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一片雪/作者:狂上加狂』 『狀態:更新到:第50章 完結』 『內容簡介: 现实版:逃跑的故事童话版::家逢巨变,一夜之间,白富美公主变成四处流浪的小红帽。   』 愛下電子書Txt版閱讀,下載和分享更多電子書請訪問,繁體:https://ixdzs8.tw;簡體:https://ixdzs8.com,E-mail:support@ixdzs.com ------章節內容開始------- 第1章一   四月清明的小雨不急不緩地下著。   新生的草木籠罩在朦朧的煙雨之中,透過雨絲可以想見,雨後定會是一片「芳草綠野恣行事,春入遙山碧四周」的春景。   只是此時,雨還沒有下透的低沉,壓得墓園裡的每一個人都有些透不過氣來。   細密的銀線打在女孩瑩白的臉蛋上,與滾燙的淚水融合到一起。顯得臉頰益發慘白。看著冰冷墓碑上並列的兩個名字,郝遙雪知道:這世上最愛自己的兩個人已經徹底不在了。   在場的每一個賓客,都同情地看著本市曾經叱吒一方的郝家留下的這最後一點骨血。   郝遙雪,曾經的富家千金,身邊的同齡人,哪一個不羨慕她?還是18歲的少女,容貌尚有些青澀的氣息,但是眉眼兒透著古典的優雅,足以顛倒眾生。   如果沒有意外,這美麗的女孩必然是一生平順富貴,那些尋常之人經歷的百味人生,是郝遙雪完全不用經歷的。   可惜……一朝家破人亡,這內裡的心酸和人生感悟簡直可以追隨曹夢阮老先生,寫出一本厚厚的書。怎能不叫人為她唏噓感慨?   當然,其中也不乏幸災樂禍之輩。   「聽說了嗎?郝治國生前,公司帳目已經被徹查了,就算沒有這後來的墜崖意外,也是鋃鐺入獄的下場,這麼走了倒是落得乾淨,也算是給他的獨生女留下個好名聲……」   「留下的豈止是名聲?還有那天價的債務呢!今天我先去的郝家大宅,整棟樓都被查封了,聽說過兩天就要被拍賣了,可是對於郝治國留下爛攤子也是杯水車薪……」   郝遙雪沒有轉身。   父母駕車,意外墜崖,公司被查封……這接二連三的意外,早已經超過了十八歲能夠承受的極限,而今天早晨,她甚至來不及收拾好行李,就被「請」出了曾經是她的家的地方。   未來的路似乎探向不可預知的遠方。她看著墓碑上爸爸和媽媽的照片,心裡默默地祈禱著:給他們的女兒再多一些力量!   可是,她知道,就算此時心中再如何的惶恐,在轉身的那一刻,也要收拾妥帖,一絲狼狽也不能留下。   因為,身後不光是親友……還有父親的仇敵,各色的虎豹豺狼,如果他們想要看到一個崩潰無措的女孩,作為餘興的話,她是不會讓他們乘興而來,滿意而歸的……   不知為何,一直縈繞在耳邊的竊竊私語和輕笑聲突然停滯了下來。似乎是什麼東西,鉗住了這些幸災樂禍之人的喉嚨。   接過身旁保姆張姨遞過來的手帕,擦拭乾淨了臉頰上的溼意,又深吸一口氣,郝遙雪慢慢地轉過身來。   不知什麼時候,一個高大的男人正安靜的站在她的身後。   那男人明顯是個混血兒,過分蒼白的皮膚顯得頭髮愈發的烏黑,立體分明的輪廓,顯得那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愈加深邃沉寂。這是個有著德古拉伯爵一般優雅而危險氣息的男人。   看清了來者,郝遙雪只覺得本以為全副武裝好的鎮定,根本抵不過這個散發著恐怖氣息的男人意味深長的一瞥。   人群中,一個矮粗的胖子一看到那個男人,被油脂擠成了條縫隙的眼睛,頓時圓亮了兩圈,滿臉堆笑地走上前去握住了男人的手:「哎呦,樂總,沒想到在這遇到了您,我上次跟您的秘書預約了半個月,可是您總是太忙……」   胖男人還在套著近乎,可是男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已經抽出了自己的手,慢慢摘掉了戴在手上的手套,扔給了身旁的助理,又接過遞過來的溼巾擦了擦手。   胖男人的臉色頓時成了醬缸裡的醃菜,手懸在半空,尷尬得不知該如何是好,看得旁邊的眾人卻是一陣竊笑。   想拍馬屁也不做好功課!商圈裡,誰不知道樂恩澤有輕微的潔癖,最不喜與人有肢體上的接觸!   擦完了手,身邊的助理,又遞過來一束鮮花。   當郝遙雪看到被包裹在精美包裝紙裡的花兒時,心裡不由得一驚。   花兒一看就是新剪下來的,有幾朵尚未全展開花瓣,也許在場的人中,只有受媽媽影響而愛好園藝的郝遙雪知道:那束看似不起眼的泛著金邊的紫色小花,是新培育出來的百合品種,市值不菲。   當初在拍賣會上的目錄裡,第一次親見它時,郝遙雪曾經心動不已,爸爸笑著說一定把它拍下來送給女兒。   可是到了最後,也不見這株花搬上拍賣臺。   後來一打聽才知道,那株花已經被一個神秘買家高價買走,臨時撤出了拍賣目錄。   郝治國是為了博妻女一笑,不惜一擲千金的主兒了。可是當聽到這株百合新品種是以匪夷所思的高價被買走時,也不無遺憾地搖了搖頭。   也難怪拍賣行會違反常規提前出貨。   花草雖名貴,可是如果不是什麼能治病救人的靈芝仙草,這樣欣賞一類的名花,就算被別用有心的推手炒作,如果能賣到幾十萬已經是天價了。   郝遙雪知道,爸爸雖然愛女心切,但是他也是白手起家,深知財富堆砌的不易,像那個不知名的冤大頭一樣花近五百萬的價格買一株花兒養在家中,這不符合郝家的家訓。   所以,她當時還反過來寬慰爸爸,就算沒有競拍到也好,不然也敗家不過著這個買花的土豪。   後來,趁爸爸不注意時,她看著目錄上那嬌豔的花兒的照片時,心裡還想著:但願這是個惜花之人……現在看來,這花兒算是遇人不淑了,任它再如何出身高貴,花香襲人,現在也被人毫不憐惜地一剪子切了下來。   沒想到……買下這株花的人會是他!   這時,男人邁開長腿走到了郝遙雪的身邊,彎腰將那束花放置在了墓碑前,又優雅地鞠了一躬。   然後轉身對她說到:「請節哀……」   郝遙雪沒有說話說什麼,只是點頭表示謝意。   她又能說什麼呢?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能想到,這個叫樂恩澤的男人曾經也是卑躬屈膝地踏進郝家謀求好處的一員呢?   不過後來,郝氏集團的江河日下,完全被這個男人成立的永樂集團碾壓在濃稠的陰影之下。   相信郝治國當年也壓根沒想到,當初這個默默跟著他那粗鄙爸爸身後一起來送禮的少年會建立起現在如此龐大可怕的商業王國。   當葬禮結束後,各位賓客便紛紛走下墓園,各自上車打道回府。   郝家雖然破敗了,但是在家中服務了多年的阿姨叔叔,還是有幾個自願前來幫忙的。   她身邊的保姆張阿姨,還有爸爸以前的老司機徐叔都來了。看到郝遙雪下山了,徐叔連忙發動了汽車引擎。   郝家車庫裡的車也被查封了,所以徐叔今天開來的是自己兒子的一輛銀色的捷達計程車。   跑出租的汽車,會幹淨到哪去?不但車身上泛著一層泥灰,就連車後座的椅套上都散布著可疑的汙漬。徐叔把車借來時,是沒有想太多的,兒子當時還很不高興,埋怨多事的老爸耽誤他一天的工錢。   當時氣得徐叔好好地數落了鑽到錢眼兒裡的兒子一通!   可現在,當他打開車門,再望向郝遙雪時,卻只想回身兒狠罵一下自己!   早上來時,天還泛著黑,看得不大清楚,現在一看,穿著高級定製素黑小禮服,筆直站立的遙雪與這髒亂的車身太不相配了。最起碼……自己應該借一輛好一點的車子……   一陣自責之後,他又不禁擔憂:唉,這孩子……能適應以後的生活嗎?   其實,徐叔真是多心了,郝遙雪現在哪裡會介意這些?事實上,她真的很感謝這些叔叔阿姨們此時的不離不棄。   就在她要上車時,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舉著雨傘走了過來,有禮地說道:「郝小姐,我們樂總說要送您回去。」   郝遙雪搖了搖頭說:「謝謝你們樂總,就不麻煩他了,我有車送。」   說完,也不待男人說話,遙雪已經跟張阿姨進了徐叔的車子。   可是徐叔卻沒法開動車子,因為樂恩澤以及隨行的三輛汽車恰好將徐叔的車子夾在了正中間。   張阿姨伸出頭,衝著擋在前面的車喊到:「師傅!麻煩把車往前提一提,我們過不去了。」   可是那車卻紋絲不動,靜靜地停在那兒,而那個來傳話的黑衣男子也已經恭敬有禮地站在門旁:「郝小姐,您還是過去一下吧,樂總已經等您很久了。」   張阿姨緊張地握住了郝遙雪的手,她也認識樂恩澤。   在她看來,這個年輕人是很古怪的。尤其是每次他看見雪雪的時候,淡漠的眼神就會變得異常專注,偏偏雪雪好像很反感他,碰壁幾次後,這個男人倒是不再主動去找雪雪說話了,可是那眼神總是在沒有人察覺的時候變得更加幽深可怖。   張阿姨這把年歲的人,有什麼看不出的,那絕對是男人看著勢在必得的女人的眼第2章二   想想都讓人直冒冷汗,他們在初次見面的時候才多大啊,遙雪剛剛上初中,而那時男孩已經快高中畢業了。   以前,狂熱追求遙雪的男孩子並不在少數,畢竟她一手帶大的雪雪從幼兒園時代,在一群吹著鼻涕泡的男孩子裡,就有小女神的範兒了。   現在的孩子也是早熟,她記得小學時代,有個小男生將彩色字母棉花糖貼在信紙上,組成「iloveyou」然後偷偷塞進遙雪書包裡。   想法夠羅曼蒂克,實施起來略有偏差。   遙雪放學後參加校園拉拉隊的排演,書包放在戶外活動室的長椅上,等回到家時,糖果般甜蜜的表白,已經被一群黑漆漆的螞蟻捷足先登。動來動去,烏黑的字體嚇得雪雪當場大哭起來。遙雪從小到大讀的都是私立名校,那些愛慕者們也非富即貴,不過有一個郝治國那樣強勢的爸爸,足以擋住那些被荷爾蒙支配的男孩們熱情的攻勢。   而樂恩澤卻不同於那些追求者,從來沒有對小姐有過太出格的表示,就算她覺得心裡有些不太舒服,卻也無法直接說出什麼指責的話來。   相信遙雪心裡也是這樣的感覺,所以對這個男人一向是敬而遠之。   可是,現在保護遙雪的雙親如今已經不在了,那個總是讓人覺得有些陰鬱的年輕人是準備對雪雪出手了嗎?   想到這,張阿姨略提高了嗓門說道:「遙雪的叔叔有事,沒有來參加葬禮,不過現在應該在家中等她呢,有什麼事情的話,可以跟她的叔叔說,她一個小姑娘什麼事情都做不了主的。」   男人微笑著說:「郝治家先生,已經被我們樂總請到了家中,現在就差了郝小姐了。」說完,伸手遞過來了手機。   郝遙雪疑惑地接過手機,發現電話的那一頭正是自己的叔叔郝治家。   「雪雪啊,你已經從墓園下來了吧?是我囑咐樂先生去接你的,我有事不能去接你,你先跟他走。」   父母走得突然,而且由於父親固執的偏見,一家人從來沒有買過保險,如今存款和不動產都被凍結,除了一些生活必須品,什麼太值錢的東西都取不出來。媽媽是當年從農村出來入伍的姑娘,與爸爸軍中相識相愛,所以媽媽家大半的親戚都是在遙遠的山區,以前,隔三差五就會有一些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叔叔阿姨前來認親。   可是家中出事以後,除了剛開始有幾個舅舅登門,在聽到郝家不但沒有半分遺產,還有巨額債務後,就再也沒有了蹤影。   也難怪,那數字後面的一串零,任誰看了都會有些頭暈目眩。從爸爸走了以後,叔叔成了自己唯一的依靠。   既然叔叔這麼說了,自己再也沒有推脫的理由。   郝遙雪起身下了車,點了點精緻的下巴,同同徐叔和張阿姨道謝告別。   見郝遙雪下了車,黑衣男子衝前面揮了揮手手,前面的車子讓開一條路,看著計程車子遠去,遙雪知道「席開千裡,沒有不散的宴席」。這些從小陪伴她長大的人,也要漸漸走出她的生活了。   當遙雪坐進男人的車子時,便坐到男主的對面。豪華加長車型的內部空間,給人舒適的感覺。   可是遙雪卻覺得自己好像進入了兇猛的野獸的領地,渾身都有些不自在之感。   男人已經脫掉了方才穿在身上的深色西裝,雪白的襯衫外,還套著合體的西裝馬甲,領口半解,身上的古龍香水味似有似無地縈繞在遙雪的鼻端。   他定定地看著面前的女孩,然後伸手打開安裝相對車座旁的飲料箱,拿出瓶造型別致的礦泉水遞給了郝遙雪。   郝遙雪知道,這瓶身上的霜花圖案是由施華洛世奇水晶與黃金塗層組成的,瓶蓋的皇冠造型和天使翅膀更是讓整個瓶身熠熠生輝日本神戶天然礦泉水全世界最奢侈礦泉水,每個月限售5000瓶。   她不是會在微博上炫富的白富美,父母也不是那種一朝暴富的土豪,父親在賺到人生的第一筆一千萬時,公司裡雖然養著好車,他平時代步的車子還只是一輛車齡10年的桑塔納。   可在郝遙雪十四歲生日的時候,節儉的父親還是託人從日本捎來了一箱,因為當時參加生日會的,除了貴族學校的同學外,還有他們的父母,為了女兒,父親還是捨得花錢的。   其實在她看來,除了瓶子很精美外,水的味道略帶甘甜,並沒有什麼過人之處了。   此時,樂恩澤遞過這瓶水,內裡的深意,卻只有他與她的心裡最清楚了。   郝遙雪只覺得心裡像被誰揪了一下,耳旁不由自主地迴響著多年前,那一陣清脆的玻璃震裂的聲音……   這男人真是愛記仇,這輩子最讓她懊悔的事情,恐怕就是曾經得罪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吧?   「謝謝,我不渴。」郝遙雪並沒有伸手接住的意思,有禮而略有些淡漠地回絕道。   樂恩澤慢慢地收回了手,將瓶蓋打開,直接對著瓶口喝了起來。   車裡隔音的效果太好,水聲就變得異常清晰,一下下地往耳膜撞去。一絲水流從男人的嘴角流出,蜿蜒滾落到了他飽滿的喉結上,再一路歡快地劃入到男人半敞的衣領中。   郝遙雪儘量不去看他,卻如坐針氈地感覺到,男人吮.吸著瓶中的瓊漿時,那雙如鷹一般的眼睛還在死死地盯著她。   郝遙雪被那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卻避無可避,忍不住抬頭,不甘示弱地回瞪了過去   恰好看到男人似乎意猶未地伸出舌尖輕舔著濡溼的嘴角。車窗外,被樹林切割得有些零落的光線,快速變換著線條投射到男人立體分明的臉上,本就深邃的眼眸此時更是泛著琥珀色,妖冶的光。   也難怪當初她的女同學中,好多人被這個當時出身並不夠富貴的學長迷得神魂顛倒了。光憑這齣眾的外表,他就有闖蕩娛樂圈的雄厚資本了。   可惜,如果讓當年那些神魂顛倒的學妹們知道這個外表俊帥的學長內裡的腹黑心腸的話,一定會嚇得花容失色,躲閃不及。   在度日如年的煎熬中,車子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郝遙雪還不待車子挺穩,就迫不及待地站起來想要開門出去。結果身子一顛簸,略略有些打晃,纖細的腰肢被男人的大掌穩穩地扶住,露出衣袖外玉段似的手腕也被死死地握住,熱氣順著掌心直透過衣料,傳遞到了女孩的肌膚之上。   郝遙雪趕緊往後一撤,低聲說了句「謝謝」。   一向有潔癖的男人,這次的反應卻不太大,並沒有急著拿毛巾擦手,甚至在女孩後撤的時候,也並沒有急著鬆開鉗住她的雙手。   這時,已經停好車子的司機走過來打開了車門,郝遙雪在下車之時,忍不住偷偷呼了一口氣。   她抬頭看了看,果然叔叔的車子就停在典雅的庭院中。   看到郝遙雪走進來,一直坐在客廳沙發上的郝治家站了起來,也不知為何,他的臉上似乎掛著些侷促之感。   「叔叔。」郝遙雪乖巧地叫著。   郝治家是父親唯一的弟弟,在一家自來水公司做個沒有什麼實權的小科長。   父親對這個弟弟是很上心的。當初他想起單位油水少,掛了個閒職,管父親要了一大筆錢去南方折騰鋼鐵對縫的生意。不到半年就賠得血本無歸。   他又想到父親的公司裡一份閒職,卻被父親拒絕了。因為父親深知家族企業那一套,是走不長遠的。一旦自己開了個頭,以後對董事們就不好交代了。而且,他也看出這個弟弟實在不是做生意的料,眼高手低,在生意場上遲早是要吃大虧的,便勸他又回到了單位。   不過,爸爸知道憑叔叔那點微薄的工資,家用一定不夠,那棟市中心價值不菲的複式公寓,是父親當初以叔叔的名義一次性付款買下來送給他的,每次過年,給叔叔的紅包,從來都沒有少於六位數的時候。   正是因為如此,有叔叔在,郝遙雪其實並不太擔心自己以後的生活,就算日子清貧一些,但是她相信叔叔支持自己讀完大學是完全沒有問題的。而畢業以後,她只有努力的工作,不能再依靠任何人了……   可是叔叔見到了遙雪後,嘴唇幾近發抖後,說著:「雪雪,救救你哥吧!」   郝遙雪微微蹙起眉頭,不解地看著叔叔。   叔叔口中的哥哥,就是他的獨子郝偉波,他比郝遙雪大七歲,跟樂恩澤一樣,都是在當初爸爸持有股份的聖瑪私立高中讀過書。   說起來,他們倆個還是不折不扣的同窗呢!也許正是這份同窗之情,樂恩澤聘用了並不是很上進的哥哥做了他旗下一間公司的財務經理。哥哥怎麼了?   郝治家平日裡性子溫吞,說話不急不緩的,可現在也許是心裡發急,說話竟有些顛三倒四,但是遙雪總算是聽明白了,原來哥哥竟然被人收買,做起了商業間諜,不但竊取了商業機密,造成了公司巨額的損失,還擅自修改帳目,挪用了一部分資金。   遙雪並不是太懂法律,一個高二的學生,距離那個殘酷是現實世界還算太遠,但心裡也隱約知道哥哥是闖了大禍了。   心裡雖然有些替哥哥著急,但是她還是不明白叔叔為什麼不去求樂恩澤,反過來懇求自己?   這時,樂恩澤已經坐在沙發的主位上,交疊著長腿,漫不經心地把玩著綴在西裝背心上的懷表,又合上眼皮,一邊閉目養神一邊說道:「郝科長,長話短說吧,我一會還有事情。」   郝治家卻覺得嘴唇上似乎墜著鉛塊,想到男人之前的提議,他怎麼會不清楚這位樂先生的心思呢!   要是放在平時,絕對會大聲呵斥回去,保護侄女的周全……可是想到兒子的境況,終於開口說道:「遙雪,你……去求求樂先生吧,他會給你這個面子的第3章三   說完,叔叔的眼角發溼,竟不待遙雪回答,就揉著眼兒起身快步奔出了客廳。   郝遙雪連忙也站起身來,想要跟著叔叔出去。可是叔叔連頭也不會,像逃難似的奔出了門口轉個彎兒就沒了蹤影,遙雪待要跟著出去,卻被門邊的保鏢攔了下來,並從外面把客廳的兩扇實木大門關上。   「叔叔!叔叔……」還沒來得及擴散的話語被緊閉的實木大門掩住了。   整個大廳只剩下她與他兩人。   郝遙雪慢慢地轉過身來,咬著嘴唇看著依然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在墓地哭得紅腫的眼睛,此時被氣憤填滿,就算再摸不著門道,她也覺察出此間的不對勁了。   「我……也要走了,請你讓外面的人開門。」咔嚓扭動了幾下門鎖無果後,她只能咬著嘴唇對樂恩澤說道。   那男人真是幾年如一日的可惡,這時倒是慢慢睜開了眼,看起來有些薄倖的薄唇輕啟:「你叔方才說什麼來著?不是讓你求我嗎?你就是這種求人的態度?」   雖然身處劣勢,郝遙雪儘量讓自己站得筆直,可還是壓抑不住每次見到這個男人時,那種說不清楚的不適感。   「我堂哥是你的同學,以前也幫過不少你的忙……請你幫幫他吧。」   男人交疊著骨節分明有力的雙手,冷冷地看著面前的女孩.   有些時日不見了,她清瘦了很多,紅紅的眼圈,襯得臉上的皮膚愈發地細嫩,幾綹柔順的髮絲襯得小臉益發的小巧。臉上平時讓人想要撕碎扯破的從容倒是不見了,卻依然難掩眼角對他的不屑……   他不露聲色地打量,嘴裡一字一句慢慢地說:「侵吞公司資產863.25萬,因為洩露企業機密,造成公司海外的公司損失一千六百萬歐元,折合人民幣一億三千多……郝小姐,我出身貧寒,數學不大好,倒是請你這個一路名校讀出來的高材生算一算,我跟他是怎樣一個交情,才能高抬貴手?」   郝遙雪對金錢的概念是在這短短的一個月中高強度建立起來的。   先是父親的愁眉不展,到媽媽偶爾的哀聲嘆氣,家中服務的阿姨漸漸辭退,到最後家中電話不斷,銀行的催款電話堪比午夜兇鈴……樂恩澤口中的這一串數字,對於五年前的郝家來說,雖然也是一筆巨款,但並不是支付不起的賠償。   可是現在……郝遙雪真切地知道,這絕對是能壓死凡人的天文數字!   「那……哥哥會判多久?」郝遙雪背靠著大門,屏住氣問道。   樂恩澤一直平板著的臉竟微微地露出了笑意,就那麼微微一翹嘴角,就化解了一臉的寒霜,俊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入獄?這對你的堂哥來說未免太仁慈了吧?」可惜笑得像天使的人,說得卻是讓人心肝結冰的話。   郝遙雪倒吸了口冷氣,關於這個男人的傳聞太多了,他是郝遙雪的學兄,也是同一個高中的畢業生,不知為何,她從見到這個男人之後,耳邊裡總是時不時會漂浮來關於他的消息。那些透著陰暗,甚至血腥的傳聞,讓人覺得簡直就是荒誕的暗黑笑話。   可是每次見到這個男人,她又覺得那些事發生在男人的身上的話……也許都是真的也說不定……   他覺得堂哥入獄太便宜了?那……他要拿堂哥怎樣?   樂恩澤微笑著打量著女孩努力保持平靜,卻愈顯蒼白的臉,終於慢慢地站起身來,高大的身材就算在寬敞的客廳裡,也是壓迫感十足。   他走到女孩的面前,突然伸手拉住了女孩的手。   郝遙雪的後背地緊貼著木門,努力掙脫未果,一臉警戒地說:「你要幹嘛?」   樂恩澤緊握住了女孩柔若無骨的手,依舊不急不緩地笑語道:「帶你去見你哥哥啊!」   說著,他拉著女孩的手,向客廳旁的書房走去。   遙雪被他拽得有些踉蹌,甚至臉都撞到了男人寬實的後背上。   她的個子不算矮,一米69,因為比例完美,實際上顯得還要更高些,所以,郝遙雪背著父母,偷偷交往的男朋友宮健沒少自誇自己一米八的個子,簡直是為她而生的。不過這話說得沒錯,每當她站在那個陽光大男孩的身邊,兩個人登對的感覺剛剛好!   可是她的頭卻只堪堪到樂恩澤的胸前——這個看起來總是病怏怏,一臉蒼白的男人比愛好體育的宮健還要高大強壯,。   本以為他把堂哥關在了書房,可進去在發現,書房裡空無一人,樂恩澤並沒有鬆手,只是點開了書桌上碩大的電腦顯示器。郝偉波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樣子便毫無預警地闖進了郝遙雪的眼帘。   那不是電影上的化妝特效,事實上因為拍攝的錄像機實在是太專業了,她甚至能看清腫脹得老高的顴骨皮膚上那一根根清晰的黑紫色的血管。郝偉波的臉已經變形得厲害,就算沒有看到拷打的過程,也完全可以想像拷打的激烈過程。   郝遙雪此時終於明白,什麼是冰塊在戳刺摩擦血管的冰冷猙獰的痛意,也明白自己就是在跟怎樣的惡魔在打著交到。   她不是生養在溫室裡不諳世事的小花,父母身邊的富豪朋友圈裡總是會有一些做事出格的異類,那些陰暗骯髒的事情,是她無意中聽到父母閒聊時才了解到的。她為那些受到不公平待遇的弱者忿忿不平,甚至跑出來大聲插嘴,問父親,那壞人是什麼下場?   她還記得父親當時的表情,先是被自己突然出現弄得一愣,然後苦笑著說:「什麼下場?拿錢了事嘍!」   這話聽得遙雪當時眉頭一皺,也許是怕女兒因為歪門邪道的影響,三觀從此一路奔流到海不復還,郝治國又趕緊補充道:「不過,孩子,你要相信世間是有因果報應的,世間的秤會歪,但冥冥之中的那桿秤一絲一毫都不會錯,他們遲早是要自食惡果的,而我們的小公主,可是要做個端莊有度,心地善良的女孩啊!要是那些惡人們想欺負我女兒,先過過她老爸這一關再說……」   現在她被男人按在電腦桌前,孤立無助地看著堂哥在屏幕的那一邊被私刑拷打的悽慘模樣。   郝遙雪的眼淚再一次地滾落了出來。她真的想問問,那一桿不會出錯的秤到底在哪?兢兢業業工作,本本分分做人的父母,就這麼驟然離去了;那些與父親稱兄道弟的商場夥伴個個落井下石,使父親的集團債務雪上加霜;平時受益於郝家幫襯的那些親戚們,在他們家落難時一個出頭的都沒有,甚至連……那個平日裡口口聲聲說著愛她的初戀男友也一直不見蹤影。   如果樂恩澤抱著弄死郝偉波的心腸,那麼堂哥真的很難逃過這一劫了……   她抖著嘴唇,微微輕啟了幾次後問道:「到底要怎樣,你才是肯放過我哥哥?」   男人還在微笑,琥珀色的瞳孔居然微微有些泛出湖綠的光。   他沒有回答,而是突然低下了頭,如同在高空窺視覬覦已久的雄鷹一般,快速有力地擒住了心儀的獵物,薄薄的唇含住了女孩如同櫻桃一般的嬌唇。   如同男人在商場上的狠厲,他的強吻也是霸道十足,肯本不容得人布防設限,一路長驅直入,舌尖纏住了女孩的丁香小舌不放,大力地吮.吸,狂妄地將自己的氣息哺入女孩的口中。   遙雪哪裡被人這樣輕薄地對待過。她對於戀愛的規劃,僅止於牽牽小手而已,就連正牌男友宮健,也只是在影院中偷偷親吻過她的臉頰而已。   女孩的後腦被男人的大手穩穩地託出,就算想要後撤,也是動彈不得。   她想要張嘴狠狠咬住入侵的舌尖,可是下一刻,細嫩的臉頰就被男人一手鉗住,根本合攏不了牙齒。   待到男人盡了興,他才*著女孩被親吻得紅腫的櫻唇,慢慢地抬起頭來。   「你……你這個混蛋!你……」女孩從來沒有這麼氣憤過,一時間也組織不出什麼鏗鏘有力的罵語。   男人卻有些嫌棄一般,鬆開了鉗住女孩的手,掏出一方手帕,按了按嘴角,一臉遺憾,又好像很是愉悅地說:「所謂鞍海第一名媛千金,也不過如此……這麼青澀,你那個男朋友咽得下去?」   郝遙雪氣得拳頭握了又握,她知道現在的情勢,如果跟男人硬碰硬,吃虧的總歸是自己。   她現在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在樂恩澤這類人看來,不過是像捏死一隻螞蟻般輕巧。   被他嫌棄也好,總是好過被……   就在這時,男人伸手從一旁的躺椅上取來一摞疊好的衣服:「想要救你的哥哥的話,總是要有個人來還債的,你就在我的家裡做個家政的小保姆吧,做得好了,也許我一高興,便放了你的哥哥……」   衣服被他扔過來,抖落了一地,很精緻的樣子,短而蓬鬆的黑色裙擺,小巧可愛的圍裙,甚至還有嵌著蕾絲花邊的髮帶和黑色的腿襪…   …   郝遙雪在學校時,看動漫社團的學妹們穿過類似的衣服,據說這是最性感的女僕裝,舉手投足間都是撩人的風情,當時看的得全校的男生都站在走廊裡衝著窗外猛吹口哨。   但是正經的保姆是不會穿著這樣暗示意味濃厚的工作服的……這個男人果然是在報復當年的那件事!   曾經一語不發,默默忍受胯.下之辱的青年,現在已經坐擁著驚人的財富,高居其上將當年所受的屈辱加倍地討還回來。   他靠在桌子邊,雙手交疊在胸前,目光如炬,聲音不大,卻不容置疑地下著命令:「現在,換上衣服!」   郝遙雪的眼睛從一地的衣服,遊弋到了那定格的電腦圖片上。   堂哥在爸爸和叔叔看來頗有些不爭氣,做事從來是瞻前不顧後,可是在郝遙雪看來,他卻是個講義氣古道熱腸的人。   最起碼,當爸爸出事的時候,叔叔一個勁兒的往後縮,哥哥卻曾經偷偷地找過自己,說如果是錢的問題讓她放心,他有門路的……說這話時,郝偉波的胸脯拍得山響,什麼門路?當時她覺得哥哥在痴人說夢,現在卻一下子恍然大悟。   哥哥的門路,原來就是充當商業間諜……大傻瓜!白痴!   看著哥哥悽慘的臉,郝遙雪的心都揪在了一第4章四   看著這滿地的衣服,郝遙雪終於露出了今天第一個大大的,嘲諷十足的微笑,她猛地吸了口氣,開口問道:   「衣服準備好久了吧?怎麼?很希望我穿這樣的衣服嗎?是不是看到我這兒樣,就能掩蓋住你和你父親在我爸爸手下當差的屈辱感呢?   你父親的發跡又是靠著誰?如果沒有我爸爸當初的幫助,你父親和你會發展到今天嗎?   現在看來,倒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架勢,可惜在我眼裡,就算你穿上了錦衣華服,噴灑著高級的香水,也永遠掩蓋不住你當初登我們家的家門時,拎著大蔥和母雞的的寒酸惡氣!   我堂哥犯了罪,自有國家的法律懲罰他,你這樣濫用私刑算得了什麼?難不成,你覺得我只能卑躬屈膝地哀求你嗎?就算我現在父母不在了,可是,我還有朋友,他們也許沒有你有錢,但是在公檢法裡也是有人脈說得上話的,你想要像嚇唬我叔叔那樣,嚇唬我這個看起來好欺負的孤女嗎?   樂恩澤!你就這點本事嗎?」   說完這一席話,郝遙雪掏出了手機,撥動了男朋友的電話。   宮健是眾泰集團董事長的獨生子,雖然這幾日來,因為他父母禁令的緣故,不能來親自陪伴著自己,可是每天深夜的時候,還是偷偷發來簡訊的。   她其實能明白宮健爸媽的意思,爸爸的集團債務牽扯的源頭太多,似乎還跟省裡的經濟賄賂犯罪有關,大家都是明哲保身,不讓兒子來攪合這裡的渾水是很自然的事情。   宮健就算是有心出來,總是擰不過爸媽,只能簡訊傳情,在簡訊裡,他一再表達了不能及時陪伴在她身邊的歉意,說是等爸媽的金豬令動了些的時候,一定會去找遙雪。   男友如此懦弱,遙雪其實是很失望的,曾經深陷在純情戀愛的心也冷了許多,如果可以,她真是不想聯繫宮健。但是在現在孤立無援的她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用眾泰集團太子爺的身份來壓一下男人的囂張氣焰。   電話很順利地撥通了:「宮健,是我郝遙雪,我在樂恩澤的家裡,我一會要要去找你,你能不能在樓下等我?」   電話那頭的男友,聽了郝遙雪的話,遲疑了一會,才說了聲好。   郝遙雪撂下電話,心裡暗暗吐了口氣,就算樂恩澤再怎麼囂張,可是再要強留自己的話,男友一定會再打電話過來的,他多少也是要有些顧忌的。至於能不能見到男友倒是不重要,只要男人心裡有些忌憚不再為難自己就好。   果然,聽了她的話,樂恩澤笑得越發和煦,露出的那對尖尖的虎牙,讓冷峻的男人竟意外地有些孩子氣,可惜那眼神露出的光卻是不善。   面對郝遙雪突然爆發出來的咄咄逼人的話語,他竟一句反駁都沒有,甚至用手恭敬地做了個「請」的動作。   郝遙雪沒有再看他,挺著腰杆踩著那一地下流的衣服,走出了男人如同宮殿一般的大宅。   這一次異常的順利,再也沒有人阻攔。   當她終於來到了路邊,看著來往呼嘯的車輛時,才從胸腔裡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   她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可是上了車時,司機問她要去哪時,郝遙雪卻不知自己該說哪裡。   今天叔叔的舉動,徹底讓她寒了心。   就算是救兒心切,這種摒棄亡兄的獨生女而不顧的行為簡直是豬狗不如。   可是除了他外,她再無可以依靠的長輩,今夜……她又該在哪裡過夜呢?   司機等得不耐煩,轉身真要再問,卻看見那女孩眼圈發紅,一臉的溼意。   好看的女孩子總是惹人憐惜了。司機長嘆一口氣,也沒打表,將車開到附近的小公園,便讓她下車去了。   「姑娘,下車吧,看看花草,心情便好了,總這麼哭,可惜了好看的大眼睛了……」   郝遙雪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伸到兜子裡他要掏錢,卻發現自己兜子的錢包不見了,也不知是掉在了墓園中,還是方才拉扯時丟在了樂恩澤的家裡。   司機倒是看出她身上沒錢,大度地擺了擺手,便開車走人了。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是宮健打來的。   問清了郝遙雪的位置後,不大一會的功夫,宮健便開著一輛跑車來接她了。   「你爸媽怎麼讓你出來了?」此時的郝遙雪已經擦乾了眼淚,她不想讓男朋友覺察出什麼。方才被男人強吻的經歷更是提都不想提的。   不過,不知為何,從來都是掛著溫柔笑意的男友,面色有些沉重。   「遙雪,……」他看到遙雪窈窕的身影時,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   也許是看出了女孩臉上的疲憊,宮健貼心地提出去他常去的休閒會館裡坐一坐。   到了會管,要了一間單獨的包房,宮健又點了兩杯果汁。   剛從虎口脫險的心悸感,讓遙雪急於想找一個傾訴的對象,她略過了男人強吻的那一段,重點說了關於堂哥的事情,想聽一聽宮健有什麼好的建議。宮健的兩個親姨都是在法院工作的,如果有可能的話,她希望諮詢一下,像堂哥的這種情況會被判多少年。   可是,當郝遙雪全都說完後,卻發現男孩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渙散地盯著還掛著水珠的杯壁,不知道神遊到了何方。   郝遙雪本來心裡就急,看到他這個樣子,心裡更是生氣,一推面前的果汁說道:「要是幫不上忙的話,你也不用為難,我先走了。」   宮健這才緩過神兒來,忙問道:「你要去哪?」   郝遙雪咬著嘴唇,好半天才說:「我還有個小姨在南方工作,她曾經打電話過來說,要是我實在沒有地方去,便去找她,半工半學的話,她開始能照管得了我的……」   聽到遙雪要離開鞍海市,宮健的表情明顯緊張了起來。   他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開口說道:『你堂哥是事情也不是沒有辦法,我可以向我的親戚打聽一下……   說著,他一推面前的果汁:「看你嘴唇乾的,喝一口吧……」   遙雪一聽這天大的難題居然有辦法解決,心裡登時一喜,聽了男友的話,便順手拿起了桌子上的果汁,折騰了這么半天,的確是口乾舌燥。   可是果汁入口後,遙雪卻覺得本來味道應該酸甜的果汁不知為什麼有些發苦。只喝了幾口,她便放下了杯子。   下一刻,男友突然「撲通」跪在了自己的面前。嘴唇顫抖著留下了兩行熱淚。   「遙雪……我對不起你,可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樂恩澤的手裡有我爸的帳本,我……我要是不這樣做的話,爸肯定要進監獄的……」   郝遙雪突然聽到男友的嘴裡說出「樂恩澤」三個字,驚得猛地站起身來。還沒等她說話,卻覺得身體一軟,又癱倒在了靠椅上。   那杯果汁!   就算經歷了這麼多事,郝遙雪都沒有想過,同窗兩年的同學兼男友居然會給自己下藥!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男孩留著眼淚,羞愧得不敢望向郝遙雪的眼睛:「這……這都是樂恩澤逼著我做的……遙雪,原諒我吧!」   郝遙雪又驚又怒,可是舌頭已經開始發麻,只能迷迷糊糊地感覺到宮健抱起了她,又把她放入了車上。   因為果汁喝得不多,雖然身體麻痺,但是意識還算是清醒的。   她清楚地感覺到了汽車在馬路上細微的顛簸,看到了自己又被抱著送進了樂家那棟宮殿式住宅的大門,甚至看到了坐在臥室裡的那個可怕的男人,衝著癱軟得如同一團棉花的她冰冷的微笑。   他並沒有伸手接過宮健手裡的女孩,而是穩坐在長椅上,淡淡地說:「去,把她放到床上!」   這是一種指揮著賤奴般的口吻。   宮健覺得屈辱之極,他看著那張尺寸超大的歐式帶床柱的大床,抱著軟弱無骨的女孩,一步步地朝它走去。   他慢慢地放下抱在臂彎上的女孩,床單是黑色的綢緞,映襯得女孩的皮膚愈加瑩白,那雙平日總是含笑望著自己的眼睛,此時半浸在淚花之中,目光裡滿是絕望和冰冷的厭惡之色。   親手把心愛的女人,送到別的男人的床上,簡直是他這輩子的奇恥大辱!   接下來,女孩會經歷什麼,宮健的心裡十分清楚。如果有第二條出路,他都不會做出這麼下作的事情,可是這個樂恩澤有多麼可怕,相信一直被保護得很好的遙雪並不是很清楚。   她為什麼要招惹這麼可怕的男人?如果當初沒有……他又何至於要這麼的下作……   樂恩澤顯然不想給宮健做心理建設的時間,冷冷地說:「既然人已經送到,你可以走了。」   雖然心裡對這個男人益發的痛恨,宮健卻不由自主地臣服在男人不容抗拒的磁音裡,最後戀戀不捨地看了郝遙雪一眼,緊握著拳頭,轉身離去。   郝遙雪困難地喘息著,努力地撐開眼皮,她終於明白,為什麼看到她給宮健打電話時,男人笑得為什麼那麼意味深長了。   她走,他並沒有阻攔。因為他要將自己以為擁有的美好純真的愛情,一點點地當眾扯裂開來,露出裡面骯髒惡臭的汙血!   男人站起來,踱步來到大床前,巡視著自己的領地和不聽話的小獵物。   「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遙雪的名字是從這首詠梅的詩句中演化而來的,她的性子其實也頗有些傲雪寒梅的架勢。   不太親民的絕美的長相,加之本身的家世,她身邊的朋友也像她身上的服飾一般,儼然是精挑細選的,雖然待人接物都是一貫的溫溫柔柔、彬彬有禮,但是卻總是與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感。   那是一株長在高枝上,不容許別人輕易褻玩的花兒……   可是現在這株冷傲的小花,被殘酷的人性擊打得茫然若失,卸去了凌然的傲氣,無助地在自己的大床上顫抖第6章六   男孩的眼神是很無禮的,也不知之前在一旁窺視她多久了。   就算是她望過去,他也沒有因此收回目光。   可是,一旁的護花小使者們頓時不幹了。   長得帥吸引了全場女生的注意就算了,居然敢這麼無禮地看著他們學校的校花!當在場的男人是死人嗎?   郝遙雪的同桌是海盛國際的小開——韓偉同學。   熱血小青年永遠衝鋒陷陣在「保護雪雪」的第一線上。男孩的長相不太好形容,放下飄逸俊帥的劉海,特別有韓國明星的範兒,可劉海要是剃了的話,露出一對小眼寬眉,跟在逃通緝犯似的。   雖然容貌不夠襯頭,但是少年師從奧運柔道冠軍,很有點武夫的架勢,小柔道服一穿,黑帶一紮,也是校園裡呼風喚雨的人物。   韓偉同學一心狂戀著郝遙雪,雖然幾次表白都被雪雪婉言拒絕,但那時候恰好熱播「101次求婚」,韓偉深受其害,篤信將騷擾進行到底,必定能抱得美人歸!   此時那個混血小子的眼睛居然敢如此直視心中的小女神,簡直是不把他這個第一順位追求者放在眼裡!   他頓時面色不善地走了過去,仰著略長的下巴問:「小子,看什麼呢?」   男孩並沒有說話,只是冷淡地瞟了他一眼,然後起身拿起一隻長杆大網,去一旁的大樹落到泳池裡的落葉。   這下在場的女孩子們心涼了半截,原來帥得這麼喪盡天良的青年居然只是度假酒店的小工……   可是這小工的氣質也未免太好了吧!站在泳池邊手持長杆的樣子,從容鎮定得如同手持長筆在揮毫潑墨的仙人一般沉靜。   在場的人中,只有一個人沒有被這男孩所迷惑,那就是郝遙雪,她的確認識那男孩。   他是爸爸的老戰友——樂叔的兒子,那個樂叔據說還是爸爸當兵時的老班長呢,只不過後來時運不濟,人生頗有些坎坷,娶了個俄羅斯女人,可是生完了兒子之後就離婚了。   他不知什麼時候打聽到了父親也在鞍海市做生意,便帶著兒子來與父親拉拉關係,可是就算是送禮的方式太笨拙,居然帶了幾隻據說是自己親戚家農場裡散養的土雞還有些土特產就登門了。   爸爸倒是不以為意,戰友嘛!就算是端來鹹菜做禮物,也能在一起笑呵呵的就著白酒吃個精光。   可那雞也是調皮,躺在客廳裡時,居然不知怎的,居然掙脫了腳上的繩子,撲稜著翅膀,滿屋子亂飛,恰好遙雪放學,迎面看到一隻雞抖著羽毛往自己的臉上撲了過來,嚇得她「呀」的大叫一聲,幸好坐在沙發上的大男孩突然站起,迅速伸手將遙雪拉拽了過來,逃過了一劫。   可是這男孩勁兒用得太大,女孩的胸一下撞了男孩的懷裡,被男孩的身體撞了個正著!   這下撞個正著,男孩堅硬的骨骼,撞得她當時就留下了眼淚,偏偏不明就裡的爸爸和樂叔還圍過來直問,撞到哪裡了。   小女孩臉皮薄,被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一個勁兒地追問,哪裡好意思說,偏偏男孩是知道內情的,卻手抄著兜,儘管面無表情,但是似乎臉上掛著一絲困窘……   從此她對樂叔,連帶著樂叔的兒子都陷入了一種固執的厭棄印象裡。   不過,爸爸卻對樂叔好極了,一向不太愛梳理這樣人情往來的他,居然主動要安排樂叔進自家的公司做高級主管。   可是他的一番好意卻被樂叔婉言謝絕。   他當時笑著跟跟爸爸說,要死真想幫忙的話,多幫襯一下他現在就職客房部經理的度假酒店,據說每個高級主管都有拉客戶的任務額的,他是來看看父親最近有沒有商業會議,是否可是安排在他工作的酒店。   父親當然一口答應,於是就把她的生日會安排在了這裡。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這個叫樂恩澤的男孩,為什麼會出現在酒店旁的池邊撈落葉。   這時,韓偉同學也徹底放下了思想上的包袱,他原想著樂恩澤長得很是健壯,而且也是遙雪的客人,又不知是哪一家的公子,稍有些顧及。   現在得知男孩不過是酒店打工的,頓時覺得覺得火氣更勝!   心目的女神豈容這種粗野的打工仔覬覦!   仗著自己的柔道功底,他抬起腳來,就照男孩的腰上踹了過去。   哪知,樂恩澤的腦後就像長了眼兒似的,微微一偏身,就躲了過去,韓偉收不住腳了了,踩著太空步就掉進了水池子了。   偏偏這位柔道大溼又是個旱鴨子,這下水花四濺,生日會眼看著要釀出人倫慘案。   滿場一個大人都沒有,叫人也來不及了,雖然有會遊泳的孩子,但是離在水裡救人的水平還差一截呢,誰也不敢貿然下水,手足無措地站在水池邊。   遙雪當時急得不行,順手拽著大男孩的手臂說:「你快救救他!」   大男孩低頭看了看女孩拉住自己的那雙細白的小手,又無動於衷地看著韓偉連吞了好幾大口水,最後一刻才將手裡的長杆伸出去,將韓偉拉拽了上來。   落湯雞很狼狽,俊帥的劉海全都貼在了腦門上,沒了它的加持庇佑,韓式明星的形象一落千丈。   這下少年的心啊,在小女神的面前滴著滾燙的熱血,那個打掃泳池的!跟他沒完了!   還沒咳淨水呢!他立刻爬起來,抓起桌子上擺放的小天使雕塑向大男孩的後背砸了過去。   旁邊有些女孩嚇得驚叫了出來,樂恩澤轉身看到了那飛來的石膏像,他的身子微微一晃,看架勢是要躲開,這不禁讓在場的眾人替他身後的女孩捏了把冷汗,因為遙雪就在他身前幾步之遙的地方,要是躲避開來的話,石膏像很容易砸到女孩的身上……   可那男孩也不知為什麼,突然急急地收回了本來已經側開的身子,於是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那石膏像被男孩生生地用後背接住了,身子一趔趄,栽倒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幾十瓶還沒有啟封的礦泉水被男孩一下撲倒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後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聞訊趕來的大人們,看著凌亂的場面皺起了眉頭。   在場的大部分人雖然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一邊是相熟的豪門公子哥,一邊是不知命的酒店打工仔,會偏向誰自不必說了。   郝遙雪本來是想跟樂叔解釋一下的,畢竟青年也不是挑釁的一方。   但是樂叔的當時臉色很難看,只是跟她的父親說,既然是酒店的客人,那就沒有什麼該道歉的地方,是他的兒子不對,不該跟客人起衝突。   當時他就掏出了錢包要賠償酒水錢。那個落湯雞韓偉看見樂叔掏出伍佰元,頓時像是抓住了反擊的把柄一般,笑開了,斜著眼看著他們父子說:「這點錢,連一瓶礦泉水都不夠賠的!沒喝過也沒聽過吧!真是夠丟人現眼!土包子往這會場裡鑽個什麼勁兒?想來見見世面怎麼的?」   一席話,讓樂叔當時尷尬得臉漲得通紅。爸爸當然不會收老戰友的錢,   可是她卻記住了,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樂恩澤,他的臉色是多麼的陰鬱……   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幾次醒來時,感覺眼皮都在著火,燙得眼珠微微作痛,身上的衣服好像也是溼漉漉的,眼睛還沒完全張開,又昏昏沉沉地睡得人事不省。   等她徹底地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鋪著細軟羊絨褥子的大床上。四周掛著粉白相間的帷幔……這分明是自己臥室的大床啊!   待她驚厥地坐起來,才發現她的確是在自己的臥室之中。   自己家的別墅明明被查封了,為什麼自己會突然出現在這呢?   一時間,有些恍惚,她甚至覺得也許這一個月來經歷的這一切都是場噩夢,而現在噩夢驚醒,一切又回到了平和的起點。   可惜,這一點小小的奢望很快就破滅了。   一個陌生的中年女人,正坐在床邊一臉欣喜地看著她:「郝小姐,你終於醒了,怎麼樣頭痛不痛,要是肚子餓的話,我一會就吩咐廚房給你準備寫易消化的吃的。」   郝遙雪緊緊地抱著胸前的蠶絲被,警惕地問到:「你是……誰?」等張嘴說話時,才發現她的聲音粗啞得像是換了一個人。   「你叫我高阿姨就行了,你發高燒了,整整燒了一天一宿,差點轉成肺炎,你先別說話,我去拿蜂蜜水給你潤潤喉,順便告訴樂先生,你醒了。」   在聽到「樂先生」三個字時,郝遙雪的心就開始往下墜。   待到女人走出了房門,她也搖搖晃晃地下了床。   還好,自己身上穿得不是那件該死的女僕裝,而是一件寬鬆的純棉睡袍。她穿上拖鞋,走到了房門外,來到了樓梯口邊。   順著樓梯往下,是客廳的一扇落地大窗。   那裡是整個別墅視野最好的地方,可以一下子望向院子裡的草坪,爸爸親手為她搭建的鞦韆,還有媽媽的花圃。   所以在那裡放著一張寬大的梨花米的搖椅,爸爸最喜歡坐在那,一邊看著報紙,一邊含笑望著在花圃裡忙碌的母女倆。   可是現在還是那張清代的梨花木雕搖椅,自己的寵物泰迪犬毛豆也如同往常一樣,翻著雪白的肚皮在搖椅的腳邊曬著太陽。   可是坐在搖椅上的人,卻不是爸爸,而是樂恩澤!這個入侵者這樣堂而皇之地出現在自己從小就生活的房屋中,坐在爸爸專屬的座椅上,伸著腿,懶洋洋地撥弄著正在賣萌的毛豆的尾巴,甚至腿上披蓋的,也是她在埃及旅遊時,親自為爸爸挑選的波斯手工毛毯!   「你……給我起來第7章七   雖然聽到了女孩粗啞的聲音,樂恩澤卻並沒有抬起頭來,套著室內羊毛襪的腳又在毛豆的小圓肚子上蹭了蹭,然後朗聲衝著廚房的位置喊道:「高姐,既然她能起來了,就在樓下用餐吧。」   郝遙雪的身子還虛脫,往下走幾步,腿就有些打晃,差一點跪在臺階上,樂恩澤慢慢地站起身來,邁開長腿幾步走上了臺階,一把將女孩抱起,再走下臺階。   小毛豆看見女主人出現了,搖頭擺尾地也跟著上竄下跳,活脫是賣主求榮的小狗腿子。   等把她放到餐桌前的椅子上時,桌面已經擺滿了幾小碟吃食。老街紅記的小瓣水晶甜蒜在小瓷碟裡堆疊在一起,切成了細絲蒸過的火腿拌著四季豆,甚至還有小瓶的英式酸黃瓜,而在她面前的是撒了芝麻的白米粥。   坐在她身旁的樂恩澤用筷子夾起了火腿絲放入了郝遙雪的碗裡,然後用湯匙攪勻,做完這一切,他端起碗,自顧自地自己先吃了起來。   這是郝遙雪最喜歡的吃法,將愛吃的雲南火腿放到粥裡攪勻,白白的米飯就會洋溢著火腿的香氣而火腿又不至於變成沒味兒的碎渣。   可是男人為什麼清楚?而且滿桌子都是她喜歡吃的小菜?   「我……你,為什麼會在這?」好不容易腦子有些清醒過來,她開口問道。   樂恩澤咬了一口酸黃瓜,英吉利小菜怪怪的味道讓他的眉頭一皺,顯然不是很合樂先生的口味,不過他還是斯條慢理地把它咽了下去,然後說道:「這個別墅我已經買下來了,從今天起,你和我都要住在這,吃飯吧,好女孩吃飯時不要說話。」   這種訓孩子般的口吻,真是讓人無法忍受,可是當男人的眼神飄過來時,裡面警告的意味分明。   郝遙雪想起昏倒前的那一幕,手又開始微微顫抖,慢慢地拿起筷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粥。   身在著熟悉的環境裡,可房子卻已經不再姓郝了,這種怪誕的感覺真是讓人如鯁在喉。   可男人偏偏時不時地停下筷子,冷冷地提醒她再吃些,郝遙雪不習慣被人緊盯著的進食方法,好不容易將一小碗粥吃完了。   樂恩澤起身又抱起她來到了書房。   昔日爸爸的書房倒是被改造得徹底,書桌上換上了最新式的電腦,又增添了一個新的書櫃,裡面擺滿了厚厚的各國文字的原裝書。   樂恩澤的學習十分優秀,在大二的時候,就被保送到美國讀書了,這也讓樂叔驕傲不已。   當樂恩澤把女孩放到了書房的沙發上時,又拿來了一摞厚厚的文件,並擰開鋼筆,讓郝遙雪逐一的籤字。   「這是……」郝遙雪拿過來一看,居然是爸爸名下所有公司股份和房屋的更名合同書。   「你爸爸留下的公司資不抵債,但是如果我接手的話,起碼能保樁『永浩』的牌子。」   爸爸已經不在了,留住這塊牌子又有什麼用呢?郝遙雪心中默默地想著,可是手卻接過了那支鋼筆:「能不能……不要解僱以前的員工?」   就算最後爸爸被人陷害,公司陷入了嚴重的商業危機,連工資都開不出來時,還是有一批老員工,在人心惶惶的時刻堅守著崗位,因為他們相信爸爸能力挽狂瀾,其中有幾個元老甚至比爸爸的年歲還要大,再像年輕人一樣去找工作,早就沒有了競爭力。   相信爸爸在天之靈,也希望能跟這些員工們未來的生活留一條出路吧?」   男人這次倒是沒有講條件,伸手撩撥著女孩頰邊柔軟的長髮,漫不經心地說:「既然接手了這個賠錢的爛攤子,留下那幾個員工也無妨,只是……我醜話說在前面,不聽話的人,我是沒有耐性養著的……」   這話裡的一語雙關。郝遙雪當然聽得出來:只要她聽話,樂恩澤就留下那一群老員工。   雖然男人以此為要挾,但是郝遙雪覺得還是應該對男人說一聲「感激」的,畢竟爸爸留下的債務,男人並沒有義務承擔。   「謝謝……」當女孩說出這話的時候,樂恩澤專注地看著女孩的臉,突然笑了一下,伸手捏了捏女孩的臉:「這麼乖。」   郝遙雪被人當成小朋友一般對待,被捏過的臉頓時紅了一片。   她低下頭在文字上簽字,卻發現文件後面有幾頁也不知道是哪個國家陌生語言的文件,她不由得停下筆來。   男人卻摟過她的肩膀,找文件一角處點了點,低聲說:「在這裡籤。」她開口想問,卻發現男人開始面露不虞,輕敲著沙發扶手說:「怎麼?開始不聽話了?」   事已至此,最壞的結果又能怎麼樣呢,郝遙雪覺得現在的自己真是沒有什麼可失去的東西了,她遲疑了下,在文件上籤下了自己名字。   男人又遞過了一方印泥,讓她在文件上按下了手印。   當這一切都做完後,可以看出男人的心情大好,微笑的時候露出了尖尖的虎牙,甚至慷慨地允許她回房休息。   郝遙雪其實對樂恩澤這個男人了解甚少。回想起來,除了在生日宴會上的那次不愉快的經歷外,她與他有限的幾次接觸都是不歡而散的結局。   遙雪自認為自己從小到大,很少會在言語上冒犯別人,雖然待人親切但是並不親近,就算是上學時比較要好的朋友,如果對方不主動聯繫,時間久了也就淡了,有的甚至連名字也想不起來。   可是這個姓樂的男人就是本事氣得她牢牢地記住他臉上的那種不屑高傲的神情。他出國留學後的事情,偶爾聽起父親提起過,似乎發展的很順利,是個商業上的奇才。   但是她最在意的,卻是終於不用再看見這個討厭的傢伙了。   可惜命運弄人,如今的情形,自己卻要這男人黑色的羽翼下討生活。   男人逼迫自己的換衣服的情景牢牢地印在了郝遙雪的腦海裡,她以往的生活經歷中,從來沒遇到過像樂恩澤這樣殘酷冷血的人。   幾次言語上的交鋒,讓郝遙雪明白,忤逆這個男人的下場是很悽慘的,就算心裡又千萬個不情願,也要乖乖地聽從男人的旨意。   這個男人也是奇怪,反覆無常。   當初說是要讓遙雪做小保姆。可是現在她的飲食起居無一不是最好的。甚至還給她派了兩個保姆和一個保健師專門負責她的一切。   可是郝遙雪卻覺得自己現在如履薄冰,不知哪一刻便會深陷無底的深淵之中。   因為男人在她醒來的那天晚上,突然走進她的房間,站在她的床前說:「你的身體還很虛弱,好好的調養,我不喜歡太瘦的女人,等你父親百日後,你就搬到我的房間裡住。」   搬到男人的房間,這話意味著什麼,遙雪不是單純的孩子了,她當然聽得懂男人話裡的潛臺詞。   原來她只需要在男人的床上服侍便好。   預知了自己的刑期,接下了的日子簡直是對身心的煎熬。在她終於不再走路打晃時,b便提出要見堂哥郝偉波,被男人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偷偷地從衣櫃裡翻找了一圈放在大衣兜裡的電話,卻絕望地發現根本沒有電話的蹤影,   不過男人倒是恩準了她繼續讀書的要求。   其實樂恩澤的原意是要她留在家中,請來專門的家教進行一對一的授課。但是郝遙雪再三要求,才換來了再次重返校園的機會。   算一算,自己已經有將近半個月沒有上學了。   呆在這熟悉的家中,並沒有想像中的安逸。   從園丁到司機,家中原來的家政人員全都來了個大換血,看著一群陌生的毫無感情的人在家中進進出出,那種違和感是怎麼也沒有辦法消失的。   與其像只被困在籠中的鳥兒,她寧可回到學校,用功課填滿自己胡思亂想的大腦。   她第一天上學的早上,往常總是早早起床去公司的男人卻並沒有走,而是坐在餐桌旁等著遙雪吃完飯換好了校服後,一起上了車。   到了校門口的時候,男人將一隻嶄新的手機交到她手裡,然後說道:「中午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晚上放學時,司機老錢回來接你。」   說完之後,他突然一把將遠遠地坐在車座一角的女孩拉進了懷裡,在嬌嫩的臉頰上輕吻了一口:「不要跟男孩子走的太近,我不喜歡。」   郝遙雪握了握拳,低眉順眼地「嗯」了一聲,然後背著書包下了車。   此時學校門口已經是名車雲集。   這間貴族學校由於是在省會,所以可以說匯集了一方的權貴子女,甚至有許多當地領事館的大使的子女,也在這家國際貴族學校就讀。   當郝遙雪下車時,很多她認識和不認識的學生都朝她望了過來,時不時地竊竊私語著。   郝氏的永浩集團經濟醜聞案震動很大,學校的學生中有一半都是富賈家庭的孩子,自然很清楚其中的內.幕。   加上郝治國夫妻驟然離世,郝遙雪又足足有半個月沒來上學,大家都在背後議論著郝遙雪一定是要退學了,畢竟這家學校高昂的學費可不是一般家庭所能承受得住的。   這個消息讓一幹仰慕郝遙雪的男孩扼腕頓足啊,畢竟「解救落難千金」的戲碼是平白吃到天鵝肉的最佳捷徑。不過平時嫉妒紅眼病犯得厲害的人,就暗自開心了。   郝遙雪剛走到教室門口,就看見自己的座位上已經坐了人。   那個斜著眼睛微笑的女孩叫劉佳佳,頗有幾分姿色,曾經在高一的時候主動向高三的籃球部隊長宮健示好,可是宮健最後卻舍她而去追求了郝遙雪。   這對於在情場上一向無往不利的劉佳佳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可是郝遙雪的爸爸是鞍海市有名的大富豪,而她們家不過是靠倒騰煤礦才發家的暴發戶,生意上還多有仰仗郝氏,怎麼敢得罪遙雪呢?   可是現在她覺得,自己揚眉吐氣的日子終於來第8章八   郝遙雪皺了皺眉,還沒有開口,劉佳佳已經迫不及待地說上了:「郝遙雪,這不是你的位置。」   她用手傲嬌地指了指班級最後面角落的位置,「呶,你坐在那裡。按照班級規定,座位每月按照考試成績調整一次。你上次考試沒參加,成績倒第一,只能做最後的座位了。」   旁邊的同學們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心裡對劉佳佳的行為也是略有不恥的。倒不是他們特別同情郝遙雪,就是站在道德制高點去俯視別人的時候,往往會有淨化了自己心靈的幻覺。   要知道這種「看人掉到井裡,就著急搬磚頭」的德行,處處透著上不了臺面兒的小家子。   所以大家心裡唾棄著,卻個個睜著大眼睛等著看熱鬧。   郝遙雪沒有說什麼,只是走過去,準備把書桌裡自己的東西拿出來,偏偏劉佳佳故意有胳膊肘一碰,郝遙雪的書本灑了一地。其中還有一面香奈兒的雙面鏡子,是當初宮健送給郝遙雪的,現在卻變得粉碎,從鏡子的凹面看,絕不是摔碎的,倒像是事先被踩碎的。而那書本也被灑了一片的黑色的鋼筆水。   「哎呀,實在是對不起啊……」   劉佳佳的嘴裡道歉著,可是一臉的挑釁。   男朋友送的禮物被摔碎的話,換了誰都會心裡不舒服吧?可惜遙雪看著那一地的碎片,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破鏡難重圓,她真是要謝謝劉佳佳,不然還要自己花費力氣去扔掉這些看著都汙穢齷蹉的東西。就是書本有些頭痛,弄成了這樣真是沒法用了。   見此情景,郝遙雪甚至連腰也沒彎,徑直朝後座走了過去。   看著郝遙雪臉眉頭都沒皺一下的往後走,劉佳佳覺得心裡的快慰值大幅度下降,氣得一腳把桌邊的那些書本踢向了遙雪:「把你的這麼垃圾帶走!」   就在劉佳佳咆哮時,一個梳著短髮,穿著緊身牛仔上衣,蹬著馬靴的女孩,一臉酷酷的女孩邁著大步走了進來。   快走幾步後,一腳蹬在了劉佳佳的桌子上,「咣」的一聲,桌子晃蕩了兩下,嚇得劉佳佳「啊」的一聲坐回到椅子上。   周圍的同學嚇得也是一聲不吭。   私立學校裡所謂的小地痞款學生幾乎是沒有的,品學欠佳的學生,無論家底多豐厚也會被學校管理委員會勸退的。   可是上來就踹桌子這位是特例中的特例,陸鳴萍是陸家的千金,從祖父輩開始做官,到了陸鳴萍的哥哥陸明峰這一代,已經是根深葉茂的商業巨賈了。雖然經商,但是祖輩到父輩幾代積累下來的人脈不可小覷,商圈裡的人都知道,陸明峰雖然才三十多歲,卻是手可通天。   而他的這個妹妹,柔道擊劍無一不精,而且在全國性的大賽上摘得桂冠,脾氣秉性倒是像極了遊擊隊出身的高祖父,看不順眼的東西,從來不加以顏色,當初入校時,附近一個職業中專的小地痞跑到校門口,想著學個尋個機會調戲下落了單的白富美。   結果正好堵到了沒用司機接送,一個人騎著摩託的陸鳴萍,想著雖然略英氣了些,好歹也是個眉清目秀的妹子。   可沒成想,三個膀大腰圓的青年被陸小姐揍得恨不得滾回娘肚子裡重新休整走形了的面容,而且三個倒黴蛋進了局子後,又被陸明峰跟局長「關照」了幾句。據說在裡面的遭遇也是慘無人睹。   所以惹到誰,也別招惹陸家的千金,不然當妹妹的揍不死你,當哥哥的也會整死你。這是整個學校所有學生的共識。   劉佳佳看清可來人後,嚇得一聲不敢吭,呆呆地看著腳還踩在椅上的假小子。   陸鳴萍曲腿將身子傾到劉佳佳面前,聞了聞:「誰說你可以在這兒當我的同桌了?挖煤世家出來的是不是?身上一股子煤球味知不知道?滾回你的位子去,要是燻得我的鼻子不耐煩了,我認得你,腳可不認得你!」   知道她說得出做得到,劉佳佳咬了咬牙,在眾人的側目下,拎著書包,又灰溜溜地跑回到了自己原來的座位上,掏出瓶香奈兒19號,邊噴邊氣得撲噠撲噠地掉眼淚。   陸鳴萍回頭招呼郝遙雪:「遙雪,快過來。」   郝遙雪走過來,對陸鳴萍輕輕說了句:「謝謝」。陸鳴萍得意地一摟遙雪的肩膀:「我的老婆,能讓別人欺負了嗎?」   故意裝出來的色眯眯的德行,逗得遙雪終於露出這些時日來一個難得的笑容。   「遙雪,你們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都不通知我一聲?」下課的時候,陸鳴萍拉著遙雪問道。   「你當時和明峰哥不是在歐洲度假嗎?通知你們,也只是讓你們心急……爸媽走得太急了,從出事到下葬也不過三天的時間……」說起這,遙雪的眼圈又有些發紅。   「你還拿我跟我哥當做外人嗎?我哥哥從別人那裡知道,郝叔叔出事後,立刻就帶著我回來了。可是給你打電話,卻怎也打不通了,你都不知道我的哥哥有多麼的心急,這今天一直囑咐我,要是看到你上學時,要到我們家去一趟呢!」   郝遙雪知道,陸鳴萍說得可不是客氣話,事實上,她是自己從初中以來,交往時間最長的好朋友。   遙雪的性子冷,與人交往屬於慢熱型,結交朋友這一項從來都是被動技能。偏偏對誰都一臉酷像的陸鳴萍卻對郝遙雪好得不得了,兩人的友誼就是這麼順順噹噹地延續到了高中。   聽著陸鳴萍的話,她心裡覺得發暖,可是想到了早上時,樂恩澤跟自己說過的話,他是不允許自己在外面逗留的。   而與這男人之間的不堪,是不好對陸鳴萍說的。   畢竟再好的朋友也沒有擔當人生救贖師的義務。   「請代我謝過你哥哥了,今天晚上我還有事情,改日再去你家吧。」   聽遙雪這麼說,陸鳴萍也不好再堅持,只是接著又問道:「你現在是在你叔叔家嗎?我上個禮拜去你叔叔家找你了,可是你叔叔卻說你去了別的親戚家,再問下去他也不說,最後我哥哥都親自出馬了,你叔叔才說你是被樂恩澤接到了家中,對了,我哥哥後來去找樂恩澤了,也不知道他跟我哥哥說了什麼,我哥哥回來是,臉色都變了,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砸爛了一屋子的東西……」   郝遙雪沒想到會陸鳴萍居然打聽到了自己在樂恩澤的家裡,心裡著實一驚,臉色不禁一白。   在自己萎靡不振的這些天來,原來還有這麼多的事情。樂恩澤究竟對明峰哥說了什麼?能讓一向溫文儒雅的明峰哥發脾氣砸東西?   陸鳴萍接著問到:「遙雪,你跟樂恩澤什麼關係啊,怎麼你到他家去了?」   郝遙雪握了握拳頭,淡淡地說:「他的父親跟我爸爸以前是老戰友,見我沒地方去,便暫時收留了我……」   陸鳴萍卻聽出了話裡的破綻:「你怎麼不去你叔叔家呢?是他們狼心狗肺不收留你?而且,你一個小姑娘,怎麼好一個人住到男人的家裡啊,你男朋友宮健死了嗎?」   提到這,遙雪默默地打開了書本,拿起筆,低著頭寫著練習題:「我跟他分手了,以後也不想再提起這個人。」   陸鳴萍沒有再追問,因為從她的角度,雖然看不見遙雪的臉,卻看得見滴落在聯繫本上的水滴,將剛剛寫好的鋼筆字暈染成了一朵朵黑色的墨梅……   她的這個好朋友經歷可太多的事情了,看來自己方才還是魯莽了,讓遙雪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又崩裂開來。   那天放學的時候,因為遙雪老了太久的功課,授課很盡職的班主任老師把她留下,簡單地串講了這段時間的知識要點,又留了幾張卷子給她。   陸鳴萍從柔道部訓練完畢,回教室時,看見遙雪剛剛答完了卷子。   於是兩個女孩一起走出了校門。   此時放學的高峰期已經過去。校門後等候的車輛寥寥無幾。遙雪看到,除了早晨送自己上學的那輛黑色的捷豹外,還停著一輛白色的法拉利跑車。   她認得,那是陸鳴萍的哥哥陸明峰的車子。   果然,看到兩個女孩從校門口出來時,一個高大儒雅的男子從車子裡走了出來。   陸明峰雖然經商多年,但是舉手投足間更像是儒雅的文士,英俊的臉上總是眼中含笑,讓人慢慢地被他成熟穩重的氣質所折服。   這樣身為獨生女的郝遙雪曾經暗自羨慕了好久,如果她也有這樣一個哥哥就好了。   「遙雪!」陸明峰出聲喊道。   陸鳴萍貼著遙雪的耳朵說:「看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我哥的親妹子呢!今天沒聯繫到你,急得他聽說你今天上課來了,就親自趕了過來。」   郝遙雪有些不好意思,趕緊回道:「明峰哥,好久不見。」   陸明峰覺得眼前的女孩似乎清減了許多,本來纖弱的身體,現在更是弱不禁風的架勢,他心疼得走過去,摸著女孩的頭說:「遙雪,我回來晚了……」   「遙雪,你遲到了!」就在這時,一個略高的男聲突然響起,打斷了陸明峰的話。   三個人循聲回頭一看,那輛黑色的捷豹車窗慢慢搖下,露出了一張略白而稜角分明的臉,此時那雙琥珀色的眼,泛著寒霜,直直地緊盯著女孩的頭上那隻礙眼的大第9章九   陸明峰是認識樂恩澤的。倆個人都是商圈裡的青年才俊,難免會被人拿來相提並論。   不過跟陸明峰根正苗紅的正統路子相比,樂恩澤這個人的發家史就神秘了許多。   最近幾次轟動全國的以小博多的商業併購案,好像也有他參與的一腳,具了解內情的人含糊地透漏,這幾件併購案背後操盤的老闆都是一個姓樂的人。   能幹著「老鼠吞大象」的買賣,這位樂老闆真是想不大賺都不行!   如果可以,對於這樣好胃口,敢下嘴的主兒,陸明峰一向是敬而遠之的。畢竟求財不求樹敵,   可是,他不去招惹,這位樂先生卻偏偏來招惹他!   也不過是去歐洲幾天的功夫,樂恩澤居然不聲不響地接收了郝家的舊宅,又把遙雪接到了他的家中。   想起電話中,樂恩澤對他說過了話,陸明峰覺得暗暗握了握拳頭,可是片刻的功夫又恢復了淡定的微笑,衝著車裡的樂恩澤說道:「樂先生,沒想到在這遇上了。」   同陸明峰的彬彬有禮不同,樂恩澤連車都沒有下,只是依舊安穩地坐在車中,淡淡地說:「陸總白忙中親自來學校接妹妹,真是哥哥中的楷模……遙雪,快點,我們要遲到了。」   望向郝遙雪的目光分外犀利,可是女孩卻偏偏腳下生根了似的,一步也不願向車子的那邊挪。   陸明峰這時恰到好處地開口道:「遙雪最近落下了很多功課。我妹妹說要替她補習一下,這樣吧,她們已經說好了今天一起在我們家補課……遙雪,你說是不是?」   遙雪抬頭望向了陸家大哥,他溫和地朝著自己微笑,落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掌溫暖而有力。   如果說有一個人能抗衡樂恩澤的話,那麼就只有陸大哥一個人了!想到這,她遲疑地點了下頭。   原以為男人會怒氣衝衝地下車來抓住自己。可是,就在她遲疑地點下頭來的那一刻,男人居然毫不猶豫地升上了車窗,那輛黑的的捷豹,一調轉車輪便消失在車流之中。   郝遙雪沒想到男人居然會這麼輕易的讓步,在車子消失在視野裡時,居然重重地吐了口氣。   女孩的反應自然被陸明峰盡收眼底,他的眉頭微微一皺,然後笑著拉著遙雪上了車。   等女孩們坐好了,他先讓司機把車子開向了一家私房菜館。   「這家店走的是江南風,小菜精緻爽口不油膩。」當菜餚擺好後,陸明峰親自夾了一隻藕夾當到了遙雪的碗中。   陸鳴萍見了倒是瞪了她哥哥一眼:「喂,也不給你親妹妹夾一個!」   陸明峰笑著對陸鳴萍說:「我特意囑咐老闆跟你上了最喜歡吃的石斑魚,還有一些鮮活的螃蟹,你去院子裡的魚臺前看看,還有哪些想吃的海鮮?」   這家小飯店走的是江南水鄉風,自成一體的小院,還有專門養著食材的魚池。   當陸鳴萍跑過去親自拿魚網去撈她中意的石斑魚時,陸明峰笑著對遙雪問道:「雪雪,樂恩澤說你在跟他處朋友,這是真的嗎?」雖然語氣很輕鬆,可是眼裡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   他面前的女孩,半低著頭沒有回答。   其實在來飯店的一路上,郝遙雪就思索著自己應不應該和盤託出這些時日的遭遇。可是是來想起,她竟隱隱後悔自己當時賭氣的點頭。   就算陸大哥肯出手解救自己與哥哥,可是他是個循規蹈矩的正經商人,跟樂恩澤拿哥哥脅迫自己的心狠手辣怎麼能比?這水太髒太深了!就算她此時害怕,無助,可是還是覺得明峰哥沒有哪個義務被自己牽連……   依照樂恩澤的脾氣,他怎麼會善罷甘休……   其實樂恩澤恨得也就是自己一人罷了,更何況他還對爸爸的老員工善待有加。如果掀起了一番破波瀾,那後果……   正猶豫著,聽到陸大哥這麼一問,她便有些期期艾艾。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又閃了一下,她拿起一看,顯示收到一條簡訊。短息是樂恩澤發來的,內容很簡單,只有幾個個地址。   看到短息,郝遙雪臉色微微一變,上面正是給自己家開車多年的徐叔的住址,以下依次是幾個在郝家服務多年的阿姨的地址……   樂恩澤這個壞蛋!他想幹什麼?   郝遙雪不敢再往下想,抬頭對陸大哥說「陸大哥,我去趟洗手間,你們先吃吧。」說完,幾步走進衛生間,關上門,用手機撥打樂恩澤的號碼。   手機響了好幾聲,那邊才接聽,不待郝遙雪說話,手機裡傳出樂恩澤低沉得有些壓抑的聲音:「馬上回來,半個小時看不到你,後果自負。」   郝遙雪剛喂了一聲,對方已經掛掉電話,郝遙雪滿腹的擔心和怒火無處宣洩,憋得胃似乎隱隱作痛。   雖然滿腔的憤怒,郝遙雪不敢把他的話當耳旁風,她不想測試樂恩澤的道德底線在哪。定了定神,臉色平復後,郝遙雪走出了洗手間。陸鳴萍還在孩子氣地用手裡的魚網與池子裡的魚玩遊戲,陸明峰站在一旁寵溺地看著自己的妹妹,聽到洗手間開門聲音,抬頭關切地望著郝遙雪,似乎在問她怎麼樣。   郝遙雪走到陸明峰面前,低頭輕輕說道:「不好意思,陸大哥,我剛接到叔叔電話,他有急事找我,我要馬上趕回去。」   陸明峰一愣,臉色立即黯淡起來,「有什麼事嗎?」看郝遙雪低頭沒有說話,他柔聲說道:「我送你去你叔叔那裡」陸鳴萍也垂下手裡的魚網,驚訝地看向郝遙雪:「什麼事這麼急啊?我們剛來,魚還沒撈到呢,等一會再走吧。」   郝遙雪歉意地對陸鳴萍說:「叔叔沒說什麼事,只是讓我趕快回去。」又轉向陸明峰:「不用了,陸大哥。距離並不遠,不麻煩你了」轉身走了出去。   郝遙雪出了餐館,她看見陸家大哥也追了出來,她趕緊攔到一臺計程車。   等車啟動時,再慢慢地回頭看,陸明峰就站在路邊,看不清表情,但是一直在望著遠去的車子……   下班的高峰期,交通不大順暢,還是比那個混蛋規定的時間晚了幾分鐘,   到了家門前,卻發現樂家厚重高大的鐵門緊緊地關著,上前按了門鈴,半天沒有反應。遙雪又按了幾次,結果還是沒人出來。   遙雪氣得真想轉身就走,正在這時,主樓的二樓陽臺門開了。   樂恩澤穿著休閒的灰色敞領毛衣搭配著白色的休閒褲,悠閒地走了出來。他看都沒看站在場院大門外的郝遙雪,將長臂展開,有力的大手裡提著一隻毛茸茸的小狗,慢慢地伸向陽臺外……   懵懂的小狗還以為他在和它玩耍,半空中不停地搖尾巴,伸出短肥的爪子去撓他的胳膊,伸著小粉舌頭哼哼地叫著。   毛豆壓根不知道拎著它的男人打得是什麼主意,眼看著愛犬都要甩出陽臺外做自由落體了,郝遙雪的心都快蹦出來了,在門外大聲地喊著:「不要!」   男人卻像沒有聽見似的,衝著手裡的小狗面無表情地說:「認不得主人的寵物,根本不值得浪費糧食去養,總是見到別的什麼野狗就不記得回家的路,還要它幹嘛?」   說著順勢就要往外拋。   「樂恩澤!你欺人太甚!」郝遙雪又氣又急,乾脆放棄敲門,爬上了停在圍牆邊的一臉汽車,站在車頂上開始翻牆。   活了十八年,郝遙雪做過的最出格的事情,是十一歲時補牙後不聽媽媽的禁食叮囑,嘴饞得半夜起來偷偷地吃好吃的巧克力。   翻牆這種事情,簡直是三次元外的神來之筆。   終於郝遙雪坐在了牆頭上。呼呼喘氣的郝遙雪都不知道自己剛才究竟是怎麼上來的。好容易喘勻溜了,低頭往下一看,郝遙雪的心立刻砰砰地跳起來,氣馬上就不夠了。剛才站在地上,牆頭高度看起來還不太起眼,就一人來高,坐在上面往下看,距地面足有2米多。   平時兩米多的距離不算什麼,可是一垂直起來,長度變成高度,這就嚇人了。郝遙雪覺得兩條腿都發軟,軟綿綿地用不上一點氣力。想到自己跳下去的慘象,整個身子都開始發軟,在牆頭上再也支撐不住,一點點地向下滑去。郝遙雪像溺水的旱鴨子一樣好一陣子撲騰,還是止不住身子,在滑落的一瞬間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可是身子並沒有如預想的那樣摔落到地面上,睜開眼兒,她才發現自己正被樂恩澤橫抱在懷裡。不知什麼時候,樂恩澤走下了樓,到了她腳下,千鈞一髮之際接住了她   。然後,她才發現被自己現在的樣子很不雅,在牆頭上撲騰時不知什麼時候把胸前的扣子蹭壞了,衣服在胸前位置開了個「方便之門」,尤其是略有孩子氣的kitty貓粉色文胸都暴露出來。還有那兩團被聚攏得如奶油布丁一般的白膩,   而男人正借著位置的便利,毫不客氣地直直盯著衣縫裡的那片雪白。   自己的一條腿在樂恩澤胳膊上方,一條腿在胳膊下面,因為害怕,兩條腿緊緊地夾住,將樂恩澤的手臂夾在大腿之間。看清楚自己的狀況後,郝遙雪的血一下子湧到腦袋上,臉紅彤彤的一片,她自己似乎都聽到血液在血管裡疾走的聲音。   樂恩澤一直低頭看著他,臉上依然是莫測高深的表情。   笨狗毛豆依偎在男孩的腳邊,不時地用身子蹭男孩的腿。現在,更是抬起身子,粗短的小爪不停地在牆上抓撓,一邊汪汪地興奮地叫著,粉紅色的小舌頭也吐了出來,似乎覺得女主人方才玩的遊戲非常有趣,也要嘗試一把。   「不是不願意回來嗎?怎麼這會兒翻著牆也要回來了?」男人欣賞夠了女人狼狽又嬌羞的模樣,終於懶洋洋地開口問第10章十   遙雪覺得此時的姿勢太過不雅了,趕緊掙扎著想要下來,男人順勢把手一松,她還沒來得及站穩,一屁股坐到了長出新草的草坪上。   剛下完雨後的土地鬆軟,夾雜著青草的芬芳,所以就算猝不及防地坐到地上也不痛,但是被人隨意拋下的羞辱感就像粘在校裙上的溼泥一樣,一時間無法甩掉。   男人手插在兜子裡,居高臨下地看著女孩:「多大了?還想耍賴滿地打滾不成?趕緊起來!」   郝遙雪咬著牙慢慢地站了起來,男人已經自顧自地往屋子裡走去。   遙雪站在原地猶在咀嚼著羞憤,卻見男人突然轉身衝著她支了支下巴,示意她趕緊過來。   她慢吞吞地跟了過去,在男人的身後亦步亦趨地走著。   高大男人的後背堅實,從後面能看見他的敞口的脖領出一截白色的肌膚,因為擁有異族血統的緣故,他的肌膚白皙得有許多女人都心生嫉妒。可是就在那片肌膚上赫然有一道如二郎神眼一般的傷疤。   所以就算男人沒有轉過頭來,遙雪也有一種被男人死死盯住的錯覺。   那隻「眼睛「是討債的,它提醒著自己,這個男人對她的恨意,就像那道疤痕一樣,一旦烙下,難以磨平填滿……   男人走進了書房,坐到了書桌後,又拉過來一把椅子放在自己的身邊,說道:「不是要補落下的功課嗎?快點……」   看這架勢,男人是要親自給自己輔導功課。男人在學業上的出類拔萃,是不容置疑的。但是這讓遙雪不由得回想起這男人在年少時也給自己做個幾天功課輔導的往事。   只是那時的樂恩澤,遠沒有現在這麼積極主動授業解惑的架勢。   猶記得那次生日會不愉快的收場後,爸爸主動邀請樂恩澤到自己的家中給女兒輔導法語。   那時,她才知道原來樂恩澤的法語水平不錯。但是要請到比他水平專業的老師,也是一抓一大把的。   可是父親卻在私底下同她說,樂家爸爸一直堅持著要還在酒店裡打翻了飲料的錢,爸爸當然不會要,可是樂叔又再三堅持給。最後。他也是順勢提出乾脆讓樂恩澤幫雪雪補習法語抵償那筆費用,於是當年的大男孩,帶著一臉的不情願,走進了這間書房……   收回煩亂的回憶,女孩慢慢地走到了桌前坐下,從書包裡掏出了課本和練習題。   遙雪儘量繃直了身體,不讓自己靠近男人微微傾斜過來的身體,可是從身體一旁散發來的熱氣蒸騰著神經,簡直無法集中精神解題。   不同於女孩的危襟正坐,男人交疊在一起的長腿有意無意地碰著女孩套著黑色褲襪的長腿,在一旁拎著根筆在遙雪的教科書上勾勾畫畫。   郝遙雪沒有瞟向男人半眼,半個月沒有碰書本,今天囫圇吞棗般學習的公式還沒來得及消化,好不容易解出了算式。   還沒等吐出口氣,可是男人長指一動將本子扯過來看了一眼,就把那一頁扯掉了:「錯了,重寫!」   如嚴師一般的架勢,真可算得上是家教市場的業界良心!   這種似曾相識的情景,竟讓遙雪有些透不過氣來……   可是樂老師一連扯了四五頁後,遙雪捏在手的筆都要斷了,憋了半天的鬱氣再也壓制不住,她騰地站了起來,默默地收拾書本準備上樓。   可是沒走幾步,自己的胳膊已經被男人一把鉗住,小雞兒般的提拎到書桌上。   樂恩澤嘴角噙著冷笑,伸出修長的手指捏住了女孩精緻的下巴,問道:「知道自己什麼地方做錯了嗎?」   郝遙雪的胸脯劇烈的振動著,她使勁想要甩來男人的大手,可是卻發現無法如願:「錯了,我倒要問問你,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你以為靠著卑劣的恐嚇和威脅,我就真的怕了你嗎?   告訴你!別欺負我年紀小,沒有你有權有勢!比你有錢的人多著呢!可是也沒見幾個暴發戶像你這樣,一朝得勢,就迫不及待地露出你那小人卑鄙的嘴臉……」   遙雪沒有再說下去,事實上,她的下巴快要被男人的鐵掌捏碎了般的感覺。   男人的瞳孔像夕陽映照般閃爍著流光,遙雪現在已經知道,那是男人發怒的徵兆。   可是從他的表情上看,如同大雪覆蓋的林海般,肅殺得無一絲憤怒的痕跡:「方才的算式中,進行分式簡化後,在化成複數的三角形式,用棣莫佛定理就能解出來。可是你卻連算了五次都沒解出,甚至我把書翻到了定理那一頁,你也視而不見!問你題哪兒錯了,你卻跟我說起人性的高尚與偉大……」   說著,他的臉慢慢地朝女孩逼近:「我是卑鄙的,那麼陸明峰就是高尚的有錢人了?」   「啊……」遙雪的身子突然被他翻轉了過來,壓在了桌子上,稚嫩的小臉磨蹭著光滑的胡桃木桌面。   男人刻意將身體壓在了女孩的後背上,嘴唇緊貼著她的耳垂,聲音刻意柔和地問:「說說看,明峰哥是怎樣的高尚?是準備散盡萬貫家財來解救你這個落難的公主?還是用他那寬容如同天使般的笑容,撫慰了你這個可憐小孤女的心?」   說話間,男人的手指順著女孩的脊背慢慢地滑向她的腰際,接著說道,「我的雪雪小公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飢不擇食了呢?那個陸明峰就算再有錢,也是個離過婚的二手貨了。難道,你這落魄的千金是準備借著同學的二手哥哥打一個翻身仗嗎?」   「你……王八蛋!」被男人逼到了極致,郝遙雪終於爆出了生平第一句髒話。   夕陽此時映入了書房的落地窗前,給緊摟在一起的男女披上了晚霞織成的緋紅,如果此時有人在書房門口經過,映入眼中的必然是熱戀中男女相依相偎的深情模樣。   可是只有被男人禁錮在懷裡的女孩知道,男人那薄而冰涼的嘴唇貼著她細軟的脖頸慢慢地移動,好似毒蛇在皮膚上一寸寸地滑行:「好女孩要矜持,我的雪雪可是要記住這點,下次,再讓我看見你隨便地跟不相干的男人走,那麼可別怪我的手段太殘忍…第11章十一   那天晚上晚餐後,男人終於恩準郝遙雪可以離開書房後,她抱著自己的筆記本電腦躲到了媽媽的花圃裡,整個家中只有這個地方還保留著舊日的氣息。   媽媽的連體圍裙,修剪花枝的剪刀,還有其它的工具都依照媽媽的習慣擺放在工作檯上。而花圃的一盆盆植物都罩在溫暖的溼氣裡,碧綠的葉子上掛著水珠。郝遙雪拉著帶靠背的小木椅,坐在一盆粗大的印度橡皮樹下,她覺得只有在這裡自己才有些安全自在的感覺。   點開了qq,只見陸鳴萍的頭像閃爍不停,點開時,聊天框框裡的第一句就是「我是陸明峰,雪雪,在嗎?」   遙雪遲疑了好一會,終於回了一句:「陸大哥,我到家了。」   信息剛剛放出去,那邊就接二連三地敲過來無數條信息。   「遙雪,你現在還在跟樂恩澤在一起嗎?他這個人很危險,如果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只管跟我說,我會把你當做自己的親妹妹一樣盡心幫助你的……他是威脅了你什麼了嗎?」   陸明峰看來也是覺察到了什麼,也不多作迂迴,單刀直入地切入重點。   遙雪的手指在光標上來回摩挲了幾下,最後,到底是慢慢地敲下:「樂大哥對我很好,你不用太擔心,時間不早了,我要去洗澡睡覺了。」說完,也不待他反應,就下了線。   郝家大宅的網線被樂恩澤在書房的主機統一監控著,她知道,自己在網上敲入的每一行信息都會匯集起來,被男人逐一的查驗。   不知道自己方才的回答,是否能讓那該死的男人滿意呢?   郝遙雪不想再亂想下去,直接把自己做好的作業輸入到電腦裡準備發到各科老師的郵箱裡。   可是打開郵箱時,從校部發來的一封郵件映入了眼帘。   打開一看,原來是學生會發來了十八歲成人禮的邀請函,時間是這個周六,也就是後天。這是最近幾年,學校「師夷長技以自強」的可貴成果,美其名曰照顧校內國際生的風俗習慣。   其實無非是給這些不愁吃喝的年輕人以擴展交際圈的機會。   校長倒是深諳高層教育之道,這些年輕人高中之後,沒有幾個會在國內上大學,讓這些孩子保持著比較優異的成績的同時,家長們更希望自己的孩子們可以在高中時代就積攢起寶貴的國內人脈。   於是成人禮晚宴,在第一年舉辦的時候就大獲成功,以後每年春季的時候,學校都會拉來贊助商,大張旗鼓地舉辦著大型party。   郝遙雪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張請柬,伸手一點就把郵件丟進了垃圾箱裡。   記得她剛入校的時候,爸爸還笑眯眯地對她說,這個學校會給每一個年滿十八歲的年輕人一個盛大的成人禮,到時候,他會給女兒買一艘遊艇作為禮物。   可是,現在爸爸註定是要食言了……身邊缺少了父母的成人禮,還有什麼意思?   當她回到臥室,漱洗完畢躺下的時候,臥室已經上了鎖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郝遙雪緊捂著被子望過去,男人端著一杯牛奶出現在了門前。   「喝了再睡。」   樂恩澤把牛奶遞到遙雪的面前,看著女孩乖順地喝掉了牛奶,便伸手替她揩拭了嘴角的奶痕,然後若無其事地問:「學校有活動?」   遙雪心裡一沉,因為她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他果然是監視著自己的郵件。   「沒什麼重要的,自願參加,我不願湊熱鬧,想在家裡複習功課。」   男人聽了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輕輕拍了拍女孩的臉頰,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郝遙雪僵著身子,任憑男人的嘴唇印在額頭,在男人終於抬起頭時,不露痕跡地鬆了口氣。   樂恩澤慢慢地站起身來,淡淡地說:「以後房門不用上鎖,麻煩……」   是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樂恩澤儼然已經是這裡的王,區區一把鐵鎖怎麼可能阻攔得了他呢?   可是她要在自己的心上按好鎖,決不會向這個無恥之徒卑躬屈膝……   許是牛奶的作用,父母離世後,總是在噩夢中驚醒的她一夜安穩地睡到了天亮。   等到第二天再去上學時,課間她們這個年組每一個學生掛在嘴邊的事情都和明天的成年禮有關的話題。   陸鳴萍覺得穿著裙子,扮成淑女狀在眾人面前微笑實在是很無聊的事情,不如在搏擊場上玩空手道爽快。所以當她聽到郝遙雪也不打算參加時不由得眉開眼笑,興奮地建議著明天遙雪陪她去擊劍館看哥哥公司的員工舉辦的西洋擊劍比賽,據說還有奧運獎牌得手前來參加熱場。   在教室的另一角,劉佳佳正同另外幾個女孩眼帶輕蔑之色的竊竊私語著:「還算郝遙雪有眼色,不然估計她連一身得體的衣服都湊不出來,我聽我爸爸說他們郝家的大宅子已經被查封拍賣了。就算她隨身帶了衣服,也都是過季了的貨色了,而且啊……」   說到這,劉佳佳故作神秘地停頓了一下,引得旁邊的女生連連追問,她才不緊不慢地接著說道:「你們知道嗎,宮健把她給甩了。我就說嘛,宮學長那麼高品位的人怎麼可能要這樣一個克父克母的掃肇星。」劉佳佳說到了最後,那聲音實在不算是竊竊私語了。   陸鳴萍聽了,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就要往她那走,卻被郝遙雪一把拉住了。「算了,你堵得了人前嚼舌,也堵不了人後是非。她願意說就讓她說去吧。」   陸鳴萍倒是頓住了腳,卻轉身從自己的椅子下掏出了幾隻網球,衝著劉佳佳那邊運足了勁就砸了過去。不愧是學校上屆棒球賽的最佳投手,一下子正中在劉佳佳略寬一些的面門之上,打得女孩哇的一聲捂著臉大哭起來。陸鳴萍卻漫不經心地揚了揚手,毫無誠意地說道:「抱歉啊,手滑了。」   可是轉身偷笑著對郝遙雪說道:「叫她美!不用大牌的裙子,明天頂個紫腦門去參加成人禮。她一準是這次的最上鏡公主。」   郝遙雪拿陸鳴萍的脾氣沒有辦法,不一會班主任就把這鬧騰的兩位「請」進了辦公室。   郝遙雪有些擔心陸鳴萍,便在辦公室不遠處的走廊裡等待著。   當宮健走過來時,正看見女孩倚在窗臺前,長發披散在頰邊,青蔥美好的樣子。   每當想到這女孩已經再不是自己的了,他的心裡就一陣隱隱地不甘。這些天來的每個無人的夜晚對於他來說都是煎熬,想著愛著的女孩在那個男人的大床上嬌媚的模樣,五臟六腑都像燃燒了一般。   他真希望時間可以倒流,那麼他一定要頂住父母與兄長的施壓,拉著女孩的手攜手走天涯……如果……   可惜現在一切都晚了……當郝遙雪再次抬起頭來時,才發現宮健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遙雪,你……還好嗎?」   看清了來人,郝遙雪的身子一下子站直了,眼中的厭惡之情快要溢滿了。   原想著再見到這個人時,一定要大聲地責罵怒問著他,為什麼要做出這樣卑鄙齷齪的事情?   但真的見到他時,才發現自己一個字都不想跟他說了。   可宮健卻偏偏拽住了她的手,低低地說:「遙雪,我也是迫不得已,你如今也是嘗到了生活的不易,該知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那男人……對你也不是真心的,忍一忍,總有他放手的時候,到時候……我會好好地照顧你的。」   這番自相情願的肺腑之言,感動得郝遙雪都要笑出眼淚了。   事實上,她的確是笑著問:「照顧?怎麼照顧?你宮健宮二公子該不會是要開積善堂吧?親手奉上,再親自回收……宮健,你還能不能再讓人作嘔些?」   宮健被女孩罵得臉色一變,又說道:「我聽說你不打算參加成人禮了,要是因為沒有衣服的話,我會幫你買……」   「宮同學倒是蠻大方,看來令尊給的零花錢很充足啊。:」   清冷的語調突然在走廊邊響起。   郝遙雪回頭一看,走廊的拐角樓梯處居然走上來一大堆西裝革履的人,大部分都是學校的領導以及校董,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是樂先生。   樂先生的臉色不大順暢,連帶著走廊都有種掛霜的壓迫感。   宮健那點子「亡命走天涯」的氣魄,在被樂恩澤冷冷地瞟了一眼後,頓時打了折扣,甚至有種做賊了的心虛。   「樂先生,會議室往這邊走。」校長滿臉帶笑地伸著手給樂恩澤帶路。   可是樂恩澤偏偏腳底下生了根,直直地站在走廊上,半垂著眼皮,衝著自己身邊的助理說:「宮氏的眾泰最近的紅利是不是有些太多了,看來宮老爺子是緩過來了,不再是親自跑來向我請求融資的落魄了,你去跟宮老爺子說一聲,這家業振興了,也要兒女懂得惜福,買了不該買的,再大的家業也是要敗光的……」   這番倡導勤儉節約的深意,恐怕在場的只有2個人明白其中的意思。   宮健就是其中一個,他規規矩矩地樂先生鞠了一躬後,便一臉惶恐地匆匆離開了。   而樂恩澤也抬起腳,帶著身後誠惶誠恐的一群人繼續向前走去,經過郝遙雪的身邊時,看都沒有看向她一第12章十二   日理萬機的樂先生為什麼會出現在學校?   郝遙雪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她直覺這裡面不會有什麼好事!   果不其然,第二天清晨的時候,樂恩澤在餐桌上說道:「你們學校的這次成人禮由我的公司贊助。」   郝遙雪正低頭喝著乳鴿熬燉的米粥,聞言微微抬起頭來,男人喝了一口咖啡接著說道:「你也要參加。」   遙雪低著頭,平靜地說:「我爸媽的百日還沒有過,我不想去。」   「成人禮的舉辦時間推遲了三個月,你到時候去參加,也不算對逝者的不敬。」樂恩澤開口說道,「十八歲只有一次,如果錯過就太可惜了。」   郝遙雪聞言一驚,她抬起頭來審視著男人。   這個男人總是讓她捉摸不定,甚至拿捏不好他究竟對她抱持著什麼樣的想法,樂恩澤的慷慨周到,總是突如其來,讓人無跡可尋,仿佛與那個強迫她換掉衣服的可怕男人分割切裂成兩個人。   記憶中,樂恩澤給自己當家教的那段時光曾經是還算美好,甚至他可以稱得上是個體貼的大哥哥。對法語略懂的人都知道,這門苛刻的語言就像驕傲的法蘭西民族一樣,矜持得不容許人輕易掌握,從發音到繁複的語法都讓人抓狂。   那時,郝遙雪自認為自己學習能力還算可以,可是還是被樂恩澤指出發音不夠標準,甚至有一次發音時用力過猛,咬到了舌頭,痛得她當時就留下了眼淚。   也許是她的模樣太過可笑,樂恩澤第一次在她年前露出了露出了笑意,並答應送她一隻剛剛換掉絨毛的金剛鸚鵡,才逗得她破涕而笑。   那之後,爸爸去找樂叔叔喝酒時,她也蹦上車子跟著爸爸去樂叔叔在郊區的小型農場。   樂叔叔是個巧手的人,不到三畝地的農場,紅色的磚房四周籬落分明,紅色的西紅柿,綠色的青椒一應俱全,十來只母雞在黃豆架下轉來轉去,這一切都讓耿佳慧覺得新奇。   大人們在喝酒時,樂恩澤送給了遙雪一隻可愛的綠毛鸚鵡,還有一個木製刷漆的鳥架子也是他親手製成的。   這讓遙雪愛不釋手,對這個心靈手巧的大哥哥也好感倍增……   可惜這時段時光太短,美好的像沒有發生過一般。   吃完飯後,郝遙雪起身要上樓取書包,剛邁上兩步,憋了許久,終於說出了一直想要說出口的話:「樂恩澤,那時的確是我不懂事誤會了你,後來我也跟你道歉了,為什麼不能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樂恩澤定定地看著她,起身來到了臺階下,慢慢地看口問道:「你想要什麼事情沒有發生?是我被人陷害是偷東西的賊?還是你我從來都不認識?」   他伸手拉過了女孩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還是你能當做這傷疤可以自動消失?」   說到這,男人嘴角嘲諷的笑意逐漸加大:「那時你還小,傷害別人的時候,可以只需要默不作聲和一個眼神就可以完全做到……天真無知,多好的藉口……」   遙雪被男人的眼神駭得倒退了幾步,卻又被樂恩澤拉了回來,他貼近了女孩的耳垂,「雪雪,咱們倆——過不去!」   仿佛是為了印證這句話,第二天周六時,樂先生帶著遙雪去了舊日的莊園。   駛進莊園,開了足有20分鐘才到了主樓,樂恩澤在這幾年間,已經把周圍的土地全都加買了下來並僱傭了專人搭理,綿延的田野間種植著一大片薰衣草,再過一段時間就是薰衣草開花的時節了,在淡淡的香氣中,大片土地都會被染成鋪天蓋地的普羅旺斯紫色的情懷。   原來的磚房也已經被一棟素雅的二層木質樓房所替代。在木屋旁邊是一片美麗的大花園,植物的品種遠遠超過了遙雪媽媽的花圃。   知道樂先生要來,木屋早就被打掃收拾停當。   車門打開時,毛豆第一個竄了出去,在院子裡的草地上歡快地打了個滾。   木屋裡走出了兩個男人,為首的那一個高大帥氣,梳著立式的板寸髮型,看著短粗款的小狗,頓時笑開了:「恩澤,你居然還養這麼袖珍的小玩意兒?扔鍋裡都不夠煮湯的吧?」   毛豆不知道自己已經淪為鍋裡的湯頭,看到有人來,習慣性地甩尾巴賣萌。   當遙雪從車上下來的時候,那些嘻嘻哈哈的男人倒是停住了大笑,看著女孩的眼睛直了一直。   遙雪今天穿了一身摩西米亞風情的長裙,穿著平底淺口鞋的腳踝上搭配著鑲著碎鑽的腳鏈,讓人看了有一握在懷中的衝動,柔順沒有漂染的烏黑長髮斜披在肩的一側,雖然素顏,但是這種天然去雕飾的美,更攝人心魄。   要知道,遙雪身上散發出的純淨美好的氣質,就算是閱盡群芳的男人,也是抵擋不住的。   「葉開,董凱,你們來了。」樂恩澤就算是看見了要好的哥們,也是那種似笑非笑的死樣子,真不知道怎樣超人的粗神經能跟這種笑面虎交得下朋友。   「我的天,你這是從哪找來的小仙女啊?下得去手嗎你?」眾人一愣之後,立刻就猜到這氣質出眾的女孩應該是樂恩澤的女伴。   樂恩澤的潔癖是出了名的,私下與異性的接觸情況,就連他們這些在國外就一起讀書的同窗好友也不大清楚,有時商業應酬時,需要攜帶女伴,他的助理安排的也都是一些清純的在校大學生。   當然,良家女子站臺,要價不菲,但樂恩澤在這方面倒是大方的很。不知道這女孩的要價是多少。   葉開一向大大咧咧,在被遙雪驚豔之後,便笑著問:「請問這位美女,在哪個大學讀書啊?   樂恩澤伸手將有些困窘的女孩攬在了身邊,表情雖然沒變,聲音卻低了一個音節:「還在上高中,你們說話正經些,不要嚇到小孩子。」   一句話,就讓在場的諸位心裡有了底,這個女孩是半點玩笑都開不得的,因為某人不高興了。   葉開馬上就收起了輕浮之氣,不過審視著遙雪的眼神中更是透著詫異。   當他們在客廳坐下開始聊天的時候,坐在客廳另一角看書的郝遙雪聽著他們聊天的言語,心裡隱隱有些驚詫。   因為客廳裡這幾個男人,她雖然都不認識嗎,可是名字卻如雷貫耳。那個叫董凱的人,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他的外祖父是重量級的大人物,雖然是新近剛剛退居二線,可是還是三天兩頭在新聞聯播裡露臉的。而那個叫葉開的操著一口港臺腔,莫不是……叱吒澳門博彩界的葉家三少?   遙雪從小就看著父母在富豪圈裡交際,對於待人接物方面的細節自然敏感,   這兩個男人,隨便拉一個出來,也會讓普通的商人點頭哈腰,好好的巴結一番了。可是樂恩澤與他們在言談舉止間。非但沒有任何討好的意思,隱約中還壓了兩人一頭。他……這幾年究竟是怎樣的奇遇?   而驚異之餘,是一股難言的沮喪,這個男人,自己擺脫得掉嗎?   男人們聊夠了,馬場的工人也把幾匹備好了馬鞍的馬牽了過來。   這些馬匹皮毛鮮亮,就算是不懂馬的人也會一眼看出,這些可不是拉車的當地土馬,而是具有純真血統的賽馬。   郝遙雪不太喜歡騎馬,但是父親卻很喜歡,不過養馬的費用不菲,從僱傭專業的馴馬師,到日常的照顧是很費心力的,節儉慣了的父親當然不會去做這近乎紈絝子弟的行當。   農場裡有專業的馬場,如果覺得跑得不夠盡興,還可以在田地間專門修建的馬道上撒開歡地跑上半天。   那些男人們已經換好了騎馬裝,揮舞著馬鞭在臺階上笑著聊天。   郝遙雪抬眼望過去,只見樂恩澤穿著一身範思哲的騎馬裝,搭配皮質馬甲,修長的雙腿被緊身馬褲與長靴修飾得分外筆直,本來就很歐式的面孔,倒是毫無違和之感,猶如從中世紀油畫中走出的具有惡魔氣質的王子一般。   遙雪本來是不打算著這些男人湊熱鬧的。可是樂恩澤卻堅持讓她上馬。   沒有辦法,她換好了騎馬裝後,被男人扶到了馬上,緊接著,男人也上了馬,將女孩緊摟在懷中,馬兒用粗大的鼻孔歡快地吐出一口熱氣後,便揚起碩大的蹄子小步地開始了助跑。   農場太大,樂恩澤並沒有走與葉開他們相同的路線,而是另闢蹊徑,奔馳在一大片果林之中。   在顛簸的馬背上,遙雪避無可避,加上有些畏高,只能半靠在男人的懷中,可是她的臉此時猶如火炭燎灼一般。   絕不是她的錯覺,她能感覺到在身後男人的兩腿之間,有些異物變得越來越硬。郝遙雪僵硬著身子,一動不動,偏偏那馬匹的運動卻加速了自己柔軟的後臀與硬物之間的摩擦第13章十三   遙雪雖然對於男女□□還是懵懂無知,但是也不至於無知到以為身後的是警棍。   偏偏男人下面硬的像鋼鑽,上面卻像泰然自若的紳士,攬住女孩時不時地指點一下果園裡的迷人之處,溫和低沉的語調,好似壓根不知道下面開了鍋似的。   這樣的情況,就連想張嘴指責都無從下嘴了。遙雪只能拼命地將身子往前移,可腰間的鐵臂卻是又一收緊,身子又嵌在他的懷中。   「坐穩了,想要掉下馬嗎?」說話間,男人的大掌順著她的腋下滑落到腰間,停了一下,又繼續下探,直達她的臀下,兩手輕輕用力,拖著她的臀將她稍稍向自己移動。原來兩人中間還有些許的空間,現在徹底粘在一起。   郝遙雪緊抿著嘴,完全不知所措,一動也不敢動。男人倒也沒有進一步的舉動,隨著馬兒的跑動不時地介紹著周邊的景色,聲音低沉冷靜。但是下面的小動作卻不斷。   郝遙雪漸漸感覺到身後硬物居然慢慢滑進自己的雙臀之間……雖然隔著布料,卻大大超過了遙雪的心理防線。   「臭流氓!你真叫人噁心!我要下去!放開我!」遙雪有些羞憤得憤怒了,使勁拉扯了男人的手臂想要從馬上下來。   男人穩如泰山的坐在馬上,在聽到遙雪憤恨的痛斥時,突然緊鉗住女孩的腰,把她從馬背上拎了起來,朝著地面甩了過去。赫遙雪沒有防備男人會突然做出這麼瘋狂的舉動,小臉頓時沒了顏色,嚇得啊的一聲。她的臉快要貼到地面的時候。男人的手臂穩穩地停住了,又猛地將她拽了回來。   男人的眼睛閃著琥珀色的光,用手指撥開女孩臉頰邊凌亂的碎發,捏住了尖細的下巴,聲音依然是冷靜清邃:「世界上最純潔血統的是冰島馬,千年以來不曾跟其它品種有過雜交。冰島為了避免混種,訂立了禁止馬匹進口的法規。同時,冰島馬只要出了島國,哪怕只是參加一次國際馬賽,也不可以再度回國,失去了與本土馬匹□□的權利。   所以,這種馬匹步調高雅,全賴於它的血統純正,不會摻雜任何的渣滓。可正是因為它的不可侵犯的高貴,更讓人有把它騎在胯.下的衝動。我身下這匹馬的名字叫……」男人的手指輕撫著女孩慘白的臉頰,接著說,「我去冰島,在上百匹馬裡一眼就相中了這匹小母馬,它是那樣的高傲,仿佛其它的馬匹都是它的臣子,引得一群公馬整日發情地圍在它肉滾滾的屁股後面。   當我買下它時,它也是桀驁不馴的樣子,仿佛買它的主人不夠高貴,折辱了它公主一般的美麗,踢人,撞車,甚至絕食……   但是現在呢,它也不過是我馬駒裡的一匹尋常的寵物,縱然血統再高貴,也和其它馬匹分享一個馬廄,吃同樣的飼料。每次我去馬駒,它都會衝我擺尾,噴鼻,希望能得到主人的青睞,託著主人溜溜彎,吃到幾塊可口的方糖作為零嘴。   因為現實讓它知道,如果不能獲得主人的青睞,那麼它甚至連拉車都不配,可以直接送到屠宰場宰殺之後,當做驢肉賣到下三濫的餐館之中……」   郝遙雪被男人無情到了極點的腔調逼迫得不舒服嗎,向一邊扭過臉去,不想直視這個男人。   可是男人偏偏不放開手指,甚至更惡質地將自己的薄唇貼了過去,親暱地碰了碰女孩芳香柔軟的嘴唇:「知道我第一眼看到它時,讓我想起了誰嗎?」   郝遙雪怎麼會聽不出男人充滿惡意的話外之音呢?想到他的影射之意,女孩再忍耐不住了,氣得揚起了手臂狠狠地向男人的俊臉揮了過去。   男人當然不會被她打中,一隻大手就將兩隻纖細的手腕捏在了後面,逼迫女孩飽滿的前胸緊貼在他身上:「對於不馴服的小寵物,我有許多的方式讓她明白規矩,第一條就是——如何讓她的主人獲得快樂……」   說話間,他伸手拉過了遙雪的一隻柔夷,貼放在了他穿著緊身褲的檔間。   「知道怎麼做嗎?讓它不高興了,我就把你從馬背上扔下去。」   遙雪活了這麼哪,卻真是不知該如何去做。雖然曾經交往了一個男朋友,可是倆人也只不過發展到了牽牽小手,親一下臉頰的階段。   可是現在鉗住她的男人,根本就不是她的戀人,卻逼迫著她做出這讓羞於見人舉動。她只能僵著手指,感覺著布料裡猙獰之物,如同從冬眠中甦醒的毒蛇,不知何時就會衝出來緊咬住她的手……   「不要在外面,把拉鏈拉開,伸進去。」樂恩澤的口吻平淡,儒雅得像是在指導女孩書寫法語美文一般。   「不……」女孩沒有來得及吐出的話,被男人的薄唇盡數封住,陷入令人絕望的深吻中……   那天,樂恩澤與郝遙雪是最後一個騎馬回來的。   當樂恩澤抱起郝遙雪從馬背上下來的時候,葉開他們已經在露臺上開始用餐了。董凱聞了聞管家拿過來的剛空運過來的木桶裡的紅酒味道,高聲地衝著下面喊道:「恩澤,你們快上來吧!就等你們開飯了!」   樂恩澤卻並不著急,在一旁的火山巖堆砌的小井里打上了一盆清水,又親自拿著一方白帕,拉著女孩過去洗手。   葉開順著露臺的柵欄往下看,正好可以看見郝遙雪的側臉。也不知怎麼了,女孩的眼角微微有些發紅,似乎哭過的模樣,繃著掛著冰霜的小臉,直著腰板,由著男人撩水給自己洗手,抹皂液……   真是個美人胚子,給人臉子都這麼好看!   不過這小丫頭片子也挺有本事的,要是換了旁人這麼給樂恩澤臉子看,依著他對這位老同學的了解,這哥們可不會這麼好的耐性,早就一個眼神就把人瞪得死去活來第14章十四   樂恩澤洗得很仔細,洗完後,又把那對纖細的小手擦拭乾淨,然後拉著女孩往樓上走去。   葉開看著兩人親暱的樣子,略微覺得有些驚異,轉身問著董凱:「你見著過姓樂的小子親自給別人洗手沒?」   董凱想了想,笑嘻嘻地說:「我只記得,我們在大學裡參加大溪地野營集訓時,你不小心用了樂同學的刮鬍刀,卻等他刮完鬍子後才告訴了他,被臉色及其難看的同窗一頓亂拳打得掉到海中,寧肯餵了鯊魚也不肯上船的光榮事跡……」   葉開有些不自在:「靠,我爸他們的老戰友當年還互相換著褲衩穿呢!糙爺們哪有那麼多講究,誰知道這孫子潔癖得厲害,可是打起人來倒是不怕濺上血了……每次想起來都覺得臉疼……」   等樂恩澤他們走上露臺時,菜餚也都已經上齊了。都是農場裡自產的綠色農產品,翠綠的蔬菜沙拉用橄欖油和調味料攪拌一下就是十分的美味爽口了。   大大的煎魚被廚師的巧手切割成菱形,方便食用。而遠處田地的菜花開得正盛,一片的金黃,粉蝶不時在其嘻戲飛舞,視覺上都有一種開胃的感覺。   樂恩澤拉起自己身邊的椅子,微微側著臉,很紳士地請遙雪坐下。郝遙雪頓了一下,慢慢地坐到椅子上。   男人又幫她把魚肉分開,放到了遙雪的餐盤裡,在她的酒杯裡倒了半杯紅酒,郝遙雪看著滿桌子的酒菜絲毫沒有胃口,尤其是魚的腥味,跟容易讓她聯想到自己方才手上沾染的另一種腥味……   想到這,她一口喝掉了杯子裡的酒。卻幾乎沒有舉起過刀叉,只低頭飲著酒汁聽著幾個男人在說說笑笑。   葉開瞟著女孩小臉跟冰塊似的化不開,便笑著用法語同樂恩澤說:「還以為你是吃素的和尚呢!原來也有真開齋的一天!你把她怎麼了?可要紳士些啊,就可算開餐也要拿捏好火候,畢竟是鮮嫩的少女!」   用優雅的法語說出色.情意味十足的暗示,可葉開的臉色偏偏是一本正經,甚至讓人覺得他似乎在說著什麼高深的哲學。   這種在人前明目張胆的說閒話,無非是葉開吃定了這女孩就算懂英文,肯定不懂法語。另外也是因為他覺得樂恩澤就算再怎麼喜歡這女孩,也無非是新上手的一件心愛的小寵物而已,男人之間討論歡場獵物的優劣,是很正常的消遣。   遙雪手中的刀叉頓住了,抬起頭,還沒有褪去緋紅的大眼微微瞪起,深吸了口氣,流利地用法文回答道:「謝謝你的關心,我的身體很好。看來閣下倒是煎肉的好手,很會拿捏火候,想必是老肉吃的太多了吧?請注意牙齒健康。」   說這話時,能看出女孩在強忍著怒火,但是還是得體地假裝「誤會」了葉開話裡下流的含義,但是她話裡夾帶的棍棒,卻也足夠讓當面說人閒話的葉開下不來臺了。   一旁的董凱樂得當時就把一口酒噴了出來,笑著拍著葉開的肩膀說:「葉叔叔,要不要來片益達口香糖?」   葉開的臉色也略帶尷尬,他沒想到一個高中沒有畢業的小女孩,居然說出的法語比他還純正。這真是讓他有些出乎意料,樂恩澤的秘書也太給力了吧?上哪找來的這麼高素質又清純迷人的伴遊女郎?   「你的法語不錯啊?在哪學的?」   可惜遙雪卻不想再跟他們說上半句,放下刀叉後,說聲「我吃飽了,你們慢用。」便起身扭頭下樓了。   下樓的時候,披散的長髮被她甩得化作一道弧線,讓人有種忍不住想要抓握的感覺,   等到那道窈窕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時,樂恩澤才慢慢放下了酒杯,對葉開沉聲說道:「以後少拿她開玩笑,不然別怪我翻臉。」   葉開聽得臉也有些掛不住了,在座的三位都是上句說慣了的人,為了個小妞就跟哥們掉臉子可不是為友之道。   倒是董凱及時打了圓場:「算了,老葉也是酒喝得有點高,滿嘴跑黃車……她姓郝……不會是郝志國的女兒吧……」   樂恩澤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把手裡的酒杯晃了晃,問道:「老董,我託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董凱點了點頭:「你猜的沒錯,的確是有人在澳門洗黑錢,資金的來源就是郝志國的**集團,這位郝老闆生前究竟得罪了什麼瘟神啊?簡直是被人當槍使,現在又落得悽慘而死的下場嗎……這一切未免太蹊蹺了吧?」   此時葉開倒是很有誠意地懺悔了自己方才的孟浪,現在才知道那個小仙女原來剛剛經歷了家破人亡的慘痛,   他也想緩和一下方才尷尬的氣氛,主動問起樂恩澤:「用不用我跟公安廳裡的打一下招呼,幫你調查一下。」   樂恩澤衝著他舉了下酒杯:「謝了,我已經託人打聽過了,事後到達現場的警察在沒有仔細勘察的情況下,匆忙斷定是事故,當我動用關係請進來的鑑證專家到到達現場時,那輛被燒得變形的汽車卻已經被廢物站的汽車拉走,可是具體去了哪個廢品收購站,卻沒有人清楚,就這麼神秘的消失了……」   這番話說完後,聽者的心裡已經隱約明白了幾分,郝志國這個一向循規蹈矩的商人為什麼接二連三地遭到飛來橫禍?絕不會是巧合這麼簡單,因為就算郝志國死後,黑錢的流向也沒有截斷,只是後來董凱查得緊了些,那隻幕後黑手才縮回了爪子。   只是……現在樂恩澤接下了這筆爛攤子……   兩個哥們兒不禁擔憂地看了樂恩澤一眼:「郝志國也算是小有名氣的富豪了,能把他弄得這麼不明不白的,這也是個人才啊!恩澤,你可要悠著點啊,這裡面的水有多深,咱們誰也不知道。」   樂恩澤沒有說話,他只是拿起餐刀,在酒杯上輕輕地敲著。   那一聲聲脆響,直擊在樓下拐角處的女孩的心坎裡。她一手抱著毛豆一手緊緊地捂著自己的嘴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方才聽到的話。   如果不是毛豆亂跑,她是不會折返回來的,也不會聽到露臺上男人的對話的。   樂恩澤話裡的意思……是她的爸媽是被人害死的?   郝遙雪攢足了氣力,才沒有衝上去大聲地質問,聽樂恩澤的意思,他也是不大清楚這裡面的內.幕的。   她的直覺告訴自己不要貿然衝到樓上去。   走到木屋的臥室時,兩隻耳朵裡只能聽到血管湧動的聲音,遙雪只覺得渾身都是一陣的發冷。   換掉衣服,瑟縮在被窩裡,遙雪一邊邊努力回想爸媽出門時的那一幕,可是種種細節卻似乎雲霧裡的細線,抓也抓不住……   爸爸的汽車,在出事前送到4s店保養了,那天本來爸媽說好要來學校接自己的,可是偏偏在自己快要放學的時候,連司機都沒帶,親自開車到了離市區幾十裡外的盤山路上,最後發生了意外……   是誰?要這麼急切地要置她的爸媽於死地?   混沌地想著,下午騎馬的睏乏加上酒精慢慢地上頭了,讓意識變得有些朦朧。她隱約覺得自己好像身處於爸爸的車子裡,這樣的夢,並不稀奇,在父母去世後幾乎每晚都會出現。   只是這一次,車子的前座除了爸爸外,還多了一個人。可是那個人是誰?遙雪努力地伸著脖子想要看清那個人的臉。可是那張臉始終籠罩在陰影中。   終於車子又一轉彎的時候,那人微微起欠了一下身子,轉過頭來對她陰沉的笑。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立刻滿滿的殺機,卻帶著笑意看著她,突然伸出手來,猛地一拽爸爸正在握著的方向盤,她情不自禁與爸媽一起發出悽厲的慘叫,眼看著車子撞開了護欄,滑下了山坡……   「啊……」遙雪忍不住大叫了起來,身子猛地一彈,睜開眼睛,卻撞進了一片結實的胸懷裡。   「怎麼?做噩夢了?」樂恩澤顯然剛洗完澡,身上還帶著水珠,散發著沐浴液淡淡的清香,只是簡單地穿了一件黑色的睡袍,坐在遙雪的床邊,,摸著女孩的臉。   遙雪額頭微微冒汗驚魂未定,愣愣地看著樂恩澤的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夢中,為什麼會夢到他,也許是因為,他雖然不是殺害父親的兇手,卻是現在落井下石,困住了自己的罪魁禍首。   可是……如果他跟朋友說得都是真的,那麼她又該如何為枉死的父母報仇呢?車子焚毀時,烈火中傳來的爸爸和媽媽悽厲的叫聲似乎還在耳膜的深處盤旋……   雖然她還小,但是並不是不會分析思考的白痴。眼前這個男人多少還是有點喜歡自己的,要一個男人靠仇恨支撐著跟女人做各種親近的事情,大約是要浪費許多的威爾剛的事情。   可是男人的愛是最愛過期變質的東西,自己的前男友宮健就是現成的明證。   而樂恩澤的這種喜歡裡,肯定還摻雜了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是一雪前恥的徵服感?還是一朝得償夙願的滿足欲?   這些都不是遙雪能了解透徹的,這樣年紀和背景的男人對於她來說太複雜了,可是,想要查明爸媽的死因,她只能豁出一切,依靠這個男人和他手中的力量……   順著男人手臂的力道,她強迫自己靠入了男人的懷裡,感受著男人沉穩的心跳聲,慢慢地伸出手來附上了男人的腰。   這種細小的動作,倒是讓樂恩澤微覺詫異,臉上的表情益發變得柔和了很多,他抱著女孩順勢倒在了大床的靠墊上:「你方才也沒有吃東西,要不要叫阿姨給你端一杯牛奶?」   遙雪努力強迫自己將臉埋在男人的頸窩間,悶悶地搖了搖頭。   看來是真的被噩夢嚇著了。這種像嚇壞了貓咪一般的乖巧,在遙雪的身上是難得一見的,更多的時候,她都是一朵帶刺的小花,明明沒什麼本事,卻總是本能地豎起自己滿身的尖刺。頑固地保持著她最後的驕傲。   一根根地拔掉尖刺固然有些樂趣,但是樂恩澤發現,自己還是更喜歡這乖順些的小公主,喜歡她無助而又迷茫地倒入自己的懷中,總是冷淡地嘲諷的嘴巴,在自己操控的節奏下,發出撩人的呢喃輕吟……   當把遙雪重新放在枕頭上時,女孩披散著頭髮,溫潤的眼神,還有因為酒精未褪而粉紅的臉蛋都顯得格外的誘人,親吻上那櫻花一般的嘴唇便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   這是女孩第一次乖巧任男人親吻,柔軟的嘴唇和細滑的香舌還帶著紅酒香醇的味道,就像此時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女孩一樣誘人甘醇……   吻得實在是太深入了,甚至女孩都顧不得呼吸,如同被撲食的幼獸,在利齒間發出細小的嬌弱輕吟。   握住女孩肩膀的大掌順勢往下,很自然地就握住了那對高挺雪白的稚嫩雪胸,當緊緊握住時,大把肆意的揉捏,便可以控制著心跳的節奏,聽著雪肌下的心跳逐漸加快,與自己的混為一體。   那一夜,樂恩澤並沒有回到自己的房中,而是在女孩的大床上互相擁抱著度過了一晚。   也許是遙雪的柔順取悅了他,之前在果林裡的強勢與冷酷,也順著西落的太陽消逝得無影無蹤。   雖然盡情地品嘗了女孩的櫻唇,又不大客氣地揉搓品嘗了那一對酥胸,可是男人到了關鍵的時刻卻及時剎車,攏住了女孩大敞的睡衣,遮住那片被兇狠揉搓,紅痕未消的肌膚,又在她的額頭吻了又吻,聲音低沉地哄她入睡。   嗅著男人身上混合著沐浴青草般的味道,就著酒精的殘勁兒,遙雪再次合上了眼睛,與猛虎為伴,竟睡意沉沉,一覺睡到了天第15章十五   第二天醒來的一剎那,遙雪眼雖未張開,可男人自己身邊入睡的記憶第一時間閃入了腦中。   酒意已消,身體不受控地微微顫抖了一下,那什麼一刻,郝遙雪是僵住了,待到理智也漸漸地清醒就位,身子便像初春的堅冰慢慢變松變軟。   深吸一口氣才調換過身體,微微轉身時,看著一旁空無一人的的床榻長舒了一口氣,樂恩澤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在身邊了。   她起身來到窗前,順著窗戶往下看,幾輛汽車正停在木屋門前,看葉開和董凱要離開了,不過除了幾個男人的車外,還有一輛紅色的跑車,從車裡下來一個長髮披肩的女孩,下來時,衝著葉開喊了一聲哥,然後便笑吟吟地跟樂恩澤說著話。   那女孩的個頭高挑,舉手投足間很有風情的樣子。   這時,樂恩澤一抬頭就看見了窗邊的遙雪,目光一頓,那個葉開的妹妹也順著男人的目光往上望了過去。   遙雪不太清楚下面人的為何見到她時,都微微一愣,因為身上還穿著白色的睡裙,不太雅觀,便急忙從窗邊走開了。   她自然不知方才屋下人們的驚豔之情,   方才女孩身著素衣,披散著長發,睡眼微張,真是別有一番風情,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是也讓人緩不過來神來。   董凱看了看葉開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樣子,再看看葉開的妹妹葉玫眼底隱含的妒意,再次微微嘆了口氣。   自古紅顏多薄命,就是因為美麗的容顏太容易招惹貪念,又太容易年華不再。   但願這位郝小姐能真的留住樂恩澤的心,不然,家破人亡,元兇未明……就算他不會算命,也敢斷言,年紀尚輕,卻又生得這麼好看,搞不好就是命運多舛啊!   當遙雪漱洗完畢走下樓時,才發現他們在收拾釣魚的工具。有些魚竿長度很誇張,大約是海釣之用的。   果然樂恩澤說道:「我們一會去遊船釣魚,我已經吩咐阿姨幫你把泳衣還有防曬用品帶齊了,你一會看看還需要什麼,告訴阿姨一聲就可以了。   一行人駕車來到海港的時候,便看見董凱的遊船早早就停靠在了岸邊。   等上了遊船,在迷人的海岸線徜徉時,陣陣海風吹過,頓時讓人心胸變得開闊了許多。遙雪在船艙裡從包包裡拎出了泳衣,發現是件保守的連體式泳衣,不但如此,還搭配了一件寬鬆的防曬外套。   遙雪換好衣服,推開艙門時,正好與也換好衣服的葉玫走了個頂頭碰。   與遙雪一身粉色保守的少女泳裝不同,葉玫穿了一件紅色的比基尼泳裝,鼓囊囊的胸部被窄小的布料包裹得呼之欲出,與她唇部塗抹的烈焰紅唇遙相呼應。   「遙雪,換完衣服了?」葉玫一看就是個外向型的女孩,雖然與郝遙雪沒有認識多久,但是已經可以親切地直呼其名了。   遙雪點了點頭,想要先行走到甲板上:「怎麼?不認識我了?」葉玫卻突然笑吟吟地問道。   遙雪聞言疑惑地又看了看她。   「我是你初中的學姐,怎麼不認識了?」   經葉玫這麼一提醒,遙雪才猛然想起她是誰。   在她上初中時,中學裡原本的校花是初三的一位學姐。   可是郝遙雪剛入學那會,全校的男生全都驚為天人,於是校花桂冠易主,遙雪成了校園裡新一代的小女神。這些都是遙雪從自己的閨蜜那裡聽來的。那時的她專注於學習,對於這些神神秘秘的稱謂並不在意。   但是對於傳說中的那位前任校花也是有所耳聞的。   現在她突然想起那位學姐正是眼前的葉玫,也突然想起了之前關於那位學姐家庭的傳聞。據說那位學姐的父親來頭不小,但是她的母親已經是那位高官的下堂妻,帶著女兒在安海做生意,是當地有名的女強人。可是她沒想到,千兜萬轉在這裡遇到了那位學姐。   「沒想到……恩澤居然還跟你有聯繫,真太記仇了……遙雪你別介意啊,男人嘛,有時候就是心眼窄些……」   葉玫說得體貼,可是遙雪卻知道她話裡的含義。   畢竟當年的事情,也是有這個學姐摻和一腳的。   樂恩澤那時給赫遙雪家做家教,加上他有駕照了,為了來回方便,爸爸借給了他一臺汽車方便來回,有時候會代替司機,開車帶赫遙雪從學校回家。   一個高帥的混血等在校門口,難免不讓人側目。   遙雪的頭號粉絲韓偉看在眼裡,堵在心頭,不禁怒火中燒。這麼漂亮又有家世的女孩自己只能幹瞪眼!   要是被更加有錢有勢的泡到了也就罷了,居然讓這麼一個窮小子近水樓臺先得月,韓偉越想越氣憤,想著如何整治一下樂恩澤。   一天下課,樂恩澤如往常一樣來接郝遙雪。在學校門口被韓偉帶著幾個同學給圍住了,總的意思是警告樂恩澤不要打郝遙雪的主意。   樂恩澤沒有理會他,本來站在門口,現在扭頭裝備回身坐到車裡。   韓偉大怒,上前去拽樂恩澤的領口,幾個同學一哄而上地將樂恩澤圍在當中,混亂中一個有些瘦弱的尖臉男孩趁機將一個錢包塞進了樂恩澤的書包裡,然後打了個眼色,和其他人這時紛紛和稀泥,將他們勸開了。   樂恩澤抖了抖衣領,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沒對這些年齡比他小很多的男孩多在意。   而這一切,當時的遙雪並不知道,等她值日完畢從學校裡走了出來是,樂恩澤便要帶赫遙雪離開。   韓偉這時突然怪叫,說自己的錢包沒了,一定是當才樂恩澤趁亂摸了自己的錢包,帶著人又圍了上來要搜身。   遙雪當時只是覺得莫名其妙,站在一旁,空著急一個勁地喊別打了。廝打中,樂恩澤的包被撕開了,書本掉了一起,其中夾著一個錢包。   韓偉這下興奮了,大聲喊道:「看吧,果然是你偷的,還不承認。快報警!」郝遙雪也被驚呆了。不久警察過來,將他們都帶到警局,一一詢問。   輪到赫遙雪作證,警察問她錢包從哪找到的。郝遙雪猶豫了一會,只能實話實說從樂恩澤的書包裡掉出來的。可是當她想要接著說樂哥哥不是這樣的人時,警察卻沒有再接著聽下去。   她只記得韓偉在一旁面帶得意地笑著,而樂恩澤泛著青紫的臉色刷地變得更加的難堪了,抬起頭緊緊盯了一眼郝遙雪,眼中的失望、痛苦和憤怒。   由於錢夾裡數額頗多,裡面的美元和英鎊折合人民幣將近有三萬人民幣,量刑已經夠得上數額巨大了。那天,樂恩澤被直接扣押在了看守所裡。   作證後,郝遙雪其實隱約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三萬塊而已,但足以毀了一個學生的名譽。   第二天她聽說樂恩澤被保釋了出來,卻再也沒有踏入遙雪的家中,以後一段時間遙雪都沒看到樂恩澤。   只是無意中聽人說起,當時樂爸費了很大的周折,才找到了當時的一個目擊證人——葉玫,她當時也是放學路過,看到有人偷偷往兒子的書包裡塞東西,去派出所作證後,才將樂恩澤放出來的。   後來她聽爸爸說,樂恩澤在拘留所裡的那兩天,跟裡面的人打架,被人用半截牙刷戳到了後脖頸,出來後便住進了醫院。   那時,遙雪還親自買了水果去看望他,可面若冰霜的男孩卻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冷地說,以後不會再教她法語,也不想再見到她跟她的那些有錢的朋友了。甚至她買的東西當著她的面兒,扔了出去。   遙雪有些不記得男孩當時還說了什麼了,只記得自己那天回家後,撲在床上委屈地哭了許久。   而韓偉後來聽說在一次放學後,不知道為什麼一個人跑到了郊外,失足掉進了臭水溝裡。被人就起來的時候滿身的惡臭,可是別人問他是怎麼掉進去的,他也不說,據說驚嚇過度,在家將養了一段時間便轉學了。   再然後,倆人偶爾因為父輩的關係見面時,也僅禮節性的客氣與冷淡,樂恩澤在她的生活裡慢慢地漸行漸遠……   偶爾出現,她也會下意識地迴避這個人,就好像她與他其實從來都沒有過那段還算友善美好的時光……   看著女孩發愣的樣子,葉玫的笑顏愈加親切,她甚至拍了拍遙雪的手臂:「恩澤就是太好面子了,太恩怨分明,身為他的朋友啊,那是堅決不能胳膊肘朝外拐的,當年的事情也不賴你,就是他心眼太窄,認定了你是看不起他,覺得他落魄到偷盜別人的錢財的地步……都這麼多年了,還放不下,真是的……」   郝遙雪沒有說話,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葉玫說的是事實,當年解救他出來的不是她,而是葉玫。   邁著僵硬的雙腿,遙雪走到了甲板上。   男人們已經在甲板的釣魚專用魚架上支起了魚鉤,樂恩澤並沒有換泳褲,僅僅是穿了一件寬鬆的白色休閒褲,裸著健壯的胸膛,在微微含笑聽著葉開在眉飛色熱舞的講些什麼。而身材火辣的葉玫也端起酒杯款款向他們走去。   現在的樂恩澤在朋友中,就猶如當年的她一樣,永遠是朋友圈裡的焦點,泰然地享受著眾星捧月的光環。   昔日被人誣陷偷盜的窮小子與驕傲不知疾苦委屈的公主,在命運的捉弄下,如今完全變了個樣。   她居然還奢望著男人替自己找出陷害父母的真兇?殊不知,自己只不過是男人證明自己已經一雪前恥的勝利品而第16章十六   在遼闊的碧天之上,綴著大片的白雲,映水藏山,千形萬象,當一陣海風吹來,波浪微簇,拍卷著迷人的海浪聲。   男人們正在海中撒著誘餌,然後是準備放下了魚鉤。   可以看出除了樂恩澤外,另外兩個男人都是生手,被魚線纏得手忙腳亂。   而樂恩澤就顯得從容不迫,長臂舒展捋著魚線,在甩動魚鉤時,可以看到滑動的肌肉充滿了力量,雖說是集團老總,現在看起來倒更像是起錨遠洋的英俊水手。   說起這點,他倒是繼承了樂叔叔的優勢,動手能力很強,就算丟到荒島上也餓不死。   葉玫看來也被樂恩澤的垂釣技能所傾倒,身體總是有意無意地往樂恩澤身邊靠去。雖然不算太過親暱,但也大大超過了男女之防的界限。   而總是對人冷淡的樂先生,對昔日的恩人,摯友的妹妹倒是沒有擺出什麼架子,和煦得很。可他轉身瞟見遙雪也上了甲板,卻只是對她淡然說道:「去那邊,坐遠點。」   這種恩人與仇敵涇渭分明的態度,真該點讚,只有經過革命烈火的洗禮,才會有這樣黑白分明的覺悟。   遙雪巴不得離得他遠些,並沒有靠前,而是坐到甲板另一側的躺椅上,任溫暖的陽光撫摸著肌膚,輕輕地合上了眼。   這個男人的古怪脾氣,她是小時候便領教過的。好的時候如沐春風,不好的時候霜降冰雹。   只是人窮的時候,總掛著冰碴子的話叫孤僻,有了億萬的家底的襯託就變成了迷人的個性。看來的她的初中學姐,就是喜好這一口的吧?   從方才兩人並肩而戰的背影來看,卻也搭配,這樣的淵源,若是沒有生出一段讓人津津樂道的佳話來倒是真叫人遺憾。   可是他既然已經有佳人為伴,卻偏偏還是來招惹自己,想起之前他強迫自己換衣服時的可恨,還是從腳底直往上竄涼氣。   胡思亂想中,只聽甲板的那一邊不時傳來葉玫的爽朗笑聲:「恩澤哥,你看我哥,都把魚鉤勾到屁.股上了……」   「你也站遠點吧,魚鉤利得很……」美人在側,樂恩澤的聲音還是那麼淡淡的,打斷了葉小姐的嬌笑聲。   可是面對樂先生的關心,葉學姐堅貞的表現足以令人動容:「我哪也不去,就在這兒陪你們。」   就在這時,葉開突然一陣興奮的大叫,他的魚竿劇烈的抖動了起來,叼著菸捲興奮地開始收線。   葉開釣上來的是鱸魚,這種魚遊走與江口和鹹水之間,性格彪悍,個頭肥大,尤其是葉開釣上來的這條,最起碼有15公斤以上,上鉤後掙扎得也異常猛烈,就算葉開肌肉緊繃那魚竿也是一頓一頓的。   董凱幫著他一起將魚拽上來時,那魚在甲板上一陣劇烈地跳動,突然一個猛子甩開尾巴一個翻身,正撲到了葉玫的臉上,   那麼大的魚甩在臉上,不亞於是被一個拳擊手擊打了一拳。   這邊的遙雪只聽到那邊葉玫悶哼一聲便沒了動靜。待到她起身過去時,只見葉玫癱倒在樂恩澤的懷中,挺翹的鼻子淌著殷紅的血液滴在雪白的胸脯上,與紅色的比基尼相得益彰,樣子甚是無助。   遙雪看得有些無語:堅貞啊,都得用鮮血鑄就!   這時董凱也急忙從船艙裡拿出應急的藥箱,趕緊取出棉花給葉玫止血。   止完血後,又往她臉上澆了些涼水。葉玫這才緩過勁來。樂恩澤把他抱到靠椅之上,正想起身,葉玫卻適時的拉住了他的手,小聲地說:「恩澤哥,我胸口怎麼這麼悶,你幫我摸摸脈搏好不好?」   說話時,葉玫的模樣嬌俏可憐。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的鼻梁被打得殷紅一片,像塊猙獰的胎記,病美人的魅力大打折扣。   樂恩澤慢慢地抬起手,用倆根手指輕觸下葉玫的脖子,摸了一會:「脈搏正常,沒有事。」說完便抽回手去,轉身對董凱和葉開說:「你們倆個照看好她。我這就通知大副將船開回去。」說完,便轉身下去了。   遙雪呆在甲板上,看著他們圍著葉玫忙活著,而葉玫見樂恩澤下了船艙,不知是不是因為重要的觀眾不在了的緣故,痛苦的□□聲頓時小了許多。   遙雪覺得沒趣兒,這麼站著不靠前的話,倒顯得有些人性薄涼,可她真是不喜歡這個學姐,也不覺得現在她需要自己的關心與幫助,倒不如先躲一躲,便轉身也下了甲板。   進了甲板下的房間,遙雪看到樂恩澤站在洗手盆邊一手指甲刷搓洗剛才碰觸葉玫的兩根手指,雪白的泡沫已經在手上綻開了一朵大花。   遙雪知道他有潔癖,不喜與人碰觸,可是看他現在恨不得將手皮都搓下來的樣子還是覺得有些好笑。不過每次他對自己上下其手後,也不見他這樣起勁兒地洗手,   在這房間裡與他共處也不自在,遙雪突然覺得去關心甲板上的傷員也是不錯的選擇,就轉身又想上去。   樂恩澤聽到腳步聲,沒有抬頭,卻語氣冷淡地扔過來一句:「沒事的話就不要上去了,我不想再多個傷員。」遙雪腳步一頓,進了臥室,坐在軟軟的沙發上,幾乎將大半個身子都陷進去,沙髮帶來的擁抱般的觸感和溫暖中,體會著遊船隨著水面波浪輕輕左右搖蕩。   等樂恩澤出了衛生間,他並沒有急於上去查看被魚拍暈的葉玫,而是坐到了女孩的身邊,伸手一拉,便將女孩收入懷中。   遙雪乖順地偎依在他懷裡,感覺到男人似乎在審視打量著她。   她微微抬起後來,看著男人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便抿著嘴唇問:「你在看什麼?」   「我在想,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乖巧了?」   遙雪沒有反駁,只是想了想說道:「你不是說,喜歡聽話的女孩嗎?我現在只是變得識時務了……」   聽了這話,男人的眼睛微微一眯:「你的意思是,只要能供養你以後的生活,無論現在抱著你的是誰,你都會這麼乖巧?」   只要肯幫她查明父母死亡的真相,並替他們沉冤昭雪……   心裡雖然這麼想,遙雪的嘴裡卻慢慢地說著:「你不是別人,你是……小樂哥……」   這樣的稱呼,遙雪以前曾經喊過,只是這麼久沒有溫習了,說出口時,竟帶了些難為情的生澀。   說出口時,遙雪裡的心裡一陣的後悔,暗罵自己馬上要自取其辱。   畢竟當年在病房裡,當她喊出「小樂哥」時,那個脖子上纏著繃帶的青年,眼睛裡是遮掩不住的厭惡,冰冷冷地問:「誰是你哥?」   可是現在男人聽了這闊別已久的稱呼,表情未變,而且甚是享受,嘴角微微宣洩出點笑意,然後低聲說:「再叫一次。」   遙雪強壓住心底的不適,再次低聲叫了出來。   樂恩澤伸手撩起了女孩的長髮,攏到了肩膀的一側,朝著女孩雪白的脖頸輕輕問啄吻著,遙雪屏住氣,感覺到男人的尖利的牙齒在肌膚上滑行,舌尖在耳垂後輕舔,然後男人慢慢說道:「知道嗎?你的脈搏比被大魚抽到了臉還快呢!」   當船靠岸時,已經有救護車在岸邊等候了。   葉玫雖然上了救護車,看那依依不捨的意思,是希望恩澤哥陪著。   可是葉開比妹妹清醒,心裡知道傻妹妹的一廂情願應該是沒有指望了。   之前,一直沒見樂恩澤動過女色,對妹妹的瘋狂倒追,也沒有什麼表示,還擔心他有什麼隱疾呢!   現在算是知道了,這位的嘴刁著呢!不是仙女級別的,根本入不得口。   就在這時,一群少男少女在碼頭邊三五成群的聚集著,看那樣子是等待著遊船呢。   人群中赫然有劉佳佳和宮健。原來,學校突然毫無預兆地推遲了原計劃的成人禮,讓這些準備了好久同學們閃了一大下!   為了填補盛會輪空的失望,他們在校園網頁召集了一次私人性質的集會,準備好好的玩一下。   劉佳佳怎麼肯放過這樣的機會。輾轉地託人把宮健也請了來,打算趁學長分手後的空窗期,好好地勾搭一番,爭取將優質多金的學長變成自己的囊中之物。   而宮健自從那事兒之後,便一直怏怏不快,被身邊的好友慫恿著,便可有可無地參加了學弟學妹們的聚會。   當劉佳佳抬起頭來,恰好看見郝遙雪被一個英俊的男人拉著手,從一艘私人遊船上下來。   這麼一看,劉佳佳的眼睛直了。   那個摟著郝遙雪的男人可真好看啊,可是說,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英俊的男人,除了身材長相外,更重要的是男人身上帶有的那種氣場,那是品嘗過成功滋味後,才能融入骨髓的從容氣派。這麼一比的話,她身邊的宮學長真是不夠看的,毫無可比性而言。   但是……那男人一看就比她們這些高中生大了很多,肯定不是學生。而且下了遊艇後,身後還有幾個助理以及司機幫著從船上拿下漁具和旅行包等東西,排場大得很。   郝遙雪這個已經身敗名裂,變相從上流交際圈裡被除名的落難千金,為什麼會跟一個年齡並不匹配的富豪精英男如此的親密?難道……   劉佳佳越想越興奮,直覺自己應該是挖到了天大的八第17章十七   劉佳佳越想越興奮,直覺自己應該是挖到了天大的八卦。   她興奮地拉起宮健的手腕:「你看!那不是郝遙雪嗎?拉著她的男人是誰啊?」   劉佳佳斷定是宮健甩了郝遙雪,為了幫助學長再次確定,他拋棄的的確是不值得撿拾的糟糠,特意指點給宮學長看。   原以為宮學長應該能露出吞了蒼蠅一般厭惡的表情,進而珍惜眼前純潔的自己,沒想到學長活像是見了老虎的軟腳兔子,一臉的惶恐,支支吾吾了幾句後,居然丟下她轉身匆匆地離開了。   宮健的反應真是大大出乎了劉佳佳的預料,她有些瞠目結舌地看著學長落荒而逃的背影。   難道……宮學長對那種自甘墮落的女人還念念不忘?劉佳佳的神經便有些緊繃了。她想了想,悄悄地舉起了手機,衝著不遠處的那倆個俊男美女連續地按動了幾次快門……   周末結束,當郝遙雪再次回到學校時,總覺得身邊的氣氛有些詭異,很多人有一種異樣的目光直盯著她看,等到了座位上時,陸鳴萍黑著臉,看著她。   「怎麼了?難道是怪我沒有陪你看你哥哥公司的比賽?我真的是有些事……」   「是這事兒?」陸鳴萍問道,並遞過來手機。   遙雪接過手機一看,原來是學校裡的貼吧,貼的全都是她與樂恩澤在海港的照片。   帖子發的極其用心,將郝遙雪身上的衣服,鞋子還有小配飾像八卦大牌明星一般進行了分解,不但有出處,還有價格。   結果大家發現,本該落魄的大小姐身上全是當季的最新奢侈品牌服飾,尤其是腳踝處的那一串鑽石腳鏈,是某品牌只發布的新聞照根本還未上市的新品。   至於這些帖子的標題,就開門見山多了——「宣告破產,負債纍纍的昔日名媛為何奢華如昔?」   雖然樓主未再多發一言,但是樓下一排匿名的帖子已經把剩餘的工作建設得盡善盡美了。   「莫不是,她的爸爸在海外有秘密帳戶?這要是讓債主發現,一身的名牌也都得典當了吧?」   「我叔叔參加了郝遙雪她爸爸的葬禮,據說她從墓園出來的時候坐得都是老員工借來的計程車,落魄得很,怎麼現在突然又翻身了?   「童鞋們,你們太不會抓重點了!沒看見郝女神旁邊的男人嘛?絕對是隱秘的大富豪,郝女神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了吧?」   「矮油!校花居然『下海』了,不知道郝女神的身價幾何,我明天管我老爸要點錢,也要試試女神的滋味……」   接下來還有更加不堪入目的帖子,郝遙雪看不下去了,移動手指關了網頁。   那天,她從遊艇上下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那群校友,但是也只是匆匆一瞥,根本沒有細看人群中有誰,便地進入了車中。一定是人群中給有人認出了她並拍下了照片。可是如此用心的製作帖子發來對比的照片,這內裡的包藏的惡意真迎面而來。   抬起頭時,她看見幾個男生正在一旁看著她,邊笑邊竊竊私語著,眼神讓人看了特別的不舒服。   郝遙雪輕輕地吸了一口氣,從書包裡掏出了書本,開始低頭做起作業了。   身邊陸鳴萍看著女孩默不作聲的樣子,沉著臉,,翻出號碼發了一條簡訊出去。   過了一會,手機又響了一下,她拿過手機一看,臉色終於緩了過來,轉身對遙雪說:「別怕,我已經找了電腦高手爆了貼吧,還順便查了發帖人的id,到時候乾死那貨!」   也只有陸鳴萍這種性格的女孩才會這麼氣場十足地說出那個「幹」字。   遙雪沒想到她居然想出這種辦法,有些哭笑不得。   其實在校園貼吧爆料這種的卑鄙伎倆,她並不太在意,這比起當初全市所有的主流報紙大篇幅報導父親的公司負債的事情,真是小巫見大巫,那段時間積累的抗壓力此時倒是起了很大的作用,   陸鳴萍這麼做,乍一看倒是解恨,實際並沒有解決了問題。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只怕經此一舉後,那些流言反彈得會更厲害。   可是好友如此熱心,她又能說什麼呢,只能低下頭繼續寫著筆記。   果不其然,上課的時候,下面的同學們全都摁著手機刷屏中,等到了下課的時候,微博上又出現了新的帖子,內容更加直白露骨,甚至猜測女神已經經歷了多少金主了。   同學圈裡的人紛紛轉發……   陸鳴萍有些氣不過,再問哥哥公司的技術小哥,對方卻說最然追查到了ip地址,卻是一家高級會所的,根本調不出人家客人的資料啊。   陸鳴萍乾脆要把電話打給她的哥哥,卻被郝遙雪攔下了:「鳴萍,別打擾陸大哥了,他們喜歡嚼舌根就讓他們嚼去吧。「   「可是他們把你說得這麼難聽,你能忍嗎?」   郝遙雪微微苦笑,輕輕地說:「從小到大,我接受的都是父親所能給予的最好的教育,我覺得自己能學得很好,可是現在,我才發現,自己獨獨少了一門十分重要的課程——那就是『忍』。忍得住了海闊天空,忍不住了就撞得頭破血流,鳴萍,你說我該選哪一樣。」   話說到這份兒上了,陸鳴萍雖然沒有再打電話,還是忿忿不平的樣子,遙雪卻沒有再言語什麼,因為陸鳴萍是不會知道,有些時候,生活中的南牆是隱形的,撞過了,知道疼了才知道它的存在。   第二天要上學的時候,樂恩澤突然叫住了她:「最近學校裡有什麼事情嗎?」   郝遙雪正在穿鞋子,低著頭說:「沒什麼事兒。」   當她轉身出門的時候,聽見身後的聲音轉冷:「沒事就好,如果有事,我也希望你能找對你應該求的人。」   郝遙雪的腳步微頓,然後出門上了車。   如果她的確有需要求著他幫助的事情,但不是學校裡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如果連這些都無法忍受,她將來還要怎麼面對以後的風雨?   佛曰:人的福祿都是有限度的,她的前半生太甜,註定後半生要多吃些苦。   這一天對於郝遙雪來說無比漫長,因為她今天下課的時候,在書桌裡發現了不同筆跡,內容不堪入目的紙條,當她用力地將紙條撕碎的時候,能聽見身後有幾個男生發出得意的低笑。   臨近放學的時候,突然學校的廣播響起。   「各班的同學請先不要放學,一會到學校的禮堂開會!」教導主任的聲音突然在喇叭裡響起。   大家面面相覷,有些不明所以,可還是紛紛起身向禮堂走去。   到了禮堂那,赫然有幾個身穿制服的警察站在臺上,一臉嚴肅地看著陸續進入禮堂的學生們。   當劉佳佳還有幾個與她要好的女生走進禮堂時,有幾個手拿照片警察立刻又反覆地看著她們與手裡的照片,確定無疑後,便互相點了點頭,很有默契地走上前去,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兒掏出手銬把她們拷了起來。   劉佳佳一下子就哭喊了:「你們要幹什麼?老師!救我,給我爸打電話,你……你們抓錯人了!」   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時譁然,禮堂裡頓時炸開了鍋,甚至許多老師也傻了眼,根本不知道這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警察居然跑到這麼有聲望的學校裡抓人。   那幾個女生也嚇得哭成了一片,可還是被警察強制性地帶走了。   這是教導主任才在主席臺上清了清嗓子,一臉嚴肅地對大家說道:「方才的事情,相信大家已經看到了,從這個周一開始,有人在我們學校的論壇上,還有自己的微博裡散布了一些詆毀個人名譽的不實的傳言,你們都知道,現在網絡法裡增添了一條新法規——散布謠言五百條以上可以獲刑,現在警察已經掌握了一定的證據,包括在某會所裡的上網登錄記錄還有錄像截圖。警方『請』那幾位同學回去協助調查,相信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   同學們,你們還很年輕,家裡的大人對於你們都寄託了許多的厚望,所以千萬不可以為圖一時的口舌之快,散布那些毫無根據的傳言,而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你們的家庭都是社會上的精英階層,更應該知道謹言慎行的道理,只有那些對生活的毫無目標,終日無所事事的人才會捕風捉影……」   教導主任的長篇大論,根本沒人靜下心去聽了,他們全都登陸了自己的同學q群,全都熱切地討論著方才驚人的一幕。   也許是方才的現場抓捕太過震撼了,在私密的q群裡,都沒有人敢直接提起郝遙雪的名字。   「怎麼回事,傳這種八卦也會被抓?」   「你怎麼還看不明白?是那個女神的背後有高人!」   「對方什麼來頭啊?都能調動得了警察?劉佳佳的家裡也是有點能量的,這都敢下手?」   「嗨!你們都悠著點!說不定現在我們這群裡也有人臥底呢!」   「不過這麼看來,那帖子裡說的也不對啊!都這麼興師動眾的,肯定是真愛啊!不可能是包養的吧?」   「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麼看,也許是郝家還有人啊,見不得自己家的女孩受委屈,也是有可能的……」   「完了,今天我給她寫了紙條……怎麼辦?明天會不會抓我?」   「你玩了!說!先吃點什麼,我們輪流給你送進去……」   教導主任說得唾沫星子都飛起來時,一個小時已經過去了,全校教育大會終於結束。   當郝遙雪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學校的禮堂時,發現除了陸鳴萍外,其他人都有意無意地躲著她,眼神裡輕蔑不再,疑惑中尚帶著些許的怯意。   郝遙雪卻一點也不迷惑,她突然想起了早上臨出門時,樂恩澤意味深長的第18章十八   放學回到家時,樂恩澤還沒有回來。郝遙雪想了想,掏出手機撥打了樂恩澤的號碼。   裡面的音樂聲循環播放好幾輪後,那邊終於接通了電話:「餵……」男人清冷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可以可以聽出男人在噪雜的宴會中。   「今天學校……」郝遙雪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樂恩澤倒是順著她話裡的意思說了下去,「怎麼?現在想跟我說學校的事情了?我有些忙,等回去再說吧……」   就在男人按掉話筒的時候,遙雪聽到話筒裡有傳來葉玫嬌滴滴的聲音:「恩澤哥,我們去跳舞吧……」   遙雪回到自己的臥室,打開電腦刷了一圈網頁,關於落魄千金的帖子被刪得乾乾淨淨,校園貼吧裡關於下午轟動全校的抓捕也無跡可尋。   雖然年輕人的好奇心都很旺盛,但是這麼大的事情,卻沒有人再在網上討論,上流社會本來就是秘密多,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隔山震虎敲打一下,大家就都心裡有數了。   可是郝遙雪卻一陣的頭痛,不是她聖母得心疼劉佳佳,而是心裡不斷地琢磨著樂恩澤早上的話,那話裡明顯有第二層意思,而且……樂恩澤是怎麼知道學校發生的事情的?   可是等到了將近半夜11點,還是不見樂恩澤回來,毛豆磨蹭了一會主人穿著拖鞋的小腳,也乖乖地叼著它的專屬毛絨狗娃娃躺在了自己的小窩中睡著了。   郝遙雪覺得有些睏乏了,便合上電腦,洗漱完畢準備上床睡覺。   就在這時,她聽見院子裡傳開大門打開,汽車駛入的聲音。   過不多久,樓梯便傳來了穩健的腳步聲。郝遙雪聽得分明,那腳步聲來到自己的房門前時,頓了一下,接著便是門鎖轉動的聲音。   雖然沒有開燈,但是也能感覺到黑影籠罩在了自己的上方。   「你沒睡。」這句話語調肯定,平平地陳述了事實。接著,床頭的檯燈便被男人扭亮了。   郝遙雪慢慢地坐起來,她看見眼前的男人穿著一身筆挺的禮服,裡面是雪白的襯衫,已經將領口的黑色領結解開了,雖然烏黑的頭髮有幾綹落在了額頭上,白皙的臉上因為喝了酒,而微微了有些許血色,這樣的他出現在少女床前,還真有點午夜破窗而入的吸血惡魔的架勢。   「今天學校裡的事情,是你做的嗎?」郝遙雪開門見山地問。   男人聽了女孩的問話,慢慢地脫下了身上的黑色西服,坐在床邊的軟榻上斯條慢理地,解開自己衣袖的鑽石袖扣,   「不是我做的,那應該是誰呢?你的明峰哥?」郝遙雪被問得一愣,她不知道樂恩澤為什麼突然提起了陸明峰。   「……他?這關陸大哥什麼事?」郝遙雪不禁微蹙起眉頭。   男人聞言笑了:「看,我就不如你的明峰哥消息靈通,若不是他的手下到公安局找人想要調閱伊豆休閒會館的監控錄像,我也不會知道你已經請了這樣一位能人護駕了。」   聽他這麼一說,郝遙雪有些明白了,一定是陸鳴萍拜託的那位她哥哥旗下的電腦高手想要查閱劉佳佳她們當初聚會在一起上網的那家會所……可是,樂恩澤怎麼會知道呢?   仿佛看出了她的疑問,男人接著說:「那家會所是我開的。主管雖然沒有同意警局個別工作人員私下的請求,但是怕受到什麼牽連,便要來了ip地址和發帖時間,,自然發現了有我的照片的帖子,而我只是葉開打了一個電話,至於他是怎麼跟他父親老部下交代的,我就不大清楚了……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就是盡職主管上呈給了*oss了。   說到這時,男人的身子微微往床邊傾斜,一股淡淡的酒氣混合著香水的味道迎面撲來,他微眯眼,看著瑟縮在被窩裡的女孩,笑著說:「公主就是公主,窮得一文不名了,還是有護花的勇士前赴後繼,怎麼?看上陸明峰了?「說話間,男人起身慢慢逼近了遙雪,「可是你想要委身給陸氏集團的老總,也要看看你現在的主人同不同意!」   雖然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死表情,可是遙雪能感覺出男人強壓著的怒意,只是她覺得這個男人真是有些變態到了極致,只是因為自己沒有及時對他說出學校散布著謠言嗎?   今天發生的那一幕更確定了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對的,這個男人簡直就是法西斯的翻版!穿制服的衝到學校抓人的那一幕,換身衣服再戴上□□章,簡直是60年代大造反時代的氣息。   「樂恩澤,謝謝你替我解圍,可是這好像不大好收場吧……」   「收場?有錢人家的孩子還怕不好收場嗎?」男人笑得特別的冷。   說到這,遙雪突然收住了話尾,她突然想起當初那個大男孩在自己的學校被人拷走時的情景。   「對於某些沒有吃過苦頭的孩子來說,這種教育是很有好處的,相信她那個挖煤的父親也不會讓女兒在裡面受苦,懲戒教育一番後,就會接回到自己溫暖的家中,喝著保姆精心烹飪的熱湯壓驚,但是相信她以後再張開嘴巴中傷別人時,一定會情不自禁地想起這頓愉快的經歷……」   說到這時,遙雪心中一動,眼前的男人當時也是在眾目睽睽下被捕,而且裡面還遭到了暴力的脅迫……那時的他心境的改變也很大吧……至於事件的始作俑者韓偉,最後警局也並沒有因為誣陷而追究他的責任……   樂恩澤繼續說著:「說說看,你總是習慣性地對我撒謊,習慣性地去找不相干的男人,我該怎麼讓你記住這次教訓呢?」   郝遙雪不想解釋,但是男人此時的眼神冰冷得嚇人,她只能小聲地說:「我沒有去找陸大哥……「   可惜男人此時根本不想聽她解釋,從早上就積攢了一整天的怒火在酒精的揮發想再也壓抑不住,他突然伸手掀開了被子,單腿跪在床上,單手握住了女孩光潔的腳踝,一下子就把女孩拽到了床邊。   遙雪沒有防備,忍不住驚叫一下,這種一隻腳被拉拽得懸空的姿勢十分不雅,女孩身上絲綢的白色睡裙都卷到了腿根處,露出了粉色蕾絲小內的花邊。   她只能窘迫地拽著裙擺試圖向下拉。   樂恩澤伸出手指在那潔白光滑的大腿上輕輕地滑動,感覺著大腿處傳來的一下又一下的戰慄。   突然。他的腕力微微翻轉,將遙雪的身體倒置在了大床之上。就在她以為男人是想要對自己上下其手的時候,一記巴掌不輕不重地拍在了她的臀部,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郝遙雪驚得倒吸了冷氣,可是緊接著第二記,第三記巴掌如同雨點一般接踵而至。蒲扇般的大掌毫不留情就想在懲罰著稚齡幼童。   當最初難以置信的震驚消退後,郝遙雪被按在棉被裡氣得嗚嗚大叫:「混蛋!放開我!混蛋……」   挨打這種事,對於郝遙雪來說太過陌生。從小到大,爸爸都沒有碰過他一根手指頭。只有一次因為她不小心踩壞了媽媽精心培育的花苗,被心疼植物的媽媽不輕不重地打了一下小屁.股,那次她哭著跑回房間絕食了一天,到最後還是爸爸代替媽媽向自己道歉,才算是給了自尊心超強的女兒一個臺階下。   這種只在電視劇裡見過的,教訓熊孩子的粗魯打法,不光抽打的女孩的身體,更拷問著女孩的龜裂綻開的自尊心。   當男人終於停止了手臂,女孩已經把整個被面都哭溼了,隨著身體的抽動,形狀美好的腰線與跟著輕輕的顫動。   遙雪哭得正泣不成聲,突然間感覺被打得火燎燎一片的肌膚上,一條滑膩的小蛇在遊動,刁鑽地往縫隙裡鑽去……   已經被打得有些麻木的神經激起一道電流,一瞬間就順著尾骨直往大腦皮層竄了過去。   遙雪如同被扔出水面的魚兒一般,打著激靈大幅度地痙攣著身體,發出絕望的尖叫聲:「啊——!」尖利的聲音簡直能穿透牆壁。   從來未向別人敞開的禁處,被接二連三地粗魯無禮的對待,遙雪原本以為早已經建設好的心理防線,才發現原來根本脆弱得不堪一擊。   她只能緊並住雙腿,瑩白的腳趾縮成了十顆玉結兒……   那天,男人像是被酒精解開了心底惡魔的封印一般,維持了有一段時日的紳士風度蕩然無第19章十九   在好不容易放開她後,男人又要解開了自己的衣褲,拽著她的手,強迫她做了那次在馬背上做的事情。   可是這次遙雪卻打死也不配合了。掙扎著拽起自己的小內跳下床去要跑出房間,卻被男人一個猛力,如同扯線風箏一樣拽了回來。   再一翻身,男人已經騎在了她身上,無視女孩的掙扎。低下頭用唇在她身上到處遊走,感受著鼻尖傳來的處子特有的芬芳和唇中少女肌膚的嬌嫩,在少女不斷掙扎摩擦中,男人的慾念如同在火中烹油般一下子就沸騰了起來。男人慢慢地抽出自己腰間的皮帶,看著在自己身下泣不成聲的女孩。   遙雪隱約知道,今天的男人似乎不想再放過自己,再這麼硬碰硬下去,受傷的也只能是自己,她急中生智,只能怯怯地說:「你……答應過我的,要等我爸媽百日後……」   樂恩澤看著女孩滿臉的淚痕。似乎依然無動於衷:「不聽話,還想跟我講條件嗎?」   兩人目光對峙,僵持了一會,女孩終於伸出了,怯怯地伸進了男人微敞的褲腰內。   她能感受到滿手迅速鼓脹的惡意,肆無忌憚地捅戳著柔嫩的手心。從手指感受到了驚人的輪廓與形狀都讓人心生畏怯,遙雪只能任憑臉頰發燙,扭向另一側,不去看此時男人的表情。   可是男人卻附在她的身上,輕輕地將她扭轉過來,定定地看著她,忽然將頭伸進了女孩的睡衣內,伸出舌頭在女孩的肚臍,肋骨處不斷的舔舐著,吸吮著……   當終於讓惡魔滿意地噴發後,男人倒在自己的身旁,酒精的作用加上方才的一番折騰,終於沉沉地睡去。   遙雪輕輕地下了床,洗淨黏膩的雙手,然後起身抱起自己的枕頭到跑到了昔日爸媽的房間。   看著牆壁上掛著的全家福的合影,照片裡的自己笑得是那麼的無憂慮。   她蜷縮著身子,如同嬰兒一般倒在了大床上,在暗夜之中偷偷地啜泣著……   也不知什麼時候,她終於暈暈沉沉地睡著了。突然,她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在微微地搖晃著,睜開眼時,才發現是男人抱著自己往她的臥室走去,頓時身子就僵硬了起來。   男人似乎酒醒了,眼底恢復了清明,把遙雪放回到了床上後,又拉高了被子掖好了被角,然後簡單地吐出兩個字:「睡吧。」便拿起自己的衣服轉身離開了房間。   第二天早起時,男人已經去了公司,遙雪終於可以享受獨自用餐的美好時光。桌子擺的餐點也略微「豪華」。瓷碗裡的藥粥散發著濃鬱的藥香。   阿姨解釋到這是加了化散淤血的中藥材,是樂先生特意吩咐廚房做的。   化的是什麼地方的淤血?遙雪當然心知肚明,昨天男人的下手真的很不留情,此時坐在加了軟墊的椅子上還有些微微的痛意。   不過該好好喝上一大碗的,應該是該死的男人吧,通一通四肢百骸,免得總是精蟲上腦,逼迫自己做那些不堪說出口的事情。   進了學校,遙雪看到很多同學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低聲的說些什麼,看到她後都噤若寒蟬地散開了。   課間時,陸鳴萍對她說道:「嗨,知道嗎,劉佳佳要退學了。」   「哦?」遙雪一愣,看著陸鳴萍,等她說出下文。   陸鳴萍果然沒有辜負遙雪的期待,一口氣把她知道的都說了出來:「昨天下午她老爸去公安局把人撈出來了。不過發生這事,她估計是無臉呆下去,今天一早和她爸過來找校長退學,大家都傳開了。」   遙雪沒有說什麼,對於劉佳佳真是想升起同情之心都很難,只希望她在新學校中,終結「就高踩低」的事業,專心去做學生該做的事情。   剩下的幾天,男人似乎刻意在迴避一般,也或者是突然對她失去了羞辱的興趣,接連幾日都沒有回家。   遙雪倒是鬆了口氣,仔細想一想,那個葉玫千嬌百媚,是個正常男人都應該喜歡那種投懷送抱的佳人吧?   就算是平時冷冰冰的樂恩澤也不能免俗!那個幫她釘鳥籠,教她學習法語的純良的大男孩早已經消失殆盡,如今的樂先生也不過是追逐著銅臭,貪念著美色的臭男人罷了!   遙雪這麼想著,心裡突然變得好受了些,可惜,這個濁世之中,想要清高的人都會被結結實實的教訓一番。   這天,中午,突然有人來學校找遙雪。   當遙雪聽到門衛通知,來到大門前時,發現自己許多時日未見的叔叔縮著腰,站在大門之外。   郝治家這段時間一下子蒼老了很多,原本烏黑的兩鬢都染上了白霜,臉上的愁苦已經浸入每一根褶皺之中。   當他看到郝遙雪時,不禁眼前一亮,連忙隔著大門喊道:「雪雪,是我。」   遙雪卻頓住了腳步,如果說這世上還有她連看都覺得汙了眼球的人,那麼前男友宮健算一個,還有一個就是她這個所謂的親叔叔。   眼看著遙雪突然轉身要走的樣子,郝治家連忙高聲地喊道:「雪雪,你嬸子得了血癌……」   遙雪頓住了腳步,郝治國的妻子是個小家碧玉型的女子,平時被家裡橫的叔叔管得不敢多說半句話,上街買件衣服都要叔叔點頭才敢買。   但是她私底下對遙雪卻是很好的。出事這段時間,她甚至背著叔叔偷偷地給自己塞過錢,雖然不多,但是遙雪知道,這都是嬸子偷偷攢的私房錢。   以前家中有堂哥郝偉波還好些,畢竟兒子大了,知道給媽媽撐腰了。可是現在郝偉波避禍遠走,嬸子又得了這樣的病……依照她現在對叔叔的了解,隨著治療費用的增大,叔叔遲早有一天會跟嬸子離婚,棄她於不顧的。   「嬸子現在在哪家醫院?」   郝治國見遙雪頓住了腳步並出聲詢問,連忙又繼續高聲說:「在江中醫院……雪雪,叔叔如果不是在沒法子是不會來找你的,因為你嬸子的病需要頻繁的輸血化療,家裡的積蓄都折騰光了,現在醫院說找到了與你嬸子匹配的骨髓,但是手術的費用初步估算了一下,需要50萬,雪雪,救救你嬸子的命吧!」   遙雪走到門前,看著柵欄來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無動於衷地說道:「不是還有房子嗎?雖然現在房價下跌,但是那套房子如果賣掉的話,應該市值70多萬吧?怎麼都夠了手術的費用了……」   果然,這對流淌著同樣血液的母子,對於辜負了自己的信任與情感的人,只有更加無情地壓迫和打壓。而且那骨髓手術風險很大,也不保證一次就能成功治癒……叔叔總是要給家人留條後路的,這五十萬在窮人家裡是天價,可是在樂先生看來,都不夠他辦一張高爾夫球卡的錢,雪雪,你去求求樂先生吧……」   饒是從小接受良好的家教,被父母耳提面命就算是長輩不對,也不可出言不遜,可遙雪還是忍不住,真想在叔叔的那張老臉上狠狠地唾上一口。   「求?我拿什麼去跟樂先生求?叔叔,你當初在大哥屍骨未寒時,出賣了自己的親侄女時,難道就沒好好地跟樂先生商定一下價錢?要知道,一旦買賣完畢,就是錢貨兩訖,你現在才發覺賤賣,還想再多要些零頭回來嗎?」   郝遙雪從來沒有說出如此刻薄的話來,所以郝治家有些不甚適應地睜大了眼睛。   他甚至有些怒意:「雪雪,你怎麼能這麼說話?我當初為什麼那麼做,還不是為了你哥哥嗎?我平時對你怎麼樣,你摸著良心說說!我虧待過你嗎?你嬸子如今得了絕症,你忍心見死不救嗎?」   郝治家心裡也許真的是這麼想的,一個大男人就這麼毫無愧色地把照顧妻女的責任推卸得乾乾淨淨,仿佛這一切都是遙雪的錯。   郝遙雪的心裡一陣的發冷,自己父親對弟弟的嬌寵,讓他從小到大都不知道「責任」二字應該如何書寫。   不想再聽他的那些強詞奪理的話,遙雪無視叔叔的大呼小叫,轉身疾步離開。   那天剩下的時光,遙雪上課都有些心不在焉。陸鳴萍問起時,她也只推諉自己感覺有些不舒服。   不是她信不過鳴萍,實在是怕她知道了,又一股腦熱血地去求陸大哥幫忙。   如果說那頓「打屁股」讓遙雪記住了什麼,那就是自己的事情,決不能不經過樂恩澤,而去轉投他人。   放學的時候,郝遙雪坐到車子上,問著司機:「樂先生今天會回來吃飯嗎?」   司機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樂先生的行程。她來回躊躇了半響,終於掏出了手機,自從那夜之後,自己與樂恩澤照面的次數寥寥可數,就算見面,自己對他也是視而不見,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可是現在,要是主動打電話的話,節操頓時有種震碎之感,之前的堅持也變得毫無意義,想到這,撥動按鍵的手有些猶第20章二十   猶豫再三,還是把電話放回到了書包裡。她對司機說道:「先不要回家,去一趟江總醫院。」   原以為司機會打電話向樂先生請示,沒想到司機毫不猶豫調轉方向開往了江中醫院。到了醫院的住院處,找值班醫生查問到了嬸子的病房。   郝遙雪很輕易地找到了地方,卻並沒有急於進去,而是在門邊往裡望了望。血液科的四人病房裡全都是人,但是與其他病床周圍圍著許多人不同,嬸子的病床邊略顯冷清,只有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呆在病床前,好些時間不見,嬸子清瘦了很多,本來就是嬌小的江南女子,現在病容滿面,整個人像是又縮小了一號似的。   這時,有個護士走了進去,對嬸子說:「306床,你的費用怎麼還沒有交清,再這麼拖下去,你接下來的治療可就沒法進行了。   這時,病房裡的其他人都停下了手頭的事情,看向了她,嬸子一臉的為難,消瘦的面頰勉強擠出些笑容,嘴裡只說:「快了,我愛人去籌錢了。」   說完,她又拿起電話,很明顯是撥打給郝治家的:「喂,治家,醫生催費了……」   「催……就知道催!,你這是討債鬼轉世嗎?我上哪弄錢去!你這是要把你丈夫和你兒子往死裡逼!你沒死,我們可要先死了……」郝治家在自己侄女那受的氣,倒是找到了發洩的關口,一股腦地向自己身染重病的妻子傾瀉了出來。   話筒裡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整個病房都靜了下來。   嬸子握著話筒的手都有些發抖,摁下電話後,拼命地抑制著哽咽,對護士說:「同志,麻煩你幫我把剩下的費用算一算……我打算出院,剩下的治療……我不做了……」   人在生老病死前,暴露的種種醜態是在是太多了,護士身在這樣的環境下本是見慣了的,但是看著眼前這可憐的女人也是嘆了口氣,搖搖頭走人了。   遙雪站在門外,心裡一陣的難受,本來猶豫的心,此時倒是有了決定,她到底是沒有走進病房。   只因為現在自己的處境也實在是讓人說不出口的尷尬,再說就算她有心拉下臉去求樂恩澤,可是樂恩澤是否會痛快答應也是很難說的事情。   與其現在過去給嬸子做無法兌現的保證,倒不如把一切安排好再說……   出了醫院,她深吸一口氣,撥出了樂恩澤的號碼,這次樂恩澤電話倒是接得很快,低沉地說:「放學了?」   郝遙雪艱難地開啟著嘴唇:「嗯……你今天回來吃飯嗎?」   話筒那邊確實久久的沉默,窘得遙雪兩頰發燒,只想乾脆摁掉電話時,那邊才傳來一個短促的字——「好!」   「麗莎,給汪總打電話,告訴他會談改日。」男人顯然是在跟身邊的秘書說話。   「有沒有特別想吃了,我吩咐廚房去做。」交代完秘書推掉行程後,樂恩澤又問道。   「只要不是藥粥,什麼都好……」這話的確是遙雪的肺腑之言,這幾日藥粥不斷,簡直就是培育藥人的節奏。   樂恩澤聞言倒是輕笑了一下然後柔聲說道:「我一會就回去,等我。」   遙雪摁掉電話時,長長地舒了口氣,最起碼這個開端是好的,從那個噩夢般的夜晚之後,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跟樂恩澤心平氣和地說話。   到了家,換了件舒服的寬鬆棉裙,還沒來得及打開書包寫一會作業,樂恩澤的車已經回來了。   當她走下樓梯時,正好看見男人從大門裡走進來。   樂恩澤是那種特別適合西裝的男人,本來就很歐式的立體的五官,將黑色手工西裝的霸氣彰顯無餘,很有些義大利教父的暗黑感覺,憑藉這樣的氣場在商場上幹著搶錢的勾搭,一定所向披靡。   也許這些時日的冷戰因為遙雪的首先示弱而告終,男人的心情大好,西服外套脫下,又洗過了手後,很自然地將女孩的手拉住,牽著她坐到了沙發上。   「聽司機說,你今天去了醫院?」果然樂恩澤一早就知道了自己去醫院的事情,遙雪點了點頭,然後等待著男人詢問嬸子的病情。   可是男人顯然對這個話題不大感興趣,只問了一句後,很自然地就把話題轉移到了其他的事情上去了。   「再過兩個星期,伯父伯母的百日就過去了,伯父信佛,所以請保惠寺高僧前來誦經如何?」   遙雪一愣,然後點了點頭,躊躇了一下,輕聲說:「謝謝。」   「不用謝我,作為與他相識的晚輩,這些都是舉手之勞。」   「……我的嬸子病了……」郝遙雪到底是艱難地開了口,因為她知道,嬸子的病情是禁不起耽擱的,為了救自己,哥哥已經深陷在麻煩之中沒法照料母親,她有這個義務替哥哥照顧好母親,爭取她生的權利。   「嗯……」可是男人的回答,卻是出乎意料的冷淡,依然沒有接話的意思。   「我叔叔家現在經濟很困難,你看……能不能……能不能借他們一些錢。」開口借錢這樣的事情,真是郝遙雪生平第一次,真的去做才知道,連著嘴唇的是全身緊繃的肌肉,仿佛捅開了冰窟窿,再投身其中,渾身冰涼地等待著被拒的尷尬。   樂恩澤也說不出臉上是什麼樣的表情,只緊盯著女孩問了一句:「你是在求我嗎?」   遙雪知道,有氣節的人,此刻應該騰地站起身來,轉身就走,可是,想到方才嬸子孤零零倒在病床上的悽涼,想到表哥以後回家後卻發現母親不在的悲愴,只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頂住男人玩味的目光。   「接收破了產的公司,被伯父料理善後,那是因為伯父與我父親的交情,可是你現在是在為不相干的人要錢,你說說看,我為什麼要幫她?」   「你……」郝遙雪被堵得說不出話來。這就是這個男人的可恨之處,雖然他有時會展示出一個男人對女人的示好與關懷,可那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施捨。   樂恩澤不是那些自己從小到大的追求者與仰慕者。他不會像那些小男生一樣,竭盡所能地討好自己,或者做一些幼稚的蠢事吸引自己的眼球。   事實上,他只要在自己的脖子上系好了韁繩,便逼迫自己不得不對他低下高傲的頭顱。   產自冰島的名貴血統馬匹,他只是當做消遣的普通玩意兒一樣輕率地對待;而自己這個落魄了的昔日名媛,在他眼中的價值恐怕還不及馬匹來得有價值吧?   望著紅了眼圈的女孩,男人倒是微微動了動身體,伸出手指拂去了她湧出眼角的淚滴:「真是天生的小姐,連最起碼求人的態度都不會。」   說完,他將女孩摟入了懷裡,像個紳士一樣在女孩的手背上親了親,然後貼著女孩的耳廓說:「我有一份一直想要得到了獎賞,等了很久了,三個星期後的成人禮上,不知道能不能與你共舞一曲……」   說著,他抬起了女孩的下巴:「然後,我要你心甘情願地躺在我的大床上第21章二十一   這麼無恥的話,卻被渾身散發著迷人氣息的精英男子平靜地說出來,總是會讓人誤解,他說的應該是「一起散步」之類的話。   郝遙雪就算對男人的厚顏卑鄙有了一定的認識,還是忍不住被話裡隱含的殘忍下流羞憤得臉頰通紅。   可是想拼命脫口而出的怒罵湧到嘴邊又逐一吞咽回去。   遙雪的退路不多,就算沒有嬸子的事情,父母去世的真相呢?那個隱藏在黑暗之中的魔手是誰?都是她想要擺脫也擺脫不掉的宿命魔咒。   在腦子還沒有想清楚的時候,身體已經先有了反應,她僵硬地點了一下頭。   可是男人顯然對這樣的回答還不夠滿意,他要的是更直接的答覆。   「說出來,不然,我怕我的小公主過後就把自己的承諾忘得乾乾淨淨。」   遙雪紅著眼睛,憤怒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活像只想要咬人的憤怒小貓。   「我……我願意……」遙雪咬牙切齒地說。   「願意什麼?說得大聲些……」男人繼續在女孩的耳邊誘哄著。   當女孩終於不情願地說出那羞死人的話時,破碎凌亂的語言便消失在男人的唇舌之中。   雖然無從比較,但是樂恩澤顯然是個接吻的好手,只要他願意,可以是最耐心的引領者,就算並沒有解開衣衫,觸碰身體,只是唇舌之間的糾纏,便讓人抑制不住從腳趾處傳來酥麻的感覺,慢慢地湧遍全身……   當熱吻結束,唇邊已經是濡溼一片,舌尖與臉頰有著無盡的酸麻。   品嘗完了女孩的櫻唇,男人的大掌毫不客氣地順著棉裙的衣領伸了進去,託起一隻嫩滑的嬌乳在指尖把玩,感受著女孩逐漸加快的心跳。   「以後我會吩咐廚房為你多熬燉木瓜盅滋補一下……你還在發育吧,總是要大些才好……」男人的大掌力道或輕或重地揉捏著,嘴裡卻說著刻薄挑剔的話。   「混蛋……」女孩剩下的氣急敗壞的話語再次被男人一口封住。   遙雪如同是一隻精緻的娃娃被男人攬在懷裡肆意把玩……   郝治國夫妻的百日祭奠,相比於葬禮就低調得多。   但是規模排場卻毫不縮減,請來的高僧寶相莊嚴,在經堂誦讀著超度的經典。   前來拜祭的賓客中,郝家的親戚寥寥可數,遙雪不知道是不是樂恩澤刻意篩選了賓客的名單,前來的除了父親的一些至交好友外再無旁人。   可是這些人已經是上流交際圈有頭有臉的人物了。   當看到穿著黑色小套裙的女孩身旁站著的,居然是平時處事頗為低調,很少在交際場合露臉的樂恩澤時,心裡都小小地詫異了一下。   再看樂恩澤時不時溫柔體貼地給女孩遞著手帕擦拭眼淚,輕攬著香肩的樣子,絕不是至交好友那麼簡單。一時之間都自認為心知肚明,看來老友的遺孤倒是交往了一個頗有實力的富豪男友。   雖然二人年齡相差了些,但是看樂恩澤與遙雪之間的情形,年歲大的男人也好,能夠體貼一些,加上這場隆重的法會,也能看出樂恩澤對於女友父親的重視。   於是,在當事人未發一語的前提下,樂恩澤理所當然地在郝遙雪的身上貼上了歸「樂氏」所有的標籤。   可惜並不是是所有人都對樂恩澤的猖狂行徑一致默認。   並沒有接受到邀請函的陸明峰帶著手捧白花的妹妹突然出現在了禮堂的門口。   白日祭奠不設門卡,只要不是衣衫不整,刻意恣肆的人士,門口的兩位侍者都是一律放行的。當二人施禮完畢後,很自然地來到了遙雪的身邊。遙雪微微鞠躬向二位表示謝意,然後就不再望向陸明峰,而是與陸鳴萍說起話來,不過心裡卻對陸大哥滿含歉意。   身邊正站著那個渾身後散發著冷氣的男人,她真是不能跟陸大哥多說些什麼。   陸明峰深深地看了臉色微微發白的女孩一眼,儒雅的臉上不禁流露出疼惜。一段時間不見,女孩似乎有清減了些,讓人忍不住的心疼。   「陸先生,您好。」樂恩澤冰冷的問候成功地阻斷了陸明峰的眼神。   「樂先生,你好,沒想到郝伯父的百日祭奠會由你們樂氏集團包辦。」陸明峰勉強笑道。   「應該的,分內之事。」   樂恩澤的回答還是那麼簡練,可是內裡的回答卻充滿了耐人尋味的深意,毫不客氣地將除了自己以外的一幹眾人摒棄到了「分外」。   陸明峰卻不相信,遙雪會跟這樣的男人談戀愛,女孩雖然力持鎮定,但是十分了解她的他,還是從女孩偶爾望向樂恩澤的眼神裡看到了懼意,那絕不是熱戀中的女孩望向心愛戀人的眼神。   就在兩個男人僵持的時候,陸鳴萍趁機拉著遙雪的手說著話,可是遙雪突然發現鳴萍的手心裡攥著一張紙條。這讓她心念一動,趕緊將紙條攥著,趁著男人不注意,偷偷塞到了自己看的衣兜裡。   也不怪陸鳴萍行事這麼詭異。   一個星期前,樂恩澤就替郝遙雪向學校請了假,她已經好久沒有上學了。   依照樂恩澤的意思,國內的學校沒有什麼意思,參加高考更是一件耗費心神的事情。   等參加完成人禮後,與昔日的同學們好好玩一場,他就要帶著遙雪遠赴美國,樂氏集團的海外市場正拓展的如火如荼,而遙雪可以在國外修讀完高中的課程。   當他宣布這個決定時,遙雪極力反對,可是流眼淚也好,衝著男人發脾氣也罷,男人都不為所動。   這個男人真是一步步得寸進尺地規劃著自己未來的生活,遙雪根本不能撼動他已經做出的決定。可以想見,以後身在異國的日子,她得是多麼地孤立,除了依附男人以外,再無第二條路可走。   不過鳴萍為什麼會用如此的方式給自己是有什麼想說的事情嗎?   當誦經祭奠的空暇,郝遙雪去了衛生間,在隔間裡慢慢展開了那張紙條:「5日江中醫院,主任室,有重要的事情詳談。」   字寫得蒼勁有力,應該是明峰哥的筆體。   江中醫院?難道明峰哥也是知道了自己嬸子重病的消息?   五日正是嬸子轉院的日子,就算沒有這張紙條,她也會去醫院的。   在樂恩澤的安排下,嬸子治療的事情就簡單順暢得多,過幾天就要被轉到了首都一家專門的大醫院,匹配的骨髓捐獻者也取得了聯繫。   叔叔郝治家在得知樂先生肯出手之後,自然是喜出望外。後來遙雪聽到被派去照顧嬸子的阿姨說,他曾經想著再跟遙雪見面,緩和一下叔侄之前的誤解,但是被樂先生拒絕了。   叔叔的那點心思,真是讓人一猜就透,無非是想順便跟樂先生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攀附上一門權貴。   畢竟大哥走了以後,他的生活也不便利了許多,以前結交的酒肉朋友驟然減少了,被人巴結著叫「郝科長」的美好時光也是一去不復返的。   如果能結交上樂先生的話,恢復昔日呼朋喚友的盛況簡直是唾手可得。   哪成想,喜滋滋地準備去病房認親時,卻被保鏢攔下,接著就是一份離婚協議書甩在了他的面前。   倒不是他的老婆起了熊心豹膽想要離婚。實在是樂恩澤太絕,習慣給人出選擇題的他,直接跟嬸子說他會掏錢幫她治病,但是有個條件,那就是要跟郝治家離婚。   要救命,還是要跟這樣的男人度過剩下餘生……嬸子能怎麼選?她選擇了挽救自己的生命。   人啊,只有快要死亡的時候,才可能恍然領悟,陪伴在身旁是是不是良人。從醫院回來的那幾天裡,自己的丈夫幾乎都不回家,每天只在抽屜裡留上10塊錢的飯錢,讓她自己去買些方便麵之類的食物填飽肚子,一副恨不得她早死早超生的樣子。   就算是再軟弱沒有主意的人,一包包的速食麵,也將殘存的那些親情和眷戀一同順著湯水吞咽了下去。   郝遙雪對於樂恩澤主動拆人婚姻的做法甚是無語,但是也的確說不出他哪兒做的不好。最起碼離婚後,嬸子還能得到房子的一半,就算病情沒有緩解,也不會落得身無分文的下場。總好過在自己默默地離開人世,等著丈夫大房子再迎娶新人吧。   五日那天早起的時候,遙雪看著餐桌邊正在瀏覽著掌上電腦裡的新聞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問:「我今天去看望嬸子,你去嗎?」   「你自己去吧,我今天有重要的會議。」   「哦……」郝遙雪低頭喝著牛奶,心裡不禁一松。   她去醫院時,樂恩澤一般是不會跟去的。這個男人對自己不感興趣的事情,從來不浪費一絲一毫的心力,務實而寡情也許正是他成功的關鍵。   當遙雪看望萬嬸子後,尋了個空隙,走進主治醫生的辦公室,司機聽從她的吩咐,並沒有跟過來,只是在門外長椅上等候。   可是辦公室裡坐著的人卻是——陸明峰。他身穿雪白的大褂,帶著金絲眼鏡,還真像是一個儒雅的大夫。   看到這樣的陸大哥,遙雪大吃一驚。   「遙雪,這家醫院的主任跟我很熟,所以我才得了這個機會跟你說話。」   遙雪心裡隱約知道樂恩澤把自己的親友有意地隔絕開來,但是陸明峰如此刻意地與自己相見,真是讓她覺得有些許的不自在,似乎將自己刻意忽略的已經被樂恩澤軟禁的事實,曝露在陽光之下。   「遙雪,你為什麼要任憑樂恩澤擺布?你知道他都幹了些什麼嗎?」陸明峰皺著眉說。   郝遙雪咬著嘴唇低聲說:「陸大哥,你的意思是……」   「郝伯父生前怎麼不會為她的獨生女考量後路呢?他老人家生前最信任的會計王建達,以前在我爸爸的手下做過事,前幾天是他親口對我說,郝伯父曾經在出事前,在海外設立了一個秘密的銀行戶頭,那時準備給他獨生女留下的基金。   可是在伯父出事後,王會計還沒來得及聯繫你,那個樂恩澤就把你與外界隔離。後來,樂恩澤接管公司後,一筆筆地追蹤舊帳,這個海外戶頭也被查到,在王會計說明了原委後,還是被他毫不客氣地取消了。   他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聯繫上我,看看我能不能替你傳達消息……遙雪,樂恩澤是什麼樣的人,你現在還不清楚嗎?難道……你真的愛上了他?」   郝遙雪慢慢地坐在了桌邊的椅子上,如果不是陸明峰告訴他,相信樂恩澤一輩子都不會說出他侵吞了父親留給自己遺產的事情。她並不懷疑陸大哥的話,因為這的確是那個卑鄙男人能幹得出的事情。   可是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樣?他侵吞的那點錢,同他要替父親賠償欠款的天價金額相比,只不過是冰山一角。   他……只不過斬斷了父親給自己留下的最後一條退路而已。   「……謝謝你,陸大哥,我知道了。」   見女孩的憤怒只是一閃而過,便歸於沉寂,他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拉住了女孩的手:「你是不是因為需要樂恩澤的幫助才留在她身邊?有什麼需要,你其實可以同我說啊,他能給你的,我也都會給你,只要你開心快樂,陸大哥願意為你做盡一切的事情……」   這種火熱得近似表白的話,讓遙雪驚詫得睜大了眼,在她心中,陸大哥一直是一個溫良貼心的鄰家大哥,什麼時候,他居然……   看著女孩的眼神,陸明峰終於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說道「是!遙雪,我一直都愛著你,可是以前因為年齡,還有我曾經離過婚的事實,讓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能夠在你身邊默默關心照顧你,我心滿意足……可是,如果眼看著你淪入到了樂恩澤那種小人的手裡,我是絕對坐視不管的!」   遙雪實在是對陸明峰的突然表白毫無心理準備,一時間驚詫得微微張著嘴,好半天才小聲地說:「陸大哥,你……在我的眼中一直就是哥哥一樣的存在……」   陸明峰雖然對遙雪的回答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掩飾不住眼底受傷的眼神,他卻只是苦笑了一下,柔聲說:「遙雪,你不要感覺到我的愛給了你壓力,樂恩澤強迫你做的事情,我都不會去做,我要的,只是你的開心與快樂。」   遙雪知道,陸大哥說得都是真心話。如果說,能夠幫助她擺脫眼前窘境的人,除了陸大哥外,再無別的人選了。   遠去美國?   這絕不是她情願的事情,她要留在國內,繼續調查爸媽的死因。可是……把陸大哥卷進這漩渦裡來好嗎?樂恩澤那樣可怕的男人,豈會使出堂堂正正的手段?   到時,一向為人正值的陸大哥一定會吃虧的……   就在這時,已經被陸明峰鎖上的辦公室的大門突然傳來鑰匙響動的聲音,當房門被拉開時,居然是本不應出現在這裡的樂恩澤!   高大的身軀,略顯蒼白的臉立時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讓遙雪的心猛地一顫。   「陸先生好雅興啊,照顧著大片的產業,還要兼職懸壺濟世了不成?」   樂恩澤頭也不回,直直地將手裡的鑰匙拋給身後一臉尷尬的血液科的主任後,淡淡地嘲諷第23章二十三   就這樣眾多女孩,用一種隱含暗羨嫉妒恨的目光看著英俊男子身旁的女孩。更有甚者,還偷偷打聽這個男人是誰。   可惜樂恩澤平時為人低調,具體是什麼來頭,誰也說不清楚,只知道是從海外歸來的新貴,最近幾次在商場的動作很大,併購了郝氏行將倒閉的企業,別的什麼都再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了。   看著這位樂先生對待郝遙雪的的小細節真是堪比紳士,不但下臺階的時候替女孩提著裙擺,而且體貼地替她取來了低酒精的飲料以及精緻的小餐點。   可惜郝遙雪居然身在福中不知福,面對這樣優質迷人的富豪居然還拿起喬兒來,冷著一張小臉,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看得眾千金內心咆哮著:你下去!讓我來!   可惜她們不知道的是,樂先生狀似體貼地附在女孩的耳邊所說的悄悄話——「現在不吃寫東西的話,就沒有體力了……我怕你晚上撐不住……」   話語裡下流的暗示,遙雪當然聽得清楚,粉白的小臉刷的一下就變成了緋紅色。   就在這時,主持人提醒眾人來到戶外的泳池邊欣賞宴會,舉行戶外派對。   當從艙門走出的那一刻,郝遙雪就覺得這周圍的環境有一種說不清楚的詭異感。   會場布置得十分迷人,擺在餐桌上的雪白的天使雕像被天上的煙花映得五顏六色,成堆的飲料吃食供人挑選……   可是這樣其樂融融的環境卻讓遙雪僵硬了身體,這……她想起來了,這分明是與她十四歲的那場生日宴會的環境布置一模一樣……   她不禁抬起頭,略帶惶恐地望向了樂恩澤,男人也在低頭注視著她,伸手從自己的褲兜裡掏出一個小扁盒子,盒子外面包著粉色的包裝紙,閃著亮片的風格在幾年前十分流行,不過現在卻是不多見了,而且包裝紙的邊角已經被打磨得有些破損,看來的確是有些年頭的舊物,他把盒子遞給了遙雪,然後平靜地說:「拆開它。」   遙雪被動地接過了盒子,不情願地慢慢地撕開了包裝紙,打開盒子的時候,一條綴著水晶的項鍊便呈現在了眼前。可惜項鍊應該不太昂貴,就算是被密封在盒子裡,項鍊上鍍銀的地方已經被氧化得發烏髮黑了,倒是墜子上的碩大的水晶頗有些終於重見天日的喜悅,囂張地閃爍著假貨所特有的不自然的光輝。   這種被擺放的路邊小店裡的廉價裝飾鏈,郝遙雪從來都沒有戴過。   樂恩澤也略微遺憾地看著這條鏈子說:「記憶裡,它應該是更好看些的……看來低廉的東西果然擺不上檯面。」   遙雪突然有些恍然……這……莫非是他當初給自己準備的生日禮物?   想到當初男孩在泳池邊躊躇了很久的樣子,應該是在猶豫是否送出禮物吧……容不得她多想,男人已經伸手取過了那條鏈子,頗為惋惜地看了看後,長臂一揮,就將這份久遠的回憶沉入了泳池池底。   男人如此煞費苦心布置當年的場景,送出了當年沒有送出的禮物,卻一轉身毫不憐惜地親手扔掉了項鍊後,看著遙雪愣愣地看著自己,似乎有些領悟的模樣,便笑著說:「倒是要感謝當初那個叫……叫韓什麼的小子,如果不是他大鬧的那一出,我也許就會把鏈子直接送給你了,真要是那麼做,可就是折辱了我們尊貴的小公主,這麼嬌嫩的皮膚,會被那種廉價的鏈子磨得過敏發紅的,今晚,我再送你一條更好的,好不好?」   說著他牽起了遙雪的小手問道:「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郝小姐共舞一曲呢?」   說完也不待遙雪反應,就攬住了她的腰肢,在煙花表演過後響起的輕柔的音樂裡,踩著嫻熟的舞步滑入了泳池。在他們的帶動下,其他的眾多賓客也紛紛尋來舞伴,步入了泳池邊的舞池之中。一時間歌舞昇平,其樂融融。   「小……小樂哥,我們為什麼不能像以前那樣好好相處……」遙雪得到語調柔緩下來,方才那份頗有些淵源的禮物,讓她的心裡燃起了一線希望,似乎又看到了那個教她法語,給她做鳥籠溫柔的大哥哥。」   「噓……不要說話……」男人微笑地打斷了她,半眯著眼兒,摟緊了懷裡的纖腰,在舞池裡快速地轉動著……   當成人禮的一系列流程全都進行完畢後,已經將近午夜,輪船已經行駛在了公海之上。   而輪船的客艙已經準備好,供前來參加的賓客下榻。   雖然喝的飲料酒精度數很低,但是遙雪還是覺得走路是有些搖晃。當走到船艙最高層時,除了樓梯口的保鏢外,已經沒有其他賓客的身影了,這一整層都是樂恩澤獨享的。   男人乾脆抱起了女孩大步走入了總統套房。   遙雪被男人放在了雪白的床單上,儘管渾身發軟,可是她知道樂恩澤接下來要做什麼,便努力掙扎著爬起來。   男人單手扶起了女孩,說道:「洗澡吧,服務生已經提前放好了洗澡水。」遙雪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自己的小禮服後面的拉鏈已經被男人解開。   遙雪急忙後退:「我自己來。」說完就急忙按住衣服跑到了衛生間內。   衛生間裡寬敞的圓形按摩浴缸已經注滿了熱水,空氣裡彌散著的,也是她喜歡的玫瑰精油的味道,在浴缸的一旁甚至還放著一套粉色的內衣,可是展開內褲的時候,布料輕薄得幾乎透明。   這一切,都是為了男人更好地享用自己而精心準備的,遙雪羞憤得將那條內褲拋到一邊。   該來的總會來,遙雪只能麻痺自己,沒什麼大不了的,這幾天裡,男人做過的過分的事情,早已數不勝數,她……也沒什麼好失去的了。她脫掉了衣服,跨入了浴池,感受著溫熱的水包圍全身的感覺。   就在這時,男人已經脫掉了衣服走了進來。   這是遙雪第一次看見樂恩澤的赤.裸著身體,平時隱藏在楚楚衣衫下的是一副肌肉糾結的身身體,讓她趕緊把視線轉移到了另一邊。   男人看了一眼丟棄到了地上的內褲,說道:「不喜歡?沒關係,這裡還有別的款式,一會我們一起挑選……」   說完便也跨入了水中。然後很自然地將女孩拉入到了自己的懷中,微微抬起女孩的臉,看著她在清波裡蕩漾著的白嫩的尖乳,很自然地便將其中一隻納入到了自己的口中,   這些時日來,倆人雖然沒有做到最後,可是男人掌握了女孩身體的全部秘密,怎麼做能讓雪雪很快的動情,男人做起來,嫻熟得很。   很快女孩就在水池裡難耐地扭動起了身體,嘴裡雖然掙扎著喊著不要,但是皮膚卻迅速地變得灼燙了起來。   男人將健壯的身體將女孩緊緊壓在了浴缸的缸壁上,慢慢一路向下,揉捏翻轉。直到女孩癱軟得要在池水中化開,他才一把抱起了女孩,用浴巾包裹住,又重新回到了大床上。   床邊的抽屜打開後,果然還有還幾套精緻而又迷人的內衣,樂恩澤長指一動,選擇了一件紅色的蕾絲內褲,套在了女孩的腳踝處,再往上輕輕一提,便套住了渾圓的嬌臀,女孩緊閉著雙眼,手臂緊護著豐滿的雙胸,豔紅的布料包裹住了自己的翹臀。   樂恩澤低頭看著在自己身下的女孩,這是一份遲來了許久的豐厚犒賞,就算為了這一天付出了無數的心力,此時都有種圓滿的感覺。   男人低下頭,親吻著女孩的嘴唇,揉捏著滿掌滑膩的嫩乳,充血的沸騰感便盈滿了全身,此時男人終於無需忍耐克制,完全釋放出積攢了許久的慾念,遙雪再也忍不住,下面傳開的火熱的灼痛感,哭喊著說不要,卻被男人再次用嘴唇封住,小幅度地細細碾磨著。   奢華的歐式大床上,女孩的嬌吟與男人的粗喘逐漸交融到了一起。   那一夜,遙雪幾乎都沒有睡,她不知道男人點燃了獸性後是不是都這麼可怕,嘴裡溫柔地誘哄著「乖,這最後一次……」之類的話,而開始手裡的動作也毫不客氣,仿佛怎麼也餵不到的饕餮,一次又一次地碾壓著她香汗淋漓的身體。   到了最後,遙雪的嗓子已經嘶啞得叫不出來了,在沉入夢想的前一刻,她感覺到男人附在她的耳旁說:睡吧,我的公主……」   遙雪來不及回答,閉上了朦朧的淚眼,在男人結實的懷中縮著身子,終於沉沉地睡去了。   ————————————————————————————————————————   以下河蟹修文產物,貼點菜根譚供大家賞讀:   價值千金的重賞或恩惠,有時難以換得一時的歡娛,一頓粗茶淡飯的小小幫助,可能使人一生不忘此事永遠心存感,激回報之心。這或許就是當一個人愛一個人受到極點時很可能會翻臉成仇;平常不重視或者淡泊至極的一些人,給予一點惠助,就可能轉而對你表示好感成為好事。   一飯竟致終身之感:據《史記淮陰侯列傳》中記載,韓信窮困的時候,沒有人瞧得起他,可有一漂母看他餓,就給他飯吃。韓信當然說些感激的話,這老太太很生氣地回答說:「大丈夫不能自食其力,我不過同情你小夥子,誰指望你報答?」韓信以後顯貴發達始終記得這一飯之恩。   人的感情不是用錢可以買到的,助人要在人最需要人助的時候像韓信「一飯之恩終身不忘」,而且幫劉邦打下天下後,也始終記住劉邦的過去而不背叛漢王。在我們的生活中,愛恨之事也是常有的,有句谷話叫「身中福中不知福」,往往被愛包圍著的人卻不自知,而一點不如意便會反目成仇的例子卻很多,愛與恨的反反覆覆交織在人生的全過程。   看事物如果有些辨證的方法,就不容易走極端,因為任何事只要過了度就會發生質變;明白凡事都有它相對應的一面,也就明白了苦與樂,利與害,高與下不會絕對不變。一個人生活在無憂無慮的環境中,旁人看來他很幸福,實際上也許內心充滿了痛苦,因為矛盾處處時時都有,不同的事有不同的矛盾。因而幸福與快樂也是相對的。經過狂風巨浪的人,才能領略出風平浪靜的安寧;從痛苦中奮鬥得來的快樂,才能使人體會到真正的樂趣。做一個平凡卻又品德高尚無私慾擾亂心性的人,才能體會到生活的充實和灑第25章二十五   當樂恩澤飛躍起身子時,他腳上的滑板突然脫落掉下來一隻,落下之後,立刻失去了平衡,在陡峭的山坡上滾落了下去。   山坡一側是陡峭的尚未修建好的斷坡供專業滑雪者作半空翻轉得高難度動作之用,樂恩澤落地的位置恰在斷坡一側,摔倒後一路翻滾下去。雖然樂恩澤努力控制著往遠離斷坡的方向滾去,可是翻滾的慣性太大,還是摔了下去。   遙雪看到樂恩澤倒地大吃了一驚,待看到他控制不向住地斷坡滾去,雙手本能地捂住了嘴,樂恩澤摔落時她控制不住地大叫了一聲,「啊」女孩尖利悽慘的聲音在空曠的雪場飄蕩。   嚇呆了的女孩似乎被自己發出的聲音驚醒了,連忙脫掉了滑雪板,快速地跑向斷坡邊,跪在地上,雙手扶地,探頭向下望去,只見下面的雪地上一片空白,沒有樂恩澤。遙雪一愣,又仔細看,還是沒有樂恩澤。   「我在這裡」,突然身前傳來一把聲音,遙雪探出大半個身子才看到樂恩澤一隻手扣在山坡下斜向外突起的一角,整個人吊在懸崖下,微微地擺動。   原來,樂恩澤在看到已經不能避免滑落懸崖,每次翻滾雙手都不停地在雪地上抓撓,終於在摔落的一霎那抓住了斷坡上凸起的一角,沒有摔下去。   遙雪看到他沒摔下去,連忙伸手去拉他。遙雪本來力氣就小,懸崖上又都是積雪,沒有絲毫借力之處,她拉了兩下都沒有效果。   樂恩澤抬頭看著她,說道:「你拉不動,快去找人幫忙。」   本來休息區有兩個保鏢隨行,但是因為樂恩澤包下了整個西坡滑雪場,可以營造出二人世界的感覺,,便讓兩名保鏢在山下等候,雪場的工作人員也在遠離出事地點的休息大廳內。一時間,遠水解不了近渴。   遙雪看著他扣在懸崖上已經有些顫抖的手,知道他絕對堅持不到自己找人過來。   一個聲音在遙雪的腦海想起:「聽他的話,回去找人,不需要刻意地慢走,回來時一切早都結束了,你沒有違背良心,而你和堂哥也能獲得自由。」   她有些猶豫,一時愣在那裡。   「%………如果我掉下去,你可以找中正律師行的趙中正律師,他可以為你安排以後的生活。」樂恩澤突然張口說道。   在這生死掙扎的緊要關頭,他似乎察覺到了遙雪內心的起伏波動,可是神態和聲音依然平靜,和平時沒有兩樣,好像此時命懸一線的人不是他一般。   就連對他無甚好感的遙雪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內心無比強大的男人,怪不得他會在短短幾年就取得這樣的地位。   成功永遠是給準備的人和不要命的主兒的。樂恩澤是有本事,也敢賭命的那種。   他說完這番臨終託孤後,就沒有再說話,只是緊緊地盯著遙雪的臉龐,仿佛要把她的樣子刻在眼裡一樣。   遙雪覺得自己這輩子也應該下賭注,豪賭一次!   她深吸了口氣,整個人趴在地上,只把頭探出懸崖,伸出雙手抓住樂恩澤另一隻手,讓他雙手都能用力,好撐得久一點。又用一隻手從他上衣胸兜裡掏出手機,「保鏢電話多少?」遙雪問他。   「已撥電話的第一個就是。」樂恩澤說道   她一隻手拉拽著男人的手臂,給他一些助力,另一隻一隻手撥打電話,接通後,簡短把情況說一下,她還沒說完,那邊就已經掛了電話,看來已經往這邊趕了。   遙雪放下電話,兩隻手拽住樂恩澤:「再堅持一下,很快他們就會來了」。   男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從山下做吊車上來加上找到我們至少要十五分鐘。」   遙雪從來沒有想到十五分鐘有這麼久。胸口壓在懸崖上,咯得喘不過氣來,為了拽得更緊,她是脫了手套的,雙手早就凍得通紅,失去了知覺。她是全屏著自己的意志在堅持。   不知又過了多久,保鏢還沒有到,男人卻已經到達極限了,兩隻手都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不住地顫抖著,帶動遙雪也不住地搖晃。   「放開手,我們堅持不到了。」男人說道.遙雪沒有說話,咬緊牙關繼續握緊手臂。可女孩這時似乎又上來了倔勁,還是不肯撒手。   「你……可真是沒有聽話的時候……」男人淡淡地嘲諷道,他深吸了口氣,用盡最後的力氣掙脫了遙雪的雙手,然後……摔了下去。   遙雪空著雙手,驚懼地看著男人的身體直直地墜了下去。   斷坡有將近十五多米高,男人落到一半時,將長長的滑雪鞋用力地踢向崖壁,借著反作用力斜斜地向外面落去,這下卸去不少的力道。最後著地時,男人雙手扶膝,身子蜷在一起,落地一瞬間,翻滾出去減小落地作用力。男人在厚厚的積雪上一溜翻出去十幾米後,倒在地上不動了。   當救護車趕到時,整個滑雪場已經亂成一團,其中一個保鏢護送著遙雪一同上了救護車趕到了當地的大醫院。   當一聲推著昏迷不醒的男人進了搶救室時,遙雪坐在長椅上,不住地握著有些凍僵了的手。   她的原意,是想救下男人的,畢竟男人已經把自己身上能奪走的東西,奪取得差不多了,這麼的死去,未免太過便宜他了。找一個像樂恩澤這麼強而有力的靠山,不是件易事。如果男人但凡感念一點,她都可以順勢提出調查父母死亡真相的請求。   可是為什麼發展到最後,自己反而像虧欠了男人什麼呢?   如果不是為了掙脫來自己的手,也許樂恩澤還有力氣堅持到保鏢趕來,那時保鏢已經快到了。   遙雪隱約猜到男人近乎自殺行為背後的原因,是怕萬一掉下去的話,拉著他的自己也會被順勢拖拽下去……   這個總是對自己忽冷忽熱的男人,卻在危急關頭做出了這樣的選擇……遙雪命令不要再繼續想下去。   就算那男人臨死前打算日行一善,也抹殺不掉他做出傷害自己事情的事實……   遙雪用力地揉搓著凍得紅腫的手,抑制住不該有的些微悸動。   從十五多米高的斷崖上摔下,居然只是一隻腿骨折外加輕微的腦震蕩。就連醫生也說是九死一生的命大!   男人醒來時,看見女孩趴在病床前睡著了,小臉枕著的那雙手,還有些微微發紅。   樂恩澤微皺起眉頭,伸手按了鈴。待到醫生帶著兩名護士急匆匆地趕來時,遙雪才被他們的開門聲弄醒。   當醫生開口詢問樂先生哪裡不舒服的時候,他指了下遙雪的手:「有凍瘡膏嗎?給她上一下。」   遙雪呼吸一滯,真想問問醫生,這男人的腦殼是不是摔壞掉了?   下一刻證明,從再高的懸崖往下蹦,也摔不出個天使來!   男人親手把藥膏塗抹到女孩的手上時,邊摩挲邊略帶遺憾地說:「可惜了,凍得有些粗糙了,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再體會一下縴手扶『玉柱』的*……」   如果時光倒流,遙雪覺得這男人一定不止一條腿骨折那麼簡單……   當保鏢把郝遙雪送走後。另一個保鏢,把他當時穿的滑雪鞋送了進來。   「樂先生,已經找鑑定專家查看了,這副雪鞋的確是被人動了手腳。」   樂恩澤點了點頭,問道:「這雙鞋子一直跟其他的行李在一起,有什麼人接近過它?」   保鏢一臉的愧色,只是低頭說:「樂先生,我保證在最短的時間內查清。」   樂恩澤沒有說話,突然他的眼睛微睜,神色凝重地說:「給酒店打電話,請當地的安保公司多派些人,這幾天不要讓郝小姐出門,就算要出去也要寸步不離地守著,不要讓不相干的人接近。」   「是,樂先生。」保鏢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樂恩澤獨自在病房裡,敲了敲上了石膏的腿,輕笑道:「調虎離山?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第26章二十六   這幾天,遙雪被困在酒店中,進出不得,每次她想出去時,都被保鏢有禮貌地攔下,只是說樂先生不在,郝小姐最好呆在房間裡。   郝遙雪又不是那種習慣跟人爭吵的性子,更何況對方是些孔武有力的壯漢,試了幾次碰壁後,便呆在房間裡不再嘗試出去了。   不過郝遙雪也發現了蹊蹺,房間外的保鏢陡然增多,除了幾個熟悉的從國內帶來的保鏢外,居然又多了幾個黑皮膚的壯漢,一看就是在當地請來的。   真是不知道冷恩澤在防備著什麼,難道是怕自己逃跑嗎?郝遙雪自嘲地笑了笑。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遙雪知道,這是有人給自己送餐的聲音。門外的保鏢十分盡職,自己吃的飯菜一律由酒店專門的廚子負責,再在保鏢的監視下由服務生送進來。   當餐車推進來時,瘦小的服務生接過保鏢遞過來的高昂的小費時,便眉開眼笑地走人了。   遙雪看著送來的中式餐點,全無胃口,不過她還是端起了那碗蝦茸雞蛋羹,這道菜很合她的胃口,以前廚師做過兩次,每次她都把這道羹吃得乾乾淨淨。   這次也不例外,可是當她舀了幾勺後,突然發現在蝦茸的下面,埋著一個小小的u盤。   郝遙雪猛地站起身來,剛想要喊保鏢,卻又停住了,她慢慢地伸手拿出u盤,然後跟門外的保鏢說吃飽了,讓他們將餐車推出去。   當保鏢出去後,遙雪迅速來到酒店房間裡附設的電腦前,將u盤插入。   當u盤打開時,她發現裡面全是公司的來往報表還有一些照片。   雖然遙雪不太懂得商業方面的操作,但是這份報表做的很淺顯,重點都用紅線標出來了,就算白痴也能看出,樂恩澤的樂氏是如何一步步地運作基金,向岌岌可危的郝氏設陷阱施壓的,而照片中,遙雪看到的是樂恩澤與郝氏的幾大債權人會面的情景,一席人坐在一起,再加上是偷拍的角度,一股密謀的氣息,迎面撲來。   郝遙雪越看越驚,只覺得頭皮都有些發麻,如果……如果這些報表是真的,那麼……樂恩澤就算沒有親手殺害自己的父母,也絕對是把郝氏逼入絕境的罪魁禍首之一!   想到著,那男人碰觸過的每一寸肌膚都感到難以抑制的戰慄與噁心。   u盤看到了最後只有寥寥數語,大意是爆料者是郝治國的生前密友,希望遙雪稍安勿躁,耐心等待他的解救。   當瀏覽完u盤裡所有的文件後,整個u盤突然被清空,應該是有人裡面埋下了自帶的病毒等人看完就自動清空。   遙雪又試了幾次,發現文件徹底都沒有了後,便拔下u盤,將它衝入了馬桶中。   她並不全信這個神秘的爆料者,可是思來想去樂恩澤的種種,又覺得那些控訴他的罪狀十足是他的做事風範,趁人遭難時落井下石不正是他的拿手好戲嗎?   想到自己竟然差一點去懇求一個間接害死了自己的父親的人,替慘死的父母報仇雪恨,真是十足的諷刺!   遙雪覺得自己對於男人的道德本就沒有什麼期待,按理說並無什麼失望可言,可是不知為何,當懷疑的種子漸漸在心底生根,如同無形的絲線緊緊地勒住了心臟,窒息得都說不出話來……   冷恩澤再次證明了什麼是惡魔般的恢復能力,在出事地第三天就辦理了出院手續。   想到自己醒來時,女孩睡在自己病床邊的乖巧,樂恩澤的面部表情頓時變得柔和了一起來,他能感覺到,當時自己近乎自殺的選擇讓女孩一直防備的像小刺蝟的心發生了改變,那種想要關心,卻又吝於表現的彆扭還真是……可愛呢!   因為要減少女孩的外出,這兩天他都沒有讓遙雪過來探病,所以第三天剛做完檢查後,男人便一刻也不能停留,讓隨行人員辦理出院手續,自己先行回到了酒店。   當保鏢推著他的輪椅把他送回到了酒店時,保鏢低聲詢問他是否先去餐廳用餐,樂恩澤搖了搖頭,示意直接回到房間。   推開房門前,樂恩澤稍微停了一下,也不知想起了什麼,嘴角含笑,然後推來了房門……   當他推著輪椅進去時,原本坐在沙發上的女孩慢慢地坐直了身子,瞪著一雙大眼兒,看著他,似乎有些發愣的樣子。   他揮手讓保鏢出去,然後對女孩說道:「過來,推我過去。」   可是女孩卻石雕一般,紋絲不動,也不知道在鬧什麼彆扭。他耐心地等了一會,邊推著輪椅過去,可是還沒等推過去,郝遙雪突然舉起桌子旁的花瓶,朝著男人狠狠地砸了過去。   要是平時,這花瓶肯定是要落空的,可是現在男人單腿打著石膏,對輪椅用得也不是特別便利,花瓶連湯帶水的砸了過來,一下子正砸在男人的身上。花枝掛滿了一身,裡面的水也順著褲腿直往下淌。   遙雪看到樂先生的眼睛,眯得要噴火的惡龍一般,磨著牙問道:「你就是這麼歡迎我的?」   郝遙雪不知道男人原本期待的歡迎儀式是怎麼個隆重法,事實上她這一整天都是在愈燃愈烈的怒火中度過的,如果身邊有手榴彈,她也會毫不猶豫地拉線然後扔向男人的。   「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遙雪緊握著拳頭,指著大門處說道。   樂恩澤冷冷地看著她,輕敲著輪椅:「你有資格命令我嗎?郝小姐?」   遙雪沒有回答,她轉身又去拿放在角桌上的另一個更大的花瓶準備再給樂先生隆重地「關照」一下。   可就在這時,男人騰地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單腳幾步就竄到了女孩的身後,伸出大掌就將女孩抱起來,一下子就將她甩到了一旁的大床上。   遙雪掙扎著想要起來,可就在這時,她看見男人走了幾步,卻礙於腿上有石膏而不大方便,而步履蹣跚。   他拿起她之前準備舉起的花瓶,毫不猶豫地朝著自己腿上的石膏砸了過去,一下沒砸碎,男人毫不停歇地又砸了第二下,石膏應聲而碎的聲音讓人感到一陣心悸。   遙雪被男人瘋狂的舉動嚇得愣住了……這就是個瘋子!危險十足的瘋子!   男人面無表情地抖落了石膏的碎片,幾步便上了床,一把將準備從床上跳起的女孩給按了回去,磨著牙問:「你給了我這麼大的驚喜,我是不是也要好好地疼愛你一下呢?」   說著,他伸手將床單撕裂,將還在掙扎的女孩的手綁在了大床的床頭。   遙雪含著眼淚憤恨地說:「殺人犯!我爸爸待你不薄,你居然這麼對待他!無恥!敗類!當初在斷崖邊,我就應該一腳狠狠地踩下去,讓你摔得粉身碎骨!」   男人的眼睛快要被紅色遮蓋了,他冷笑著露出了閃亮的虎牙:「我怎麼能摔死呢?我要是死了,誰來安慰我這寂寞的寶貝啊!這幾天是不是感覺到瘙癢難耐了,別急,我一會就把你餵得飽飽的,讓你清楚地知道你現在的身體,已經離不開男人了!」   豪華套間的大床上很快就成了放蕩得讓人睜不開眼的煉獄。   男人裸著全身,精壯的身軀沒有一絲贅肉,臀部瘦削而性感,沒有受傷的強而有力的腿正半跪在床上。另一隻傷腿半懸在床邊。   遙雪的兩隻手腕捆著布條,綁在頭頂上方的床柱上,長發就像錦緞般鋪散開來,渾圓的胸脯因急促的呼吸起伏著,頂端的嫩紅嬌豔綻放,美得不可思議。   男人的大手上還沾著花瓶裡的水,冰涼得像毒蛇一般撫上她修長的腿,粗糙指尖摩擦著細嫩肌膚,從小腿肚緩慢往上,揉著她輕顫的雙膝,然後再度往上,慢條斯理地愛撫她勻稱的大腿,卻有意無意的避開腿間最柔軟的密地。   而此時,女孩的密地蔓延出一條紅色的電線,深處不時還傳來嗡嗡的聲響,   「嗯……」女孩的胸脯加速起伏,不自覺扭動起了身體,被綁住的兩手無助地握成粉拳,臉龐被羞憤和難以啟齒的折磨暈成了緋紅色。   「不聽話的女孩就要接受懲罰。」男人的目光火熱,聲音卻像被冰鎮過般冰冷,「別忍著,想叫就叫出來,我喜歡你的聲音,特別是邊哭邊求著我的時候。」   如果有可能,遙雪一定破口大罵,可是現在她的全部精神都被埋在身體裡的異物奪去了。   該死的男人的行李裡,究竟帶了多少邪惡之物?那看似粉嫩可口的小蛋蛋上,還被他塗抹了一層泛著清香的藥膏,那顆情趣之蛋被男人毫不留情地推送進時,藥汁融化擴散開來,身體裡頓時如同著火了一般,被那打開電源的異物推送到讓人戰慄的極致。   而男人,如同在劇院買到了前排席位的貴賓一般,微微低下頭,英俊的臉上掛著微笑,饒有興趣地欣賞著女孩淚眼滂沱的嬌俏模樣第28章二十八   遙雪被她盯著心裡很不舒服,便微微轉過臉去,樂恩澤並沒有把她介紹給自己母親的意思,轉身吩咐保鏢:「送郝小姐上車。」   等郝遙雪上車後,他才轉身對貴婦人說道:「我的公司有事,臨時假期要結束了,你和伊琳娜如果想在這兒玩一下的話,我會讓人為你們安排行程。」   他的母親伊林夫人看著郝遙雪的背影,笑了笑:「度假也帶女伴?還以為我的小安德烈對女孩子不感興趣呢!」   夫人說完這話,看著兒子還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撲克臉,不禁暗自嘆息兒子實在是太不好逗了,畢竟不是一直在身邊養大的,有時候就算是開玩笑,都覺得冷場得可以。   不過她倒是並沒有在意遙雪,因為知道兒子有潔癖,雖然以前也帶過女伴,但大都是為了商業場面上的應酬,方才對遙雪也是匆匆一瞥,並沒有看得太真切,只是覺得那個中國女孩很漂亮,就是眼睛有些紅腫好像是狠狠哭過的樣子……唉,自己的兒子是很不好服侍的人啊,不過把這麼漂亮的女孩搞哭了,真是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   心裡這麼想著,嘴上卻說:「你要是不急,就陪媽媽兩天吧,也不要住酒店了,去山下湖旁的城堡裡玩一玩好不好?正好我要去中國洽談個項目,到時候你可以坐我的飛機回去……安德烈,媽媽想你了。」   說這話時,她拉了拉兒子的手臂,擺出一副乞求的的姿態,因為她心知自己的兒子吃軟不吃硬,擺出一副缺少兒子關愛的中年母親的模樣還是有用的。   果然,樂恩澤不動聲色地收回了被自己拉扯的手臂,略微僵硬了一會,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不喜歡人多,如果你要舉辦宴會的話……」   「城堡的西翼有獨立的大門,你可以住在那邊,保證不會有人打擾!」伊林夫人沒等樂恩澤把話說完,立刻忙不迭的保證。這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絕對叫夫人的老朋友們大跌眼鏡。   遙雪坐入車中,對於他們在外面的談話並不是很清楚,不過對於樂恩澤並沒有介紹自己,倒是並意外,怎麼介紹?自己也不過是他徵討殺伐得來的戰利品而已……想到這,遙雪低頭看著自己手腕處被勒得發紅的印跡,用力的搓磨著。   樂恩澤上車時,便看見女孩低著頭,披散在肩上的青絲垂落在手腕上,映襯得那抹紅記分外刺眼。   他微頓了下,然後坐到了女孩的身旁,伸手拉過了她的手腕,用大拇指輕輕地挼搓。   遙雪想要把手縮回去,卻被男人一把死死地握住:「我不喜歡聽什麼,你應該知道,下次不要在我生氣的時候,說那些火上澆油的話了。」   女孩頂著氣兒說:「你要是想聽愛聽的,去茶館裡找說相聲的,我不會!」   樂恩澤突然伸手扶住了女孩的後腦勺,強迫她看著自己,然後說道:「我不喜歡解釋什麼,也至此一次,你之前說什麼我落井下石,雖然不知道是哪一個給你看了什麼,但是你父親的死跟我毫無關係……下次不要再因為這件事跟我鬧彆扭了,我不習慣為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背黑鍋。」   遙雪被男人話裡的陰沉鎮住了,她當然知道男人對毫無來由的冤枉有多麼反感了。其實仔細想來,父親生前並沒有抱怨過樂恩澤什麼……   「現在你能告訴我,那個u盤裡的東西了嗎?」   遙雪遲疑地微微張嘴,卻一時還有些猶豫,就在這時,車門又被拉開了。那個金髮的女孩拉開了車門:「安德烈,我想跟你坐一輛車。」   雖是詢問,說這話時,女孩已經坐在了寬敞的豪華轎車裡,跟他們坐在了對面。   樂恩澤微皺起眉頭,也不說話,就是冷冷地看著那女孩。   前面的司機也是了解樂先生的脾氣的,他沒發話愣是沒敢開車。   一時間車內靜極了,尷尬的氣氛簡直能把車門頂開。遙雪坐在那個叫伊琳娜的對面,眼看著女孩白皙的皮膚漸漸漲紅,眼圈迅速的紅了一大片,眼淚簡直頃刻間便噴湧而出了,楚楚可憐的模樣就連同為女人的她也甚覺惹人憐愛。   「……我最近鼻炎犯了,你身上的香水味太濃……還是去坐媽媽的車吧。」   最後到底是男人先開口打破了僵局,可是這樣的藉口也絕對是逼人羞愧得切腹的坦率啊!   眼看著樂恩澤冷著臉就差掏出手帕捂鼻子了,伊琳娜到底是掛不住臉,小聲啜泣著下了車,只留下一抹淡淡的清香。   郝遙雪發現,這男人的變態還真不是只針對自己一人,當他不願意時,不管對方是什麼樣的人,他都能拉得下臉子。讓人一路翻滾地跌落到地下室。   不過倒是謝謝了伊琳娜的這一通折騰,遙雪倒是能從容地應對男人之前的提問了。且不論那信息真真偽,她……到底是不能太依靠樂恩澤的。   他的城府太深,而她又太過年輕,沒有經過什麼歷練,有些事她還看不透,可是給自己留下一條退路總是好的。   不過樂恩澤也沒有再問下去。   他是個習慣掌控大局的男人,而那個小小的u盤在他眼皮子底下混入,簡直是對他權威的猖狂挑戰。   這種恥辱,可是不簡單的三言兩語問清楚就算的。就算女人不說,他也有辦法將那個幕後的老鼠揪出來狠狠扔在地上,一腳碾得血肉模糊!   等到了湖邊的城堡,一下車,就把人的眼球不自覺地吸引住了,一面是雪山,一面是古老的歐式石板大路,還有一片美麗的如藍色鏡子的大湖。建築在湖畔突出巖石上的城堡,就好像漂浮在湖水上一般。   距離城堡一公裡外就有圍牆阻隔,標明是私人的土地了。而生處其中,竟有種來到了魔戒電影裡的穿越時空的錯覺。   郝遙雪不知道樂恩澤的媽媽是幹什麼的,但是從她在國外擁有的產業看,肯定不是一般富豪所能比擬的,這不禁讓遙雪生出了些許的好奇。   樂恩澤所住的西側果然是一番獨立的小天地。站在陽臺上,甚至能看到湖裡養著了幾隻漂亮的黑天鵝。   當到達房間後,男人坐在沙發上,斜斜地躺著,新打上石膏的腿半放在靠墊上閉目養神。遙雪默默地坐在另一側,百無聊賴地看著一本小說。   可是看了幾行都看不進去,就算男人說的是真的,可是昨晚他做的那一切,都是抹殺不掉的邪惡!   那種在下流的情趣用品商店裡的東西,居然被男人毫不遲疑地放入了……那裡,那種通電後的酥麻感,到現在好像還殘留在體內,如同有螞蟻在刺撓著,讓坐在椅上的她感到十分不舒服。   想到了羞憤之處,她突然抬手扔出了手裡的小說,啪的一下正砸在男人的臉上。   樂恩澤拿起了書,微微抬起了頭,正看到女孩連脖頸都發紅的模樣,居然難得地心平氣和地說:「天還沒有黑,我昨天沒怎麼睡,也是要休息的,你整天總想想那些事情,不太好。」   這下郝遙雪從陽臺跳下,與黑天鵝同遊的心都有了——什麼叫她一天總想那些事情,感覺好像是她欲求不滿,主動求歡一般。   「你……你……」就在這時,男人已經起身來到她的身邊伸手抱住了她。   「昨天潤滑油有催情的功效,怎麼到現在藥效好沒有褪?」   說著男人的大掌已經伸入了遙雪的裙內,分開了她剛才一直在緊合摩擦的大腿。   「方才就見你一直夾著腿,如果自己就偷偷的溼了,真是個淫.蕩的壞女孩……」   男人輕佻地彈指在微張的小口上一彈,那麼嬌弱敏感的部位,昨天又飽受摧殘,哪裡禁得起這種挑撥,一下子就彈跳起身子半坐到了樂恩澤的身上。   「混蛋!你才是時時精蟲上腦的大色魔!」遙雪般喘息著準備坐直身子。可男人卻一本正經地架起她的雙腿,像是哄幼.齒小兒撒尿一樣的姿勢,將兩條白皙的大腿大大地分開,然後貼著她的耳邊輕語道:「藥液殘留在身體裡不好,我幫你弄乾淨……」   怪不得都說就算身殘疾也不要自暴自棄,要知道上帝是公平的,有一處殘缺,就會在另一處彌補,瘸了腿的男人變態的尺度大大地放寬了,身體的不便絲毫沒有影響他的掌控力,   連褲帶都沒有解開的男人倒是徹底地聽從了醫囑,不要親自參加劇烈的運動,充分地利用唇舌還有粗壯的手指,進行細膩的「清洗」那到最後,那個所謂的催情神油徹底發揮了功效,沒有浪費一滴的藥效。   當女孩啞著嗓子被放倒在大床上時,男人輕輕地撫摸她被淚水打溼的眼睫毛:「睡吧,我的女孩。」   說完他輕輕地在她的額頭處親吻著,在朦朧的睡意中,那吻也變得無比的輕柔和緩,遙雪掙扎著不太想睡,總覺得還有什麼話要問男人,可一時又抓不住重點,小臉在被子裡捂了一會,突然悶悶地問道:「樂叔呢?沒有跟你媽媽一起來嗎?」   她感覺到放在自己額頭的大掌微微一頓,然後又若無其事地抬起,繼續撫摸著她頰邊的秀髮:「他去世了第29章二十九   遙雪震驚地半睜開了眼,一下子睡意全無,過世了?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什麼她從來沒有聽爸爸說起過。   「在你父親的公司出事時,我的父親已經是胃癌晚期了,他當時在美國治療,我也一直陪在他身邊……當時父親不欲麻煩老友,就沒有給伯父打電話……我是處理完父親的後事後回國才知道郝氏出了事情。」   聽到這,遙雪心裡一直久埋的謎團終於解開了。   當初父親公司周轉不靈的時候,也成想過向老戰友的兒子求助的,可是打完電話後,卻得到樂先生與樂老先生都去度假了的答覆。   郝治國那段時間吃盡了閉門羹,聽到的各種搪塞的藉口可以說是五花八門。   所以聽到公司的秘書這樣答覆,也只當是老友不要意思推脫而找的藉口罷了。   那天,她就在父親身旁,親耳聽見母親破口大罵樂家的父子薄情寡義,父親只是嘆了口氣說:「公司資金缺口實在是太大了,也難怪大家避開,幫忙是人情,不幫是本分,總不能當初給人恩惠,就指望以後讓人家來給你擋槍眼吧……」   父親說得有理,可是她心裡還是存下了疙瘩。   要知道她的父親對這對父子一直禮遇有加,甚至曾經幫助過這位後來準備自己單幹的老戰友成立了公司。公司成立時,掛的雖是郝氏的名頭,實際上是方便樂叔叔工商稅務這一塊更優惠些,沒有抽取過一層的費用。要不是父親的鼎力相助,他樂恩澤怎麼能撈到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這也是為什麼她在葬禮過後對著樂恩澤惡語相向的原因,只因為在她的內心深處,是覺得樂家父子是對不起爸爸的……   就在不久前,她還指責樂恩澤落井下石,可是現在才想明白,揪心於父親病情的他壓根就不知道國內的那些事情,更不可能在陪伴父親的最後時光裡給郝氏下絆子……」   在前來參加父親葬禮時,他跟她一樣剛經歷了喪父之痛。此時再回想當時自己說過的話,遙雪真恨不得吞下自己的舌頭。   難怪爸爸總是教育自己,做人不能太過輕信他人,也不可把別人想得太惡。   當初指責樂叔叔的話,現在句句夠回戳到了自己的心窩裡。   看見遙雪呆愣的樣子,男人似乎已經清楚她心中所想了,僅是淡淡地說:「造化弄人,沒想到父親和伯父這兩位至交都沒有能見上彼此的最後一面,但願他們現在已經在九泉下重逢。」   說出這樣話的男人,意外溫情脈脈得通情達理。遙雪心生感嘆之餘,小聲地對他說:「樂叔叔肯定不希望你這樣對我……」   樂恩澤單挑起了眉毛:「哪樣?」   「……」遙雪說不出口,氣鼓鼓地轉身躺下,她感覺到身後的男人還在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   過了好半天,男人才在她身後說道:「我給了你機會的……你既然沒能逃離我的身邊,那麼就不要在奢望以後我能放手了……」   關於男人給過自己什麼機會的討論,並沒能持續下去。   因為伊林夫人要大張旗鼓的舉辦宴會了,雖然樂恩澤無意參加,但是在夫人的一再軟磨硬泡下終於勉強點了頭,同意再多留幾日等待宴會結束後再回國。   關於他的母親是做什麼的,冷恩澤倒是說明了下,言簡意賅地解釋道是個「二道販子」,專門做倒買倒賣生意的。   遙雪以前聽父親跟樂叔叔閒聊的時候,聽說過,在俄羅斯想像這樣的「倒爺」很多,當初蘇聯剛剛解體時,國內物資睏乏,這種個體戶的生意是很好做的。   八十年代末的空姐,對這些倒爺兒的印象尤為深刻,在飛機上摳腳丫子,吐痰的就是這群老外,那個年月坐得起飛機的中國人倒是很有素質的,所以對比鮮明得叫人熱淚盈眶。   那群「洋倒爺」啊,是讓人頭痛的存在……   而當年,在滿機艙臭腳丫子味兒裡遊走,笑得依舊那麼甜美的空姐簡直是神一般的存在。   遙雪卻覺得看那個伊林夫人的氣質可不大像那種粗獷的俄羅斯婦女,吃穿用度都講究得很,若是那種出身的,就算是以後大富大貴了起來,也是遮掩不住原本的底子。   可是男人卻不欲多說,基本上除非是伊林夫人主動來找,不然他絕不會主動進行親子時光。   所以伊林夫人的助理,巧妙而體貼的安排著母子倆重合的時間,比如說美好的早餐時光。   城堡的花園的玻璃房裡鋪設好的桌子,被一圈開得正豔的紅色的玫瑰包圍,長方形的餐桌上鋪擺得是中西合璧的早餐。   為了照顧伊林夫人的口味,桌子上擺放著帶著小型水龍頭的薩姆瓦爾大茶壺,茶壺下面的肚子裡是個灶膛,塞著熱炭,可以隨時擰開接一杯熱氣騰騰的炭燒熱茶。燻鮭魚與傳統的開口大列吧放在一起,拉金絲的瓷罐裡是發酵的酸奶油,搭配新鮮的魚子醬是最美味不過的了。   而樂恩澤這邊放著的卻是地道的煎餅果子,還有老北京的油餅,只不過用料很是精細,掛附在餅身上的金黃的煎蛋一咬便流出金黃的蛋汁,還有煲得入味的海鮮粥,也不知是用什麼做得底料,品嘗一口,感覺每一粒熬煮得糜爛的米粒裡包裹的都是濃濃的鮮味。   餐桌上除了伊林夫人母子、郝遙雪外,還有那天那個陪在伊林夫人身邊的女孩伊琳娜。   遙雪聽樂恩澤提起過,這個女孩是伊林夫人的養女,從小就養在身邊,也算是樂恩澤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了。   樂恩澤一看就是養不熟的哪一種,對待這個名義上的妹妹,還不及對待葉玫一半親切。   不過這個妹妹倒是對哥哥異常的用情,有著勇攀冰山一百年不動搖的頑強毅力,就連吃飯時也刻意坐到了樂恩澤的身邊。   伊林夫人看著自家的冰山兒子,居然主動拉著那個中國古典娃娃一起上桌吃飯就很是驚詫了。   在她的理解看來,兒子的性感小玩物,放在臥室裡,或者是打扮得漂亮些放在客廳裡就好了,這種家庭式的聚會,是不需要外人出現的。   可樂恩澤既然拉著小姑娘來了,她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因為兒子從小不是在自己身邊成長的緣故,她對兒子簡直是一邊倒的寵溺,要星星絕對不給月亮的勁頭,所以也是禮節性地朝著郝遙雪點了下頭。   當兒子主動紳士地為女孩拉起椅子讓她坐下,又不停地往女孩的碗裡夾著小菜時,饒是涵養極好的夫人,也差一點把酸奶油噴得滿桌子都是。   天啊,這還是她的小安德烈了嗎?那個不近人情,有將近十五年沒有叫過她一聲媽咪的安德烈?   這次伊林夫人倒是很仔細地打量了那個女孩子,雖然很漂亮,但是兒子以前的那些女伴裡更漂亮的也不是沒有,再嬌豔的花兒也不見兒子如此這般的憐香惜玉啊?   可要說兒子嬌寵她,也不對啊,為什麼她跟他的保鏢私下打聽到時候,聽說那個女孩被兒子欺負得很慘,經常偷偷哭泣呢?   有些搞不清狀況的伊林夫人決定還是穩妥些,同遙雪說起話來愈發地和顏悅色。   遙雪落落大方,有禮貌地回答著伊林夫人的問話,最後倒是樂恩澤有些不耐煩了,半抬起眼皮,平靜地說:「媽,你老這麼問話,她就吃不上飯了。」   雖然兒子打斷自己的話是極不禮貌的行為,可伊林夫人已經被兒子的那一聲「媽」叫得心神蕩漾了,滿屋子的玫瑰花,都比不得夫人臉上正在綻放的那一朵大。   心情大好的伊林夫人連忙吩咐一旁的管家,把遙雪明顯很愛吃的英式酸黃瓜挪得近些,   眼看著這個中國女孩不費吹灰之力,就俘虜了母親和哥哥的心,一旁的伊琳娜簡直都要把嘴裡的銀勺咬碎了。   她決定將哥哥的目光從女孩的身上拉回到自己的身邊,於是特意舀了慢慢一勺的魚子醬,放到了樂恩澤面前的磁碟裡,然後說道:「安德烈,嘗一嘗這個黑魚子醬吧,顆粒飽滿鮮嫩得很……   可是還沒等她把話說完,男人已經招手吩咐身後的侍者過來撤盤子了:「我不太喜歡這個味道,你自己吃吧,不要給我夾東西,我不喜歡別人這麼做。」   伊琳娜的臉都要跟魚子醬一個顏色了,她明明聽廚房說昨天早上給住在城堡西側的樂先生送去了整罐的魚子醬,因為很愛吃的緣故又接連要了兩罐呢,所以她今天特意吩咐廚房準備的這道菜,知道他有些潔癖,給他舀醬用的湯匙也是身邊的侍者新拿過來的……   可是哥哥還是這麼毫不留情地回絕了自己,一時間伊琳娜藍色的大眼睛裡再次蓄滿了淚水,我見猶憐。   遙雪此時心裡也是一陣的腹誹咆哮……不愛吃?是誰昨天吃了整整幾大罐?   這個變態果然精分得厲害,。也怪自己昨天無意中說了一句想品嘗一下瑞士的魚子醬,男人便吩咐廚房拿來。可是根本不是正經吃的好不好?   好幾罐的魚子醬盡數塗抹在自己裸著雪白肌膚上,美其名曰有美容皮膚的功效,然後又下流噁心地將自己按在了桌子上,如同面對一道饕餮盛宴辦,將身上的那些堪比黃金的魚子醬慢慢地用舌尖一點點地品嘗?   想到這,遙雪突然覺得那些昔日無比鮮美的魚子醬果然難聞得很。   這個男人似乎成功地摧毀殆盡了她曾經所有的最愛,然後如同大殺四方的君王般,在一片荒蕪中修築著自己想要的模第30章三十   早飯過後,伊林夫人又興致勃勃地拉著樂恩澤去看她新近購得的什麼東西的圖紙。   因為兩個人都改用俄語交流,明顯是不想讓她知道的樣子,所以遙雪就起身在城堡的花園裡散步,難得在這私人的領地裡,保鏢不再亦趨亦步,讓她有了片刻的放鬆。   花園裡還有一個用灌木叢修建的迷宮,遙雪信步走了進去,可是剛走了幾個拐彎就覺得有人從身後走過來。   她回頭一看,原來是伊琳娜跟了過來。   她正順著藍色的大眼,嬌柔地跟遙雪打著招呼:「遙雪妹妹,我不介意我跟你一起散步吧?」   身在這種空間有限的迷宮裡,想要分開行走也是有些難度的,遙雪只能點了點頭。   於是伊琳娜來到了她的身邊,還親切地挽住了她的手臂,一起在迂迴曲折的迷宮裡走著。   「你今年是十八歲吧?」遙雪聽到伊琳娜突然開口提問,邊詫異地抬起頭來。   「你一定納悶我怎麼知道你的年齡吧?」女孩接著笑道。「因為這是安德烈哥哥的嗜好,他最喜歡十八歲的花季少女了,當年,我第一次躺在哥哥的床上時,也是十八歲……剛剛發育的身體,被哥哥不知疲倦地享用著……你現在應該也感受到了哥哥在床上的兇猛了吧……真替你心疼呢!」   一席話聽得遙雪頓住了腳步,不敢置信地看著身旁笑吟吟的伊琳娜,有點不敢相信這樣她居然把這些不自知羞恥的話,說給一個只見過一兩次面的的人聽。   「哥哥喜歡徵服年輕的女孩,那樣青春的身體會讓他興致勃勃,可是過了十八歲……他就不再感興趣了,就像他現在拋棄嫌棄我一樣,你也風光不了多久了!」   說完伊琳娜嘴角帶著與清秀的臉龐不相稱的惡毒,微笑著突然轉身進入了另一個岔路。   遙雪正在原地,只覺得渾身都是一陣的惡寒。   男人還擁有其他的女孩,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只有這樣才符合他的身份與地位。可是,在斷崖上,他鬆手的那一刻,自己的心中不是沒有過悸動的,就算不愛他,可是被人珍視的感覺也是美好的,樂恩澤對於她來說已是是個複雜而又矛盾的存在,對他的感覺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可是現在,她對這個「十八歲愛好者:只有一種深深地厭惡之感——原來自己也不過是他收集的漂亮娃娃之一而已。   他究竟是怎麼樣一個毫無道德感的惡魔,可以毫無芥蒂地與剛剛成年的名義上的妹妹共享*?   想像著健壯的男人曾經把那個金髮的女孩壓在身下,恣意地搖動著腰杆……遙雪突然蹲在地上大口地作嘔起來……   好不容易穩住了心神,卻發現自己怎麼也走不出這座綠色的迷宮,腳下凌亂的步子,就像自己現在的心一般,無路可走。   來回徘徊了一陣,終於走出了迷宮。遙雪再看身後那座城堡,想著男人和他的妹妹之間齷蹉的關係,突然想去外面走走。   在瑞士旅遊,不知名的小鎮往往給人意外的驚喜,少了購物遊客潮的侵襲,只用大自然最純淨的山水為賣點,隱隱中有著超然於世的不俗。遙雪走在小路上,時不時地看著身邊有豪車經過。   這樣風景如畫的小鎮,最近的車輛驟然增多。   遙雪不去看那些來來往往的豪車,她最喜歡去的地方是當地的一家小小的手工咖啡作坊。   不過今天,她卻在那遇到了熟人。   當邁進咖啡屋裡時,她一眼就看到了陸明峰正同兩個歐洲人喝著咖啡,陸明峰正要起身去拿自助式的糕點,一眼就看到了走進來的遙雪,頓時一愣,而後露出苦澀的微笑。   「遙雪,原來你來瑞士了。」說完這話時,他有禮貌地跟那兩歐洲人打完招呼後,便請遙雪做到了另一個桌子上。   遙雪卻有些不自在,自從那次醫院表白後,她突然有些不知道如何跟這個昔日的大哥哥如何相處了……而且,她瞟了一眼站在門口打電話的保鏢,應該是在請示著領導是否首肯自己敘舊吧?   陸明峰也瞟到了保鏢的舉動,嘲諷地一笑,然後對遙雪說道:「你最近還好嗎?」   「……你呢?樂恩澤沒有把你怎麼樣吧?」聽到這,陸明峰笑紋更深了,「他?有什麼本事把我怎麼樣?倒是掀起了些許風浪,讓我的公司的股票迅速貶值,可惜,想要撼動我的根基還差著許多火候呢!也就是你們這些小姑娘會被他唬住,遙雪,你真的是心甘情願跟他這麼沒名沒分的在一起嗎?」   遙雪知道魯陸明峰在替自己著急,如果說自己與樂恩澤在談戀愛,相信別人都不相信吧,畢竟倆人的年齡相差太大,而且樂恩澤又是個成功人士,包養一個十八歲的落魄小姑娘,跟準備正經論及婚嫁絕對是兩種概念。   「明峰哥,我……」   「遙雪,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願意,我會幫助你離開他的,他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可怕……」   遙雪心中苦笑,她又何嘗不想離開呢?每天都生活在這種身不由己的狀態裡,自己也是身心俱疲。   也許,真的像陸大哥說得那樣,自己把樂恩澤想像的太過無所不能了,而在那個男人若即若離,忽冷忽熱的溫差中,自己就像一葉飄忽不定的小船,不知道下一刻會飄向何方。十八歲的保鮮期,是很短的,   爸爸曾經指著社會版面的那些被官員包養的情婦新聞說過,以色侍人終不是什麼人間正道,那些女孩子最後的下場無非是被棄之如敝履而已。   如果說她本是奢望著能仰仗著樂恩澤的力量,可是,那個男人是她能掌控的嗎?而陸明峰的提議,就是可行的嗎?因為年齡的限制,她是見識少了些,可是身在商賈世家,等價交換的道理還是懂的。   樂恩澤要的無非是自己的身體而已,可是陸明峰要的是什麼?是她的心嗎?這個……她是給不起的。   就算陸大哥不介意自己曾經是樂恩澤女人的事實,她又怎麼能毫無芥蒂地轉而又利用其另一個自己本就不愛的男人。但是……就像陸大哥說得,她真的得想法子逃離樂恩澤的掌控了。   陸明峰倒是看出了遙雪的心思,他一直是個體貼周到的男人「遙雪,我的幫助是無條件的,你不要有什麼負擔,離開他以後,你不需要留在我的身邊,只要你真的快樂……我願意為你做盡一切能做到的事情。」   這話裡的透著十分的真誠。遙雪抬起頭感激地看著陸大哥:「明峰哥,你要怎麼做?」   「你別管了,我都會替你安排好的,你看到了那邊桌上的倆個人了嗎?一個是瑞士外交部的官員,還有一個是英國的大使,他們與我在中央工作的叔父都是相熟的,我會請他們幫忙,樂恩澤再跋扈也不過是個商人罷了,真要是動起關係來,他稚嫩著呢!」   到底是個成熟穩重的男人,喪父之後便覺得人生有些飄忽定的女孩終於覺得有些安穩了。   不過她還是提出疑問:「明峰哥,你怎麼到這來了?」   陸明峰透著隱隱自豪地說:「來這裡參加一個頂級富豪的聚會,參會的有各國的參贊領事,對於做生意是很有幫助的。要不是我叔父的關係,我可是沒法子進去的。」   可是遙雪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是:他的社交能量,遠遠在毫無身份背景的樂恩澤之上。這是男人最愛做的事情,在心愛的女人面前秀胸肌,古往今來,誰也不能免第31章三十一   就在這時,咖啡店的門口又進來人了。   樂恩澤穿著休閒的灰色高領毛衣,外面搭配著一件修長的風衣,從容地走了進來,因為這些時日是休養,腿上的石膏已經換成更靈便的可以活動關節的硬塑夾板,慢慢走路的話,根本就看不出來。   當他靠近時,整個咖啡店的氣壓都降了一層,   「陸先生好雅興啊,似乎隨處都能見到你。」樂先生不不用人招呼,自動地坐了下來,   把手臂放在女孩的椅背上,大大咧咧地宣示著的所有權。   比胸肌?樂先生是不會怯場的,尤其是這個陸明峰已經幾次三番地觸到了他的底線,明目張胆地垂涎著屬於他的女人!   看來給的教訓還不夠,樂恩澤心裡暗想著,轉身看向身邊的女孩,她的頭髮一直沒有修剪,現在已經垂到了腰間,從小到大都沒有進行過燙染,烏黑亮麗的在陽光下閃著光,讓人忍不住伸出手指纏繞,而那張白淨的面龐就算掛著一絲陰鬱,也是無一處不美好,仿佛從畫兒上走下來的人一般……   也難怪陸明峰那小子色膽包天了!肉香是攔不住餓狼的,必須有屠刀和戰斧驅趕……   「我是來瑞士公幹,恰好與遙雪在這裡相遇,怎麼?樂先生是來度假的?」   樂恩澤卻無意跟他閒扯,伸手拉起了遙雪:「我們一會要去買衣服,不要在這叨擾陸先生了。」   遙雪卻厭棄地一甩他的手腕:「不要碰我!」伊琳娜的話至今還縈繞在她的耳旁,想到這雙手還觸碰過無數其他的女人,遙雪只恨不得能用消毒液好好地洗刷一下自己。   陸明峰也站起身來,走到遙雪的身旁攔住女孩的肩膀,然後對樂恩澤沉聲說道:「樂先生,遙雪不想跟你在一起了,你是不是也要灑脫些,學會放手?」   在陸明峰站起來的瞬間,咖啡館裡有走進了幾個男人,樂恩澤甚至看出有幾個人的西服下面帶著槍。   他輕掃了旁邊桌上坐的兩個老外一眼,突然明白這次看起來偶然的不期而遇是姓陸的一手策劃的好戲。   他一定是摸透了遙雪這幾天的路線,帶著人在這裡守候,也有意思的就是這個兩個身份尊貴的外交官,如果自己在他們面前稍有妄動的話,他們就是現成的人證了。   陸明峰是存了心要在自己的面前來一個下馬威啊!   樂恩澤眯起了眼睛,看著陸明峰淡定的笑容,又看了看緊站在他的陸大哥身邊的遙雪,然後問道:「陸先生,你現在是什麼意思?就算我跟遙雪之間有些不快,你如此興師動眾的,很容易讓我誤會。」   陸明峰勝券在握,微笑著說:「誤會什麼?誤會你非法拘留他人,威脅了女孩子的人身安全?樂恩澤,在國內你還可以充當一下土霸王,可現在是在瑞士,就算你壓在遙雪的護照不拿出來,我也有辦法給她補辦,至於你對她造成的傷害,我也要保留對你的追究責任。」   樂恩澤眯起了眼睛,突然改口用英語說道:「追究?你用什麼刑法來追究,我跟遙雪都更改了國籍,麻煩陸先生找律師時,找個專業些的……」接著他說出了一個中東小國家的名字。   此話一出,遙雪跟陸明峰都變了臉色,尤其是遙雪心裡一陣狐疑,更改國籍這麼大的事情,她怎麼不知道?   可是陸明峰卻是心裡十分的震撼。因為那個以盛產石油著稱的富裕國家十分閉塞,而且排外得很,綠卡堪稱世界上最難拿的……最重要的是這個國家……陸明峰突然明白了樂恩澤替遙雪更改國籍的險惡用心。   果然,樂恩澤又緩緩地用純真的英語接著說道:「而且,我跟遙雪已經登記結婚了,她是我的合法妻子,如果她在婚內期間擅自跟別的男人有不軌的行為,依照法律,丈夫有權將通姦的男女亂石擊死,正好現在還有這麼多人作證,陸明峰先生,你想要在我的面前帶走我的合法妻子嗎?」   說著他從褲兜裡掏出了兩份證件,正是他跟遙雪的充滿了中東風味的身份證。   「樂恩澤!我什麼時候嫁給你了!你簡直是胡說八道!」遙雪的身子微微搖晃,幸好被陸大哥及時的扶住,她看著那兩份證件上的文字,突然想起了樂恩澤以前曾經叫自己籤署的看不懂是哪國文字的文件……難道……   樂恩澤舉步走了過去,伸手將女孩從陸明峰的手裡一把奪了過來:「陸先生,你我都是做生意的人,該明白先下手為強與合法佔有的重要性。可惜你總是那麼晚來一步……」   陸明峰身後的保鏢要過來搶人,可是陸明峰卻看到兩個大使緩緩地搖了搖頭,然後先後起身離開。   畢竟國情不同,那片金黃沙漠的彪悍法律跟文明社會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他們沒有必要為了這種家長裡短捲入是非圈裡,當然是明哲保身,免得沾染一身腥。   看到大使走了以後,樂恩澤也揮了揮手手,將自己的保鏢叫了進來。   「陸先生,文鬥你是站不住腳了,要是武鬥的話,我也奉陪,就是不知道明天國內的報紙會是怎麼樣一個精彩?畢竟經常在新聞上露臉的領導,有了一個不懂事強搶別□□子的侄子,因為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啊……」   陸明峰氣得差點把牙咬碎了,他知道樂恩澤是在拿他的叔父的聲譽要挾著自己。   想到這,他緊握了下拳頭,歉然地看著遙雪:「遙雪,你不要擔心,如果他是私自替你更改國籍的,我一定會想法子查清楚判定你們之間的法律關係無效的……」   可惜他話還沒說完,女孩已經被樂恩澤攬在懷裡,粗魯地扯出了咖啡店推上了路旁的車中。   「陸先生怎麼辦?我沒用不用……」還沒等他身後的保鏢說完,陸明峰已經氣得掀翻了桌子,然後大步地走了出去。   這個樂恩澤究竟是什麼來頭?他真的就能一手遮天了?陸明峰的人生可以說是一直順風順水,他自己家裡的背景顯赫,父母通常是勸告他做事情要低調些,可是低調做人並不代表受氣!   可是,就是他一心喜歡的這個女孩,卻成了自己求之不得的奢侈,越是得不到,越是自己的心頭的一塊硃砂痣,看到樂恩澤將遙雪摟入懷裡的那一刻,陸明峰覺得像是一根尖刺直□□自己的心裡。   他是不會放手的!   遙雪並不知道陸明峰此時的頹喪,她已經被男人的怒火籠罩得嚴嚴實實。   「只一個沒看住,你就跑去私會野男人了,當初只不過是為了購買石油方便,而改了下國籍,最近又隨便辦理了下看上還不錯附帶手續,沒想到,倒是在我的寵物脖子上拴一條很管用的鏈條啊……」男人怒極反笑,伸手掐住了遙雪的脖子。   「混蛋!放手!誰讓你替我更改國籍的!你這是犯罪!誰要嫁給你了!不要臉!」   男人稍一用力,就將女孩扯入了懷裡:「當然了,我的小公主這麼迷人,怎麼會輕易的看上別人呢?一定是因為我這段時間受傷的緣故冷落了你,害得你春心蕩漾得想去找野男人,沒關係,我這就回去餵飽你,讓你再也沒有力氣爬上別的男人的床!」   樂恩澤這樣恬不知恥控訴,讓遙雪渾身冰涼:「你身邊的妹妹不少吧,去找她們好了,不要來打擾我!十八歲是很容易就過去的,你趕緊物色下一個獵物吧!」   男人笑了,一隻手伸入了女孩的褲內摩挲著:「不老,還是很鮮嫩多汁的,畢竟還沒有好好的使用呢。」   說話的功夫,遙雪便感到一隻粗壯的骨節進入緊緻的蚌肉內,不顧哪裡的壓迫與阻止便悍然地攪動起來。   「啊……混蛋!」   「看看,許久未用,就變得這麼緊了,我的寶貝一定饑渴壞了……」在與駕駛室封閉隔絕開來的空間裡,男人毫不客氣地掰開了女孩緊合著的雙腿,下一刻,便毫無前.戲地直衝了進來……遙雪疼得一抽氣,連喊的力氣都沒有了。   可是樂恩澤根本無視她的痛楚,將她壓在後座毫不客氣地搖晃著結實的腰杆,用力地將那片緊緻研磨開來。   而男人的手指卻輕柔地摸弄著女孩的嘴唇:「叫出聲來,前面聽不見,身為我的合法妻子,當然得學會如何取悅她的丈夫。要知道,在法律上我是可以娶四個老婆的,如果你服侍得不好,連離婚都不必,直接給你弄到冷宮裡好好地凍著。」   新社會裡,聽到封建殘餘這一套太虐心,遙雪終於知道這個男人能夠如何挑戰她的心理極限了!   回溯十八年的春秋,生平從來沒有說過一個字髒話的郝小姐,被男人死死地壓在身下,憋紅了臉蛋,終於爆發出了一句頗有創意的:「放屁!你這個人渣!你爸當初此就應該把你射到馬桶裡,一馬桶衝走!」   此話一出,車廂裡頓時安靜了下來,女孩的胸口上下起伏,被男人激起的怒意和□□交錯地抽打著太陽穴的神經。   男人的目光陰沉得如同陰霾密布的烏雲裡射出的閃電,好半響,他才露出尖尖的虎牙,笑著說:「那你猜猜,我一會要射到哪裡?」   「……」   當車子終於回到城堡時,女孩的雙腳已經軟得像麵條一般,癱軟得面前坐起身子,被男人用長風衣包裹抱回了房間。   然後男人又吩咐人拿來了冰袋,給她敷紅腫的眼睛。   「晚上有個宴會,你也要出席。」   遙雪無力地癱在床上,有氣無力地說:「不去!」   男人坐在沙發上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大腿,然後說道:「你可是主角,怎麼能不去呢?缺了你,這個戲可就不好看了第32章三十二   遙雪不想搭理他,將身子又往棉被裡拱了拱,最近,在跟樂先生生氣時,她都喜歡躲在被子裡不出來,仿佛厚厚的被子能隔絕一切,過了一會厚繭子被人強行被剝開,男人強硬地舉起一杯水遞到了遙雪的嘴邊:「再不喝就脫水了。」   遙雪彆扭地一轉頭,樂先生發完了邪火,現在的態度倒是和藹的很:「乖乖的,喝完了水,一會在宴會上,你可以見一見你一直想見的人。」   遙雪微睜淚眼,有些遲疑:「你是說……」   「你的表哥郝偉波也會來的,別讓我改變心意。」男人說著把水杯放到了床邊的角柜上,起身站了起來,然後靜靜地看著她。   女孩靜默了一會,慢慢地掀開被子,起身到衛生間用涼水洗了洗臉,然後說道:「他真的會來嗎?」   男人翹著受了傷的腿,繼續氣定神閒地看著手裡的書……   伊林夫人的宴會在距離城堡不遠的湖中島進行。   每一個到場的賓客都會由特製的威尼斯木船送到湖島的中心,到了湖中心的時候,就會有一名侍者引領著走進會場。   整個露天會場布置得十分素雅,在淡紫色的植物飛著漂亮的螢火蟲。幾張胡桃木原木打造的厚大桌子手工打磨地無比光滑,上面擺著各種精緻的食物。   客人們三三兩兩地圍在一起,低聲交談著。陸明峰和兩個同樣年輕的人站在一起,那兩人都是頂級財團的繼承人,地位相當。   湖中傳來輕輕地木漿擺動聲音,一艘小船輕盈地靠岸,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先跳下船,回身伸手扶著嬌弱的女孩來到岸上,正是樂恩澤和赫遙雪。   看到不遠處會場已經聚集了很多人,急於見到表哥的遙雪,甩不開男人拉著她的手,忍不住快步越過樂恩澤,反倒拖著他前行。樂恩澤眼光在她身上一掃,沒有說什麼,任由她拖著。   遙雪走到會場邊,轉頭四顧尋找表哥,找了幾圈都沒有看到,轉頭問到:「怎麼沒看到表哥,他什麼時候過來?」   樂恩澤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該來的時候自然就來了。」   遙雪了解他的脾氣,知道問不出什麼。樂恩澤扶著她說道:「我們逛逛吧。」   會場中的賓客都是錦衣華服,一個個看上去都是上流的精英,遙雪初時心急,沒有留意,此時倒是發現在場的賓客中,有幾位居然是經常上報紙的華爾街精英大佬。   ……樂恩澤的媽媽究竟是倒賣什麼的?她的交際圈比自己想像中的要高深莫測的多。   走了一會,遙雪突然發現不遠處陸明峰正和兩個年紀相仿的外國人聊天。   躊躇了一下,遙雪拉著樂恩澤轉身向另一邊走去。樂恩澤知道今天陸明峰在,也早在遙雪之前就看到他了。看到遙雪主動向另一邊走去,樂恩澤的嘴角微微一抿,露出一個一縱即逝的淺淺微笑。   這時陸明峰正好抬頭,忽然撇見一個熟悉的背影,心裡一愣,覺得不太可能,但是仔細一看,確實很像遙雪。他連忙和兩個外國人打了招呼,然後直追了過來,並喚著她的名字。   遙雪聽到陸明峰的喊聲,知道躲避不得,只好轉回身,對著遠處快步走來的陸明峰微笑著說道:「陸大哥,你也來了,沒想到這裡會遇見你。」   陸明峰看到遙雪的背影后眼中就只有她一個,滿臉驚喜地跟過來,直到遙雪和樂恩澤轉身,他才發現樂恩澤,神情一愣,腳步也停了下來   樂恩澤掃了一眼陸明峰,沒有說話。   陸明峰先喜後驚,想到自己都沒有資格帶人參加宴會,而眼前這個憑著卑鄙手段霸佔遙雪的男人不但也來參加,而且還能帶人進來,感覺就像吃了一個蒼蠅似的,又看到樂恩澤那旁若無人的表情,心中更是憤怒。「哼,這是頂級宴會,可惜主人對中國的上流社會不熟悉,讓某些暴發戶濫竽充數也混進來了。」   樂恩澤微微挑了挑眉,帶著第三世界暴發戶特有的淡定,莫測高深地看著中央領導的大侄第33章三十三   「樂先生,您還真是陰魂不散,連這裡你都能進來,我倒是小瞧了你呢!」   想到白天過後,他急忙往國內打電話,可是得到的卻是關於郝遙雪移民信息不詳的答覆。   此時再見到他攬著女孩的樣子,激發起來的是男人面對強敵是不肯善罷甘休的昂揚鬥志。   這個樂恩澤倒是有些能量的。想到著,他把目光調轉向了遙雪。   這是個讓他當初一見鍾情的女孩子,現在更加出落得美麗動人了,只是臉上掛著些揮之不去的憂傷,讓人忍不住想把她攬入懷中……   就在這時,一個中等個子,一舉手一投足都透著一股貴族範的的男士走到宴會前方,手持麥克風說道:「女士們,先生們,大家晚上好。」眾人停下了攀談,轉身面向他。看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他繼續說道:「今天是伊林女士特意為各位貴賓準備的宴會,現在就請美麗的伊林女士出場。」   邀請來的貴賓顯然知道伊林女生是哪位,都毫不吝嗇地鼓起掌來。在噼噼啪啪的熱烈掌聲裡,一個身材高挑,看起來四十多年紀的女性走了上來。她走路沒有腰肢亂扭,但卻自然流露出一陣韻味,將女人的嫵媚展露無疑,讓人忍不住將視線移到那輕輕擺動的腰臀之上。   還未說話,她就露出了一個迷人的笑容:「很高興今天有機會和來自各國的精英和成功人士相處一堂,尤其感謝東道主邁克.卡門先生慷慨提供這個美麗的地方供大家聚會。這次聚會一是和我的老朋友們還有一些仰慕已久的朋友們,另一個則是想要介紹一下我的兒子給大家認識。」   人群中立時傳來一陣嗡嗡聲,眾人互相低聲詢問起來。參加宴會的貴賓大都認識伊林女士,少數沒有見過的也都聽聞過這個來自俄羅斯的神通廣大的女子,從來沒有聽說過她突然就冒出一個兒子。   「然後,她眼光看向人群某處,說道:「安德烈,過來,跟客人們打聲招呼。」   賓客們的眼睛隨著她一起轉過來,掃向人群中一個男人,而男人旁邊的賓客們後退了幾步,將他徹底地展現在人們面前。   在場的的各位女士們的眼睛都變得晶亮了起來。   這種身材相貌氣質俱佳的男人,真是怎麼看都養眼呢,更何況他是伊林夫人的兒子,就代表著這個男人將來會繼承他母親富可敵國的商業帝國。   天之驕子,也只能用這樣的詞彙來形容這位了。   樂恩澤還是掛著千年不變的寡淡臉點頭向大家致敬,然後輕握住赫遙雪的手,走到前面的伊林女士面前。   伊林女士笑著擁抱著他,低聲說道:「我的孩子,這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舞臺,以後你就可以盡情展示自己吧。」   樂恩澤卻微皺了下眉,然後舒展開,轉過身看向賓客,用流利的英式英語說到「大家好,我是樂恩澤,非常榮幸認識各位前輩。」又是一陣掌聲,掌聲稍息,樂恩澤繼續說道:今天榮幸同我的妻子赫遙雪與大家見面,也希望各位以後來到中國的時候,可以聯繫我,我一定會做個慷慨的東道主,款待各位貴賓。」   言簡意賅地說完後,就伸手攬住身邊的女孩,向眾人點頭示意後,準備下臺。   從賓客的目光開始注目樂恩澤和她時,赫遙雪就有些驚呆了,她沒有想到突然間他就變成眾人的焦點,連帶著把她也置於聚光燈下,這讓她很不習慣,只能機械地被樂恩澤牽著走,到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   「可是,他說什麼,妻子?……妻子!?」自己什麼時候成了他妻子了,赫遙雪如夢方醒,剛想張嘴說話,樂恩澤狠狠握了一下她的手。   這時,她也突然發現自己的堂哥正站在人群的最後面,直衝著她擺手,身後站著兩個彪形大漢。堂哥看到她發現他了,似乎有些興奮,嘴裡說著什麼,可是還沒說完,後面兩個大漢從左右將他像小雞一樣夾在當中,轉身向會場旁十幾米外的一個小屋快步走去,堂哥被夾持著一邊走一邊努力回頭看遙雪。遙雪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她知道這是男人對自己的警告,張了張嘴,最終她也沒有說什麼。她沒有注意到身旁的伊林女士聽到妻子一詞,皺了下眉頭,撇了她一眼。   這樣的聚會通常沒有什麼主題,都是賓客們自由交談,伊林女士顯然是宴會的絕對主角,一下子就被眾人圍了起來。而樂恩澤當眾露個相,和大家禮貌地打個招呼,也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他也樂得輕鬆,帶著遙雪越過人群,向她堂哥進去的那個屋子走去。   人群中的陸明峰現在很不好,他被樂恩澤突然變化的身份給弄蒙了。   他不明白,明明一個沒身份沒地位的暴發戶,出了有些破錢外一無是處的混血雜種怎麼突然間就出來一個有權有勢的媽媽,轉眼間就成了高富帥?   想起他曾經在那個男人面前曾經流露出來的些微的優越感,如今都變成了辛辣的反諷。   他一直堅信只有體貼的自己才能讀懂赫遙雪,也只有自己才能給她真正的幸福。雖然樂恩澤佔了先手,他還是有信心將遙雪奪回來的。可是,現在的狀況讓他沒有信心了,只能失落地望著那個男子霸道地拖著遙雪走出他的視線。   走進小屋,遙雪一眼看見堂哥正遊走在兩張巨大的擺滿了各種精緻食物的桌子間,不時地拿起一些塞進嘴裡。   遙雪看得鼻頭一陣的發酸,堂哥這些日子吃了多少苦頭,看這狼狽的吃相,活脫是從難民營裡放出來的。   「哥……」遙雪吐出一個字後,再也無以為繼,激動地走過去伸手抱住了堂哥。   郝偉波當初被打的淤青現在已經消退得差不多了,吃得正興頭的時候,被妹妹一把摟住,頓時噎住了,翻著白眼伸手撈過杯果汁大口地灌了下去,這才緩了過來。   「哎喔,姑奶奶,美女的擁抱還真不是我能消受得起的,你這一下子差點把你哥哥我抱死!」郝偉波經過這番波折居然沒啥改變,還是跟以前一樣吊兒郎當的德行。   遙雪氣得伸拳捶了下他的胸。然後說道:「你可真是想把人急死,當初你怎麼這麼不帶腦子,居然去充當什麼商業間諜?這算什麼啊……你要是出了什麼事,叫我……還把你爸媽可怎麼活啊!」   郝偉波卻滿不在乎:「妹子,又瞧不起你哥哥了是不是,跟你說就差一點,就那麼一點,我就把對方的底細全搞出來了,敢給我親叔叔下絆子,害得你們家家破人亡,我就要叫那小子吃不了兜著走!」   郝偉波的一席話就像慢慢一盆的涼水澆得透心涼。她尤記得當初堂哥去樂恩澤的公司臥底,而現在堂哥言之鑿鑿的控訴不正是說當初害死她的父母的罪魁禍首不正是樂恩澤嗎?   就在這時,樂恩澤走了過來,伸手習慣性地放在了遙雪的肩膀上,遙雪猛地一回身,啪的一聲,一耳光扇在樂恩澤的臉上,一時間屋裡靜極了。郝偉波本來準備向下一塊乳酪進攻,結果被遙雪這一耳光嚇得將乳酪掉到了鞋面上。他不敢相信一向大家閨秀地遙雪居然會做出打人耳光的事來,而打耳光的對象居然是樂恩澤?   樂恩澤臉色一如既往的平靜,絲毫看不出被打後的惱羞成怒,如果不是臉上有著淡淡的掌印,幾乎讓人意外剛才那記巴掌是個錯覺,他還緩緩放下了伸向遙雪的手臂,靜靜地看著遙雪,眼神裡有股說不出來的味道。   郝偉波小心翼翼地說道:「妹妹,雖然恩澤這小子是有點不地道,我都被逮起來揍了半天,他才打進來救了我,但也不至於挨個耳光吧?」   「什麼?」遙雪轉回身看著堂哥,「不是他抓的你嗎?」郝偉波被問楞了:「怎麼可能?我和恩澤從高中起就是鐵哥們。我當初去萬達臥底,恩澤是不知道,知道後就讓我撤出,可惜老子貪大了,結果露了餡,被抓了起來,還是恩澤救的我。不過這小子也確實該打,救了我之後,他不馬上放我下來,居然拿個手機拍來拍去的,他媽的準備排成短片衝擊奧斯卡嗎!」   遙雪聽到堂哥的話,才知道自己誤會了恩澤,心中有些過意不去。可是聽到堂哥說恩澤拍他被打的照片,她一下子反應過來……這不就是當初他威脅自己穿女僕裝時給自己看的嗎?   原來他根本就是在騙自己!   想到當時自己受到的屈辱,遙雪的火騰的一下就上來了,揚手就要再給恩澤一巴掌。可惜這一次,她細白的手腕被樂恩澤牢牢地握住。   男人冷冰冰地說:「你要是覺得吃虧了,我可以派人把你哥吊起來,結結實實地打一頓,也不枉你這一巴掌第34章三十四   郝偉波在一旁不幹了:「幹嘛啊?你們夫妻吵架,也要繞上我?不過恩澤,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男人已經拉著他的妹妹走人了。   郝偉波不知倆人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但是想到兩人既然已結婚了,那就是床頭吵床尾合的事情了,對男女之事一向很馬大哈的他搖了搖頭,又低頭開吃了起來。   樂恩澤拉著遙雪並沒有回到會場,而是來到了會場外的一片清淨的小花園裡。   呼吸著花園裡帶著濃鬱香味的空氣,遙雪也慢慢地冷靜了下來。她伸手握住了男人的胳膊,阻止男人繼續前進,然後說道:「你為什麼要騙我?」   男人轉回身來,低頭看著女孩的臉,好半天才說道:「如果我當初說出救出你哥哥的真相,你會怎麼樣?」   遙雪說:「我當然會十分感謝你的仗義相救……」   「然後呢?」男人又問到。   「……」然後又能怎麼樣?以身相許?遙雪心裡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她對於愛情略有些被動,但是卻堅信這樣應該是最純潔的感情,是第一眼就怦然心動的感覺,不附帶任何其他的條件,對於這個昔日的大哥哥,以前沒有過類似於愛的心動,那麼以後也就不可能有了。如果說因為他出手解救了落魄的自己,便傾心愛上,那這樣的愛豈不是對彼此最大的侮辱與傷害?   遙雪心裡沒有頭緒,可是男人卻甚是了解她,嘴角的嘲諷意味更濃了:「我的情操不夠高尚,學不來無條件的能對別人好,既然幫助了你,總是要得到些什麼好處的,如果你不肯給,我只好自己想辦法去拿了,畢竟……我不是你的陸大哥,一往情深而不求回報,情聖不是人人都能當得起的。」   「你……」這種現實到了殘酷的話,的確符合樂恩澤的做人準則,「你是有多麼的恨我,為什麼總是用一種高高在上的口吻同我說話?難道只有把我一腳踩在塵埃裡,任你踐踏,才對得起你的仗義相救嗎?」   樂恩澤聽了這話,微微地低下頭,略帶涼氣的唇,輕輕地觸碰著女孩的,如同呢喃地說道:「因為你太過乾淨了,就好像是誰也不能染指的仙女,可是一旦得到機會,任何男人都會狠狠地把你從雲端扯下來,扯裂你的衣衫折斷你的翅膀,讓你身上每一寸肌膚都沾染上情』欲的氣息……」   說話間,男人已經把女孩架到了花園的的鞦韆吊椅上,禮服的裙擺已經滾到了腰間,一雙瑩白的大腿在月光下閃著亮光。   「可是,我不會給別的男人這樣的機會,因為你註定這輩子只能是我樂恩澤的妻子……」   最後一句話消失在彼此交纏的唇舌之間,他的唇是冰冷了,可是來勢洶湧的吻卻是灼熱的,遙雪如同以往一樣,很快就被男人的熱吻吞噬。   可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腳步聲,好像是有人過來了。   會場裡真在進行精彩的表演,處於禮節,或者是真的投入其中,大家都興致勃勃的欣賞著,根本沒有人半路缺席,來到這小島上偏僻的小花園裡來。樂恩澤來過這裡,才不需要侍者引領就尋到了這裡,他沒想到居然也有人跟自己一樣,嫻熟地摸到了這裡。   心裡想著,還沒等遙雪出身,樂恩澤已經迅速地拽下了女孩的裙擺,一把將她抱起,快速地轉到了搖椅後面的玫瑰花牆裡。   畢竟女孩已經被自己親吻得臉頰泛紅,這個嬌羞的樣子是決不能叫外人看到的。   由於光線的問題,花牆外的人是看不見到裡面的,可是冷恩澤他們卻可以透過花枝,將外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衣衫不整的遙雪被男人摟在懷中,檀口也被輕輕地捂住,只能睜著晶亮的眼睛看著外面。   走過來的是一對男女,女孩穿著一身白色的禮服,金色的長髮編成的希臘古典的盤發,看上去端莊迷人,而那個男人看起來應該有四十多歲了,倆人的年齡差距如同父女一般。   遙雪看得清楚,那個女孩正是樂恩澤的義妹伊琳娜,而那個上了年歲的男人,她卻是不認得的。   此時他們來到了花園的長椅上,男人坐在椅子上親暱地摟住了伊琳娜,一隻大掌迫不及待地順著裙擺伸到了。   伊琳娜跟人的感覺一直如同無辜嬌羞的白花一般,可是此時的她,在月光的籠罩下,如同變了一個人似的,站在男人的面前,不但沒有躲避男人的不軌舉動,反而把一隻長腿架在了椅子上,放蕩地敞開了雙腿,任憑男人隨意地把玩。   「啊……約翰叔叔,我的下面好熱……」與放蕩而大膽的舉動不同,女孩的話語裡永遠帶著一絲嬌羞。仿佛是無知的純良少女初嘗禁果一般。   「沒關係,我的小伊琳娜,叔叔會幫你的,說著男人一把掀開她的裙子,鑽進了裙擺裡,發出嘖嘖的吮吸聲直刺人的耳膜。   伊琳娜忘形地嬌喘著,將自己的腿間向男人的嘴靠了過去,嘴裡卻說著:「討厭,叔叔,你總是這樣欺負人。」   那個男人已經迫不及待了,這種在高級宴會上偷情的舉動堪比任何的催情聖藥,刺激得很,他站了起來,將女孩按到長椅上爬好,再解開自己的褲子,毫不遲疑地長驅而入。   「小賤貨,叔叔知道你最喜歡這樣了。讓叔叔餵飽你下面的小嘴……這麼緊……你昨天不是跟喬治還有他的兒子一起睡來著嗎?怎麼還是這麼緊呢?真是個天生的尤物……」   遙雪壓根沒有想到,這個女孩私下的行為居然這麼大膽,簡直形同妓.女……她不禁想起了伊琳娜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是自己身後的男人開啟了伊琳娜肆無忌憚的經驗嗎?   身後的男人紋絲不動,似乎對於自己曾經的女人被其他的男人侵犯滿不在乎。   很快,花牆外的苟合結束了。伊琳娜邊整理衣衫邊笑著問道:「約翰叔叔,你之前答應我的事情千萬不要反悔啊第35章三十五   約翰系好了褲帶,對伊琳娜說道:「放心吧,小賤貨,我會幫你搞定這件事的。不過,你不怕你的哥哥和母親查出來是你做的手腳嗎?你的胃口太大了,伊林能夠一個人打造出這麼大的產業,她的精明就不必說了。而你的哥哥這對流淌著同樣血液的母子,對於辜負了自己的信任與情感的人,只有更加無情地壓迫和打壓。,根據我了解,也不是個簡單貨色。一旦他們查出是你搞的鬼,你這輩子就完了。畢竟,他們兩個都不是循規蹈矩的普通商人。」   伊琳娜嬌笑著說道:「沒關係,我可愛的哥哥就是個被愛情衝昏頭腦的可憐蟲,當年我親愛的媽咪就要接回這個私生子,可是他說什麼也不走,非要跟著他那個個落魄的退伍軍人爸爸,好像是被一個中國女孩迷得神魂顛倒,據說被誣陷成小偷打成了重傷後,還跑到了學校要去跟女孩解釋什麼,結果失魂落魄地回來,應該是被那女孩羞辱了一頓。   現在他居然還跟當初那個女孩在一起,這樣的男人,不足為懼!而我的那個母親,她豢養著的那個年輕的情人也是我的人,隨時幫我通風報信,只要我手腳快些,應該不會有問題,畢竟你我都只是隱居幕後,炒高期貨價格後,真正的工作都是跟風者去做。等母親和哥哥發現不妙,也尋不到真正的緣由上了……」   約翰說道:」好,既然你都想好了,我也就放心了,只是到時候,你可要再好好陪一陪約翰叔叔哦……」   說完,兩個人先後走出了花園。   遙雪聽到伊琳娜說樂恩澤痴迷於一個女孩時大吃一驚,心下想到:「那個女孩是誰,難道是我嗎?怎麼可能?!我明明就是他獵豔的一個獵物罷了。這是真的嗎?」   遙雪回想了從最初和樂恩澤相遇到現在的一點一滴,不得不承認,雖然他表現得很冷漠很兇,平時總愛「欺負」自己,樂恩澤真的沒有做過傷害自己的事,相反一直在幫助自己。   待到花園裡的那對老少男女一先一後的離開後,樂恩澤才慢慢鬆開了捂住遙雪嘴的手。   遙雪卻一時轉不過身來,伊琳娜要如何偷取家產是伊林夫人和樂恩澤要頭痛的事情,可是和……她說的樂恩澤曾經拖著傷病來看自己卻被羞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那時候……好像是學校組織了什麼活動,對,是給足球隊鼓勁的啦啦隊,所以她想去看望樂恩澤的事情也是只能耽擱下來。她是啦啦隊長,自然每天放學要留下來排練……對了,那時候有人調侃過自己跟補習功課的哥哥早戀,而學校門口的那一場「捉賊」也是鬧得沸沸揚揚的……自己好像是操場的一角跟人生氣地著爭辯過,可爭辯的是什麼的,大致上應該是「我才沒早戀,那人不過是爸爸僱來教法語的,我的品味不會那麼差」一類的話吧。   對於她當時那麼小的年齡開說,被人說跟那麼大的男孩談戀愛的確是很讓人羞愧的事情,說出什麼過激的話來也是說不定的。   但當時拖著傷病的樂恩澤真的也在校園裡的某個角落,聽著自己那些話嗎?所以過後自己去看望他的時候,他才會有那麼冷淡的反應?   遙雪一直轉不過身來,倒是男人伸手將她扳了過來,遙雪抬起頭望向樂恩澤,他的眉頭微皺,也不知是因為家裡出現了偷米的耗子而苦惱,還是因為伊琳娜揭穿了自己的陳年老底而惱羞成怒。   「伊琳娜是要對付你母親嗎?」   「那是我母親的事情,不需要我操心。」樂恩澤似乎並沒有因為昔日女人的背叛而惱羞成怒。   「那時候……我……」遙雪不知該怎麼說,一想到曾經溫柔體貼的大哥哥裹著紗布,聽著自己那些傷人的話,無論是誰都無法接受吧?是不是因為這一點,他才吝嗇地收回對自己曾經所有的體貼,並在多年後的今天,毫不留情地傷害自己呢?   「有那麼多髒兮兮的人,宴會接下來也沒有什麼意思了,我們先走吧。」說著樂恩澤脫下了自己的西服外套,套在了遙雪單薄的肩膀上,然後拉著她去了小碼頭,坐著渡船先回來了城堡裡。   可是一路上,遙雪的腦子就是反覆地想著那句好話「他愛那個女孩愛得發瘋」,樂恩澤是愛著自己的?   這是她這些天來聽過的最瘋狂的話,他對自己做過的事情,哪一點像追求女孩該做的事情?   回想起從小到大遇到的那些追求者們,連幼稚園的小追求者都知道給心愛的女孩糖果吃,還要奉上自己喜歡的玩具,隨便再說「裙子真好看」一類話。   可是樂先生連那些穿著開檔內褲的小盆友都不如!惡形惡狀的樣子是要做給誰看!   自己會喜歡上這種惡質的男人才怪!   可不是不知為什麼,沉鬱了一天的心情莫名其妙地變好了,甚至一天都不知道餓的肚子也開始咕咕作響了起來。   樂恩澤這時倒是低下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遙雪。她只能扭頭看著船外漾著著層層水波,假裝什麼也不知道。   回到城堡時,除了開門和做雜物的傭人外,其他的人還都在宴會上幫忙,因為沒想到兩個人會回來的這麼早,留下來的管家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廚房裡也沒有什麼現成的吃的,本想著讓附近的飯店送過來,可是樂先生卻說不用了,並讓管家提前去休息。   然後他拉著女孩的手說:「你做給我吃吧。」   遙雪聽得有些傻眼,她從小到大連雞蛋都沒有打過,做飯?更是不會了!   「你哥哥的食量很大,這段時間因為躲避仇家,隨便照顧你轉到了美國住院的嬸子,也去了美國,倆個人花費都不少,我讓你替我做一頓飯不過分吧?」樂恩澤坐到餐桌上問到,「還是……你連簡單的做飯都不會?」   遙雪被男人淡淡的鄙夷激得有些氣憤,可是卻無法反駁他的話。只能氣憤地打開大冰箱的門,看看裡面有什麼可以微波一下就能吃的東西。   可是由於管家和廚娘的敬業,偌大的冰箱都是新鮮是生食,半點垃圾食品都沒有。   遙雪上下巡視了半天才猶猶豫豫地拿出一盒蛋,還有一袋真空包裝的香米。   她想做蛋炒飯,以前好像看過家裡的保姆是怎麼做的,煮熟了飯後,跟蛋炒一下,就是很好吃的大碗了。   樂恩澤翹著二郎腿,看著遙雪也沒有淘洗,就將米倒進了電飯煲裡,然後用水杯接水,一杯接一杯地倒在了鍋裡,蓋上了蓋子,按上了電鈕。   然後就是打蛋,細長的白膩手指毫無美感可言地粗魯地掰開了蛋殼,然後金黃的蛋汁裹著細碎的蛋皮全淌進了碗裡。   遙雪又用小鑷子小心翼翼地將蛋汁裡的蛋皮都撿淨後,找到了一個平底鍋架在火上,研究了半天,點開了火候,將一碗蛋汁倒入了鍋裡。   奇怪,以前看保姆去做明明可是煎出很好看的蛋花,可是自己炒的蛋汁卻很快糊在了鍋底,遙雪手忙腳亂地翻炒著,又急急忙忙地折返回來,準備看飯好了沒有,可是打開鍋蓋一點熱氣都沒有冒出,打開了一看,水是水,米是米,鍋子根本就沒有插電……   這時,炒鍋也不客氣地冒出了一大口黑煙吱吱啦啦地宣告著蛋汁的悲壯一生。   遙雪的臉頰發燒,從小到大自認為做事都完美的她,第一次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短板。就算自己不喜歡樂恩澤,可是女孩的那種微妙的心裡,還是希望在愛慕自己的男人面前保持著完美的形象。   原來自己是個簡單的蛋炒蛋都不會的人,刨除掉年少無知的男女因為噴湧的荷爾蒙而產生的愛慕錯覺,以後的種種誤會,加上彼此身份與年齡的懸殊,得是多麼深刻的愛意才能恆久不變地維繫下去?   如果說,男人以前一直用仰望的目光愛慕著那個驕傲的小公主,那麼現在的自己,完全是在廚房裡可憐兮兮撿著蛋皮的灰姑娘,那個所謂的王子拎著破鞋去找任何一個穿得上的公主好了,能不能放過她,讓她安安靜靜地過著自己的生活!   想到這,遙雪端起了冰涼電飯鍋,嘭地一下放在餐桌上,惡聲惡氣地說:「吃吧!」   可是跟這種傲然的氣魄不相稱的,是自己肚子裡又一連串的叫聲……給她一把日本戰刀吧!她要切腹銘志!   男人倒笑了出來,畢竟已經忍了很久,他站起身來,拉著女孩坐下,然後起身滅火刷鍋。又從冰箱裡重新拿出食材,洗刷乾淨後,拿起刀利落地切著,不一會廚房裡便香味四溢。   當樂恩澤端著兩盤香噴噴的炒菜端上桌子時,也不過用了不到半小時的時間。他又從壁櫥裡拿出了一條烤好的麵包,切成片端了上來,簡單的晚餐就做好了。   男人親自夾了一筷子西芹炒肉放到了遙雪的碗中:「吃吧,小鬧鐘。」   這種稱謂簡直能把毛孔裡的血液催擠出來,遙雪掉下頭,狠狠地咬住香滑的肉片,心裡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種叫「自卑」的陌生東西。   餵飽了遙雪的肚子後,樂先生很自然地咬餵飽自己了,洗浴後變得粉嫩香軟的女孩是最能填報肚子的大第37章三十七   樂恩澤抬起了眼:「知道了真相你又能如何呢?」   遙雪本想說去報案,將兇手繩之以法,可是不用開口她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幼稚,對方居然能對董凱下黑手,可以想見這裡面的水有多深。   如果只是她,她的確是沒有辦法。   男人並沒有理會遙雪的茫然若失,在某些方面,他相當大男子主義。   既然認定了這事不該遙雪參和,就絕口不提,連一個字也吝嗇得很。   遙雪也來了脾氣,睡覺的時候也背衝著男人。   也許是白天在醫院太累,加上董凱剛脫離危險期,樂恩澤很快就睡著了。只有遙雪一個人在黑暗中痛苦地睜著眼,幾乎一夜未眠。   早上剛睡了個囫圇覺,身邊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起來走人了。   遙雪被枕邊的涼意驚醒,再也睡不下去了。   平時這個時候,遙雪倒是會琢磨出些事情要做,看看書,談談鋼琴,聽聽音樂,可是今天什麼都做不下去,心中煩躁得很,索性她換上服裝準備逛逛帝京。出門時兩個保鏢一起隨同,一個開車,一個坐在副駕駛位置,這是樂恩澤在董凱出現意外後特意規定的,不管在哪裡,都不能讓她單獨一個人。   今天是帝都難得的好天,抬頭就能看到蔚藍的天,上面點綴著點點白雲。街上人來人往,尤其各大地鐵口,人們像螞蟻一樣進進出出。看著這熱鬧繁華的大街,遙雪心中反倒越發急躁起來,在長安大街,王府井西單各大商場走馬觀花地看著,兩個保鏢在身後2米的地方緊緊跟著,不時注視著周圍的人群。   逛完西單,遙雪突發奇想,想去逛逛很有名的秀水街,對於來過多次北京的她來說,秀水還是一塊沒有開墾過的處.女地。   可是保鏢聽說她要去秀水,腦袋立刻搖了起來:「郝小姐,秀水人太多,一個買山寨貨的大批發市場,咱們還是不用去了吧。」   遙雪偏偏來了火氣,只覺得這些保鏢還真是那男人□□出來的好奴才,訓起她的腔調都是一模一樣。   本來去秀水的*不是特別強烈,偏偏窩了一晚上的火氣此時爆發了。   保鏢一看攔不住,加上早上樂先生吩咐過,要好好陪郝小姐散心,就只能硬著頭皮提著十二分的小心上了。   其實到了秀水街,遙雪就有些後悔了,她天生不是會為難人的那種大小姐,車子開了一路,心緒也平靜了下來,在看著那人山人海的陣仗,簡直離得老遠都能嗅到人擠人時的汗臭味。   一會就回去吧,免得這幾個保鏢個個如臨大敵一般,這麼想著在秀水街剛走了幾步,前方一米處兩個行人突然無緣無故地動起手來,一個高聲嚷嚷著你動手試試,另一個嘴裡說著我就試了你能怎地。   愛看熱鬧這個習慣似乎已經一代一代沉澱到□□人的基因中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吵吵,還沒真箇動上手呢,旁邊已經圍滿了好知欲強的群眾。遙雪和保鏢也被裹挾到人群中,兩個保鏢急忙往遙雪身邊擠。壓根就沒注意人群外幾米遠地方一個帶著低簷帽,捂著口罩的人對五六個小混混樣的青年說些什麼,又遞過去一沓鈔票,為首的綠色頭髮的青年接過錢,望了望人群中的兩個保鏢,點了點頭就帶著其他混混擠進人群裡,很快來到兩個保鏢身邊,將他們圍了起來,與遙雪徹底地隔絕開來。   遙雪看到人群圍上來時有些發蒙,鎮定下來後就往人群外走去,剛出了人群,迎面走來一個帶著口罩的男人,突然伸手將一塊厚手帕送到她鼻子前。遙雪聞到一股淡淡的刺鼻氣味,頭一暈,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口罩男一把抱住遙雪,將她拖著走了幾步,一臺小汽車駛來停在他身邊,等口罩男和遙雪上車後,一股煙地開沒影了。   兩個保鏢發現不對,匆忙推開幾個小混混衝出人群時,只看到小汽車的背影。   別墅裡,樂恩澤陰沉著臉,聽著保鏢們匯報情報。他手裡捏著一小盆剛剛從國外購得的名貴花卉,青筋崩起老高。嬌弱的小花本來是準備當做枕邊禮物擺放在女孩的床頭的,此時被暴怒的男人一下子扔在地上砸得稀巴爛。   「那些混混知道是誰僱的他們嗎?」   保鏢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說道「不知道。那個人帶著口罩帽子,說的普通話,給了他們3千塊錢,讓他們攔住我們2分鐘。」   「那兩個打架的人呢,有沒有什麼線索?」   另一個保鏢說道「他們是來北京打工的,也是一個帶口罩帽子的人,給了他們2千塊錢,讓他們看到他的手勢後就吵十分鐘」   樂恩澤冷冷道:「好大的手筆,居然用五千塊錢擺平了我年薪四十萬請來的保鏢。」   兩個保鏢低下頭,不敢看樂恩澤。   上車幾分鐘後,遙雪掙扎著睜開了眼睛,覺得頭髮暈,眼前朦朦朧朧地,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如果不是旁邊有個長頭髮,帶著墨鏡的女的扶著她,連坐著的勁都沒有,也說不出話。她知道自己被不知名的人給綁架了,心裡一陣地害怕,可是渾身都使不出力氣來。   汽車轉了幾個彎,不久後就停在一個十幾層高,外表豪華闊氣地酒店外面。墨鏡女子攙扶著她向酒店裡走,口罩男跟在旁邊。   可就在這時,遙雪勉強睜開眼皮,看待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只見陸明峰正帶著一個助理,站在酒店的門口等車。   陸明峰三天前來到北京,應一個地級市的邀請幫忙跑一個正在審核的項目。今天陸明峰邀請了發改委審核這個項目的處長到北京飯店吃飯,和地級市的代表一起聊聊項目的事。雙方聊的很開心,各取所需後基本敲定了項目的事。   陸明峰送走了處長和市代表,剛走出北京飯店,就看到一個帶墨鏡的女子攙著郝遙雪走了過來。遙雪好像不舒服,整個人都靠在女的身上。陸明峰吃了一驚,連忙跑過來,邊跑邊問:「遙雪,你怎麼啦,哪裡不舒服嗎?」   墨鏡女子和口罩男一下子站住愣在那裡,他們應該是萬萬沒想到來北京飯店交任務會這麼巧地遇到被綁架女子的熟人。楞了一下後,陸明峰立刻就覺察不對勁了。   遙雪的身子簡直是掛在了那個女人的身上,一看就是失去了知覺的樣子,可是偏偏望向自己的眼睛卻透著焦慮,一副想說又說不出的樣子。   陸明峰的臉一下撂了下來,繃著臉問那女人:「你們是幹什麼的?」   那女人一看知道陸明峰不是好惹的,跟郝遙雪又是熟人,也顧不得任務,兩人撒手就把遙雪撂在了地上,轉身就跑向還未駛遠的汽車。   陸明峰這時也知道兩個人有問題,跑上前接住差點摔倒的遙雪又吩咐助理去追那兩人,遙雪這時已經勉強能說些話,看著陸明峰,般地哼著:「不要管我,快,陸大哥,抓住那兩個人……」   陸明峰將耳朵貼在遙雪柔軟的唇上,聽著她說話。可是那兩人跑得太快,跳上一輛車,一轉眼就跑得沒影了。   陸明峰將遙雪一把抱起,徑直回了酒店的房第38章三十八   遙雪有話卻說不出,只能眼睜睜看著兩人跑掉,心中焦急,只覺得眼前一黑,又暈了過去。   恍恍惚惚中,遙雪感覺自己變成了嬰兒模樣,躺在媽媽的懷裡。媽媽抱著自己慢慢走著,邊走邊輕輕地在懷裡搖晃著自己。媽媽的懷中是這麼的溫暖,這麼的懷念,可是自己的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更說不出話。遙雪多麼想看看媽媽那慈祥的面容,多麼想跟她撒撒嬌,說些話,可是無論她怎麼努力,都做不到。終於她拼盡了最後一絲力量,大聲地喊了出來:「媽媽!」眼睛也同時睜了開來。面前並沒有媽媽,哪裡都沒有。是的,媽媽已經不在了,這個世上我只有一個人了。遙雪閉上了眼睛,眼淚忍不住地流了下來。   好一會,她才再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寬大的雙人床上,身上蓋著薄薄的蠶絲被,右邊是張圓形的窗戶。看裝飾不像是酒店。而自己好像幅度很小地一起一伏著。   她回想起了自己再次暈倒前的情景,自己在帝都被人綁架了,然後遇到了陸明峰哥哥,被他救了出來。可惜,沒有抓到那兩個人,不然就能知道害死自己父母的幕後黑手了。「這裡是哪裡,陸明峰哥哥呢?掀開被,遙雪坐了起來,發現身上穿的還是原來的衣服。遙雪下了地,感覺一切還好,就是非常虛弱,身上軟綿綿地沒有什麼力氣。「不知自己昏迷多久了,樂恩澤現在該著急壞了吧?」遙雪想著,慢慢地向房門走去。   還沒等到她走到門前,門把手一轉,嘎達一聲打開了,陸明峰走了進來。   看到遙雪站在地上,陸明面露驚喜的表情,溫良地一笑,過來扶住她:「遙雪,你醒了?怎麼自己站起來了,快,我扶你坐下,你已經一天多沒吃東西了,身子很弱,醫生特意囑咐讓你好好休息。」一邊說,一邊扶著遙雪坐到床上。   「陸哥,我昏迷多久了,這裡是哪裡?」   陸明峰挨著她坐下,小心地扶著她,調整好角度,讓她坐的舒服一些,才開口說道「你昏迷快一天半了,這裡是水晶尚寧號郵輪。」   「郵輪?……我們在海上?」遙雪一愣,慢慢地問道。   「是的,那一男一女明顯是要綁架你。你那時昏迷不醒,我擔心還有人對你不利,就帶你出了帝都,來到天津,我要去國外辦些事宜,正好尚寧號郵輪靠岸,我就帶你上了郵輪,在海上就不會有危險了」   「陸哥,謝謝你。」遙雪從剛開始的震驚中恢復過來,輕柔地說道。   陸明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說什麼謝謝。你是鳴萍最好的朋友,就像我的妹妹一樣。無論誰想動你,我都不會允許。不然鳴萍也不會饒了我」   遙雪心中感動。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陸哥,我要回帝都」   「不行,那太危險了。」陸明峰一口回絕道。   「我已經聯繫人調查你被綁架的事情,等調查結果出來了,抓住那些人,我才能送你回去,現在絕對不行。」   遙雪心中一陣躊躇,猶豫著要不要告訴陸明峰她父母是被人謀殺的事。她已經欠了陸明峰,陸鳴萍他們太多太多了,不想再將他們牽連進來,尤其在幕後黑手已經開始有所行動的時候,這很可能給他們帶來危險。可是,不告訴他的話,他是不會讓自己回去的。猶豫再三,遙雪還是告訴了陸明峰實情,然後懇求到:「陸哥,請你送我回去。這次害死我父母的兇手終於行動了,只要我回去,兇手一定會再有舉動,樂恩澤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他。這是我為父母報仇的最好機會」。   陸明峰聽她說完後,陷入了沉思,半垂著頭。好一會,他才說道:「遙雪,你應該早點告訴我,我不會讓你一個人背負這麼沉重的東西。我一會就聯繫父親讓他幫忙調查你父母的事。但是,我還是不贊成你現在回帝都。」   遙雪略有些驚訝地看著她,不明白她已經說這麼清楚了為什麼他還反對。   「遙雪,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這次綁架並不是害死你父母的兇手做的,而是其他人?」   「遙雪,你手裡既沒有金錢,也沒有人脈去查找兇手,都是樂恩澤在處理這事。你知道調查到了哪一步嗎,你知道哪些線索嗎?你什麼都不了解,那麼兇手綁架你有什麼用呢?你被綁架會讓樂恩澤停止調查嗎?不會,只能進一步刺激加大調查力度,而且綁架本事就有蛛絲馬跡可供樂恩澤追尋。我覺得兇手不會這點都看不出來。」   遙雪仔細想了一下,不得不承認陸明峰說得有些道理。「你只有兇手一個仇人,而樂恩澤呢,他能在這麼幾年從白手起家到現在的地位,中間做了多少不好的事,滅了多少家,又有多少人遭受損失?可以說他的地位有多高,他的仇人就有多少。借綁架你來報復樂恩澤,看起來更像是他的仇人會做的事。」   「可是,董凱剛剛被出車禍了,調查到的資料也都不見了?」   陸明峰淡淡的笑了一下:「這個可能就很多了。董凱這個人我知道,能力是有的,但是貪杯好色,商人的習性已經滲透到他骨子裡的每一個細胞裡了,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我來帝都沒幾天就聽說他同時在追幾個明星。誰知道他調查得怎麼樣?也許他沒有調查出什麼,甚至根本沒有調查,現在樂恩澤到帝都,他怕無法交差所以自導自演了這次車禍也說不定。不然,真正重要的資料他怎樣也該先過目一下吧,不會丟了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或者,他真出了車禍,是那些被他甩掉的女人的報復。又或者,他追某個明星的舉動惹怒了誰。」   「總之,我不建議你回去。如果真是兇手綁架你,你的失蹤不只保護了自己,還會讓樂恩澤進一步調查。如果不是兇手做的,你就更沒有必要回去了。」   說到這,他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柔夷,熱度從大掌將傳來,她一時縮都縮不會第39章三十九   陸明峰似乎沒有想到她的語氣會這麼堅決,略微猶豫一下後說道:「好吧,既然你這麼堅持,船到下一個目的地後我就送你會來。」   「陸哥,你能幫我聯繫一下樂恩澤嗎,他一定以為我還在綁架者手裡,我不想他擔心。」   陸明峰笑道:「放心,我一會就給他打電話。」   接下來幾天,陸明峰陪著遙雪,在屋裡說話,看電視,去甲板曬日光浴。   可是遙雪始終是覺得有些不大舒服。的確,陸大哥紳士得很,也不會像樂恩澤那樣冷著臉,忽冷忽熱地煎烤著自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天下來,總有那麼幾次晃神去想那個男人此時在做著什麼,生氣是肯定,但是更多的是皺著眉頭查看自己有沒有受傷吧?   一周後,郵輪終於在吉隆坡靠岸了。   遙雪以為上岸後,陸大哥就會買機票送她回去。可是陸明峰包了臺車帶著她向吉隆坡的郊區出發。陸明峰給她解釋是他在這裡有住所,先過去休息一下,明後天再送她回帝都。遙雪雖然心中著急,但也不好過分催促。   幾個小時後,汽車來到了一片山坡上。滿山坡都是盛開的紅色黃色白色的小花,遠處還有一個小村莊。正是傍晚時分,在一片熱帶植物的掩映下,可以看到渺渺炊煙從家家戶戶中升起,一片祥和的景象。山坡頂矗立著一棟中世紀歐洲風格的4層別墅,與四周的東南亞風情形成可鮮明的對比。   別墅兩側是半圓形,突出在外。又高又尖的圓形屋頂。在山坡下看,遙雪覺得這棟別墅挺有韻味的,來到近前發現可能是年代久遠,牆面很多地方已經脫落。   別墅雖然只有4層,可是卻很高,通體暗褐色,人在這座念頭久遠的房子前一站,一種久無人住的孤寂感和陰森感迎面撲來,仿佛要壓在人身上似的,讓遙雪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走到門口,陸明峰啪啪的敲了幾下木門上圓形的銅環,一會功夫,吱呀一聲,木門打開,一個50來歲,身材矮小皮膚黝黑的男子走了出來,向陸明峰低下頭,嘴裡說著什麼,遙雪估計是馬來語。別墅裡的樓梯又窄又陡,在陸明峰的幫助下,遙雪有些吃力的走了上去。到了三層,遙雪眼前一亮,裡面是個寬闊的布置的豪華的大廳,一個巨大的光閃閃的水晶吊燈從中間天花板垂下來,地面鋪著黃色的獸皮,靠西牆拍著幾張金柚木的桌子和椅子。燈光閃亮,將大廳映照得富麗堂皇。   走過大廳,陸明峰推開走廊右側一扇大門,回頭笑著對遙雪說道:「這就是你今後的住處了,看看喜歡嗎?」遙雪覺得陸大哥笑得有些古怪,進去一看,有些吃驚地發現居然是座水晶之屋,裡面的東西全部都是水晶的,房間一半的地方還有一面水晶牆,將屋裡分成內外兩個部分。   遙雪頓住了腳步,一步也不想邁進這美麗得有些超脫了現實的房間。   就在這時,那個黑皮膚的男僕將一隻電話鬆了過來,示意有重要的來電。   陸明峰讓遙雪在屋子裡隨意休息一下,他接過電話走向了屋外。   遙雪隨意打量這屋子,順手推開了屋子裡的落地窗,走到了陽臺之上。   這個開放式的落地陽臺與隔壁的房間相連,遙雪往另一邊走了幾步,突然發現那邊房間的窗戶並沒有關嚴,微微開啟一條縫隙,似有似無的說話聲從縫隙裡傳了出來,她透過半掩的窗簾看見,屋子裡顯然是書房的模樣,而陸大哥正背對著窗戶打著電話。   「樂恩澤也夠有本事的,居然追查到這了……不過,叔叔,你放心,那筆錢的走向他是查不到的,帳本已經被我銷毀了……是,他已經懷疑郝治國的死因了,沒關係,我會處理的……」   寥寥數語,讓郝遙雪的血管瞬間凍結住了,她用一隻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才沒有叫喊出來。   就在那一瞬間,她的腦子裡閃過了許多的念頭,可一時都連不上來,就在陸明峰撂下電話走出來的時候,她快速地閃回到房間裡,將落地窗合上,門邊掛著花環的門勾將她的手鍊掛住了掉在了地上,她也顧不得撿起,在陸明峰進門的時候,剛剛坐到了沙發上。   陸明峰走進來時,臉上掛著的還是女孩熟悉的微笑,可是遙雪卻覺得這個男人像洪水猛獸一般可怕,她強自鎮定地說:「「陸大哥,我不想再耽擱時間了,請你送我回去吧。」   「現在真是旅遊旺季,你如果要坐飛機回去的話,還要再等幾天,你有沒有想玩的?難得出來,就再陪陸大哥幾天吧?」   遙雪努力壓抑著語調說:「陸大哥,你也很忙,不用太花心思陪我了,我主要是怕學校的課程落下得太多,快要期末考試了,我也得收一收心複習了。」   陸明峰緊盯著遙雪的表情,到底是十八歲的女孩,就算是再有城府,臉上的異樣還是看得出來的。   他站起身來,朝陽臺走了走,順手推開了那扇落地窗,然後走了出去。   遙雪甚至頓時一僵,就在陸明峰低頭去撿起地上手鍊的一瞬間,她快速地站起身來朝門外跑去。   可是剛跑出門外,幾個保鏢出來攔住了她,而陸明峰則穩穩站在她的身後,笑著說:「遙雪,你跑什麼?難道你的陸大哥會吃了你嗎?」   說著,他略帶遺憾地說:「總也不來這,我倒是忘了這裡的書房跟臥室的陽臺是相連的。怎麼辦?你好像聽到了什麼不該聽到的話了。」   遙雪直覺的自己牙齒碰撞的聲音在耳膜裡穩穩作響,她緊盯著陸明峰的眼睛問道:『我的爸爸媽媽……是你害死的?」   陸明峰依然微笑著,可是笑意也未達到眼底:「是他冥頑不靈,本來借他的公司洗錢,是對彼此有利的好事,可是他在公事上處處擋路也就罷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好心提出聯姻,並給他的公司巨額的貸款,他居然一口回絕,說是他的女兒不會嫁給離婚的男人……」   遙雪悲憤地大叫一聲,伸手朝著陸明峰冷笑的臉上揮了過去。   可是陸明峰卻伸手握住了女孩的手腕:「遙雪,你回不去了。」   語氣裡的陰森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居然是這樣的卑鄙小人!就因為這個,你就要害死我的父親嗎?」   「遙雪,我也不想的,是你的父親太不是抬舉了,居然暗地搜集了證據,想要檢舉我的叔叔……原想著先涼一涼你,讓你這個大小姐品嘗一下生活的辛酸,我再順理成章地將你接過來,郝治國不是嫌棄我配不上他的女兒嗎,那好,我就讓他的女人成為我的情婦,隨時都可以享用的女人,沒想到的是,那個樂恩澤居然不聲不響地橫插一扛,吃了個現成的!」   說到這,陸明峰的眼睛裡慢慢染上了殺意:「他碰我想要的女人,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遙雪,你回不去了,乖乖地呆在我的身邊吧。」   「放屁!我要殺了你!」遙雪的眼淚已經流滿了臉頰,她恨不得手中握刀,刺入陸明峰的心臟,這個偽君子!居然隱藏得這麼深!這次綁架的幕後黑手也是昭然若揭了!   陸明峰卻搖著頭,伸手摸著遙雪的臉頰說:「你果然跟著那個俄羅斯的雜種學不來什麼好,現在說話越發的粗魯,不過沒關係……」陸明峰撫摸她臉頰的手此時已經下移,緊握住了她的胳膊,疼得她皺緊了眉頭。   一向露出和煦表情的臉上突然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意:「遙雪,你中了那個男人的毒,而我會幫你戒掉的。」   話音還未落,他一把抱起了遙雪,向水晶屋裡走去。   「陸明峰,你要做什麼?放開我!」遙雪拼命掙扎著想要從男人的懷裡掙脫開來,可是陸明峰的雙手像附了魔咒的樹藤一般緊纏著她不放,也激得她的胸口一陣的作嘔。   當遙雪被扔到大床上時,她的雙手也被手銬從身後銬住,雙腳也被緊緊地縛在了床腳上,緊接著,陸明峰伸手扯開了遙雪胸前的衣襟,露出裡面白色的胸罩,身下的裙子也被扯開,細白的腿根呈現在陸明峰的眼前。   此時男人眼底的□□,遙雪是十分清楚的,只是做成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的居然是昔日謙謙君子般的陸大哥,這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就在這時,閃光燈亮起,陸明峰將遙雪狼狽不堪的樣子收錄到了手機裡,甚至還強迫著遙雪分開被縛住的大腿,將少女只著內褲而雙腿大分的放蕩的模樣仔細的拍了下來。   「要不是事情沒處理玩,我一定要狠狠地把你玩兒上幾天幾夜,樂恩澤關照了你這麼就,總是要給些回禮的,不知道你躺在別的男人的床上的樣子,他是不是會滿意呢?」   說完,陸明峰低頭吻住了遙雪的嘴唇,狠狠地捏住了她的下巴,不讓她的嘴唇合攏,盡情地品嘗的少女的味道後,大笑著走出了房間。   遙雪的眼淚無助地躺在大床上。她的腦子裡閃回以前的片段,聽陸鳴萍說,陸明峰當初離婚時,她的前任大嫂曾經偷偷來找過她,大意是讓陸鳴萍求求陸明峰,放過她。」   當時陸鳴萍還有些輕蔑地說:「明明是她提出的離婚,真不知道為什麼還擺出一副受害者的表情。」   這個偽善的男人,怕是連家裡人都瞞得滴水不漏吧,可是他的前任妻子應該知道這個男人的可怕,才會偷偷去找陸鳴萍的吧?當初,自己每次去陸家做客的時候,陸明峰也總是會適時的出現,表現出不同尋常的熱情,現在想來,以前是誤以為大哥一般的熱情,分明是餓狼盯著獵物的眼第40章四十   陸明峰並沒有在吉隆坡停留太久,他消失了足有一個多星期,這一個星期裡只有那個男僕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的東南亞婦女照顧著遙雪。   遙雪被鎖在房間裡,門窗都是緊閉的,根本沒有辦法同外界取得聯繫。   她每天只能呆在在沙發上,想像著樂恩澤此時有沒有發現自己的行蹤。   樂恩澤正面目森冷地看著剛剛郵寄到了快遞,從信封裡倒出的幾張照片將女孩的絕美無助照得入木三分。不得不承認,拍照者的攝影技術不錯,無論是女孩眼角的淚痕還是暴露出的身體曲線可是說是無一處不美。   樂恩澤的手微微痙攣,反射性地揉碎了手裡的照片,猛吸了口氣,又慢慢將照片張開,吩咐人拿來了放大鏡,仔細地看著女孩所躺的床單上的一塊特殊的花紋,然後將這塊花紋掃描到了網上。   他的母親與某大國情報部門的高管關係良好,經常互通有無,所有很輕易就獲得鑑定結果,這是吉隆坡當地一種巫教祈福的符文,當地人習慣性把這些花紋繡在寢具上乞求安康。   這種巫術很小眾,雖然不排除當地人帶出海外的可能,但是在遙雪在吉隆坡的概率要大上很多。   那天遙雪失蹤後,樂恩澤幾乎將整個帝都翻了個遍,卻沒有發現遙雪的身影。後來董凱終於渡過的危險期。   天生記憶力超群的他可以順利的默出丟失的帳本中一頁,雖然不足以作為檢舉證據,但是所有的矛頭全部指向一個人,那就是陸明峰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叔父。   這個主抓經濟的要員算一算,也是一個根底深厚的人物了,只是沒想到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居然將手伸的這麼遠,如果帳本屬實的話,那麼他偷移到海外的資產真是槍斃十回都不夠。   樂恩澤再次拿起隨著照片,背面有一行字:就此罷手,不然後果自負。   這個人看來真是了解他呢,威脅信寫在女孩被羞辱的照片上,自己自然不會願意拿著它去報警。   其實陸明峰這麼做真是大可不必,因為他也不打算報警!那麼做的話,豈不是太便宜了他們嗎!   因為樂恩澤命令手下公司的連續動作,陸明峰急於指揮「滅火」,現在身在上海的總公司,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但是樂恩澤已經十分肯定,遙雪就在他的手裡。   他拼命壓抑住自己,不去想女孩在這些時日遭遇到了什麼,畢竟爭取時間高於一切,他必須儘快將遙雪揪出來。   馬不停滴地秘密趕到吉隆坡郊區一座酒店裡,樂恩澤背著手站在窗前眺望著遠處的田野,嘴唇緊抿著也不知想些什麼。篤篤,門上傳來三聲敲門聲,門一開,一個40來歲紅臉膛的馬來血統的男子走了進來,直接來到樂恩澤背後。樂恩澤轉過身來,說道:「洪叔,有消息了嗎?」   「找到了。陸明峰在吉隆坡西南郊區一個山坡上有一棟別墅,離這裡有100多公裡。   這棟別墅平時只有僕人,很冷清,最近一段時間的補給採購頻繁,應該是有人住進去的。   陸明峰在國內還是*內斂的模樣,不過這裡是完全放開了,他不但賄賂當地的高官。還與一小撮來自鄰國的叛軍有聯繫,在別墅附近豢養著自己的武裝力量,儼然一副土皇帝的架勢。」   「知道他們有多少人嗎?」   「我調查了平時別墅裡有十幾個人,都是吉隆坡有名的混混和打手,陸明峰每次來都會再召集一批人過來保衛,估計有二十到三十人。別墅周圍都是設有探測和自動攻擊的安保措施,他們內部人都有設別設備,一旦外人進入警戒區域就會觸發警報導致攻擊。」   樂恩澤面無表情地聽著,直接說道:「人手方面我會安排,你跟當地警局的人事先打好招呼,也不用說地點,只說夜裡如果有報警槍戰一律延遲一個小時出警,金錢方面慷慨些,塞得他們咽不下去最好。我們今晚就去踏平陸明峰的老窩。」   凌晨4點多,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時間,通往山坡上的小路上突然傳來一陣震動,不一會一臺越野車,一臺gmc房車和幾臺麵包車快速的開了過去。   為了避免被發現,汽車沒有開燈,司機都帶著夜視儀,在昏暗的月光下將前路看得很清楚。為了減小聲音,汽車引擎和上蓋都被厚厚的石棉包上了,三米外就幾乎聽不到聲音。無聲無息地,幾臺車靠近了別墅。   車門打開,樂恩澤和洪叔從房車下來,接著又下來十幾個健壯的白人僱傭兵。房車不是很大的空間裡立刻顯得空曠了,只有2個又瘦又高的黑人坐在那裡,每人手裡捧著一臺小型電腦。   樂恩澤衝越野車那邊點了點頭,一個長相有些陰柔,留著長頭髮的當地青年下了越野車,從懷裡掏出一副眼鏡小心地戴上,又調了調鏡架上的摞鈕,準備就緒後像貓一樣低頭輕輕地走向別墅。   長頭髮走的路線很怪異,一會直行,一會拐彎,一會折返,在別墅周圍不規則的運動,就像小孩子隨手在白紙上畫著玩一樣,東圈西繞。十分鐘後,長頭髮回來,用不太流利的漢語對樂恩澤低聲說道:「總共12個警戒裝置,我都在上面裝上你給我的東西了」   樂恩澤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車廂裡的兩個黑人立刻忙碌起來,靈巧的十指在鍵盤上上下翻飛,只能聽到啪啪連在一起的敲擊鍵盤聲。五分鐘後,一個黑人狠狠地揮下拳頭,樂恩澤立刻抬頭注視他。洪叔進車去和他說了幾句馬來語,下車輕聲對樂恩澤說:「黑客已經搞定,警報和自動攻擊裝置癱瘓了。」   樂恩澤沒有說話,看著洪叔帶頭向別墅衝去,幾個僱傭兵緊跟在後面。   洪叔衝到別墅門前時,猛然加速,轟的一身,身軀重重撞在厚重的木門上,木門上一陣震動。他一個閃身,讓開位置,接著幾個僱傭兵也一一撞了上去。   木門雖然厚重,卻也經不起這麼碰撞,在樂恩澤再次撞上去時嘭的一聲被撞開。樂恩澤一馬當先從門口衝了進去。   陸明峰請來的馬來西亞保鏢們因為常年無事都已經懈怠了,大部分睡覺去了,只有5個在監控室值班。不過樂恩澤第一下撞門時他們都被驚醒了。這些人都是真正的亡命之徒,這些年被陸明峰好吃好喝地供奉著,這次見出現意外,一個個衣服都沒穿,撿起架上的武器光著身子就衝了下來。   洪叔剛衝上5級臺階,就與最先跑過來的監控室的保鏢遭遇上了。保鏢論起警棍,居高臨下用起力氣照著他的額頭就輪了下來。   洪叔原本已經很快的速度突然又一個加速,一下子就衝入了保鏢的懷裡,左手卡住保鏢輪警棍的手,右手一個劈砍打在保鏢的喉結上,保鏢立刻全身無力,摔倒在地上。他搶過警棍,跨過保鏢,一口氣衝到二樓。   這時監控室另外4個保鏢也跑了過來。,當即在二樓展開一場激戰。   樂恩澤在幾名僱傭兵的護衛下,踢開幾個擋路的保鏢,跟隨在洪叔的後面,洪叔帶著兩個人拋開纏鬥的保鏢,向樓上跑去,可是就在跑門口的時候,曾經與樂恩澤的父親在海外違和部隊共事過的他立刻就覺察出不對了。   他眼疾手快抓住了要推開房門的僱傭兵的手,貼著耳朵傾聽門後的動靜,「滴答滴答清晰的聲音穿透門板直擊耳膜。   洪叔的瞳孔一下子就收縮了起來,彌散在空氣裡淡淡的□□的味道,加上這詭異的滴答聲都印證了他方才疾閃而過的猜想。   「不好!恩澤快走!這裡是陷阱!」   ……   此時海上星光散落,顯得格外清冷,一艘遊輪伴著海風和波濤聲漂浮在海上,卻並沒有啟動馬達朝遠方駛去,似乎在刻意等待著什麼。   本該在上海處理公務的陸明峰身著優雅的白色修身便服,坐在甲板的長椅上,在他的身邊是被長繩捆縛住的郝遙雪,此時女孩被強迫地換了一身白色的比基尼,紅色的長繩使用充滿了□□意味的繩結方法綑紮的,將女孩傲人的胸部線條凸顯得愈發的飽滿。   陸明峰仰頭飲下杯中的酒液,然後伸手手臂一把拉過女孩,捏住了她的下巴將酒液哺入了女孩的口中。   遙雪被這高濃度的酒液嗆得直咳嗽,臉蛋緋紅。   而陸明峰則微笑著將她的頭再次板起,朝向了他們離開的方向。   「知道此時,樂恩澤在幹什麼嗎?他像只嗅到了氣味的餓狗一樣,自以為找到我,還給我故意在上海下絆子想要牽住我,豈不知卻掉入了我設好的狗籠裡!跟我搶?   為了這一天,我忍耐了許久,就是為了讓他屍骨無存!」說著他伸手舉著遙控器,輕輕地按動了上面的黃色按鈕。   頃刻間,就在他們剛剛離開的別墅方向,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沖天的火柱在夜色中分外的搶眼。   遙雪心在巨響傳開的那一刻猛地一縮,因為她之前聽到陸明峰接到的電話,電話裡的男人明確地告訴陸明峰,樂恩澤落入了陷阱,衝進了裝滿了炸藥的別墅中。   本來她還存著一絲僥倖,希望樂恩澤在炸彈爆炸前離開,可是陸明峰在接到電話後,立刻啟動了遙控裝置,肯本沒有給裡面的人留有任何逃生的餘地。   「不——!」遙雪悲憤的叫出聲來,她本以為在父母驟然離世後,自己就不會再有如此悲傷的情緒。   可是想到那個高傲的男人此時被炸得粉身碎骨,遙雪只覺得有一隻大手狠狠地抓住了自己的心臟,有些喘不過氣的感覺。   她原以為自己是恨極了那個霸道冷酷的男人的,可是自從自己被抓以後,無時無刻想的都是樂恩澤什麼時候能出現……原來,那個男人在不知不覺中給自己帶來了十足的安全感,甚至,她才明白,為什麼當初聽到男人的義妹的話,自己會那麼氣憤,原來,早在不知不覺中,自己就已經對那個男人動了心。   當年,被男人趕出醫院時,自己哭得是那麼傷心欲絕,是不是那時的自己已經喜歡上了那個溫柔體貼的大哥哥了呢?   可是,現在再梳理這一切,已經毫無意義了,那個男人為了自己,已經葬身在了火海之中,再也無法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了。   遙雪再也控制不住,哽咽地大哭起來。   陸明峰伸手攬住遙雪,輕輕地抬起她的下巴,摩挲著她的嘴唇說道:「怎麼?還哭了?看來你是對那個雜種真的動了心。   不過沒關係,不要擔心沒有男人疼惜你,我雖然恪守中國人的禮節,不沾染有夫之婦,但是既然你現在已經成了年輕的寡婦,寂寞難耐,我也就不介意你已經被樂恩澤那個雜種玷汙了,只要你乖乖的,以後每一個夜晚,我都會用我的精.液灌滿你的身體,把你身上的汙穢濯洗乾淨……到時候,我會允許你替我生一兩個孩子,讓你徹底地記住,你真正的丈夫是誰。」   男人邪惡的話讓遙雪一陣的噁心,她張嘴便狠狠地咬住了陸明峰伸過來的手指。   可惜還沒怎麼使上力氣,陸明峰已經眼疾手快地鉗住了她的下巴,將她重重地推到了躺椅上。   不知道為什麼,一股難以抑制的燥熱慢慢侵襲上了遙雪的身體難言的悸動讓她拼命地夾緊了自己的雪白的雙腿。   陸明峰得意地站起身來,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女孩漲紅了水蜜桃般粉嫩的臉頰和微微扭動的軀體,擊敗了宿敵的暢快,堪比任何壯陽的良藥,現在配合著不遠處的那場壯麗的「煙火」,沒有比一場酣暢淋漓的歡愛更棒的慶祝方式了。   而他會好好地替樂恩澤疼惜這個眼前的小尤物的,想到這,他微笑著抱起了猶自扭動的女孩,回到了船中的豪華臥室中。   他所有的財產基本已經秘密地遷往海外,在藍色的大洋上,甚至還有他買下的一座島嶼,雖然叔父最近在上頭的日子不大好過,但是樹倒猢猻散,也壓不倒他的身上,畢竟他連國籍都已經更改了。   為了眼前的這個女孩,他的確有些不擇手段,這個女孩就是有種難以言喻的魔力,在他看到的第一眼時,就渴望據為己有。   他唯一後悔的是,當初走了慈愛哥哥的路線,倒不若像樂恩澤那般強硬的吞下才好。   「可惡,你……你給我喝的是什麼?」遙雪此時身上的繩子已經被解開,可是臉色潮紅趴在床邊完全使不上力,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陸明峰慢慢地脫下衣服,露出健壯的胸膛。   陸明峰摘下了眼睛,平日裡的斯文一掃而空,略顯得意的臉上泛起一絲邪笑:「這可是中東皇室慣用的教養女奴所使用的藥物,是不是很期待呢?」   「不……混蛋。」   遙雪從陸明峰那充血的眼神中,猜到了下面即將會發生的事情,拼命扭動著身子著向床角躲去,但無奈渾身無力,任憑她掙扎得比基尼的肩帶掉落下來,也未能逃離大床的範圍,但倒是那兩顆豐滿的部位呼之欲出。。   或許是劇烈的運動加速了藥效的發揮,遙雪逐漸覺得自己四肢的力氣更小了,幾乎靠本能挪動身體。更糟糕的是,身體內部仿佛燃起火般燥熱難耐,一股奇怪又羞恥的感覺開始在小腹以及下身處湧起,並且隨著每次扭動所產生的摩擦,居然傳來陣陣難以言喻的快慰之感,她想要咬斷舌頭,以死逃避接下來的□□,可是卻絕望地發現,自己連咬舌自盡的力氣都沒有了。   「樂恩澤……救我……」遙雪的嘴裡不自覺吶喊著那個已經不存在的的名字,雙眼卻漸漸迷離,可是還是因為那吐出口的名字激得流出了熱淚。   可是這細碎的聲音,很快被瞬間襲遍全身的電流,激蕩乾淨,稍動一下都會讓她忍不住發出難以抑制的輕吟聲。她這時忽然發現儘管理智依然清晰,但她的身體卻完全被那不斷襲來的強烈快餘之感所控制,難以自已。   陸明峰已經脫光了衣服,露出了猙獰的兇器,大步地邁向了大床,伸手摸向了女孩柔軟的胸第41章四十一   陸明峰已經脫光了衣服,面上掛著猙獰的表情,以前的斯文當然無存,大步地邁向了大床,伸手摸向了女孩柔軟的胸部,   雖然被藥物控制著身體,但是遙雪還是拼命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借著酸麻的的勁兒伸腳踹向陸明峰。   可是這螳螂擋車一般,怎麼能攔得住惡虎一樣的男人?他瘋狂地親吻著女孩細白的腳踝,身體也重重地壓了上去。   遙雪厭惡得都快要吐了,只能絕望地大叫了出來。   眼看著覬覦了許久的夙願終於得以實現,讓他忽略了船艙門外的動靜.   透過船艙的縫隙,一雙泛紅的眼睛將眼前的旖旎□□盡收眼底,真是眼角冒火星,染著嗜血的赤紅,額頭青筋暴起,一腳便踹開了房門,豹一般的速度,竄了進來,陸明峰被一拳擊倒在地,   遙雪費力地抬起眼,下一刻徹底愣住了,因為衝進屋子的不是別人,正是被應該葬身在火海裡的樂恩澤。   遙雪還沒不及分辨他是人是鬼,樂恩澤再次走向栽倒在地的陸明峰,伸腿朝著仰臥在地上的人狠狠地踢了過去。   後面的人想要也跟著進來,卻被樂恩澤高喝一聲制止住了。   他又狠踹了陸明峰一腳,這才轉身解開綁縛在女孩身上的繩子,拎起了床上的被單,蓋住了遙雪幾近半裸的身體。   遙雪現在的藥勁兒已經徹底泛上來了,被男人這麼一抱,不由自主地朝著男人的健壯的胸肌磨蹭了過去。   當感受到身前的柔軟時,樂恩澤的臉色愈發鐵青,想必方才姓陸的也磨蹭得這麼*吧?   這麼一想,臨出房門前,朝著滿臉是血,已經奄奄一息的陸明峰又是兇猛的一腳。   等到出來時,遙雪只感覺到身邊帶風,在遊艇的旁邊是一艘更大的軍船,上面有很多異國的水兵。順著兩船之間的踏板就來到了軍艇上。   遙雪根本顧不得身邊還有旁人,死死地抓著樂恩澤的衣服,難過地小聲啜泣著。   樂恩澤輕拍著她的後背,小聲地說:「沒關係,已經沒事了。」說著快步地走進了其中的一個船艙。   當他把房門關閉,再將女孩輕放到床上時,遙雪本來白皙的皮膚已經泛上一層粉紅之色,他解開了繩子後,女孩又撲到了他的懷裡,攬住了他的脖子,熱切的擁吻起來。   這樣熱情的遙雪,是樂恩澤以前從來沒有遇到的,可是美人在懷,他想到的卻是,如若自己不及時趕來,享受這一切的應該是別的男人,而遙雪應該也會在藥物的支配下這麼熱情主動吧?想到這一點,就感覺到心已經被滿滿一屋子的炸藥炸開了一般,痛得可以。   他並沒有回應女孩的熱情,只是低低地問道:「我是誰?」   遙雪的腦子已經變得有些昏沉,在男人的追問下迷迷糊糊地回應道:「樂恩澤……你是樂恩澤……」   話音未落,自己的唇舌已經被男人狠狠地吮住。男人毫不留情地張開了攻勢,同時又低低地問道:「知道現在擁抱著你的男人是誰嗎?說!我是誰?」   遙雪完全沉浸在男人的節奏裡,怎麼可能回答?被衝擊得只能發出微弱地哭喊聲,她敞開了自己的心扉,終於還無顧忌地用力地抱住了這個她曾經恨之入骨的男人,終於脫險後的鬆弛讓她在盡情讓自己灼燒在這片火焰之中……   當藥勁終於開始消散的時候,遙雪累得有些睜不開眼,可是雙手還是下意識地摸向身旁,確定那個男人還在。這種無意識的小動作,讓樂恩澤的心裡一暖,他握住了女孩明顯又消瘦了一圈的胳膊,摸著她尚還淚跡斑斑的臉蛋,低低地說道:「你安全了,不會有人傷害你,睡吧。」   可是毫無安全感的女孩還是固執地非要摟住男人腰才肯睡,這種如同嬰兒撒嬌一般的幼稚,讓男人最後一次憤怒的火苗徹底地熄滅了。   他將女孩摟入懷中,輕吻的她的睫毛與耳垂,安撫著女孩的後背,直到她終於舒緩了呼吸,連日來,被綁架的緊張感,一直讓她不得入睡,現在終於可以徹底地放鬆了下來,進入這幾日最放鬆的夢之中,睡得深沉……   隨後間歇的幾次甦醒,只是迷迷濛蒙地感覺到自己被大大的毯子包裹著,然後被擁在了堅實的胸前,感受著糾結的肌肉下咚咚的心跳聲,聽著一個既熟悉又溫柔得有些陌生的男人在自己的耳旁低語著:「沒事,快睡吧……」   遙雪便又沉下眼皮陷入困頓的睡夢睡去。   再次睜開雙眼時,自己已經在舒適的大床上,窗外也不再是遼闊無邊的大海。剛一睜開眼睛,就有管家阿姨端來了可口的飯菜,新鮮的芒果汁搭配著好得恰到好處的起司麵包片,無論是色澤還是口感都很開胃。   讓人覺得昏睡之前的刀光劍影,火光四濺都不過是記憶紊亂的錯覺,可是……遙雪卻知道,自己的確是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浩劫第42章四十二   事後遙雪才知道,原來樂恩澤在炸彈引爆前便及時發現,從二樓的窗口跳出及時地躲過了一劫,並及時地發現了陸明峰在海上的輪船這個才及時趕到。   當遙雪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家中,正躺在自己熟悉的粉色床單的大床之上。她剛一起起身,門外的阿姨便端著一淡鹽水走了進來,讓她洗漱一下腸胃。   遙雪喝了半杯後,問道:「樂……先生呢?」   阿姨回答道:「樂先生的公司有事,他先去處理了,樓下的飯菜已經準備好了,要不要我給你端過來?」   遙雪點了點頭,吃完了飯後,她拿起了身邊的電話想了想,撥打了樂恩澤的號碼。   可是電話的那一邊響了幾下後才接通。   「餵……」樂恩澤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遙雪卻發現自己不知該如何跟他說話了,躊躇了半晌,電話那邊的人也是有耐心,也不言不語地等著她。   這尷尬的靜默後,遙雪終於艱難地出聲:「你……今天什麼時候回來。」   男人又沉默了一會說道:「今晚可能要加班,你不用等我,自己先睡吧。」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嗎,便再無進行下去的餘地,放下電話後,遙雪只覺得心裡一陣發堵。   回想起這幾日來的經歷,遙雪還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她曾經幾次三番因為陸明峰的事情而與樂恩澤發生不快,現在事實是自己居然把隱藏得如此深的惡狼當成了知心的大哥,就算樂恩澤要說寫什麼冷嘲熱諷的話,自己也沒有什麼反駁的餘地。   不過父母被人陷害的事情終於真相大白,還是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遙雪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要跟樂恩澤當面說一聲謝謝。   這麼想著,似乎連睡意都驅散了,遙雪到了晚上一直坐在床頭耐心地等待著男人的歸來。   可是到了午夜,別墅門前還是寂靜一片,根本沒有車子回來。遙雪失望之餘,想著男人這段時間一定耽誤了不少的工作,加班也是再所難免的。   可是直到一個星期後,遙雪還是沒有見到男人一面,這時她才隱約的有些明白了——樂恩澤根本就不想見到自己。   也是,會想著這段時間來,倆人在一起似乎也沒有什麼愉快的時光,而且,最重要是的,自己被陸明峰綁走的這段時間裡,在別人看來,自己一定不是什麼清白之身了。   樂恩澤是個潔癖嚴重的男人,當初一定是強忍著不適被迫過跟被下了迷藥的自己發生關係的吧?   而事後再也不願意見自己一面,是不是終於還是嫌棄厭煩了呢?   想到這,遙雪突然覺得心裡一抽一抽的,隱隱的痛感讓人的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喜歡上樂恩澤。且不說倆人不愉快的開始,就算是自己現在家中沒有發生什麼變故,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嬌女,樂恩澤的選擇也不一定就是自己。   畢竟這個男人面前的森林很大,站在高高的食物鏈上的怎麼會專心只乏味的吃一種食物呢?   在滿足的年少時的遺憾後,男人應該可以敞開心胸去品嘗世間更多的美好了吧?   可是越是這麼想心裡堵得就越發的難受,最後遙雪決定親自去找樂恩澤,畢竟不管怎麼樣,也是要當面問問陸明峰的下場,以及後來的處理事宜的。   找到了立得住的藉口後,遙雪就準備換衣出門。   平時總是很隨性地從衣櫥裡搭配好衣服的她,這次去問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挑選衣服。   當收拾停當後,遙雪吩咐司機備車準備去公司。   出門時,遙雪發現,除了車上的一個保鏢外,車後居然還跟著一輛黑色的是越野車。   這種隆重的出門方式,倒是讓人有些不適應,可是想到男人這麼安排,應該還是在意自己的,曾經痛恨於男人的霸道,可是現在她卻忍不住感覺到一陣的發甜,   在半路上,司機打電話給了樂先生的助理通知他們一會就到,可是不大一會,助理卻反打回電話說,樂先生正準備出門,讓他們別來公司了。   遙雪聽到了司機的話後,心裡有些發沉,她說道:「既然已經出來了,就到公司那轉一轉吧,結果遠遠的的還有到公司的門口,就看到了樂恩澤正準備上車的身影。   男人依舊還是那麼矯健挺拔,身穿一身合體的西服。與男人更般配的是他身邊的女人。   只見學姐葉玫,穿著一件低胸的紅色連衣裙花枝招展地站在了男人的身旁。而且還親暱的挽著男人的衣袖,摸著鮮紅唇膏的嘴唇,在男人的臉上親暱地啄吻第43章四十三   遙雪只覺得手臂有些發麻,各種情緒在胸口回撞,到了最後,只能坐在車中用手反覆地搓磨著車門。   她想衝出去,可是卻突然發現自己毫無立場可言,自己雖是樂恩澤法律上的妻子,可是卻永遠無法理直氣壯的衝著自己名義上的丈夫大聲地申述著自己的權利。   胸腔內的鬱氣攪動了半晌,臨到了最後,她也只能有氣無力的對司機說了一聲:「回去吧。」   回去的路快極了,畢竟不是上班的高峰期,馬路上稀稀落落的車輛快速地滑動著,遙雪卻不知自己此時的位置應該是在哪裡。   回到別墅中時,照例得到了毛豆無比熱情的歡迎,可是小狗腿子的搖頭晃腦卻沒有得到女主人的半分垂憐,它瞪著圓圓的小黑眼兒疑惑地看著漂亮的女主人無力地倒在沙發上,感覺主人一副沒有搶到肉骨頭的落寞。   到了晚上的時候,小毛豆發現許久不見的男主人居然回來了。   不過好像一直盼著男主人回來的女主人卻不大熱情啊。   遙雪的確是熱情不起來,此時的男人渾身上下無意不透漏出「出牆「的跡象,甚至可以嗅到他身上的刺鼻的香水味,而且……他身上的那件衣服也根本不是在公司門前看到了那件黑顏色的,而是米色的短款風衣。   遙雪不再去想這換衣服內裡的玄機,飄過一眼後,便收回視線,低頭繼續看著自己的書。   本來長相就很古典的美人,繃起臉來更無親近之感。   樂恩澤坐到了她的身邊,感覺到女孩的身體明顯的僵硬。   男人的臉也變得有些僵硬,緩了一會問道:「你中午來找我,有什麼事兒?」   明明已經結婚了的男人,卻毫無顧忌地在外面拈花惹草!不知道那張別的女人親吻過的臉有沒有用消毒液好好地洗刷一邊,可是身為正妻的她卻毫無立場,該死的中東結婚證,也不知道娶老婆的數量有沒有上限可言!   遙雪只能對自己說,輸裡不輸面兒!滿嘴的酸楚一口咽下,硬要強裝出毫不在意的樣子。漫不經心地說:「只想問問我父母的案件進行到哪了,早知道你們這麼忙,我就不會去打擾你了。」   樂恩澤緊緊地盯著遙雪的側臉,突然篤定地問:「你吃醋了?」   這時毛豆突然慘叫一聲,原來女主人不知怎麼的,一錯腳,踩到了它的小尾巴上。   遙雪被樂恩澤問得慌了神,一腳把愛犬踩得嗚嗚直叫,立刻彎腰把它抱起,心疼地揉一揉小尾巴,不過這麼一來倒是有了緩衝了餘地,最起碼她再抬頭的時候,可以淡定從容地笑著說:「吃醋?我幹嘛要吃你的醋?」   樂恩的臉變得有些陰鬱,騰地站起身來,只是淡淡地說:「你休息吧。」便轉身出門了。   遙雪聽著屋外傳來的汽車聲音,知道樂恩澤又出去了,眼角突然有些發酸,可是心裡卻唾棄起自己沒出息!   那個曾經不把男人放在眼裡的自己哪兒去了?遙雪很想找回節操,可是當男人走後,就不受控制地望向了窗外。   可惜疾馳的車子卻不見絲毫的停留。   她能感覺出現在樂恩澤對自己的冷淡,不算無禮,但是那種說不出的距離感冷得人心窩子都泛起了冰碴。   等到車子沒了影,她才懶懶的起身準備到樓下的小客廳裡準備喝一杯果汁。   可人還沒下去,就聽到拐角樓梯處有兩個新近來的家政小保姆在跟悄悄的聊天。   「怎麼回事啊?這樂先生怎麼都不回家了?」   「這你都看不明白啊!樓上的那位被人帶到東南亞去那麼久,你說說,長得這麼漂亮的女孩子這幾天能這麼幹放著嗎?估計著,樂先生這是嫌棄了……」   「閉嘴!樂先生花錢不是請你們來碎嘴子的,你們是誰介紹來的?怎麼最起碼的素質都沒有呢!」兩個小保姆的閒聊被管家陳阿姨聽到,立刻嚴厲地呵斥了她們,並讓她們立刻捲鋪蓋走人。   可是……陳媽轉身擔憂地看了一眼還站在樓梯上,臉色像紙一樣白的女孩,剛想張嘴安慰幾句,遙雪已經疾步上了樓。   剛才的保姆雖然是無心之語,卻道是一陣見血地說出了癥結所在。   既然已經讓人厭煩了,還不如識趣一點,自行離開,好給新人騰出地方來。   這麼想著,她轉身來到電腦前,敲出了一份離婚協議,並寫上自己的名字,準備等到樂恩澤再回來的時候讓他籤字。   可是這一等,又是半個月過去了,樂恩澤甚至連一通電話都吝嗇的可以。遙雪知道,她果然是被嫌棄了。   於是深吸一口氣,撥通了樂恩澤的電話,還沒等對方張嘴,她只說了一句話:「樂恩澤,我們離婚吧第44章四十四   電話那一邊是長時間的靜默,如若是往常,樂先生恐怕早已陰測測地威脅著說「不許離開」一類的話了,可是這一次遙雪屏息凝神等來的卻是一句乾巴巴的「既然你這麼說,我會安排人辦手續的」。   預料到男人可能會一口回絕,而早已準備妥當的辯駁話語,像一把磨礪許久的鋒刃彈在了棉花上,毫無用武之地。   到了最後,遙雪只能在男人話音未落的時候用力地將話筒放了回去。   如果是在一個月以前,這樣的回答足以讓她滿心歡喜吧?可是現在終於得到了期望很久的自由,卻有種想要撲到床上大哭一場的衝動呢?   果然得以甩掉讓人厭煩的下堂妻是一件有動力的事情。第二天,就有秘書送來相關的文件讓她籤字。   遙雪強打著精神逐一地看著文件上的財產分配。   即將成為她前夫的男人果然是慷慨大方,不但將郝家的舊宅逐一奉還,甚至連父親的公司股份也悉數還回。   要知道,樂恩澤剛剛接手的時候,那是一家負債纍纍的企業,而現在卻是已經融資整改,變成了下金蛋的母雞。   遙雪仔細地看完了文件後,問到:「樂恩澤人呢?」   「樂總吩咐,郝小姐若是對條款有什麼不滿的地方,只管提出來,我們會對文件再行調整,籤完字後,就什麼都不用管了,會有我們這些律師替你打理的。」   能把離婚的事宜做得這麼滴水不漏,真該豎起大拇指贊一聲爽利。   遙雪將文件輕輕放回到了桌子上,然後一字一句地說:「請你回去轉告樂先生,我婚結得糊塗,可是離婚卻是要離得明明白白,希望他能在百忙之中抽空親自來處理一下。」   律師是拿高薪的,自然很盡職地將話帶到。   可是這時男人已經飛到了國外處理公務去了。   遙雪得到的消息也無非是「樂先生不在國內,等他回來立刻同您聯繫」之類的話。   半個月後,樂先生終於抽空出現在別墅前,   遙雪正閒來無事,坐在琴房裡彈著琴,一曲《初雪》曲調和緩而又哀傷,如同積雪消融,在狹窄逼仄的山隙間滴落下來的眼淚,在空蕩的琴室裡迴旋。   當她鬆開放鬆最後一個音節時,一回頭才發現樂恩澤高大的身子倚在門邊,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他的手邊拿著一個黑色絨緞包裹的小禮盒,見遙雪回頭時,才遞了過去:「也不知給你帶些什麼好,就當做是個賞玩的小玩意吧。」   不用打開,也能猜到裡面是珠寶一類的飾物,在這方面,男人一向大方得很,可是遙雪此時卻是連打開鑑賞下的敷衍心情都沒有了。   她坐直了身體,接過盒子順手放到了琴蓋上,卻不知該對他說些什麼。   倒是樂恩澤先開了口:「東城區新開了一家上海私家菜館,裡面的老師傅手藝不錯,要不要一起去試一試。」   遙雪直覺想要拒絕,可是脫口而出的卻是一句期期艾艾的「……好」   當樂恩澤拉著她的手坐上車時,遙雪心裡好模模糊糊地想著:吃一頓散夥飯也是應該的,不能好聚,那就好散吧第45章四十五   到了飯店,居然是難得的江南古居,據說是老闆高價收購兒來的整棟古居,拆解開來後搬來北方在一處風景宜人的人工湖上重新組裝而成,光是維護的成本就是一筆驚人的開支,坐在其中就算不呈上山珍海味也是物超所值了。   最難得的是,老闆娘親自端出了食材看似平常卻個個給人帶來意外的驚喜,就連炭火烤制的的牛肉也是鮮美異常,據說之所以有這麼嫩滑的口感,是因為廚師用小鑷子將肉纖維間的薄皮一點點地剃掉,這種慢工炮製出來的牛肉真是吃一次便上癮。   可是面對這樣的美食,遙雪食不下咽,她看著對面的男人神色如常為自己地頻頻舉箸添菜,貼心的程度絲毫看不出是婚姻形將破裂前的冷漠與尷尬。   「我們什麼時候辦手續?」她再也無法淡定下去,開門見山地問道。   樂恩澤的筷子停頓了下,然後夾起清油翻炒的筍尖添入到遙雪的碗中:「手續都已經準備好了,籤下字就可以了,倒是你準備讀哪所大學,需要好好地考量一下,最近北方的空氣不太好,你又總是咳嗽,如果不想出國的話,去南方讀大學也行……」   這種語重心長,苦口婆心的考量真像是貼心的大哥關心妹妹的口氣,樂先生不但商場殺伐決斷,也絕對是個優秀的演員,自由跳轉角色毫無生澀之感可言,換成別的女人,對於前夫這種盡釋前嫌,如同朋友一般的關懷應該是心懷感激的吧?   畢竟婚姻走到了盡頭時,即便不能成為冤家,形同陌路才是人間正道。而樂先生卻化積怨為大愛,將離婚的困窘化解在春風細雨的關懷之中。   按理說,遙雪是該向樂先生好好學習一下這內裡的圓滑的……可是遙雪此時壓抑了許久的怒火卻轟的一下子爆裂開來。   「啪」的一聲,筷子被狠狠地摔在了樂恩澤的面前:「樂恩澤!你是上帝嗎?憑什麼我要聽從你的擺布與安排?想要結婚時,甚至都不需要來問我,離婚的時候,甚至可以讓秘書代勞!害我學業中斷的是你,現在裝出一副關心我學習的樣子是想要給誰看?」   說話間,她騰地站起身來,衝著樂恩澤一字一句地說:「我們離婚之後,我不希望再看到你這個人,甚至連你的名字也不想聽到!」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飯店,跑到外面的半山水榭,眼淚已經抑制不住地流淌著。   早起時,聽到他要回來的消息時,自己是怎麼想的來著?原是想好好地與他相處,甚至拉下臉,問問他,這段並不愉快的婚姻可不可以在經過了這麼多波折後,能不能再嘗試著繼續走下去……   此時,遙雪無比羞憤地痛斥著那個痴心妄想著虛無可能的自己。   男人已經擺明了拉出了一副大度的模樣,甚至已經妥善的考慮好了如何將自己遠遠地推出去,不要再出現在他的面前妨礙他以後的生活。   跑到大路上時,遙雪淚眼婆娑地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她分不清方向,不知道未來的通向何方。   就在她茫然無措地站在路旁是,身後傳來穩健的腳步聲,男人依然是那副從容的表情,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似的說:「走吧,去辦手續吧,以後……我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   一言九鼎這個詞,絕對是給樂恩澤量身定做的美德。   自從辦好了離婚手續後,足足有一個月的時間,遙雪再也沒有看到或者是聽到他的消息。   畢竟樂氏集團的版圖已經拓展到了海外,集團的掌舵人常年居於國外也是符合常理。郝遙雪的生活好像一下子重回了正軌,那個曾經霸道地攪起波瀾的男人已經徹底消失在她的生活裡。   甚至有時遙雪一覺醒來,總是習慣性伸出胳膊去摸摸身邊的床榻,在半夢半醒間期頤著能摸到一片熟悉的溫熱……可是入手的冰冷總是一瞬間將她擊回到現實中——她,現在是一個人了……   真正一個人的生活,是遙雪從來沒有體會過的。可是現在,她終於得償所願了。   當初離婚之時,冷恩澤的律師說家裡幫傭工人如果用的順手的話,他們的薪水,冷恩澤會繼續支付。   可是遙雪卻堅定地婉言謝絕,並遣走的一應的幫傭,甚至自己收拾了行李,並在靠邊自己就讀的本市大學的旁邊,租下了一個小小的單元。   那座大房子裡有太多她不願意想起的回憶。也是時候,她該面對獨自一人的生活了。剛開始第一次應付柴米油鹽的世俗,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天仙手忙腳亂到狼狽不堪的地步。   因為燃氣灶打不著火,而給煤氣公司打電話報修,結果維修的工人來了之後,輕輕一擰就蹦出藍色的火花……類似於此的事情層出不窮。   可是遙雪需要這樣的狼狽與忙碌,只有這樣,才能讓一捆蔥一包手紙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填滿她所有的思緒,才能阻止她似乎已經壓抑不住的泛濫的情潮……   情感方面,她似乎太過晚熟,那種類似對前夫單方面的無望的思念似乎發酵積蓄到了決堤的程度。   這樣洶湧的思念,遙雪甚至嚇到了自己。   她不知道該如何妥善地處理這種對她來說太過陌生的情感,那種痛苦的煎熬,在心裡反覆的蒸騰,卻連一個宣洩的對象都沒有。   陌生的大學,陌生的環境,她有意無意地隔開與所有人的距離,美貌卻冰冷異常的美女,永遠是校園中那些期盼愛情的年輕人絕佳的幻想對象。   就算是美女冰霜的寒氣,也嚇不退渴望一親芳澤的小夥子們。   姜凱是計算機系的系草,自認為高大帥氣的他一早就瞄上了這個中文系的高山之花,踩好了路線的他早早地就守在了美女每天必經的小路旁,準備來一個不經意的邂逅。   眼看著美女抱著一捆書慢慢走過來,停在了路旁的書報亭前,他假裝走得太急,一下子撞翻了美女手裡的書,又忙不迭地道歉,殷勤地撿起散落一地的書本,可是當他抬頭遞過去的時候,才發現美人壓根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而是直勾勾地看著書報亭裡展示的一張財經報紙。   上面也沒什麼憂國憂民的大事,無非是某財團的*oss因為車禍而入院搶救,可是為什麼美人的臉色卻一下子變得如紙一般蒼白,甚至連書都不要了,轉身拼命的跑開第46章四十六   車禍……   當這兩個字撞進了遙雪的耳膜時,她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像是被什麼狠狠地碾過一樣。   因為父母的緣故,車禍已經成了她心裡難以抹滅的黑色夢魘。   而現在,這可怕的厄運降臨在……那個男人的身上了嗎?   不!遙雪拒絕再想下去,急匆匆地跑到校門口打了一輛車,吩咐司機開向樂恩澤的公司。   還在車上時,她抖著手指撥通了男人的電話,電話那邊是無休止的音樂,曲子很熟悉,是她十八歲成人禮上與他共舞時的音樂。   那時,她直覺的這該死的曲子是那麼的漫長難熬,而現在也是該死的讓人焦躁難耐。   當曲調的和弦唱盡,出現了一陣陣的忙音時,一直無人應答,就好像這手機已經在混亂中被人遺忘在了僻靜的角落一般。   遙雪的腦子裡一下子安靜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著什麼,只是覺得那音樂聲似乎還在延續,而那雙有力的大手還在緊緊地鉗住了自己的腰身,在巨輪的甲板之上不停地旋轉著……   到了公司時,從樂恩澤的秘書那裡得到了男人還在醫院的消息時,遙雪甚至不知道該不該鬆一口氣,她甚至沒有勇氣去問,樂恩澤的傷勢到底是怎麼樣了。   得到了醫院的病房號後,能幹的秘書很體貼地派司機送她去了醫院。   走在安靜的醫院特護高級病房的走廊上,遙雪拼命地拖拽著發軟的雙腿來到了病房的門前。鼓足了勇氣,去推開厚實的大門。   她拼命地告訴自己勇敢些,無論房門後面是什麼樣的情景,她都要勇敢的面對……   只是……   誰能告訴她,那個本該包裹著紗布,生命垂危的男人,為什麼一派安閒,毫髮無損地靠躺在病床上,一臉愜意地接受著依偎在他身旁的美女的餵食?   當男人微微抬起頭時,漂亮而深邃的眼掃向了呆立在門口的女孩時,眼角微微地上挑了一下,似乎在無聲地詢問著她的來意……   遙雪呆看著前夫懷裡千嬌百媚的女孩,嬌滴滴地問著:「你是誰?」時,腦子只有一個念頭——他為什麼沒有被撞第47章四十七   遙雪轉身便想走,可走到門口恰好跟推著輪椅的公司助理撞到了一起。   跟著樂董那麼久,助理是認得郝小姐的。彬彬有禮的點頭的打過招呼後,助理對床上的樂恩澤說道:「我把輪椅給您推來了,你是現在要去花園透透氣嗎?」   樂恩澤僵了下身子,也沒有去看屋裡的眾人,視線調轉到了窗外,然後點了點頭,那位曼妙的美女立刻伸手揭開了被子,露出了被裡傷痕累累的雙腿。   遙雪看著那被繃帶包裹得猶如精包裝火腿的雙腿,倒吸了口冷氣。   驕傲如斯的男人……現在已經要靠輪椅走路了嗎?本欲奪門而出的她頓時又頓住了。   樂恩澤吃力地被搬上輪椅後,任由助理將他推到門口,路過遙雪的時候,倒是頓了一下,然後慢慢問道:「今天,你要是有沒有什麼課程的話,陪著我去花園走一走吧。」   坐在輪椅上的男人,不在像以前那樣,高高在上的,讓人與他對視時必須仰望。遙雪只需低下頭,便能看見她曾經恨之入骨的那張俊臉。   這種微妙的弱勢轉換,居然讓她本能的回絕含在的唇齒間,悠然轉了個彎兒,吐出口的卻是簡單的一個字——「好」。   當遙雪推著輪椅帶著男人在花園散步時,美女和助理統統消失不見了。醫院附屬的這篇花園,只有住在高級病房裡的人才能進入,私密而又幽靜。行到一處長廊上時,遙雪發現一直默不作聲的男人突然身體微微的抖動,大手痙攣一般摩挲著膝蓋。   那是身體遭到創傷後習慣性的疼痛。   「怎麼了?要不要我去叫醫生?」遙雪立刻蹲下身子伸手去摸他的腿,偏偏好巧不巧,倆人的手重疊在了一起。   樂恩澤不動聲色地把那雙柔軟的小手抓握在了手中,慢慢說道:「沒什麼,忍一忍就過去了,醫生來了,無非也是注射寫止疼的藥物。」   遙雪想要問男人這腿是不是就此瘸了,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樂恩澤會坐著輪椅度完他的下半生?這完全是不可想像的畫面。   過後,遙雪還是問了他的主治大夫,得到的是醫生擅長的模稜兩可的回答,無非是康復後也可能有後遺症一類的話,但是樂恩澤傷得很重是毋庸置疑的了。   遙雪心裡告訴自己,那男人財力富可敵國,就算是真瘸了,也不缺那曼妙的貼身助理的靜心伺候。可是不知怎麼的,還是不由自主地熬燉了些湯湯水水來到醫院的病床前。   索性的是,前夫對於前妻頻繁的造訪倒是泰然處之,並沒有說些什麼調侃的話來,只是安靜地等著她從保溫桶裡到處燉得發白的湯水,再一飲而盡,每次那整桶的骨頭湯都會被男人喝得一點也不剩。   直到男人出院了後,遙雪才沒有再去叨擾。她提醒自己畢竟是離了婚的,總不好再去男人的家中。可是每天翻來覆去,記掛的還是那該死的傢伙的傷勢,有時候在廚房裡不知不覺忙碌了半天,發現自己居然又熬燉了一大鍋的湯湯水水,不由得又陷入了自我厭惡的怪圈。   直到男人打來電話,遙雪才發現,自己看那那串熟悉的號碼時,心裡的悸動,居然猶如陷入初戀的少女一第48章四十八   「看護家裡有事,我的助理很忙……前天你做的燉湯很好喝,不知……」   電話裡,男人的聲音有些猶豫,那種期期艾艾完全是有求於人卻又難以啟齒的委婉,只讓人聽得一陣不忍:「正好我在做飯,做得多了些……要不我給你送去吧。」   放下電話時,突然覺得在廚房勞累了天的肩膀也輕鬆了起來。將湯水打包帶好,遙雪有迫不及待地打開衣櫥,翻找著一會外出要穿的衣服,粉紅太過熱情,橘黃不夠矜持,白色又是太過寡淡,一個剛剛從醫院出來的人想必是會看厭煩了這種顏色的。   挑挑揀揀下來,竟是滿衣櫃沒有一件合適的,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件天藍的的套頭衫,連忙換上,左右照了照鏡子,覺得很襯自己的膚色,再搭配一條白色的鉛筆褲,準備妥當後終於可以出門了。   打了輛計程車,很快來到了樂恩澤的住所下。按了按門鈴沒有人應門,打了電話,在男人的指導下在門旁的盆栽下找到了隱藏的鑰匙。打開大門,一路尋蹤徑直上了二樓,終於在一片狼藉中找到了有些手足無措的男人   坐在輪椅上的他,身上穿的那天灰色的家居褲全是水漬,高腳的水晶水杯砸得粉碎,他似乎在彎腰撿拾碎片時不小心劃了手。遙雪心中一緊:「別動!」慌忙找來消毒棉和繃帶,蹲在他的面前處理好傷口,男人乖巧地一動不動,任憑她講紗布一圈圈纏在手掌上,又用毛巾把褲子上的水漬擦乾,推他到餐桌前,將打包好的飯菜湯水一樣樣的擺好。   因為手受了傷,餵食的工作也理所當然成了她的事情,只能用勺子一口口的餵著他。   吃過飯,遙雪看他精神尚好,推著他在屋裡走來走去。「累了吧,休息一下吧。」一直沉默寡言的男人說道。   「沒關係,我再推著你走動走動。」遙雪擔心男人在醫院已經躺了很久,怕是不願回到床上無助地躺著。   「我也有些累了,你扶我到床上吧」   打開臥室的門,一股男人的氣息迎面撲來,遙雪微微有些喘不上氣來,直覺他的助理太不負責,房間裡竟然許久沒有請清潔阿姨清理了。   臥室很簡單,但是一點都沒有普通男人的凌亂和久不收拾的氣味。一床一櫃,一張小桌子。床上的被沒有疊,堆放在床上。遙雪推著男人進了臥室,用盡力氣將他拖到了床上。猶豫了一下,遙雪俯身開始給男人脫衣服,她並不知道,保守的套頭衫在她低頭時候,將衣領下的曼妙風景若隱若現地顯露出來。   男人不動聲色,只是扶著床柱的手在慢慢地用力握緊。   盡職盡責的臨時小保姆將男人的褲子褪到膝下,看到熟悉的光潔健壯的大腿一點點露出時,遙雪有些臉紅。幸好裡面的內褲沒有沾到水。男人扭了扭身子,臀部向上挺了挺。   「怎麼,哪裡不舒服嗎?」遙雪輕聲問道   「沒有,我很好」男人答道。男人一會就傳出深沉的呼吸,似乎睡著了。遙雪從餐廳搬來一把椅子,拿了一本書,坐在床邊。   過了一陣子,男人突然睜開眼,在床上不安地扭來扭去,遙雪連忙上前問他怎麼了。   男人目光深沉,一副蹙著眉頭,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遙雪心中著急,摸了摸他的頭不發燒後,撩起了被,想看看身體是否不舒服,一眼看到男人的內褲那裡似乎不太平和……   遙雪的臉騰的一下都紅了,剛要瞪向樂恩澤這個死瘸子,他卻艱難地開口到:「我……想要去廁所方便一下。」   原來是因為憋尿……遙雪在衛生間找到了簡易便器,遞給了他,他伸出裹得厚厚的手,卻怎麼也接不住那便器。   咬了咬牙,秉承著送佛送到西的信念,她將便器送了出去,準備像護士那樣,還不羞怯感地給這個大型嬰孩解決一下生理問題。   白衣天使的信念是堅定的,但是實施的過程,卻是有著諸多的艱險。等到一切準備就緒,遙雪別著頭,卻許久聽不到那噓噓的水聲。她不禁納悶地轉過頭來,卻看到男人的那雙異色的眼眸正一動不動地望著她:「遙雪,我想你了。」   男人說話的聲音深沉,撞擊著耳膜的時候,似乎在撞擊了自己的心房,就算此刻二人動作詭異,也抑制不住心跳逐漸加速的節奏。   不知什麼時候,自己被男人有力的臂膀拖拽上了床,也不知什麼時候藍色的套頭衫被扔甩在了地上。毫無用武之地的便器委屈地在地上打著滾,而遙雪則在難以抑制的節奏與粗喘裡肯定:男人的三條腿,有一條是絕對健壯第49章   遙雪不知別的離婚男女如何,可是當與前夫一時激情之後,自己卻是難以應對的尷尬。   此時已經時臨近下午,屋外的夕陽已經塗上了緋紅的暈色,樂恩澤還在睡著,只是那健壯的手臂卻是緊摟著自己,遙雪想要起床,卻又掙脫不開他的束縛,稍微用力些,他便是醒了。一睜眼,便將遙雪的窘色看在了眼裡。   他眼底原先的笑意慢慢地散去,手臂也漸松並慢慢地收回,薄薄的嘴唇微動,似乎想說些什麼。   遙雪搶先開口道:「方才只是成年男女……正常的互取所需,我們就當做什麼也沒發生好了……」   樂恩澤原是以為自己方才的急切又惹得遙雪不高興了,可是方才兩人之間發生的□□是那般的美妙,水乳交融,是不容錯辨的美好……可是現在到了這個女人的嘴裡,竟是如同速食麵一般衝泡即可食用,僅僅是用來滿足人基本的慾念而已。   那雙琥珀色的眼眸頓時暗沉了下來,然後淡淡地說:「我明白,不會誤會什麼的。」話語裡的寡淡真是讓人微微的心冷。   遙雪先前是因為慌不擇言,而說出了「速食麵」的言論,可是聽聞樂恩澤也是這這般想法,心內卻是頓時氣悶了起來。   她悶悶起身套上衣服,卻不理會行動不便的男人,呆呆地坐著。   樂恩澤自然能察覺到她的不快,便問道:「怎麼了?」   已經醞釀了一段時日的情緒,終於是按捺不住了,遙雪的眼淚決堤而出,略帶哽咽地說:「明明是你說想我了……難道只是騙我上床嗎?」   只說了一句,卻已經是滿臉的淚痕,眼淚婆娑地掉落下來,映在雪白的臉頰上,顆顆都是叫人心疼。   樂恩澤皺眉輕輕舉起了她的下巴,看到水蜜桃般俏臉竟是溼潤了一片,想到她傷心的緣由,心裡竟是翻湧的是一陣難掩的狂喜——難道她對自己還是……   「我當然想將你緊緊攬在懷中……但是更想讓你陪在我的身邊,我們一起吃飯,一起倒在沙發上懶洋洋地看著窗外,卻什麼也不幹,一起……想跟你做的事情太多太多,可是我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這個資格了……遙雪,我最後問你一次,我還有這個資格陪在你的身邊嗎?」   遙雪的嘴唇動了動,若是擱在以前,她是一定會賭氣說「你沒有這個資格的。」可是離婚後的這段時間,已經讓她體會到這個男人說了「放手」便會多麼堅決地執行,她……捨不得……   原來早已經愛上的這個霸道專橫的男人,只是自己的心卻是從來不肯承認。   為什麼他從來不會像其他的追求者一般,按部就班一些呢?這讓牽動著她的情緒,讓她的心忽上忽下難道真的很有趣嗎?   樂恩澤只看到自己提問後,面前的小女人倒是止住了抽泣,可是卻是愣愣地看著自己,卻不搭言。就在他開始心內忐忑時,她開口問道:「你跟葉玫……」   「你看到的那次,是我故意的……原以為會看到你吃醋的樣子,沒想到卻是給自己釀了杯苦酒……」樂恩澤倒是很大方,一臉鎮定地說著自己孩童般的舉動,「她已經被家裡人送到了國外,幾年之內是不能回來的……   「好……那你來追我吧……」   ……   最近e大的校園門口都會停靠一輛國產的長城越野車,每當一天的課程結束,到了晚上的時候,它就會準時出現在校園馬路對面。   剛開始,學生們還不以為意,直到他們看到本校最讓人遐想的校花步履輕盈地走出了校園,上了那輛不出眾的汽車便揚長而去後,才有些啞然。   天啊!中文系的系花難道是結交了校外的男朋友?以郝遙雪的容貌氣質,怎麼也應該結交一個富二代,怎麼是個開國產車的*絲呢?   一來二去,那些仰慕著郝遙雪的男生便是心有憤憤,不凡示弱了。   姜凱一向眼高於頂,從來都是女生倒追,難得自己主動看上眼,想要追求卻頻頻碰壁,最主要的是那個郝遙雪不會眼光這麼差吧?怎麼會看上這麼一個*絲?   她一定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背景,身為姜氏集團董事長的獨生公子,能看上一個每天坐公車上學的女生,不亞於灰姑娘被套上了水晶鞋,只要他肯主動出擊,一定讓不識相的*絲鎩羽而歸!   抱著這樣的自信,在那輛長城越野車再一次來到的時候,姜凱駕駛著一輛法拉利的炫酷跑車停在了車邊,一身白色的英倫休閒裝襯託著他高大的身材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他半打開車門,擺出了個自認為帥氣的姿勢靠在車門邊,很自然地衝著真跑過來的遙雪打著招呼。   「嗨!不記得我了嗎?你的書還一直在我這呢!說著便將上次遙雪碰落了一地的書撿拾了起來,遞給了她。」   郝遙雪早就忘了,那些書就在前幾天,樂恩澤已經陪著她去書店買完了。   這幾天,樂恩澤的傷勢復原得不錯,竟然可以拄著拐行走了。可是遙雪卻知道這個驕傲的男人不願別人看到他拄拐艱難前行的樣子。特意挑選了每天晚上人少的時候約會。   他也知道自己在一個全新的環境裡有個新開始的打算,並沒有去開那些限量版的豪車,而是讓司機開了一輛低調而寬敞的汽車來接遙雪。   然後司機會載著他們去江邊散步,兩個人像普通的小情侶那樣,吃著路邊攤上買來的芒果冰,坐在江邊廣場上看一群孩子們全副武裝的練習滑旱冰。偶爾遙雪會翹課,兩個人選在工作日的上午去看場電影,那時樂恩澤總是會買了大包的零食,兩人坐在只有廖廖數人略顯空曠的電影大廳裡,她偎在男人的肩膀上,可以一邊看著電影一邊肆無忌憚地嚼著薯片,咔嚓咔嚓地發著噪音。   這樣的相處模式,是她與他以前從來沒有過的,雖然平淡卻是意外的甜蜜,偶爾,在無人的時候,男人會緊緊將自己摟在懷裡,用他火熱的唇舌去膜拜自己的額頭,鼻尖,還有那兩片嬌唇。   每一次甜蜜的擁吻後,男人會忍不住地說:「我愛你,寶貝!」   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到,可是每次聽後,卻總種猶如初戀心房都要炸開的感覺。   今天,樂恩澤在電話裡說要帶自己去一個特別的地方,所以一下課,她便早早地換好了放在背包裡的輕紗短擺的淡藍色連衣裙,又換了一雙半根的露趾高跟鞋,放下束起的馬尾辮,用背包裡的插電捲髮棒迅速地捋直皮筋勒出的痕跡,讓頭髮柔順地披灑下來,便輕快地出來了。   每次要見到樂恩澤時,她的步子都變得異常輕盈,一雙大眼專注地看向了越野車,壓根沒有注意一旁拗造型的姜凱。   所以當姜凱過來搭話時,她著實一第50章完結   眼前的大男孩很陽光,但是……是哪一位?她不記得中文系有這麼一位啊?   一看郝遙雪愣神的樣子,姜凱頓時臉色一沉,他清楚郝遙雪一定是不記得他是誰了,不過沒有關係,過了今天,他會將自己名字深深刻在眼前這個嬌弱明媚的女孩的心底。   「遙雪,我是與你同校的學生,我叫姜凱,明天我們計算機系有聯誼會,不知能否邀請你同去?」   如果說先前還不知道他是誰,現在看著他望著自己熱切的眼神,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遙雪望了望已經搖下來車窗的越野車,儘管心裡有些不耐,但是還是客氣地說:「對不起,,我明天有事情,不能參加,謝謝你了。」說完便轉身要走。   可是還沒有等她走,自己的手臂卻是被姜凱一把拉住了:「你可以給我留一下你的電話嗎?我們系最近要排演話劇《仲夏夜之夢》,有些劇本上的事宜要向你這個中文系的高材生請教。   遙雪心裡一急,微皺著秀眉想要甩開他的大手。   就在這時,有人從那輛越野車上下來了。   姜凱抬頭一看,心裡微微一緊。下來的男人的氣質出乎意料的讓人窒息,而且……竟然是個俊美高大的混血兒。立體分明的輪廓,顯得那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愈加深邃沉寂,這是一個透著優雅而危險氣息的男人。   不過……竟然是個瘸子!當看到那個男人拄著拐微微有些發瘸時,姜凱的心立刻安穩了下來。   一個瘸腿的*絲男,有什麼資格擁有這麼美好的遙雪?她一定是年輕不懂事,被壞男人欺騙了!   於是姜凱挑釁般地看著樂恩澤,揚著眉說:「叔叔,您好,請問您是遙雪的親戚嗎?」   樂恩澤微微冷笑,壓根沒有搭理這自不量力的小男生,只是伸手一拉,便將遙雪從姜凱的手裡掙脫開來,然後低頭說:「我們走吧!」   姜凱一看自己竟然遭到了這樣的漠視,立刻皺緊了眉頭,年輕男孩的生活太順遂了,要跟不懂得什麼叫挫敗與不可得,便是展臂一揮:「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遙雪,我喜歡你很久了,也許你還不了解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是請你給我一個公平的機會,我相信會比這個身有殘疾的人,帶給你更多的幸福……」   遙雪感覺的身邊的男人因為「殘疾」那兩個字而身子一僵,難得會與人爭吵的她竟然漲紅了臉,瞪著眼前莫名其妙跑來惡語傷人的姜凱高喝道:「住口!他是我的男朋友,只是因為前一段時間出車禍而受傷了而已,再過些時間他的雙腿就要徹底痊癒了,你憑什麼侮辱我的男朋友是殘廢?」   這時,校園外漸漸圍攏上來了人,朝著這邊指指點點。姜凱覺得自己的臉兒漸漸有些掛不住了。便是憋著氣兒說:「就算不是個殘廢又怎麼樣,我自認為比他優秀得多!這年頭開輛國產車就想冒充是高富帥嗎?我給了你機會,你可不要不識好歹,白白錯過……」   就在這時,三輛卡宴攬勝突然一個急剎車停在了他們的旁邊,從上面下來十幾名訓練有素,身著西裝黑超的彪形大漢,一看就是一群職業保鏢恭敬地向樂恩澤問道:「總裁,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了危險?」   原來樂恩澤的保鏢一直遠遠地守著,生怕他們遇到了什麼危險,一看到似乎總裁下車,又似乎跟什麼人起了衝突,立刻將車開了過來,將那個姜凱圍了個水洩不通。   這是旁觀的人全都驚訝地「哇「了一聲,有懂車的自然知道這些個保鏢們坐的豪車價格幾何!   什麼叫低調的富豪?今天總算是開了眼了。開國產車的就是*絲?萬一人家就是純粹的愛國呢?   姜凱臉色一會青一會白,只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   這是樂恩澤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拉著遙雪上了越野車,司機一打輪子便揚長而去。   遙雪並不知道樂恩澤要帶她去哪。車子開了好久,竟然來到了樂恩澤少年時與父親暫居的農場。   只是原本簡陋的屋舍已經裝飾一新,到處布置的鮮花與氣球。地毯上鋪滿了玫瑰花瓣,一隻可愛的鸚鵡在樂恩澤自製的鳥籠上,大聲地高喊:「嫁給我!嫁給我!」   而父母昔日的至交好友們也三五成群地聚攏在這裡,哥哥也笑吟吟在一旁望著他。遙雪心裡隱隱知道些什麼,有些不知所措地望著樂恩澤。   一向都是沉靜內斂的男人,此時竟是難得的臉色有些微紅,他鼓足了勇氣,扔掉了手中的拐杖,單膝跪在了地毯上,手裡舉著一枚戒指。對面前自己愛了許久的女孩說道:「遙雪,你願意再一次嫁給我嗎?」   周圍的人紛紛屏息凝神,看著那女孩似乎在猶豫,久久不發出一絲的聲音。   樂恩澤握著戒指盒的手微微有了汗意,跪著的膝蓋也因為承重而隱約有些疼痛……可是他知道,若是她不願,他會耐心地等,等到她願意,這一次,他有足夠的耐心和愛意等到她心甘情願點頭的那一刻……   他慢慢地當下了盒子,低聲說:「對不起,沒有事先與你商量,你若是不願,也沒有關係,我願意一直等……」   可是就在這時,自己手裡的盒子卻被前面的女孩惡狠狠地奪了回去:「喂,樂恩澤,你很過分,多舉一會也不肯,告訴你,我要是再戴上了這枚戒指,可就再也不會摘了,就算是要離婚,也只能是我提出來,你再也沒有機會了!」   樂恩澤發愣之後,才反應了過來,激動地一把抱住了她,熱切地吻上了她的櫻唇,低低地呢喃:「這次,我們誰也不放手!」   就在這時,人群中發出熱切的歡呼,笑看著這對異常般配的男女,他們也許不知這倆人情路的曲折,但是卻是親眼見證了他們的心意相通。   在這花瓣飛揚的農莊裡,暖意久久難以消散 『還在連載中...』 更多電子書請訪問愛下電子書,繁體:https://ixdzs8.tw;簡體:https://ixdzs8.com