢慢退出歷史舞臺了。各大家族看似枝繁葉茂,依舊根深蒂固,但是她相信每一個人都有種被困在城中的困頓迷茫之感。   唯有打破圍城才會厚積薄發,延續家族的榮耀。黃氏的亨泰在積極開闊歐洲市場的同時,當然也不會放棄世界上最大的市場——內地。   父親對自己寄託了怎麼樣的厚望,她這個集團的唯一繼承人自然瞭然於心,對於能助自己一臂之力的丈夫人選,也是慎而又慎。與大家族聯姻自然是最保靠的,但是並非每個財團都像黃氏一樣幾代人丁單薄。家族太大,分家風波不停,並非良嫁。黃琦琦還是希望找一個沒有家族庇佑,白手起家的實力新貴。黃氏家族已經夠顯耀了,不需要錦上添花,但是卻需要富有生命力的新血,讓這艘大船在未來未知的變換中依然成乘風破浪,屹立不倒。   在兩年前的一次酒會中,佟然就這麼闖入了她的眼帘。平心而論,佟然也不是什麼良嫁。暫且不說他的集團規模在亨泰看來不值得一提,就單從本人的經歷來看,他的背景太過隱晦,那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商人正常的人生之路。但是任誰也不能否認,只從女人角度來看,他卻是個極富魅力的男人,那種魅力不是不是靠華衣錦衫堆砌出來的。   這是個有故事的男人,這是黃琦琦對他的第一印象,同時提醒自己要對他敬而遠之,因為,這……也是個危險的男人。   但是隨著生意場的的接觸,她發現自己的理智仿佛沒被控制了一般,明知對男人任何異樣的情愫都是碰觸不得的,卻任憑情感掙脫束縛,如脫韁的野馬一般朝著無路的懸崖上一路狂奔。   而且事實,也證明她黃琦琦品鑑男人的品味果然不俗,短短的兩年之間,佟然的億陽集團異軍突起,成為一顆不容忽視的新星,就像他的英文名字一般,Ares——多麼霸氣貼切的名字!這是個天生為廝殺爭奪而生的男人!是配得上在她身旁倚立、長伴終生的男子。   終於在一年前的倫敦年會上,佟然在倫敦的天眼之下,伴著漫天的煙火吻住了自己的唇。男人泛著酒氣的唇霸道而野性十足,自己就像初談戀愛的十六歲的少女一樣,化作一灘水,倒入男人的懷中。那一刻,她的心也如那綻開的煙花——義無反顧。   可是這一吻之後,男人再無表示,忽冷忽熱,若即若離地對待著自己,她知道,男人是在吊著自己,等待著她徹底潰敗,俯首獻出城池的那一刻。   沒關係!就算心底再怎麼熱切地愛著他,她也打算搖尾乞憐得到男人的垂青,她會用自己實力證明,只有自己是配得上的他的女人,只有徹底的打敗這樣的男人,才會把自己深印在他放蕩不羈的心中。   她一邊從容的布局,一邊笑看著男人周旋與各類美色之間。雖然佟然在男女方面很不拘小節,但是卻從沒有對哪一個女人長情過,這一點也讓黃琦琦覺得很滿意。   指望一個過了而立之年的成功男人是守身如玉的處男?   笑話!她甚至不介意自己的丈夫婚後也養上那麼一兩個情婦。   不是她不介意,可如果對象是佟然的話,只要她能成為他的妻子,就肯包容他的一切。她承認,這兩年的時光,自己已經中了這男人的毒,藥石枉然而心甘情願。   漫長的婚姻啊,只要她是始終站在他身旁,一起熬白了頭髮的正妻,那些路邊的花草又算得了什麼?都熬不過寒冬的煎熬,最終被她踩在腳下,變成枯枝敗葉。   只要她能站在他的身旁……   想到這,黃琦琦戴上了墨鏡,將初看到耿佳慧時的不安,拋到了一旁,愜意地盤算著,過幾天自己的父親與佟然見面的細節。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更新很早!~~~~求表揚第五十一章       三大集團聯合進軍啤酒市場的戰略合作籤字儀式在三天之後舉行。耿佳慧身著一身白色的普拉達套裝坐在主席位的最邊緣,被下面一排的閃光燈晃得有些睜不開眼。同身在主位,妝容得體,神採飛揚的黃琦琦相比,略顯憔悴。   耿佳慧今天出門時,特意在眼底撲了一層粉,希望能遮住自己的黑眼圈,因為這三天來,她都是在缺覺的狀態中度過的。佟然在那天開完碰頭會後,就把她塞到香港租住的別墅房間裡。然後叫來秘書帶來了如山的文件給她看。   短短的三天時間,堪比當年的高考挑燈鏖戰,她穿著佟然寬大的襯衣坐在大床上,披頭散髮地看著文件畫著重點。佟然則靠著大床,愜意地喝著咖啡,時不時會針對併購企劃可能出現的問題,刁鑽地向耿佳慧提問。   自認為學習能力還不賴的耿佳慧,不止一次被佟然提出的刁鑽問題問卡了殼。每當她回答不上來的時候,佟然就意味深長地拿起一本黑殼筆記本,在上面斯條慢理地記上一筆,然後再緩緩地說出他的思路。   幾輪下來,男人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是耿佳慧的臉卻漲得通紅,就算再不願承認,但是男人的考慮事情刁鑽的角度卻不能不讓她發至內心地佩服。   可佩服之餘,她發現那男人臉上得意的神色有夠礙眼的!一股子窮人乍富的德行!雖沒有說出刻薄的奚落之言,但是那意味深長的眼神絕對能解讀出「爛泥糊不上牆「的意思來。   本來還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不想趟佟然的這潭渾水,可是到了最後,被佟然逼問得啞口無言時,心裡的倔勁一股腦的湧了上來,認真地比對著各地的資料,做著筆記。   就在三天集中營似的集訓結束後,耿佳慧本來是準備好好地睡上一覺的,但是男人自認為這幾天的犧牲已經很大,既然學習結束了,就到了徒弟犒勞恩師的美好時光了。   他抖了抖本子上寫的「正」字:「你看看你,錯了這麼多,我該怎麼懲罰你?」耿佳慧睡眼迷濛地愣愣地看著他,小口小口地打著哈欠,使用過度的大腦根本理解不了男人眼睛冒火的含義。   佟老師也沒客氣,拎著自帶的「教鞭」就鑽進被窩開始「毀」人不倦了。   「我累了,讓我睡一會吧!」耿佳慧使勁往被裡鑽。可「教鞭」卻一個勁兒地戳著他的大腿根。   「太累的時候,這個可以舒緩神經,你就當按摩了,閉著眼享受就可以了。」男人嘴裡說著毫不負責的言論,將睜不開眼兒女人像鹹魚餅子一樣在大床上鋪展開來,從床頭摸來潤滑液後,進行簡單的「按摩滋養」後,毫不客氣地開始了長驅直入。   耿佳慧氣憤地抓起一旁的文件拍打著禽獸的俊臉,   「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到我傳遞給你的正能量?舒服嗎」   佟然臉被拍得啪啪作響,他的眼睛危險地眯起,伸出長臂,粗魯地搶過文件,又把散落在一旁的文件全都掃到了地板上,抱起耿佳慧,託起俏臀變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用力地耕耘著。   「喜……喜歡……喜歡你個頭……啊!」耿佳慧喘息得吐不出完整的句子,剛說到一半又被更強烈的撞擊,拍得語句凌亂。   「不聽話,沒有完成功課的同學,就得被老師這麼狠狠地懲罰!叫得大聲點!老師喜歡聲音洪亮的學生……」男人被女人一聲聲的嬌吟的叫聲刺激得更興奮,乾脆站在床下,將女人的雙膝與胸部摺疊,將密谷放肆地呈現在自己的眼前,一個用力,又順暢地滑了進去……   耿佳慧不知道昨晚自己被禽獸索要了多少次,甚至自己還在睡夢中就會突然地被男人一個挺身進入,然後便又是一番巫山暴風雨。   等把那些「正」都要抵銷了時,耿佳慧最後一絲力氣都被男人的蠻力給撞散了,她不知道自己最後是不是被做暈過去了,男人什麼時候結束的都不知道,陷入黑夢之中,人事不省……   當耿佳慧好不容易睜開疲憊的雙眼裡,男人已經洗漱完畢,換上定製的西裝,又是一副永不知疲憊的精英的氣場,仿佛昨天夜裡大開色戒,蹂躪良家的惡魔不是他一般。   黃琦琦當然不會知道耿佳慧萎靡的原因。當籤字會結束後,是款待各路記者、供應商的酒會,她端著一杯甜酒微笑著遞給了捂著嘴,還在偷偷打哈欠的耿佳慧。   「Miss耿,嘗一嘗,這杯是愛爾蘭甜酒,度數不高,很適合女士飲用。」   耿佳慧連忙接過酒杯,向黃琦琦道謝,黃琦琦接著說道:「艾瑞克在碰頭會上已經跟我們交代了,億陽雖然是出資方,但他投資的領域太廣,很難兼顧,所以實際的併購操作由你負責,看來以後我們要經常打交道嘍。以後你是任重而道遠,再忙也要注意休息啊,不然員工看到,誤以為BOSS們夜夜笙歌,上班時一臉疲態,那影響就不好了。」   這份客氣得意的話,不動聲色地敲了耿佳慧一下。耿佳慧卻好像壓根沒有聽出弦外之音一般,還是笑著又謝過了黃小姐的提勉。   黃琦琦心底一笑,她回想起之前收集到的關於耿佳慧的資料,才知道這個看起來不太起眼的女人原來差一點成為佟自的兒媳婦,當時讓她心裡一驚。因為她覺得佟然不是那種會為了玩女人而傷了自家和氣的紈絝子弟。心裡頓時對這個出身平凡,原來只是在一家小文具公司當外貿員的女人心生警惕。   今天雖然是商業活動,可是她知道會跟耿佳慧這個女人碰面,完全是被激發了的備戰狀態!對自己上身的每一件服飾都精挑細選,一頭俏麗的短髮泛著自然迷人的光澤,飽滿的耳垂上璀璨的五克拉鑽石耳釘,寶格麗定製的彩鑽手環顯得手腕的弧度更加迷人又起到了俏皮減齡的作用,因為首飾夠耀眼,身上的衣服就不能太搶色,應季的普拉達限量版白色套裝,全港只有兩件,正適合今天的場合。   可是精心「備戰」,準備讓她的艾瑞克眼前一亮的好心情,在看到艾瑞克身後的女人時,被破壞得一乾二淨。   那個叫耿佳慧的女人……居然穿著跟自己一樣的衣服!   就算知道她是佟然私養的情婦時,黃琦琦覺得自己都能一笑置之,毫不放在心上。可是,在這樣重要的場合裡,因為一件衣服,她微笑著看著臺下的相機閃爍著光芒,伴著咔嚓咔嚓的聲音,心裡的怒火卻是越燒越旺。   耿佳慧算是什麼身份的女人,卻跟自己站在同一個主席臺前,甚至跟自己穿著同樣一款衣服,爭奪著眼球,製造著話題。她甚至可以預見明天的八卦版上絕對有一則「香港名媛與集團的員工撞衫」的新聞。   也許只有她心裡才知道,這女人不但爭了自己的靚衫,更搶了自己志在必得的男人!   想到這,黃琦琦心裡一陣的難受,能微笑著撐完全場,連她都佩服自己的涵養又提升了一層。   不過慢慢地,她的心裡又慢慢的平靜下來。因為她終於走到了耿佳慧的面前,看到了那女人臉上粗糙的妝容——眼底粗厚的粉餅完全沒有延展開來。加上一臉的疲憊,根本沒有很好地將她身上那件靚衫演繹出應有的味道。   尤其是當自己神採奕奕地站在她面前時,從旁人來回遊弋的目光裡就能看出誰才是更勝一籌的。   而那女人也是遲鈍,自己就站在她的眼前,她似乎一點都沒有為自己撞衫而感到羞愧?要知道,方才艾瑞克進場時,一眼就發現了衣服的問題,眼裡還閃過了一絲不悅之色。   這讓黃琦琦的心裡略覺好受些,最起碼,在佟然的心中,還是很尊重自己的,甚至注意到了男士們一般就不會留意的衣著問題。   在Miss黃的心理建設重新完善起來後,再望向耿佳慧,覺得這樣遲鈍不注意小節的女人真是不足為懼,自己還是多慮了!想到這,微笑著跟耿佳慧應酬了幾句,黃珊珊便款款而去了。   耿佳慧還真沒注意衣服的問題,事實上,她的精神狀態一直到會議結束時,一直也沒有恢復過來。直到佟然拉著她上了車,掏出電話跟助理冷聲的訓斥時,才緩過神來。   「……什麼大牌限量版?簡直就是撲街貨!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下次再有重要的場合,不要圖省事!直接定製!對!保證不會撞衫!」   佟然渾身冒著冰氣地按掉了電話後,看著耿佳慧還在神遊的眼神,不由得自嘲地一笑。這個死丫頭估計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現哪裡不妥吧?看來這三天的煎熬真是累壞了她,可是不這樣根本不行,因為他既然說了要放手,就是徹底放手,讓她去搏一搏。不然的話,幫再多的忙,也不會換來這女人的感激的。   佟自、黃珊珊沒有一個省油的燈,也不知她能不能應付得來……其實,在自己的心底,還是隱約希望慧慧最好撞一下南牆的,這樣他才有藉口將她密密實實地攏在自己的羽翼下,盡情地嬌寵她。   他會給她世上最好的一切……只要她願意……   佟然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只是他沒想到,麻煩居然很快就來了。   三大集團在各個地方上的收購對象都是地方的啤酒廠,目標就是山東的一家啤酒廠,這家啤酒廠原來是當地的一家國有農場,後來建廠後大部分的員工也是當地的農民,這些當地人很會給自己創造額外的福利,充分利用了啤酒廠房後面閒置的空地建起了養牛場,這樣就可以利用釀酒剩下的酒糟混入到秸稈中作為牛的飼料,營養價值相當的高,最終要的是節省下來大批的牛飼料,一年的利潤頗為可觀。   冒著氣兒的新鮮酒糟,用小推車就直接運到了廠後,連運輸費都省了。   廠裡的小頭頭都盯上了這塊肥肉,加上原來廠裡的規章制度不夠嚴格,給領導好處後,連租用場地的費用都是走了過場,一時間廠房後的牛棚連成一片,臭氣燻天。   而且國內一家知名的牛奶廠,也在啤酒廠附近建立了分廠,收購當地廉價,奶品質量又高的牛奶,幾年下來,產業鏈可以說是固若金湯了。可是自從集團收購了這家啤酒廠後,工廠從上到下開始了大整頓。   首當其衝的,就是這大片的養牛場。集團的目標遠大,是向國際化的生產線靠攏的,這樣髒亂的環境肯定是要整頓的,而且工廠將來還要擴建,向周圍的三個城市供貨,根本沒有養牛場的立足之地。   啤酒廠的保衛科裡有幾個當地的地痞,跟村委會也是沾親帶故,更是養牛場最大的股東。新來的老闆上來就要觸碰他們的錢袋子,這幫大爺們能幹嗎!立刻就帶頭鬧起事兒來。   本來就算把工廠砸了,也不關集團上層的大Boss們的事情,下面那些管事的不去堵搶眼,怎麼對得起他們拿的高薪呢?   可壞就壞在,啤酒廠的負責人處理得不夠快刀斬亂麻。雖然嚴肅處理了這次騷亂,並且開大會處分了部分員工,卻礙在「強龍壓不住地頭蛇」的心理,沒敢開除背後指使的那幾位地痞子。要是不開除也行,偏偏非要做樣子還扣了那幾位的工資,當著他們的面兒,把院後的牛趕上了車運走了。恰巧有幾頭母牛懷孕帶著崽子,受著驚嚇,有二頭在運輸的途中還難產死了。   死了牛的那個倒黴蛋坐在家裡,心疼牛犢子,心疼母牛,越想越生氣,借著酒勁回到工廠,在成酒車間,趁著旁人沒有注意,將滿滿一袋子的牛糞倒在了酒池子裡。   這下子可闖了大禍了,那一個批號的啤酒分運銷售出去後,全市人民上吐下瀉,一起擠佔下水道不說,一個八十多歲高齡的老人家拉脫了水引發了併發症,送到醫院的時候,就這麼一命嗚呼了。   這下子記者們可有活兒幹了,源頭這麼一查,全集中在了打著全新商標的「金銀島」啤酒上來了。有記者甚至找到了平底還有渣滓的沒有開封的啤酒,送到化驗室裡這麼一驗,天啊,各種大腸桿菌在玻璃皿上開會!   一時間「金銀島」啤酒喝出人命的消息很快佔據了全國各大媒體的頭條。   本來因為三大集團出手,而人心惶惶的各路地方啤酒廠終於看到了一線生機,各路水軍紛至沓來,誓把「金銀島」的名聲徹底攪臭!   下面的人一看也傻了眼,這鬧出人命的事情,只能趕緊往集團總部去報。指望著上面下來一位「欽差大臣」力挽狂瀾。   當消息傳達到各位董事的耳朵裡時,大家都是沒吭聲,眼睛齊齊望向了黃琦琦。   黃琦琦想了想,把球踢給了佟自。   佟自沉吟了許久,開口說道:「耿總,這件事還是你出頭比較好。」   作者有話要說:   瞄~~~~~~~~~~~~~~慧慧乃去堵槍眼吧~~第五十二章       耿佳慧詫異地抬起頭來,她沒有想到佟自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聽說耿總以前是搞銷售的,總是跟客戶打交道,這次工兵公關危機由你出頭,應該比較穩妥吧,」   這話送到了耿佳慧的面前,不能不接,她心知來者不善,沉吟了一下,說道,「佟總,在現在這件事兒鬧得太大,不是一個人倆人能解決的,需要專業的團隊才可以,而且我建議高層集體出面公開道歉……」   耿佳慧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佟自粗魯地打斷:「集團現在百業俱興,我也好,黃總也罷,都很忙的,佟然既然這麼信任你,那麼這也是一個你好好表現的機會,你還有其他的問題嗎?   這哪是詢問,分明就是總結詞了。   恰在這時,坐在佟自身邊的佟曉亮說話了:「我在公關公司有相熟的人,媒體方面也認識一些記者,既然她說自己怕應付不來,那我也去現場看一看吧!」此話一出,佟自不由得狠狠地瞪了自己的兒子一眼;死性不改!這個時候還護著她!   黃琦琦聽了佟曉亮的「毛遂自薦」倒是眼睛微微一亮。她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關於佟自的建議她原本是不大讚成的。併購計劃才開始,可不容許出這麼大的亂子,耿佳慧那點工作履歷能接手這麼大的一攤子事兒嗎?可是佟曉亮的突然出聲,卻讓她琢磨出一些蛛絲馬跡來,聯想到之前資料上寫過佟曉亮跟那女人曾經是情侶的關係,這樣因公出差……真是求之不得的好機會!就算因為女人的無能而出了什麼紕漏的話,憑藉自己的能力及時補救也不是什麼難事……   想到著,她笑著藉口到:「那我就要拜託Miss耿和小佟先生了,如果你們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集團的所有人都會對你們提供支持的。」   耿佳慧卻覺得好不容易緩過來的腦神經又痛了起來,她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佟曉亮,青年沒有抬頭,低頭整理著資料,沉默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從會議室出來時,耿佳慧故意放慢了腳步,當佟曉亮經過她身邊時,她輕輕地說道:「其實我一個人去就行,不用……」   「我是從集團的大局出發,現場總要有個男人壓陣比較好。」青年冷漠地板著臉,說完又快步向前走去,那種大男子主義「雄性皆上品」的口吻跟他的親叔叔倒是如出一轍。耿佳慧無奈地搖了搖頭,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準備資料去了。   為了避嫌,佟然這幾日都是派司機接送耿佳慧的。到了下班的時間,佟然的司機早早就開著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等在公司門前了,然後把她送到倆人現在居住的別墅,或者是直接去就餐的餐廳。   這幾日來都是如此,日理萬機的老闆,反而比以前經營酒吧的時候清閒了許多,按時下班的節奏簡直是雷打不動。   不過今天司機卻沒急著開車,扭頭問向耿佳慧:「耿小姐,佟先生今天有應酬,他說不知道能不能按時趕回來吃飯,怕您餓著讓你先一個人吃點,您看您想吃些什麼,我給您推薦餐廳。」   耿佳慧想了想,說道:「去附近的市場吧,我想自己燒菜吃。」   身在香港的這段時間,粵菜也好,西餐也罷都吃得有些發膩,難得今天自己一個人空閒下來,她突然想自己煮點東西,換一換腦子。   司機聽得一愣,轉過身來啟動車子來到鬧市區的一家菜市場。   走在熙攘的人群中,看著這個不大卻是井然有條的菜場,耿佳慧突然有種輕鬆之感,這幾日裡出入高級寫字樓和高級會所時的那種茫然不知身在何方的忐忑,一下被鮮活的人氣給衝淡了。   在魚檔前,她發現小販已經把魚剖好,切割成大小不一的方塊,按不同部位銷售,耿佳慧選了鮮嫩的魚肉,又在海鮮檔選了大隻的生蠔,至於象拔蚌和石斑一類名貴的食材,耿佳慧連看都沒有看,美食家蔡瀾,和金庸、倪匡、黃霑並稱香港四大才子,閱盡人間美味,對吃吃喝喝頗有建樹,他曾經說過一句話:沉湎於魚翅鮑魚,實際上並不懂得美食。   可是這幾日來,耿佳慧就是在魚翅鮑魚中度過的,如今滿眼的新鮮食材與小吃,她才發現自己差一點錯過了什麼,這麼一圈走下來,不但自己手裡拎著大兜小袋,連身後司機手裡也是滿滿的。   回到別墅時,耿佳慧讓幫傭先回去了,自己一個人打開廚房處理臺上的ipod,讓和緩的音樂流淌整個空間,再打開袋子,悠閒地處理著買來的食材。   荔枝木的燒鵝裹成脆皮切成塊碼放在光潔的餐盤裡就可以了,買來就已經處理好的乳鴿切成小塊加上薑片和清水放入煲湯鍋裡,待水開後撇沫放入調料和香菇還有茶樹菇。不大一會,鮮嫩的肉味伴著菇香在鼻尖跳躍。切成沫的蒜蓉堆在切開的奶白色生蠔上,等著入鍋去蒸。南方新鮮的蔬菜帶著甜味,用開水灼燙後,澆上調好的醬汁就很美味了。   打開別墅裡的酒櫃,那大大小小的酒瓶子,看得耿佳慧有些眼花繚亂,但她心知男人對酒的痴迷,相信這裡面哪一瓶都價值不菲,隨手拿起一瓶,耿佳慧給自己倒了一杯。   美味美食擺在了桌上,在嫋嫋的熱氣中,只有一個人坐在清冷的大屋中,她突然又沒了食慾,不知什麼,她居然已經習慣了有人陪在自己的身邊一起進餐,這時,她會把自己在工作上的問題,閒話家常一般與身為上司的男人匯報一下,也許是公務的緣故,不摻雜個人情感的情況下,反而成了兩人最平和的時光……   用筷子夾了一塊燒鵝,皮脆肉嫩,油而不膩,她卻吃得有些是不知味,拿著筷子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移到了擺在餐桌邊的手機上。今天做的菜色很多,一個人吃不完,佟然要是忙完的話,沒必要在外面的餐廳吃,很浪費……再說她突然想聽聽佟然對山東啤酒廠這起事件的意見,理由積攢得差不多了,半個多小時也已經過去了,她的手終於撥通了手機裡的號碼。   來不及後悔,那邊的手機很快被接通了。   「你好!」電話裡是生疏的客套,最重要的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是……Miss耿嗎?」那邊的女人顯然又看了一眼手機上的來電顯示,親切地又說道。   耿佳慧只覺得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冰涼,臉上是做錯了事一般的發燙,她聽出來了,電話的那一頭是黃琦琦。   「對不起,是我打錯了電話嗎?」她努力吸了口氣,淡淡地問道。   「哦,沒錯,你找艾瑞克嗎?他正在洗澡換衣服,不太方便接電話,一會我讓她打給你吧!」黃琦琦的語氣中帶著一股子曖昧的慵懶,那是沐浴完愛河的女人的嬌弱無力。   「……不必了,沒有什麼公務上的要緊事,不打擾您和佟總了!」說完耿佳慧用力按掉了電話。細想一下,黃琦琦似乎是走得很早,下午的時候就見她坐車走人了……黃琦琦那樣的美人是個男人都會被深深地吸引吧?這樣的名門閨秀可不是呂卓兒之流能比得過的。   才起身洗澡?這一下午的鏖戰該是多麼的激烈!   想到這,將酒杯中甘醇的紅酒一口吞掉,然後將整盤的還沒有來得及吃的菜統統倒進垃圾桶裡,煮好的鮮香濃湯也全餵給了馬桶。佟總最需要的恐怕不是這樣的家常小菜,每日如此辛勤地「耕耘」著各畝良田,大條的牛鞭才是進補的首選!   走到鏡子旁時,耿佳慧頓住了腳步,鏡子裡的女人臉頰緋紅,眼睛裡還閃著憤怒的餘韻。   「你到底在期待什麼?」她嘲諷地問著鏡中的傻女人……   黃琦琦按掉電話後,微笑著看著剛剛從更衣間出來的父親和佟然,他們打了一下午的球,看來頗為愉快。   她不動聲色地把佟然遺忘茶几上的手機又放到了原來的位置上,然後笑著說:「你們打了這麼久的高爾夫,也該餓了,怎麼樣?我已經吩咐管家煨了頂級的鮑魚,還有幾樣艾瑞克愛吃的幾樣菜,爹地上次在佳士得拍到的那箱紅酒也要拿出來款待貴客啊!」   黃董事長笑著看著急著獻寶的女人,看著身邊的年輕人也是以一種準嶽父的眼神,真是越看也喜歡:「女兒大了不中留啊!這麼快就把爹地的家底亮了出來,我就算是捨不得拿出來也不行嘍!」   佟然微笑著看了看自己的腕錶,說道:「黃董如此盛情,我本來一定叨擾的,但是公司裡一會客人需要我款待,行程最大,我就算想去嘗一嘗也走脫不得啊,改日我來做東,到時候黃董一定賞臉啊!」   都是生意人,既然佟然這麼說了,黃董自然不好挽留,佟然又寒暄了幾句後,便離開了高爾夫球場,坐上了車才發現耿佳慧方才給自己電話了,奇怪?   可是反打回去的時候,卻沒有人接聽。他回想起司機方才的話,知道了女人親自去市場買來的食材,應該是在廚房忙著做飯,來不及接聽電話吧?   想到這,心裡不由得一喜,恨不得立刻飛車回家,看著女人扎著圍裙,給自己洗手做羹湯的樣子。   回到了別墅中,佟然一邊大聲地喊:「我回來了」一邊四處尋找小廚娘的蹤跡。卻發現廚房的流理臺乾乾淨淨,餐桌上也空蕩蕩的,女人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佟然的心裡有些失落,不過懶女人不愛做飯,總是要吃的,既然她去買食材,相比是不愛吃餐廳的口味了,那就由自己來做吧。   想到這,他低頭親了下女人的額角,然後走進去廚房,可是當他準備摘菜時,打開了垃圾箱的蓋子時,一眼就看到了裡面堆成小山的菜餚。   「耿佳慧!你抽什麼風!」   佟然只當她吃完了,卻故意把菜倒掉,不給自己飯,心裡的火氣騰得一下子就上來。   作者有話要說:前科不良的男人不要怪別人誤會啊~~第五十三章       待他再走到沙發前,才發現那女人臉蛋泛著紅,目光沒有焦距地看著電視,左右一張望,終於看到廚房一角的一瓶半空的酒瓶子。   這女人挺會挑的,這瓶酒雖然喝著爽口,卻能放倒三個武松,可惜慧慧顯然比武松抗勁兒,醉得眼睛都睜不開了,還能奮起打虎,晃晃悠悠地舉起腳朝著剛坐到沙發上的男人臉踢了過去,「洗……洗乾淨了嗎,離我遠點,」佟然的帥臉被細白的腳丫子踹個正著,嘴角都氣得發抽。   「起來,喝成這樣!你一個人吃得挺美啊!」佟然大手用力握住女人亂蹬的腳踝,準備把她拽起來放到床上去。   「你知道……知道你是什麼嗎?嗯?你就是狗!狗改不了吃.屎!」真是不知死活,酒震英雄氣,佟然面對這樣的破落戶,真有些哭笑不得,只能掐著醉貓的臉蛋子說:「你可真帶種啊!」   「你的種呢!灑……灑哪去了?趕緊去看看,有沒有瓜熟蒂落!」這些葷話,平日裡堅決都不會從這個矜持女人嘴裡吐出的話,但是現在,她卻揮舞著手,肆無忌憚地說出來。   佟然冷哼哼地說道:「不都撒你身上了嗎?」   耿佳慧還在努力地推著他:「煩著你呢!我……要是鐵扇公主……有芭蕉扇該……該多好,我多扇幾下,把你一下子扇到太平洋去……」   佟然的火氣在女人醉態萌生的萌樣中倒是消減了不少。他大力的抱起了女人,讓她像個無尾熊一樣的抱著自己,從樓梯走到了二樓的臥室。   剛把她放到床上,沒想到女人一把拽住了自己的領帶,用力的把他往床上一帶,翻身坐到他的身上,然後用手點著他的鼻子說,「你知道我今天上哪了嗎?我去市場買菜,突然覺得自己偏離了正常的生活好久,我的人生規劃是27歲前把自己嫁出去。我的丈夫不用帥,但是脾氣要好……他會……會陪我去市場買菜,偶爾周末去看場電影,每天下班後陪我聊一聊一天的八卦。姓佟的,你說說看……你符合哪一樣?居然還……還理直氣壯地來幹涉我的生活?」   說著,女人也不知發起了什麼神經,胡亂地扯起了男人的衣服,當男人露出了堅實的胸肌後,她把自己的臉蛋在糾結堅實的腹肌上蹭了蹭,因為酒精而發燙的臉頓時覺得舒服了許多,然後像貓咪一樣舒服地打了一個酒嗝。   佟然被她磨蹭得有些起火,嗓子幹發乾地說:「你的條件我哪一樣都不符合,長得太帥,脾氣也不好,但是剩下的幾樣都能做……你趕緊給我下來!」   醉貓蹭完了鼓囊囊的胸肌,居然在上面打起瞌睡,還……還很大方地流起了口水。佟然覺得下面的內褲都要被她柔軟的前胸磨蹭得都要爆炸了,她撩撥完了,卻大大方方地拿自己當床墊用了!   女人雖然睡相很邋遢,但是佟然忍不住了,捧起女人的臉蛋,低頭輕吻她的臉頰,吻她有些溼潤的櫻唇,淡淡的酒香縈繞舌尖,醉貓沒抵抗,任憑男人貪婪的親吻她的修長的脖頸,飽滿的耳垂……她被親得有些舒服,輕輕地哼吟幾聲,似乎在鼓勵著男人。他伸手解開她胸前上衣的鈕扣,脫下她的胸罩,雪白光滑的肌膚在窗外尚有活力的陽光下如雪緞一般,亮眼極了,毫不客氣地伸手握住她胸前高聳豐滿的j□j,輕搓細揉的愛撫著。   耿佳慧被佟然的手半撐起了細腰,緊閉著眼兒,任他玩弄她的j□j,隨著讓他越來越大力的抓捏,擺頭扭腰。輕輕地嚶嚀不已。   男人抓住她的一隻嫩乳低頭含住鮮紅的j□j,用舌尖舔著,時不時地還用牙尖輕咬,耿佳慧忍不住胸前酸癢的挑逗,伸手緊緊抓住了男人的頭髮,睡眼半張,微啟嘴唇、低聲j□j著,媚眼含春,似醉如醒的挑逗著被她騎在身下的男人。   以後要讓她多喝些酒!總是炸毛的刺蝟變成溫順貓咪的感覺簡直能讓人上癮!   佟然急切地半褪下她的長褲,手掌毫不客氣地伸進她緊小的三角褲內,手指一探,在她j□j微突的肉饅頭上,找到了那變得溼潤的洞口,再也按捺不住,脫下自己的長褲和內褲,耿佳慧睡眼迷濛地看著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的,突然伸手,粗魯地握住了他粗硬的那裡,跟擠奶油似的捏了捏蘑菇頭!   手勁那麼大,嚇得佟然趕緊側身避開:「死丫頭!再捏你就要守活寡了!」說著,急切地褪下她腿上的褲子,順著修長的*,抓住她的足踝,輕輕的拉開她緊挾的腿根,毫不客氣地壓了上去。   女人的身體也像被酒浸泡了一樣,讓男人慾罷不能……   沒吃飯還縱慾的結果就是,大半夜就被活活地餓醒了。耿佳慧睜開眼,發現自己一個人躺在大床之上,偏偏酒醒了,做過了什麼卻像戳在酒桶上的印子似的,一清二楚!   耿佳慧回想了一下自己當時的放浪,真恨不得一頭撞死在床頭,那種情感的外露,讓她比赤身出現在人前更讓她害怕……   慢慢地起身披上睡袍,耿佳慧發現書房還亮著燈。   慢慢地走過去,順著敞開的大門可以看到,男人真坐在電腦前認真的處理著文件。   她不是天真懵懂的女孩,當然真不會覺得高高在上的集團掌舵人悠閒到不用加班。有好幾次,她半夜起來,都看到男人不知什麼時候起床在打電話,忙碌地處理公務。   可就算是這樣,他還是雷打不動地早早下班陪自己吃飯洗臉睡覺……她的心裡微微有些悸動,今天會打過去電話叫他一起吃飯,也是這個原因……狗改不了吃.屎!耿佳慧又默念了一邊,提醒自己不要再重蹈覆轍,傷心傷肺。   「廚房裡有我做好的砂鍋燉煮!」佟然顯然聽到了耿佳慧起床的聲音,頭也不抬地提醒到。   耿佳慧望過去,果然有一隻砂鍋在灶臺上小火燉煮著。   「我今天下午跟亨泰的黃董和他女兒在打高爾夫……去換衣服時,沒有聽到你打來的電話……」書房裡又傳來一聲。   耿佳慧的手頓住了,她知道男人這是在解釋為什麼是黃琦琦接電話的原因。她是不是該給男人發一張獎狀,他居然能破天荒地開始解釋了。要知道以前,就算親眼見到他和別的女人摟摟抱抱,這男人也會用一種「你怎麼這麼不懂事」的眼神不耐煩地瞪著自己。   耿佳慧抿了抿嘴,沒有說話,關掉爐火盛了一碗做到了桌邊,不一會男人也從書房走了過來,盛好了後,坐在她的身邊,開始的大口地吃了起來……   那天一早起來,耿佳慧發現佟然已經早早地走了,不過床頭上卻擺放著一份關於這次山東啤酒廠危機公關的計劃書。   她神色複雜地拿起那本計劃書,就算自己不說,佟然似乎也對自己身邊的大事小情了如指掌。男人不喜歡事情超出自己掌控的範圍之外,這一點,一直都沒有變。   那天,她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東西,只準備了一個小旅行箱,到了機場與佟曉亮匯合,向山東出發。   一路上,佟曉亮沒有怎麼跟自己說話,耿佳慧雖然覺得彆扭倒是心裡一松。這次佟然居然對自己跟佟曉亮一起出差沒有橫加阻攔,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不過轉念一想,在男人的心中,他的侄子恐怕從來都不能對他構成威脅吧?   當飛機落地時,耿佳慧收拾起雜念,準備奔赴棘手的「戰場」。   耿佳慧和佟曉亮車還未到,公司經理和幾個主要頭頭已經在大門口等著了。   遠遠看見車過來,沒等車停穩,啤酒廠的經理就快步上前給耿佳慧和佟曉亮車門打開,連恭敬帶小心地把她們請到會議室。耿佳慧和佟曉亮簡單地與經理及頭頭寒暄了幾句,就要經理帶著她們在整個公司走了一圈,尤其重點看了原料倉庫,生產車間和包裝車間。看得出車間都精心打掃過,窗明几淨,地上畫著黃色綠色的分區線,工人們穿著統一的綠色制服,帶著口罩。   耿佳慧整頓後對衛生很滿意,吩咐經理安排時間準備召集約談好的記者進工廠實地參觀。   佟曉亮似乎不滿耿佳慧簡短的提問,在耿佳慧表示參觀結束時,還要還不時地地問上幾句,不過都沒有問到點子上,耿佳慧感覺他應該都沒聽懂,也不點破,由著經理在那解釋。   不過她發現經理似乎很焦慮,總是看著表,一副恨不得他們馬上總有人的樣子。   回到會議室,經理又匯報了一下公司現狀,產量,表了表決心,今天的走訪就算結束了。耿佳慧和佟曉亮和經理告別,駛出了公司。   走出不遠,就看到前面路上站著一群人,穿著破舊,衣服上還有不少土和草,有的還拿著叉子。一看他們的車子過來,有人高聲喊著:「車裡就是上面下來的大頭頭!把他們的車圍住!」   司機有些不知所措,離人群還有十幾米就停了下來。看到車停下來,人群走過來把兩臺車圍住,在外面說著什麼。耿佳慧的車密封很好,隔著車門,耿佳慧也隱隱約約的聽不清他們說什麼,但看起來都很激動。外面的人見他們不下車,過來拉車門,見拉不開,又開始敲窗戶,有的用叉子的木把捶打車身。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好忙!!~~~早上更第五十四章       窗外那一張張兇神惡煞的臉扭曲著映在車窗外,司機也慌了神,回身問佟曉亮,「佟總你看……」   佟曉亮也有些慌神,習慣性地想要問耿佳慧該怎麼辦。   聽著車上咚咚的聲音,耿佳慧急忙掏出手機給公司經理打電話,讓他們報警。掛了電話,耿佳慧拿著手機的手有些微微顫抖。公司經理聽說視察的集團領導被圍住了,當即腦門子就見了汗,從工廠出現牛糞事件後,那個下「糞毒」的也沒想到會鬧出人名,在工廠查看視頻之前就偷偷跑到外地去了。因為這件事,廠裡開除了一批人,幾乎都是原來的養牛戶,以杜絕此類事情再次發生。   可是當地的民風本來就彪悍,這麼搞株連,開除一大批人,當地的幾個村子全都激憤了,這幾天暗流湧動,總有人在工廠門前鬧鬧事。   其實在耿佳慧他們在車間視察的時候,這經理就又聽到手下人偷偷說,門口開始往上聚人,原本盼著「欽差」們快點離開,避開這場騷亂,沒想到還是被他們碰個正著!   報警後,他跑到車間把十幾個男工都叫上,到事發現場保護領導。沒想到門口也站著一伙人,將公司大門團團堵住,不許人出入。看到這場面經理更急了,兩位高層要是在他的地界出了事,他這經理就當到頭了,想到這,帶著工人就往外衝。   圍在門口的有二十來人,一個個流裡流氣,看裡面人衝出來,也不知誰說了句,「給我打!把他們都打回去!」呼啦一下子,這些人將工人和經理圍住就是一頓揍。一會功夫,工人們就逃了回去,門口還趴著幾個傷的太重動彈不得的人,經理就在其中,被打得最慘。   十分鐘後,兩臺警車向這邊開了過來,在村口同樣被堵住了。堵車的人倒是不多,也就七八個人,人手一根棒子,也不說話,對著車窗就是一頓猛砸,就再結實的玻璃也禁不住這頓砸啊,噼裡啪啦地砸得碎玻璃到處都是。車裡的幾個警察從沒見過這麼狠的老農,一個個窩在車裡不敢動彈。有2個警察偷偷想打個電話叫支援,電話剛掏出來,幾根棒子從碎掉的車窗捅了進來,將兩警察打得頭破血流,其他人再也不敢動彈了   佟曉亮等了一會,警察沒到,公司人也不出來,心中著急起來。瞄了瞄耿佳慧,見她臉色蒼白,雖然看不見有慌張的神色,可是身子微微發抖,想來受了不少驚嚇。   「我要保護她!」佟曉亮腦袋一熱,也未和耿佳慧和司機司機打招呼,推開門就下了車。外面見有人下車,立刻把他圍在當中。佟曉亮心中緊張,強裝鎮定問答:「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圍住我們車。我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   一個皮膚黝黑,左臉和脖子上有道疤的漢子走了出來,眼中泛著冷光,嘴角咧咧著,拍了拍佟曉亮的臉蛋,「我們是什麼人?我們是被你們工廠坑得養不起老婆孩子的人!我們被你們趕了出來,又養不成牛,以後全家老小都喝東北風去?報警?警察也不能不讓我們吃飯。」刀疤漢子說自己是養牛戶,可這「風度」和「氣勢」當個混混小頭目都屈才。   佟曉亮原以為這些人是普通莊稼漢,覺得自己撐一會,警察就到了。沒想到這些莊稼漢江湖氣這麼濃,把他一下子就鎮住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他們搶了我們飯碗,大家說要不要搞他?」一邊說,刀疤漢子一邊微微側臉向旁邊一個張著國字臉的人看去。國字臉穿著洗得已經看不出原來顏色的舊衣服,坐在車裡的耿佳慧卻一眼瞟見,他的腳下卻蹬著一雙義大利的手工尖皮鞋,這樣的鞋,佟然在陪她逛商場時,她在櫥窗裡見過,價值不菲,難以想像什麼樣的弄,農民會穿著過萬的皮鞋站在田間地頭……   顯然這國字臉才是這群人裡真正的領頭人,那個刀疤臉也不過是領頭陣的急先鋒罷了!他一臉陰鬱,渾身散發出一股陰狠的味道,旁邊人都不敢站得太近。國字臉微微擺了擺頭,頭一仰,下巴點了下耿佳慧。刀疤漢子後退了一步,衝著其他人說道:「我們這次來是為了求公道,這小子一看就是個小白臉,說話不算,我們還得找裡面說得上話的才行。大夥把裡面人砸出來。」人群應了一聲就要繼續砸車。   佟曉亮下車時,耿佳慧啊的一聲想攔住他,可是沒想到他動作這麼快,已經下了車,看到佟曉亮在外面,耿佳慧咬了咬牙,也下了車。司機看佟曉亮和耿佳慧都下車了,也只有硬著頭皮出來。刀疤臉看耿佳慧出來,臉上露出喜色,過來一把抓住耿佳慧的胳膊,對著人群喊道:「就是這個女人害得我們養不成牛,我們今天好好出出氣,讓這幫人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   佟曉亮一看他抓著耿佳慧,當然不幹了!立刻搶上前去,卻被國字臉一般拉住,把臉死死地按在車前蓋上,用時向刀疤臉遞了個眼色,示意他下手狠一點。   刀疤臉神領神會,舉起手就想抽耿佳慧的嘴巴。   耿佳慧沒想到這群人這麼野蠻,連忙掙扎,卻被他死死地握住,眼看著那大蒲扇般的手就要打下來了,突然有兩個很年輕的男青年突然擠了進來,攔住了刀疤臉額的手,刀疤臉一愣,剛要罵罵咧咧,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隆隆的轟鳴聲,那聲音太震耳了,讓人無法忽視!就幾秒的功夫,三臺「勇士」越野車疾馳而來闖入了視線。   這幫暴徒轉頭望去,一下子就愣住了。「勇士」是第一部三代軍用越野車,比肩美國悍馬,還未量產,更沒有正式列裝部隊,刀疤漢子和國字臉們自然不知道這是「勇士」車,而且是改裝強化版的軍車,但是一看就知道這車就不是普通民用車車,寬寬的車身,厚厚的車甲板,小小的駕駛窗讓又高又大的駕駛室看起來像個小碉堡。「嗤呀」一聲,「勇士」停到路邊,5個車門同時打開,每臺車下來7個穿著迷彩裝,握著衝鋒鎗的武裝人員,這幫人的肩章都是特製的,都看不出軍銜,跟看不出是什麼軍種!   這樣的陣仗簡直就是要打仗,暴徒們也愣住了。耿佳慧也抬眼望去,她看見那從車上來的領頭的大漢,總覺得有些眼熟。   那大漢將近兩米的個頭,臉膛發黑,黑鐵搭一般走了過來,威武的氣場讓在場的幾個暴徒忍不住紛紛後退。   當他走到耿佳慧面前時,抬腿衝著那個抓著耿佳慧胳膊的刀疤臉狠踹過去,那刀疤臉「哎呦」一聲,像脫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   大漢收了腿,從容地朝耿佳慧一點頭:「大嫂,我來晚了,讓您受驚了!」   這臨門一腳,加上他熟悉的腔調,耿佳慧終於想起他是誰了,這……這不是當年跟在佟然身旁的打手劉奎嗎!要知道他當年可是跟爛桃強並稱哼哈二將的,與爛桃強用容貌攻心的邪性路子不同,這哥們完全是實打實的硬漢路線,打起人來跟他老大佟然一樣,要麼不發狠,發起狠來讓人看著肝兒慘,他……他當兵了?怎麼個子看起來又高了一大截?   剩下的暴徒們可不管他們是什麼來路,一看自己人吃了虧,烏拉一下全都湧了上來,劉奎一拳幹躺下兩個後,對身後的手下說道:「這次的任務是解除暴動,給你們這幫菜鳥來場實戰演習,把槍別到後面,來場徒手赤膊,打!」   這一個「打」扔出去後,後面的那群年輕兵蛋子,卻都齊刷刷地別好槍,突然爆發出震動天地的咆哮,個個瞪圓了眼跟惡狼一樣湧了過來,   等動起手來,就輪到這幫「村民」嚎叫了,我靠!還菜鳥新兵?這都是被什麼人訓練出來的?揍起人來狠準穩……外帶缺德!捅眼睛敲肋骨不說,連「猴子摘桃兒」這樣的下三路都有。   一場混戰不到五分鐘就徹底結束了,劉奎看了看哀鴻遍野的場景,又看了看自己的漢密爾頓軍用手錶,擰著眉說:「超時一分二十六秒!回去後給我繞著山路跑四個來回!」   那些士兵齊刷刷行了軍禮,大聲說:「是!」   隨著這群不知來路的特種兵的到來,j□j很快就壓制住了,除了那個早在開打前,就偷跑了的國字臉,剩下的大部分被劉奎命人扔上了軍車。   耿佳慧他們的車被砸得稀爛,自然也不能用了,劉奎親自開著車,把他們送回了酒店。到了酒店,耿佳慧並沒有急著下車,她遲疑地問道:「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那?」   「佟哥特意給我打的電話啊,他說了,你安全就交到我的手裡了,要是掉一根毫毛,他就要親自來收拾我了……嫂子,你沒事,是吧?剛才那人抓痛你沒?」   看著劉奎小心翼翼的臉色,要不是心情太沉重,耿佳慧真的好想說「好痛」,看看他會有什麼反應。   「你是說,佟然料到會有騷亂?」   「那倒是沒有,就是這裡民風自古彪悍,前段時間附近的幾家工廠也被工人鬧事了,大哥招呼我就是以防萬一,應該也沒想到會有人這麼敢挑事兒!本來我就是派了兩個部下便衣跟在你們車後,照應著點你們,後來他們看情況不對,才打電話通知我,我立刻帶人過來了。   今天我抓的那幾個也不是當地的農民,口音都不對!我已經跟在警局的以前的戰友打了招呼,這幫孫子進了審訊室不吐出點實料就甭想出來。嫂子你放心,我一會派人守在你房間的門外,保證連只蒼蠅都沒法靠近你。」   作者有話要說:   佟然當然放心~~已經派了金牌打手貼身保護第五十五章       劉奎連只蒼蠅都不放過的狠絕真是讓耿佳慧有些覺得太過熱情,吃不消。她連忙說道,「真的不用了,酒店裡很安全。」   可是這聲音顯然沒有到達劉奎的耳朵了,他壓根沒搭理耿佳慧的婉言回拒,下了車後開始自顧自地給大哥佟然打電話,開始報備這裡的事情。這一點跟他大哥也是絕配,都有點不把女人的話當回事。   耿佳慧耐心地又等了一會,看他沒有聊電話的意思,不想再聽下去,轉身先上了樓,路過大廳時,她看見佟曉亮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正愣愣地發呆。   耿佳慧走到他身邊,輕聲問:「你有沒有受傷?」佟曉亮沒有回答,突然站起身來,快步進了電梯,陰沉著臉把門關上了。   耿佳慧鬧不清他又在犯什麼彆扭,只能搖了搖頭,點來另一間電梯門去自己所在的房間。後面兩個小夥子亦步亦趨地跟著她,等到了房間,兩個人就像門神一樣杵在門邊,直挺挺地立著,耿佳慧大力地把門關上,覺得腦袋真的很痛。   讓她說些什麼?劉奎顯然接過了他大哥的衣缽,佟老大當年管理小弟就是軍事化管理,力求多快好省!以最少的人力造成打砸搶最大的破壞效果……而劉奎徹底將這點精華發揚光大了!   敢這麼興師動眾地出動,也不知道他的軍銜是什麼,應該是不低吧!   啤酒廠的這場騷亂,在她的意料之外,冷靜下來時,她開始梳理其中的蹊蹺,那個人群中充滿違和感的國字臉……還有,他們明顯是針對自己來的,明明自己與佟曉亮在一起,他們怎麼認定自己是上面下來的高層呢……   不過這麼一鬧,也有唯一的一點好處就是——終於可以扭轉輿論導向了!   耿佳慧打開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調出事先準備好的媒體名單,圈出比較有影響的幾家報紙和門戶網站,將列好的名單發給了集團公關部,同時確定了記者會的地點與時間,同時,將工廠遇.襲事件透漏給關係較好的媒體,綜合當地幾家工廠曾經發生過的類似的工人騷.亂,寫成社會問題評論稿,務求把這次事件引導到法盲與無知的民風問題上來。   而在記者會上的新文發言稿中,耿佳慧倒是沒有急於推卸責任,而是就管理不嚴格的問題開誠布公的道歉,再重點介紹工廠在事件之後的補救措施,以及全方位二十四小時立體監控生產的新規章。當然還少不了記者會後的親自參觀。   等敲完了發言稿時,眼睛已經累得有些酸澀了,窗外的天色也發黑了,耿佳慧合上電腦,關掉了床頭的壁燈,倒在床上閉目養神。因為心裡有事,一時間也是睡不踏實的,正在迷迷瞪瞪地睡著囫圇覺的身後,卻發覺屋子裡好像進來了人,眼皮太沉,意識清醒過來,卻一時間有點睜不開,   等到感覺有熱氣呼在了自己的臉上,她猛地睜開眼兒,發現有團黑影懸在自己的前方。   「啊!」她反射性地一聲尖叫,伸手就朝黑影撓了過去。   「操!」那黑影被撓得一痛,伸手握住了耿佳慧的手。   耿佳慧還沒有回過神來,床頭燈已經被擰開了,佟然一臉血絲地瞪著嚇白了臉的女人:「你……怎麼進來的?」耿佳慧還沒有回過神來,   佟然沒有抹臉上的血絲,伸手拉過女人的胳膊,捋起胳膊上的棉衫的袖子,拽到燈下看看了,發現的確沒有什麼破皮起淤的地方,才放下那截細白的胳膊說:「什麼時候屬貓了?爪子這麼利!」   耿佳慧被嚇得不輕,突然又想起當初見面時他就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了自己的房間,如今又故技重施,玩起了穿牆,那劉奎還好意思說連只蒼蠅都進不來,這是多大的一隻啊!   「這家酒店是億陽旗下的,我當然能要到門卡,本來就是想進來看看你,沒想到你睡著了。」佟然邊說邊進了衛生間,擰開水龍頭洗了洗臉上的傷口。   「你……怎麼來了?」想到若不是男人事先囑咐了劉奎,也許自己現在就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耿佳慧還是心存感念的,但轉念一想,男人囑咐別人偷偷的跟蹤自己,湧到嘴邊的感謝又盡數咽了下來。   「這次事件這麼大,集團的領導層再不下來就太沒有誠意了,你三個小時前發給公關部的那位郵件,我也收到了,你處理的很好,到時候黃總還有我都會出席的……你還沒有吃飯吧?走,跟我下樓吃些東西再睡。」   當耿佳慧隨著佟然來到酒店禮堂時,大門處的水晶專門正好匆匆走進來一位穿戴貴氣的女子,身後還跟著兩個助理拎著大大小小的行李箱。   來者正是黃琦琦,她也聽到了工廠遭到打砸的消息,可是她是在聽到佟然趕到了當地時候,也急匆匆地趕來的。   「艾瑞克!」看見了男人,黃琦琦眼前一亮,快步朝他走了過來:「我聽到你的助理說,你來了山東,正好我在這也有一個項目,也看看Miss耿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說到這兒她才瞟向了耿佳慧。   佟然手慢慢地插在褲兜裡,狀似不在意都地說:「你來的正好,方才警局來電話,說這次鬧事的主謀被抓住了,你看要不要派人去與警員溝通一下,了解情況」   「嗯,不過這畢竟是內地,我的關係網不是特別熟,艾瑞克你要是有關係的話,最好了解一下,我們的記者會才不會太被動。」說這話的時候,黃琦琦回身招來了身後的助理:「記者會在後天召開,我聽你的助理說你走得匆忙,什麼都沒有帶,正好我們集團旗下的高級百貨公司在這裡的新店開業,我讓助理按著你的尺碼在你慣穿的牌子裡選了幾件,方便你換洗之用。」   說完,她伸手捋了捋佟然的衣領:「我下了飛機就感覺到這裡太楞,你穿得這麼少可要注意身體啊……啊,你的臉頰怎麼了?」   這一番的貼心真是賢良而又不外露,一副標準賢妻的架勢。佟然顯然也很受用,微笑著點了點頭:「沒事,被野貓撓了。你多費心了,我和耿小姐出去辦些事情。」   說完,他便邁開長腿往外走去,耿佳慧沒有說話,也亦步亦趨跟了出去。她雖然沒有抬頭,也能感覺到身邊那個女人投過來的略帶冰冷的目光。   等出了酒店,佟然伸手要拉耿佳慧:「想吃些什麼?」   耿佳慧微微一用力,甩開男人的手說:「看你們這些高層像雨後春筍一樣,在暴風雨後爭先恐後地出來,看都看飽了,還要吃什麼?」   佟然倒是品出酸筍的味道,他以前覺得女人太過小心眼是件很讓人煩心的事情,但是現在才發現,這樣女人表露出難得的醋意,居然是一件讓人很心爽的事情。   他伸手拉了拉耿佳慧綁著的馬尾辮說:「我接到劉奎的電話後就急匆匆地趕來了,飯沒吃,衣服沒有換,你這狠心的女人上來又毀我的容,現在又不陪我吃飯,想造反吧你!」   說完,他伸手摟住了耿佳慧,低頭在她的櫻唇上親了一口:「我們不但得吃飯,還要喝些酒,到時候……」   他突然貼在女人的耳邊低語幾句,耿佳慧的臉一紅,恨恨地唾道:「臭流.氓!」佟然露出得意的笑,不由分說,他拉著耿佳慧上了自己的車。   在酒店二樓的咖啡廳,窗明几淨,視野良好,黃琦琦端著一杯咖啡,望向窗外。她自然開得清楚,男人和女人親密的動作,尤其是那最後略帶寵溺的一吻,看在她眼底,握著杯子的手因為太過用力而變得有些發白。   「小姐,你看我們是不是應該給那個女人些教訓?」她身後的女助理艾琳娜低聲問到。   「她?還不配!不用我出手,不是有人就已經看她不順眼了嗎?」方才佟然為什麼會突然說那些混混在警局的事情?她當時就明白了異世,佟然這是在懷疑是自己下的絆子呢,可惜……她可不是那個人,會做這種漏洞百出,讓人一下子抓住把柄的蠢事!   黃琦琦吸了口氣,她覺得自己最近養氣的功夫有些不到位了,成大事者,可不能這麼拘泥於跟跟那種庸俗的女人較真!   她慢慢地喝掉了手裡的咖啡,然後說道:「替我準備好服裝,跟公關部打好招呼,後天不是有記者招待會嗎,到時候,我來出面主持,等我們能幹的Miss耿把一切都準備好後,我就會讓她明白,她想出頭露臉,在公司立住威信,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那邊黃總打著如意算盤,這邊佟總的算盤卻是落了空。他原本想著女人受驚之時,飛到她身邊,伴著青島的陣陣海風,盡情小酌一下,待到女人露出惺忪醉態的時候,他便又可以重溫那一晚的軟玉香濃,沒想到女人乾脆拿他的車子當了公務便車,先是奔赴到了準備召開記者會的酒店,他還在看菜單,女人已經風風火火地聯繫了經理,去禮堂看場地去了。等菜端上來時,女人才跟經理交代完禮堂的布置細節,又一屁股坐在他對面,食不知味地吞著食物,打開ipad查收印務公司發過來的海報小樣以及到時候分發給各路記者的彩色會議提要提要。   等吃完飯,佟然端出了酒瓶,還沒等打開,女人已經風風火火地站起來,催促著他:「吃完了吧?吃完了的話,送我去回酒店,我跟禮儀公司租借的麥克風和音響、投影機出了問題,得回去協調。」   佟然壓著火說:「佟曉亮不是在酒店嘛?這些事讓他去弄,難道他過來就是在酒店的大床上躺著看電視嗎?」   耿佳慧沒有說話,站起身來往外走。   佟然知道這丫頭的擰勁兒又上來了,氣得他濃眉一跳一跳的,站了起來:「幹嘛?又跟我甩臉子!」   「佟總,我現在是出差時間,你說過的,不會干擾我的工作,所以現在您的一切需要都要讓位於公務,您要是覺得這美麗的夜晚沒有佳人陪伴,可以給Miss黃打電話,她一定會帶著保暖舒適的衣服,陪你逛逛迷人的青島。」   佟然被這女人噎得說不出話,看女人還想走,拽著她的手腕上了車,沉著臉對司機說:「回酒店!」   到了酒店門口,耿佳慧剛下車想回身跟佟然說句話,結果氣性大的上司拉著堪比長白山的臉,命令司機車輪一打滑就絕塵而去了。   耿佳慧心知,走了的這位一向秉奉「佟心說」。完全脫離了太陽的束縛,習慣身邊什麼事兒都繞著他轉,可自己今兒居然沒照著他的劇本走,真是「帶種又帶種!」   不知為何,看著佟然被噎得說不出話的樣子,居然讓她心情大好,輕輕哼著歌剛走上樓梯,就看見佟曉亮與黃琦琦一起走出了電梯。   看見她時,黃琦琦微笑著點了點頭:「Miss耿,吃完飯回來了?艾瑞克呢?」   耿佳慧輕聲說道:「佟總方才吩咐我帶他到召開記者會的場地看了看,他很滿意,然後佟總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黃小姐,你看還有什麼需要我準備的?」   黃琦琦說道:「耿小姐做事我放心。這次是我們很重要的一個扭轉輿論的機會,我們集團上下都等著看你做出成果喲!」說著還拍了拍耿佳慧的手背,便踩著高跟鞋款款而去。   佟曉亮也要跟去,耿佳慧叫住了他說:「白天……謝謝你,我知道你是想要保護我……」青年沒有說話,事實上他還有些羞憤,因為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的叔叔留了後招,那麼此時,女人該是什麼樣子?他再次痛恨自己的軟弱無力,也不想跟耿佳慧說話,抿了抿嘴,便快步離開了。   耿佳慧倒是沒急著上樓,她輕輕地摸了摸方才被黃琦琦拍打的手背,若有所思。   接下來的兩天,佟然沒了蹤影,耿佳慧忙著記者會的事宜,更是腳打後腦勺。   這次記者招待會後,還有個供應商招標會,爭取在扭轉輿論的用時,給新品牌的銷售打響第一炮。   這期間,耿佳慧還與當地的政府頭頭腦腦們碰了一下頭,這幾天的輿論直指當地民風,這對以後的招商引資影響很大,領導們比集團更加急於平息這場危機,所以也樂得與集團配合,關於這次中毒事件的受害者及其家屬,也用重金加以賠償。   到了記者會召開的那一天,耿佳慧特意穿了一身乳白色的套裝,將頭髮乾淨整潔的盤好,略畫了一個淡妝,給人以乾淨清透之感,以柔化對集團的整體印象。來到會場時,她又反覆地看了看手裡的發言稿,同時插上U盤,將連花兩個晚上才製成的ppt幻燈片倒入到與投影儀相連的電腦總來。   就在這時,黃琦琦身著一身紅裙,款款而至,走到耿佳慧的近前說道:「Miss耿,把發言稿拿來給我看看。」耿佳慧一愣,略微有些遲疑的樣子。可是黃琦琦就這麼一直微笑著看著她,手一直沒有收回去。   她慢慢地將畫好了重點線的發言稿交到了黃琦琦的手裡,看著她微笑而又滿意地看完了幾頁的稿子後,說道:「一會我和小佟總上臺,你在下面坐著就行了,別忘了準備好招待記者的飲料酒水。」   說完她便邁著趾高氣揚的步子,拿著耿佳慧花費了許多心思的發言稿走上了主席臺。   「各位記者朋友,感謝諸位能蒞臨金銀島啤酒廠的新文發布會現場,關於這次危機……」黃琦琦的港腔普通話雖然有點硌耳朵,但幸好有讀著文藝流暢,用詞嚴謹的發言稿,搭配上嬌媚的容貌,的確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耿佳慧在一旁集團助理和公關部同事幸災樂禍的目光中,在會場一角坐下。回頭看了看現場,全國各大媒體都已經到場,這場發布會不容閃失,也不會有閃失。   如果會議主持人準備得很充分的話……   黃琦琦再多了解下她就好了,男人?她耿佳慧根本不在乎!稀罕的話,她就拿去好了!可是自己嘔心瀝血的勞動成果,她想這麼「拿來主義」?那真是要對不起Miss黃了。   想到這,她慢慢地從自己的衣兜裡掏出了手機,裡面存儲著另一份發言稿——與黃琦琦手裡的截然不同的發言稿。   就在這時,到了幻燈片展示環節,當一幅幅大圖展示在大家的面前時,燈光也集中到了講解者黃琦琦的身上,可以看出這位集團的港方代表的確美麗端莊,光滑的皮膚上顆顆晶瑩的汗珠也是清晰可見。港味普通話說的也是越來越不流暢,手中不停地來來回回地翻著手中的發言稿,結結巴巴地解釋了兩張關於啤酒生產流程的圖片後,她一眼看到耿佳慧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主席臺前的一側,面帶微笑靜靜地看著她。   黃琦琦又吸了一口氣,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對下面已經開始怯怯私語的記者說道:「生產這一環節,由我們集團的耿佳慧小姐給大家好好講解一番。」可是說完這話時,耿佳慧還是沒有移步,依然站在那裡。黃琦琦暗中咬碎了牙齒,也只能露出強裝的笑臉,主動朝耿佳慧走去,將手中的麥克風遞到了耿佳慧面前,說道:「Miss耿,接下來的就麻煩你來介紹了。」   耿佳慧這才慢慢地接過了話筒,意味深長地看了黃琦琦一眼後,來到了大屏幕前,也沒見她拿什麼稿子,吐字清晰地講解起工廠在這次事件發生後做出的種種改進,同時顯示對比了大部分啤酒廠的生產環境,證明金銀島啤酒廠在這次危機之後,生產環境已經大大優於同類行業幾個百分點。同時還把最近生產的不同批號的啤酒樣品送到化驗室後得到的菌類檢測報告展示給記者們……   這次實時新聞發布會同時佔據了金銀島主要銷售區域的地方電視臺,所以正坐在酒吧喝酒的兩個男人同時看到了這暗流湧動的新聞發布會。   劉奎一口喝乾了杯子裡的啤酒,然後對他的老大笑著說:「佟哥,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不急著去記者會做護花使者了。這女人簡直就是個馬蜂窩,不好捅啊!」   聽了這話,佟然笑著慢慢地喝下了杯子剩餘的酒液:「在外面潑點好,我省心,不過……再不好捅的,到了我的懷裡也得給我乖乖的!」   作者有話要說:白天沒時間,晚上貼個超級粗壯的給大家補補~~~~咩~~關於敢不敢捅的問題好讓人臉紅啊~~第五十六章       走出酒吧,涼風吹得心裡都舒服,佟然吩咐司機將車開到啤酒廠門口,靜靜地等著裡面的記者參觀活動結束,當活動終於結束的時候,記者們紛紛散去,耿佳慧最後跟幾個助理走出了廠門。   佟然命司機按了下喇叭,耿佳慧循聲望過去,眉頭微微一皺,接著跟助理說話。   佟然吩咐道,「把喇叭摁死了,」頓時喇叭聲持續不斷地傳了出來,引得人們紛紛側目,耿佳慧沒有辦法,向幾個助理道別後,向車的這邊走過來。   佟然降下車窗,對她翹了下下巴,示意她上車,可看她的意思還要彆扭一下,乾脆推開車門一把將她拉上來。   「幹嗎?我不是說了別打擾我的工作……」   「好員工的第一要素是什麼?得聽老闆的話?要不再能幹也是被裁員的貨!」   這男人又上來橫勁兒了,耿佳慧覺得跟老闆叫板兒也沒什麼好果子:「那老闆你要幹嘛?」   佟然微微一笑:「今天在記者會上表現得不錯,做老闆的得犒勞你一下。」說完就吩咐司機發動汽車。   耿佳慧倒是覺得「犒勞」是假,潛規則倒是真吧。   這一路汽車開到半山別墅區。在一家獨棟的別墅前停下,佟然拉著她的手進去之後,並沒有進屋中,而是繞到了屋子的後面。   在綠樹紅花的掩映下,是一方遊泳池……可是那泳池裡的水為什麼那麼詭異呢?不是清澈的藍,而是詭異的啤酒的土黃色,還泛著一層白沫,還有一種掩不住的發酵的酒氣撲鼻而來……   這……這就是傳說中的酒池?就差肉林了吧!   佟然笑著把目瞪口呆的女人攬在堅實的胸中,對她說道:「怎麼樣?耿總,這最新一批的酒樣你有沒有檢查嗎?要不要親自視察一下?   這也太荒唐了!耿佳慧覺得自己不是當妲己的料,只能嘴裡說:「別鬧了……「然後急急地想往屋子走。   「你知道什麼叫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吧?好好地讓你陪我,你不肯,那咱們今天就幹了這一池子的酒!」   男人今兒是鐵了心的要當紂王了。幾下子就將女人的外衣解開,剩下的內衣褲也化作了片片飛蝶,男人抱起尖叫的女人將她一下子扔到了金黃的酒液中,然後快速地脫下自己自己的衣服,毫無遮攔地跳了下去,一大一小具軀體在池中翻騰,這下子肉林也齊全了!   「咳……咳咳……你這個瘋子!耿佳慧雖然會遊泳,卻好似被酒液嗆到了,難受得不住地咳嗽,酒液的刺激下,她如雪的肌膚上,淡淡的粉紅色逐漸蔓延開來,佟然忍住不將女人從酒池中舉高,當她平淡的小腹與自己的臉平齊時,那滾圓可愛的臍部聚滿了盈盈一點酒液,引得他用嘴唇在上狠狠地一吸,這麼敏感的部分突然在大力的吸吮,耿佳慧毫無防備,只覺得小腹一陣的酥麻,忍不住放聲尖叫了出來。   酒液浸在女人滑膩的皮膚上突然變得美味無比,佟然就像在荒漠中饑渴已久的旅人一般,乾脆把女人按放到了池邊,耿佳慧豐滿的前胸擠壓在冰涼的瓷磚上,裸著的後背卻感受到有一根火熱的舌頭,沿著脊骨一直滑行到了兩臀之間,所到之處,燃起的是一串火苗,耿佳慧感覺自己好像經歷著冰火兩重天,成為一道酒釀的佳餚任君品嘗。   「別……啊……「微弱的抗議聲被另一波激烈的唇舌衝散得不成句子。等到身上的酒液被禽獸盡數舔淨,她又被推拽進酒池了,在男人用力的臂膀中被肆意地按揉吮吸。   最後被酒氣蒸騰得渾身酥軟的讓女人,被抵在了池邊,被男人從後面一舉貫穿,帶有啤酒汁的巨物進入的一剎那,密處如燃燒了一把大火,在身體的最深處轟然炸開,那樣的刺激堪比秘藥,女人身體抽搐著尖叫,控制不住的眼淚順著已經緋紅的臉頰流淌下來。   男人知道女人承受不住這樣的刺激,嘴裡混亂地喊著「寶貝心肝「一類的話,可緊實的腰部卻毫不鬆懈,一陣快速地衝刺拼殺,遊泳池的一角,金黃的酒液四濺,伴著女人難以分辨是痛苦還是激悅的嬌喘,蕩起了著陣陣漣漪……   酒池裡玩肉搏的結果,是第二天宿醉不起,等耿佳慧睜開眼時,才發現已經將近中午十二點了。剛爬起身來,就發現全身都是酸軟無力,男人也沒有起床,感覺到耿佳慧起身了,伸出大手來一撈,又把她摟入了懷中,像大型無尾熊地一樣地緊纏著她。   直到耿佳慧說要起身去上廁所,他才算是鬆開了束縛。   耿佳慧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翻看手機,該死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將她的手機關掉了。打開手機,一連串的未接來電提醒爭先恐後地接了進來。   打開一看,別的先跳了了過去,一連串媽媽的電話看得讓人觸目驚心,耿佳慧看看身後還在熟睡的男人,閃身進了浴室。反打回去的時候,她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媽媽就已經亟不可待地說:「你可總算是接通電話了!家裡可都要翻天了!」   耿媽雖然是急脾氣,但是沒有火燒眉毛的事情也不會這麼急吼吼的,耿佳慧連忙問道:「怎麼了?家裡出什麼事兒了?」   「咳,還不是……還不是你哥哥嗎?他可闖了大禍了!」   耿嘉智的確是闖了大禍,他跟自己的妹妹耿佳慧沉穩的性格不同,那不安於室的性子就算身體烙下了殘疾,也沒有徹底地斷了根兒!   雖然經營著一家奶茶水吧,女朋友也懷了身孕,已經領了證就差舉辦婚禮了。但他有時候看看自己的瘸腿,再看看自己那黑胖的老婆,總想起年輕時一位高人給自己批過一卦,說是過了快到不惑之年時,遇到貴人,命裡有那麼一點財運來個鹹魚大翻身,他閒著沒事躺在床上時,覺得這命裡的貴人應該是快遇到了。   他是來想去,覺得這人是不是在他水吧裡總是買咖啡的趙姐啊?這趙姐四十多歲,其貌不揚,矮胖的身材,但是開的是路虎,拎的是名牌LV。   平時她來學校接孩子時,總是會在買水的時候,跟耿嘉智閒聊了那麼幾句,一來二去的,耿嘉智知道了趙姐是*,家裡老父親是省裡面的一個老領導,能量大得很,她現在主要搞房地產,抄抄地皮,闊太的生活悠閒自在。   這一切都遠離耿嘉智的這個階層,讓耿嘉智聽得心潮澎湃,只恨自己生得麵皮不夠白,沒法倒貼得富婆做小白臉。所能做的,也只能是衝磨咖啡時,多抓一把咖啡豆,再給趙姐的孩子免費贈送一杯奶茶。   所幸趙姐也不是個淺薄之人,根本不以相貌身份論英雄,一下子就慧眼識了英才!跟耿嘉智特別投緣,總是說覺得他有做生意的頭腦,是個成大事的料,以後有機會,就帶一帶他……   趙姐這麼隨口一說,耿嘉智卻上了心,要了趙姐的電話,有事沒事地跟她閒聊,外帶套一套商機什麼的。最後趙姐還真給這位新認的乾弟弟的面子,偷偷告訴他城北的那片荒地要建成新的市中心,省會要挪到他們市了。   耿嘉智聽得一激靈,血直往頭上湧。   他知道要是這消息是真的,那他們市的房地產最起碼得漲三倍。趙姐告訴他,這是身為省裡規劃辦的父親告訴她的機密,千萬不可外傳,但是想要發一筆橫財的話,可以在那片荒地上新開發的小區裡多買幾套房子,到時候轉手一賣,人生的檔次立刻得到了提升。現在只要三十萬一套的房子轉手能賣到一百萬!   這消息簡直是讓耿嘉智熱血沸騰,可是他還是半信半疑,第二天,他就約了趙姐去實地考察。趙姐親自開著路虎來接他。到了那一大片荒地時,果然那裡挖了一個大坑,幾個戴安全帽帶金絲眼鏡的男人拿著好幾張大圖紙在那比比劃劃的。耿嘉智瞄了一眼圖紙,特別正規的規劃圖,市府廣場,市政廳還有法院一應俱全,還有一片位於市政府斜對面的小區,真是24K的黃金地帶啊!   那幾個看起來像工程師和省領導的人,對於趙姐私自帶了陌生人過來還有些不大高興。   直到趙姐親自拍胸脯保證,這是比親生小弟還保靠的親人後,男人才鬆了口,但硬邦邦地說這房子本來就夠便宜了,都是給省裡領導的那波*預備的,人家全是整棟樓,整棟樓的買,趙姐要麼把自己到手的拆零了賣,要不然耿嘉智只能買一整棟樓。不然這拆零的就沒人要了。   趙姐雖然跟耿嘉智親如兄妹,但是這錢上的事兒也不能含糊,她靈機一動對耿嘉智說,要不然他再動員親戚朋友一起買房,湊夠一棟樓不就行了嗎?   耿嘉智去過趙姐的家,超豪華大別墅!光裝修聽說就話了將近一百萬,這樣的富豪買起房子來論「棟」算是在正常不過的了。可惜他手裡沒有那個錢啊,只能瞪著眼跟趙姐支支吾吾說回家在考慮一下。   等他回家時,一逛當地論壇,果然發現許多人都在偷偷議論著省會改遷的事情。這樣發橫財的機會,簡直是彗星擊中地球,想起高人的那一卦,耿嘉智沉寂已久的野心又沸騰了起來,只因為自己手頭缺少資本運作,就要白白的讓這樣天大的好事,在自己的身邊擦肩而過過,簡直是抱憾終身啊!   「佳慧啊,你哥那腦袋是不是小時候進過水啊?人家說什麼他都信啊!先是攛掇著我和你爸賣房子,好緩出錢來買那個墳圈子的荒地,我和你爸能答應嗎?吃飽了撐的買那裡!他就又挨個給他的那幫子朋友打電話洗腦,還有我們家裡幾個鄰居大叔大媽也被他忽悠地去了墳圈子的那個大坑,說是實地考察,還去那個……什麼趙姐的家裡參觀大別墅!哎呦,也不知道那個女人說了什麼,回來後一個個跟吃了迷幻藥似的,全都砸鍋賣鐵的集資買房啊……你哥偷偷地把水吧都給兌出去了……」   聽到這,耿佳慧幾乎可以預想到接下來發生了什麼,她只覺得自己握著手機的手一片冰涼:「我哥他們被騙了吧?」   媽媽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慧慧啊!那女的後來就跑啦!她連自己的老公和女兒都不要了!什麼狗屁高幹啊!就是個以前開水果店的女人,坑蒙拐騙有一陣子了!,玩的是騙東家補西家的把戲,還什麼大別墅呢!三萬塊錢一個月租的!她跟姘夫幹了這票大的就沒了影,可是你哥哥卻是其中牽線搭橋的骨幹,所有被騙的人都口徑一致說你哥跟那女的是一夥的,是乾姐弟,現在你哥哥在看守所裡蹲著呢……」   耿佳慧氣得手都發抖,勉強控制住呼吸問道:「被騙的金額是多少?」   「將近八百萬……慧慧啊,媽不活了!這……這家算是塌啦!媽死了的話,你把媽的器官都送到醫院去賣,能換多少錢是多少,務必要救你哥哥出來啊……」   這時,電話被耿爸奪了過來,只聽話筒裡傳來耿爸憤怒的聲音:「你又跟女兒瞎說什麼,跟她說有用嗎?只能讓慧慧白白操心,天塌下來,也有我們兩個老不死的撐著,你在那瞎嚷嚷什麼!」   從來說話不大聲的父親,這一次卻大聲地呵斥的自己的老伴。耿佳慧心裡明白,父親這是在生媽媽的氣。媽媽有些重男輕女,從小就疼愛哥哥,慈母多敗兒,哥哥這想到風便要下雨的臭毛病,一多半是被耿媽慣出來的,沒有責任感,做事情從不考慮後果,可是往往最後總有人替他收拾爛攤子,他害得佟然入獄、被一個中年大媽騙得鋃鐺入獄,都是這種毫不考慮他人的心態驅使下,一次又一次地重蹈覆轍。   以前在外面大家闖禍,是媽媽親自賠錢道歉,佟然無辜入獄的憤怒不平,由她來一力承擔,可是這一次,難道要全家人豁出命來再去替他擦一次屁.股嗎?   耿佳慧緩了好久,才有力氣從馬桶蓋上站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老公明天一大早出差,英國德國輪一圈……嗚嗚……留下生活不能自理的狂仔,大年三十那天能不能回來都不一定,半個月的活寡啊~他們的摳門領導為毛不讓帶家第五十七章       打開衛生間的門時,突然發現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站在了門前,也不知道聽了有多久,臉色倒是很平靜,「怎麼了,」   「……沒什麼……」佟然對於耿嘉智的態度是很鮮明的厭惡,她也料想不出佟然如果知道了這事兒的態度。   聽了她的回答,男人又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便越過她進到衛生間裡洗漱去了。   不一會,在衛生間裡的男人也接了電話,隱約聽到「鬧事的組織者落網」的隻言片語,接著男人按掉電話,對耿佳慧說,「啤酒廠的情景也差不多了,你最近一段時間都沒有休息,給你三天的假期,你自己也休息一下,我一會要飛到上海去辦事情,這幾天就不陪你了……」   當男人走後,耿佳慧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行李,領著小型旅行袋準備去火車站,可是剛走出去就發現一輛車停在了門口,還有一個三十多的梳著利落短頭的女人守在旁邊。   「耿小姐你好,我叫崔英功,您叫我崔助理就可以了,佟總吩咐我以後跟著您,無論是公事還是私事,您都儘管吩咐我就是了。」   說完,她拉開了車門:「佟總把他的私人飛機留下了,你要去哪只管說一聲,我會給機場打電話,讓調度確定航線的?」   耿佳慧搖了搖頭:「我只是回家一趟,坐火車就很方便了,不必調動飛機,暫時也沒有課麻煩你的地方,你請回吧……」   仿佛知道耿佳慧會拒絕一樣,崔助理的笑容不辨,繼續不卑不亢地說:「佟總說了,您要是總跟他這麼客氣的話,那他就要不客氣地收回假期了……您又何樂而不為呢?」   耿佳慧皺了下眉,籲了一口氣,低頭上了車。   因為是專機的關係,本來坐火車兩天的行程,縮短成了不過一個多小時。下飛機時,也早早有司機備著專車在下面等了許久了。   回到家的樓下時,耿佳慧讓司機和崔助理留在車內,自己一個人上了樓。   當耿佳慧按響門鈴的時候,然開門的耿爸著實楞了一下:「你……你電話裡不是說在山東呢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耿佳慧看著爸爸,鼻頭突然開始發酸,記憶中還很硬朗的父親,如今頭髮白得連成了一片,不知什麼時候後背也開始微微發駝。因為這次被騙的有許多都是周圍的鄰居,耿爸現在一出門就被人指指點點的,他索性乾脆不怎麼出門了,買菜也是趁天黑的時候,去離家很遠的一個菜市場掃一些尾菜,總在家裡困著,精氣神兒大不如從前了。   「我……正好訂到了機票就飛回來了……爸,媽呢?」環顧四周一片冷清,就是不見耿媽的蹤影。   聽到女兒這麼一問,耿爸的臉色微微一變:「她去新房那了,你嫂子懷著身孕,自從你哥哥進去後,你嫂子就成天成宿的哭,你媽怕她哭壞身子,每天都過去陪著她呢!」   哥哥的新房,離媽媽家不遠。耿佳慧拉著爸爸一起下了樓。   當耿爸看見門口停著一輛豪華的轎車時著實一愣,等到崔特助親自給他拉車門,伸手擋頭的時候,他簡直渾身都不自在了。   聽到這只是公司給派的車後,耿爸小聲地問:「慧慧啊,你在新公司升職了?」聽到爸爸這麼一問,耿佳慧只能點了點頭。   不一會車子到了哥哥的新居樓下,車門剛打開,就聽到三樓傳來了吵嚷叫罵聲。   循聲望過去,真是哥哥家的窗口發出來的。   耿爸大驚失色,顧不得女兒的攙扶,彎著腰顫顫巍巍地往樓上跑去。   「你們老耿家個個都是騙子!如今把我這個黃花大閨女騙進門來是讓我活活的守寡是吧!看我大著個肚子你們就生米煮成了熟飯是吧!我還還跟你說,今兒要是不把這房子改成我的名字!我就跟你們老耿家一屍兩命!」   等到耿佳慧跟耿爸打開半掩的房門進去時,只見屋子裡的地上已經一片狼藉,大嫂李愛林挺著半大的肚子在地上叉著腰兒的開罵,一旁還坐著一個跟李愛林一樣矮黑的老太太,耿佳慧之前見過,那時大嫂在農村的媽媽,不知她什麼時候也跟了過來。   而耿媽則半癱在沙發上,氣得渾身直哆嗦,已經說不出話來。耿佳慧看得心裡一驚,她知道自己的媽,氣性大,心臟不太好,趕緊從耿媽隨身的衣服兜裡掏出救心丸讓耿媽咽了進去。   李愛林看見耿佳慧和耿爸進來了,嗓門倒是略收了一下,不過也沒有把她的小姑子和公爹看在眼裡。倒是因為方才罵得有些乏累了,坐回到了自己親媽的身邊,大口地喝著水,準備下一波罵陣。   女人唱白臉,李媽媽唱的就是紅臉了。她唉聲嘆氣了一番耿嘉智的不是,還有自己女人的一番命苦後直切主題——耿嘉智進了監獄,自己女兒將來的生活怎麼辦?還有這間房子當初寫的是耿爸耿媽的名兒,現在她們要求把放票改成李愛林,也算是讓女兒以後的生活有了保靠,才敢放心生下孩子。   耿佳慧聽得清楚,她們要求的是「改」而不是添。雖然新婚姻法對房子這一塊採取了金錢至上,女方權利至下的政策,但是要是改了房證的話,相當於是把這座還沒有還完貸款的房子全給了李愛林了。   「你……你們放屁……」耿媽剛緩過來,又氣得渾身直哆嗦了。耿佳慧按住了媽媽的肩膀:「媽,你別說話了,這有爸爸和我呢!我大嫂和李家阿姨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有什麼事情,好商量,並不是誰嗓門大就自動沾了上風的。」   這話與其說是給自己媽媽聽的,倒不如是敲李家母女的邊兒鼓。   她起身把房門關好,又管上了大開的窗戶,看著下面看熱鬧的人群也漸漸散去,才轉身回屋大開了空調,調好了溫度,消一消屋裡的熱氣。   「嫂子,你懷著孕,本來情緒就不穩定,你擔心哥哥,我能理解,但是現在哥哥的問題還沒有解決,法院也沒有下最後的判決書,我們全家人應該都看看在法律上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最好,你現在鬧著改房票的事情……不大合適吧?」   李愛林臉色一變:「耿佳慧,你當然是擔心你哥哥了,自家人向著自家人!可是你們全家老小有沒有考慮過我?當初領證前,我的意思房本上要加我的名字!可是你爸媽死活不同意,把我這個黃花大閨女空手套白狼地騙進來,給你那個蹲監獄的騙子哥哥生兒育女……媽呀!我不活了……」   李愛林歇息了一會,養回了元氣,又開始嚎啕大哭了起來。   耿佳慧也不出聲,從地上撿起打翻了的面巾紙,放到了大嫂的面前,然後坐回到沙發上平靜地看著李愛林在那歇斯底裡地謾罵。   耿爸看不下去了。要搭腔,也被耿佳慧伸手制止了。   這一個人的哭陣不好擺,等李愛林發現沒有跟她搭臺子的,那哭聲便漸漸停歇了下來。   耿佳慧看她差不多哭好了才慢慢悠悠地說道:「大嫂,你要是能平靜下來的話,我就跟你說說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如果你心裡還有怨氣的話,那你就全哭出來,這樣會更舒服些。」   李愛林哪能跟耿佳慧打得動「太極」啊。她抽著面巾紙擦著眼淚鼻涕說:「什麼辦法?」   「我哥的確是個沒有什麼責任感的人,耳根子軟,經不起別人的忽悠。不過他是什麼樣的人,嫂子你其實應該比我們還清楚,因為你們當初也是自由戀愛,以前我哥也提起過,還是你先追的他……」   李愛林眼睛一瞪,窘著胖腮幫子說:「瞎……瞎說,是你哥死乞白賴追的我……」   耿佳慧接著說道:「誰追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時候在戀愛中,的確會看走了眼,嫂子你現在要是覺得我哥配不上你,沒法給你想要的生活,你可以自由選擇,我爸媽還有我這個當小姑子的,誰也沒有權利幹涉你新生活的自由,那孩子如果你不想要,我們遺憾之餘,也是做不了這個小生命的主。將來我哥出來了,他再找到新的伴侶,也會有屬於自己的孩子的……」   說到這,李愛林聽懂了,這個平時不吭聲的小姑子才是個狠角色呢!要知道她方才把自己的婆婆氣得都要暈過去了,婆婆也沒說出孩子可以隨便打掉的話來啊!   耿佳慧看李愛林又要發作,接著又說道:「但是……你覺得哥哥還有值得你等待的地方,願意等他,那你和你肚子裡的孩子,我和爸媽誰也不會坐視不管的。你一直沒有工作,懷了孕更不能出去打工了。爸媽的工資有限,還要幫哥哥還房貸,我願意每個月拿三千塊錢出來,給你貼補家用,以後住院生孩子的醫療費我也全包了,直到你生完孩子做完月子為止……」   李愛林聽得更明白了,立刻嚷道:「我懂了!這三千元也不是包一輩子的,你的意思,生完孩子,我就要自己找工作養孩子了!你們家想得也太美了!我在外面當牛做馬給你們家養孩子!沒門!這房票立刻給我改了!」   耿媽也氣得要伸手去打耿佳慧,她覺得女兒簡直是在添亂呢,可是耿佳慧卻慢慢地站起來,不卑不亢地說:「那行,我們找個時間,改一下房票去吧,爸媽,當初我每個月都往家裡寄錢,你們二老誰也沒花,都替我攢著做嫁裝,前前後後的差不多有十萬了吧?後來哥哥買房子不夠,你們是拿我的這筆錢湊了些,付了首付的,而且我每個月匯過來的錢,還在還著貸款,我原先是看在爸媽的面兒上,覺得房子是爸媽的名兒,欠我的錢,總歸是跑不了的……如果嫂子要改房票的話,我這心裡還真沒了底……先把我的這筆錢還回來,還有管親戚家也借了些,也都是要換回去的,總不好拿別人的錢去做人情吧?改完房票後,也是好事,我爸媽也輕鬆些,再也不用為每個月的貸款緊衣縮食了。」   這話,讓李家母女的臉色都變了。她們原來的算盤是,想把房票改回來,孩子照生,他們公婆肯定還得接著替自己的孫子還了房貸,耿嘉智要是輕判最好,重判的話,熬個幾年,貸款還得差不多了,她再申請離婚,把孩子一甩,帶著房子走人,改嫁也容易!   可要是照耿佳慧這樣,先還債再改完房票後,看那意思,她是不會讓自己爸媽出錢還房貸了。她們哪裡有錢供房子,只能轉手賣了換銀行的貸款,要是前幾年還好些,房價一路攀升,這麼一轉手還能賺個十幾二十萬的,可是現在像他們這樣的三線城市房價一路下跌,二手房跌得更厲害,加上之前欠銀行的利息,要是這麼一折騰,說不定自己還要填進去幾萬呢!   作者有話要說:走了……一個人的日子開始了,肚子好餓,去看看吃點啥第五十八章   話點到這個份兒上,耿爸和耿媽誰也不言語了,他們看得出來,自己的女兒鎮得住場子,而李家媽媽也一時被耿佳慧的慢條斯理擠兌得沒了應對之策,倒是開始打起圓場,只說女兒心疼女婿,一時氣急,以後可不能這麼跟長輩說話了。   從哥哥家裡出來時,耿媽也算是緩過神來,依舊氣憤難平地對耿爸說,「太讓人寒心了,嘉智那邊沒有個眉目,她這邊就給離婚做打算了,我看就是我們那個親家在裡面下的么蛾子,她不來都好好的,這一來全都翻了天……」   話還沒說完,耿媽便停住了嘴,因為她看見了從車上下來的崔特助。跟耿爸一樣,她也被崔特助畢恭畢敬的態度弄得有些不自在。   回到家後,她便問起了女人工作的情況。耿佳慧只是含糊地說目前在一家大集團當一個中層小領導,耿媽又詳細問了下她的收入後,聽到耿佳慧月收入不低時,眼前一亮,躊躇了一會,對她說,自己已經託聯繫打聽了一下,她哥哥這案子可輕可重,上面的人跟委託人暗示了下,要是能拿出20萬疏通一下的話,最多一年就能讓哥哥出來。   「佳慧啊,你這一年的年薪就有將近二十萬了,你看看能不能把錢湊一湊,想把你哥弄出來再說,你哥在看守所裡呆得人都瘦了兩大圈,他要是真被關個三年五載,我看他這小家可就要散了……」   耿佳慧沒有說話,她其實思緒有些飄遠啦……當年,佟然被抓進看守所裡,是誰給他送的食物,又是誰在為他上下奔走。有些事情,是禁不起想的,不然就像被狂風拔起的老樹,硬生生地拽起,只會扯出一陣揪心的斷根之痛。   耿爸心疼地看了下女兒變得有些發白的臉,他雖然不知道女兒在想什麼,但是卻覺得,老伴兒的話太不中聽了:「你行啦!真當女兒的錢是大風颳過來的?她現在是沒有對象呢,這要是找到了合適的,我們連陪嫁都應付不起,你是打算讓女兒過去被公婆背後笑話嗎?」   「……可是,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兒子在裡面活受罪嗎?實……實在不行,把我們現在住的房子賣了,我們出去租房住好了!」看著耿佳慧也不接腔,耿媽被兒媳婦氣得一直沒有消下去的火,騰一下又起來了。   耿佳慧知道,媽媽說的並不是氣話,為了兒子,別說房子,就連賣腎她都肯!不然當年怎麼會為了哥哥腿受傷的事兒,那麼長時間都有不跟自己說話呢?   可是砸鍋賣鐵把哥哥救出去後,哥哥的脾氣真的會改嗎?當年,他偷了佟然五百萬,現在,他又害得那麼多的親友傾家蕩產,媽媽現在還在想怎麼給他擦屁股,她是怕了,真怕哥哥照這樣發展下去,以後惹下累積家人,誰也彌補不了的滔天大禍來。   「媽,你賣房的話,我不反對,現在周圍的鄰居都被哥哥招惹得差不多了,你們到別處買房,換換環境也好,但是……如果你要拿著這筆錢去撈哥哥的話,我還是那一句,把我的錢先還回來,剩下的,你想怎麼花都行……」   「死丫頭!你也變成白眼狼了!你也不看看你哥現在為什麼會這麼慘,他找個那樣的農村女人是因為什麼原因!要不是你!當初非要跟個黑社會流氓談戀愛,你哥哥會變成瘸子嗎?他要不是身有殘疾,現在工作、媳婦哪一樣不會比現在好?」   說著,耿媽衝過來就要打耿佳慧,被耿爸死死地抱住,拉扯間,老頭子的眼鏡都狼狽地擠掉在了地上,被耿媽一腳踩個稀巴爛。   耿佳慧微微地苦笑,感情兒誰都是苦主,可是她憋悶在心裡那麼久的委屈該跟誰傾訴?面對佟然的時候,她是千萬個對不住,是自己的哥哥害得他鋃鐺入獄,傾家蕩產。面對父母的時候,她還是千萬個不應該,不應該認識佟然,為哥哥腿瘸埋下導火索。   深吸了口氣,她對爸爸說:「爸,你別攔著媽媽了,她要是覺得打我解氣,那就狠狠地打吧!不過,我真是一分錢都不會出的,因為……我還在替哥哥還債……」   這話讓耿媽頓住了,她聽得一愣,卻知道自己的女兒可不是會撒謊的人,腦子裡的第一反應就是:難道兒子又偷偷玩麻將輸了錢,讓妹妹偷偷地還上嗎?   耿爸也著急了:「慧慧,這是怎麼回事啊?」   耿佳慧如同在講述一件旁人的往事一般平靜,將哥哥當年偷了男朋友五百萬,害得他進了監獄,也害得自己烙下終身殘疾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聽得耿爸嘴巴大張,耿媽也一屁股坐回到沙發了,半天緩不過來神來。   「當年是五百萬,現在是八百萬,爸媽你們能一輩子看著哥哥嗎?他要是闖下了連錢也救不回的大錯,你們還能有幾套房子去救他?」   「這……這你都是聽誰胡說八道的?不會是那個流氓又回來找你了吧?」耿媽還是有些不信。   耿佳慧苦笑到:「哥哥可是被同學碰破了皮兒,都要回家跟你們告半天狀的人。可是當年落下了殘疾,你們問他原因的時候,他哪一次不是支支吾吾的?連半點義憤填膺都沒有。倒是對我,比以前更好了,我那時也有些傻,只以為哥哥見媽媽不肯理我,在寬慰我,怕我難受,可是現在看來,有沒有點做賊心虛的意思呢?媽,你要是還不信的話,下次再看到哥哥的時候,就當面去問他吧……」   說著,她拎起了自己的行李箱:「我公司在酒店給我訂了房間,就不在家住了,明天,我會去找知名的律師,看看按正常的法律途徑,可以怎樣幫助哥哥,你們有事就打我的電話……」   說完耿佳慧拖著行李箱,開門走了出去。耿媽沒有出聲叫她,她也並不意外,倒是爸爸追了出來,關上了門後,要拽回她,並刻意小聲地說:   「都到家了,出去住什麼!你媽那個脾氣你還不知道嗎?她過了這個氣兒,就好了,你還跟你親媽置氣啊!」   耿佳慧拉著爸爸的說,微微一笑:「我能跟媽媽置氣嗎?她心臟不好,現在又正生著我的氣呢,我在她眼前晃,她反而不好消氣。只是她要是私自賣房的話,爸爸你可要堅定立場,我那大嫂也不是好相處的樣子,你們沒了房子,也不能跟哥哥他們住在一起,只會讓哥哥以後做起事來更橫衝直撞……」   耿爸嘆了口氣:「我明白,孩子,你啊……你說你在還債……是當年那個小夥子又來找你了嗎?」   耿佳慧躊躇了一陣子,卻知道如果不說實話,不能讓媽媽絕了拿錢解決問題的心:「他……就是我現在的老闆,我現在打工還債……」   耿爸的手都有些抖了:「他……沒有為難你吧?」   耿佳慧撲哧笑了出來:「他現在是正經大老闆,又不是真像媽媽說的是玩橫的流氓。我也是正經地做事,五百萬數字看著很大,但是一旦項目成功,按我現在的年底分紅比率,很快就會補完的。」   耿爸聽了女兒的話,卻並沒有放寬心,他這個女兒啊,報喜不報憂,耿家的好養分都在這乖巧的女兒身上了,兒子但凡有一點妹妹的懂事,這家裡的日子得過得多舒心!   他當年雖然沒有見過耿佳慧的男朋友,但是一個開酒吧的男人,身上的江湖氣得有多濃啊?他被自己的兒子害得入了監獄,心裡的怨氣能小嗎?如今應該是特意又找上了佳慧……真是越想越擔心。「   「不行,佳慧你辭職吧!那錢也不能只靠你一個人還,這人在屋簷下怎麼能不低頭?咱們找個別的工作也照樣還他錢……」   「耿總,公司方才打來電話,策劃部有案子需要您的電子籤名。」   崔特助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樓梯的緩臺上,打斷了父女倆的對話後,並走上來伸手接過了耿佳慧的行李。   耿佳慧拍了拍父親的手背,說了聲明天會來接他們去律師樓後,便下了樓。   進了車裡,耿佳慧接過打開可視電話的掌上電腦,卻發現電話的另一頭是佟然。   「我交代了崔特助,你不要去酒店了,住著不方便,我在省城,你直接過來吧……」   「可是我……」   「我已經替你約好了律師,明天會有車去接伯父伯母,你不用擔心了。」   聽到這,她突然瞟了一眼崔特助,有些明白這位特助很有007的潛質,不知方才趴在自己家門前偷聽了許久,又跟老闆匯報了……   「佟然……你不用……」   「我只給你預約,律師費你自己支付,你哥能判多少年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男人的表情還是一貫的冷峻,耿佳慧卻發現發現他的表情堪稱愉悅,這男人很高興,卻想裝酷的時候,眉梢會微微上揚。   記得當年,自己第一次主動獻吻,獻出自己初吻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的死德性,嘴裡嫌棄著自己笨拙的吻,眉梢卻微微上揚,深邃的眼緊緊地盯著她嫣紅的唇,然後就是一記足以讓人窒息的深吻。   只是不知道他現在在高興什麼?是又併購了一家上市公司,還是又賺進幾個億?還是……又贏得了一個天真稚嫩,香豔可口的姑娘的心?   唯一清楚的卻是,能讓男人這麼快樂的人,不再會是已過最好年華,身心俱疲的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上菜上完了~~出去覓食後還一個人逛了商場…………單身的生活好HAPPLY第五十九章   佟然放下電話後,好半天,臉上的笑意都沒有消減,他也不知道為何這麼神清氣爽。只是聽到崔特助說,女人為了維護自己,毫不留情地痛罵著那個軟蛋哥哥時,笑意就一直有增無減。   開車的司機跟隨佟總多年,此時看到陰晴不定的老闆坐在後面一個人發笑,真是堪比心理驚悚片。   幸好當駛進佟家的大宅子時,老闆笑了一會便自動收起了笑臉。   佟然下了車後,走進大廳裡看了看只有僕人,便問,「姨呢,」   「她在後面的花房裡,囑咐說您要是回來了就去那見她。」   佟然聽了微微一笑,並沒有依言出去,反而轉到客廳一旁的書房裡,在紅木的書架上,來回看了看,挑了本倫西斯利克特寫的《管理的新模式》,然後半躺在落地窗前的搖椅上悠閒地看了起來。   佟家的老爺子就是個車間工人出身,當年娶了廠長的千金,肚子光長油水不填墨水。倒是他的後媽,大學出身,當年的秘書一路算計著上位,終於轉正之後,倒是充分地充實進修了一下,所以家中的經營管理方面的書籍全是老太太的珍藏。當年就是沒有什麼長江商學院,不然依著他們家這位老太太的勁頭真是能泡一個「樓王石」,給他死去的爸填上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這老太太也挺沉得住氣,厚厚的一本書看了大半,她才慢慢悠悠地拎著一把修剪樹枝的長剪刀從後花園裡轉了回來。   「佟然,來了多久了?怎麼不叫人去喊我呢?」佟老太太坐到佟然的對面,摘掉了膠皮手套後,笑著接過僕人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   「聽說您再伺候你那幾盆寶貝,不想打擾了您的雅興,倒不如在這看一會書。」   佟老太太擦好了後說:「看看也好,畢竟你現在管理的企業越來越大,便能體會到家大業大,人多事多的煩惱了。這治家、治業同治國都是同一個道理,身居上位者,要學會制衡,更要學會看該看之事,分出個輕重緩急來……」   佟然把書合上,甩放到了對面的茶几上:「這點就不需要從書上找了,咱家的老爺子就是箇中翹楚了。任由一群耗子在眼皮底下挖洞,身居高位,悠悠閒處作奇峰,來個睜眼瞎!」   佟老太太還是擺出一副慈母的架勢,微笑著看著自己的繼子,仿佛沒有聽出他口裡的諷刺就是自己和自己娘家的那幫子親戚似的。   「然然啊,我可是聽你哥哥說了,說你生他的氣了,先不說你們到底是一個父親的親兄弟,就算是公事上現在也是在強強聯合,可不能為了些芝麻綠豆的事情跟你哥哥扯破臉啊……」   佟然慢慢坐直了身子,站了起來,佟母瘦弱的身材被罩在男人高大的身影裡。   認真去看,那張精心保養的臉上殘存的風韻,正被頑固爬來的皺紋逐漸割裂,記憶中,每次這張臉出現在自己的媽媽面前時,就會讓媽媽躲在屋子裡一陣歇斯底裡的痛哭。   所以年幼時,很長的一段時間,他都以為這個女人一定是像他母親所說,是個禍亂人間的妖孽,妖法無邊而心存畏怯。   但是現在,這個女人所有的妖力都被時間抽乾碾碎。如今她一向習慣俯視那個年j□j孩的頭,正在微微揚起,略帶乞求地望著自己。   他知道這個女人在擔心什麼,她擔心他謙和有禮的背後,包著毒瘤揣著王水。   佟然倒是不太心疼自己親生的母上大人,事實上當一個女人怨天怨地,就是從來都不抱怨自己選人的眼光時,其實這是一個內心很強大的女人。   有時候,他甚至懷疑,母親當初四處求醫,拼了命地才生下自己,並不是出於對父親的愛,也不是一個女人天生的母性,她只是極盡所能地給她心中的那對狗男女添些堵而已。   記得母親唆使著五歲的他往爸爸的情人水杯裡偷偷扔蟲子時,他被生氣的老子用腳在地上踹中得直打滑時,他的親媽就在樓梯上,看著跑到水槽邊狂吐的女人笑得愜意而滿足。   也就是從那時起,他對家裡的每一個人都產生了一種心理上的距離感。當重病纏身的親媽終於帶著滿腹的怨恨撒手人寰時,她還念念不忘地拽著自己的小手,一遍又一遍地叮囑她,別忘了是誰逼死了她,叮囑他長大了一定要攪得那對狗男女雞犬不寧……   他太不孝了!跟耿佳慧總是親情使命感太強的氣場不同。他從來不大理解正常的父母天倫之情是什麼。當終於掙脫來了那變得冰涼的手時,他甚至有種輕鬆之感——與這個變態畸形的家庭唯一不情願的聯繫終於扯斷了。   平心而論,這個後母對待自己的繼子還是算稱職的。   在某些方面而言,在外人開來,她絕對比佟家二公子的親媽還要稱職!   最起碼,他終於可以穿上合身而又乾淨的衣服出現在人前,僕人也得到了吩咐,按時為自己準備餐點。雖然後媽跟親媽一樣不太關心自己的學習,卻能夠在父親張手要打自己的時候,象徵性地伸手攔上一攔。   繼母能做到這份兒上,真是太不容易了!可以在《格林童話》裡傲視一幹恨不得掐死繼女的後媽角色了!   但是……那一團和氣,只是華麗的窗戶外往裡望到的餐桌前的一團模糊的哈氣而已!   所以,當年他離家出走的時候,其實是沒有多大的怨氣的,死去的老子沒有給他留下什麼應得的財產,就算給的話,他也不稀罕要。   但是年幼時,幹過的勾當倒是很能上癮的。   與像三俗小說當中,從小受虐,長大成材後,挨個逼死後媽庶出家兄的狗血橋段相比,他更喜歡扮演佟家迷途知返的浪子角色,無聊時往佟家的大碗裡時不時地扔上幾條「蟲子」,看著他們爭先恐後地在自己的面前「彩衣娛親」,再時不時地暗搞一些自以為高明的招式時,簡直會讓他心情愉悅,精神振奮地再併購幾家公司!   可是……就算耍戲的猴子,也要要造反的時候。尤其猴子化成毒蛇的時候,露出毒牙準備咬向自己想要保護的女人時,他就要亮出刀尖,一刀斬斷毒蛇的七寸將它打回原形!   「有人動了不該動的人,觸了我的底線,就要有接受懲罰的自覺!」   佟母的臉色有些發白,老太太從容的表情終於有些崩裂了:「為了她?這事兒還有沒有結束的時候了,我們佟家上下現在簡直都是為了你們忍氣吞聲,被身邊的親友指指點點了!我們佟家的底線又在哪裡!」   佟然笑著站著:「佟家的底線?佟家可以見利忘義,厚顏無恥地把本不屬於自己的產業從一個還未成年的男孩手裡奪得一乾二淨;可以沒有休了大老婆,就迫不及待地把外養的兒子和情人帶回家;可以不顧自己親生兒子的安危,偷偷地指派流氓冒充村民去圍堵一個弱質女流……姨,這底線是什麼?我書讀得太少,禮義廉恥一向湊不大全,麻煩您來告訴我一下。   佟母被擠兌得說不出話來,事實上當她得知佟自居然偷偷派人去打耿佳慧時,氣得她足足在電話裡罵了兒子一個多鐘頭。   佟自居然會想出這樣的餿主意來?虧他還自誇「一石二鳥」呢!什麼既教訓了讓佟家蒙羞的女人,同時可以將她名正言順地趕出啤酒併購小組,又可以扭轉輿論,嫁禍給當地村民,弱化啤酒廠的危機問題。   要是真沒烙下把柄就好了,可是這把柄現在實實地握在了人家的手裡,當著滿肚子陰招的繼子前來興師問罪時,她也不知該如何平息佟然滿腔的怒意了。   要知道,從今天股市開盤起,佟氏的股票就一路下跌,讓人心驚的數據曲線足以讓佟氏的董事們集體心臟休克!   「姨,你年歲大了,在家修剪花草就可以了,外面的風風雨雨,不是年歲大的人該操心的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要先走了。您要注意身體啊!」   說完這話,佟然冷著臉轉身出去了。   佟母坐在沙發上,手不由自主地摸著茶几上的那把剪刀,最後拿起沙發旁的撥號古董電話,慢慢地撥打著號碼,撕拉撕拉的聲音在安靜的書房裡顯得尤為刺耳……   佟然出來時,就接到了崔特助的電話,說耿佳慧已經到了省城。   當女人從車裡出來時,可以輕易看出,清秀的臉上是難掩的疲憊。當他關上公寓的房門時,將女人輕輕地拉拽進自己的懷裡,想摟抱著嬰兒一樣,在懷裡輕輕地搖晃。   耿佳慧本來以為這又會是一場疾風驟雨般的性.愛之約。卻沒成想這男人卻抱著自己,一動不動地站著,這種緊擁入懷心臟抨擊著心臟的親密,讓人尷尬,可是一時間又無力從那雙臂膀間掙開。   作者有話要說:困~~~~~~~~~~親們乃們睡了嗎?喵的採訪錄尊是太有愛了~第六十章   從回家的那一刻,一直有一口氣兒支撐著耿佳慧,她不是擅長與人爭吵的人,可是從嫂子到母親,似乎每個人都要耗盡她這段日子來所剩無幾的心血,而現在,在這個最不能依靠的男人的懷裡,倒是有了片刻著陸之感,她靜靜地靠在男人的胸懷裡,剛想張嘴說話,可湧到嘴邊的全有盡數地隱沒在齒間。   因為……在男人的肩頭垂落著一根頭髮,在屋內的燈光下泛著紫紅色的光芒……黃琦琦那一頭短髮的顏色調得很正,此時就算是孤零零地出現在男人的肩頭也絲毫沒有遜色的跡象。   爭先恐後逃脫了力氣,一瞬間又盡數倒灌了回來,耿佳慧努力挺住了身體,伸手推開佟然,然後轉到臥室裡取出換洗的衣服。   崔特助路上就安排了鐘點工到佟然位於省城的公寓裡打掃做飯,就連他們晚上要穿的睡衣都已經除掉標籤過水熨燙得服服帖帖。   佟然自然發現了女人情緒上微妙的變化,靠在門框上問:「怎麼了?又不高興了?」   「沒有,就是有點累了,我想睡一會,你先去吃飯吧,我不太餓。」耿佳慧語氣平順地說,臉上的確除了疲憊,沒有半絲不悅。   如果不是太過熟悉她的人,一定會就此矇混過去。   可惜,佟然不是。   方才女人溫柔入懷的樣子,簡直像只乖巧的貓咪,可也就是那片刻之間,懷裡的身子突然變得僵硬,不知因為什麼堅不可摧的心牆,又在他與她之間高高築起……   眼看著耿佳慧就要躺下,佟然走了過去,幾下脫了襯衫長褲,只穿著一條四角緊身內褲也跟著上了床,耿佳慧原以為他又要折騰,可心裡淡淡的厭煩還沒來得及升起,便發現男人摟住她後便一動不動了。   此時天色尚早,這樣半裸的肉食猛獸,純良地呆在綿軟好壓的被窩裡,就算真有些睡意,此時也變得有些不自在了。   廚房的炒菜聲停止了,鐘點工事先得了吩咐,準備好了菜品後,便靜悄悄地收拾好東西關門走人了。   耿佳慧僵直在被窩裡,感受著男人的大腿夾住自己傳來暖烘烘的熱氣,屏住呼吸忍了又忍,還沒忍住,開口說道:「你去洗洗吧!」   「怎麼了?不想睡了?」佟然誤以為佳慧在委婉地求歡,眉毛立刻微微一挑,一隻手順勢伸進了女人睡裙的衣領裡,卻發現女人的身子又一僵:「……洗洗吧,有點味兒……」可以聽出女人話欲言又止含蓄地厭棄。   佟然伸手將女人的臉蛋扳到自己這邊:「怎麼?燻著你了?什麼味?跟我說說。」   這但凡有著「業界良心」的情婦,此時都應該深情款款地來一句「男人味」!可惜沒有經過專業培訓,到底還是把實話說出來了:「有些臭……」   佟然將女人拽到了自己的身上,斂眉問:「又鬧什麼性子?」   鬧?她的確沒有什麼資格鬧,她沒有哥哥的肆無忌憚,沒有媽媽的火爆筒子脾氣,沒有佟然的天然霸氣,她只是想乾淨一些,不想在自己最屈辱的時候與別的女人的氣息混在一起而已……   佟然的表情顯得陰沉,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定定地看了她好久,突然翻身下了床,進了旁邊的浴室,不一會便傳來譁啦啦的水聲。   等再出來的時候,男人只連毛巾都沒裹,跨出衛生間後走到床邊,將女人連人帶薄被一把抱起:「起床吃飯!」   當來到桌前時,只見幾樣精緻的小菜在桌子上已經擺好,耿佳慧被放在了桌子邊上,只好拿起碗筷,可男人已經先她一步夾了一塊糖醋魚塊放到了她的碗裡。   「這麼多好吃的,你那鼻子可以多聞聞,分清香臭,我也是挑食的……目前只喜歡吃你這味兒的!」   耿佳慧聽了男人的話,拿著筷子的手一頓,她知道從男人的嘴裡是不會有好話平平順順地出來的,這句關於「挑食」的說話,實際上就是變相地解釋著自己的「清白」。   她沒有說話,夾起那塊魚肉,輕輕地一咬,酸甜的汁水包裹鮮嫩的魚肉在舌尖蔓延。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巨累~努力掙扎了這些,請大家笑納~~全勤的節操又沒有保住…………心第六十一章   吃完飯後,佟然把碗往桌子上一推,然後說道,「你放完假後,就回集團總部吧,佟氏要撤資了,有許多後續的事情要處理,空出的位置,黃氏也是虎視眈眈,加些小心吧。」   耿佳慧一愣,佟氏撤資,現在集團收購已經接近尾聲,大部分工廠開始盈利,這時候撤資,豈不是餵肥了羔羊再白白地放走嗎?佟自那樣的老滑頭肯嗎?   可是問佟然,他卻什麼也不肯說,撂下碗筷後,就坐在沙發上優哉遊哉地看起來新聞聯播。耿佳慧想回房間接著補覺的,卻被男人一下子拉拽到了沙發上:「陪我看會兒電視。」   「我有點困……」   「要不……看點什麼提神的?」說這話時,男人嘴角掛著不懷好意地笑,耿佳慧眨巴了下眼睛,立刻就明白他話裡是什麼意思了——以前每次美其名曰「愛的教育」時,這流氓就是這樣的德行。   想到再與這老流氓共賞歐美生猛大片的豪邁,耿佳慧立刻坐正了身體,表現出新聞聯播就很好看的樣子。   好久沒看電視,靜下心來一看,才發覺現在時代的變化太快,還好有一檔節目歷久不衰,近十年來表達著同樣的一個主題:前面十分鐘,國家領導人很忙,不是出國就是下鄉。中間十分鐘,全國人民很幸福,不是致富就是豐收。最後十分鐘,其他國家都很慘,不是爆炸就是造反。   最後的感受就是:生活在中國真幸福!   這麼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雕木茶几上的小茶壺滋啦啦冒著熱氣,童姐前幾天剛派人送來了滇紅功夫茶,沏出來的湯色響亮,香氣鮮潤,耿佳慧的胃不好,儘管自己平時很小心注意吃食,有幾次還是不小心犯了胃病。   紅茶養胃,佟然一定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一向不愛喝紅茶的他,特別囑咐童姐每隔一段時間送來雲南當地有名的茶莊精選出來的上等紅茶。   當沏好了一杯紅茶後,耿佳慧剛要接過,卻發現佟然還會在茶水裡摻進去熱牛奶,攪拌均勻再遞給耿佳慧。   「喝吧,對你的胃潰瘍有好處。」   耿佳慧接過骨瓷的茶杯,小口地喝著香甜的奶茶,升騰上來的熱氣不小心讓視線變得迷濛起來。   人不能總在一個地方摔跤,可是她為什麼卻總是被男人表現出來的一些不經意的小舉動而心悸?   猛地一口,喝下杯中剩餘的茶汁,也把突然萌生的畸念一股腦地吞咽下去。當耿佳慧放下杯子時,才發現男人眼色古怪地看著自己,抬頭從沙發邊擺放的裝飾鏡看過去,原來在上唇邊沾上了半圈奶漬。   她伸手剛要去擦,卻被佟然輕帶入懷,男人將她的嘴唇輕輕地含住,舌尖在奶漬上舔.吮。耿佳慧的舌尖微動,與佟然的輕輕碰撞了那麼一下,心中似乎也有什麼被這溫情的一吻撩撥起來。   唇舌漸漸的交纏,不知什麼時候她被放倒在了沙發上,胸貼著胸,能更感覺到對方的心也在慢慢地變得激烈,咚咚的心跳聲伴著呼吸早已經分不清是誰的了。   當感覺到男人一寸寸埋入變得泛濫潮溼的身體之內時,耿佳慧終於難以抑制地輕吟了出來,她細白的手臂用力地攀附著男人結實的後背,半閉著眼,感受著男人的碾磨擠壓……   男人的床上的功夫真的很好,好得只要他願意,自己就一定會被送到快樂的頂點,耿佳慧知道,這樣的技巧也不是天生便無師自通的,那時遊走花叢間練就的一身真本領。   張愛玲曾經說過:到女人的心裡的路要通過陰.道。這時候一句將幾千年來女子的賢良淑德的包裝擊得粉碎的話。而這樣一個英俊多金的成熟男人,憑藉著這樣的生猛又會打開多少心門?   很多事,耿佳慧是不願去想的,分開的那幾年,隔絕改變的又何止是心那麼簡單?以前的她,愛的是那個性格暴如烈火,卻肯在她面前拼命收斂,愛得單純的男人。而現在,在背後緊緊地擁抱著自己的男人,卻早已不是多年前的那一個了。   有多少次,與他同眠,半夜醒來慢慢睜開眼,在朦朧的月光掩護下,才敢放肆地打量著睡在枕邊的男人。   眉眼熟悉,卻又發生了些微的改變,是眉間緊蹙的皺紋?還是單薄的唇形隱藏不住的冷酷?尤其是那雙清醒時投來的眼神,都變得比以前更加的莫測高深。   也只有在這朦朧的月光掩護下,耿佳慧才敢稍稍鬆開武裝全身的防備,任憑思緒稍稍外洩。   她在這個大她七歲的男人面前,並沒有真的像表現出來的那樣從容鎮定。她不是天生的冒險派,她的內心告示著自己,要遠離沒有把握的人和事。   就像好朋友趙一莉說的,佟然就是她的劫!   經歷過那麼多的事,錯過了那麼多不該錯過的,她不是蒙住心眼的瞎子,當然能體會到男人雖然有時喜怒無常,但是在私下裡,依舊如以前那般寵她。   年輕時的她,能十分肯定那一定就是愛!   而漸漸變得歷練的女人,卻不知道男人為什麼還愛了,而這樣的愛單純到了幾分?她還有資格擁有嗎?   多少次,她都重複著一個夢,夢見自己與男人站在斷崖的兩側,男人朝著自己伸出了大手,堅定地說:「跳過來,我接住你!」   而夢裡的她在毫不躊躇,朝著男人的懷裡跳去,可是男人卻在最後的關頭收回了手,低頭看著墜入深淵的她,笑得惡毒而又舒暢……   一場酣暢的情愛之後,原以為會一夜無夢,可偏偏輾轉了一宿,都在崖邊一次次摔得粉身碎骨,夢裡套著夢,最後已經不知進入了第幾重,腰腿都像砸碎了又重新嫁接,神經疲憊得像第一次看「盜夢空間」一般。   每當這樣類似的夢魘後,第二天起來,她的情緒都不會太好,看著男人橫豎都不順眼。所以這一夜過後,更是用一種階級仇人一般的眼神苦大仇深地瞪著佟然。   佟然倒是不太介意,伸手拽了一下正在刷牙的扎刺「貓」的頭髮,心道:這女人的起床氣倒是越來越重了!   佟然悠哉了一個晚上,身為大集團賺錢Boss的勞碌生涯又將啟程。穿戴得人模狗樣之後,親了親還在氣鼓鼓,不怎麼太肯理人的女人的額頭後,就帶著幾個助理跟班急匆匆地走人了。   崔特助也替耿佳慧安排好了行程,準備奔赴律師事務所。   可是出門時,還沒有上車,耿佳慧就發現一輛熟悉的車就停在馬路的對面。   那輛車是佟曉亮的,她曾經無數次坐著那輛車上下班。他……來幹什麼?   正猶豫著要不要裝著沒看見,車門已經打開了。   可是從車上下來的卻不是佟曉亮,而是白雯雯?   「耿姐,能不能給我點時間,我……找你有點事……」   耿佳慧為難地看了看手錶,想了想說:「你說吧,不過我真的趕時間……要不我們改天……」   白雯雯開來了自己的車門:「耿姐,求求你了……」耿佳慧對白雯雯沒有什麼好印象,但畢竟同事一場,加上她現在好像是佟曉亮的女朋友,自己如果可以迴避的話,反而倒是像介意了。   當耿佳慧進了車後,白雯雯也進了車,關上車門後,又咬了咬牙:「耿姐,我懷孕了。」   耿佳慧大眼微睜,靜靜等著白雯雯的下文、   「是……佟曉亮的……」   耿佳慧尷尬地眨了眨眼,有些摸不準白雯雯的意圖了,看她那神色也不像炫耀,可是這種敢跟閨蜜親友分享的因素,告訴給她這個佟曉亮的前女友,到底是為了哪一般啊?   「哦……恭喜……」   耿佳慧是沒有諷刺之意的,可是聽到白雯雯的耳裡,卻一下字觸發了傷心處,哇的一聲嚎啕大哭。   耿佳慧覺得今天之後,應該去廟裡拜拜,自己難道是吸引孕婦大哭的體質?這大嫂和白雯雯輪番上陣。刺耳的聲音對於她這個跳了一宿山崖的腦神經,還真是有些吃不消。   「怎麼了?有話好好說……不然,我下車了。」耿佳慧勸了一會,眼看著勸不住她,只能作勢要打開車門。   「別……耿姐,我是來求你的。曉……曉亮他爸媽不同意我們,這……這怎麼保住我肚子裡的孩子啊?」   聽白雯雯這麼一說,耿佳慧就全明白了。佟曉亮的爸媽對自己的兒媳婦要求是很高的,當初之所以肯答應自己跟佟曉亮的婚事,也是因為曉亮跟他們要死要活的,才磨得他們鬆了口。   好不容易甩掉了小門小戶的兒媳婦,正指望著尋一門豪門旺戶呢,白雯雯這條情路,選得不易啊!   「這你要好好要跟佟曉亮商量,或者跟你的家人好好想一想。他們總是不會害你的……」   「不,耿姐,這件事兒,只有你能幫助我!」白雯雯突然停止了哭泣,一把抓住耿佳慧的手腕,力氣大得有些嚇人。   「佟然要把佟氏集團置於死地,只要你能說服佟然放了佟氏一碼,那曉亮的爸媽一定會看在這件事上接受我,我……肚子裡的孩子才可以不用背負私生子的罪名!」   說這話時,白雯雯不禁想到了趙麗芳跟她說的話:「你去求求那個耿佳慧,身份放得低一些,多提提曉亮,要是能讓那女人軟下心來,讓佟然那個畜生改了主意,你也算是我們佟家的功臣,我自然會接受你這個兒媳婦!也會說服曉亮娶你進門的。」   作者有話要說:媽呀孕婦潮來襲,慧慧頂第六十二章   白雯雯說完這話,緊張地看著耿佳慧,期待著她的反應。   耿佳慧微微垂下眼皮,只是問,「佟然為什麼要為難他的哥哥,」   「……佟然沒有跟你說嗎,他知道……那次去啤酒廠騷亂跟佟自有關……」   聽了這,耿佳慧倒是豁然開朗,頓時明白佟自撤資的根由了,恐怕不是他不想吃快到口的肥肉,而是他的魔王弟弟要往死裡整治他……   耿佳慧不敢任由自己再想下去,嘴上則說道,「這些事情我都不大清楚,但總歸是佟家的內務,於公於私我都說不上話,至於你的事情,還是跟曉亮商量下吧,你現在多注意身體,一會開車小心些,我還有些事急著去辦,以後有機會再聊……」   說著耿佳慧就要推開車門,可是白雯雯卻咔嚓一下子把車門上了鎖。   「你現在是大忙人,找到你也不容易,耿姐,我要不是走投無路,根本不會來找你,難道你就不肯為我肚子的孩子,為了曉亮他們家儘儘力嗎?」   雖然以前就知道白雯雯這位前同事略奇葩,總是把別人對她的好當做理所應當,但是耿佳慧真是沒想法到,這未婚先孕也歸了她的責任範疇。   本是客客氣氣的事情,偏偏有撕破臉的傾向,耿佳慧心裡嘆了口氣,面無表情地對她說:『你這是幹嘛?開門。」   白雯雯心裡並不怕耿佳慧。   雖然她以前也算是耿佳慧的手下,但是深知這位是實幹派,以前就算下面的組員捅了簍子,她一般都是身體力行地補救,從來不多言不多語,就算是領導苛責怒罵時,她這個小組員都會忍不住回嘴一兩句,而這位卻能一力忍下,整個是副受氣包的形象。   現在,在她心中認定了耿佳慧辜負了佟曉亮的一片深情,自然也是虧欠了佟家老小,連帶著還有自己肚子裡的這一個,偏偏耿佳慧卻不肯幫忙,白姑娘心裡的火氣一下就上來了。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難道你攀上了高枝,就不顧佟曉亮他們家的死活了?耿佳慧,你的心是黑的嗎?」   耿佳慧看著情緒明顯有些激動的白雯雯,慢慢地開口說:「我跟佟曉亮戀愛也好,分手也罷,那是我倆的事情,就算有虧欠,那也得是佟曉亮張嘴來討要。這些事情,我沒有必要跟你說。   至於你未來的公公,如果他真的買通了那些地痞流氓來圍攻我的車,找藉口滋擾鬧事,有法律,有警察,他們會調查清楚,這些事,你沒必要跟我說。   佟然跟他哥哥生意場上的事情,更輪不到你我參與。而你肚子裡的孩子……也輪不到我這個曉亮的前女友操心。你以前不是總喜歡在qq裡談論這些禁忌話題嗎?怎麼會這麼不小心?是不知道避孕的方法,還是故意的呢?」   「你……你!」白雯雯真是沒想到,她印象裡從來都是話少穩重的女人會突然說出這麼刻薄的話來。   「我真是鬧不明白你為什麼要來找我,論交情,我倆好像離手帕交離得還遠,又是誰給你打了氣,讓你這麼理直氣壯地跟我叫喊?既然他佟然是個連親哥哥情分都不顧惜的人,若讓他知道你來找我……」   說到這,白雯雯的臉色也跟著一變,如果說初次見面,還被佟然成熟的魅力迷得有些神魂顛倒,那麼,在之後從旁人的嘴裡知道了這個男人的往事後,白雯雯只能是倒吸一口冷氣了,再回想著男人當時的一笑一顰,處處都有黑社會大哥的陰暗氣息。   而且佟家的老祖母也好,佟曉亮的爸媽也罷,很明顯也是很忌諱佟然的,心裡再怎麼恨,表面上說話也要加著小心……   這不是個會疼女人的男人!   她甚至暗暗腦補了男人喝醉酒後,閒得無聊,命令著手下小弟,將耿佳慧吊起來打的情景……哼!耿佳慧別看現在表面鮮亮,跟了那麼可怕的男人,估計只有關起門自己偷偷哭的份兒!   耿佳慧看白雯雯的臉色青白交替,心知她應該是醒過腔來了,又看了看窗外,崔特助見她一直沒下車,已經帶著司機過來了。   她轉過身來,心裡倒是真替白雯雯的雙親嘆了口氣:養了這樣的女兒,將來可有操不完的心……連白雯雯未來的婆婆都不肯出面的事情,她這個未婚先孕,連女友都不算的外姓人來摻和什麼?趙麗芳真是使得一手好棋,若自己抹不開面子答應了,佟家緩解了危機;若沒有答應,還觸怒了自己和佟然,那正好可以名正言順地讓兒子甩掉白雯雯。   可惜這麼粗淺的道理,白雯雯卻是看不出來。她以前在工作時就顯現出不負責任,不過腦子的神性思維,耿佳慧從來不出聲,是因為楊總不喜歡手下人越俎代庖,遇到這樣罵人的事情,他老人家總是親力親為,過一過訓人的嘴癮,她又何苦去訓斥下屬得罪人呢?   大老闆領著工資養著閒人,她也做好自己應該做的好了。   可是現在自己可沒義務再替白雯雯抓屎把尿了!   崔特助已經在車門外敲玻璃了,白雯雯沒了底氣,只能一臉訕訕地打開了車門。   耿佳慧推開車門往外走去,她不需要再跟這姑娘說些什麼了。有時候。腳下的路就是你自己踩出來的,通向何方不是別人能阻止得了的。   倒是崔特助深深地望了白雯雯一眼。目光犀利,瞪得白雯雯心裡一顫。她看著那短髮女人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後,就亦步亦趨地跟在耿佳慧的身後離開了。   走到車門時,那個短髮助理給耿佳慧殷勤周到地拉開了車門,讓她上車。   雖然方才只是略略地撩了幾眼,但白雯雯看出耿佳慧如今周身上下,都洋溢著一種高雅的貴氣,那絕不是名牌的衣服鞋子堆砌起來的,而是一種從內而外的的自信,加上有人在身旁隨侍,簡直是標準的職場女BOSS的氣場。   任誰能看出,耿佳慧跟她白雯雯一樣也是畢業了沒有幾年的大學生呢?想到這,白雯雯握著方向盤的手緊緊地,握得一片青白……   接下來的行程,因為崔特助安排得周詳,進行還算順利。   耿佳慧跟爸媽會見了律師後,心裡也有了些底。   按照律師的說法,耿嘉智並不知情,沒有主觀犯意,不構成合同詐騙罪,構成此罪主觀應當是故意,但是由於許多人出資是由耿嘉智出面作保,再加上許多受害者的證詞不利。最後的結果是什麼,現在還是不好說的。   出了律師樓,耿佳慧囑咐了父親幾句,看媽媽依舊不想跟自己說話的樣子,她搖了搖頭,讓司機送他們回家了。   公司上層出現了變動,她也得不到清閒,在跟律師詳談了所有的細節後,已經過了二天,這期間,佟然一直沒有回來,但是每天晚上在睡覺之前,都會給耿佳慧打一個電話。   有一次,耿佳慧甚至握著話筒在佟然低沉的嗓音中,不知不覺地睡著了。聽著女人輕微而均勻的呼吸聲從話筒中傳來,站在香港山頂別墅外吹著涼風的男人,突然有種女人正被自己擁入懷中的錯覺。   他沒有按掉電話,將話筒放到了大床上自己的枕邊,在那綿延的呼吸聲裡也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高層的董事會馬上就要召開了,她只能委託律師處理好後續後,馬不停蹄地再折返回來。   一路舟車勞頓,到了集團總部,還沒等進大門,就看見門口停了一長排的車子。除了幾個管理層的老總部長外,佟家父子齊齊亮相,就連一向「垂簾聽政「的佟家老太太也親自上陣了。   耿佳慧記得上次壽宴時,這位佟家祖母還是一副貴氣逼人的富貴樣子。可是現在雖然頭髮照舊一絲不亂,起了皺紋的嘴唇精心描繪填塗了唇線,跟周圍董事們打招呼時,還是一臉從容的微笑,但是耿佳慧還是從她驟然瘦下的兩腮裡揣測到了頹勢的苗頭。   佟自看向耿佳慧的眼神更是毫不掩飾的憤怒。   耿佳慧理解這種憤怒,事實上這幾天的股市震蕩之大,超出所有操盤大手的預期,同時國內和海外的股票一夜之間如同洩開了閘門的洪水一樣,一瀉千裡。   佟家人心裡都清楚哈,這背後的主使是誰,但是懸在他們頭上的這把刀,絕不是現在才架到佟氏集團之上的……當股票一路直跌的時候,他們才驚覺,佟然對於佟氏的惡性收購,早早幾年前就開始了!   就算沒有佟自暗算耿佳慧的事情,佟然也絕對是磨刀霍霍蟄伏等待已久。只是刀落得早與晚的問題而已。   端看佟然佟總的心情如何。   想到這,再聯想到佟然平日裡,就算是趙麗芳的娘家人來打秋風,也是不露聲色的含笑歡迎時,這深沉的城府,這包藏的禍心,怎麼能不讓人又驚又怒?   不過還是佟老太太沉得住氣。她知道,自己還有一招殺手鐧,她會讓佟然明白:什麼是薑還是老的辣!   作者有話要說:…………過年啦……大掃除啦~~今天洗了好多第六十三章   耿佳慧是不夠資格進會議室的,不過她都的辦公室正對著會議室的大門,坐在自己辦公室的位置上,隔著透明的玻璃牆看著黃琦琦,還有佟家人魚貫而入……不一會,又有一群人突然出現在電梯口門前。   為首的身著黑色的商務西服的男主,居然是……尚鐵,而佟自站在會議室的門口,看到尚鐵來時,眼睛一輛,儼然一副見到救兵的樣子。   路過耿佳慧的辦公室時,疾行的男子似乎頓了一下足,又快步走進了辦公室。   耿佳慧的腦子快速地一閃,她的直覺這次會議的內容不大妙啊,   會議足足進行了一上午,期間除了有董事滿面愁容地出來,偶爾出來上廁所,絲毫沒有散會的跡象。   終於,會議結果出來了,公司沒法參加會議的高層管理,都有一個專用的郵箱,專門接收公司的即時會議消息。一份郵件很快地在郵箱裡蹦了出來,裡面公告著高級主管,公司上層的董事會發生了變動,佟氏全面退股,而接棒佟氏的,卻是一家新成立的公司,叫「加慧」股份,明天上午要召開高級管理層人員大會,需要與會人員排開時間表……   「加慧」……看到郵件上的這兩個字,耿佳慧整個人都不大好了。尚鐵這是衝著誰?上次在雲南他們哥倆不是和好了嗎?   耿佳慧也無心到外面吃飯,給樓下的茶餐廳打了叫餐電話,自己在辦公室裡吃。   剛打開盒飯,會議室的大門打開了,這次跑出來了的是幾個秘書,還有佟自。他們紛紛守在電梯,不一會就有幾個護士醫生推著急救推車從電梯裡上來。   等耿佳慧趕緊跑出來時,看見推車推著佟家老太太從會議室裡出來了,只見老太太臉色蒼白,嘴唇都是青紫的。   耿佳慧抬眼往會議室裡看去,佟然還坐在主位上,表情淡淡的,尚鐵就坐在他的對面。眉頭微微蹙在一起。兩人互瞪著對方,空氣裡都啪啦直竄火星子。   尚鐵出來的時候,看見了耿佳慧,他定定地說:「我有話要跟你說,不知道你方便嗎?」   「她不方便!」佟然站在會議室的門口冷冷地說。此時走廊裡該走的人都走了,只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尚鐵像沒有聽見似的,依然執拗地問著耿佳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耿佳慧抬眼看了看尚鐵,年輕的臉上,依舊是那種酷酷的表情,她慢慢地點了點頭:「樓下有一家咖啡館,我們去那說吧。」   說完這一句,她看見尚鐵身後的佟然,臉上掛起了一層黑霜,鼻翼微微一抽,兩隻眼裡都要冒出火來。   耿佳慧沒有迴避他的眼神,微微抿了抿嘴。   佟然知道,這是女人在懇求自己,他深吸了口氣,沒有說什麼,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咖啡館的中午是很冷清的。耿佳慧挑了一個窗邊的位置。   不知為什麼,她覺得尚鐵起了一些微妙的變化,怎麼說呢,他在她的印象裡是沉默,脾氣古怪的年輕人,明明家世極好,卻昏頭昏腦地非要跟著佟然混黑。   而現在,這個年輕人顯然已經擺脫了青春期少年特有的偶像崇拜心理,終於不再盲從他的大哥了,只是有點矯枉過正,這遲來的頓悟,讓他像個逆反心理的少年一樣,誓要作一個昏天暗地。   「我以為……你跟佟然已經和好了。」   「上次是迫於我老子的壓力,佟然跟我使陰的,……這次我自己成立了公司,跟我家裡沒有半點關係……可惜,還是棋差一招……」   耿佳慧不知道具體的內情,但是顯然,這次過招還是佟然略勝一籌。不知為何,她心裡略略地鬆了口氣。   可是尚鐵卻看在眼裡,年輕人的臉色微微一變:「你是不是傻啊?怎麼就是認準了他呢?」   耿佳慧有些哭笑不得:「怎麼?不傻就要挑你這個嘴臭的傢伙嗎?」以前鬥嘴時,尚鐵沒有一次能贏得了自己,這次也是一樣,年輕人微微瞪著眼,目光裡像住著饑渴的獸一般,嘴裡不說什麼,卻恨不得將對面的女人一把拽進自己的懷裡,狠狠地吻住,記憶裡,她的嘴唇是那麼柔軟。   「尚鐵,你放手吧!我從來都不是你的,你有何苦做無用功呢?」   「我為什麼要放手,不是我的?我搶過來就好了!你不是本來也打算嫁給他的侄子嗎?那麼個軟蛋貨!哪一樣配得上你?佟然不也是照樣把你搶過來了嗎?」   耿佳慧沒有出身,盯著尚鐵,目光炯炯,一字一句地說:「不是他搶,是我欠他的。」   尚鐵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這女人骨子是要強的,可惜她那柔順的外表,謙和的語氣,總是會讓人不自覺地忽略了這一點。   有時候,他真希望這女人的性子真能像她的外表那麼柔弱,可是讓男人盡情地搏鬥廝殺,伴著旌旗亮出刀劍一較短長。勝者便可將這戰勝品拽與馬背之上,牽入帳中盡享魚水之歡。   可惜,她不是。   耿佳慧抬手看了看表,說道:「我一會要上班了,就不更你多說了。我之所以要跟你出來,不是想聽你說的那些搶親的混話……你跟佟然怎麼鬥法我都不管,他的確夠混蛋,壓榨了你們這些小弟這麼多年,要是能造反成功,我祝你多撈些家產,貼補一下荒誕的青春。但是……請你把你的公司名字改一改吧!畢竟你我之間還有很多的舊識,我不想讓別人產生什麼不必要的誤會,在叔侄情史之後,再在兄弟鬩牆的戲碼裡挑起大梁了!」   說完耿佳慧站起身來,衝著尚鐵一字一句的說:「我不知道你喜歡我什麼,也不要知道你為什麼喜歡我,但是愛情總有一天會淡去,友情卻是日久而彌足。你要怎麼對付佟然,是你的事情,商場的事情,爾虞我詐是很正常的。   可是……你居然要聯合他的繼母……他雖然總是一副對家裡的人和事兒都滿不在乎的樣子,但是你作為他曾經的朋友,應該知道,那一家子人當年是如何對他的?   佟然是個混蛋,但是他從來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對那群跟他幾乎沒有血緣關係的親戚是如此,對你更是如此,如果換了旁人跟他搶女人,只怕絕不是打一架,或者是生意上動手腳這麼簡單了吧?   你以為,如果佟然沒有和解的意思,童姐敢那麼自作主張地請你雲南參加那次生日聚會?……如果我沒有猜錯,佟自他們是找你接棒抗衡佟然吧?果然是夢幻組合,只是……你這麼做合適嗎?你真恨你曾經的佟然大哥,恨到巴不得他挫骨揚灰了嗎?」   耿佳慧的一席話,質問得尚鐵臉色微微發青。   她抓起了桌子上的手機,慢慢地說:「……有些事情是做不得的。有些傷口是禁不起扯拽的。有些情債,是欠下就虧欠一輩子的……你這麼做,毀掉的絕不是跟佟然最後的友情,還有那個在我心中雖然脾氣臭,卻正義感十足的大男孩,尚鐵,別讓我鄙視你……」   說完,這些話,耿佳慧頭也不會地走出了咖啡廳。只留下年輕的男人,他愣愣地看著面前的杯子,慢慢舉起已經發涼的苦咖啡,一飲而盡……   那天下午,整個公司裡的人都震動了。   接下來她從高層的個別助理的嘴裡輾轉得知:原來佟家老太聯合了尚鐵一起逼宮,似乎尚總蟄伏已久,手中握著佟然的把柄,如果佟然堅持撤掉佟氏的股份的話,而黃琦琦則隔岸觀火不露聲色。   佟老太本來已經穩操勝券,她只等著佟然吐口,可是佟然冷著臉,,當著所有董事的面兒,衝著佟老太太只說了一句:「我最痛恨別人在我背後下絆子。」說完後,就掏出手機,只說了一句話:「豬肥了,該宰了!」   不一會,佟自的手機就響了,佟氏原來的幾個小股東居然紛紛拋售股票,其中幾個還是趙麗芳的娘家人,眼看著股票賣不上價錢了,好不容易有人願意高價接收,立刻見利忘義,欣然脫手。   可是這要命的最後一點股份脫手後,佟氏已經宣告正式易主。更讓佟老太太氣結的而是,為了這次搭上億陽和亨泰集團的順風車,佟自還背著她還從銀行貸了一大筆周轉的巨款。   佟老太太顯然太不了解她的繼子了,順毛的驢子,你能跟他玩橫的嗎?她本想著用尚鐵壓壓佟然的氣焰,讓他投鼠忌器,沒想到佟然反而尥蹶子了。   佟自當時就摔了電話,大聲地質問佟然為什麼要這麼做。而佟老太太這幾天本來氣不大順,本來以為自己勝券在握,卻頃刻之間,將自己這幾十年來傾注了無數心血的的家當輸得一乾二淨,一口氣沒上來,當時心臟病發,一頭就栽倒在了地上,當時董事們也顧不得開會了,直接叫救護車。   大老闆們暴走,可不管下面小員工的事情。午飯過後,茶水間便成了互通有無的情報集結地。   **oss們開會的具體內容,小嘍嘍們不得而知,但是帥氣大老闆滅師太的八卦,已經被傳得神乎其神。   幾個辦公室裡的女助理一個個聽得神採飛揚,看來在她們的心目,佟然這樣優質又霸氣的成熟,過門沒有親婆婆,後婆婆已經被氣進醫院的未婚男人,簡直就是她們幻想的男神。   耿佳慧卻想到自己下班後,要面對那麼一位神,腦仁都是痛的。   下了班,司機把她送回去時,佟然已經到家了,他正在泳池裡遊泳,健實的臂膀在水池裡掀起層層水花,他抬頭看見了耿佳慧,臉色如常,並沒有像耿佳慧料想的那樣勃然大怒,抹著臉上的水說:「過來,跟我一起遊一會。」   耿佳慧想起上次的酒池肉林,臉色不禁微微一紅,瞪了他一眼,轉身走進了屋子。   佟然隨後從池裡爬了出來。拿起浴巾扔給了耿佳慧,讓她幫自己擦拭自己身上的水珠。耿佳慧不願意,他就猛地一甩頭,似一隻大型犬科動物將水珠子甩到了她的身上。   「別抖!」耿佳慧趕緊把大毛巾罩在了他的頭上,用力地擦拭了起來。   當擦到臉上時,她看到佟然正低著頭,專注地看著她,突然說了一句:「慧慧,我們結婚吧!」   作者有話要說:下午基友突然敲我,驚聞噩耗,心裡難受不已。   記得在北京作者大會的時候,我跑到貢茶大大的房間裡泡澡,滿滿一屋子的人有說有笑,清歌也在屋中,高高瘦瘦的個子,氣質很好,可是當時忙著插科打諢,如今努力地回想,卻想不起當時有沒有同她說話,又說了些什麼,只記得她的兒子活潑可愛。從北京別後,陸陸續續地幾乎看遍了她的文,也愛上了清歌的文風……   但造化弄人,沒想到短暫的請假,卻是永別……願清歌一路走好第六十四章   這是一句意想不到的話,本以為男人在開玩笑,可是看到他定定的神色,卻絲毫沒有半分玩笑之言。   「下個月初怎麼樣?」那平淡的語氣就像是在說,腳底板的瘤子下個月割掉怎麼樣?   耿佳慧知道這男人說風便要下雨,說下個月結婚,那一定會那時候大擺筵席。   「我不想……」她回答得十分生硬,面對外人時,溫潤圓滑的性子在這男人面前永遠是冰箱裡放久了的蘋果——乾巴巴的。   「幹嘛不?你想讓人白白的睡嗎?不進洞房,我也是夜夜睡你當新郎!」被耿佳慧折了面子,男人的毒舌開始反擊了。   耿佳慧的回答更乾脆,把毛巾使勁地往他臉上一摔,繃著小臉就要上了樓!   「幹吧?又跟我彆扭什麼?」男人一伸手就把女人又拽到了懷裡,看著她鼓著臉的模樣,居然有種難得的孩子氣,忍不住抱在懷裡使勁地親。   這種臭無賴的勁頭,真是讓耿佳慧撕扯不開,   「幹嘛?你覺得我們倆在談戀愛?我幹嘛要嫁給你?」   「除了我,你這輩子還想嫁給別人嗎?怎麼,哪點讓你不滿意,是力度不夠?還是頻率不行?   話漸漸往下流的地方滑,手也不老實地跟著下去了。   男人的將耿佳慧一把抱起,一隻手伸進了女人的內褲,而另一隻手鉗住了她的身體,實在是來不及上二樓的臥室了,乾脆一把就把她抱進了書房裡。   書房落地窗前的搖椅很大,鋪著細軟的羔羊毛皮,佳慧很快就被男人剝得曲線畢露,被按倒在柔軟的皮毛上。   「佟然,你不能總是這樣!你會正經說話不……」本來盤起的頭髮,此時也被掙脫得散亂了一片,耿佳慧只能伸出腳來去踹佟然的俊臉。   佟然握住了她細細的腳踝,重重地在女人的腿根處咬了一大口。   「現在人類就是在開倒車,尤其是男人!還趕不上原始人!看上了敲暈了拖到山洞裡就行了!絕對他媽沒有失戀這一說!我現在是想明白了,你就是太理智了,我沒跟你商量,我是很正經地要娶你,拒絕了也不行!」   佟土匪霸氣側漏地表示自己要幫人類一正婚戀史,大腿一張,便露出猙獰的「j□j棒」。耿佳慧氣得都哆嗦了:「你……滾……滾!去……公園找母猩猩去,一棒子敲暈了拖山洞裡吧!大混蛋!」   佟然的臉又被女人的臉連踹了好幾下,乾脆把女人的雙腳折過來,擠壓在了她的胸前:「我的寶貝這麼光光滑滑的,我捨得去找母猩猩嗎?來,我發情期到了,咱們交.配吧!」   獸性style就這麼復古地吹來了。這個男人絕對是上古的品種,體力驚人,耿佳慧在搖椅上就像風浪裡顛簸的小魚,被人狠狠地捏住了尾巴甩來甩去。   當她再次從背後被狠狠地貫穿時,被刺激到了極限的密處終於忍不住噴湧出了一股暖流,類似與失禁的體驗絕對讓人羞愧到了極點;   尤其是她的頭抵著搖椅上的毛毯,兩隻腿大大分開地站在地板之上,眼睜睜地看著兩腿間大量透明的汁液在男人越來越猛力的擊打下,突然迸濺到了地板之上,那種視覺上的衝擊簡直都要把眼睛燒壞了。   男人是從來不習慣用保險套的,這次也不例外地在她的密處肆無忌憚地留下了自己的種子。   當屋子裡的喘息聲漸漸停歇下來的時候,男人喘著粗氣,將還在哽咽的女人緊緊地摟在了懷裡。   「嫁給我吧!這一次,我一定會把你捧著手心裡,不會再讓你的心,你的人有可以逃跑的機會……」   耿佳慧沒有說話,她的臉貼在了男人的胸膛上,聽著那裡面咚咚咚,不太平穩的心跳聲……   佟然的確沒有開玩笑,雖然他再也沒有類似於求婚的話,但是他的確命令自己的手下開始著手安排結婚的事宜。   耿佳慧幾次試圖跟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講一講道理,最後都被這男人四兩撥千斤了。   不過讓耿佳慧心煩的事情,倒是可以讓人鬆一口氣了。   那個當初設下騙局的害得哥哥上當的一伙人,居然被警察逮捕了。其實說逮捕也不是特別恰當,那夥人其實是自首的。   警察也說不好,這幫本來可以遠走高飛的騙子們為什麼回來了。只是當他們坐在審訊室裡時還面如土色,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要求警察同志把自己關進監獄裡吧。   似乎這監獄裡遠比外面的世界要安全美好。   因為主犯自首,耿嘉智的問題也清楚了,在看守所裡羈押了些許時日後,終於被放了出來。   當他被接回家時,耿媽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因為好久沒有見到陽光,皮膚白得活像是重症病人一般,本來就細瘦的個子,看起來越發的弱不禁風了。   耿爸給女兒打去了電話,讓她安心些,有時間再回家一趟。   耿佳慧聽了這段傳奇般的經歷,直覺是佟然的手筆,但是問起佟然時,他卻不置可否,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問耿佳慧,婚紗可有喜歡的款式。   耿佳慧心裡堵得難受,翻騰得厲害,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好半天,才對著那一冊華麗的婚紗說:「你這麼厲害,這種小事就不要問我了,你看著辦好了!」男人聽了這話,也不生氣,居然還真這麼興致勃勃地自己看了下去!   現在,為了結婚這個話題,她與他簡直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耿佳慧只能把自己所有的精力放在了公事上面。   可是公司裡也不是可以讓人順氣的地方。這天,她剛坐定,桌子上的分機就響了,原來是黃琦琦的秘書打來的,讓她去黃總的辦公室一趟。   電話裡,那秘書的口吻不算客氣,簡直是用一種命令的口吻在跟她說話。耿佳慧撂下電話後,想了想,並沒有起身,依舊處理著自己手頭的文件。   過了好久,電話又響了,還是那個秘書打了的:「耿小姐,你怎麼還沒有上來?我們黃總的行程可是安排的很滿的,你有沒有時間觀念?」   耿佳慧啪的一下就把電話撂了。   這次電話沒有響起,黃琦琦的秘書踩著七寸高跟鞋,氣呼呼的從樓上下來,站到了耿佳慧的桌前,敲著桌子,微微揚著下巴,斯斯文文卻語氣尖利地問:「耿小姐,我電話裡說得不夠清楚嗎?黃總用事情要找你面談,你卻遲遲不上去,這種工作態度該讓我怎麼向黃總答覆?」   耿佳慧的收購部在綜合辦公區,大部分辦公人員由億陽和亨泰兩大集團的人馬組成,也就是說內地人和港人各佔一半。雖說是聯手合作,但是亨泰的人自持甚高,老牌的財閥,實力雄厚,店大欺客也是正常的事情,加上對於億陽這個新生集團天然的蔑視感,實際上,在平日的辦公時,都略略對億陽的工作人員有輕視之意。   這種感覺是抓不住把柄的,說話的語氣,眼神雖然讓人心裡不舒服,但是也沒有上綱上線到了撕破臉的程度,畢竟能進這棟寫字樓的都不是泛泛之輩,當然不會像小孩子那樣看不順眼就大打一架。   而這位秘書,簡直是把這種心理上的優勢發揮到了極致。此時辦公區所有人都抬起了頭,望向了耿佳慧的方向。   耿佳慧慢慢地抬起頭來,看了看那位秘書的胸片,問道:「仙蒂,我的職位是什麼?」   那個仙蒂被問得一愣,馬上領悟到耿佳慧一定是拿她那個併購部老總的職位說事兒來壓她。可笑!集團裡的老總就像腳下的沙子一般,不要太多了!她還真拿自己當回事兒,拿起喬兒來了!   「對不起,耿總,我只是個小小的秘書,我的工作不過是傳話而已!您大人有大量,還是不要為難我這個打工妹好了。   這個叫仙蒂的果然腦瓜夠用,不愧是黃琦琦身邊的人,話鋒一轉,就把耿佳慧架到了亂擺官架子,為難小秘書的高度上來。   辦公區裡的那些香港人開始竊竊私語,臉上掛起了不以為的表情。   耿佳慧倒是不太介意,只是微笑著說:「仙蒂,不要這麼說,我們都是給人打工的而已,集團的待遇優厚,我們的薪酬都不薄,自然要盡心盡力的工作,你是秘書後勤工作,職責是溝通協調,是集團的BOSS們傳遞聲音和採集信息的口舌;我的部門是併購部,併購部的職責是抓住時機,以最低廉的成本,為集團併購最賺錢的企業。   現在是上午十點,馬上在十分鐘之後,就要有一場遠程電話會議,討論東北的三家啤酒廠的併購方案。如果因為我的缺席而延誤了併購的最佳時間,這個責任,我是擔負不起的,我這叫失職。   方才你說黃總找我的時候,我就想對你說這件事,希望你代為協調,可我剛說沒有時間,你那邊就把電話撂下了,是不是有些太沒有耐心了呢?如果你一直是這樣的工作態度,會讓各部門之間與黃總之間產生多少不必要的誤會呢?」   這一番話說得不卑不亢,有理有據,而且根本沒有拿自己的老總身份來胡亂壓人。   仙蒂被堵得啞口無言,也許只有她自己清楚,耿佳慧方才根本就沒有提什麼電話會議的事情,只是淡淡地說知道了,就掛掉了電話。   偏偏這姓耿女人生得一本正經的模樣,訓起人來不怒自威。她如果再死纏著糾結電話裡的事情,倒顯得是她無理取鬧了。   就在這時,耿佳慧的電腦屏幕的視頻電話再閃動,她不再理睬仙蒂,自顧自地戴上了耳麥,準備開始視頻會議。   仙蒂在眾人略帶嘲諷的眼神中,訕訕地走人了。   當然她回到樓上的時候,臉都氣紫了。   黃琦琦聽了她一五一十,添油加醋的講述之後,微微皺了下眉,然後冷笑道:「她這是在給我下馬威呢!」   作者有話要說:扛不住了~~一個人過日子,準備年貨什麼的太悽慘了~~~一點過年的氣氛都沒有,最近忙得去理髮美甲的時間都沒有~~好想一覺睡到過完年啊!!   這是準備中的新坑,喜歡的請收藏   狂仔新文清純少女先被脫,後逃跑的故事。⊙﹏⊙b請第六十五章   說完這話時,她看向了手機裡的微博照片,這是一個這張請柬上新人的名字是赫然是「佟然、耿佳慧」。   請柬並不是送給她的,這場婚禮是以親友為主,她是輾轉在別人的微博上看到了。想來接到了佟然的請柬很是興奮,便放到微博的親友圈裡去曬。   看到那兩個名字竟然並列在一張粉色素雅的請柬上的那一刻,黃琦琦只覺得耳朵都在轟鳴。   好半天才緩了過來,第一件事便是叫秘書把耿佳慧叫上來,她想要探一探耿佳慧的口風,看看是不是裡面有什麼烏龍。   在聽到仙蒂氣憤填膺的描述後,黃琦琦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鱗次櫛比的高樓許久,就在看到那個為微博之前,她還有滿懷的把握:佟然對於耿佳慧這樣的小家碧玉不過是玩玩兒而已。可是當看到喜帖時,之前的自信滿滿全都被撞擊得粉碎。   她想要打電話給佟然確認,卻又有些不敢,一旦佟然親口承認,那麼事情似乎真的就沒有斡旋的機會了。   耿佳慧?她哪一樣比得過自己?想到這,黃琦琦不由得想起之前佟家老太太曾經給自己打過的電話。   那一次,她斷然拒絕了佟老太太聯合起來對付佟然的要求,可是這一次,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她,該出手了!   不到一個星期的功夫,佟家的喜訊接連傳來。最叫人驚詫的是,佟然和佟曉亮叔侄的婚禮居然是在同一天!   佟家的內鬥現在已經解開了那薄薄的遮羞布,大白於天下了!   當佟然得知這個消息時,他正拉著耿佳慧在巴黎的Boucheron珠寶店裡挑選婚戒的樣式。   冷笑一聲,掛掉了自己手下得力助理的電話後,便繼續氣定神閒地摟著興味闌珊的女人地坐在貴賓室的沙發上,看著店內的侍者用絲絨的託盤小心翼翼地端來一顆鑽石的原石。   因為知道是來自中國的貴客,安排的接待的經理也是會說中文的華裔。她帶著白色的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那顆藍色的鑽石。   「佟先生,您在佳士得拍下的這顆原石一直寄存在我們店中,根據這個鑽石的克拉數,和形狀,我們的設計師研究了足有一個月後,設計了幾種切割方案,請您和您的未婚妻看看,哪一款比較適合?」   佟然看了看,低頭問身邊的女人:「你喜歡哪個款式?」   耿佳慧對這類東西一向是無感的,但是出至大師手筆的設計的確讓人眼前一亮。她看了幾眼後說:「都不喜歡。」對於男人這種趕鴨子上架的行為,她是打算非暴力不合作到底的。   一旁的經理雖然面帶微笑,但是能看出有些惶恐了起來。   「耿小姐,這顆從南非開採的藍鑽純淨原石非常罕見的,而且將近27克拉的克數也直接考驗了切割工匠的技術。三個月前,當聽說這可原石當初以1800萬美金的價格被拍走後,我們的設計師是無比期待它的主人,會委託我們Boucheron的設計師來進行涉及切割的。   而且我敢保證,也只有我們的珠寶設計師在最大可能保留它的克拉數的基礎之上,設計出最完美高貴的珠寶,讓它的擁有者擁有這純淨的愛情永恆的見證。」   耿佳慧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不大起眼的石頭居然還大有來頭,1800萬美元?換算成人民幣的話有一億多……三個月前就買了?一億多的鑽石用來做婚戒?這簡直是三無光棍兒,砸鍋賣鐵攢家當,往家裡騙媳婦的節奏!這男人瘋了嗎?   耿佳慧儘量沒有露出什麼太驚訝的表情,只是淡淡地對經理微笑道:「你的中文水平很好,謝謝你的講解。」   納尼?經理費了半天口舌,只得到了普通話講得很好的褒獎,一時間也有些無措。   佟然朝已經有點欲哭無淚的經理點了點頭:「我們先自己看一會,一會再請你進來。」   當經理帶著侍者離開了貴賓室時,他伸手捏了捏氣死人不償命的女人的臉:「怎麼了?不喜歡?怪我自作主張買下鑽石嗎?我對這些東西也不是很懂,只是當時聽一起參加競拍的老總們說,這個鑽石很罕見,就想著給你買下來,你要是不喜歡,我們還可再挑選別的鑽石,這次你做主,好不好?」   耿佳慧一偏頭,避開那隻怪力的大手:「既然這樣,可不可以要求換一下新郎,從頭到位就是男人不太合心意。」   「寶貝——我並不介意在這裡j□j一下我的小新娘……」說著手已經慢慢伸進她的衣領中。   耿佳慧當然知道他說到做到,連忙按住了自己的胸口:「混蛋!放手!」   可是那隻手已經緊緊握住了自己的一隻嫩乳,大力地揉搓著粉紅的嫩尖兒,耿佳慧只能用頭連續去撞他的前胸:「混蛋!無賴!你是故意的吧!為什麼要突然跟我結婚,還跟佟曉亮的婚期撞到了一起!你是想要噁心誰!」   其實耿佳慧自己也知道,這簡直就是欲加之罪!明明是佟然定下的婚期在前,佟家人跟莊兒在後,可是憋悶在心裡已久的邪火還是朝著男人撒去了。   佟然的下巴繃得緊緊的,能看出強壓著火氣的感覺:「跟我結婚的感覺很噁心嗎?」   耿佳慧緊緊地閉著嘴,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此刻無論說出些什麼都是會很傷人的。   關於婚禮這個話題,是在那個很美好的年代就討論過的。   那時,總是提出這個話題的是她,而不是他。在低矮逼仄的平房裡,她邊啪打著時不時拖家帶口出來散步的蟑螂一家,邊說著以後結婚時,一定選一間沒有蟑螂的屋子!   當時佟然正在院子裡打著眼兒煤,笑著說:「你就這點追求啊!放心!我將來娶你的時候,一定會給你賺足了面子,給我的慧慧一個讓小姑娘看了全都眼兒紅的婚禮!」   那時,她覺得他說的不過是一句空話罷了,可是心裡卻是踏實的溫暖。   現在,她知道了他說的絕對不是一句虛言,心裡反而空落落的沒了底兒……   他這麼做,是不是只在彌補一個年輕時,模糊而殘破了的夢呢?   而她,是不是只充當了圓夢的角色站位者的身份呢?   想到著,耿佳慧突然發現,自己更多的抗拒,是來自一種怯怯的不自信。   她始終是覺得,自己與佟然已經相隔得太遠,還愛嗎?她可以用冷漠欺騙別人,卻騙不了自己,這個人渣沒有一處是好的,可是……她總是不自覺地任憑他直直地闖進心門中來,就算用尖刀,也剜不淨心底的那絲情愫。   可就是知道自己軟弱的內心,她才愈發地不敢靠近。那個在別人眼中從容鎮定、果敢的姑娘,在愛情中其實是個膽小的逃兵……   「嫁給我吧,你欠我的,有些事總是要試一試才知道好不好,當年你走得那麼決然,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而過你沒有走,而是選擇留下,我們的今天又會是怎麼樣?」   佟然終於調整了呼吸,輕輕地握住那個抿著嘴的小頑石的肩膀,繼續地說服著:「我們的婚姻,就算糟糕,又能糟糕到哪去?其實就像跟我j□j時一樣,你什麼都不用擔心,也不需要用力,只需靜靜地享受,做你喜歡的事情,外面的風雨由我來擋……」   這樣的類比,估計也只有佟然這種厚臉皮的大叔能夠做出來。   滿心的傷感,立刻破功!   耿佳慧也許永遠都不能適應黃腔,憋著紅臉只能啐了一口:「臭流氓……」   在佟然的死纏爛打下,加上普通話甲A等級的經理淚一般志誠的勸服,耿佳慧最後終於無奈地隨便指了一款婚戒的式樣。   量過尺寸後,她又被男人拖著去了婚紗店試禮服。期間,佟然的電話再次響起,在他掏手機時,耿佳慧看到來電顯示是黃琦琦的名字。   當佟然到外面接聽電話時,耿佳慧的手機也響了,是尚鐵傳過來的一份郵件,打開一看,是一張照片:璀璨的煙火下,一個英挺的男人輕輕摟著一個美麗高貴的女人,在倫敦眼下親密地擁吻著……   無論角度也還,光線也罷,都如同偶像劇一般的完美……   圖片下,是一行留言:這樣紅顏遍地的男人,真的值得你嫁嗎?   作者有話要說:咩~~~~~~~~日更狂回來鳥第六十六章   當手指按動圖片將它刪除乾淨時,耿佳慧神色如常地接過送過來的飄逸婚紗,走進了更衣間。   當更衣間的門關上時,耿佳慧看著鏡中那個女人,臉色微微有些發白,與手中的婚紗相得益彰,她慢慢地脫掉了身上的衣服,將禮服套在了身上,門外的婚紗店服務生這時進來幫她拉鏈子整理著蓬鬆的婚紗,如雲似霧一般的白紗將女人襯託愈加纖瘦迷人。   最起碼看在佟然的眼中,他的慧慧比仙女還要清新脫俗,想到過不了多久,自己就能挽著面前這個小女人的手,在婚禮的紅毯上前行,佟然冷峻的臉上不禁掛起了微笑。   從婚紗店出來,佟然並沒有急著上車,而是拉著耿佳慧的手,在順著香榭麗舍大街的馬路一路走了過去,當路過30號門牌時,耿佳慧的腳步頓了一下,這兒在大仲馬的小說中,是基督山伯爵的宅邸,他在這裡精心策劃了一系列的復仇計劃,那些對不起他的仇人們,也包括了他曾經真心愛過的女人……還記得她在第一次看到這本小說時,曾經為還是水手的愛德蒙與青梅竹馬的梅爾塞苔絲之間的愛情惋惜不已,甚至她覺得,也許男人大仇得報之時,也許會給曾經錯過的愛情,一條合理的出路。   故事看得酐暢淋漓,而結尾似乎更符合世俗的眼光,大仇得報的巨富贏得了年輕的希臘公主的芳心,與白富美攜手過上神仙美眷的生活。   而梅爾塞苔絲則披掛著厚重的面紗,剩下的餘生將活在追逝錯失的愛情的惋嘆裡。   耿佳慧至今還記得當時那種像吞了蒼蠅一般的心情,梅爾塞苔絲的原罪是什麼呢?當初未婚夫入獄後,她也在苦苦地等待,可是是因為苦守沒有堅持到底嗎?是聽到了愛人死在獄中的傳聞後,沒有及時也殉情而死嗎?   當時讀完這本小說時,耿佳慧的心裡像吞了蒼蠅一般難受。   而現在她突然驚覺,自己與那個沒有堅持等到愛人出獄的梅爾塞苔絲是何等的相似。   背負了「背叛」的原罪啊……在男人的道德觀念裡,是不配得到幸福的。   與其再與當初愛情的「叛徒」溫習那些不堪了的情感,倒不如重新譜出一首適合現在的商界新貴的戀曲。   家世優越,美貌與智慧並重的白富美,並不是隨時隨地都能遇到的。   現在這樣的情景又算是什麼?耿佳慧突然覺得自己有種平白破壞了別人大好姻緣的罪惡感。   現在再看,這傳說中三十號,如今是著名奢侈品牌的店鋪,進進出出的女人都帶著滿意的微笑,絲毫沒有感受到虛構小說中這塊風雲之地的沉重。   不過佟然倒是誤會了耿佳慧的意思,看著她看著門愣神,便拽著她進去,買了一大堆應季限量的皮包飾品,滿載而歸。   到了酒店的房間裡時,佟然到浴室裡洗澡去了。他放在寫字檯的手機開著震動在嗡嗡作響。   耿佳慧沒有去拿,只是瞟著那亮起的屏幕。智慧型手機的好處在於,讓懶人可以懶上加懶,甚至不用點動手指就能在屏幕的上方看到滾動的未讀信息。   佳人相約,倫敦眼下!信息滾動幾下後,便收縮成方正的小信封嵌在屏幕上。   耿佳慧轉身坐在梳妝檯前,在洗過的臉上慢慢地塗抹著面霜。   透過鏡子,她看到男人出來時伸手拿起了手機,撥動了手機看了看信息後,又把手機放下了來、   「我們婚禮的地點定在了英國靠近劍橋的一座古堡,那座古堡的主人想要脫手,我看著不錯,就買了下來,以後我們來英國度假就不用住在酒店裡了,不過古堡內部的部分客房由此而陳舊,我已經叫秘書安排修繕工匠去修葺了,另外莊園內的園藝也需要重新布置。我看你今天走得有些疲憊,就早點睡吧,有什麼事情就叫隔壁的崔特助。我先過去看看,明天下午就回來。」   耿佳慧拿起梳子,梳理著滿頭的黑髮,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男人穿戴好了衣服,吻了下她的臉便出去了。   待到男人出了門,耿佳慧抽出桌上的一張紙巾,朝著男人剛剛吻過的地方重重地擦拭著,可擦著擦著。眼睛裡反而又止不住的溼意……   深吸了口氣,平復了呼吸,她想了想,撥通了尚鐵的電話:「尚鐵,我想請你幫一個忙。」   話筒的那一邊,聲音變得有些雀躍:「什麼忙,你說!」   耿佳慧緊緊地圍住了話筒,她知道,這一步踏出,與佟然便是徹底地結束——這一次,不能,也不需要,再給彼此任何的遺憾。   作者有話要說:渣然乃娶不到媳婦滴…………   好累,收拾房間好虐心……老公明天晚上就回來鳥~~偶們家的長工啊,還有一堆家務等著乃回第六十七章   說是第二天就回來,但是連過了2天,佟然還在倫敦處理著繁雜的公事與私事。   直到耿佳慧在電話裡跟他說,自己想要想回國,他才急匆匆地趕回來。   司機先把耿佳慧送到了機場後,佟然才急匆匆地趕回來,同他一起的,還有一身優雅裙裝的黃琦琦。   「黃總也在倫敦辦事,正好同我們一道回去。」佟然是這麼解釋的,耿佳慧衝著黃琦琦笑著點了點頭。飛機是他的,在藍天之上要誰與他比翼而飛的選擇權也是他的。   最起碼,人多熱鬧,幾個小時行程顯得不那麼無聊了。   佟然顯然是遇到了什麼重要的公事,就算是在飛機上,也一直在網上開著遠程會議,面色凝重。   耿佳慧與黃琦琦坐在前艙,面面相覷。   「我聽艾瑞克說了,你們的婚期將至,恭喜你了。」黃琦琦邊笑著便從一旁的包包裡掏出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這是提前送給你的賀禮,看看,喜歡嗎?」   耿佳慧伸手慢慢地接過,打開一看,是一枚尾戒,由細細的一圈璀璨的碎鑽組成,交錯排列猶如水滴……   尾戒?代表的是自由還是單身來著?   看似名貴精緻的小物件,其實是不大適合作為新婚的賀禮的。不過男人是不會在在意這類小東西的含義的,就算心裡不痛快,也應該是沒法哭訴的,黃總真是個噁心人的高手!   耿佳慧倒是不太介意,拿起來戴在手上比了比,微笑地對黃琦琦說:「謝謝你,黃總,這枚戒指雖然鑽石小了些,但是正好搭配比較奪目的飾品,跟佟然送給我的藍眼之星很配。」   黃琦琦的微笑因為耿佳慧的「無心」之言,頓時有些破功,藍眼之星?她當初就聽朋友說過,這顆名貴的藍鑽原石被佟然高價競拍到手,那時候,她的心裡還一陣的雀躍鼓舞,直覺認定,那顆藍鑽最終會在某一次浪漫的約會中被男人送到自己的面前。   可是千算萬算,她都沒料到,會憑空冒出一個耿佳慧,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居然讓佟然那麼驕傲的男人心甘情願地走進婚姻。而且,還拿那顆天價的鑽石作為婚戒……   「這麼小?你這是耳環還是戒指啊?黃總,你這賀禮未免送得也太過小氣了吧?」恰在這時,佟然也走了過來,看著那枚尾戒,立刻半開玩笑地問道。   黃琦琦收起之前臉上的僵硬,微笑著說:「大的戒指,得新郎送,我不敢專美,只能送一個小的嘍!」   佟然笑了笑,低下頭狀似不經意地對耿佳慧說:「黃總這是打算給我們倆的女兒送賀禮呢,小女孩戴倒是正好……」說著就把那枚尾戒從耿佳慧的手上摘了下來。   黃琦琦抿了下嘴,然後笑著問:「艾瑞克,與沃克集團的談判怎麼樣了?   佟然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地笑。   黃琦琦突然覺得心裡有些惴惴,但是轉念一想,又變得坦然。   佟然與沃克集團的商業合作計劃不是一天兩天了,沃克旗下的著名啤酒品牌打算借著新建起的啤酒網絡打入在華市場。而佟然也可以藉此契機,將之前併購重建投入的成本一下子撤回一般,打到快速盈利的目的。   但是,她豈會讓佟然的目的得逞?抽掉集團的活動資金,把男人快要展翅的羽翼徹底打掉,更重要的是,為亨泰併購的海外啤酒廠鋪路,真是個雙贏的局面。   不過原來她還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可是現在隨著佟家父子與佟然的徹底決裂和尚鐵的悍然入局,她的把握一下子增加了十層!   因為她的背後介入,現在佟然與沃克集團的談判已經陷入了僵局,很快億陽的活動資金將會陷入周轉不靈的局面……   婚禮?她倒要看看,她的艾瑞克是愛江山,還是愛美人?   黃琦琦的心慢慢地定了下來,端起面前的果汁,慢慢地品呷著……   飛機載著滿腹鬼胎的一行人安全著陸。   下了飛機時,佟然卻並沒有急著往公司趕,而是對耿佳慧說:「擇日不如撞日,我們就今天去你的爸媽家吧。」   耿佳慧頓住了,她知道要是攔著這個男人的話,只能是適得其反:「本來我哥哥的事情剛剛解決,爸媽的心裡都煩著呢,你這麼突然登門,我怕到時候局面尷尬,不如再等幾天,我想跟爸媽透一下口風,我們下個星期再去……」   這樣和緩商量的口吻,倒是哄得大魔頭的首肯。   但是耿佳慧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要行動就要快!   作者有話要說:三十吉祥~~   今天忙翻天的節奏,基本是處理昨天的意外事件……昨天被豐田一黑一白兩輛轎車前後兩次撞擊,前臉和菊花晚節不保,碰碰車玩到高~~~⊙﹏⊙b希望碰碰平安,幸好狂仔只是前胸淤青一塊,沒有造成粉碎性骨折變成人渣……小剛導演同志一定是逼我更新,滿舞臺的忠字舞是要鬧哪樣啊~~~~扛不住了~~小夥伴,乃們呢第六十八章   再回到公司,陣營壁壘分明,各種詭異的氣氛暗流湧動,公司之內徹底玩起了「三國」。   可是佟然似乎完全把心思放在了籌備婚禮的諸多事宜上,不但缺席了幾次董事會,就看連原先積極準備的與歐洲老牌啤酒公司洽淡的事宜,也在幾次碰壁之後擱淺了下來,似乎沒有再接洽的意思。   黃琦琦原本是暗暗提防佟然的後招的,但是幾次試探後,加上安插在佟然身邊的暗線也說佟總似乎只忙著婚禮的事情。   在心裡冒著掩不住的酸意的同時,黃琦琦也暗暗放下心來,開始準備在下次的股東大會,準備通過自己旗下的海外啤酒品牌登陸國內市場的事宜。   耿佳慧本來是不想跟佟然多說些什麼的,佟然在做生意時,是不屑於女人的意見,也從來沒有讓自己插手過的,可是這時,她也有些看不過眼了,忍不住問他究竟想要幹什麼?還能不能幹些正經事了?可是男人卻幾次三番地打岔,問著些不著四六的瑣事。   最後耿佳慧的臉都要氣青了,繃著臉不搭理他時,佟然才一本正經地說:「我答應過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所以現在任何事情都他媽排在婚禮的後面。」   這樣的豪氣萬狀,完全是末代皇帝敗掉萬裡江山的缺魂!   耿佳慧聽得一口氣沒上來,只能瞪著一雙盈盈的大眼看著眼前的敗家子!   「以前,我總是因為生意上的事情,而一味地苛求你配合我,所以錢賺的再多又有什麼用,我拼命地打拼,可是一轉身卻發現,你已經不在我的身後了。這一次,就算我賠掉半壁江山,也要把你看住,讓你哪也去不了,只能乖乖地成為我的老婆!」   耿佳慧慢慢地順下了堵在喉嚨的那口氣,壓下驟然變得有些紊亂的心跳,淡淡地說:「我的確是哪也去不了,所以請你也稍微用點心,不然不別人會說你佟然挑選妻子的眼光有問題,命太硬!一下克掉了你商業王國的半個版圖……」   可惜,忠言逆耳,佟然就好像昏了頭的昏君似的,半點都沒有聽進去,只是摟住了小女人細細的腰肢,上下其手地問道:哪兒硬了,多軟啊!倒是我有些『硬貨』,你要不要試一試?」   董事長帶頭「放羊」,黃琦琦那一方的動作也變得越來越大,頗有些肆無忌憚的意思。   「億陽」一派被排擠得厲害,甚至連辦公的地方都開始被大面積的佔用。   這天耿佳慧剛進公司的大門,就看見有幾個人從公司一旁的角門裡運著一箱箱水果,看起來水果的成色不錯,居然還有幾顆大大的榴槤。   原來是公司有大客戶前來洽談業務,公關部知道客人愛吃榴槤,特意買來準備招待貴客的。   不過這東西味兒太大,放在哪都不合適,一個公關部的小姑娘正看著那堆東西為難,黃琦琦的秘書恰好也走了過來,一眼瞄到了耿佳慧便似笑非笑地問:「耿總,這些水果先寄放在你們辦公室可以嗎?就你們的辦公區大,拿起來也方便。」   她原以為耿佳慧一定會拒絕,到時候她這裡且有的是夾著刀槍棍棒的冷言冷語等著呢!要知道,現在亨泰的風頭已經完全壓過了億陽,億陽的員工被排擠乾淨也是遲早的事情。   當以黃琦琦的秘書為首的「亨泰「派抱著大紙箱把水果堆積進了耿佳慧的辦公室時,有幾個閱歷不高的小年輕徹底坐不住了,跟那幾個搬運東西的吵了起來。   耿佳慧站起身來,神色如常地命令那幾個年輕人坐下,然後和顏悅色地讓他們接著搬。   只是搬來的東西中,那幾顆榴槤的味道實在是太霸道**,要到下班時才能搬走,就算開著冷氣不會腐爛,也是臭氣燻天。   就在那幾個人耀武揚威了一番走人後,耿佳慧站起身來,跟大家提議去街對面的西餐廳吃下午茶,由她來買單。   那幾個年輕人欣然同意,可是有幾個穩健的公司老員工卻沒有去,只推說自己手頭還有些事情,暫時不能脫身。   耿佳慧心裡明白,現在億陽的員工都是冷藏期,哪裡有忙不完的公務?那幾個人這幾天都跟亨泰的人走得很近,各種刷好感度,現在自己提議出去飲茶,明擺著是不滿意亨泰的秘書把水果堆放在辦公室裡而做的反抗之舉。這樣公然的「起義」,他們當然明哲保身,不肯出來站隊。   不過……這也正中耿佳慧的下懷,她現在不需要的,就是這種「牆頭草」。   在路上,幾個年輕人忿忿不平,王進,理著寸頭長得高高大大,氣呼呼地對耿佳慧說道:「耿總,這幫人太不像話了,你越對他們客氣他們越以為你軟弱。照這樣下去,都沒我們立錐之地了。要我說,就跟他們大幹一場,大不了最後走人也比這樣幹受氣強。」   耿佳慧笑了笑:「他們也就會耍些與人無益與己無利的小伎倆,我們忍讓些也沒什麼。大家一起努力把手頭的工作幹好,到時有他們哭的。」   王進和幾個人聽了,臉上閃過一道異色,互相看了一眼。幾個人看公司情形岌岌可危,而耿佳慧又無什麼行動,都有些擔心自己在公司的前途,剛才的話既是抱怨,也是試探。聽出耿佳慧另有安排,幾個人心中安定不少。耿佳慧也是藉機透漏一點,安安他們的心,畢竟很多事情他們都要參與進來,也沒想過瞞著他們。   進了西餐廳,侍者領著他們徑直去了隱在角落裡的一張桌子,桌下放著一個紙箱。待侍者把點好的飲料送上桌轉身離去後,耿佳慧對他們說道:「「億陽」攪黃了佟總的計劃,想引進他們自家的歐洲品牌,好進一步控制公司,我們自不會讓他們如意。桌子下面的紙箱裡就是最近幾年歐洲各個啤酒品牌的網點布置和銷售資料,大家的工作就是找到與「億陽」的品牌有衝突,競爭最激烈的歐洲啤酒品牌。我會與他們洽談合作事宜,有共同的對手,合作的可能性很高。」   幾個人興奮起來,有些躍躍欲試。「好,原來耿總早就胸有成竹。放心,我們肯定找到一家和他們競爭最激烈的,到時候看他們還怎麼囂張。」   耿佳慧繼續說道:「辦公室的每臺電腦都有監控軟體,隨時可能被人看到電腦裡的資料,這次正好藉機避開。大家以後就用自己的筆記本做這個工作。」   說著,耿佳慧打開紙箱,從裡面抱出一摞摞的文件分給他們,「大家辛苦下,今天就找出幾個目標,我好開始下一步的洽談。」幾個人都埋首看起資料,不時用筆做些標記。耿佳慧也拿過一摞文件瀏覽起來。   2個小時後,耿佳慧他們終於看完了全部的資料。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耿佳慧問道:「大家找到目標了嗎?」王進先開口到:「耿總,我發現億陽的品牌2013年的銷售額是1.3億歐元,和它銷售額差不多的有3個品牌,嘉士伯,巴斯,喜力,我覺得可以從這幾家中選擇。」其他人也說出了幾個自己發現的品牌。   耿佳慧說道:「好,我們把這些都列為潛在合作對象。現在大家再結合手中文件,上網看看這些品牌的具體信息,成立時間,發展策略,目標人群和近期發展規格等等資料,我們再從中挑選出3家最合適的。」   又是一個小時,經過幾次的篩選和辯論後,最終大家列出了3個和億陽自有品牌競爭最激烈的品牌——芬蘭地亞,夫利登倫德,德克爾。   耿佳慧知道自己要趕在董事大會之前,把所有的聯繫事宜準備充分,這樣才能積極地說服大小股東們。這些事情,光靠她一個人,是不可能完成的,而且現在還不適合跟佟然說,因為……如果他知道了合作的對象的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一口回絕。   男人的自尊啊,要起來是很燒錢的!   ……在休息的間隙,她來到洗手間,撥通了尚鐵的電話:「喂,是我。」   「佳慧,你都準備好了嗎?我已經替你辦好了新的身份證,在公安的電腦系統裡是有正式備案的,而且護照籤證一應俱全,到時候,你什麼都不用帶走。」   「謝謝你……不過,你在董事大會上不會臨時變卦吧?」耿佳慧半垂著眼皮,輕聲試探著。   「只要你履行對我說過的承諾,離開佟然,我自然會違背對你的諾言,只是……你現在做的這一切,恐怕是費力不討好吧?佟然是很厭煩女人擅自做主,插手生意上的事情的。」   「這是我欠他的,還了才心安,他若不稀罕,是捐出去還是扔掉都是他的事情了。我就不欠他什麼……」   電話的那一邊安靜了片刻:「……他這麼對你,你居然還是念著他……只是,你不欠他了,欠我的呢?打算老老實實地還嗎?」男人低沉的聲音慢慢地撞擊著耿佳慧的耳膜第六十九章   尚鐵說這話時,語調輕慢,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等待回答的那一刻,他刻意屏住了呼吸。   可是電話那一邊卻沒有回答,只是在一段沉默之後,撂下了電話。   年輕的男人看著手中的電話,深吸了口氣,他告訴自己別急,等到女人離開了佟然,他……有的是機會!   羅列了目標後,耿佳慧又開始收集各種最近海外的商業訊息。   也是天公作美,報紙上一篇巴斯的執行總裁有意近期退休的消息引起了耿佳慧的注意。   一番了解後,耿佳慧將巴斯作為第一目標,巴斯一直有意進軍中國市場,在香港也舍友分部,卻一直不見集團的具體行動。只是有這麼個花架子公司擺在那裡。   第二天就和巴斯財務總監的秘書定好了拜會時間。當耿佳慧進入了巴斯財務總監韋伯.約翰的辦公室,簡單說明了來意後,總監靠在椅子上,雙手放在厚大的皮質扶手上,微笑著說:「耿小姐,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有信心我們會同你合作。我們公司經營良好,有自己的發展戰略,不需要同你們合作。」   「約翰先生,經過慎重考慮,我們決定從「亨泰」自有的一家啤酒公司和你公司中選擇一家進行合作。我此次就是了解貴公司的意向。無論我們同誰合作,可以肯定的是,短期內我們合作雙方的股票勢必上漲,長期來看,我們為合作夥伴提供了中國大陸這個巨大的新市場,而合作夥伴為我們提供了歐洲優質品牌的產品,雙方都能獲得快速發展。   如果你們拒絕,獲得這些好處的就是「亨泰」。貴公司和「亨泰」的業務和經營區域大部分重合在一起,在市場已經開發差不多的情況下,「亨泰」的發展就是你們的倒退,如果那時候董事會和股東們知道你們曾經拒絕了我們,你也很難交代吧?」耿佳慧注視著約翰的眼睛,輕聲地說道。   約翰皺了皺眉,雙手放到腿上,沉思起來。   沉默了半響,他俯身向前,雙手扶著桌子,盯著耿佳慧說道:「我聽說你們公司最近很亂,你和佟經理並不能決定公司重大決策。你能保證和我們合作的提案在你們公司通過嗎?」   耿佳慧笑了,看來山不是不懂,如果巴斯真是無意合作,怎麼會了解他們這麼多的隱情?   「我們佟總會先在公司內提交和貴公司合作的提案。如果未成功,你自然無需做什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同你們籤署一份合作協議,空口白牙地去董事會提案,就顯得太過兒戲了吧?」   這種提筆籤字,不費人力的事情,約翰自然是點頭同意。   「好,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一旦你們成功了,我一定會設法在公司內部通過和你們合作的決議。」說著,約翰站起來,主動和耿佳慧握了握手。   耿佳慧回到公司後,立即向董事會提交了和巴斯公司合作的提案。明亮寬敞的辦公室內,黃琦琦粗略翻了翻這份提案,扔到了桌上。   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她雙手抱胸俯視著下面街道上細如螞蟻的行人,內心冷笑著想道:「自不量力!早就知道你不會乖乖地坐以待斃,居然想找亨泰的老對頭巴斯來反抗我們。真是天真!我和尚鐵在董事會上佔多數票,只要我們不鬆口,你就算有一千一萬個提案又怎麼樣?還不是被我們蹂躪。這就是你的垂死掙扎了吧?也好,既然你這麼不甘心,我就在董事會上再好好羞辱你一番,這是你自找的。」   耿佳慧走進佟然辦公室時,辦公桌正放著自己的提案,佟然翹著腿坐在椅子上,看著桌子上的提案,高深莫測的臉上看不出悲喜:「提案我看了,想法很好,但是沒有實際意義,因為董事會是不會通過的。」   佟然略有些沙啞的聲音悠悠響起。   「如果就這樣認輸我不甘心。無論如何,我都要拼一把,就算最終還是輸,至少我知道自己盡全力了,否則,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佟然沒有抬頭,沉默一會,說道:「好吧,隨你的心意做吧。我以前就說過,無論你做什麼,我都全力支持你。」   這種「我的家當你隨便玩」的態度,真是讓人有種想把他從老闆椅上扯下來踩一頓的衝動,耿佳慧真是沒法跟他溝通,她只能拼命告訴自己:別害怕,回去再捋一遍,看看有沒有疏漏,這一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因為……她沒有失敗的本錢。   耿佳慧默默地轉過身子,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董事會召開的前三天,耿佳慧忙得不可開交,恨不得一人當二個人使。電話聯絡,登門拜訪,一個又一個的拜見小股東,宣傳自己的提案。   三天下來,耿佳慧嗓子啞了,說得臉上肌肉都僵硬了,拜見最後幾個小股東時,可是,結果卻是差強人意,雖然多數小股東認可她的提案,卻沒有幾個表示會在董事會上支持她。   第四天,上午十點,董事會在大會議室召開。耿佳慧靜靜地坐在辦公室中,默默地回想著和佟然來公司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莫名地心裡一松,仿佛放下了什麼。   幾天來一直煎熬自己的提案是否能夠通過都不再那麼關注了,神情一片恬靜。   和她一起的幾個年輕人則一個個激動地坐不住,不時地站起來走幾步,但都知道她心裡更加著急,也沒人過來打擾,反倒佩服起她的定力。   9點半,耿佳慧站起來,走進大會議室。本來這次股東大會,她也是沒份參加的,但是因為她有重要提議,所以才獲得了參席的機會。   會議室裡已經坐下不少股東,有的默然不語,有的閉目沉思,也有些相近的竊竊私語。耿佳慧此時心情淡然,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也不去看其他人如何。9點50,小股東們都到齊了,就剩下佟然,黃琦琦,尚鐵三個大股東。   9點58,黃琦琦,尚鐵兩個人邁著步滿臉笑容地走了進來,不時地和人打著招呼。尤其是黃琦琦,神採飛揚,配著化得精雕細琢幾乎看不出化過妝的臉,更是給人一種青春幹練的形象。   10點整,佟然推開門緩緩走了進來,瞧也未瞧特意站起來打招呼的小股東們,徑直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來,留□後滿臉尷尬的叔叔們。   他總是這樣的飛揚跋扈,耿佳慧心裡暗暗地搖了搖頭,她知道,就算自己這兩天真的說動了幾個股東的話,也被佟然這種旁若無人的態度敲打得灰飛煙滅。   會議快進行完時,黃琦琦才有意無意地瞟了耿佳慧一眼,問道:「對了,耿總你不是有個什麼提案,要給董事們過目商議嗎?」   耿佳慧這時才慢慢抬起頭,笑著說:「列印好的提案就在各位董事的面前,為了大家理解方便,我再用ppt的形式給大家講解一番……」   「會議也進行的差不多了,各位董事還有事情,你就長話短說吧!」黃琦琦不待耿佳慧說完,就打斷了她的話。   而佟然也只是微笑著看著自己,並沒有出言相幫的意思。而尚鐵正品嘗著助理送來的香醇的咖啡,並沒有抬頭。   也是,他當初只是答應了投票而已,而投票的機會……只有自己來爭取。   看來自己辛苦了幾日做成的ppt毫無用武之地了。   耿佳慧心裡一陣苦笑,可臉上還是從容的淡定。她伸手將自己面前的提案翻到了最後一頁:「請大家看一看這份書頁上的收益預期表。如果我們公司與巴斯合作的話,那麼未來的資本投入將減少40%,這是它超越了其他歐洲啤酒品牌最大的地方!」   這句話直中要害!錢是資本家的命根!從小到大的政治課上都是這麼講的。   果然耿佳慧這麼一說,各位的董事的臉上都有些動容,這時,佟然才不緊不慢地說道:「哦?有這樣的好事?請耿總說說看。」   耿佳慧還真不是信口開河,在她去過巴斯的香港分布後,就在沉思一個問題,據她了解,巴斯這個分部成立了有3年的光景,這三年中,這個部門不會是每天喝茶看報紙那麼簡單吧?「   回去之後,她又調查了一番,才發現,原來巴斯早早就鋪展了高端市場業務,在全國各大高檔酒店中自有一套自己的銷售網,也涵蓋著中段市場,利潤驚人。   但是現在他們也遇到了發展上的瓶頸,因為現在倡導節約,反對**浪費,高端市場的業務量日見萎縮,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麼套成熟的銷售網,真是白白送上門的點心。而且本土化後,巴斯的成本可以大幅度降低,在中低端市場上絕對是大有發展。   這樣雙贏的機會,合作成功的機率簡直是100%!   黃琦琦冷笑著看著手裡的計劃書,看向耿佳慧的眼睛,簡直能放出毒箭。這個女人倒是能幹!   但是想要亨泰吃個悶虧,讓大家發財?對不起!她們黃家不是開慈善堂的!   「MISS耿,你不是董事會的成員,自然不大了解,我們在之前的會議上就已經商討了引入歐洲品牌的事情了,關於跟哪家合作,我們早已經達成了共識。你既然精力這麼旺盛,我看,還是把你調到銷售部好了,以後跟各個超市聯絡鋪貨的事情,就擺脫耿小姐了……」   「我看耿總的提議不錯,不如我們還是舉手表決一下吧!」佟然突然開口說道。   黃琦琦倒是沒有駁了佟然的面子。   她是樂於現在的場景的,自以為是的女人!你以為能在佟然面前展示自己的才幹?像這種事業企圖旺盛的男人,是不容許自己在商場上的敗績的!自不量力的後果,就是讓他看清同一個眼高手低的女人結合後,會給自己的商業帝國帶來怎樣的傷害!   到時候,她的艾瑞克自然會冷靜下來思考一下,到底誰才配得上他!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紅包,狂仔也是最近在發現有這個功能,但是紅包不是隨時可以砸的每天有特殊的時間段才可以,而且只能在整文的文下留言砸,點進章節時,那個按鍵就看不見,不知道是為什麼,所以如果可以砸時,狂仔在線的話,一般只能給最新留言的讀者砸,紅包砸或不砸,狂仔對乃們的滿滿的愛都在那裡,不增不減╭(╯3╰第七十章   想到這,黃琦琦覺得有和緩氣氛的必要,就順著佟然的意思點了一下一頭「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不好反對了。」   叫了一個秘書計票後,大家進入了舉手表決的階段.   滿場的董事們,就沒一個舉手的。   就在黃琦琦要露出得意笑容的時候,佟然慢慢地舉起了手,當看到**oss表態後,幾個耿佳慧之前拜訪過的小股東也慢慢地舉起了手。   黃琦琦心裡暗暗記下了那幾個臨時「反水」的小股東,以後他們的日子可是不能太好過了!   她並沒有動氣,就算是有幾個隨聲附和的又怎麼樣?只要她還有尚鐵這兩個大股東不同意,那個耿佳慧也掀不起什麼太大的妖風。   想到這,黃琦琦微笑著準備宣布投票結束,可是就在這時,尚鐵慢慢地舉起了手臂,這下不光是那些小股東們目瞪口呆,就連黃琦琦都面露愕然。   她不敢置信地望著尚鐵,可是尚鐵卻並沒有望向她。   局面已經很明朗了,三位大股東中有兩位已經舉手同意了,還有幾個小股東也見風轉舵,猶豫了一下也舉起了手。   那一刻,黃琦琦簡直都要拍桌子了。她刻意憋著氣,笑著問道:「尚總,你確定這個方案可行嗎?」最後幾個字,她刻意加重了語氣。   尚鐵淡淡地說:「大家天南海北聚在這裡,就是為了生財,既然面前有條財路,我們又何樂而不為呢?」   一句話就堵得黃琦琦啞口無言,她知道現在在董事會上自己孤掌難鳴,已經很被動了,如果再執意爭拗的話,很容易陷入尷尬的局面。   耿佳慧!   因為「盟友」突然的背叛,黃琦琦對耿佳慧的恨意簡直爆發到了極致!她曾經極度輕視這個女人,絲毫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可是這個姓耿的到底有什麼魅力?除了佟然之外,居然連尚鐵這個平時這個眼高於頂的**也對她趨之若鶩!如果可以,她真想用眼睛射出利箭,當場刺穿那個女人總是已一副從容淡定的皮囊!   尚鐵的臨時轉舵,徹底改變了億陽之前的頹態,當董事會的消息傳達下來的時候,與耿佳慧一起秘密鏖戰了幾個通宵的同事們個個興奮得嚷嚷晚上要去酒吧慶祝。   耿佳慧笑著說:「你們大家辛苦了,犒勞一下是應該的,不過我還有事,就不去了,你們去吧,明天把帳單給我,我請客!」這一句話又換來了一陣興奮的叫好聲。感謝完同仁後,耿佳慧有意無意地將目光瞟向了會議室,剛才大家離開後,佟然和尚鐵並沒有一起離開。雖然沒有順風耳,但是耿佳慧大致能猜出兩個男人在會議室要談些什麼。   此時,一如耿佳慧想像的那樣,劍拔弩張。尚鐵翹著二郎腿悠閒地坐在椅子上,微笑著看著他昔日的老大,佟然目光深沉,也直直地望著尚鐵。好半響,才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尚鐵笑著說:「為什麼?看在昔日兄弟感情的份上不想看到你被排擠出董事會?不想你在佳慧的面前失敗得像一個喪家之犬?這兩個答案你喜歡哪一個,自己挑吧。」   這一刻,尚鐵的心情是發自內心愉悅的。曾經仰望的一座高山終於在歲月的磨礪中被磨平成一步便可跨越的山丘,這其中的滋味可不是簡單的能用「滿足」二字能簡單概括的。   就在方才他舉起手的那一刻,佟然的臉微微變色,那一瞬間,尚鐵知道自己終於贏了。他佟然居然也有靠女人的哀求與憐憫才能苟延殘喘的一天。這比用重拳揮擊男人的臉頰更有羞辱之感。   現在,他說要做的只需靜靜地欣賞這得來不易的勝利果實,將這份激悅之感再細細地品嘗回味。   佟然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面,會議室裡一時間安靜極了。尚鐵無意與他做無謂地對峙,站起身來手插著兜子準備出去。就在這時,佟然突然打開了自己面前的文件夾,將一份文件拋在了尚鐵的臉上。尚鐵伸手接住,目露疑惑之色,接住文件仔細一看,也不過是幾行的功夫,頓時變了臉色。因為佟然扔給他的是一份整體打包出賣集團的計劃書。   這份計劃書內容之詳略不是一朝一夕能制定出來的,而收購的單位是一家他從來沒有聽過的歐洲公司。   「你這簡直是痴人說夢!董事會根本不會同意你這種方案!」   佟然笑了,牙齒泛著白光,眼神像頭兇狠的頭狼:「如果集團是個下蛋雞,大家當然不肯撒手。可是,如果集團的股價一落千丈,入不敷出呢?想必各位先生們爭先恐後地互相擠壓著想爬出這個泥坑了吧?他亨泰打得一手好算盤,我佟然難道是吃素的嗎?我當初肯入局就沒想做賠錢的買賣。他亨泰胃口大,想要一口吞下這塊肥肉,也要看他有沒有這個能耐,從我嘴裡奪食,本來按著計劃他亨泰明天的股價就要一落千丈,想要救局就只能從外圍的生意當中抽調救命的資金,自顧不暇之時,他也只能棄車保帥了。」   尚鐵一下子明白了佟然的意圖,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家歐洲企業應該也是佟然的子公司,這麼走了一圈,低賣低買之後,佟然就達到了全面控股的目的,而亨泰與已經出局的佟氏簡直是白忙一場,前期鋪墊,衝鋒陷陣打下大片的江山後,只能眼睜睜地被「杯酒釋兵權」,黯然退場……而自己?這麼貿然衝進後,也只會賠得血本無歸!   想到這,尚鐵激起了一身的冷汗!   「你以為耿佳慧這麼做是為了我?她簡直是你的救命恩人!現在,你說說看,你要選擇哪一樣?如果真是因為兄弟情,那麼無論怎樣,我都要領你這份情,以前的都翻過去,我還當你是兄弟,可是……如果你是出於後一種目的,你說,我該讓這齣戲怎麼走下去呢?」   尚鐵的手緊緊地捏著那份文件,臉頰如同火灼一般,他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她……是知情的?」   佟然這時才微微露出苦笑:「多半是不知道吧?本來是希望她撞一撞南牆,知道這裡的水有多深的,沒想到她做起事來居然是撞了南牆也要硬刨出個洞來,本來沒有希望的事情,居然讓她做成了……我真是沒想到你會在關鍵的時刻,支持億陽……也是……傲慢過頭的混蛋小子,你是不會放棄這種能施恩與我的機會的,這招真是殺人不見血,既成全了你我的『兄弟情』,又讓我打落牙齒和血吞,我今晚真得好好『感謝』這個小女人,既然慧慧這麼努力,我怎麼好駁了她的面子呢?可惜了,本來我是很期待看到你們累累若喪家之狗的頹態的……不過……」   佟然突然頓住了,他站起身來,走到尚鐵的面子,目光頗有些揣度之意:「我真的很好奇,她究竟是怎麼說服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效率不高,昨天一天都泡在產房,這年過的,懷孕的妹妹跑到鄉下去玩,累得早產了……幸好母子平安,希望寶寶以後壯壯第七十一章   那邊昔日的兄弟在溝通著,這邊黃琦琦也找上門來,耿佳慧這次沒有迴避,走進了黃琦琦的辦公室。   黃琦琦坐在椅子上翹著下巴,對耿佳慧說:「耿小姐,你這招真是太高明了!」   耿佳慧坐到了對面的沙發上,微笑著說:「黃總,其實我還有一筆買賣要跟你做……」   一家歡喜一家愁,佟家現在也是愁雲密布,因為本來佟自的意思是壓一壓佟然的勢頭,故意把兒子的婚禮與佟然的撞到一起。   這明顯就是要跟佟然唱對臺戲的架勢。但是唱戲的先掂量一下嗓門,看能不能喊得過別人。   在知道佟家的這場婚禮後,耿佳慧接到了一通電話,是耿小亮打來的,聽聲音就知道他喝得不少,電話裡的聲音的都是哽咽的。   從他凌亂的話語中,耿佳慧知道,佟曉亮是不甘心的,他對於已經懷了孩子的白雯雯並沒有一絲的愛意,這場婚禮從頭到尾都是對他最無情的葬禮。   耿佳慧還聽到當初自己精心布置的新房又派上了用場,被精打細算的前任婆婆原封不動地變成了佟曉亮與白雯雯的新房,只不過白雯雯比她的待遇要好一些,為了與佟然打對臺戲,並沒有去機械廠附屬的招待所,而是換成了一家格調頗為高檔的酒店。   可惜,就算趙麗芳肯下血本,也不見得有什麼效果。   要知道佟然的婚禮定在了國外,賓客如果打著一天往返兩家走禮的主意,肯定是不可能的。從兩個佟府的婚禮中權衡利弊後,自然是不能得罪蒸蒸日上的億陽老總。   眼看著請帖下完了,佟自卻接二連三地接到了推脫有事,只能禮到人不到的電話,可以預見,佟家小兒子的這場賓客寥寥的婚禮得是相當「精彩」。   耿佳慧知道,對於耿小亮自己一個字的安慰都是虛假的,她自身輕輕地說:「你已經是要當爸爸的人了,要學著堅強些……你的婚禮,不會成為別人眼中的笑話的……」   耿佳慧本以為佟然事後會問她尚鐵臨時「反水「的緣由,但是佟然卻是一個字都有沒有問。   不過,那天,回到床上時,男人狠狠地折騰了她一番。**過後,男子半靠在床頭,將她擁在懷中,一邊把玩著她的頭髮,一邊輕輕地說:「我說過,你想怎麼玩我都陪你,但是,有件事……你可是連想都不要想……」   耿佳慧知道男人的意思,就像男人說的,要是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親手摘下來,但是,要徹底絕了離開他的心……   她抿了抿嘴,放鬆身體慵懶地俯在他身上,玉蔥般地手指在男人強健的胸口輕軟地畫著圓,沒有說話。   就像佟然說的,既然女人的努力換來了這次與巴斯合作的機會,他自然會全力支持。本來已經張開大口的利齒,也算是暫時收了回去。   不過佟然心裡清楚,黃琦琦與尚鐵出局是遲早的事情,既然如此,倒是真不急於一時,能換來女人的成就感,博她一笑也是物超所值了。   巴斯集團對這次與三大集團的合作很重視,為了達到宣傳效果,特意選擇了幾百公裡外一個著名風景區的五星級酒店舉辦籤字儀式,儀式後還會召開新聞發布會,邀請了歐洲多家電視臺和著名報紙的財經記者參加。   喜來登酒店坐落在一個巨大的貝殼狀的湖泊岸邊,前面由一條彩虹狀的酒店自建的大橋橫跨湖泊與公路相連,後方是茂密的原始森林。酒店高達37層,像一塊巨石一樣堵在了湖泊與森林之間。酒店是一大塊一大塊的半圓形樓體仿佛積木一樣堆積而成,據說設計師是看到蠟燭燃燒後形成的層層燭淚得到靈感,結合尼亞加拉大瀑布的冬季冰瀑盛景建造的這家酒店。   橢圓形的大堂在10樓,像一塊玉盤鑲嵌在樓中一樣,大半突出空中。大堂屋頂有4層那麼高,由一塊塊定製的10米水晶玻璃像屋簷一樣斜著搭建而成,二條半圓形的樓梯螺旋著直達屋頂。   籤字儀式還未開始,大堂裡擠滿了商界名流,聚集成一個個小團夥談論著。不時有穿著阿瑪尼西裝,渾身散發著貴族氣質的侍者單手託著精緻託盤穿梭在人群中倒酒送杯。眾多記者趁著難逢的機會到處追逐著各業名人採訪交談。   耿佳慧站在偏離人群的一角,手裡拿著酒杯,狀似悠閒地喝著葡萄酒,同時觀察著眾人。   耿佳慧看到佟然和巴斯的CEO路易斯,財務總監約翰,站在主席團一側,幾個人滿臉笑容地交談著。   突然,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進入她的眼帘,待要仔細看去,那道身影轉身,快走繞過人群消失了。這個背影耿佳慧不是第一次見到,自從啤酒廠遇襲後這個身影就經常在自己身邊出現。   也不知佟然花了多少價錢請來的這位保鏢,盡職不說,從來不會貿然出現在她的身邊,幹擾到她的生活……真是值得嘉獎。   籤字儀式在十點進行,十點半舉行新聞發布會。   籤字席在大堂後面的大禮堂內,由百年原木製成,上面鋪著厚厚的深綠色絨毯。佟然和路易斯坐到籤字席上,面露微笑注視著桌前五米外密密麻麻的記者和各種「長槍短炮」,面前各擺放著一份文件。耿佳慧,黃琦琦,尚鐵等眾多高級管理人員在佟然和路易斯身後2米站成一排。   這個時候,閃光燈已經噼裡啪啦地連成一片,閃爍不停。   耿佳慧因為太過明亮已經看不清楚前方,只能圓睜著失去焦距的雙眼,擺出一副微笑的模樣,心裡不無快意地想著自己都快被閃瞎了,比自己位置更靠前,更受到關注的佟然不知道會是什麼樣?   想到他猶如盲人一樣面對不遠處的眾多記者還要故意擺出一副平易近人的笑容,心裡就不住地好笑。   十點整,主持人宣布開始籤字儀式,先是對籤字雙方身份的說明,然後解說協議的重要性,接著就是兩人籤名。佟然和路易斯拿起萬寶龍筆,各自籤好面前的文件,籤字儀式結束。人群散去,侍者開始重新布置桌子。   佟然起身看了耿佳慧一眼,繼續和路易斯聊起來。不知為什麼,佟然的直覺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一時間也說不個所以然來。在轉身的功夫,他衝著隱藏在暗處的保鏢遞了個眼色,示意更緊些。   耿佳慧回了他一個微笑,走出房間,來到大堂外一扇落到窗前,俯視下面水光粼粼的湖泊,面色淡然。   現在是10點5分,還有二十五分鐘新聞發布會開始。現在不能離開,否則佟然可能發現自己失蹤,安排人員尋找自己。十點二十五,自己就可以行動了。那時佟然已經坐到發言席上,就算發現自己不見了,也無法安排什麼,自己有差不多三十分鐘的時間。   這次……是最好的機會,不成功的話,男人警覺後自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十點二十五,佟然和雙方眾高層再次被請進會議室,大堂裡的人群也蜂擁向會議室。   耿佳慧卻向著相反的方向,穿過人群,走出大堂,直奔走廊的電梯間,按下電梯上行鍵,這時電梯間除她外空無一人。   電梯打開,她走進去,按下30樓,面對電梯門站好。就在電梯即將關閉的瞬間,一道身影矯捷地躍進電梯,閃到她身後——是那個如同影子一樣的男人。她故作驚訝地欠了欠身,沒有回頭。   電梯在30層停下,她走出來,身後的人隨著走出電梯。感受到背後視線一直注視著自己,她控制住身體,故作輕鬆地走到走廊中部3024房間,從包裡拿出磁卡,打開門走了進去。一進屋,立即放下了優雅,快跑著來到房間盡頭的一扇木門,推開門衝進去。門後是另一套幾乎一模一樣的房間,床上放著一套酒店清掃人員的藍色裙子白襯衫和鞋子,地上停著一臺清掃車,上面堆著白毛巾浴袍,車前方掛著一臺吸塵器。   看來黃琦琦還算守信,這酒店是亨泰旗下的產業,就算佟然事後想要查調監控錄像,也無法!因為就算她不說,黃總也一定早早就關閉了走廊的監控攝像頭,不會給她的艾瑞克留下一絲痕跡。   耿佳慧三下五除二地脫下衣服鞋子,換上清掃服和鞋子,將自己的衣服和背包扔到車裡,上面蓋上浴袍,用手將頭髮撩亂,低頭看看自己身上沒有什麼不妥,深深吸了口氣,打開房門,推著車子走出房間。   用眼角餘光瞟了一下,看到一到身影站在走廊裡,離他十幾米遠,似乎正看著自己。她屏住呼吸,背向著那道人影,將車推向走廊另一側,一邊推一邊給自己打氣:「別著急,慢慢推,你能行的。」   人影是個高壯的漢子,三十來歲,眼睛眯起來不時露出一縷精光。漢子有些疑惑地看著慢慢遠去的清掃工,看看她出來的3025房間,又看了看緊緊關閉的3024房門,想了想,搖了搖頭,沒有動。   耿佳慧走到走廊另一側的電梯井,打開電梯們,走了進去。電梯門一合上,耿佳慧就俯在車上,,大口地喘氣,平復一會後,她從車上包裡掏出一張磁卡,從10樓出來,打開最近的1001房間,推車進去。在房間裡緊張地換了一套戴帽子的運動裝後,背起旅行包,耿佳慧走出房間,坐電梯到了一樓,走出酒店,一輛早已叫好的計程車正停在門口。耿佳慧上了計程車,直奔20裡外的城市。   10分鐘後,耿佳慧在市中心下了車,走過兩條街,來到一臺旅遊大巴前,車上是一車的中國遊客,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導遊啞著嗓子喊道:「怎麼晚了5分鐘,大家都在等你。我們還要去下一個城市呢」   耿佳慧說了句不好意思就上車了。   當神色慌張的男人衝進了會場,附在佟然的耳邊低語片刻後,人們發現億陽的總裁,神色不變,可是手裡的玻璃酒杯卻被捏得粉碎,發出嘎巴的聲音。   眾人一驚,紛紛猜測發生了什麼意外,但是佟然卻面帶微笑說了句「不好意思,失陪一下,就帶著幾個助理急匆匆地離開了會場。」   「你確定她偷偷離開了?外面的司機和保鏢有沒有看到?」   男人滿頭都開始冒汗:「沒……沒看到,我方才裡裡外外都找過了,要不,佟總你用手機聯繫一下。」   佟然掏出手機,撥通了號碼,那邊是手機已經關機的提示音。   寂靜的走廊裡,刺耳的提示音震得耳膜有種隱隱作痛之感,佟然沒有去看滿頭大汗的保鏢,慢慢地踏入了3024房間。   不需要任何的解釋,沙發上散落的小禮服不久之前還穿在耿佳慧的身上,而現在已經被它的主人毫不吝惜地拋在了沙發上。   佟然的青筋暴起老高,還半天才咬牙切齒地說:「派人去耿佳慧的父母家……」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快要完結~~狂仔這兩天爭取在新坑裡撒土,歡迎大家參加新坑的奠基儀式~第七十二章   保鏢們聽了佟總的話,剛要行動,卻被佟然突然出聲叫住,   「你們就遠遠地看著,看看她有沒有回到父母那裡,不要去敲門……」   吩咐完後,佟然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突然轉身走出酒店,開車回到了集團總部。   「咣」的一聲,公司的大門被人用力推開,還在辦公的員工們被突然出現的巨響嚇了一跳,愕然抬頭看到佟然滿臉煞氣地快步走進來。   員工們嚇得屏息凝神坐在自己座位,不時地偷偷瞄著佟然。   他們看見頂級**oss突然衝到了耿佳慧的辦公桌前,而佟然一掃眼就看到辦公桌上放著一個信封和一個乳白色的小塑膠袋,信封上寫著「佟然親啟」。   佟然抓起信封,一把撕掉封口,展開信紙,耿佳慧清麗的字體便出現在了眼前。   「佟然: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離開。請不必費心找我,我既然要走,自然做了萬全的準備。離開你,不是因為我恨你,恰恰相反,是因為我發現自己又如同多年前的自己,深深陷入了嫉妒失去自我的怪圈,可是我們究竟該如何相處,似乎你跟我還是沒有學會。」   看完了這富有哲理的短短一行,佟然的兩眼直噴火!轉過身來再看那塑膠袋,就是一怔,裡面的東西居然是一張驗孕棒,驗孕棒上兩道槓甚是醒目,他靜靜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慢慢地,佟然身子抖動起來,並且哈哈大笑,眼淚都流了出來……這種時候,她居然還敢離開自己,過朝不保夕的流浪生活?她不知道孕婦頭一個月是最危險的嗎?   這個女人真是算準了,要是自己真的拿父母去威脅她去吧,人家的肚子又個現成的熱乎乎的小人質呢。女人什麼狠話都不用說,自己該怎麼做盡在不言中了……   耿佳慧!你現在可是名副其實地「有種」了!   一個星期後,英國,劍橋,三一學院。   尚鐵已經在門樓一樣的學院大門站了三個小時,不時地低頭看下手錶。   他和耿佳慧約定今天10點在這裡見面,已經過去半小時了,耿佳慧還沒有出現。他掏出手機撥出號碼,不久麥克裡傳出「您有一段語音留言」的聲音,聽完了留言後,他放下手機,他默然地佇立原處。又是二個小時過去了,尚鐵突然瞭然的一笑,邁著已經有些僵硬的腿,緩緩地離開了。   他知道耿佳慧不會出現了。   距尚鐵三十米外一個露天咖啡桌,一位男士放下手中的報紙,露出了被擋住的面孔,他掏出手機輕聲說道:「佟總,他沒有等到人。」   電話那邊沒有說話,聽完了匯報後,便撂下了電話。這兩天,佟然都沒有怎麼睡,手下能調動的力量都在行動,耿佳慧所有的信用卡,還有身份證件都已經實時網上監控。雖然沒有騷擾耿家二老,但是耿家每個人的電話和手機都已經被監聽了,甚至他家的電腦也被專業人士黑了進去,可是都沒有女人的任何訊息。   這幾天,他一個囫圇覺都沒有,只要合上眼睛,腦子就閃過很多小概率的意外,女人有沒有提行李箱?上下樓梯該是多麼危險的事情?有沒有擠火車?中國的火車是多麼可怕,能讓未婚的擠懷孕,懷孕的擠得……   豐富的想像炸彈一通狂轟濫炸之後,缺覺的男人眼睛布滿了血絲,他甚至打開了百度,在空白欄裡打上了「孕婦意外……」盲目地搜索著……   等他發現自己在幹了什麼缺魂的事實,他一腳踹在了桌子上,起身出門了。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趙一莉!   當趙一莉的房門被砸響的時候,過了好半天也沒有人應門。   正在休假的劉奎剛布置完監控網線,也被佟老大叫來了。   雖然現在身在軍旅,哥們兒的法律意識顯然有待加強,看著沒人應門,大腳一抬就準備往上踹!   恰在這時,門吱呀一聲開了。幸虧趙一曼早有準備,躲得快,不然一準兒被踹飛!   「我靠!幹什麼!腳力這麼牛,怎麼不去足球隊效力呢!您這一腳別說衝出亞洲了,都能飛上月球了!」   趙一莉頂著浴帽,鼻尖貼著去黑頭的鼻貼嘲諷道。   她跟門外這兩位兇神惡煞也都是老相識了,尤其是劉奎簡直是「冤家對頭」!   劉奎有幾年沒見到趙一莉了,冷不丁的上去一眼,立刻被趙姑娘的不修邊幅給驚著了。   「你……你是趙一莉?」   趙一莉的鼻貼未乾,面部表情不好太豐富,只能面無表情地說:「你們要幹嘛?」   佟然沒搭理她,大步地邁進房門,四處查看有沒有耿佳慧的影子。   倒是劉奎很氣憤,虎著臉,瞪著眼兒問她:「你怎麼越活越回去了?也不問問是誰就開門!腦漿子都飛到哪兒去了。   趙一莉嘴上從來沒有輸過陣勢:「從貓眼裡就看見你這傻大個了!不開門,等著你把門踹壞啊!」   劉奎倒是有些得意,居然伸出手來掐住了趙一莉的臉蛋子:「行啊!這麼久了,還記得我!」   氣得趙一莉的鼻貼都要飛起來了:「誰啊你!也太不見外了!   佟然這時打斷了這兩位的「敘舊」,冷著臉問:「耿佳慧呢?」   趙一莉回身坐在了沙發上:「問誰呢?你不是號稱宇宙之王,掌控一切嗎?」   要是換了旁的人,或者是別的時間段,趙一莉一定死得很慘。   但是現在佟然強壓著火氣問:「她在哪?」   作者有話要說:上班了,手頭一堆要做的活,假期綜合症發作,頭痛欲裂,老公昨天端著大藥片,讓狂仔吃了後去碼字……一場家暴事件避無可避……老公很委屈地說,不是你說今天一定要碼字的嗎………   嗚嗚,好希望有打字機器人第73章大結局   趙一莉雙手抱在胸前:「我怎麼知道,我們好久都沒有聯絡了。」   佟然冷笑道:「別人不知道,你一定知道。她就沒有不同你說的事!」   趙一莉冷著臉,不搭理他。   佟然深吸了口氣,說道:「你知道佳慧現在有了身子,一個人在外面跑很危險。如果她這段時間出了意外,你心裡就會好受?」   趙一莉一聽這話,「騰」的一聲從沙發彈起來:「你還有臉說!是誰逼得佳慧逃跑,是誰讓她有家難回,是誰讓她懷著孩子東躲西藏的?你這罪魁元兇居然還好意思說!」   看著趙一莉跳腳,劉奎在一邊嘿嘿地樂。   「你讓佳慧和你結婚,你做過什麼表示?你是跪地求婚了,還是送她鮮花了?居然說一聲就完事,你以為這是辦公室通知啊?還真拿自己當回事!當誰都想上趕子嫁給你啊!」   趙一莉越說越氣:「我真替佳慧不值。就因為你,她帶著身子還在那麼冷地……」   這話說到一半,趙一莉就閉嘴了。   佟然一直紋絲不動地聽著女人的至交閨蜜在咆哮,這時,才露出白牙陰森的一笑:「你知道她在哪裡。」這次不是問句,而是十足的肯定。   趙一莉自知說走了嘴,又坐了下來,不說話了。   佟然回頭招呼劉奎:「查查她電腦看看,也許有線索。」   劉奎哦了一聲,坐到書桌旁就去開桌上的粉色筆記本。   「你敢!你個臭流氓」趙一莉貓一樣地跳起來,就去抓劉奎。   劉奎左手一伸,把趙一莉擋在一臂之外,如同一塊頑石任她在那拳打腳踢,右手熟練地查找起來。許是嫌趙一莉太礙事。哥們伸出缽大的拳頭,衝著桌子的一角拍下去一掌,桌角跟紙糊的似的少了一大塊。   只一會功夫,他說道:「找到她們的QQ記錄了,可惜沒有說地址。不過沒關係,我可以查下嫂子聊天時的IP位址。」說著,噼噼啪啪地敲打起鍵盤。   佟然如同索命閻王一樣盯著趙一莉,陰沉地問著劉奎:「查到了嗎?」   劉奎說道:「我正在通過IP位址逆向查找實際地址,這些地址都不一樣,有常州的咖啡館,上海的酒店,哈爾濱機場……」半響,劉奎嘆氣道:「佟哥,佳慧姐都是用公用WIFI或者酒店寬帶上網的,找不到現在位置。」總裁非我莫屬   趙一莉在佟然陰沉的眼神中,依舊梗著脖子,傲骨錚錚!不愧是趙一曼烈士的本家!絕對一鍘刀下去,滿腔視死如歸的熱血。   佟然用手敲了敲膝蓋,頭也未回地說道:「我們走!」   當他先走了出去。劉奎嘆了口氣,對趙一莉說道:「佟哥真的非常關心佳慧姐,尤其佳慧姐現在還有了身孕。如果你有消息,一定通知我一聲。」   趙一莉哼了一聲,狠狠地瞪著劉奎,砰地一聲關上大門。   走出幾步,佟然低聲對劉奎說:「下了病毒了?」   劉奎點了點頭:「只要嫂子一上線,立刻能查出她的地址……」   「趙一莉說在冷的地方,最後的地址又是哈爾濱,馬上調人去北方的幾個主要城市,查到地址立刻去找人!」   佟然並沒有走得太遠,他在車中打開了筆記本,這臺筆記本已經跟趙一莉的電腦實時監控了。   他並不擔心趙一莉警覺,畢竟現實生活中的人有幾個會有特別強的反偵察意識。   劉奎的功夫沒有白下,不帶半個小時,他就看到趙一莉在QQ上敲了一個叫「獨自等待」的頭像。   「在嗎?他們來我這找你了。」   「哦,你沒說什麼吧?」   「沒有,不過佟然的表情特嚇人。像被男人睡了似的,一臉的便秘……」   佟然一下下地掰著指關節,問著劉奎:「查到地址了嗎?」   劉奎小心翼翼地看著大哥的臉色,心中覺得。趙老師說的對,的確有種被睡了的陰鬱,可嘴裡卻趕緊說道:「找到了,地址是哈市的一家網吧!」   「派人去!不準撲空!」   哈爾濱松北區一條小街,街上有家「人來人往」網吧,網吧不大,只有一個房間,二三十臺電腦。門一開,兩個穿黑色皮衣的高大男子走了進來。兩人先是在門口掃了一眼,然後走到裡面,每臺電腦前都一臉猙獰專注的少年好兒郎,投身到無限地升級事業中去。   在劉奎查到的ip前,一個瘦不拉幾的少年,正拿著一張白紙在專注地對話著。一路向東   被人一把拽起來時,少年還一臉的懵懂。   一打聽,30塊一小時僱的童工,說好僱三天的,每一天上網聊一小時,照本子在指定的QQ上聊天就行,這活兒真心俏,但少年沒想到,穿衣服呢!沒j□j呢!就被一群兇神惡煞很拽起來了。   這邊兒鬧著烏龍,那邊劉奎就倒黴了,自己大哥徹底崩潰的樣子,是很嚇人的!   可是將家裡砸了個稀巴爛,佟然還是憋著氣,拼命地控制自己沒有去掐趙一燕那個死丫頭的脖子!   演技可真好啊!這處仙人跳!   可是佟然卻並沒有再找下去,他知道,這女人鐵了心不想讓自己找到時……是真的找不到。   他每天夜裡,躺在空蕩蕩的大床上,不停地回想著自己與耿佳慧重逢後的點點滴滴。   他知道,女人還是愛著自己的,不然她不會選擇留在自己的身邊……可是現在呢?不愛了嗎?他茫然地摸著身邊冰冷的床單,對著空寂的房間,低聲說著:「慧慧,我想你了……」   三個月過去了,佟然身邊已經到了「生人勿進」的可怕,期間,黃琦琦覺得既然礙眼的女人已經不在了,必須利用好空窗期時,有意無意地撩撥著男人。   公事上則繼續小動作不斷,可惜現在的男人心裡已經狂暴得早就沒有耐性玩貓抓耗子的遊戲了。   當亨泰集團的股票一落千丈時,黃琦琦才隱約明白,自己招惹得就是怎樣可怕的野獸……   「佳慧,可以了,別這麼折騰然子了……」   「他的脾氣是不好,但是你要知道,現在他都這樣了,也沒有騷擾你的爸媽,更沒有去逼問你那不要命的閨蜜……而且,絕對潔身自好,聽劉奎說,垃圾桶裡連可疑的紙巾團都沒有,幾個月了!那麼大的男人都要生憋回童子身了!你還有什麼解不開,放不下的?」   「童姐,謝謝你替我保密……」耿佳慧只是微微一笑,低頭繼續看著手裡的育兒書。   童亞紅搖了搖頭,這個女人真是膽大,居然跟佟然玩兒起了「燈下黑」,打死他都想不到,耿佳慧居然投奔到她這裡了吧!   自己也是沒事兒找事,被耿佳慧一通說服後,居然鬼使神差地瞞著老公,安頓了肚子大起來的女人。   不過,也對!佟然那小子是有點不把女人放在眼裡,我行我素的樣子的確欠教育。喂!聽好!   可是現在都要這麼久了,那邊兒每天跟油煎似的……這女人啊!是然子的劫……   童亞紅覺得自己該「放放水」了。   劉奎心裡也在怒罵,亞紅姐太會甩狗屎了!   現在她倒是甩乾淨了,自己卻沾了滿手……   在接到了童姐的電話後,五大三粗的漢子,憋了一上午,總是想出了一套不會「底兒」了童姐的說辭……   「那個……然哥,在雲南昭通苗寨。前段時間IP裡只出現一次的地方我都沒有通知你。但是最近兩次的IP都是這個地址……那個佳慧姐至少短期停留。」   看著佟然滿臉的胡茬子,劉奎覺得眼角都在發痛!多血性的漢子啊!談個什麼戀愛!絕對是自己找不自在啊!   16個小時後,一身風塵的佟然走向了昭通苗寨大門。   走在苗寨門前那條劇烈起伏的坡路時,佟然一想到耿佳慧懷著孩子一個人小心翼翼地走在這樣陡峭不平的山路,恨得牙根都咬緊了:「很好,耿佳慧,你真是讓我好找。我要讓你知道你要為自己的任性付出多大代價。   進了苗寨,佟然慢慢走路尋找起來。   苗寨雖然不是很大,但是仔細尋找也很費力。   依山而上,全是吊腳木樓,鱗次櫛比,次第高升,別具特色。   走到一半,佟然的腳步頓住了,他看見,一個纖瘦的女人耿穿著苗族改良的白色長百褶裙,裙子和上衣都縫著苗族的紋飾。頭上戴著白色帽子,垂下一圈銀墜,脖子掛著一大串細細的銀項鍊,從前胸一直耷拉到微微隆起的腹部……   此時正是傍晚時分,耿佳慧背對著太陽站立,夕陽溫柔的光芒從後面將她包圍住,仿佛給她打了一個紅邊,配上她美麗潔白的面龐,溫暖感人的笑容,仿佛一個天使。   佟然覺得自己一定會殺了眼前的女人,一定……可是眼淚一個沒忍住居然從眼眶裡,落了下來。   他慢慢地走上臺階,輕握住了女人的手,這一次,絕不放開……   作者有話要說:媽蛋~~吃軟不吃硬的女人啊~~不好調。教~~佟叔被反調。教了吧~~~   狂仔新坑已開~~喜歡的去看,本文稍後會有甜蜜多肉番外奉上~第74章番外   最近佟然的話很少,一臉的苦大仇深!   按理說抱上了兒子,當上了爸爸的人多少都得有些雲山霧罩,樂得攏不住嘴的架勢。   可看佟大老闆的意思,還是解放前的生活,整天臉繃得跟鼓面似的。   可這繃緊的鼓面回到家就得松一鬆了。   雖然請了三位阿姨照顧新出生寶寶的起居,但是耿佳慧還是習慣於自己來照料孩子,所以當佟然走進嬰兒房時,就看見了心愛的女人坐在沙發上給寶寶餵奶的情景。   小傢伙吃得真高興,哼哼唧唧地揮舞著小拳頭,大口大口地吮.吸著甘甜的乳汁。   剛松下的鼓面又有些回繃的跡象,佟然默默地深吸了口氣,然後坐到了女人的身邊,伸手去戳鼓著腮幫子的小嫩包子,順手摩挲了下女人凝脂一般的嫩乳。   小小然被打擾了神聖的就餐儀式,顯然是不大高興,哼唧著一蹬腿。   孩子他媽也用一種「你真不懂事」的眼神回瞪著佟然。   佟總只好訕訕地收回來手,沒話找話地說:「媽打電話來了,問過兩天又沒有時間回去一趟,爸要過生日了。」   一趟雲南追妻的經歷,徹底讓佟老闆領教了女人「作」的潛力。接回來的路上,一句重話都沒有,那涵養,那氣度,比純大英帝國的紳士都孫子!   不過佟然也不是沒心眼,他深知自己現在是徹底的名不正言不順,女人不給他轉正,沒關係,自力更生啊!   這邊給女人安頓好了醫院,請了整個醫療小組準備給女人接生。   那邊他一個人親自登門,去拜見了嶽父嶽母大人。   滅盡蒼穹   耿爸耿媽見到了佟然,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尤其是本來好好在飯桌上吃飯的兒子,看見這個男人走進家門時,居然嚇得連鞋都沒穿,便奪門狂奔而去……   等他爆出自己的名字,說是耿佳慧的老闆時,兩人倒吸一口冷氣,全都想起了這男人與自己那瘸腿兒子的過節來。   再等佟然說到耿佳慧懷孕待產呢,一向沒脾氣的耿爸瞪圓了眼,滿屋子一划拉,操起了雞毛撣子就往佟然的身上抽!   也不怪耿爸動氣,自己的女兒一向都是乖巧有度的,可是現在懷孕都9個月了,更是跟家裡一個招呼都要沒有打,為什麼?肯定是這個男人在報復女人,玩著始亂終棄的戲碼。   佟然沒躲,生生挨著雞毛撣子,等到老頭累得不行,又重新氣喘籲籲地坐回到沙發上時,他才不急不緩地跟二老解釋,自己對慧慧的情感那是海枯石爛的不變,並保證等耿佳慧做完月子後一定補辦隆重的婚禮後,老頭的氣才算是消了消。   事已至此,還能怎麼辦?   倆人一商量,簡單收拾了下東西,就跟著佟然飛到了上海。   在病房裡看到挺著大肚子的女人時,滿肚子的埋怨也都沒有了。耿媽雖然偏心,但女兒是自己親生的,怎麼能不心疼呢?   嘴裡罵著「死丫頭,可真有主意!」,可是煲湯,扯布做小被子的活計卻沒有停,佟然派去的司機和一位阿姨陪著她,整天忙得腳不沾地。   耿佳慧狠瞪著又玩起了先斬後奏的男人,偷偷罵了句「狗改不了j□j」,然後跟自己的媽媽說,家裡什麼東西都預備好了,不用忙活了。   「那些被子都是買現成的,能放心嗎?小孩子用的東西還是要棉花,布料自己親自選買親手去做才放心!   等到外孫子落了地,兩個老人的心也徹底地化開了,抱著大外孫真是越看越好看。戀著多喜歡   而且他們也看出來了,那個佟然的男人真的是今非昔比,不再是以前那種不清不楚的混黑道的流氓了,對待女兒也不是養情婦的那種用錢敷衍。   每天在醫院裡親自照料著女兒,言談舉止間都是心疼著老婆的架勢,反倒是女兒,說話有時候真是不客氣,有時候他們聽著都覺得不妥,可是男人居然還是面不改色地聽著,從來都沒有掉臉子。   其實他們不知道,再任勞任怨的男人也需要發點獎勵的時候。   尤其是每天晚上,摟著女人純睡覺的時候。佟然都覺得自己離大羅神仙之軀,只有一步之遙了。   從女人鬧離家出走,到兒子降生,坐滿月子……苦熬幹休的日子啊,真是數都不忍心數了。   而今天,佟然覺得自己的身體簡直淨化到了聖嬰的階段。   就今天了!今兒就是自己「破處「的日子。   等到女人餵好了奶,男人就膩膩歪歪地纏上來了。   「不要了……怪累的,我要睡了……」   「不累,你就閉著眼兒,有我呢,比按摩都舒服!」   這簡直就是怪蜀黍在坑無知小女孩的節奏。等一把將女人抱到了床上後,開始脫掉自己的衣服,脫完了又來扯她的衣服,在昏暗的燈光下,耿佳慧看見了男人的j□j,比記憶中的的還要粗大腫脹……   男人撤掉了女人輕薄的裙子後,很自然地抱在一起接吻,舌頭曖昧地j□j著,雙手不斷地輕輕揉搓女人的兩個腫脹的嫩.乳,稍稍一刺激,奶水自然從乳.尖分泌出來,沾得男人滿手都是,用手輕輕地一揉,雪白的饅頭鋪立刻塗抹上了一層泛著光的明油。李想的北宋   男人迫不及待地俯□軀品嘗,狼吞虎咽的架勢恨不得將這滿口的嫩肉一口全都吞下。   「慧慧……我的慧慧,寶貝……」女人被他一通亂叫,臉蛋也微微漾著粉紅的漣漪,生完寶寶後,似乎隱藏在最深處的渴望也被徹底地喚醒了,被迥異於嬰兒的大口用力一吸,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   男人迫不及待地分開細滑的兩腿並抬起來,兩手撥開花瓣,卻並沒有急於進入渴望已久的身體,而是用碩大的頭兒在暴漏出來的花蕊裡來回的摩擦,撩撥得女人也欲罷不能,死死地去抓他的手臂,一股水順著飽受折磨的密處流出來了,溼了一小片床單……   當男人終於肯停止折磨時,一種觸電的感覺蔓延到了她全身。   而男人也覺得——老子終於復活了!   在女人的嬌吟中,佟然知道,此處危峰終踏平,遠處更有險山阻!   今天,玩兒的是「以色事人」,讓女人記住他這精壯身體的美好!而精心籌備的求婚儀式,會在第二天太陽升起時,拉開帷幕……   趙一莉那死丫頭不是說他不懂浪漫嗎?明天就等著浪漫爆棚吧!   他佟然就算是踏千山萬水,也要將身下的女人娶入手中!   想到這,一夜七次「狼」的佟總耗盡了精力,摟著心愛的女人沉入了甜美的夢鄉……   風兒捲起帷幔,劃著美麗的弧線,窗外陰雲密布,似乎風雨來襲,卻不知,那窗外連夜準備的滿院子的粉紅玫瑰,能不能經得起這一夜暴雨的洗禮……   作者有話要說:苦逼佟總……乃保重~~~完結鳥~~完結鳥~~~~~   此時狂仔新坑連接~~~喜歡的親請番外   最近佟然的話很少,一臉的苦大仇深!   按理說抱上了兒子,當上了爸爸的人多少都得有些雲山霧罩,樂得攏不住嘴的架勢。   可看佟大老闆的意思,還是解放前的生活,整天臉繃得跟鼓面似的。   可這繃緊的鼓面回到家就得松一鬆了。   雖然請了三位阿姨照顧新出生寶寶的起居,但是耿佳慧還是習慣於自己來照料孩子,所以當佟然走進嬰兒房時,就看見了心愛的女人坐在沙發上給寶寶餵奶的情景。   小傢伙吃得真高興,哼哼唧唧地揮舞著小拳頭,大口大口地吮.吸著甘甜的乳汁。   剛松下的鼓面又有些回繃的跡象,佟然默默地深吸了口氣,然後坐到了女人的身邊,伸手去戳鼓著腮幫子的小嫩包子,順手摩挲了下女人凝脂一般的嫩乳。   小小然被打擾了神聖的就餐儀式,顯然是不大高興,哼唧著一蹬腿。   孩子他媽也用一種「你真不懂事」的眼神回瞪著佟然。   佟總只好訕訕地收回來手,沒話找話地說:「媽打電話來了,問過兩天又沒有時間回去一趟,爸要過生日了。」   一趟雲南追妻的經歷,徹底讓佟老闆領教了女人「作」的潛力。接回來的路上,一句重話都沒有,那涵養,那氣度,比純大英帝國的紳士都孫子!   不過佟然也不是沒心眼,他深知自己現在是徹底的名不正言不順,女人不給他轉正,沒關係,自力更生啊!   這邊給女人安頓好了醫院,請了整個醫療小組準備給女人接生。   那邊他一個人親自登門,去拜見了嶽父嶽母大人。   耿爸耿媽見到了佟然,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尤其是本來好好在飯桌上吃飯的兒子,看見這個男人走進家門時,居然嚇得連鞋都沒穿,便奪門狂奔而去……   等他爆出自己的名字,說是耿佳慧的老闆時,兩人倒吸一口冷氣,全都想起了這男人與自己那瘸腿兒子的過節來。   再等佟然說到耿佳慧懷孕待產呢,一向沒脾氣的耿爸瞪圓了眼,滿屋子一划拉,操起了雞毛撣子就往佟然的身上抽!   也不怪耿爸動氣,自己的女兒一向都是乖巧有度的,可是現在懷孕都9個月了,更是跟家裡一個招呼都要沒有打,為什麼?肯定是這個男人在報復女人,玩著始亂終棄的戲碼。   佟然沒躲,生生挨著雞毛撣子,等到老頭累得不行,又重新氣喘籲籲地坐回到沙發上時,他才不急不緩地跟二老解釋,自己對慧慧的情感那是海枯石爛的不變,並保證等耿佳慧做完月子後一定補辦隆重的婚禮後,老頭的氣才算是消了消。   事已至此,還能怎麼辦?   倆人一商量,簡單收拾了下東西,就跟著佟然飛到了上海。   在病房裡看到挺著大肚子的女人時,滿肚子的埋怨也都沒有了。耿媽雖然偏心,但女兒是自己親生的,怎麼能不心疼呢?   嘴裡罵著「死丫頭,可真有主意!」,可是煲湯,扯布做小被子的活計卻沒有停,佟然派去的司機和一位阿姨陪著她,整天忙得腳不沾地。   耿佳慧狠瞪著又玩起了先斬後奏的男人,偷偷罵了句「狗改不了j□j」,然後跟自己的媽媽說,家裡什麼東西都預備好了,不用忙活了。   「那些被子都是買現成的,能放心嗎?小孩子用的東西還是要棉花,布料自己親自選買親手去做才放心!   等到外孫子落了地,兩個老人的心也徹底地化開了,抱著大外孫真是越看越好看。   而且他們也看出來了,那個佟然的男人真的是今非昔比,不再是以前那種不清不楚的混黑道的流氓了,對待女兒也不是養情婦的那種用錢敷衍。   每天在醫院裡親自照料著女兒,言談舉止間都是心疼著老婆的架勢,反倒是女兒,說話有時候真是不客氣,有時候他們聽著都覺得不妥,可是男人居然還是面不改色地聽著,從來都沒有掉臉子。   其實他們不知道,再任勞任怨的男人也需要發點獎勵的時候。   尤其是每天晚上,摟著女人純睡覺的時候。佟然都覺得自己離大羅神仙之軀,只有一步之遙了。   從女人鬧離家出走,到兒子降生,坐滿月子……苦熬幹休的日子啊,真是數都不忍心數了。   而今天,佟然覺得自己的身體簡直淨化到了聖嬰的階段。   就今天了!今兒就是自己「破處「的日子。   等到女人餵好了奶,男人就膩膩歪歪地纏上來了。   「不要了……怪累的,我要睡了……」   「不累,你就閉著眼兒,有我呢,比按摩都舒服!」   這簡直就是怪蜀黍在坑無知小女孩的節奏。等一把將女人抱到了床上後,開始脫掉自己的衣服,脫完了又來扯她的衣服,在昏暗的燈光下,耿佳慧看見了男人的j□j,比記憶中的的還要粗大腫脹……   男人撤掉了女人輕薄的裙子後,很自然地抱在一起接吻,舌頭曖昧地j□j著,雙手不斷地輕輕揉搓女人的兩個腫脹的嫩.乳,稍稍一刺激,奶水自然從乳.尖分泌出來,沾得男人滿手都是,用手輕輕地一揉,雪白的饅頭鋪立刻塗抹上了一層泛著光的明油。   男人迫不及待地俯□軀品嘗,狼吞虎咽的架勢恨不得將這滿口的嫩肉一口全都吞下。   「慧慧……我的慧慧,寶貝……」女人被他一通亂叫,臉蛋也微微漾著粉紅的漣漪,生完寶寶後,似乎隱藏在最深處的渴望也被徹底地喚醒了,被迥異於嬰兒的大口用力一吸,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   男人迫不及待地分開細滑的兩腿並抬起來,兩手撥開花瓣,卻並沒有急於進入渴望已久的身體,而是用碩大的頭兒在暴漏出來的花蕊裡來回的摩擦,撩撥得女人也欲罷不能,死死地去抓他的手臂,一股水順著飽受折磨的密處流出來了,溼了一小片床單……   當男人終於肯停止折磨時,一種觸電的感覺蔓延到了她全身。   而男人也覺得——老子終於復活了!   在女人的嬌吟中,佟然知道,此處危峰終踏平,遠處更有險山阻!   今天,玩兒的是「以色事人」,讓女人記住他這精壯身體的美好!而精心籌備的求婚儀式,會在第二天太陽升起時,拉開帷幕……   趙一莉那死丫頭不是說他不懂浪漫嗎?明天就等著浪漫爆棚吧!   他佟然就算是踏千山萬水,也要將身下的女人娶入手中!   想到這,一夜七次「狼」的佟總耗盡了精力,摟著心愛的女人沉入了甜美的夢鄉……   風兒捲起帷幔,劃著美麗的弧線,窗外陰雲密布,似乎風雨來襲,卻不知,那窗外連夜準備的滿院子的粉紅玫瑰,能不能經得起這一夜暴雨的洗禮……   作者有話要說:苦逼佟總……乃保重~~~完結鳥~~完結鳥~~~~~   此時狂仔新坑連接~~~喜歡的親請點擊 『還在連載中...』 更多電子書請訪問愛下電子書,繁體:https://ixdzs8.tw;簡體:https://ixdz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